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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開始行軍



  接下來的兩天在加德滿都平安地度過了。當地警察沒有把扎吉爾·貝迪和那名尼泊爾殺手(不管他是不是聯盟的成員)之死与住在雅克葉蒂旅館的這批登山者聯系起來。全体隊員一直在忙于訓練和籌集徒步穿越尼泊爾東部地區所需要的各种物資。
  對邦德來說,一件有趣的事發生在全体隊員會議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所有探險隊員都要接受霍普·肯德爾醫生為他們進行体檢的時候。邦德按事先約定的時間來到旅館的一個房間,發現她擺出了一副醫生常有的那种冷靜而又客觀的態度。与此同時,她對邦德的身体似乎又表現出了一种异乎尋常的好奇,花了不少時間去查看邦德身上的肌肉,檢查他的反射能力。實際上,她在做這些時顯得有點粗暴,一會儿用力捏捏這里,一會儿又使勁戳戳那里。邦德心想,她大概只是一位很一般的醫生。
  “你身上的傷疤可真不少。”她在查看邦德渾身上下記錄著他的輝煌戰績的道道傷痕后說,“你在外交部工作?”
  “是的。”
  “在外交部工作的人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創傷?”
  “我經常進行室外体育活動,有時不小心就會受傷。”他說。
  “哼,我想你在撒謊。”她說,“你是某种類型的警察,是不是?哦,你不一定非要回答我的問題。”邦德沒有吭聲。她回到辦公桌旁,戴上一副橡皮手套,“好的,邦德先生,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前列腺。”
  在做前列腺檢查時,她的手法還是那樣粗暴。

  探險隊的全体成員搭乘兩架雙引擎飛机,降落在尼泊爾東部達布萊宗村附近的蘇蓋塔机場。砂石質的土跑道建在一道海拔2000米的小山梁上,比起海拔1300米的加德滿都,這里又高出了許多。他們計划在村中專門為旅行者搭建的簡陋土屋中過夜,第二天從一條小路下到德穆爾谷地。爾后,他們將沿著谷地中的一條道路,朝北向孔加里進發。
  雖然才是第一天,可這里的景色就已十分壯觀。在加德滿都,他們可以看到喜馬拉雅山,但距离十分遙遠,好像在另一個國度。然而,站在這里,喜馬拉雅山已近在咫尺,仿佛翻過一座小山就到了。一座座白雪皚皚的峰巒連綿不斷,擋住了北面和東面的半邊天,有些山峰只能見到雄偉的下半截山体,而山頂則隱藏在乳白色的云霧當中。
  然而,在他們的周圍卻是一片五彩繽紛、春意盎然的景色。山坡上是層層梯田,到處草木繁盛,層巒疊翠。邦德心中不由得贊歎,在如此險峻的山上竟能种植庄稼,這簡直是奇跡。是的,尼泊爾人就是這奇跡的創造者。
  山上冷風習習,給人一种高處不胜寒的感覺。此地海拔雖然不高,可邦德已感到空气稀薄。他瞥了一眼Q部為他提供的特种表。這只表可顯示高度、時間、气壓和累積垂直上升率。雖然才下午3時,但天色已晚。高度的變化使他們仿佛經歷了一整天的繁重勞動而累得筋疲力盡。一個叫比爾·斯科恃的美國人下飛机不久就抱怨頭痛。霍普·肯德爾為他做了檢查,告訴他晚間要多睡覺。
  “我要求所有人晚餐后都要立即睡覺。”當全体隊員在臨時机場候机廳的一所小房子里集合時,馬奎斯下令說,“我們將分散到一些農戶家去吃晚餐。記住,吃飯時一定要用右手,即使做手勢也不得用左手。要把你們的鞋子脫在門邊。除非得到邀請,否則不得隨便進入印度人的廚房。要讓主人給你指定座位,不要去碰任何你不想吃的東西。餐具和食物一旦被你的嘴唇和舌頭碰過就是不洁的,所以每個人只能吃自己盤子里的食物,喝自己杯里的飲料。當地人認為所有食物均應經過烹飪才能食用,不要吃任何僅僅是洗過或者沒有經過烹飪的食物。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餐后一定要發自內心地打嗝,這對尼泊爾人來說是一种滿意的表示。”
  邦德和昌德拉幫助其他人從飛机上卸下各种器材。邦德所需的大部分物品都已裝在身后的洛文·阿爾平50式背囊內。這种背囊功能多,重量輕,可滿足多种需求。各類登山器材主要由夏爾巴人馱運,待需要時才轉交探險隊員使用。
  夏爾巴人大概是尼泊爾最著名的少數民族,也是最受人敬重的少數民族。他們世代居住在尼泊爾東部山區,爬山越岭如履平地。自第一批外國登山者發現他們在負重登山方面的卓越才能以來,由夏爾巴人組成的運輸隊便成為當地最熱門的行業。像邦德所在的這樣一支探險隊,大約需要雇用60名搬運工。
  昌德拉、邦德、鮑爾·巴克和那名法國登山運動員菲利普·萊奧德被分到一戶老年夫妻家,老兩口牙已掉光,但仍笑容滿面地迎接他們。邦德注意到馬奎斯和霍普·肯德爾一同走進另一所土屋。男女之間公開進行調情或者動手動腳在尼泊爾是不容許的,邦德很想知道他們能不能管住自己。
  昌德拉看透了他的心思,說道:“馬奎斯聲稱他和肯德爾醫生是夫妻。”
  萊奧德用法語說了一句更露骨的話,若得几個人哄然大笑,而他卻若無其事地走到了一邊。
  太陽落山后,几個人圍坐在土屋內的一張矮桌旁開始進餐。主食是一种扁豆和大米混在一起煮的粥飯,菜很少,只有一些茵香、大蒜和生姜,此外還有熱茶。餐后,邦德和昌德拉即准備睡覺了,高山反應和食物使他們產生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覺。邦德展開用土撥鼠皮制成的睡袋。這种睡袋雖然不如常見的鴨絨睡袋暖和,但它分量輕,還有其他一些用處。身底下的地板十分堅硬,但此刻在他們的頭頂上至少還有一片遮風擋雨的屋頂。
  “晚安,邦德警官。”昌德拉鑽進睡袋時說,“小心別讓基克妮把你勾走。”
  “什么?”
  “基克妮。一個困難產而死的婦人的靈魂,重新化作一個年輕貌美但貪得無厭的女人,專門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勾引男人。”
  “這听起來太讓我興奮了。”邦德說著俏皮話。
  “不過,凡是被她看中的倒霉鬼都將被她元气吸干而死。”
  “是嗎?”邦德問。他的身体在睡袋內不斷地扭來扭去,想使自己躺得舒服些。
  昌德拉大笑起來。這位廓爾喀士兵十分幽默,不時与邦德打趣,說起話來沒完沒了,有時還故意捅邦德的短處,不過他快樂而机智,已成為邦德不可或缺的伙伴。他向邦德講述了他在勒姆宗和安納布爾納·喜馬爾山區度過的童年,古隆部族世代耕种的土地,還有他的家鄉用石板砌成的一條條曲曲彎彎的小路。
  “在我的家鄉,居住在山上的古隆部族仍保持著佛教的傳統習俗。”昌德拉說,“而住在山下的古隆部族則多已皈依印度教。”
  “你呢?”邦德問。
  “兩种宗教都信一點。”昌德拉說,“一旦你出生在一個印度教家庭,你便終身是印度教徒。但佛教在很多方面与印度教相似。在尼泊爾,你會發現很多人既信印度教也信佛教。”
  巴克響起了震耳的鼾聲,扰得其他三人難以入睡。昌德拉仍在煤蝶不休,直到最后萊奧德有禮貌地打斷了他:“對,對,先生,我們明晚躺在床上再繼續聊,好嗎?我要睡覺了。”
  昌德拉說:“當然。晚安。”
  “噢,晚安。”
  “晚安,邦德警官。”昌德拉說,但沒有回應,“邦德警官?”
  邦德已進入夢鄉。

  清晨往往是尼泊爾一天中最富有魅力的時光。乳白色的霧靄把山谷中的一切像變魔術一樣隱藏起來,待到太陽升起,薄霧緩緩散去,景物由模糊而清晰,漸次顯現出來。到了上午10點來鐘,霧气才會完全散盡。然而,濃霧深鎖的景象對邦德造成的心理波動卻久久不能平息。他現在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遠离英國,身處一個奇异的、充滿神秘感的國度。他很難想像有一天,自己還會回到泰晤士河畔那間單調乏味的辦公室。
  邦德和昌德拉跟著女房東早早就起床了。女房東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盡家庭宗教義務,對著家里供奉的神靈做禱告,然后再帶上一小盤祭品到鄰近的神殿做禮拜。邦德陪同昌德拉也來到了神殿,他要看一看昌德拉如何做禮拜。只見昌德拉把一些鮮花和紅色的朱砂粉撒到神像身上,然后搖鈴敬告自己的到來。廓爾喀士兵非常崇拜加涅什神,這尊神像的頭部被塑成大象的頭,据說它力大無比,既可為人設置种种障礙,亦可為人消災祛禍,還將為特別崇拜它的人帶來好運。因此,凡是人們外出做事總要先向它禱告,乞求保佑,否則將厄運臨頭。
  夏爾巴運輸隊帶著各种登山器具早早就出發了,他們將在普魯巴設立營地,以便能讓探險隊在那里進午餐。
  “他們的士气總是那樣高昂。”邦德對昌德拉說。
  “如果探險隊給我的報酬足以維持我的家庭甚至我的村庄一年或更長時間的花銷,我也會這樣拼命干的。”昌德拉回答說。
  8點鐘在土屋里吃早餐,出乎意料的是早餐還上了炒雞蛋,雖然不是特意為邦德准備的,卻很合他的胃口。邦德昨晚睡得很好,已做好行軍的各項准備。上午他們計划連續行進四小時,中午前后抵達第一個休整點普魯巴,這段路程大部分都是下坡路。通常,旅行者都會在普魯巴過夜,但馬奎斯計划下午再行軍四小時,天黑前抵達吉爾瓦過夜,而這段路都是上坡,所以這將是漫長而艱難的一天。
  現在還用不著穿很多衣服。雖然在這樣的高度上气溫已經很低,然而緊張的行軍會使每個人都流汗的,特別是有些人還要背負50多磅重的物品。邦德身穿巴塔哥尼亞式輕便風衣,深色細帆布褲,腳上穿著厚毛襪,外面登一雙梅里爾M2式高筒靴。他要把布思羅德送給他的那雙雪地運動靴留到有冰雪的地方再穿。离開小村庄前,燒了一桶水,每個隊員都灌了滿滿一壺。他們被告知要節約用水,因為在抵達吉爾瓦之前無法再補充水。
  9時許,隊伍從山坡上下到依然籠罩著薄霧的谷底,開始了長途跋涉。肯德爾醫生和馬奎斯一同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而邦德和昌德拉則走在隊伍的末尾。
  大自然的景色雄渾壯觀。山坡上,裸露的棕色山石与繁茂的綠色植被交相輝映,山坡背后便是高高矗立的喜馬拉雅山。他們看到一些農民赶著水牛在田間耕作,男人大多身穿馬甲,纏著腰布,女人則身披优美的印度莎麗,里面穿著緊身短袖衫。莎麗的顏色絢麗多彩,在微風拂動下猶如一面面彩旗在山間飄蕩。尼泊爾婦女大多喜歡用彩色頭飾裝扮自己,通常把紅色的流蘇混在長長的黑發中編成辮子,也有的把頭發綰成圓發髻,再插上一枝鮮花。前額上的朱砂印是必不可少的,那是用朱砂粉涂上的紅點,是每天進行宗教禮拜的重要內容。
  “在神話傳說中,”昌德拉解釋說,“朱砂印代表了圣靈洞悉世界的第三只眼,然而對婦女來說,它純粹是一种裝飾!”
  中午1時許,他們按計划抵達了普魯巴,高度降到了922米。夏爾巴人已為他們做好了午餐,還是濱豆大米粥,傳聞晚餐將有雞肉。
  休息兩小時后,隊伍向吉爾瓦進發,地勢越來越高,路也越來越難走。到吉爾瓦時,地勢將升至1270米。由于上午已走了相當遠的路程,下午這段路走了將近6小時才抵達宿營地,而不是原來計划的4小時。
  這儿的景色同樣优美壯觀。邦德注意到一座神殿矗立在一座小山頂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直通神殿。一位老者拄著一根棍子站在山腳下的路口上,微笑著向他們致意,井乞求他們施舍點東西。一名美國人給了他几個盧比。
  “好啊。”當隊伍終于抵達吉爾瓦時,馬奎斯說。這個村庄与達布萊宗十分相似,只是略小些。“祝賀大家胜利完成了頭一天的行軍。我知道大家都很累。我也感到了高度變化所帶來的反應。讓我們都睡個好覺,使身体盡快恢复過來!夏爾巴人將在一小時內為大家做好飯。這里恐怕沒有足夠的土屋供我們居住,所以有些人將不得不支起帳篷過夜。土屋可以住進10個人,我們可以為自愿住帳篷的人提供一些稻草。”
  “我們無所謂。”邦德說。他探詢地望了昌德拉一眼,廓爾喀士兵聳聳肩。
  “我睡帳篷。”霍普·肯德爾說。
  “哦,你不能睡帳篷。”馬奎斯說。
  “為什么不能?就因為我是女人嗎?用不著特別照顧我,羅蘭德,要不了多久,大家都得住帳篷。我一點問題都沒有。”
  邦德看得出,馬奎斯今晚不想住帳篷。肯德爾有意要避開他嗎?
  “好。”馬奎斯說,“就這樣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晚我想一個人睡自己的帳篷。”她說。她說話的聲音很大,足以使在場的人都能听到。馬奎斯顯得很尷尬,他們倆昨晚一定發生了某种不愉快的事。
  馬奎斯裝做毫不在意的樣子,可邦德知道,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番話很讓他下不來台。馬奎斯最后還是住進了土屋。
  邦德和昌德拉開始架設拜布勒·托爾式雙人帳篷。這种帳篷十分牢固,能抗住強風,完全封閉后還可御寒。當他們支好帳篷后,有人燃起了簧火,隊員們圍坐在篝火周圍,一邊談論一天來的旅行,一邊欣賞溫煦迷人的春夜景色。閃爍的群星与山峰巨大的黑色輪廓构成了一幅奇异的夜景,此情此景為邦德平生之罕見。
  廚師吉米為大家烹飪了印度風味的咖喱雞作為晚餐。這种咖喱雞在烹制時只放一點點香料,而西方的咖喱雞往往要放入大量的香料。邦德已熟練掌握了用右手進餐的技巧。尼泊爾人吃飯時都是用右手的拇指把飯一點點送到嘴里。一個美國人從背包裹拿出一瓶葡萄酒,聲稱他原准備到大本營后再拿出來享用,可听說在高山上飲酒對身体不好,所以現在就請大家一同來分享。酒瓶被傳了一圈,剛好夠每個人往自己的紙杯中倒上一點點。菲利普·萊奧德取出一把口琴,吹奏了一支婉轉動听的曲子。人們陸續從黃火旁站起身來,回到了各自的栖身之處。
  邦德走到遠處的黑暗中去解手,返回時發現了霍普·肯德爾的帳篷。肯德爾故意把自己的帳篷架在距別的帳篷約100英尺的地方,帳篷內點了一盞油燈,把她的倩影映在了帆布牆上。當邦德在距帳篷約15英尺遠的地方經過時,發現帳篷的門敞開著,醫生正坐在帳篷中央的草墊上。她仍穿著長褲,但毛衫已經脫掉,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邦德在外面停住了腳步,希望能看到令他刺激的場面。
  她還沒有注意到邦德,繼續低頭脫著衣服。只見她用兩手撩起T恤衫的底邊,從頭上把它脫了下來。T恤衫的下面再沒有別的衣服。她的乳房比她穿戴整齊時更顯得丰滿,乳頭挺直,向外伸展,乳頭周圍的乳暈很大,色澤鮮紅,仿佛用紅色化妝品染上的一般。她袒胸露乳坐在那里的姿態十分性感。
  這時,她抬頭發現了站在外面的邦德。她并沒有急于掩飾,只是默默地注視了邦德片刻,隨后一邊用眼睛盯著邦德,一邊伸手放下了帳篷的門帘。
  邦德很想搞清她那种眼神的真正含義。她是馬奎斯的情婦嗎?她對邦德偷看她的玉体好像毫不在乎,似乎還公然做出一种挑逗的姿態。
  邦德向其他帳篷走去,一邊走一邊心里還在琢磨這位异性的秘密。在經過鮑爾·巴克的帳篷時,他發現巴克正在一張簡易桌上忙碌著,龐大的身軀坐在一只折疊凳上顯得十分滑稽。他正忙著向連接全球衛星電話系統的微型計算机輸入文字。
  “文明世界有什么信息傳來嗎?”邦德問。
  “啊,你好。”巴克說,“這套裝置太棒了,它是世界上体積最小、分量最輕的衛星接收系統。我剛剛利用衛星确定了我們的位置,現正給我的女朋友打電話。”
  “她在哪儿?”
  “她住在英格里德的烏德勒支,是一位漂亮的德國姑娘。你來了我很高興,我剛收到一份給你的電報。”
  巴克敲了几下鍵盤,屏幕上顯示出一份用密語寫成的電子郵件,“我一個字也看不懂,但你也許會看明白的。”
  邦德湊到監視器跟前看上面的文字。這是一份用秘密情報處的標准密語寫的電報。邦德看了几行文字,立即皺起了眉頭。看完后說道:“謝謝,把它刪掉吧。”
  巴克聳聳肩,說道:“但愿不是坏消息。”
  “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邦德說,“晚安。”
  他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昌德拉利用拜布勒式吊爐剛燒開一壺水。這种吊爐挂在帳篷屋頂上,水燒開后不易溢出,從而使帳篷內保持干燥。
  “喝點茶嗎7”昌德拉問,“這是尼泊爾特有的芳草茶,能幫助你睡眠。”
  “我一般不喝茶,不過今天破例來一點。”邦德說,“我剛收到一份倫敦發來的電報。”
  “哦?”
  “不是關于奧托·施倫克的事。秘密情報處只知道他是一個登山迷,有關他的背景情況還在調查中。一個重要信息是史蒂文·哈丁博士死了。他的尸体是在直布羅陀海峽被海水沖上岸的,咽喉已被割開,口袋里有一張紙條,上面寫道:‘你們的叛徒對我們已沒用了,現還給你們。’署名是‘聯盟’。”
  昌德拉低低地吹了聲口哨,“看來,他們對我們很了解。”
  “你發現有什么异常嗎?”
  他搖搖頭。“只發現馬奎斯空軍上校与肯德爾醫生今晚沒有住在一起!”他嘿嘿笑著說。
  邦德避開了這個話題,說道:“我在怀疑我們當中有人是聯盟派來的。”
  “我也這樣想。如果不在我們當中,就在我們附近。會不會在Z國或俄羅斯的探險隊中?”
  “有可能。我們要保持警惕。也許你我可以順路到Z國探險隊去探探虛實。”
  “好的,長官。”
  “昌德拉?”
  “嗯?”
  “你可以叫我詹姆斯。”
  “好的,詹姆斯。”
  大概是一天來的行軍搞得昌德拉十分疲勞,他沒有像前一天晚上那樣說個不停,躺在床上不到10分鐘就睡著了。然而,邦德今晚卻大瞪著兩眼睡不著覺。有時,在高山上使人難以入睡,失眠症是登山運動員的常見病,邦德以前就曾体驗過,而且知道,隨著高度的增加,失眠症狀會越來越嚴重。然而,失眠症并不是他今晚睡不著覺的惟一原因。
  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史蒂文·哈丁、聯盟、他們所擔負的使命……還有霍普·肯德爾那對完美無瑕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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