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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珍品紀念室

  湯姆·卡特跟著伊齊基爾·德·拉·克羅瓦來到圣壇。他腦子里正迅速考慮著剛才了解到的信息。他們發現了個人基因組排序數据庫這件事僅僅是證實了邀請信上提到的內容。但是,認為活著的人當中有人擁有和基督同樣的基因這個想法雖簡單,卻非常聰明。這就為拯救霍利開拓了全新的道路。一旦基因檢查儀將基督的基因組分析出來,他就可以檢索任何數据庫,尋找擁有同樣基因的人。
  他看著伊齊基爾從鉛條鑲嵌的地洞中冒出的白色火焰旁邊走過去,來到圣壇后面石牆上的一扇緊閉的与石牆平齊的門前。門的左邊有一個齊腰的木樁從石牆上伸出來,樁頭上挂著一個粗麻繩打成的套索。
  湯姆從旁邊經過時,隨意地拿起套索把玩著。
  “我建議你不要碰那個。”伊齊基爾口气堅決地說。
  湯姆縮回了手。“為什么?這是什么?”
  伊齊基爾朝他古怪地笑了一下。“你可以稱它為最后的預防措施。請不要碰它。”然后他彎下腰,從圣壇后面的地下抽出一個隱藏的木杆。
  湯姆听到一陣聲音,石門朝一邊滑過去。門只開了一個縫,剛好可以過一個人。伊齊基爾擠了進去。湯姆進去后等赫利克斯和伯納德跟進來,但他們都不動。顯然只有他和伊齊基爾兩人到里面去。
  門這邊的空气聞起來不太同,更加陳舊,有發霉的味道。這間狹小、沒有特色的空間有兩盞電燈照明,由一台汽油發電机供電。他估計這間瘦長狹窄的房間里氧气不夠。接著他看見前面牆上又有一扇門,馬上意識到這里根本就不是一個房間,而是連接大廳与第二扇門那邊的什么地方的緩沖地帶。果然不出所料,伊齊基爾轉身又抽掉一根杆子,門關了起來,把他們封在里面。
  湯姆看著這位年邁的兄弟會領袖走到前面的第二扇門前,又拔掉一根木杆。這扇門開的時候發出和第一扇門相似的聲音,露出里面漆黑一片。伊齊基爾鑽進了黑暗里,湯姆剛跟著進去就听到“啪”的一聲開關響,房間里突然一片明亮。
  “這就是我們的珍品紀念室。”伊齊基爾大聲說,也不加以解釋。
  湯姆适應了這耀眼的光線后,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失望。當然他并沒有指望見到一個藏有金銀珠寶的寶庫,但即使如此,他期望看到的也應該不止這些。這個不吸引人的房間看上去介于看門人的大貯藏室和布滿灰塵的小博物館之問。牆上有一排排歪歪斜斜的架子,上面放著盒子、文件和不尋常的手工制品。粗糙的石地上放著五只古老的箱子。房間另一頭,從粗糙的天花板上一個狹縫里懸挂著一只繩梯。天花石縫里吹來一股難以察覺的微風,湯姆猜想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力或動机向上爬,最終可以爬到地面上去。繩梯旁邊是一個壁龕,不超過三英尺高,鑿進牆壁里面,有一塊布帘子遮著。房間里沒有什么看起來很有价值的東西;至少粗看上去沒有。
  然后他走到一只箱子跟前,往里面窺視。里面有保存完好的卷軸,大約有几百年——也許几千年——歷史了,還有一些古老的書籍,所用的語言他永遠都不會懂得。他看看架子上的東西,隱約認出一些武器和其他人造物品,而制造出這些東西的人早已不存在了。他站直身子,以一种新的眼光重新打量這個小房間,感到先前的興奮又回來了。即使以他外行的眼光,也能判斷出這個小小的時間密封艙里的物件不僅僅是有价值的,而且它們簡直就是無价之寶。
  湯姆對放在石壁架子上的一個卷軸特別感興趣。破裂的羊皮紙上已褪色的字跡使他著迷。他靠近一些想看得更仔細些,卻沒有做出任何想去摸一摸這脆弱文獻的動作。他注意到伊齊基爾正密切地注視著他。
  “那是關于拉撒路夢境的記錄,他親筆寫的。”老人解釋說,“它描寫了這個地方,記述了圣火的預言——都是他夢見的內容。里面也寫著兄弟會的目標和規則,這些目標和規則兩千年來几乎一點沒變。”
  湯姆緩緩地點點頭,試圖理解這一切,同時他的目光在架子上掃過去,最后落在一塊折疊的破舊布料上。布看上去是髒的,還蓋著一塊皮革作為保護。
  仍然注意著他的伊齊基爾問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他搖搖頭。但他肯定他父親知道。哪怕為了看到這些寶物當中的一件,阿列克斯也會愿意被砍掉一只胳膊。
  老人敬畏地壓低了聲音:“這是我主的裹尸布。”
  湯姆禁不住渾身一顫。盡管他是無神論者,也無法控制自己:“不過我以為那是在都靈。”
  一聲蔑視的干笑:“那只不過是馬戲式的騙局,騙騙那些易上當的人,确保得到他們的忠誠——還有錢。”
  湯姆一言未發。他能說什么?有生以來第一次他見到了似乎是一個宗教的證据,而他大半輩子以來一直不相信這种宗教。這些物品的歷史意義又是不可否認的,但他仍然不相信它們的精神意義。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一只古老的頭盔,一只完整的頭盔,還有鼻護。頭盔旁邊像孩子的棒球棍一樣隨意靠牆放著的是湯姆見過的最大的刀。擦得亮亮的壯觀的刀身是厚厚的鍛鋼,重重的刀鞘上裝飾著線條粗獷的圖案,刀柄上綁著磨破的織物,他認不出那是一种什么織物。在刀柄頂端,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深深鑲嵌在金屬里,足有伊齊基爾戒指上的寶石雙倍大。這把刀看起來和一根橫梁差不多重,他不懂怎么會有人能拿得動它,更不用說在戰場上揮舞它了。
  伊齊基爾帶著毫不掩飾的自豪說:“那把刀和頭盔屬于安托万·德·拉·克羅瓦爵士,他是駐扎在敘利亞騎士城堡圣殿騎士團的十字軍戰士。不到一千年以前他成為兄弟會的領袖。我就是他的直系后代。”
  “這把刀真了不起。可是怎么用?這太大了。”
  一個不以為然的聳肩。聲音里含著思念:“那時的人比現在的人体力強,肯吃苦。”
  湯姆看看其他卷軸,并注意到一塊很有特色的石板,石板表面刻著文字,但他不認識這些文字。他不解地搖搖頭。
  “你從哪里得到這些寶物的?為什么不讓外面世界的人見到它們?”
  伊齊基爾的黑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過去兩千年來,我們的創始人和后來的追隨者們搶救或贖回了這些東西,并把它們一代一代傳下來。”老頭沉思著點點頭,“卡特博士,歷史不是科學。它只是記憶。是有權人物有選擇的記憶。如果有權的人想要忘掉,或是改變過去的某些事情,他們能夠辦到。但是你卻不能与證据爭辯。歷史和信念相似;它在于你相信什么。但歷史又和信念不同;人的歷史觀或歷史記憶可以有證据來支撐。”他瘦弱的雙手揮舞著指著房間里的東西,“這些物件构成我們的證据,幫助我們保持信念。只要這些東西存在,只要它們不被現今想要扼殺宗教的政治權力販子所毀,我們就永遠有證据來證明我們的信仰。證明我們心里知道的東西。”
  湯姆突然感到一個局外人的不安。他知道在伊齊基爾的眼里,他的無神論和科學也使他成為那些要摧毀宗教的權力販子之一;利用未來的許諾來消除過去的意義。
  “你是不是認為我見了這些證据也會相信你所相信的東西?”
  他聳聳肩,“也許。”
  “但歷史不是宗教。我相信肯尼迪存在過,而巳他是個了不起的人。但我并不因此而把他當作神來崇拜。”
  “卡特博士,你就考慮一下一种設想。假如我們不相信基督是神,沒有收藏你看到的這些物件來證明我們對他的信仰是正确的;假如我們愿意無視歷史而盲目地走向一個技術高度發達而精神卻极度貧乏的未來;假如是這樣的話,我們還能擁有你要尋找的東西嗎?”
  湯姆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兄弟會利用紀念品來證明他們的信仰,伊齊基爾對人類要掌握自己命運這一愿望不加掩飾的蔑視,在他心中激起了強烈的感情。但此時不是爭論的時候。
  伊齊基爾盯著他看了一會儿,然后突然轉身說:“我們談得夠多了,應該繼續往下看。”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一把小金鑰匙拿下來,走到房間盡頭的神龕前。他拉開布帘,露出一個裝飾華麗的鍍金小房子,大約三英尺高,高高的人字屋頂,花格牆壁。工藝水平實在令人惊歎。
  湯姆看著年邁的老人慢慢彎下腰,用那把鑰匙打開花格門。伊齊基爾慢慢把手伸進去時,湯姆听見鉸鏈由于長期不用而吱吱嘎嘎響著。老人在里面摸索了很長很長時間,后來終于站直了身子。他手里拿著的似乎是貴重金屬做的小匣子,上面鑲嵌著寶石。伊齊基爾揭開盒蓋,打開盒子的時候,湯姆集中精神想看得清楚些。
  伊齊基爾抬起頭看著他,“我們的創始人拉撒路將這些和裹尸布一起帶到這里。讓它們提醒我們記住人類將自己的救世主釘死在十字架上的那個日子。”
  湯姆看著伊齊基爾把打開的盒子貼在胸口向他走來時,站在那里不知說什么才好。他看見盒子朝著自己的這邊似乎有鑲銀邊的紅寶石組成的十字。包在四只角上的金箔上面裝飾著四顆綠寶石。
  伊齊基爾說:“這些東西從來都不允許拿出這個寶庫。兩千年來從來沒有過。”
  他的黑眼睛直視著湯姆的眼睛,兩只瘦瘦的、結實的手臂伸到他跟前。那只精致的盒子現在离他只有几英寸遠。湯姆那外科醫生的精确的雙手顫抖著接過盒子,目光越過立著的盒蓋看著里面。東西躺在里面,有一部分被紫色的絲綢遮著。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些是什么;或者認為他意識到了。他轉身去看伊齊基爾,想說什么。
  黑眼睛顯然看出了他的惊异,年邁的腦袋緩緩點著以證實他的判斷。“如果你怀疑這些,就摸一摸吧!”老頭輕聲說。
  湯姆將盒子放在左手掌心,然后用靈敏的手指小心地從絲綢下面拿出那兩件東西。現在它們躺在他右手心,他就完全清楚這些是什么了。
  一根生銹的六英寸鐵釘,還有一顆發黃的人類牙齒。
  瑪利亞·貝娜瑞亞克站在圣火之洞外面的有利地點可以看出洞里的會議快結束了。守衛兄弟會圣地的內圈警衛同意讓她未經通報就下來,條件是她呆在洞外,不要去打扰神父。她已經等了近一個小時了,急不可耐地要給他一個惊喜。
  透過半掩的門,穿過石柱,她看得出神父和伯納德修士,還有赫利克斯修士站在一起。他們還有一位客人;她必須再耐心地等一等。她伸長脖子想看看客人是誰,但是他在柱子的陰影里無法看清。從她站的地方她只能听見他們說話的聲音,還有回音,卻听不清談話的內容。但從他們的動作和談話的語气來判斷,他們就准備离開了。
  正在這時,赫利克斯朝客人跟前靠過去,伸出了手,客人過來和他握手時,瑪利亞瞥到了一眼他高高的身材。他的姿態看上去有點熟悉。
  這一群人開始穿過大廳朝她這邊走來。她站在黑暗處觀察得更清楚些。他們的身体語言很放松,輕松的步履表明他們剛剛達成了某個重要的協議。現在輪到伯納德和那位站在暗處的客人握手了。握手顯得很誠懇。第二使命執行人如此尊敬這位客人,可見他是很受兄弟會重視的。他對她可從來沒有這么尊重過。
  四個人現在一起停在三十碼左右的地方談著,他們深沉的嗓音混合成含糊不清的嗡嗡聲。客人左手拿著一個小包裹,但因為有柱子擋著,她仍然看不清楚。她看著伯納德持著他古怪的山羊胡子,見到赫利克斯表示同意神父說的什么而點點頭。神父与赫利克斯和高個子客人站在一起顯得比平常更瘦小了。
  突然她听到右邊有腳步聲,接著便看見一個人從黑暗處走出來。很清楚這人一直在門里邊等候著,也許是執行警衛任務。他朝大廳中央走去,加入到談話的人群里。在他從第一只火炬旁經過時,她認出了他。
  娥摩拉。
  他在這里干什么?為什么他被邀請到圣火之洞守衛這次顯然很重要的會議?娥摩拉只是第二號正義刺殺者。而她是首席。然而他卻在這里,參加活動,了解內情,得到重視。
  她看到神父朝她的競爭對手點頭,一股怒火不禁從心頭騰起。接著,她看著神父轉過身來和客人握手。也許是因為娥摩拉的在場使她怒火中燒而引起幻覺,神父握手時有力的動作傳達了一种默契使她嫉妒。這位客人肯定很有影響力。就在這時候,他移動了一下,燈光照到了他的頭部。
  他是卡特博士。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能夠相信這是真的。這不信上帝的科學家怎么會在兄弟會的圣洞里?她搖搖頭,仿佛是為了讓腦袋清醒一些,重新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在訓練營里學過的:自我控制至關重要。有片刻時間她的目光不能集中,但几次深呼吸后看東西就清楚了。她沒有看錯。卡特博士确實在這儿,不是作為俘虜或敵人,而是作為受尊敬的嘉賓。他對神父施展了什么詭計,使得神父邀請他來,和他友好地拉手?
  這群人突然又開始走動,朝著她等候的門口走來,這時候她感到心頭一股怒气。她退回到門后的暗處,竭力克制自己,看著娥摩拉、伯納德,還有別的人從离她几英尺的地方走過去。卡特博士离她非常近,她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頭上的黑發。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么我們就說定了?”她听到伊齊基爾神父說,一邊伸出手与客人最后道別。
  “是的,”卡特博士回答,“一旦在樣品中找到特別的基因我就通知你。當然,如果我們找到和你的救世主基因相同的人,我會和你聯絡的。”
  找到和你的救世主基因相同的人?
  瑪利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在搞合作。
  這科學家說服了神父和他合作。他們結成了同盟,一個褻瀆神靈的同盟,讓她惊异得目瞪口呆。怪不得她接到警告不要碰那遺傳學家,怪不得所有計划都瞞著她。一直宣揚堅持正義,決不妥協的神父在絕望中被騙得与魔鬼合作了。她看著伯納德怀著歉意給卡特博士戴上蒙眼布,帶著他沿著窄窄的通道向大階梯走去。神父与赫利克斯留在原處,娥摩拉在一旁警衛。
  “我希望我們做的是對的,赫利克斯修士,”她听到神父說,“我仍然覺得与他合作不太妥當。”
  “別擔心,”她听到赫利克斯安慰地說,“你的決定是正确的。你會看到的。”
  這太過分了,神父正被他自己的首要使命執行人引入歧途。瑪利亞從黑暗處走了出來,把他們所有人,包括娥摩拉都嚇了一跳。她說話時并不掩飾自己的憤怒。“神父,不要听他的。你怎么能和無神論者打交道?”
  娥摩拉緊張起來,准備對付她可能做出的行動。
  伊齊基爾過了一會儿才鎮定下來,他的黑眼睛里閃著怒气,“复仇者?你在這里干什么?”
  她冷笑了一聲,“我來是想說服你讓我結果了那科學家。但我看得出赫利克斯修士更愿意我去和他握手。”
  伊齊基爾說:“這些事情你不懂。”
  “不懂?哼,我懂得很。你處于某种原因決定利用卡特博士褻瀆神靈的一套來幫助你尋找救世主。這沒道理,就好像利用撒旦之星的光亮指引你去天堂。”
  她看得出神父竭力克制自己的憤怒,牙關咬得緊緊的。
  “讓我來給你解釋一下,”赫利克斯說,“卡特博士的遺傳學能提供我們一個獨一無二的机會來找到救世主。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們就不能得到這樣的机會。我們需要他活著并和我們合作,直到他找到我們要找的人。這是推遲正義處決的惟一理由。”
  她沒理會赫利克斯,只是看著神父:“但卡特博士攪和進來是違背上帝的本意的。不管為了什么目的,你怎么能允許這樣的事情?”
  伊齊基爾搖搖頭,“尋找新救世主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別的都不重要。首要使命超越了正确或錯誤之間的選擇。我必須考慮最終的、更大的正義,即使在手段上要与魔鬼做交易。”
  “但正義与上帝是理想,而不是交易。是你這樣教導我的。那科學家腐蝕了你,而赫利克斯修士讓他……”
  “复仇者,”神父厲聲打斷了她,他終于失去了耐心開始發脾气了,“我不管你怎么想。交易是要做下去的。你与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現在讓娥摩拉送你出去,然后回家冷靜冷靜。伯納德修士很快會与你聯系。”說完這些,神父与赫利克斯轉身大步向圣火之洞走回去。她被晾在了那儿。
  她被激怒了,拔腿想跟上伊齊基爾神父,但娥摩拉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感到內心的怒火沸騰起來。她想与娥摩拉干一仗,讓他受傷以發泄心中的怨恨。兩名內圈警衛走過來時,她真想把他們一起揍扁。
  然而,她明白那樣做不會有什么結果——而巳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深吸了一口气,轉身沿著過道向大階梯走去。她加快步伐,想通過快步行走發泄掉對神父軟弱行為的憤恨。在此之前她一直把他奉為典范,是慈善与堅定正義的完美結合。但是這位偉人老了,竟然允許赫利克斯修士被那科學家騙了。漸漸地,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讓它化為堅定的決心。
  她集中精力只考慮一件事,她自己的首要使命:卡特博士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价。而她,复仇者,將是去索取代价的人。她的內心深處并不相信神父真的要与卡特博士做交易。他怎么可能這么做?
  她沿著大階梯拾級而上,這种想法變得越來越清晰。等待伯納德修士和神父下命令的日子已經過去。現在到了自己來決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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