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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地心世界危机伏


  這一奔馳,他才發覺自己跑得真快,踏在水面上比昔日跑在路上還要札實,還要輕松,不禁仰天一聲長嘯,嘯聲立即充滿了這廣大的海面上,似龍吟,似鶯鳴,直拔云霄。
  不久,遠遠地傳來了回音,進了他的耳中,不禁得意哈哈大笑。
  他一面大笑著,一面向岸上狂馳著,海風拂在他臉上,有一种舒暢的清新感覺。
  岸上的情形漸漸清晰了!
  山巒起伏,綠草如茵!
  但是,他又惊住了!
  岸上的樹木,那么高大?高大得几乎見不到頂,樹下的草,也有七尺來高。
  他心中惊奇著,但更加疾腳步朝岸上馳去。
  突然——
  草絲中傳出了一句俏生生的少女喝聲:“你是誰?”
  武凱因鑒于“黑暗洞”中自已被無故擊落之戒,一時未敢答腔,反而一個疾步,竄上岸去……
  “呼!”
  一陣疾風卷處,一個向穿花斑豹皮的長發女郎一掠而出……
  武凱閃身躲開了那股掌風,已然竄至岸上。
  這時,他又看清了那少女,心中不覺一緊。
  呵!好美的女孩子!
  秀麗的臉儿,修長的彎眉,直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微翹的小嘴,一雙妙目,望著他,流露出一股迷惘的神情!
  他被她看得莫明其妙,陡地大喝一聲:“你看什么?”
  他原是大喝一聲,本心并沒有什么惡意,不料,一喝之下,聲如暴雷,轟然而起,駭得那小女尖叫一聲,回頭就跑……
  望著那飄揚而柔細的長發裹在獸皮內裊娜而多姿的身形,輕歎了一聲道:“好美!”
  忽然,他又莫明其妙地大喝了一聲:“站住!”
  拔足如飛追去……
  那少女見他追來,惊喊五聲,疾逾閃電地投入林中,不見了!
  武凱疾追入林,不見少女的影子,遂頹然歎了口气,抬頭向四面望了望……
  這林中,最細的樹,起碼都要五人合抱才圍得過來。
  地上軟軟的細草,竟也有一尺多高。
  這地方真透著奇怪什么東西都是那么巨大,似乎進了大人國。
  他一面想著,一面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腦中思潮起伏!
  這不知是什么地方!爹爹現在不知道怎么樣了,娘一定了傷心死了!呵,白玉還在“黑暗洞”中,我一定要設法帶它出來,哼!在“黑暗洞”中的那個家伙,我一定要報那一掌之仇。
  突然,一陣腥風刮過,一聲虎嘯,走自林中深處,轉瞬近前
  一只十彩斑斕,身高近丈的“劍齒虎”出現在他身前不遠處,低低地咆哮著,虎目中艱光閃爍,緊緊地盯著武凱身后……
  武凱生平何曾見過這么猙獰的巨虎,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倏地,武凱身后又響起了一陣咻咻之聲……
  他大吃一惊,慌忙中,看准了兩丈多高處的一根橫枝,拼全力一躍而上……
  呼地一聲響,他竟越過了那樹枝,攀到了更高的一株樹枝上。
  身方坐定,連忙回首下望!
  樹下這時已發生了一場慘厲的爭斗。
  那只巨虎,正嘯震天地和一只全身烏光油亮的大黑熊打做一團,地上的草土,都被扒踢得四散亂飛!
  武凱正看得起勁,突聞樹頂上一個蒼老的口音低聲道:“娃娃,你是誰?”
  武凱心中一駭,悶聲不答,身子一偏,抬頭向樹上望!……
  誰知他頭方抬起,還沒看清楚上而什么人,那蒼老的口音又響了起來:“滾,竟敢來偷看老夫練功!”
  語音未畢,一股腥風兜頭壓下……
  武凱百忙中,左手一探,烏光閃處,“玉寒簫”在手,身子疾墜中,不自而然地使出了“蹈風摘云十二蕭”中的第九招“踢風凌虛”,雙腿微拳暴放,身形陡然斜升三尺,再一屈一放,又憑空倒移三尺,左手簫式一指,一聲蕭響,撤出一蓬烏光,唰地一聲落在地上。
  腳尖方触地,立即全力一蹬,向林中暴射而逃。
  身后,傳來那暴怒的蒼老聲音。
  “青城小狗,你給我站住!”
  只听得風聲颯然,越來越近……
  武凱不禁大惊,這人功力這等高強,一眼就看出自己用的是“青城派”的招式,恐怕一定是一魔三瘟中的人物了。否則他的口气也不會那么狂大!
  一邊思量著一邊沒命在樹林中狂馳……
  漸漸,林木稀落了,眼前露出一片簇錦花海,花海最小的也有碗口那么大,花枝卻有人那么高。
  武凱方一竄出樹林,只見見峰后那蒼老口音低聲道:“那也是死路,嘿嘿,老夫可不過去。”
  說到“去”字的時候,聲音也搖曳出几里以外去了。
  武凱望了望這一片花海,心中暗忖道:“怪呀!這些花難道會吃人?要不然為什么他都不敢追來了?”
  突然,一個陰沉有力的口音道:“進來!”
  一股奇大吸力突然擁到,武凱猝不及防,立足不穩,“咻”地一聲,凌空穿過了花海的一角,斜飛進一株半截的大樹中去。
  樹洞中,竟有一間陳設簡單的房間,房間當中有一圓蒲,蒲上坐著一個連頭帶臉都被凌亂不堪的銀自發鬢覆蓋住的錦衣老人。
  武凱一進入這房間,就全神戒備,左手緊握“玉寒蕭”,冷冷道:“你拉我進來干什么?”
  那老人和善地笑了一聲,問道:“娃儿,你是不是從海上來的?”
  武凱六年以來都沒有跟人好好說過話,這時見他語气和善,遂冷然道:“是的,怎么樣?”
  心中忖道:“我就是從海上來的,你也不該拉我進來呀!”
  老人又為和善地道:“娃儿,你在海里多久了?難道不餓嗎?吃過東西沒有?”
  武凱見他關心自己,久冰的心中又露出了一絲溫暖,遂也緩和了一點臉上的表情,低聲道:“我在海里喝了一只十六只眼睛的怪物的血!”
  老人答身輕輕一震,旋即恢复平靜,慈愛地說道:“孩子,那血是有毒的,你難道不感覺熱嗎?”
  武凱笑了笑,將“玉寒簫”系好,道:“熱是熱,不過那怪物身体下面有一株淡黃色的果子,吃了就好了。”
  老人全身又是輕輕地一震,柔聲道:“孩子,你過來,我看看你中毒沒有!”
  武凱向這怪老人望了一眼,挪步走了過去……
  突然那怪老人身形一動,武凱只覺得脈門一緊,雙手都被怪老人抓住了……
  他慌忙用力一掙,哪里掙得動分毫,不禁惊問道:“你……你要干什么?”
  怪老人的喉中突然發出一陣咯咯怪響,道:“我?哼!老夫要生飲你的鮮血,來增進老夫的功力。”
  白須飄處,露出森森利齒,一口咬向武凱喉頭血管……
  武凱大惊,奮全力一頭撞向怪老人怀中……
  怪老人一愕,繼而哈哈大笑,聲如黃呂洪鐘,震得武凱气血翻騰,耳鳴心跳!
  笑聲中,怪老人摸了摸武凱的咽喉,得意已极地說道:“哈哈,嘿,‘八寶十六星目鱔鮫’寶血,嘿嘿,自此而后,老夫,哈哈哈,武林第一人非老夫莫屬了!”
  在這一瞬間,武凱突然全力發動“玄天正气”,一股矇矇白气,透体而出。
  怪老人正待再次張口咬向武凱喉頭,突然,一股巨力,由一股朦朦白气托著,直逼過來……變起倉促,禍生肘腋,怪老人惊呼一聲:“玄天正气……”
  撒手疾退中,左手微拂,兩條利刃般指風交叉疾射而出,戮向武凱“期門”、“當門”兩大重穴……
  武凱一招得手,烏光疾閃中,“玉寒簫”在手,一聲低吼,揉身扑上,“除云破霧”,一招十二式同時出手……
  只見烏光電閃,蕭位斷腸,八面勁風盎然,式式指向怪老人的重要大穴……
  “啪!啪!”
  兩聲輕響,怪老人拂出之指風竟被化解于無形,老人不禁大怒,雙掌一錯,落指繽紛,勁疾風聲呼嘯中,疾迎而上……
  一陣連珠密響后,轟無一聲大震……
  武凱胸中一窒,气血翻騰中,借勢暴退,雙足一點地面,疾射而上……
  怪老人發須飛揚,雙目盡赤,身子竟也搖了兩下。
  這房間原是半截中空的枯樹,周圍竟有十丈方圓左右,高也有七、八丈,武凱這全力一擊,竟憑宛拓起六丈多高,還沒到頂,力道已消,身子已經開始向下落去……
  怪老人沒有想到武凱竟具這等功力,与自己對掌之下,竟然還有余力竄逃,心中不禁暴怒,大喝一聲:“回來!”
  雙掌十指彎曲如鈞,以六成真力往回一帶……
  武凱只覺一股奇巨吸力自身后襲來,本就開始下的身子,竟加速向怪老人怀中飛去……
  突然——
  枯樹外傳來兩聲极為輕微的冷哼聲!
  “呼——呼——”
  一左一右兩股吸力,驀然自枯樹外直卷進來……
  剛下降的身子,咻地一聲,出了枯樹之外。
  怪老人已然知道不對,冷笑一聲,雙掌猛力往怀中一帶,又加了兩成真力,武凱的身子又往下一沉……
  “呼!”
  樹外兩股吸力然加強一倍,武凱整個身子以疾箭般的拔出樹洞之外,向地上飛投下去!
  他這時看清了,樹根下,一左一右,站著兩個腰圍獸皮,發須圮亂,臉上皺紋千重的丑惡老人。
  樹左那人,臉長似馬,紅如巽血。
  樹右那人,臉圓似球,慘無血色。
  但是兩人的眼中,都是精光暴射,讓人心恐!
  同時,兩人都是十指箕張,似乎十分吃力地將他從樹洞中提了出來。
  武凱一出樹洞,立即被兩股勁力吸著疾投地上。
  眼看著他,那兩人面現喜色,雙雙兩掌一翻一托,一股柔力過處,武凱已經安然站在地上。
  右側那圓臉老人,身子胖得像個球,見武凱落地,身形微動,輕捷已极地掠至武凱身旁,夾脖子一把抓來,低聲道:“老二,擋一陣!”
  武凱身不由己,被兩股吸力拉來扯去,心中憤怒已极,但□在空中,又無可奈何,這時見他夾頭夾腦一把拉來,不禁狂怒,雙掌一錯,一聲尖厲簫聲拔云而起,得自天幻子的青城絕學“蹈風摘云二十簫”中第七式“梅雪爭春”展開,烏光電閃,掌風頓起,濤擁而出……
  胖老人惊“呵”了一聲,身形一窒,旋即右臂如怪蛇似的一扭一曲,如閃電般地原式不變,抓向武凱頸部,左手一探,抓向他的腰際。
  這些都是一剎那間發生的事,胖老人的右手抓住他的脖子。
  一陣奇寒如冰的聲音起自頭頂:“我說是誰敢從老夫口中……”
  驀然覺得話說得不對,改口一聲低喝:“住手!”
  一股尖風,帶起呼嘯破空之聲,疾襲胖老人背心“命門”穴。
  重穴被襲,胖老人冷哼一聲,身形陡旋,雙掌暴起,掌心猛吐,“嗚”地一聲怪響,兩股黑气,如激箭也似的迎了上去……
  “蓬!”
  一聲极響,碎土爆飛,塵灰迷漫,衰草狂舞中,長發怪人微微一頓,落在地上。
  胖老人卻哼一聲,連退三步,面色慘白泛青,毫無一絲血色。
  腳步所經處,竟留下了三個深有三寸的腳印。
  武凱見机不可失,這三個人皆非好東西,猛一提气,向樹林中疾馳而去。
  他身形才動,立即覺得一股巨大吸力,把他拉回去,同時听怪人道:“小鬼,回來!”
  不禁心中大急,暴喝一聲,身勁力聚于雙腿,猛力一頓。
  就在這時,那兩丑惡老人,雙雙暴喝一聲,揚掌擊出,場中狂飆大起,碰拍連聲,斷枝殘葉,碎花斷草,被一股狂風卷上半空,四散洒下……
  武凱背后吸力一松,心中大喜,雙足全力一頓,騰空掠出八丈余,腳尖一點地,竄入林中。
  身方入林,陡聞身后風聲呼呼,長發怪人沉聲道:“先追小鬼!”
  一股奇巨吸力,又從背后襲到……
  武凱這時除了一套青城絕學“蹈風摘云十二簫”外絲毫未習任何武功。
  而在“黑暗洞”中的六年修為,他全是最早境界的內力修為,并且尚未竟全功,若發出僅有小成之“玄天正气”,內力消耗必多。
  其實,他不知道,以他目前的內力蘊藏著來說,較之目前三人,都不會差太多,并不需要如此急逃亡,但是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提气就會輕,一用力就可以出去老遠。
  所以這時他又覺得一股吸力吸到,遂不顧一切地大喝一聲以足猛頓,身形暴起,果然脫出吸力范圍,進入林中深處。
  他拼全力地一連几個起落,身如飛天,在林中樹下暴射前行時,突聞咯咯一笑,呼地一聲,人影閃處,一道柔牆擋路……
  武凱一個收勢不及,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他身子一沾地,立即躍起來一看眼前站著兩個身穿獸皮,發長過膝,手中各持一把寶劍的白發蒼蒼老太婆。
  武凱一見兩把寶劍,一泛紅光,一射紫光,心中微惊的暗忖:“峨嵋八劍中的四劍也來了這里?”
  手持紅劍的那老太婆看了一眼他狼狽的樣子道:“八妹,你看這家伙從哪里來的?”
  持紫劍的老太婆道:“我看從水中來的!”
  長發怪人笑道:“多少年沒喝過新鮮的血了。”
  紅劍呸了一聲道:“我們還沒那么疾上一步,”笑道:“老婆子,要沒興趣,就讓開點!”
  紫劍橫身一攔,擋在武凱身前,揚聲道:“憑什么?”
  圓臉老人冷哼一聲,冷冷道:“難不成你們還想養個漢子玩玩?”
  紅劍冷笑一聲,道:“怎么?為著要喝人家的血,曾魂的仇就不想報了?我真替你們害羞,竟當著自己仇人的面,找別人的麻煩。”
  馬臉老人正是瘟魂,立即反唇相譏道:“此時挑撥是非費唇舌?自己的事都管不了,還來管我?哼!你有种,你報仇。”
  長發怪人极不屑地望了他們四人一眼,身形一動,逼向武凱……
  武凱這時剛在彈掉身上的灰,一見長發老人逼近,盡中一顫,气貫雙腿,驀然舉腳,向林中逸去……
  長發怪人冷笑一聲,身如閃電,疾追而上,右手暴彈——
  —聲強勁破空之聲,直指武凱背側“精促穴”……
  武凱大吃一惊,忙不迭地向左一閃……
  “哎喲!”
  右臂“天井”穴,一陣奇痛,如錐心.似刺指,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但是他還是咬緊了牙關,拼命地向前狂馳著。
  這時——
  他雖然除了“逃”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但是——
  恨!
  已經播种在他的心田。
  而且,正在极快地抽芽、茁壯。
  他一面狂馳著一面回頭望。
  風聲呼呼中,紅紫光閃動……
  同時,瘟魄那蒼老的聲音,也就是他初登地心大陸所听見的聲音,在風聲中,隱隱傳來:“……那小子血不少,大家分享,何必爭呢?……大家有好處!”
  武凱听得面色大變,今天要逃出去是太難了!
  他知道,后面追著的,除了先前三人外,紅劍、紫劍也加入了追赶的行列。
  突然,一陣嘿嘿冷笑傳來,距他只有二十多丈了。
  他慌忙中,猛力加勁前馳,同時回頭一看:長發怪人,長發亂須迎風披散,露出滿口森森白牙,雙目寒光電射,疾馳而來……
  怪人的身后,是肥胖的瘟神、瘟魄,再后面者紅劍、紫劍。
  武凱的右臂,因為“天進”穴受傷,發出陣陣劇痛,痛得他全身都不住地顫抖著,右手五指,不自而然地彎曲成爪狀。
  因之,他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速度也顯而易見的慢了下來!
  几條幽靈似的影子,疾如電光石火似……
  長發怪人狂笑一聲:“小鬼,看你上天!”
  一伸手,五指暴然屈抓,一股吸力,應手而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驀然——
  樹頂一聲狂嘯——
  似虎嘯,似猿啼!
  旋風起處,金光閃眼!
  武凱只覺得背上一緊,奇痛攻心,立即陷入昏迷狀態。
  恍惚中,似乎听得紅劍的惊呼聲:“金色神猿!”
  及掌風呼呼,叱吒聲,及響亮的金猿厲嘯聲……
  漸漸地——
  什么都不知道了。
  右臂“天井”,鮮血潺潺流出,染紅了他的小臂,他的手,終至一滴,一滴,一滴地洒在林中,滲入林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醒轉了。
  身子軟綿綿的,臉上還有一股熱气,咻咻不停地噴著。
  武凱不禁扭動了一身子,嘴里嗯了一聲。
  立刻,一只又大又粗的毛手,在他身上輕輕地撫摸著。
  他不禁張開眼來一看——
  滿眼金色!
  他正躺在一只全身金毛盈尺,身高及丈的大猿怀中。
  那龐大巨猿一見他醒來,高興已极,口中發嗨嗨聲,伸手拿過一個大桃子給他。
  武凱正感饑火如焚,便連忙一口咬了下去,汁如漿出,又香又甜,不一會儿就吃光了。
  那金猿高興得不得了,又給了他一個。
  不久,他吃飽了,張眼四面一望,原來是在一個高大深邃的山洞中。
  洞中,打掃得非常清洁,且有一張石塌,似乎有人居住。
  武凱翻身起立,右臂一陣劇痛,差點又暈厥過去。
  穴道已經解開了!
  武凱不禁詫异地望著那大金猿。
  大金猿著大嘴,站了起來,武凱竟然只有它的腰那么高。
  它,指了指武凱的右臂,又指了指那張石床!
  武凱不禁問道:“你要我休息是嗎?”金猿連連點頭。
  武凱走過去,躺在石床上,問道:“我的穴道是你解的嗎?”
  金猿又點了點頭,而且露出极為高興的樣子。
  武凱不禁想到:“這一定是哪位前輩所畜的靈猿了!”
  遂又問道:“你有主人嗎?”
  不想那金猿聞此言,點了點頭,又黯然低了下去。
  武凱不禁大奇,追問道:“你的主人呢?”
  兩顆晶瑩的眼淚,突然從金猿的眼滴了出來,返身疾馳而去。
  武凱不禁覺得奇怪,難道此間主人遭難了嗎?
  他躺在石床上,很多事情這時都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所遇見的人類,大部分都是貪婪欺善之人,可是他所見的動物,倒是個個幫助他。
  小時候就受盡欺凌,現在遇到的人不是要喝他的血,就是要奪他的命。
  在他所接触的小小世界里,人遠不如動物,動物是那么善解人意而人卻是那么的丑陋。
  此刻的武凱,對這龐大的金猿發生了极大的親切感!
  相反的,他對人類生成了极端的憎惡。
  也是因為人才使他的爹爹不回來的。
  想到此,由于困倦已极,他慢慢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武凱酣睡中,被沉重的腳步聲惊醒了,不禁張目一望,只見那只救了他的大金猿全身鮮血淋漓,垂著頭,緊握著左手,腳步蹣跚地走了進來。
  他惊得連忙爬起身來,道:“你,你怎么啦?誰欺負你?”
  那金猿一言不發,走到他面前,將左手一攤,手心中捏著一本絹冊,上書曰:“血經心法”
  送到武凱面前。
  武凱連忙下床,道:“你休息一下!”
  金猿連連搖搖頭,并且將“血經心法”向床上一放,轉身出洞而去。
  武凱無奈,只好長歎一聲,拿起那本“血經心法”來,他仔細地翻閱著。
  “心法”中所記載之練功運气法,离奇古怪,竟与“黑暗洞”中所習者,完全相反。
  但他此時,奇經八脈已通,除了尚未沖破“泥刀十二重樓”外,連任督兩脈遠气并不覺得困難。
  照著書上面所載,武凱在洞中住下了。
  每當他運气練功醒來的時候,那只金色巨猿都會按時給他送來几個大桃子,或者其它水果,偶爾也會送來一些香嘖嘖的烤肉。
  總而言之,那只金猿對修習“血經心法”的過程分清楚,什么時候醒,什么時候該休息,它都知道得很清楚,而且都有妥善的安排。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書中所載的“血气”,武凱已經具有七分火候。
  每當施用出來的時候,周身一片通紅,霸道已級,血气,所及,粉石碎金,走的完全是“剛”的路子。
  “血經心法”中另套“血光迷离掌”,共只三招,但配合著“血气”運用起來,威力极大,怪式怪招綿綿百出,一招之內竟含有二十余式之多。
  在這一個月中,武凱曾經有兩次看見那只金猿全身浴血地回來,但是它又不准武凱跟它一同去。
  直到一月以后有一天,武凱走了洞外,覷准了三丈外一塊奇大的岩石,運足“血气”一掌揮去,一道血紅狂風起處,碎石狂飛。化作漫天紅粉,飄漂洒下。
  那金猿突然歡嘯一聲,憑空躍起一丈多高,歡喜得口中嗨嗨連聲,直在地上翻跟個。
  然后就連比手勢,叫武凱跟它走。
  武凱應了一聲,立即展開身形,緊隨金狼之后,疾馳而去。
  金猿個子雖然高大,但奔起來卻靈捷非常,竟似習過輕功似的,又似存心跟武凱比腳力,跑得全身盈尺金毛都向著身后拂去……
  武凱也猛一加勁,快得像支剛出弦的黑箭,暴射而前。
  不久,奔至一座其高千仞,寸草不生的斷崖邊上,金猿突然停住了腳步。
  武凱向下一望,其深無底。
  在斷崖絕壁距頂約十丈處,有一塊尺大方圓的岩石,微微突出,若非目力好,在這迷漫云霧下,是看不見的。
  金猿向他比了個手勢,然后“咻”地一聲,直竄了下去……
  武凱來不及攔阻,只好凝神防備著注視下面。
  只見金猿落足在那方石頭上,一墊足,竟然沒入石壁里面去了。
  武凱一想,敢情石壁上還有個大山洞?
  遂一提真气,輕輕地飄了下去……
  腳尖方地抵那塊石塊,洞中突然砰匍之聲大作,同時金猿厲嘯与呱呱凄啼之聲斷續傳來。
  石壁上,果然有一個非常高大的石洞。
  武凱再不怠慢,“血气”運起,全身倏然變成血紅色,旋即轉淡,周身冒出霧似的紅色气体,涌身向洞內竄去,同時左手一摘,“玉寒簫”在手……
  這時,狂風大作中,黃霧騰騰,一條高大金影,全身鮮血淋漓,狂馳而出,同時還不停地狂嘯著……
  武凱不禁大怒,不自而然地,右手感到陣陣刺痛,五指痙攣,漸漸曲卷成爪狀,長嘯一聲,帶起一陣凄哀簫聲,疾向金猿身后迎去……
  “呱!”
  一聲凄厲慘啼,黃霧重重中,顯出一顆大如笆斗,頂生金冠,雙目綠光瑩瑩,尖啄紅肋的腦袋,疾追而來……
  武凱自從服食那么多的靈藥异珍之后,眼光如電,早已能透云穿霧,明察秋毫,而且身具异稟,不懼百毒。
  此時,他早已看清了這是一條“金冠彩蟒”,在“黑暗洞”所閱之書籍上曾有記載,為天下九大奇凶毒物之一。
  他不敢大意,遂將“血气”全力布開,在身外形成了一層淡紅色約有尺許厚的霧气,左手斜擎“玉寒簫”,一步步地向“金冠彩蟒”逼去。
  “呱!”
  “金冠彩蟒”厲啼一聲,似乎知道來人不易對付,上半身一抬,“唰”地一聲,盤成了一個蛇陣,一團黃霧毒气向武凱激射而來……
  武凱身形一動,避過其鋒,“玉寒簫”揚起一陣凄厲簫聲,帶起團團烏光,疾向“金冠彩蟒”首腹之間點去。
  彩蟒見毒霧無效,一長身,如一條彩錦帶,向武凱纏來……
  武凱一聲低嘯,身形一閃,繞著彩蟒疾轉……
  他想起了,“黑暗洞”中那本專講“毒物”的書中所述的制“金冠彩蟒”之法。
  “呱!”
  又是一聲凄啼,蛇頭下面的毒囊,鼓得圓圓扁扁地,雙目光閃閃,緊盯住武凱旋轉不息的身子……
  時間一久,彩蟒有點吃不消了,行動略呈遲滯。
  “嗚——”
  蕭聲突然大響,圈圈烏光如暴雨般地洒下,万千烏影中,竟還挾著兩顆霞光四射,頓然旋轉的“鱔鮫目珠”。
  一邊三團黃霧,疾噴而出,暴旋疾轉面來的兩團霞光。
  “波!波!”
  兩聲輕響,黃色毒霧被沖散了一大片,兩顆“鱔鮫目珠”突然“咻”地一聲,向彩蟒雙目疾奔而去……
  同時,唰唰連聲,又是四團霞光,向前彩蟒七寸激射而來
  “呱!”
  一聲更為尖厲的凄啼,一連五口黃霧噴出……
  突然——
  咻咻連聲,漫天霞光暴射中,簫聲大起,圈圈烏光,挾著十團十彩的霞光,如狂風暴雨似地扑到……
  “金冠彩蟒”陡然暴怒,揚首噴出一片黃霧,中裹一顆大如鵝卵的深黃色光團,疾迎而上……
  波波連聲中,一聲高振響亮的怒嘯聲破空而起,一道淡紅光影,挾著三團眩目彩光,疾逾電閃,射入黃霧之內……
  “砰!”
  一聲暴響,霞影亂閃……
  “哇!畦!”
  一聲凄厲絕倫慘啼,血光崩現,共霧疾收中,一條長達三丈的彩影,帶著一溜腥臭血影,向山洞深處激射進去。
  武凱回頭一看,不見金猿蹤跡,知道它負傷過重,已經去覓藥治療了。
  他,疾快無比地俯身拾起了十六顆霞光閃爍的“鱔鮫目珠”,低嘯一聲,疾追入洞。
  迎面一投扑鼻腥臭,令人欲嘔。
  但武凱根本不在乎,雙足一頓,疾掠入洞,閃目一望,只見那條彩蟒,緊緊地盤在洞底,雙目中射出駭人的綠光盯住他。
  他一步步地逼進去,左手高擎著“玉寒簫”,手心緊扣著兩顆“鱔鮫目珠”……
  他的右手,因無比的憤怒,不自而然地又抖動了一下,五指曲卷成爪狀,緩緩抬起,屈伸于左胸之前……
  他的心中,這時只有一個念頭:“殺!殺!”
  陡然——
  一聲狂嘯,左手一動,万條簫影閃出,兩團霞影頓然旋射而出,“血气”展開,淡紅光影倏閃,一條黑影,曳著三團彩光,憑空暴扑而出。
  “呱!哇!”——
  “金冠彩蟒”奮起余勇,力噴出一片黃霧,中間還有那顆深黃色,大如鵝卵的“內丹”。
  “呱!呱!”
  凄啼連聲,砰匍之聲大作,洞中火星四射,碎石狂飛,塵土迷漫飛揚。
  “啪!”
  蛇尾橫掃在洞壁上,立即裂開一條尺許長的裂口……
  碎石激射如雨,灰塵迷漫中,武凱抱住彩蟒在地上翻覆滾動不已……
  一聲慘啼后,武凱慢慢站了起來,右手鮮血淋漓地從彩蟒的七寸中抽了出來,掌心中,多出一顆如鴿卵,黃光閃爍不定的“內丹”。
  他用中食兩指挾住“內丹”,凝視著那鮮血淋淋的右手,緩緩舉起,鮮紅的血,如雨水地紛紛流下來,他心中感到無比暢快,不禁如春雷乍發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突然看見遍地鮮血中,汩汩如泉涌出的血水下,一道尺許長的深澈紅光,似火焰般的閃爍吞吐著。
  他停止了笑聲,俯身細看……
  鮮血中,一支出鞘尺余,連鞘長達四尺作的寶劍呈現在眼前。
  武凱几中一陣跳動,心中不自而然地生出了一股深深的喜愛之情,同時就覺得這把寶劍原來就是他的東西一樣。
  劍鞘及劍柄都呈深黑色,但上面卻密密地布著許多血紅的龜紋。
  “嗆!”
  寶劍出鞘,帶起陣陣龍吟,洞中立即紅光四射,如血光暴崩,似烈火四射,照得滿洞中都舖上了一層濃厚而流閃不定的血光。
  劍柄上的血紋纏成四個大篆字:“奪命血劍!”
  劍名之下,血絲纏成四個小字:“替天行道!”
  劍身長約四尺有余,寬只兩寸,劍尖血紅光芒伸縮吞吐不定,長達一尺。
  武凱心中狂喜,揚手一揮紅芒暴射,石壁上立即露出一條長長的裂痕。
  “嗆!”
  寶劍歸鞘,系在腰際絲絛上,一聲長嘯,方欲出洞……
  突然——
  他發現石壁上刻有字跡,大半已為青苔所掩,乃伸手剝去青苔,四個赫然大字呈現眼前:“奪命五劍”
  武凱一喜之下,連忙繼續剝開青苔,字跡漸顯:“第一劍,血光崩現!”
  下面寫了不少演練之法及各种姿勢緊接著就是:“第二劍,血洒群魔!”
  “第三劍,血劍劫魄!”
  “第四劍,血雨四射!”
  “第五劍,血海永淪!”
  下署“沙鶴血魔,留待有緣”八個小字。
  武凱這才知道,這柄“奪命血劍”原來是有主人的,連忙跪在地上喃喃的,祝道:“沙鶴血魔老前輩,晚輩武凱在此叩謝遺劍賜招之恩!”
  說完,一連叩了三個響頭,才站起身來,依式演練。
  這五招,看似簡單,實際繁复异常,共花五天的功夫,才算完全熟練,又朝洞中叩謝了一番,才佩劍揚長而去。
  走出洞口,凌空拔起,飄然落于崖頂……
  金猿已經等在崖上,見武凱凱佩劍而出,歡嘯一聲,迎了上來。
  武凱見它身上傷已經完全好了,不禁脫口問道:“你的傷怎么每次都好得那么快?”
  金猿做了個手勢,叫武凱等它一下,一轉身,疾奔而去。
  不久,抱了一大堆深褐色的硬彀果來,放在武凱面前,取出一粒,兩指一用力,裂開了,顯出黑色果仁,約有胡桃般大。
  它將果仁取出,放入口中一陣亂嚼,吞了下去,同時叫武凱也吃一粒。
  武凱依言吃了一粒,入口芳香,甜美可口,便拿了十顆置入囊中,向金猿道:“謝謝你救我之恩,但是,我有重要的事待辦不能不离開,請你原諒!”
  金猿甚通事理,它本來以為惡蟒一除,就可以和這個新主人長相廝守了,想不到他竟去得這么匆匆,不禁低垂著頭,洒下了一地眼淚。
  武凱心中也感到難過,嗚咽道:“再……再見了。”
  雙足猛然一頓,帶著一絲飲泣,疾向崖下投射而去。
  奔出不久聞得金狼哀啼聲遠遠傳來,回頭一望,見那龐巨金猿仍然痴立崖上,啼嘯著向他擺手。
  他不自禁地也長嘯一聲作答复,晃身沒入林中。
  三天后,他走近了海邊。
  突然,陣陣轟轟之聲傳來,越來越響,武凱不禁加急奔馳,欲出林一看究竟。
  聲音越來越響,几乎振耳欲聾,其間且夾雜著嘩水聲。
  武凱竄出林外一看,不禁大感奇怪。
  离岸四十多丈處,一條水柱,拔空疾旋而起,粗約五丈,珠飛玉濺,白沫橫飛,直沖而上,射入灰朦朦的空中,直到不見。
  他覺得奇怪透了,水怎么會聚成一條柱子向天上飛呢?
  不禁跨前了几步,凝神望去……
  轟轟水柱中,還卷起了瘋瘋旋風,其力絕大,使人有乘風歸去之感。
  值此旋風疾卷,水露扑面,黑衫飄飄之際,武凱不禁詩興大發,脫口吟道:“我欲乘風歸去,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突然,水聲中,他听到一絲奇怪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俏生生,嬌滴滴的聲音起自他的身后林中,滿怀迷惘地問道:“你要回天上去呀?你是誰?”
  武凱本就長得清俊已极,加上這件薄如煙霧般的黑衫,腰絛上的寶珠,及那柄長几及地細長而帥的“奪命血劍”,又吟出這种詩句,怎不今怀疑他是神仙中人呢?
  他這時,腳尖一動,已經轉了個身,臉上冷漠得一絲表情都沒有。
  距他四丈,那個在海邊被他駭得飛逃的女孩子,正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迷惘地望著他。
  這次看得更清楚了。
  秀麗的瓜子臉儿,修長的彎眉,直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翹著的小嘴,長而卷的頭發,散披在肩后,玲瓏剔透的身材,緊緊裹在一張美麗的豹皮中。
  她,見他回顧了頭,笑盈盈地說道:“喂,你為什么不說話呀?”
  他的心頭升起了一絲异樣的感覺,好象春風拂過,感到了一絲溫暖,一絲甜蜜。
  他臉上的冷漠,開始融化了。
  本來嘛!他的心中有著天真的熱情,但是從小就薄弱而倔強的他,從小就受到人們的欺壓,對“人”的印象就不很好。
  尤其,到了這“地心世界”中以后,更加深了他對“人之惡”的“恨”。
  但是,現在,這張充滿了笑容的臉上所表現的是美麗、快樂、純真与友情。
  他哪那不以笑臉去迎接呢?
  隨著冷漠的融化,他的心,莫明其妙地加快了跳動,本來就有點微紅的臉頰上,更顯出一片酡紅。
  漸漸地,一絲笑容,綻開在他那英俊而儒雅的臉上。
  驀然——
  他的笑容消失了。
  冷漠的神色,去而复返。
  寒電般的雙目中,泛出了絲絲殺气。
  長發少女不禁駭得連連后退,面色蒼白,喘囁道:“你……”
  身后響起了一個深沉而有力的聲音:“儿,回去!”
  她連忙轉過頭去——
  身后——
  并排列著七人。
  長發怪人、瘟神、瘟魄、紅劍、紫劍,另外還有兩個手持白劍与綠劍的老人,眼中都射出貪婪的光芒,一步步地向武凱逼近。
  菁儿嬌喚一聲:“爺爺,別……”
  長發怪人凶暴地喝道:“回去!”
  菁儿小嘴一撅,嬌聲道:“爺爺……”
  長發怪人突然暴怒,揚手一揮,大吼道:“滾!”
  菁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如飛跑進林中。
  武凱,像座冰山似地靜立著。
  他的右手,起了一陣抽動、顫抖。
  終于,在不知不覺間,五指曲卷成爪狀,但是緊捏了一下,旋即又松了開來。
  他激動极了。
  但是,表面上卻冷淡得像結了冰。
  雙目中,兩道寒森森的殺气,電射而出。
  七個人,散布成一個半圓形,似圍捕野獸般地一步步向他逼近……
  長發怪人突然瞥見了他腰際所懸之長劍,惊愕得全身震動了一下。
  但是,貪欲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燒著,陰惻惻地說道:“小子除非你上天,否則……哈哈……”
  圈子越縮越小,气氛越來越緊張。
  武凱面臨這种場面,腦中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迅速地想到兩件事。
  “殺!或者走!”
  极快地,他給自己滿意的答案:“殺!”
  胸中,充滿了要爆炸的火气。
  面色,更冷沉。
  武凱的右手,緊緊地捏了一下。
  陡然——
  長發怪人身形一動,跨前一步。
  瘟神、瘟魄也各自哼了一聲,緊跨了一步跟上去。
  四劍亦不甘落后,立即都跨進一步。
  各人狠狠地互盯了一眼。
  誰都不怕武凱,但是誰都互相忌憚,怕受敵人之乘。
  但是,誰都希望抓到這個血管里流著奇异寶血的英俊青年,而以喝他的血,來增進自己的功力。
  驀然——
  長發怪人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身形輕閃,右手已經抓上了武凱的前胸……
  武凱右足微退一步,左手疾拍向長發怪人右臂,右手卻閃電似地點向長發怪人左胸“乳根穴”……
  長發怪人右手一翻,扣向武凱右手脈門,左手卻疾向他的咽喉捏來……
  突然——
  風聲響處,兩縷勁疾指風,逞射長發怪人“背脊穴”……
  長發怪人武功之高,實不可輕視,右手疾收,反手拍出一股奇勁掌風,左手招式不變,捏向武凱咽喉……
  “轟隆!”
  一聲暴響,砂飛塵舞,碎石迸射中,瘟神、瘟魄各悶哼一聲,連退三步。
  長發怪人亦立跳穩,向前沖了一步。
  武凱乘這刻不容緩之間,矮身上步,雙掌齊出,帶著呼呼掌風,剎那間攻出一招八式,九拳四腿遍罩著長發怪人身前各重穴。
  長發怪人冷笑一聲,身形滑溜溜一扭,左手又到了武凱喉頭。
  武凱心中一顫,急收去勢,雙足一頓,硬收回前沖之勢,側里竄了出來。
  身子尚未站穩,眼前一暗,長發怪人雙手又已抓到……
  同時,背后風聲颯然,白、綠、紅、紫四劍亦已如鬼魅似的掩至身后,伸手疾點“入洞”、“鳳眼”、“鳳尾”、“精促”四穴。
  武凱不禁暴怒,一聲長嘯,驀地拔起十丈余,身子在空中一頓,倏然變得全身通紅,瞬即轉淡,周身似有似無地繞著一層淡紅煙云,“血气”發動,身子飄飄降下。
  武凱右手不停地顫動著。
  他感到無比的憤怒!
  這些成名人物,因為要喝他的血,竟然不顧身份,展開“圍攻”。
  就在這時,圍攻他的七人,都同時發動,瞬間,人影疾閃,風聲呼嘯,劍光如虹,疾如暴風驟雨,向他懸空未落之身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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