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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腐尸毒掌


  解英岡料想不到鬼刀主人輕功斗長倍余。快能難以想像,等到追到墓前,墓碑關上。
  解英岡找到机關樞紐,依鬼刀主人開啟之法按去,只見墓碑突然又開,他正欲走進,漆黑的墓內傳出話聲道:“你只要踏進一步,我立即掌劈嚴姑娘!”
  解英岡被威嚇的站住,不敢踏進一步。
  鬼刀主人道:“速退三丈!”解英岡不得不依言退后。
  不一刻,鬼刀主人步出墳墓,雙手抱著昏迷不醒的嚴蜀云,只見她面貌死气沉沉,被那雪白的高帽一襯,更顯陰森可怕。
  鬼刀主人走出后,席地而坐,仲出右掌按在嚴蜀云額上說道:“你要她命,還是要那發圈?”
  解英岡還待說“我不知道什么發圈”,鬼刀主人搶著又道:“你不必說什么不知道了,我早已在窗外看清你一舉一動,那發圈明明收在你的怀內,拿出來吧。”
  解英岡摸出那亮銀色的發圖道:“此非我物,我不能以之交換嚴姑娘。”
  鬼刀主人右掌一緊,五指捏得嚴蜀云頭皮緊皺,低吼道:“你不給我,立時捏碎!”
  解英岡心知對方未得發圈前,決不敢傷害嚴蜀云,問道:“這發圈對你有什么重要?”
  鬼刀主人道:“這個問也枉然,發因對我有用,你拿到手中卻絲毫無用。”
  解英岡道:“就是對我有大大用處,此非我物,我亦不屑占据。”
  鬼刀主人冷笑道:“老禿尼門下自命最正派的人物,可是我鬼王門就算最邪派人物吧,哼,哼,只要利之所在,必得之而后甘心了。”
  解英岡搖了搖頭,說道:“發圈給你,可是立時放開嚴姑娘?”
  鬼刀主人道:“這個當然,嚴姑娘被我點了章門穴,發圈到我手中,我即刻解穴放人。”
  解英岡將發圈遞出去,鬼刀主人道:“你丟過來。”
  他怕伸手接去,解英岡突施暗擊。
  解英岡撅嘴笑道:“閣下放心,解某不是出爾反爾的人,即答應以發圈換人,你就是身負重傷,我不會達到目的后再奪回來。”
  鬼刀主人正怕這點,要知他以破血功斗長輕功才能逃開解英岡的追擊,本身卻因使用破血功后,血气已喪,輕功斗長只是曇花一現的景象,現在功力喪失大半,不靜養數月,根本不是解英岡數招的敵手。
  他怕解英岡發覺自己弱點,得回嚴蜀云即奪發圈,那有自己決無能力護位,所以他暗中打算,解英岡丟來發圈后以嚴蜀云為護身符逃脫此地。
  解英岡看出他身負破血大傷,也忖度到對方心急,所以他發圈不丟,只等對方接來,突施暗襲搶回嚴蜀云。
  鬼刀主人專在邪惡中打滾的人物,焉不防備到,決不大意伸手接去,吼道:“丟過來!”
  解英岡斷定對方心意,也斷定對方确實負了重傷,挪揄道:“想要嘛,自己來拿,不敢拿的話,少動邪腦筋!哪有魚与熊掌兼得的道理!”
  鬼刀主人得發圖之心甚切,想了想說道:“我相信你們正派人物說話算數,尤其你是老禿尼的門下,決不會出爾反爾。”
  解英岡道:“我已聲明,你還不信?”
  鬼刀主人道:“我就相信這一遭,咱們雙方都不必怀暗詭計了。”
  解英岡道:“你我彼此坦誠,你接我發圈,我決不突襲。”
  鬼刀主人接道:“我也不以嚴姑娘為脫身之質。”
  解英岡道:‘那么,咱們雙方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鬼刀主人這才點頭,右手遞出嚴蜀云,同時左手接到亮銀發圈。
  解英岡抱回嚴蜀云著手解穴,卻見鬼刀主人拿到發圈后急忙掠走,他總不相信解英岡會不將發圖奪回,所以發圈一到手,盡展剩余功力飛奔。
  解英岡一當嚴蜀云醒轉,力展輕功追去。
  此時鬼刀主人輕功遠不如解英岡,不到盞茶時間被解英岡追上。鬼刀主人聞到身后風聲,大駭停住,厲聲道:“你為何追我,是不是要想食……”
  最后“言”之一字未出,解英岡拔刀一招削去。鬼刀主人深知解英岡刀法厲害,眼看那刀向自己頸脖砍到。
  他忙使一招“風點頭”,這一招躲的甚巧,恰如一頭低下月鋒,可惜他忘了頭上還有一頂高高的帽子。
  解英岡平著鬼刀主人的頭頂心,削掉那須云白高帽,人隨勢,掠過鬼刀主人腰旁來到側面站定。
  鬼刀主人高帽被削仍不自覺,只因解英岡刀法輕巧已极,那高帽牢貼鬼刀主人額下,上面被削,卻絲毫不動他額下簽索。
  這時鬼刀主人好像戴頂只罩四周的空心帽,露出光禿禿的頭頂。原來是個牛山濯濯的禿子。
  解英岡暗暗好笑,心想他為了好看,在高帽內垂下長發豈知頭上一根頭發也不生。
  其實鬼刀主人垂假發的用意不為好看,而為了扮鬼像鬼,長發增加無常的鬼气矣。
  鬼刀主人躲過一招,心惊已极,戮指大罵:“虧你是老禿尼門下,食言而肥!”
  解英岡搖頭笑道:“閣下罵人要有分寸,禿者無變也,你自己可有頭發么?”
  鬼刀主人一掌拍到頭頂,駭然大惊。
  解英岡道:“唔,請問寄子之一作何解釋?”
  鬼刀主人高帽日夜不离頭頂,生平最慣旁人發覺他是個禿頭,還有禿頭頂那個用刀割成的“寄”字。
  解英岡道:“可是作暫寄爾頭解?”
  鬼刀主人狠毒的咬牙切齒道:“姓解的,你發現我秘密,此生總有一天死在我手中。”
  解英岡道:“這就是閣下所謂看過你真面目者必死的原因么?”
  鬼刀主人道:“我今日無能殺你,但教我今日不死,姓解的,你等著吧,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解英岡道:“你不用激我,我今日決不殺你,可決不是為了擔心不怕你以后能夠殺我,我要殺你,根本不必賭這口气。照說,你對龍娘的罪行,足夠至死之道,我今天不殺你的原因,遵守雙方諾言,不奪發圈。除開今日,教我再碰上你,那時解某決不客气了。”
  鬼刀主人冷笑道:“只要我破血大傷養好,再碰上,不用你解某人客气,鬼刀主人自會于你算算老帳,屆時挨個你死我活一定奉陪。”說完,轉身奔去。
  解英岡收回劍,向來路奔去,月光下不見嚴蜀云奔來有點奇怪,暗忖:“鬼王主人使她受了被擒之恥,即知我追鬼刀主人,為何不也追來,雪恥大恨?”
  當即向鬼王主人藏身之墓奔去,奔到墓前只見嚴蜀云位置未動,昏睡原地。
  敢情她膽子太小,雖被解穴醒來,一見四周陰气森森,墳墓林立,嚇得昏了過去。
  解英岡費了好大工夫把她弄醒,她醒來微弱道:“抱,抱我回去。”
  解英岡微微一怔,料想不到她要求自己抱,抱龍娘無所謂,抱她卻不大相同。
  不要說抱了,為她解穴時,触到她身上嫩滑似搓酥般的肌膚,心情就有一股說不出的异樣。
  嚴蜀云見他蹲在身旁不動神、沒好气地說:“你,你還生我的气?”
  解英岡連忙搖頭:“不,不,我早不生你气了。”
  嚴蜀云道:“那勞駕你,抱我走一段好么,我實在走不動。”
  解英岡又連忙點了點頭,毛手毛腳地抱去,触弄得嚴蜀云粉面緋紅。
  她要解英岡抱時很自然,但等解英岡真的將自己抱到怀中。
  那陣陣男子的气息,熏得她全身不自在。
  解英岡抱著她直向客棧奔回,一路上嚴蜀云頭緊貼解英岡時胸膛上,她這一天的經歷,恍若經過一世紀之久,任何女子經過。
  這么多突兀的變化都要承受不了。
  等解英岡回到屋中,嚴蜀云已在她胸膛熟睡了。
  這時天色將曉,解英岡打算不睡,便將嚴蜀云安放在自己床上,內房龍娘安睡如故,未遭意外變化。‘解英岡放了心,漸覺困意,躺在椅上,朦朧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耀眼金光直射臉上,解英岡才從夢中惊醒。
  他猛的爬起,望望床上,再至內室,龍娘与嚴蜀云睡的比他還熟,毫無蘇醒之狀。
  明亮的光線照在嚴蜀云火紅的臉上嬌艷迷人,解英岡惊得不由呆了,說實話,嚴蜀云之美不亞于拜月女教主胡瑩。
  看著,看著,解英岡發覺有點不對勁,心想女孩子臉色再紅嫩,也不至紅到這般地步。
  嚴蜀云的臉色過于嬌紅,就象血水一般,触目惊心。解英岡不是傻子,這情形顯示嚴蜀云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伸手去摸,額頭好燙,燙得解英岡心慌起來。
  心想:難怪她昨夜要我抱回,并非當時恐怖的墓地,嚇軟了腿,而是病的走不動了。“
  正當焦急的當儿,突聞走方郎中的鐵板聲,解英岡高喊:“伙計,去將經過的郎中請進。”
  不一會,伙計請來一人,那郎中大概初走江湖行醫,白布招牌嶄新干淨,寫著“專治各种奇病怪症”八字。
  解英岡見他招牌新的,藥箱新的,就連手上的鐵串儿也是新打不久的,不禁怀疑他招牌上八字的可靠性。
  問道:“先生行醫多久?”
  那郎中的面容有點像鬼刀主人,一個樣儿的死气沉沉,這使解英岡想起“死面”來,還當世上這种臉上泰情木然的人不在少數。
  郎中道:“行醫只問術精良否,若是庸醫行一輩子醫仍是庸醫。”
  解英岡笑問道:“先生自問醫術如何?”
  郎中道:“我早上行醫到現在,雖然只有一個時辰,照顧的又是第一位客人,醫術不是自吹,手到病除。”
  解英岡听他這行業早上才張開,心想:“老王賣瓜自賣自夸,天下通病,他吹的厲害,醫可不信!”
  醫生都是資格越老,醫術越高,沒有經驗的醫生誰敢相信?
  解英岡怕他庸醫亂投藥,沒治好嚴蜀云,反害她速死,倒不如不求他的好,待會多花銀子找名醫去。
  于是起立相送道:“先生請,我不希望做第一位客人,麻煩你,這點銀子小意思。”
  郎中接過銀子,也不生气,跨出房門時說了句:“若再不治,挨不過今日午時。”
  解英岡聞言一惊,大聲道:“先生此話可真?”
  郎中回轉身,望望床上嚴蜀云,竟就下斷語道:“那姑娘臉火紅,是中奇毒之象。曾聞江湖上有种腐尸掌,暗中被此掌害過的人,表面看不出任何中掌跡象,只等臉色紅透,漸轉蒼白,終至毒侵全身,腐爛而亡。”
  解英岡大惊望去,發覺嚴蜀云的臉色比較淡了些,急忙道:“先生可有解方?”
  郎中不作聲地盯著嚴蜀云望了好一陣,似有所得的高聲道:“葉已紅透,毒已發布全身各處,現在開始慢慢腐蝕,等紅色退光,變成蒼白,便也是斃命之時。”
  解英岡關心過甚,叫道:“先生知道病情,到底有沒有解方!”
  郎中慢吞吞道:“你不是不希望做我第一位客人嗎?”
  解英岡一揖道:“請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万万包涵。’。
  郎中冷冷道:“你不希望算了,即希望可知我醫第一位病人需要什么代价么?”
  解英岡道:“先生請說,在下拿得出一定拿出,百把兩黃金沒有問題。”
  郎中一听黃金兩字,貪婪地道:“有黃金好辦事,拿來吧!”
  手一伸出突然搖頭道:“不行,黃金不夠,還要一件東酉。”
  解英岡道:“什么東西?”
  郎中走到窗前,緩緩說出:“一條鞭子。”
  解英岡臉色倏變,喝道:“你是什么人?”
  郎中哈哈笑道:“鞭子一定在你處了。”
  解英岡雙掌凝聚十成功力,低喝道:“在又如何決不會給你們這般無恥小人!”
  郎中雙手斗然后揚,射出十余道白光,全向解英岡門面各大要害招呼。
  郎中似知解英岡的厲害,射完頭也不回,掠出窗外,說道:“午時前,古氏墓內何時多了那鞭,何時命人送來腐尸掌毒的解藥。”
  他那一手十八柄飛刀,有個名儿叫“奪命追魂”,為他鬼刀術中的精華,但也知傷不了解英岡,留下話后,急奔而去。
  這邊解英岡刀劍齊出,一刀一劍揮在暗器里,風風十余響,只見把把飛刀斜改方向,射到兩側壁上柄儿還直在栗栗顫動不休。
  解英岡呆立好一會儿收回刀劍歎了口气,心忖:“怎么辦?是救她,還是救她?”
  望望牆上一把把蛇柄鬼刀,猛地一跺腳,咬牙道:“嚴姑娘有個三長兩短,解英岡拼了命替她報仇就是!”
  她決定先救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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