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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神秘母女


  酒保退去,巫建海催著田長發道出拜月教今年不參加泰山大會的原因。
  田長發挾了一筷子牛肉,吃完后才道:“事情是我向教主的親隨侍衛探听出來的,你們還記得教主宣布本教所有人不參加泰山大會前,來了兩位奇怪的客人么?”
  卜樹仁道:“那有什么奇怪,平常的很,一位中年婦人帶位小姑娘來。”
  田長發道:“這就是你們不細處,那中年婦人帶女儿從容而來,隔几天教主就宣布不參加泰山大會,這還不值得奇怪了嗎?”
  楊震重重的哼了一聲道:“當然不奇怪,她來時我們不知,她去時教主吩咐不准留難,自然能夠從容而去,否則要想從容而去,哪有這么便當。”
  田長發又好气又好笑的問道:“有沒有外客來訪教主時,咱們不知道?”
  巫建海搖頭道:“沒有啊,凡來客人皆要通過一堂三司的詢問,才准拜見教主,否則便是私闖禁地:死刑!”
  卜樹仁“啊”的一聲,恍然有所悟的道:“莫非那一男一女來時,咱們根本不知,徑自見到了教主?”
  田長發點頭道:“正是此故,來的從容。”
  楊震拍膝叫道:“糟糕,來客不經本司,擅自見到教主,教主責罰下來,咱們不是犯了疏聆之罪?”
  田長發暗暗冷笑道:“你現在才發覺已經晚了,教主真要責罰,還有得你逍遙!”
  也不好當面頂撞上司,接著道:“這個么,事情已經過去了,想來教主決不會再懲罰咱們未盡職責而讓來人闖進。”
  卜樹仁道:“二哥,到底為什么不參加泰山大會,你還沒說呢?”
  田長發道:“事情必有起因后果,咱們現在說的,我為什么會知道其中內情。只因我覺到不對,心想那一母一女神秘出現,從容而去,事后教主不責怪咱們疏到之罪,又宣布今年不參加泰山大會,這种种疑惑盤旋在我心頭,令我非問個水落石出不可。由這好奇的念頭終在教主的侍衛口中探听出其中內幕來。你們猜教主為什么對來客的神秘出現,置之不理,毫不責怪咱們的疏職?”
  三人异口同聲道:“不知道啊?”
  這時楊震渾然忘了自己是裝作知道的。
  田長發以自己能知道其中內幕,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只因教主知道,就是她本人當關?亦不能防止那對母女偷偷潛進!”
  教主在拜月教徒的心目中,崇高無比,地位絕對至上,武功絕對無敵,此時斗然令暢震三人接受教主也不能防止外人潛入,顯示教主無能的觀念,無不憤怒道:“我不相信!”
  田長發斜肩張手道:“你說不信,我再說無用,咱們還是喝酒吧!”
  端起面前一杯酒,喝到口中,“呸”的全部吐出,叫道:“他媽的,酒保不要命了,拿這种糟酒給我們喝!”大叫:“酒保,酒保!”
  一位酒保站在門外不敢進來,伸進頭問道:“台爺有何吩咐?”
  田長發將酒杯當暗器射出,“吧”的正中酒保鼻梁正中。
  那酒保一聲慘叫,抱著臉逃去。
  “快拿好酒來,慢一點,放把火燒光這片店子!”
  酒肆老板看情形不能裝聾作啞,掩身房門邊,哀求道:“老爺們千万不能放火,好酒賣光了,沒,沒有啦……”
  這家酒肆存賣的酒不多,遇上生意好的日子,好酒中午就宴光,后來的旅客只好吃他們自釀的米酒。
  米酒一般高等酒客喝不慣,尤其田長發他們在云南喝慣了百花酒,差一點的米酒絕難下咽。
  田長發此人頗有分寸,听得好酒賣光,嘟嚷了一陣,端起飯碗道:“大哥。我們吃飯吧,吃完好赶路。”
  楊震自覺赶路要緊,教主命令,八月底前,通知山東所有拜月教高級教徒嚴禁參加本屆泰山大會,此時只剩二天時間,不能多做耽誤,否則命令宣達不全?又是一罪!
  當下說道:“好,快吃飯吧!”
  卜樹仁掏出一罐酒笑道:“我從云南回來時帶著這罐百花酒沒舍得喝,現在既無好酒拿出來一面喝一面談。”
  他希望田長發繼續說下去。
  那邊巫建海与卜樹仁同一心意,赶忙接過酒罐,先替大哥、二哥的酒杯換上滿滿一杯百花酒。
  楊震不高興与田長發賣關子賣到自己身上,他是粗人,好奇心不重,搖頭道:“不行,還有什么好談的,吃完飯大家赶路!”
  田長發笑吟吟的端起那杯百花酒,說道:“四弟,謝啦!”
  卜樹仁有點懊悔把私藏的百花酒現出,結果好奇心滿足不了,平白讓兄弟們知道身上這罐酒,以后喝時,還少得他們嘛!
  田長發那杯酒還未遞到唇邊,一聲:“慢一點!”只見一只手倏地伸來,田長發惊覺到時,手中那杯酒不知怎的,到了那只手中。
  田長發大惊望去,炕上那人何時起來,無人知覺?他仰頭灌下那杯百花酒,舔舔嘴唇,贊道:“好百花酒,几個月沒喝到了。”
  這只手酒杯沒放下,另只手伸向楊震身前那杯。
  楊震心頭大怒,喝道:“臭小子,放肆!”
  口中罵著,手下不閒,急向面前那杯酒摸去。
  炕上那人手先碰到那酒杯,卻忽然停住,等揚震摸到手中,懶洋洋的笑了笑道:“何必那么小气!”
  話聲一畢,一指點出,楊震一條膀子如飛電般,一抖收回,那一抖間,酒杯把持不住,落到炕上那人的手里。
  那人第二杯酒飲完,還不滿足,笑道:“三弟,酒罐給我。”
  巫建海倒酒,酒罐還未放下,他見對方親切的喊自己三弟,不由一怔,一想又不對,對方明明只有十七八歲,怎可喊起自己三弟來,自己的年紀大得做他父親都有余。
  然在一怔,一愕間,酒罐莫名其妙的到了他手中。
  卜樹仁不甘心一罐酒自己一口未嘗到,便宜了外人,大喝:“放下!”雙手一抬“鷹爪扑食”奪去。
  炕上那人不避不讓,等卜樹仁快要抓到右手酒罐,左手忽出,卜樹仁抓實拿回,仔細一看,雙手各一酒杯,酒罐仍在對方手里握的牢牢的。
  這一招巧妙的手法,快到极點。要知那人左手后出,卻搶在前面分送,卜樹仁兩只手各一酒杯,其手法之快之妙,駭人至极。
  四人呆呆的注視那人,那人不耐煩道:“看什么,一罐百花酒有什么稀奇?”
  說完,腳一蹬斜掠上炕里,對那罐百花酒“咕嘟”“咕嘟”
  灌個不停。
  炕上那人上炕的輕功,楊震四人皆都識得惊呼:“你是誰?”
  田長發記憶最強,接問:“少俠可是盟主令緝拿的解英岡?”
  他見對方能在教主手里,負著秋离尸身輕易逃脫,深佩對方輕功了得,今天又見他在自己手中奪去酒杯,那种快捷的手法,更為佩服,忘了對方是本教大敵,喊起少俠來。
  炕上那人果然是解英岡,他上炕的那招“丁甲遁天”曾在所有云南拜月教徒的包圍中施展過,當時博得不少人暗暗喝彩,此時再度施出,雖然地方小施展得含蓄,卻讓楊震他們記起眼前這位酒鬼是誰了。
  解英岡一口气飲了半罐百花酒,伸袖抹干嘴旁酒漬道:“你們既然認出我了欲居怎地?”
  楊震大聲道:“你是本教之敵,亦是武林公敵,咱們制不住你,自有天下武林來制你!”
  他一條膀子被點的到現在還十分酸麻,若不是駭懼解英岡的武功,恨不得砍掉解英岡一條膀子報仇!
  解英岡冷笑道:“你想走告天下,解某在此羅?”
  楊震橫气一發,什么也不在乎,叫道:“咱們走,他有本領在這里等著!”
  田長發三人隨楊震還未走到門首,解英岡搶掠攔住。楊震不屑道:“怕了么?”
  解英岡搖頭道:“你這人腦筋直得可以,你們走了,我就不能走么,難道我會等在這里,讓你慢慢招集天下武林人氏來?”
  田長發狡猾道:“少俠真的不怕就又何必攔住咱們?”
  楊震道:“其實你怕咱們消息傳得快,未等你逃得遠,就被所有武林人氏牢牢追蹤。”
  解英岡道:“無論你們怎么說,激不住我,乖乖坐回原位。我想知道拜月教今年不參加泰山大會的原因,說完了,你們只管走,解某絕不怕你們招集些什么來緝拿我!”
  楊震不服道:“咱們現在非要走呀?”
  解英岡冷冷道:“那你們走走看,只要能夠闖出,不加阻攔。”
  楊震渾人一個,毫不考慮自己武功差得太遠,不可能闖出,大步走去。
  田長發卻不愿鬧得不可收拾,一把抓住楊震的肩膀說道:“大哥,我們坐回原位吧?”
  楊震呼一口气,其實毫無把握闖出,田長發那一把給他個好下台的机會,心想:“不要闖不出,丟個大臉!”當下裝作十分不愿意的隨著田長發坐回。四人坐定,解英岡掠上炕頭,喝著酒道:“你們談你們的,我喝我的老酒。”
  田長發道:“我向教主親隨衛士打听清楚。他們伴在教主身旁,那對母女突然來訪的經過,親眼所睹,他們說,那對母女一見到教主,就索一位使劍的涂姓老人。”
  “那老人就是關在廚房酒窟內,被咱們稱老酒鬼的怪老人,他被老教主關在酒窟內一關就是七十年。”
  “教主不承認涂姓老人在咱們這里。后來不知怎地,鬧僵了,那女儿和教主打起來,教主年紀雖輕,卻還比那小姑娘大上一、二歲,但不是小姑娘的敵手,几十招下來突被小姑娘擒住。那中年婦人從她女儿手中接過教主,突然逼問道:‘你拳法從那里學來的?’教主辨稱道:‘拳法是我祖傳絕學。’那中年婦人又問道:‘你是姓解?’教主姓胡,咱們都知道的,可在那時,教主點了點頭。承認自己姓解。”
  解英岡听到這里,不覺將那陶瓷做的酒罐,捏碎了。殘剩的百花酒流到炕上,他卻不理,只在傾心听著。
  田長發面對解英岡,見他失神之態,想起他也姓解,莫非那中年女人間的姓之人于他有關,而教主冒名頂替?
  田長發繼續道:“中年女人見教主姓解,臉色變成和悅的放開教主,不知和教主說了些什么就高高興興的領著女儿去了,不再計較此來的目的,是要找那涂姓老人。”
  田長發停下話聲,望望凝神傾听的三位小兄弟,笑笑道:“說完了,咱們可以走啦。”
  巫建海道:“二哥,你說這些還未道出教主宣布不參加泰山大會的原因。”
  田長發道:“這還不明白,教主連個小姑娘都戰不過,知道江湖上高手如云,盟主之位万万難爭,還是在云南藏拙的好,不必到泰山大會上現丑,損了拜月教的威望。”
  “所以我也勸大哥,教主都不敢到泰山大會現丑,咱們夠什么資格去呀,難道當真要現個丑才高興么?”
  最后一句話針對楊震而言,楊震不可一世的气焰已被解英岡的身手殺了銳气,這時再听如神的教主,戰不過一位小姑娘,更是泄气,想在泰山大會逞能的意思完全泯滅。
  田長發站起身來,向解英岡抱了抱拳:“咱們走啦!”
  解英岡道:“我有個問題請問。”
  楊震道:“二弟,走吧,管他什么問題,事先他可沒叫咱們答個問題再走,只叫咱們道出本教不參加泰山大會的原因,你已經說了,還不快走?”
  他妒忌解英岡一身武功,不愿田長發義務答他問題,可是田長發佩服解英岡,不理大解,答道:“什么問題?”
  解英岡道:“貴教中与胡教主左右而坐的中年紳士是何許人?”
  田長發道:“他啊,是本教教主的父親。”
  解英岡手心出汗的問道:“他叫胡什么?”
  “胡獻琴。”
  “胡獻琴”三字听在解英岡耳中,解英岡身体一陣搖幌,似受极大的打擊。
  他現在才知道胡瑩掌法高妙,能夠接住自己一招三變九轉的飛刀,實是學了解家家傳的拳法。
  而那拳法竟是胡獻琴盜了拳譜傳給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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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天風云閣 掃描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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