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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探險隊成立



  7時30分,探險隊的全体隊員會集到雅克葉蒂旅館的豪華會議室開會。盡管大家又累又餓,但情緒高昂,紛紛談論著即將開始的探險活動。
  在等待兩名遲到隊員的當口儿,馬奎斯走過來坐到邦德和昌德拉跟前,探過身低聲說:“听說有個印度人今天在王宮廣場被人用槍打死了,凶手是個尼泊爾人,也被打死了。警察今天下午找我了解情況,說有人看到一個白人和另一個尼泊爾人事發后逃离了現場。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上帝作證,我們不知道。”邦德撒謊說,“什么人被打死了?”
  “据說是個印度商人。對不起,邦德,我不得不問一下。因為你們倆正好是一個白人和一個尼泊爾人的組合。別介意,我們該開會了。”
  當兩名遲到的隊員走進房間時,馬奎斯從講台上站起身來說道:“請大家安靜。”
  聚集到這儿的18個人中有許多是老朋友,以前曾一同登過山,探過險,一見面都分外親切,嘮個不休。他們之中有1名尼泊爾聯絡官,16名男隊員和1名女隊員。
  “請大家安靜,我們快點開會,以便早一點用餐!”馬奎斯提高嗓門說。
  隊員們總算停止了談話,把注意力集中到他們的隊長身上。
  “我得不斷提醒自己,我不是在對空軍的部下們講話。”馬奎斯用很低的但足以使在座的每個人都能听到的聲音說,大家都笑起來,“好啦,重逢老朋友,結識新朋友是一大樂事。歡迎各位,很高興見到你們。大家可能會感到奇怪,我為什么讓大家到這儿來……”
  人們發出几聲敷衍的于笑。邦德對馬奎斯的作派很反感。他一方面想在隊內确立說一不二的權威,另一方面又极想博得隊員們對他的好感。
  “說真的,我們是奉大不列顛和美利堅合眾國政府之命,來這里執行一項非常重要的使命。”馬奎斯在說著空泛的大話,“我相信,大家都想盡快地相互了解,可是今晚,對大家來說更重要的是吃飯和睡覺!這家旅館非常漂亮,我,作為你們當中的一員,在此住宿期間也想盡情地享受一番!好,讓我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皇家空軍上校羅蘭德·馬奎斯,是一個業余登山愛好者……”
  有兩三個隊員鼓掌喝彩,其中包括那位女隊員。
  “謝謝。”馬奎斯笑容滿面地說。他指了指遠离其他隊員、靠牆站立的兩名尼泊爾人,“下午,大家在机場都已見過奇特拉卡先生了。他是我們的聯絡官,我們与加德滿都方面溝通的聯絡人。”站在右邊的那人微笑著向大家微微鞠躬。“奇特拉卡先生有几句話要對大家說,對不對,奇特拉卡先生?”
  “謝謝您。”他說。他講話的口音很重,喋喋不休地介紹了探險隊在尼泊爾境內長途旅行以及登山時應遵守的政府各項規則和規定。
  “最重要的一條是,”他說,“任何人都不得登上干城章嘉峰的峰頂。干城章嘉峰對我國人民來說是一座非常神圣的山,你們盡可以爬到進行此次救援活動所必須登上的高度,但不能再往上爬了。”他笑了笑,又接著說,“再往上爬,你們就會激怒住在那里的女神。”
  干城章嘉峰的确是神圣的。在尼泊爾語中,干城章嘉意為“大雪山中的五座寶庫”,像喜馬拉雅山的其他山峰一樣,是尼泊爾諸神的家。
  “謝謝你,奇特拉卡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之中不會有任何人想登上峰頂。現在,讓我向大家介紹与奇特拉卡先生站在一起的人。他叫安格·楚謝林,是一位干練的工頭,以前曾与我一道工作過。”馬奎斯說。
  站在左邊的那個人向大家微笑著揮揮手。像剛才一樣,也有几個人鼓掌喝彩。邦德心想,這個叫楚謝林的人看來很能干。身為工頭,或者說夏爾巴搬運工的頭儿,他的角色很重要。當大家都在登山時,將由他來全權負責大本營事務。
  “現在,我來向大家介紹我們當中最漂亮的隊員!她來自新西蘭,認識她的人有時稱她‘几維·肯德爾’。讓我們認識一下我們的隊醫霍普·肯德爾。”
  1几維(Kiwi):新西蘭特有的無翼鳥鷸鴕的別稱。
  肯德爾醫生紅著臉站起身向大家致意,鼓掌喝彩聲超過了任何一個人。邦德心想,就這一點而言,馬奎斯是對的——她長得的确美极了。霍普·肯德爾長著一頭飄逸的金發,兩只碧眼煙煙生輝,一張俏臉充滿了笑意。她今年30歲出頭,看上去十分健美,身高足有6英尺,一雙修長的腿隱藏在卡其布褲管中。邦德知道,由于尼泊爾婦女有不得穿裙露腿的習俗,他是無緣見到這雙玉腿了。
  “大家好。”她說,“在今后的几周中,將由我來充當各位的醫生,所以我有几句話要對大家講。我知道你們個個体壯如牛,可按要求我還得講一講。”
  她對男士极具魅力,這絕不僅僅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就連馬奎斯都坐下來認真听她講話。
  “我們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登上那座山,計划安排得十分緊迫。我知道,大家都希望在季風刮來之前离開那座山。然而,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要注意預防急性高山病。因為這种病隨時都可能襲擊我們當中的任何人。及時發現隊友身上高山病的症狀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因為在很多時候,初期症狀自己是不易察覺的。你們必須知道,高空大气條件和海平面大气條件是一樣的,氧的含量都是20%,但由于气壓的減低造成你每次呼吸時吸人的氧气量減少。當你身在S000米高度時,每次吸人的氧气量只相當于正常情況下的一半。最初,你會感到渾身不适,食欲減退,隨后還會感到頭痛,再發展下去就是渾身無力,失去繼續登山的興趣。如果你開始感到情緒淡漠、惡心。頭暈目眩或者昏昏欲睡,十有八九你已得了急性高山病。”
  這些知識對邦德來說沒有特別的,但一經肯德爾醫生的嘴講出來便有聲有色了。邦德全神貫注地听她講話,連一個字也不肯漏掉。
  “要注意,這些症狀有時在相對低的高度上也會出現。所以在登山時一定要運用我們所說的‘休息步態’,以便在整個登山過程中使你的腿部肌肉時常得到一點休息,并保持平穩的呼吸。必要時要完全停下來休息,進行深呼吸。要多喝水,也要多吃東西,以保證有充沛的体力。現在,再向大家介紹兩种嚴重的急性高山病。一种是高空肺水腫,另一种是高空腦水腫。高空肺水腫是血液或其他体液滲人肺中,妨礙了血液中的氧气和二氧化碳在肺內的交換所致,其症狀類似于肺炎。高空肺水腫能在很短時間內致人死亡。但是,健康人在g000英尺左右的高度通常不會得這种病。高空腦水腫是最可怕的,它是由体液在腦內蓄積所致,其症狀起初是劇烈的難以忍受的頭痛,那是腦組織腫脹產生的壓力引起的。患者會出現身体協調障礙,語言含糊不清,行為舉止异常,精神崩潰進而死亡。出現上述這些症狀時,惟一的治療辦法是降低高度,而不可服用類似乙□唑胺和氟甲強的松龍之類的藥品。因為類似的藥品雖然可緩解急性高山病的症狀,但對組織損傷沒有治療作用。作為你們的醫生,從現在起,我禁止你們服用這類藥品,明白了嗎?”
  有几個人“嗯、嗯”地答應了几聲。
  “最后,你們還要注意我們所說的‘視网膜出血症’的問題,這同樣是嚴重的。由于气壓的變化對視网膜造成損害,導致眼里的細小動脈束破裂。一旦你在山上得了這种病,就非常麻煩。你的眼睛將會失明,即使能夠平安地返回山下,至少也得几周才能复明!我說這些并不是想恐嚇你們,而是想讓你們知道所有這些常識。我將對所有隊員進行例行性体檢,這樣的体檢將經常進行。”
  “我在等著你給我做体檢!”馬奎斯大笑著說,其他一些人也跟著笑起來。
  她瞪了他一眼,接著又換成了笑臉,“羅蘭德告訴我說,我有權把任何一個我認為不适合繼續登山的隊員送到山下。這當然也包括你,馬奎斯先生!”
  邦德想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是否存在某种羅曼蒂克式的關系。
  “最后,我只想再說一句話,盡管我們肩負著一項十分艱巨的使命,但毛利人有一句諺語說得好:‘大山雖然無法移走,巨浪卻可以被獨木舟沖破!’換成大家都能听懂的英語,就是‘不要輕易言敗,成功總有希望’。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說完后她坐回到座位上。
  1毛利人(Maorish):新西蘭的一個土著民族。
  馬奎斯又站到了講台上。“謝謝你,肯德爾醫生。我确信,在座的所有人都得把自己交給你了。”他說。
  隊員們紛紛鼓掌喝彩,她的臉又羞紅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馬奎斯說。他隨后又把負責与尼泊爾方面聯絡的隊員介紹給大家。此人在探險隊抵達達布萊宗后,將与工頭一道去雇用夏爾巴搬運工。在那里,他們還將雇用一些其他登山者,以便在抵達五號營地和墜机點時協助探險隊搜集遇難者遺体和遺物。
  負責器材管理的是一位法國著名登山運動員。邦德對該人十分了解,知道他在登山經驗方面堪与馬奎斯相媲美。此人身材矮小,但肩膀很寬,頭很大,禿頂。
  “我的朋友湯姆·巴洛和卡爾·格拉斯將作為我的直接助手,他們現在坐在第二排。”
  巴洛的身材又瘦又高,一臉絡腮胡子,戴著一副深度的近視眼鏡;而格拉斯的長相正好相反,身材又矮又胖,胡須刮得干干淨淨,一副毫無表情的面孔。
  馬奎斯隨后介紹了代表美國的3名隊員。他們之中有一位非常年輕,大概剛20歲出頭,長著一張娃娃臉。邦德曾听到一名美國人稱他作“小家伙”。
  另有3人以“貨物承運人”的身份參加探險隊。其中的兩個人是英國登山運動員,而第三個人名叫奧托·施倫克,是在最后一刻被替換上來的。
  馬奎斯解釋說:“杰克·庫比里克在我們离開倫敦的前一天晚上遭遇了嚴重車禍,我們不得不臨時選了一位頂替者,他就是來自柏林的施倫克先生。他是自愿參加進來的。”
  這一情況讓邦德吃了一惊。此前他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每個隊員的背景情況。秘密情報處也對他們進行了安全審查。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突然出現在探險隊中自然會引起邦德的警惕。如果聯盟想派人打入探險隊,最佳時机也是探險隊出發前的最后一刻。邦德寫了一張便條,准備發往秘密情報處,要求查明施倫克的真實身份。
  他把臉湊到昌德拉跟前低聲說:“注意這個人。”
  昌德拉微微點了下頭。
  馬奎斯這時向他倆打來手勢,“坐在那邊的是英國外交部的代表詹姆斯·邦德先生和他的助手昌德拉·巴哈杜爾·古隆軍士。這位軍士是陸軍借調給我們的,來自皇家廓爾喀步兵團,我說得對嗎?”
  昌德拉咧嘴笑著點點頭。每當他笑的時候,眼睛周圍就堆起皺紋,使人感到他臉上的每一條紋路都在笑。
  邦德沖大家點點頭,然后坐下來。他偶然發現霍普·肯德爾向他投來探詢的目光,兩人的目光對視后馬上又分開了。她在揣測他,好像要把他看透一樣。
  “最后,但絕不是最不重要的,是我們的通信官鮑爾·巴克。”馬奎斯朝一個身材高大,蓄著整洁的山羊胡子,長著一對深褐色眼睛的人做個手勢。巴克站起身來,立即消除了有些人想与他比試高低的想法。
  “謝謝。”他用帶著荷蘭腔的英語說道,“很高興在這儿認識大家!”他開朗地一笑,然后坐回到座位上。
  在邦德看來,巴克是最值得信賴的。這不僅是因為他在登山方面有過輝煌的記錄,而且因為他在通信方面的業績受到了情報界的普遍敬重。秘密情報處的Q部時常与這位荷蘭工程師打交道。可是馬奎斯并不知道這些情況。邦德雖然從未見過巴克,但心里對他神往已久。
  那位女士倒是個大問號,邦德心想。她是不是馬奎斯的情婦?他們倆确曾多次一同公開亮相。她給人的印象盡管精明強干,但在邦德看來,在清一色男士組成的探險隊中帶上一位女士無疑是自找麻煩。她一定會提出這樣或那樣額外的要求。從另一方面說來,要是她試圖勾引某個男士,還可能成為一個扰亂軍心的因素。
  “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大家。”馬奎斯說,“除我們之外,另外3支探險隊也准備攀登干城章嘉峰。”
  邦德原來只知道另有兩支探險隊,第三支探險隊一定是近一兩天才出現的。
  “一支Z國探險隊被允許与我們同一天開始登山。几天后,一支俄羅斯探險隊也將開始登山。Z國探險隊也從北坡攀登,不過他們選擇的攀登路線在我們的路線南面一點。依我看,他們選了一條很艱難的路線。俄國人也將攀登北坡,我們尚不知道他們的攀登路線。几天前,一支比利時探險隊也提出了登山申請,据我所知,他們于今天才得到批准。”
  邦德舉手要求發言,得到了馬奎斯的批准。
  “關于他們的情況我們還知道什么?”
  “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們都是有經驗的登山運動員,花錢從尼泊爾人手里買來了登山許可證。他們不代表任何特定的組織,到這里來純粹是出于体育目的。”
  邦德皺起了眉頭。
  “好了。”馬奎斯說,“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新來的奧托·施倫克舉起了手。
  “噢,施倫克先生?”
  “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從北坡攀登?北坡是很難攀登的。”他講話時帶有很重的德國口音。
  “從北坡攀登恰好是通向墜机地點的最近路線。再說,如果從錫金一側攀登,要取得登山許可證還要牽涉很多复雜的政治問題。干城章嘉峰的北坡、西坡和西南坡都在尼泊爾境內,相比較而言,從北坡攀登最安全。當然,這些年來,北坡上也曾發生多起亡人事件,但畢竟有人登了上去。”
  施倫克對這樣的回答似乎很滿意。他點點頭,把兩條胳膊叉到了胸前。
  “還有人提問嗎?”
  再沒有人吭聲。
  “那好吧。”馬奎斯拍拍肚皮說,“我們去用餐。”
  隊員們紛紛站起身來,有的伸懶腰,還有的又拾起了半小時前中斷的話題。
  邦德看到霍普·肯德爾正在收拾東西。在以后的七八個星期里,難道她真要只身混在一大群像羅蘭德·馬奎斯……還有他自己這樣的睾丸素十足的男人中間嗎?
  “等一下。”邦德對昌德拉說,“要是一分鐘后我還不回來,你就自己去用餐好了。”
  他向霍普走去,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想我該過來介紹一下自己。”
  她向邦德報以熱情的微笑,“很高興能為您服務,邦德先生。到目前為止,旅行進行得很順利,是不是?很抱歉,我對你還不太了解。”
  “我們才到這儿一天。”邦德說,“坏運气不知不覺之間就會降臨到我們頭上,這樣的事是常有的。”
  “你怎能盡往坏處想呢,邦德先生?”她調侃地說。
  “哪里是盡往坏處想。你不是說了嘛,我們應該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能和我共進晚餐嗎?”
  她搖搖頭,“我已經答應了羅蘭德。也許我們可以另選一個時間,好嗎?”她微笑著朝他擺一下手,然后轉身走開了。
  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的昌德拉被逗得大笑起來。
  “昌德拉,要是你把嘴咧得再大一點,你的臉就要裂成兩半了。”
  “我想,她沒有看中你,長官。”接著他用尼泊爾語說道,“該去用餐了。”
  邦德用過去几天剛學會的几句尼泊爾語答道:“去吃飯吧。”

  尼泊爾的菜肴十分丰盛,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邦德原以為尼泊爾的飲食一定非常單調,只有大量的木豆可吃。可實際情況完全不是這樣,至少在加德滿都,他們可以吃到各种各樣的世界名菜,而契姆尼飯店烹好的地道俄羅斯萊,更是邦德以往嘗所未嘗,令他大飽口福。由鮑里斯·利薩涅維奇創辦的這家飯店,大概是尼泊爾最老的一家西式飯店。其名稱得之于飯店內巨大的銅煙囪和位于飯店中央的露天灶台。美味佳肴配以幽雅的環境,現場演奏的曲調高雅的吉他樂曲,使這里成為最佳的私人聚餐之所。
  邦德与昌德拉和鮑爾·巴克坐在一起。邦德先點了按鮑里斯·利薩涅維奇“原法”烹制的烏克蘭名菜博斯奇,它的主菜是酸奶雞,配以烤肉串、奶油肉飯、水果奶油布了和紫土豆炖豇豆。
  “這味道真是美极了。”正在享用烤里脊肉和葡萄酒的巴克嚷道,“我們為什么不在這里待上6個星期呢?”
  昌德拉點的是熏貝蒂魚,那是一种產自孟加拉的魚。“是的,味道的确不錯,但夏爾巴人做的飯菜味道會更好。”他笑著說。
  “哈!”巴克大笑道,“你發瘋了吧?”
  昌德拉說:“我沒有發瘋,可有時我會發瘋的。”
  荷蘭人又大笑起來,“你過去都做了些什么,邦德先生?為何也來參加此次探險?”
  “我是白廳派來的,他們讓我确保此次行動万無一失。”
  1白廳(Whitehall):倫敦的一條街,為英國政府机關所在地。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想問一下,為什么偏要一名廓爾喀士兵來陪你呢?”
  邦德和昌德拉對望了一眼。昌德拉回答說:“邦德警官是我的好朋友,我們經常相互關照。”
  “實際上,”邦德說,“外交部認為,有一個熟悉這儿情況的人一同前來對我們會有幫助。昌德拉以前登過干城章嘉峰。”
  “真的嗎?”巴克問。他表現出极大的興趣。
  “只登了一半。”昌德拉說,“這一次,我會干得更出色,至少要登上大碎石台。”
  “跟我說一下,我們的人都為你提供了哪些通信設備?”邦德問。
  “啊!告訴你吧,都是些非常棒的設備。”巴克說,“當然,我幫助設計了衛星連通器。我們帶來了一种十分輕便的便攜式計算机,其隨机攜帶的電池足可使用3個月。机上配備的連通器可把探險隊与大本營連接起來。利用网絡電話系統,隊員之間可以隨時取得聯系,并与外界通話。所有隊員都將在同一條信道上通聯,盡管系統還可提供若干條私人信道。無論在何地,我們都可以連通國際互聯网。如果需要的話,甚至可以在8000米的高峰上向外界發傳真。”
  “說到發傳真,我還真有點東西要發往倫敦。你手頭有發信設備嗎?”邦德問。
  “當然有,就在這儿。”他指著身旁的便攜式計算机箱說,“現在就要發嗎?”
  邦德打開裝有探險隊全体隊員情況的文件夾,取出最后加進去的奧托·施倫克的照片,匆匆寫了一張便條附在照片下面,然后遞給巴克。通信官打開計算机箱,旋開計算机的開關,鍵人邦德提供給他的電話號碼,最后把照片插入机器中。
  “机器會自動把它發走的。”他把照片還給邦德,說道,“我隨時都与倫敦保持著聯系,邦德先生,所以,無論何時你想与外交部聯系,告訴我一聲就是了。”
  “謝謝。收到回執后告訴我一聲。還有,以后叫我詹姆斯就行了。”
  他對巴克的印象很好,心里暗暗慶幸有這樣一個人在探險隊里,并打算与之進一步深交。
  羅蘭德·馬奎斯和霍普·肯德爾走進餐廳,此刻,她已把開會時穿的卡其布褲子換成了一套引人注目的紅色晚禮服,馬奎斯也換上了一套筆挺的晚禮服,可里面仍然穿著便裝。
  她喜笑顏開地從邦德桌邊走過。“我估計,在開始6個星期地獄般的生活之前,今晚將是我最后一次以婦人的裝束來打扮自己了。”她說。
  “難道她看上去還不夠美嗎?”馬奎斯問。
  三個男人附和地贊美著。這時,他們倆已走到遠离他人的桌子旁坐下。
  邦德朝那邊瞥了几眼后認定,他們倆肯定存在某种戀愛關系。
  邦德毫無來由地產生一种酸溜溜的妒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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