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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在華盛頓以西五十英里的布魯里奇山區的一條空蕩蕩的路上,賴利加大了他那輛綠色的維多利亞皇冠轎車的油門。除了浪費時間還是浪費時問。對這樁屁事他很是厭煩。前一個星期四他已花了半個下午給特津的公寓裝了竊听器。七十二小時了,竊听器好端端地在那儿,而賴利已經听到了兩組有趣的對話。現在竊听器完了,聯邦調查局干的好事。賴利很想用雙手打住他在調查局的那個狗屎線人的脖子。第一流的混蛋。
  這天早些時候,賴利曾坐在里士滿一家听覺器材商店的后屋里,這家店是他的一個老戰友開的。
  “我們來看看你錄到了什么。”他朋友說著敲下微型錄音机的播放鍵。在嘈雜的靜電干扰后面有特律按電話和一個女性的聲音。“嗨,扎克,是我……”名字沒能听到,淹沒在了干扰聲中。在錄音帶的其余部分,這個女性的聲音都在不同程度的听覺失真中飄搖。
  “你能給我把它弄清楚嗎?”賴利問道。
  “我會想辦法的。我肯定能弄得比你錄下來時清楚。”
  賴利把磁帶放在店里,又掉頭上路了。還有一件鬼差事要做。
  在小鎮斯特拉斯堡外面,賴利拐到一條偏僻的路上,順著它走了一英里,然后又開到通往樹林的一條肮髒的車道上。這是一天半的時間內他第二次到山區來了。又是該死的浪費時問。要么是這個混蛋作家不肯說,要么是這家伙沒什么好說的。賴利將車停在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外面。一輛帶田納西牌照的運貨車停在外面。這地方看起來年久失修,似已被人遺忘了。
  至少湯米·弗林特和他的手下沒把事情搞砸,賴利邊想邊下了車。現在這是一支除了向新聞界抖出“猶太复國主義占領政府”的底細外,還能干點實事的民兵隊了。而且干得不賴。兩天前的晚上他們把卡斯托里從他的私人車道上劫走。于淨利落。在這間房子里,他們表現了對自己工作的在行。干這活最棘手的不是折磨得人希望去死,賴利知道。而是怎樣趁人還能在活著時讓他們招認些有用的東西。那些反政府的猶太复國主義者從來沒有干得這么漂亮過。
  弗林特和他手下的兩個人正坐在廚房里喝啤酒。他們很放松,開玩笑,說故事。賴利拒絕了啤酒,也沒坐下。有什么新情況嗎?他問。媽的有進展嗎?
  弗林特搖搖頭。“什么也沒有。還是發誓除了那三個我們知道的線人外他沒有其他的了。”
  “那特津呢?”
  “還是說特津屁都沒給他一個,他就只是听。我想他說的是實話。見鬼,要我也會這樣。我想這儿已榨不出什么新東西了。我覺得這家伙一直就無從下手。”
  賴利發出一聲惱火的嘶叫,向地下室走去。當他順著樓梯向下時,大小便等排泄物的臭味便越加濃烈。地下室里點著一盞熒光燈,有一排專門放工具的架子。似乎是過去有個在鄉間度周末的人曾在這儿有一間作坊。
  卡斯托里被脫得只剩內衣,眼睛被蒙著布,嘴巴也被塞住了。他仰面躺著,被用鏈子拴在一張舊彈簧床墊上。床墊的布被扯掉了,只剩下金屬彈簧和框架。框架上有几處地方接上了電線。卡斯托里的背和腿上滿是鮮紅的燒傷的疤和水疤。旁邊的桌上有一台錄音机,以及几副注射器和几小瓶藥劑。
  賴利跪在卡斯托里的腦袋邊上。風干了的嘔吐物在他脖子周圍結成了硬塊。“嗨,伙計,你還活著?”
  卡斯托里慢慢地點點頭。
  賴利說話很輕柔,簡直讓人感到很安心。“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阿根廷人過去管你現在身子下面的東西叫什么?”
  卡斯托里搖搖頭。
  “他們管它叫‘烤肉架’。好名字。非常貼切,你說呢?我曉得你們搖筆杆儿的有多喜歡一個好詞儿。”
  卡斯托里一動不動。
  “現在,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開口的話,會發生什么事嗎?”
  卡斯托里搖搖頭。
  “我告訴你吧。那些家伙准備扒掉你的內衣,再給你翻個身。然后他們會把你烤得熟透才會罷手。你在听嗎?”
  卡斯托里點點頭。
  “你可不想要這樣把房子熏得臭烘烘的,是吧?”
  卡斯托里搖搖頭。
  “那么就這么辦吧。你告訴他們你一直瞞著沒說的,告訴他們所有你知道的,而我擔保你能活著出去。我向你保證。干其他的事都毫無意義,你懂嗎?如果你不說,你現在受的罪就白受了。听懂了?”
  卡斯托里又點點頭。
  賴利站起身。“那才是好小伙儿。”
  賴利蹬蹬蹬回到廚房。“再給他來一下子,然后把他擱在地上,”他對弗林特等人說,“明天早晨我要拿到所有的錄音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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