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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九死一生


  他躺在亂石堆間,身上多處擦傷,疼痛難忍,而手臂上狗咬的傷口也開始悸痛,真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塔恩的手下發現他的汽車撞毀后,很快就歡欣鼓舞地走了,而當地的警察和救援隊伍在他們走后不久赶到了現場。鎮上一些居民也聞訊赶來,在附近亂轉,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趁人們突然涌入的机會站起身來,混在人群之中湊了一會儿熱鬧,同時設法舒緩身上的傷痛,并盤算著盡快离開瓦瑟堡的辦法。
  他終于趁人們不注意時溜開了,穿過空無一人的馬林廣場回到旅館。旅館門前也沒有任何人,因而他得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一回到房間里,他馬上淋了一個熱水浴,洗淨手臂上已經紅腫的傷口,再用兩條手絹緊緊地包扎起來。他換上運動式夾克衫和休閒褲,然后又來到樓下。
  那位年長的侍者正坐在服務台后打吨儿。
  “你上班時間挺長的啊,朋友。”邦德搖了搖他的肩膀。
  “哎喲。”那年長侍者慢慢睜開雙眼。“我近來睡覺不多,人老了就不需要那么多睡眠了。我能為你做點什么?”
  邦德問他是否知道有哪家值得信賴的出租車服務公司。“我想盡快赶到慕尼黑。”
  “要多快呢?”
  “此時此刻,馬上就走。”
  “我的哥哥。他是個愣頭青,任何時候叫他去任何地方,他都敢去。請稍等一下。”他撥了個電話號碼,接著同一個他稱作沃爾菲的人嚷嚷著講了几句話。他用手捂住話筒,咧嘴一笑。“他愿意干,但你得讓他覺得划算。”
  經過一小會儿的討价還价,他們談好了价錢。邦德結帳之后回房打點行李。15分鐘后,他提著旅行包和藏好武器的公文箱重新下樓,發現侍者的哥哥正站在門廳里同侍者聊天。
  侍者的哥哥年紀較大,戴著一副厚厚的老花眼鏡,但他卻主動抓起邦德的旅行包往車上提。邦德沒有立即跟著他上車,而是有意掉后一步,往侍者手中塞了一把鈔票,悄聲說道:“若有人問起,就說你根本沒有看見過我,好嗎?”
  “我從來不看任何人。這是作為希特勒德國的一個青少年所應學會的處世之道。對一切不聞不見總是有益處的。”
  沃爾菲似乎以為自己是在開賽車,但還是花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才赶到慕尼黑机場。行車途中真正惊險嚇人的事情也只發生過4起,邦德付清了車費,然后急匆匆走進几乎空無一人的机場,可是卻發現還需等待很長時間,因為最早一趟飛往倫敦的班机是英國航空公司7點30分起飛的那趟班机。那趟飛机上還有余票,所以,他設法將自己的漢莎航空公司的机票退掉了,這使英國航空公司售票處的那位姑娘大為高興。
  他心下自忖:一旦自己抵達倫敦,行動的速度至關重要,因此他沒有托運行李。他的下一步行動是謹慎地給倫敦方面挂個電話,但卻又不能走露風聲,讓其聲音已錄在自己口袋里的磁帶上的那個人有所警覺。
  他用電話卡撥通比爾·坦納的住宅電話,向他報告了自己獲得的重要情報,包括麥克斯·塔恩在德國建立第四帝國的企圖以及出賣“小太陽1號”和整個國家的那個人的名字。
  “你敢肯定嗎?”坦納震惊的程度不亞于邦德初听那磁帶上的聲音之時。
  “有百分之百可靠的證据,比爾。我希望你能做好以下几件事情。”他簡要說明了當天上午應該采取的一些行動,末了他說:“我將在飛机臨起飛前給弗莉克挂電話,你們兩人可以都來机場接我。但看在老天爺份上,請務必將一切安排妥當。”
  “一切都會安排好的。”坦納正打算挂斷電話,邦德突然又問博克和海爾兩人是否還在他們的老部門工作。
  “當然還在。”
  “最好把他們也請到身邊。”
  博克和海爾是兩個人的渾名,他們的原名分別是比爾·博克夏和托尼·海爾曼,這兩人可能是情報局最有經驗的兩位審訊員。要想讓事情進展順利,自然就少不了這兩人協助。
  他在一台用英語播放有線新聞電視网新聞節目的電視机前找了個座位坐下,從這個位置可以一覽無遺地觀察到大廳的每一個角落的動靜。他一直坐在那里,直到机場的廣播通知他要乘坐的英國航空公司的那趟航班即將起飛,他這才給弗雷德里卡·馮·格魯塞挂電話,她接電話時心情很愉快。
  他只簡簡單單地告訴她飛机的班次和抵達希思羅机場的時間,叫她去机場接他,說完立即挂斷電話。
  英國航空公司的那架空巴360班机于當地時間8點半准時落在倫敦希思羅机場——由于倫敦和慕尼黑兩地有一個小時的時差,所以,飛机飛行途中所花的時間是兩個小時。
  盡管分開不過兩天,弗莉克一見面就像闊別了足足一個月似的立刻沖上去和他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比爾·坦納站在一旁,等他們擁抱完畢走上去和邦德握手。
  “一切都安排好了嗎?”邦德見面就問,坦納點了點頭。
  “究竟是在搞什么鬼?”弗莉克一臉茫然的神情。
  “你馬上就會明白的。”他調皮地對她一笑。“但愿你沒有莽撞行事,比如叫輛出租車來,因為我們要乘比爾的汽車直奔內政部去。”
  她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气。“還不如對著牆壁說話。”
  除M之外,委員會所有成員都已齊集到內政部閱覽室,門外走廊里有兩名安全局特工人員在來回走動。
  “啊,我們的游子歸鄉了。”部長微帶惊愕地說,“坦納,你可沒告訴我邦德上校已經回來的消息呀。”
  “閣下,我清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可還沒回來呀。”
  “部長,你若允許的話,我愿將自己在德國的行動作個詳細的匯報。”
  “當然沒人會攔你,說下去吧。”
  于是,邦德開始報告他此次德國之行的收獲,著重講述了有關塔恩恢复德國國籍的情況和他前一天晚上在塔恩庄園里所見到的令人震駭的景象。他講完之后,部長說他得出去一會儿。“外務部有人要來找我。”他朝門口走去,快要走到門口時卻被邦德攔住了。“部長,找恐怕還有更坏的消息要報告大家。”
  “哦?”
  “我建議你留下來听我把要說的都說出來。”
  部長不太情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時口中嘰嘰咕咕地說他希望不要耽擱太長時間。
  “我從一開始就直言不諱地表明我對‘小太陽1號’的不滿,”邦德才一開口,溫賽便惱怒地嚷嚷起來了。
  “顯然,我們用不著再去討論這一點了吧。”
  “恐怕我們還不能不討論呢,廳長。我覺得塔恩從一開始就一直把我們引得團團轉。舉例來說,是誰出主意要我和馮·格魯塞小姐去向他通風報信,透露即將頒發逮捕令和搜查令的消息的?”
  “可不是我,”溫賽大聲發表宣言道。
  “不錯,”邦德用冷冰冰的目光望著他。“不錯,克勞德,我現在也确信不是你。這件事安排得十分巧妙,主意是通過你的嘴提出來的,但卻是別人將那主意灌輸到你腦子里去的。有一個問題不知你們大家是否真正深思過:塔恩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制造出假死的事件?去達克斯福德途中發生的那件事情決不是臨時安排的,而是在我和弗雷德里卡到劍橋之前早就安排好的。”他向坦納做了個手勢,坦納一點頭便离開了會議室。
  “前一次在這儿開會的時候,我曾經簡略地提到過一些其他問題。塔恩及其同伙回到英國時,你們那些人,溫賽,警方,還有安全局的人怎么會表現得那樣笨手笨腳?還有那次我和弗雷德里卡赶到霍爾庄園發現塔恩夫人的尸体,時間怎么碰得那么巧?巧合的事情太多了一些,塔恩運气也太好一些。我這次去瓦瑟堡,人還沒到,塔恩及其同伙早就得知消息了。我差一點將性命丟在德國了,可能塔恩真的以為我已經死了。”他轉頭對弗莉克說:“親愛的,我今早回來時沒和你多說話,原因就在這里。我渾身是傷,右臂還被狗咬了一口,但我相信咬傷我的那條狗不會是患了狂犬病的瘋狗。作為未來的元首,我相信塔恩會盡力保證他的警衛狗不患傳染病的。”
  “這是談到哪儿去了?”部長問道。
  “耐心點,部長。”
  坦納帶著他們從前使用過的那台錄音机回到了會議室。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知道,”邦德示意將錄音机放在會議桌上。“若不是因為得到一种非常特殊的幫助,麥克斯·塔恩是不可能成功地玩出那么多小把戲的,這种幫助就來自于這間會議室。”
  “哦,”溫賽歎了口气。“你究竟怀疑是誰……?”
  “我用不著怀疑是誰,克勞德,我已經知道是誰。我知道是因為我們的那位臥底坐探——這是間諜小說里的用詞——已將聲音留在了德國。”
  “你在胡說什么呀,邦德?還有完沒完……?”
  這時,坦納已將磁帶塞進錄音机,并按下“放音”鍵。
  “情況十分緊急,”磁帶上部長的聲音說。“英國情報局一名特工已啟程奔赴瓦瑟堡,其目的是調查麥克斯和塔恩庄園的情況……”
  所有的人,就連安全局的那位局長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部長見勢不妙,就想奪門而逃。
  “逃不了的,閣下。”一支手槍變戲法似的突然出現在坦納的手上。“那儿有人正等著你。”
  “這是……這是假造的……有人……”部長咆哮著站起來,又坐下去,又站起來,最后是一副垂頭喪气的樣子。
  坦納叫他向門外的安全人員投降。門打開后,邦德一眼瞥見渾名博克和海爾的那兩位審訊專家正在光線較暗的角落處徘徊著。
  “對不起,夫人,”坦納對安全局的首長說道,“我擅自帶來兩名你的手下,恐怕屬于越權行為……”
  “這沒關系的。”她一揮手,拒絕接受道歉。“唔,我猜想現在委員會里年資最深的委員就是我了,因此,我恐怕得負責主持會議……”
  “又要說聲對不起了,夫人。在詹姆斯——呃,邦德上校——几乎是半夜里從慕尼黑給我打電話之后,我同首相做了長談。他已經任命一位新的‘小太陽1號’主席。我想是你的一位朋友,丹希爾的哈維勳爵。他是聯合情報委員會的委員。”
  “不錯,一個很好的人。”安全局局長微露不悅之色。
  “他馬上會來就任主席的。他不想在我們處理完這件丑事之前進入會議室。這件丑事是個十分敏感的問題,因此首相辦公室要求任何人都不得將此事傳出這間會議室。”他轉頭對著邦德。“我就是不听磁帶,也不會有多少怀疑。我按你的要求查詢過了。他和塔恩相識的歷史很長。念同一所大學,而且是同一所大學的同一個學院,他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我看,”安全局局長打斷他們的話,“我們該趁此体會的机會喝點咖啡,我們都坐了很長時間了。”
  “想利用休會的空隙去看一看嗎?”坦納問道,“他們將他一帶出去,他便精神崩潰了。”
  邦德點了點頭,伸手去拉弗莉克,兩人由坦納引著,來到与會議室喊話之聲相聞的小房間。
  他知道這兩位審訊專家從來都能將受審對象所知道的任何情報一一掏出來,達不到目的是极其罕見的。
  部長已脫下外衣,只穿著襯衫。才隔了10分鐘的工夫,他的面容看起來已衰老了10歲。
  “哈囉,部長,”邦德快活地同他打著招呼。“沒有叫你為難吧?”
  部長沒有答話,所以,他皺著眉頭去看兩位審訊官。
  “咳嗽起來像個吸煙過度的人一樣。”博克微笑著說。
  “唱起詠歎調來就像帕瓦羅蒂一樣。”海爾點頭道。
  “他已承認同謀罪了嗎?”
  “他和麥克斯·塔恩是多年的老朋友,又說他不曾認識到那家伙犯罪行為的嚴重程度。他只是偶爾幫忙提供一些方便而已,但我們知道他所做的不止于此。”
  “我能問他几句話嗎?”
  “請便。”海爾回頭看著部長。“你不反對這位先生的提問吧?”
  “那要看他問什么。”部長的眼神顯示出他明白自己的前程已經完蛋了,現在唯有爭取坦白從寬了。
  “我可以向你保證,”邦德開口道,“只要你全盤招供,我個人將盡最大努力保證不使這一切披露于諷刺小報上。況且,我看也沒有任何人想將你的行為公之于眾。若是真正与我們合作,你甚至可以免于上法庭。”
  “這些我都早已听到過了。”部長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有關塔恩的同伙的情況。你認識塔恩夫人的貼身保鏢嗎?名叫庫斯柏和阿奇波的一對怪物?”
  “你是指那兩個女扮男裝者?卡西和安娜?”
  “哦,你真的認得她們。”
  “曾見到過她們。他的大管家莫里斯·古德溫向我介紹過她們的身份。”
  “好,她們究竟在替誰效忠——特麗茜女士還是麥克斯爵士?”
  “當然是麥克斯。每個人最終都會效忠于麥克斯。你只要將一個的确十分正直的人送到麥克斯爵士那儿,他回來后定然會變得像螺絲錐一樣彎曲。”
  “知道什么有關達克斯福德事件的具体情況嗎?”
  “我認為他們最初的計划就是從達克斯福德机場飛走,盡管那樣做有些困難。”
  “謀殺特麗茜女士后他們還是飛走了。”坦納緊跟在弗莉克身后站著。“在那個漆黑的夜晚,一架私人飛机于午夜過后降落在達克斯福德机場,聲稱燃料不足,獲准停机加油后,飛机駕駛員打了個電話。大約一個小時后,据我所知,兩輛越野吉普來到机場,車上人下車上了飛机。飛机起飛了,但几乎沒有發送什么無線電聯絡信號。一般認為可能是錢已易手,但我認為這恐怕證明不了什么。”
  “他們第一次也正是這樣干的。”听了邦德許下的諾言之后,部長似乎有了點自信。“我認為那一次他們的飛机是真正出了問題,因為到最后他們又要我盡量再多給他們20分鐘的時間。”
  “你為此得到了很丰厚的報酬吧,部長?”
  “我得了錢,不錯。這一點我已經對這些人講過了。”他把“人”這個字眼說得讓人覺得非常難听。
  “麥克斯就只是用錢嗎?”弗莉克問道。
  “什么意思?”
  “就是我說的意思。麥克斯就只是用金錢來收買別人嗎?”
  部長一聲苦笑。“麥克斯對一切能用的手段無所不用。金錢之所以總能奏效是因為他出手之大方到了人們難以想象的程度。但這人根本沒有良心,只要于己有利,他可以殺掉自己的親娘,夜晚仍然心安理得地睡覺。他善于軟硬兼施,威脅利誘,除金錢之外,還施与其它的小恩小惠——比如美女,甚至還有傻男。”
  “能舉個例子嗎?”
  “他曾為卡西和安娜拉皮條找男妓,這是我确知的事實。邦德,當你最后追捕到他時,請你在他死前代我向他問個好。我敢打賭,你絕不會活捉他的。毫無疑問,麥克斯·塔恩是我所認識的人中最邪惡的一個。他就像瘟神一般橫行天下,到處散布死亡的毒菌,其表現形式就是向任何愿意出錢的人提供武器和軍用裝備。他并不覺得他的行為有什么錯。事實上,他相信世界最終會接受他,因為他期望實施一項功德無量的宏偉計划。”
  “這一點我沒有對委員會提到過嗎?”邦德認為他已經對委員會講過了。“你知道這項恩澤人類的計划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絲毫不知,只知道一個代號名稱,他稱其為‘海火’。我曾听到他哈哈大笑著說一旦他開始實施‘海火行動計划’,世界上就再不會有他的敵人了。”
  “知道他下一步會到哪儿去嗎?”
  “不知道。他本來在德國——但這你當然已經知道了,你去過那儿。”
  “而且是你批准我去的。你讓我說服你批准我去,并且同意采用那項4天期限提議權的規定。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有什么別的辦法?是你一個勁地逼我,而我又認為那沒什么危險……”
  “你還認為那會讓我送命,是嗎?”
  部長沒有答話,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是那么回事。隔了一會儿——
  “据我所知,他可能仍在德國,他說過他有許多事情要做的。”
  “依我看來,”邦德說話用的是完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气,似乎他只是在陳述自己心里的想法,与在場的其他人毫不相干。“依我看來,他會去一個完全不同的地力。”他轉向坦納。“說句私房話,比爾。”
  弗莉克跟在兩個男人身后走出房間。
  “比爾,特別裝備處還在為老情報局服務嗎?”
  “几乎沒有了,但天才的安·萊莉還在為我們辛勤地工作。”
  “太好了,小机靈還在我們身邊。我能見見她嗎?”
  “詹姆斯,我得老實告訴你,因為這件事情的發生,委員會將會要求一切事情都經過他們討論決定。”
  “這也不要緊,我們進去征求他們的意見吧。哦,順便說一句,比爾,我需要同M商量點事情。他近況如何?”
  “讓弗羅比歇齊護士十分傷神,看到你她會感到快慰的。”
  “還有我呢,”弗莉克態度堅決地說,“假如他去見M,我也要去。”
  “隨你們倆的便。”比爾·坦納為自己的外交官的才干而自豪,所以他接著說他已為委員會安排好了咖啡和三明治。“我們回會議室去吧?”
  他們剛走到會議室門口,新任主席哈維勳爵正巧沿著樓梯上來了。坦納向他介紹了邦德和弗莉克。
  “噢,當前的大紅人。”哈維是位較年輕的貴族,才40出頭,對于任何想要躋身于貴族行列的姑娘來說,他都是首選的婚配對象。据說誰同他結婚,誰就要同政治和政府共同擁有哈維,因為他聲譽极佳,被認為是聯合情報委員會里最有能耐的人之—。“很高興看到你平安歸來。不過,你可為我惹了不少麻煩,我從今早黎明時起就一直在審閱各种材料。那家伙,塔恩?他果真像那些材料上描繪的那么黑嗎?”
  “其實還要更黑一些,大人。不過,我知道怎樣去捕他。”
  “真的嗎?那么你在此時此地就幫我一個大忙。我們赶快進屋吧,我要請你對大家訓話。”
  看到新任主席進門,委員會各位委員馬上起立相迎,這位新任主席先同大家一一握手,接著宣布開會。
  “邦德要求我允許他向委員會提一個建議,所以我答應讓他先對大家講几句。”他答容可掬地對邦德點了點頭。
  “誠如勳爵大人所說,我要向委員會提一些建議。”邦德以挑釁的目光環視自己的周圍。“更為重要的是,我想草擬出一份戰表。我認為我知道塔恩老朋友的去向,我想追到他去的地方,不管是死是活,一定把他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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