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八章


  仇九峰一身武學功力雖為青龍幫一流高手,在江湖上可能少有敵手,但与肖小俠和差太遠,何況肖小俠出手奇快,招式深奧又處處把握著以靜制動要訣,一動就搶制了先机,就這一點,仇九峰已落了敗著、如何能是敵手,如何能討得了好處?
  仇九峰滿以為這樣后退,再橫跨八尺的迅捷避擊,定然出于肖小俠意外而無法追擊。豈料小俠的武功身手已至神化境界,他剛飄身暴退,小俠已跟蹤補上,他再橫跨八尺,小俠身形未落.足未沾地,半空里一旋身,方向已變,宛似一口巨鳥,依然是如影附形。跟蹤扑到!
  小俠是存心要顯露絕藝。只見白光金芒閃處,手中扇招已變,竟施展出師門万物歸宗扇招中,最精絕的一招“万大匯集”,一片白光,万道金芒宛若遮天蓋地,密密的籠罩仇九峰的全身,打百會,點心經,扎眉心,刺雙睛,天突,天突,左右肩井,這齊胸以上所有要穴均在白光金芒點刺籠罩之下,使人不知道這是种什么招式,玉扇將點向何處?
  仇九峰在再度惊恐惶駭之下,已是手足無措,面如死灰!
  縷蟻尚且貪生,人豈不惜命!盡管仇九峰是成名江湖多年的人物,一身武學功力极高,平素頗极自負,在這种生死系于頃刻,發發可危情況下,又怎會例外不貪生惜命。況且以仇九峰的為人習性,焉有那种正派中人視死如歸,豪气干云的精神!
  故仇九峰在极度惊恐惶駭之下,雖然貪生惜命,卻又無法跪地求饒,明知對方這种招式,太過深奧玄妙無從躲避封擋,但也不能螟目待斃!猛地一咬鋼牙,眼睛一閉,運集畢生功力,貫注右臂,力透劍身,猛地揚劍拼命往上一撩.也不管它是否有效,且封擋一招再說!寒光一閃,陡聞“鏘哪!”“唉睦!”連聲響處,手中長劍已被震斷,虎口一陣劇疼。鮮血淚淚直流,整條右臂連著半邊身子,都被震得發了麻!長劍已被震斷.持著的半截斷劍也未能把持得住,脫手飛去!
  仇九峰心中明白,今天性命是完定了,除非對方手下留情,或有奇跡出現,決難逃死劫!
  就在這干鈞一發,仇九峰命危在旦夕之際;陡聞一連串的喝叱暴吼聲中,—二十件暗器划著破空銳風電射向肖小俠周身,左,右,后三面打到,同時風聲諷諷中數條人影掠空扑面而至。
  肖小俠這時本來可先斃仇九峰于玉扇之下,然后再閃避襲來的暗器和這扑攻而來的數人,但他畢竟心存仁厚,加以他又實不愿与青龍幫結仇,想攏絡青龍幫以為他日正邪爭斗時的臂助、因此不但沒有擊斃仇九峰,且連傷也沒有傷他,就借机晃身躍開.放生了仇九峰—命!
  肖小俠飄身躍開丈外,星目一掃,除了先前受傷的二人,這時正盤坐地上運功療傷未動外,其余的十二人都已掠身扑出。
  只見—個年約五十來歲,胖胖身材的老頭子。雙目精光暴射的望著肖小俠“嘿嘿”一聲冷笑道:“小俠武功的确高深,不過像小俠這點年紀,出手招式手段未免有點太過毒辣!”
  肖小俠冷冷說道:“尊駕何人,竟敢如此血口噴人,妄說小生手段毒辣,難道小生傷了貴幫仇堂主不成,不然這‘毒辣’二字如何解釋,尚請尊駕還我一個明白!”
  胖老頭子又是嘿嘿一聲冷笑道:“小俠這話未免太過欺人,以小俠剛才這种出手招式,分明欲置仇堂主于死命,若不是老夫等搶救得快,這時仇堂主恐巳尸橫當地了,這种情形眾人所見,小俠何必善言掩飾,要老夫明白指出。”
  說到這里,胖老頭鼻孔一聲輕“哼!”說道:“老夫張胜,承江湖朋友抬愛,送于老夫一個‘鐵掌震遼東’的外號,現為青龍幫黃龍堂香主之職,小俠何人門下,尚望見告!”
  肖小俠听這張胜說話,硬指他存心毒辣要斃殺仇九峰,心中不禁微泛怒意,朗聲哈哈一笑道:“張香主這話未免有點太過偏見,小生若是存心要斃殺仇九峰,別說是一個仇九峰,就是二個,恐怕也早已魂歸地府去了,何用等到張香主等各位出手搶救,小生只不過是想懲戒這惡賊,才故意如此罷了。”
  小俠說到這里,忽地臉色一正,說道:“小生師出何門,恩師已歸隱多年,不愿為外人知,請恕小生未便相告!”
  張胜又是一聲冷哼,嘿嘿笑道:“令師高人,小俠既不肯說,老夫當不便勉強小俠說出!”說著,忽地臉色一變,怒聲說道:“照小俠話中意思,老夫等這些人皆不在小俠的眼下了!”
  肖小俠這時心中早已暗自盤算了一遍,知道今天這場事,要想善了,絕不可能,非分出胜敗強弱不會了結,但對方人多,若一個一個的纏斗下去,雖是不懼,實在麻煩,也太費手腳,何不同在大茅山斗黑風幫人一樣,干脆讓他們一齊動手,看他們豈能奈我何?免得他們不服,糾纏不休!
  想到這里,小俠便微微一笑道:“豈敢!小生怎敢那么狂傲,不過小生為快點了結這場糾紛,倒愿憑手中一柄玉扇,陪各位堂主、香主走上百招,斗膽領教各位絕學!”
  小俠這話一出口,眾人心中都不禁暗道:“你這小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功力再高再深,武學再玄再奧,你只有一個人,我們這多人,除了兩位受傷的香主,現在正在運功療傷還不能動手外,尚有十二人,一個一個的比斗下去,就是不能傷你,也得把你活活的累死!”
  張胜覺得小俠口气狂傲過甚,忽地一瞪雙目,精光暴射,望著小俠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能說了不算、只要你能接得下我們每人五十招,老夫擔保,尹香主的事從今天起就算完,以后永遠不找你的麻煩,不向你尋仇!”
  肖小俠朗聲笑道:“張香主的話小生自當遵命,不過每人五十招化費時間太多,以小生意思,還不如各位聯手齊上,以兩百招為限好了。”
  肖小俠這話一出,青龍幫諸人均不禁神色突變,怒容滿面!即連對他印象最好的天台雙怪申氏兄弟和飛天蜈蚣湯德全,也都不禁為之勃然怒視!
  就在這眾人神色突變,勃然含怒欲發之際,忽听霹虜劍仇九蜂一聲吼喝道:“各位香主,這小子留他不得,今天必須把他毀掉,不然從今后我等在江湖上使無立足之地了!”
  他手中長劍已被小俠震斷脫手,正巧受傷的兩位香主中有一人也使的是長劍,于是他便借了過來,雖然并不十分稱手,卻也可用。
  話聲一落,人已當先扑出,左手劍訣一領,身隨劍走,劍推千層浪,一招“霹虜劍滿天”,劍化一片寒气森森的光幕,籠罩肖小俠胸前“天突”“玻璣”,“華蓋”,左右“肩井”五大穴,刺扎攻到,威勢的确惊人!其他十二人,一見仇九鋒已經出手,立即紛紛出手,團團將小俠圍困核心,十二般兵刃分自四面八方猛向小俠前后左右攻到!
  只听得小俠陡然一聲長嘯,聲如龍吟,響徹長空,歷久不絕,嗡嗡震耳!嘯聲中,小俠已展開身形,手中玉扇化著一片白光,夾著万道金芒護住身形,在十三般兵刃中穿梭疾走!
  只見他儒衫飄飄,身形飄忽,如飛蝶穿花,忽東忽西,忽南倏北,若巨鳥騰空,忽高忽低,分光穿影,神出鬼沒!不僅是玄,而且妙极!豈只是奇,而且神透!其身形飄忽迅捷,簡直無与倫比!
  晃眼五十多招,眾人攻招越來越疾,格式也越過越狠!雖是如此,仍是不能沾著小俠一片衣角,有的眼看一招就要打實,不知怎的,突覺人影一閃,眼睛一花,招式竟然走空,失去小俠蹤跡!
  因為小俠不愿与青龍幫結仇,心存顧忌,所以只在十三件兵刃中,仗著蒼虛漂渺步法,与分光穿影絕技,閃招避招,既不敢施展神功,恐怕眾人被神功反震受傷,更不敢施展扇招,扇招威力太大,恐眾人招架不住,不死必受重傷!今天如再傷了青龍幫中人,則怨仇越結越深,以后也就更難說話!
  轉瞬又是五十多招過去,這种光挨打而不還招,任何高手也會感到吃不消,況且圍攻他的又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威力招式豈同等閒!
  這時,肖小俠已經漸漸感到不耐,真力也漸感不支,心中不禁煩躁,口中陡又發出一聲長嘯,運真力,奮神勇,繼續支持,但仍然不曾施展絕學,出招還攻!
  這樣又支持了四五十招,小俠額上已見汗粒,真气也已消耗過甚,這時如想施展絕學還手,必能馬上擊斃數人,但師傅万物歸宗扇招威力雖大,全憑本身真力施展,若本身真力不濟,扇招施展出來,格式雖然神奇,威力必然遜色!且真力所剩有限,一施展扇招,真力更必不濟,那時雖能斃敵數人,自己亦必脫力不支、結果斃命敵手!
  也是肖小俠臨敵經驗缺乏,一念仁厚,對青龍幫高手估計太低,才落得如此,否則一上來就施展絕學,擊傷數人,減除一部分壓力,何致如此?
  眼看著肖小俠身形已漸顯緩慢,而青龍幫眾人卻是越斗越狠,并且全都施展出了看家的本領,精藝絕學!
  肖小俠這時已是气喘吁吁,渾身均已汗濕,知道危机已迫燃眉!若再強支下去,勢必橫尸當場,正想咬牙運足真气,不顧一切后果,施展扇招絕學,出手斃敵數名,然后再運足剩余真力,施展上乘輕功身法逃走!
  正在這干鈞一發之際,陡聞有人一聲大喊:“各位香主,請赶快停手!”說時遲,那時快,這人喊聲末畢,肖小俠手中玉扇已展開絕學,只听得慘叫厲吼連聲,已有三人倒地,二人負傷,躍身暴退出去!
  肖小俠這時也因真力消耗過甚,只覺得胸口一陣血气翻涌,喉頭一熱,已無法控制得住,“硅!”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眼睛一黑,便也昏倒了下去。
  這時其余諸人聞得喊聲,均已各自收招飄身退出丈外,面現詫异之色,十多道目光,齊向這喊聲發出的地方望去。發聲喊叫各人停手這人非別,乃是金陵城中來福客店店主伏虎金剛馬玉山。
  霹虜劍仇九峰一眼瞥見肖小俠脫力昏例地上,心底惡念一動.倏地掠身扑向肖小俠躺身處,手中長劍一舉,就向肖小俠劈下。
  馬玉山心中大吃一惊,忙喊道:“仇堂主,不可下手!”
  仇九峰聞言不禁一怔,就在他這一怔之時,馬玉山身形已疾飄風閃電般扑到,身在半途反手一揮,肩上長劍己掣在手中,身形落地,右手長劍一招“橫架金梁”,架著仇九峰要劈下的長劍。
  仇九峰身為青龍幫黃龍堂堂主,身份极高,地位超然,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誰敢頂撞于他?馬玉山只不過是青龍幫金陵城來福客店店主,論地位也不過与香主地位相若,竟然敢出劍攔架他的長劍,心中不禁大怒!
  只見仇九峰雙目一瞪,精芒暴射,逼視著馬玉山怒喝道:“馬玉山,你要怎樣,敢大膽攔架本堂堂主長劍,你是不是忘卻了本幫以下犯上的幫規?”
  馬玉山為人剛直正派,對仇九峰的為人素极不滿,聞言不禁心念一動,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冷冷反問道:“這以下犯上罪名,在幫規中應受何种處分,尚望仇堂主明白告我,這里事情一了,我愿隨仇堂主回到本幫總壇,親到總壇刑堂領責!”
  仇九峰一聲冷笑,厲聲說道:“這以下犯上罪名,屬本幫幫規第九條,凡犯本條者,視其情節輕重論處,輕者挖一目以示懲戒,重者則挖雙目,再重者處死!”
  馬玉山冷笑道:“若本幫弟子,對身怀本幫极尊之物之人,如本幫青龍玉令符等類之物的人而施以毒手時,按幫規應如何處置?仇堂主知否?”
  仇九峰聞言一怔!問道:“馬店主,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馬玉山道:“仇堂主且別問是什么意思,請先答复屬下。”
  仇九峰脫口答道:“犯此條者,如同不敬幫主,藐視幫規,形如叛幫,按幫規立刻處死!”
  馬玉山突然面色一正,沉聲問道:“仇堂主可認識本幫青龍玉令符?”
  這時除了剛才受傷倒地的三人已經服藥,正盤膝膚坐地上療傷外,其余諸人均已來到仇、馬二人身旁站立,聞听馬玉山問這些話,眾人均覺得詫异非常,不知道這馬玉山在金陵城中,怎會來到這里,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為什么甘冒以下犯上的罪名,出劍攔架仇九峰的長劍!
  仇九峰微微一征,隨又點頭答道:“認識。”
  也就在這時,葛聞有人一聲惊呼:“青龍玉令符。”
  原來這些香主中有一姓彥名沖的香主,外號飛云刀,年約三十多歲,一身武功頗高,一套飛云刀法极具威力火候,功力与五毒掌尹華在伯仲之間。
  這彥沖乃白龍堂下香主,為人情明干練异常,足智多謀,料事如神,因此青龍幫中人又送了他一個外號“智囊”,深得白龍堂堂主消遙秀士雷道生之器重,差不多的事儿都与他相商,倚為膀臂。
  彥沖深知馬玉山為人剛直正派,平常私交亦頗厚,見他如此,知道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他便低頭尋思猜測!葛然,他忽地一眼瞥見了肖小俠儒服的腰帶上,系著一塊与本幫青龍玉令符相似的青色玉佩,連忙仔細定睛一看,不是青龍玉令符又是什么,于是便不由得脫口惊呼了出來,眾人聞听這一聲惊呼,都不由得轉目注視彥沖,彥沖用手向肖小俠腰間一指,眾人隨著彥沖的手指處仔細一看,均不禁脫口一聲惊呼:“咳!”
  眾人都知道青龍玉令符乃青龍幫歷代相傳之寶,只有一塊,幫中徒眾見到這塊玉令符如見幫主一樣,一切都得順從,俯首听令,不得違抗!否則便叛幫論罪。
  這塊唯一的玉今符,青龍幫所有徒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幫主因深愛義女何云風,從小便賜給了何云風佩在身上。
  只是使眾人感覺奇怪的是,這玉令符怎會又到了肖小俠身上?實在使人難以猜透,因此眾人都不禁望著這塊青龍玉令符出神,發怔!
  馬玉山望著仇九蜂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仇堂主現在該明白我為什么竟敢大膽出劍攔架堂主的劍了吧!”
  仇九峰默默的收起了長劍,將劍歸還另一香主。陡然仇九峰雙眼忽地暴射凶光,猛一彎腰,伸手就向肖小俠腰間的青龍玉令符抓去,天台雙怪首先發覺,見狀大惊,兄弟二人不約而同雙掌齊推,口中一聲暴喝道:“你敢!”
  兩股寒气逼人的勁風,直向仇九峰接到.同時伏虎金剛馬玉山口中一聲怒喝,右手一伸,食中二指直向他肩井穴點到,飛天蜈蚣湯德全也是一聲怒喝,身形一晃,已掠身向他扑到,其他眾人也均怒形于色。
  仇九峰一看苗頭不對,知道這一來已犯了眾怒,如不趁机及時遁走,亦無面目返回青龍幫。心中念頭如電光石火一閃而過,赶緊猛地縮身,飄身暴退一丈五六,一聲冷哼!說道:“青龍幫從此算沒有我霹虜劍這號人物,咱們今天這筆帳,是青山水在,綠水長存,后會有期!”說罷,掠起身形,接連几個縱躍,已遠去二三十丈,急掠而去!
  眾人望著仇九峰的背影,都不禁搖搖頭,感慨的歎了口气!
  馬玉山嘿嘿冷笑了一聲,便彎腰伸手探了探肖小俠的胸口和鼻息,皺著雙眉道:“肖小俠是真力施用過度,脫力昏原,哪位有治傷靈藥請拿出一粒給小俠服用。”說罷,雙目望著天台雙怪。
  原來天台雙怪自煉有一种治傷靈藥,名為寒冰丸,平常珍逾性命,馬玉山知道,但不好明討,乃才目視雙怪,意欲雙怪自動拿出來。
  雙怪對小俠印象本來頗佳,何況小俠又身系青龍玉令符,見狀已知其意,怎會不肯,大怪申昌忙從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打開瓶塞,眾人立覺情香扑鼻。
  大怪倒出一粒寒冰九遞給馬玉山說道:“這是我弟兄自己煉制的寒冰丸,不知道有沒有效,且給他服下再說罷!”
  馬玉山接過寒冰丸,伸手捏開肖小俠牙關,納入口中,便扶起肖小俠的身子,將掌心按在肖小快的命門穴上運起功力,立時便有一股熱力,緩緩透入肖小俠体內。
  這時眾人雖有一肚子關于這青龍玉令符的疑團想問問馬玉山,可是馬玉山正在運功替小俠療傷,只有默立—旁,默注小俠。
  俄傾,小俠蒼白的面孔已現紅潤,慢慢地睜開一雙星目,望了環立的眾人一眼,心中一惊,猛地一躍而起,馬玉山連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臂,說道:“小俠,你真力未复,現在尚還不能妄用真力,請先行運功調息,稍安毋躁,一切等會儿再說!”
  肖小俠也覺得渾身疲軟之极,剛才—躍,竟覺得周身酸軟异常,不禁眉頭一皺,問道:“閣下是誰,怎會為小生療傷?”
  馬玉山說道:“小便暫請別問,盡管放心運功調息,恢复真力要緊,我是誰,等會儿定當詳細告知,并還有緊急事情相告!”
  肖小俠聞听,便點了點頭道:“好!多謝你替我療傷!等我運功調息完畢再說吧。”說著,便從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倒出“顆“百轉大還丹”納入口中,靜坐地上運功調息。
  這時,眾人才得有暇向馬玉山詢問,心中對青龍玉令符的疑團。馬玉山就把所知一切,向眾人一說,眾人這才明白,青龍玉令符會系在肖小俠身上的原因!
  馬玉山將詳情告知眾人后,便轉身向五毒掌尹華皺眉說道:“尹香主這次糾眾私自下山向小俠尋仇,未經凜報幫主,違反幫規,這事恐怕不大好處理呢。”
  五毒掌尹華聞言不禁一呆、道:“這怎么辦呢?”
  飛天蜈蚣場德全是個急躁脾性,心直口快之人,聞言毫不考慮的脫口說道:“有什么怎么辦,這樁事情大家瞞著就是了。”
  馬玉山笑道:“瞞著本是個好辦法,可是玉面羅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而且黃龍堂堂主仇九峰已經含憤离去,如何能瞞得了呢?”眾人均不禁一呆,不知該如何是好。
  馬玉山見眾人皆不言語,便微微一笑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只不知道尹香主肯不肯這樣做!”
  尹華連忙問道:“什么辦法?”
  馬玉山道:“這件事情只有請玉面羅剎不加追究,并求她在幫主面前解說,只要有她出面一切皆可無事,唯玉面羅剎個性剛強,為人正直無私,眾所周知,若要她不追究這事,已經很難說話,何況還要她在幫主面前說話,真是勢比登天還難,不過眼前有一人可以能使她答應,這人,就是……”
  馬五山說到這里,略微一頓,用手指了指正在行功調息的肖小俠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尹香主能委屈一點,請他幫忙向玉面羅剎說情,保險沒有問題,一切無事!”
  五毒掌有點怀疑地問道:“他真能有這种力量嗎?”
  智囊彥沖在旁這時已听出了一些端倪、聞言不禁一笑說氏“怎么沒有?如果沒有,玉面羅剎會將青龍玉令符隨便的送給他,你不看他人品是長得那么英俊不凡,武功又高不可側,憑良心說,今天我們十三個自謂是高手的人物,聯手合斗他一人,要不是他心存仁厚,盡不還攻,弄得后來真力消耗過甚,才被我們迫得不支,如果一上來就施展全力絕學和我們搶攻的話,這時我們恐怕都得躺在地上了,他与玉面羅剎二人,一個是郎才,一個是女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眾人一听,都不禁恍然大悟。
  馬玉山忽地臉色一怔,滿臉嚴肅地說道:“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可是還有一件极為棘手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這件事情說不定連幫主都要親自下山哩!”
  眾人听罷都大吃一惊,問道:“什么事情,連幫主都要親自下山?”馬玉山于是就把詳細情形述說了一遍,眾人听了都不禁大惊失色!
  天台雙怪大怪申昌說道:“天山老怪武功极高,陰毒絕倫,玉面羅剎孤身獨赴天山救人,那怎能成,實在太險,我們得赶快返回總壇去,請示幫主令愉,火速派人馳赴天山救援!”
  肖小俠任督二脈已通,功力深厚,一粒寒冰丸服后,再經運功調息一陣、体力即可复原。何況又服下一粒百轉大還丹,這种蓋世靈藥,更加上先前馬玉山一陣運功相助,体力复原得哪會不快。俄頃,小俠体力已經完全恢复,且感充沛异常,躍然而起。
  青龍幫眾人連忙趨前向小俠行禮,當然他們并不是在向小俠行禮,而是為尊敬青龍玉令符,向青龍玉令符行禮。諸人這一行禮,可把個小俠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為何前据后恭,他睜著一雙星目,看著眾人只是發怔。
  五毒掌尹華連忙趨前,抱拳一拱,躬身說道:“尹某實不知小俠身攜本幫青龍玉令符,剛才多多得罪,尚望小俠原諒!”
  小俠不禁又是一怔,道:“什么?尹香主,你說小生身邊攜有貴幫的青龍玉令符,這是從何說起?”
  馬玉山連忙趨前一步,賠笑說:“小俠現在覺得怎樣?体力完全恢复了沒有?”
  小俠連忙笑道:“謝謝你!我已經完全不妨多了,請問兄台貴姓,多承援助,銘感至甚,我這里先行致謝!”說罷,便向馬玉山作揖下去。
  馬玉山連忙側身讓開,搖著雙手說道:“不敢!不敢!小俠快別這樣!我叫馬玉山。”
  小俠一揖作罷,直起腰來。馬玉山說道:“請問小俠!可認識一個姓何的青年書生!他送了小俠一樣什么東西?”
  小俠忽然想起,道:“啊!不錯!我曾認識一個名字叫何鳳的青年儒生,臨別之時,他曾送我一塊兩面均雕刻著青龍的玉佩,并親手替我系在腰帶上,說這是他從小不离身的東西。”
  說到這里,小仗忽然想起五毒掌尹華說他身上攜有青龍幫的青龍玉令符,這塊玉佩兩面正是都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難道就是這東西不成,如此說來,何鳳亦必是青龍幫中人。看這些青龍幫高手,對這青龍玉令符如此尊敬,顯然是個极具權威的重要之物,何鳳身攜這种重要東西,卻敢任意贈送別人,由此可知這何風在青龍幫中地位之高了。想到這里,便問道:“這么說來,何風兄也是貴幫中人了,這青龍玉佩就是尹香主所說的青龍王今符了?”
  馬五山點頭道:“小俠說得一點也不錯!”
  小俠忽地一伸手從腰間摘下青龍玉令符,眾人都不禁嚇了一大跳,問道:“小俠!你要做什么?”
  小俠微微一笑,臉容倏地一肅,雙手捧著青龍玉令符,送到馬五山面前道:“這玉符令乃是貴幫重要之物,小生豈能隨便佩于腰間,煩請馬兄代為收下,轉交何鳳兄,稗以物歸原。”
  馬玉山不禁一怔!玉面羅剎將幫中唯一權威至高無上的青龍玉令符送給小俠.這其中用意至為明顯,小俠將玉令符要交他轉交玉面羅剎,他怎敢接受!
  馬玉山略一沉吟,便賠笑說道:“青龍玉令符為青龍幫唯一權威,至高無上,乃歷代相傳之物,我馬玉山豈敢接此玉令符,既是本幫何……”馬玉山說著微微一頓,又道:“既然是何風送給小俠,尚請暫且保管,待他日當面交還給他好了。”
  小俠聞言,更知這青龍玉令符在青龍幫中權威無比,何風想必是青龍幫身份地位至高的重要人物,否則怎能身系此物,于是也就不勉強,收起青龍玉令符,望著馬玉山問道:“馬兄既然如此說,小弟只好暫為保管,留待日后遇著何兄時,再當面交還給他就是,只不知何兄在貴幫中是什么身份?尚請馬兄明以告我!
  馬玉山一听小俠口气,不只是不知玉面羅剎一切,且連她是易釵而并.分明亦不知道,在玉面羅剎沒有自己告訴他之前,馬五山怎敢隨便說出!于是馬玉山向小俠含笑說道:“小俠乃聰明之人,他在本幫中身份雖然极高,不過他自己既然沒有向小俠說明,我馬玉山豈敢隨便亂說、反正小俠日后當知,此時又何必多問!”
  肖小俠聞言便點點頭道:“好!馬兄的話不錯,日后見著何兄時,一切當會完全明白。”
  他原本有心要化解与五毒掌尹華這段怨恨,一直為勢所逼,迫不得已,現因身怀青龍玉令符,眾人均改變對他的態度,而剛才五毒掌尹華已先行道歉謝罪,何不趁此机會,向五毒掌賠禮道歉,而消解安家堡的這段怨恨呢?將來見著何風兄時,也好交代。
  他心中這樣一想,便立即轉向五毒掌尹華誠懇地致歉道:“尹兄,小弟年幼無知,一切多多冒犯,開罪之處,尚望尹兄海量寬恕是幸!”說著,便拱手向尹華深深一揖,慌得五毒掌尹華連忙側身避開。他身怀青龍五令符,青龍幫徒眾誰敢受他一禮!
  五毒掌尹華一聲哈哈大笑道:“小俠,往事一概不提,從此一筆勾銷!語聲微微一頓,又是一聲哈哈大笑,笑聲甫落,臉容忽地—變,滿臉誠摯地躬身向小俠說道:“小俠武功蓋世,實在令人敬服之至,小俠又身怀本幫權威至高的青龍玉令符,本幫万千徒眾,見玉令符如見幫主,無不躬身听令,小俠雖非本幫幫主,但如今已是一家人,我尹華有一冒昧之請,想請小俠告以師承,因我剛才注意小俠運功調息時,神光內藐,寶相外宣,鼻孔中有白气伸縮,顯然內功已臻無上化境,任督二脈已通.看小俠年齡,尚未滿二十,功力竟能練達這种天人化境之程度,實為武林之奇材,舉目當今武林,連武林二老一神尼算上,功力恐怕亦未必能蓋過小俠,而且小俠一身武學奇絕异常,手中玉扇招式精奧,威力极大,使我想起一位隱跡數十年傳說中的奇人,不知小俠是否是那奇人高徒,尚祈小俠親口證實!”
  小俠見這尹華已完全改變了態度,滿臉誠摯肅穆之色,狀甚恭敬,而且這番話言出由衷,不禁暗道:“看尹華這人并不像個枯惡不俊之徒,且自己師承門派,已為黑風幫主玉娘子嚴奴嬌認出,江湖上從此諒也隱瞞不住,何況將來与玉娘子這段師仇尚需了結,黑風幫勢大人眾,我尚須借重青龍幫中人,何不落個人情,就此說出師門,免得眾人惊疑不定!”
  他心中這樣一想,便也臉容一肅,朗聲說道:“尹兄所說一點不錯,恩師正是那位隱跡七八十年的武林奇人,當年人稱玉扇書生,小弟手中玉扇即當年恩師所用之物,只是小弟追隨恩師不久,所習寥寥,論功力尚不足思師十分之一二,說來真是慚愧!
  眾人一听,不禁大為惊异,玉扇書生這位武林奇人他們雖沒有見過,卻听師門長輩說過,想不到目前這位肖小俠,就是那位奇人的衣缽傳人,難怪他這小小年紀,竟有這么高得不可思議的功力!
  論武林輩分,當前眾人皆比小俠要矮上一輩,都得以晚輩之禮相見。
  天台雙怪申氏兄弟首先趨前說道:“師叔,我這不成器的弟兄倆,不知小俠就是師傅長輩,剛才多有冒瀆,尚祈師叔恕晚輩兄弟倆不知之罪!”說著就要以晚輩之禮,跪拜下去。
  小俠微微一怔,急忙右手一拍,便有一股無形勁气托著二人,任憑二人怎樣也跪不下去!旁立眾人均皆武林高手,哪有看不出之理,都不禁心中駭然,憑天台雙怪兄弟功力,合二人之力竟然跪不下去,這种功力,眾人心中怎得不駭?怎得不惊?眾人又怎知道,小俠所施展的是武林罕世奇學九天玄門大乘神功。
  只見小俠劍眉微窿地說道:“二位快別如此,小弟實不敢當此禮拜稱呼,二位何人,尚請說明。”
  雙怪兄弟見小俠堅不受禮,也就作罷,便躬身站立一旁,由申昌恭謹地說道:“晚輩兄弟乃天台雙怪申昌申義,家師天台上人,家師祖天台半仙翁,曾与尊師玉老前輩交好,晚輩曾聞听家師說過,故而知道!”
  肖小俠聞听天台雙兄弟報出師門出身來歷后,這才輕“哦!”了一聲,向雙怪兄弟謙恭地說道:“賢昆仲原來是天台上人門下高徒,小弟也曾听恩師提起過令師祖与令師,武學淵深,功參造化,小弟心生仰慕巳久,不期今天得遇賢昆仲,甚感榮幸之至!”
  小俠說到這里,略微一頓,滿臉誠摯的向雙怪兄弟說道:“小弟師門雖与賢昆仲師門淵源极深,但并不隸屬同門,小弟年幼,且是初出道江湖,以后仰仗賢昆仲之處向多,這師叔的稱呼,小弟万万的不敢當,如蒙不棄,今后便請以兄弟相稱,較好說話!”
  眾人一听小俠這番話,不但說得中懇動听,謙虛有禮,而且態度誠摯,語意懇切,無不暗暗點頭,深為贊許,感到小俠年紀輕輕,就能如此謙虛溫和兼備,不驕不傲,實在難得,真不愧為名師之高徒,俠義之士。
  天台雙怪兄弟雖也覺得小俠態度誠摯,語意懇切,但武林中對輩分尊卑,极為重視,豈可亂來!大怪申昌連忙說道:“這如何使得,尊卑有序,武林中人向极重視,晚輩兄弟何人,豈敢擅亂輩分!
  小俠含笑說道:“武林中尊卑有序,的确不可亂來,但我与賢昆仲非屬同門,當可不必依此成規而言,可照常理,長者為兄,幼者為弟之古訓論交,賢昆仲若再固執,那就是不愿与小弟論交矣!”
  天台雙怪見小俠如此說法,也就不好再固執己見,申昌只好答道:“小俠既如此說,愚兄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叨個大,喊你一聲兄弟了。”說罷一聲哈哈大笑。
  因為天台雙怪兄弟是青龍幫總壇護衛,論地位与青、黃、日三堂堂主相等,雙怪兄弟与小俠這一套上關系.大家也就顯得更加親切熱絡起來,加之小俠為人又极謙虛溫和.存心籠絡青龍幫中人,以為將來掃蕩群魔之助,而諸人因小俠之武學高深神奧,更是對他衷心欽佩,其中有兩位香主,雖因与霹虜劍仇九峰交厚,心中不免有些芥蒂,但見小俠如此折節下交,大家均對小俠親切熱絡,也就對小俠逐漸改變印象,隨著大家和小俠交談起來,在這种情況下,小俠与諸人便在剎時之間,就掃除了先前的仇視觀念,而變為水乳交融!
  小俠忽然想起這半天不見黃龍堂主霹虜劍仇九峰,便望著天台雙怪申氏兄弟問道:“申兄,仇堂主何處去了,怎的不見?”
  申昌聞問,突然怒容滿面,歎息了一聲道:“咳!別提他了!”于是就把仇九峰見他昏倒地上,如何欲持劍劈他,馬王山如何出劍阻擋,發現他腰間青龍玉令符,如何心怀不軌,欲想搶奪,因而激怒諸人出手制止。仇九峰見犯眾怒,情形不對,無顏再在青龍幫中立足,于是才含憤离去等等詳情告知小俠。
  小俠听完了申昌這番訴述,心中既感激又愧疚的向眾人羅圈一揖道:“小弟我何德何能,得蒙諸位如此高義相待,你們為小弟一人,而失去一位好友,實令小弟心中愧疚万分!不安至极!”
  飛云刀彥沖說道:“仇九峰為人邪惡,心怀匝測,与這种人交友,頗多危險,失去這樣一個朋友,而得到小俠這樣益友,實是我等之幸,何況他是自取其辱,激怒眾人,与小俠何關,小俠不必為此愧疚不安!”
  飛云刀彥沖這番話一說出,天台雙怪申昌首先點頭說道:“彥香主這話一點不錯,仇九峰為人陰險邪惡,乃本幫人所共知,今天見小俠身怀青龍玉令符,竟心怀不軌,于小俠昏迷中,妄想搶奪,這是他自取其辱,与小俠何關?又何必為這种惡徒不安!現在他已脫离本幫,今后若不与我弟兄相遇便罷,要是遇上,我兄弟倒要領教領教他的霹虜劍法!
  申昌話聲剛落,眾人遂立即同聲附和道:“對!彥香主和申護衛的話的确不差,仇堂主自取其辱,小俠大可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里,而存愧疚之感!”
  肖小俠見青龍幫諸人,雖非名門正派出身,但從這些話中,已知道他們對仇九峰的為人邪惡,平素即已不滿!由此可見,這些人大都是豪爽正直之人,這才知道,師兄銀髯叟所說一點不錯,青龍幫眾大多為正直之士,為惡者只是极少數而已。因此肖小俠在聞听眾人這番話后,心中也就更加肅然起敬,從此奠定了与青龍幫交厚的基礎,
  飛云刀彥沖說道:“本幫規戒森嚴,仇九峰擅自脫离本幫,形同叛幫,我們必須速報幫主知道,請幫主裁奪,或派人追蹤擒回以正幫規,或如何處理,尚未可知,不過……”
  飛云刀彥沖語聲略微停頓了一下,望了五毒掌尹華一眼后,才又說道:“如果幫主追究起仇九峰擅自脫幫他去的原因,如不實說,則犯欺瞞幫主之罪,若照實說出,則必將牽累尹香主,這件事情,還真有點棘手難辦,必須要……”飛云刀彥沖說到這里,忽的停口不說,只雙目精光灼灼的注視著五毒掌尹華。
  尹華見彥沖突然住口不說,目注于他,心中立即明白彥沖的用意,遂緊皺著眉頭說道:“彥香主所說不錯,本幫規戒森嚴,不容稍犯,這件事情若果真經幫主查究起事實真相來,實有許多不便,我亦必難免要受幫規的責罰!”
  尹華說著,便朝肖小俠抱拳行禮道:“這件事情,尚望小俠能賜予幫忙.則我尹華感激不盡!”
  肖小俠連忙還禮不迭,慨然說道:“尹兄何必多禮,凡事只要小弟力所能及,無不為尹兄盡力,不過……”
  肖小俠到這里微一沉吟,望了飛云刀彥沖一眼,說道:“照彥兄所說,這种關系于貴幫中戒規之事,貴幫主与小弟又素昧平生,如何能為尹兄幫忙呢?”
  飛云刀彥沖目視小俠含笑說道“不錯!這种關系于本幫中戒規之事,外人實在無法幫忙,但小俠卻是例外,只要小俠答應,尹香主定可免受幫規責處,這件事也唯小俠才能辦得到!”
  肖小俠聞听它云刀彥沖如此說法,不禁奇怪地望著彥沖問道:“彥兄保能斷定這种事情,小弟定可幫忙尹兄,尚望彥兄明以教我,小弟當盡力而為!”
  彥沖聞問,卻不作答,只是微笑的目視天台雙怪兄弟。天台雙怪兄弟見狀,己然明白彥沖心意,要他兄弟向肖小俠說明。大怪申昌遂望著肖小俠說道:“這件事情在別人說來也許太難,但在兄弟你身上卻易如反掌!”
  肖小俠心中不禁迷惑万分,不知道他們在搗什么鬼,望著大怪申呂道:“申兄,為何在小弟身上易如反掌,請直接明告,只要小弟力所能及,小弟是無不遵命盡力。”
  申昌哈哈一笑道:“很簡單,只要兄弟你去找著送爾青龍玉令符這人,請他代為向幫主面前說一句話,就可万事大吉。”
  肖小俠聞听,這才恍然大梧,原來是要他去找何鳳,請何鳳幫忙說情,可是他与何風只有一面之交,如果去找何風,請何風幫忙說情,何風是不是肯答應,若不肯答應?豈不丟人,實無把握,不禁微露猶豫之色,沉吟不語。
  飛云刀彥沖見狀,似乎已知小俠心中意思,便笑對小俠道:“小俠盡管放心,對青龍玉令符主人,我們均知悉其為人甚深,只要小俠向他一說,他必定毫不推辭,滿口答應!“
  肖小俠見彥沖說時神情庄重,好像滿有把握似的,只好點點頭道:“小弟也只好姑且一試,但愿何兄不予見拒就好了,但不知何兄現在何處?小弟當親往相托!”
  飛云刀彥沖見問,便向伏虎金剛馬玉山遞個眼色,目視馬玉山。馬玉山就連忙向小俠說道:“他已追蹤天山怪叟,孤身單劍前住天山去了!”
  肖小俠聞言,立時大吃一惊,急忙言道:“小弟曾聞恩師言及,天山怪叟武功高絕,陰毒無倫,何兄怎可孤身單劍前往天山去呢?何兄冒險孤身單劍追蹤前往天山,不知是為了何事?”
  于是馬玉山就把云龍、云雯二小如何偷偷往游栖霞山遇著天山老怪,欲強迫二小為徒,二小不肯,因而動手,云雯身中天山老怪玄陰寒毒掌,云龍被擄,薛明霞姑娘馳返廬山,請其義父漁礁翁下山赴天山救人,藍玉珍姑娘帶著云雯赶赴太湖,小俠家鄉去找小俠,他則奉命馳赴總壇向幫主報告,請幫主火速派人,馳往天山援助等詳情告知。
  原來馬玉山奉命馳赴括蒼山總壇求助,行經當地,突聞嘯聲,知有武林高手在這附近激斗,乃循聲尋來,一見是本幫中高手圍斗一少年書生,詢問之下,方知這少年書生就是小俠肖承遠,心中大惊,這才高聲喊叫停手,也就在這時,肖小俠因漸感不支,拼最后真力,展開扇招中精絕招術,—招擊傷了五人,肖小俠也因真力消耗過度,口噴鮮血,脫力昏倒地上,雖然還是慢了—步,但卻救了小俠一命,否則后果真還不堪設想!
  肖小俠听了伏虎金剛馬玉山這番詳細告訴后,不禁大惊失色,急向諸人一揖說道:“各位兄台,今日待小弟這番深情厚誼,改日小弟必有所報,尤其是馬兄,于小弟有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小弟當永銘肺腑,他日有机當圖報答,馬兄先請受小弟一拜。”說著向馬玉山拜了下去,馬玉山連忙急搖雙手,側身讓過,扶著小俠說道:“小俠切不可如此,我馬玉山實在擔當不起!”
  肖小俠忽然一眼瞥見受傷五人,雖經運功療治傷勢,已無妨礙,但精神甚是萎靡,沒有月余調養決難复原,于是便從怀中掏出羊脂玉瓶,打開瓶塞,眾人立刻聞得一股扑鼻清香,沁人肺腑,全身頓覺气爽神清。
  天台雙怪聞香,葛然記起曾聞師傅天台上人說過,玉扇書生自煉有一种圣藥“百轉大還丹”,武林中人視為奇寶,就知道瓶中所藏可能就是這一种圣藥,否則哪能即有如此神效!
  大怪申昌首先脫口惊問道:“老弟所持瓶中,是不是令師玉老前輩所煉圣藥百轉大還丹?”
  肖小俠微一點頭笑答道:“足見申兄見聞淵博,不錯!這瓶中所藏,正是家師自煉的圣藥‘百轉大還丹’。”說著便從瓶中傾倒出五粒碧綠色丹丸托在掌心中,望著受傷的五人說道:“五位香主,剛才不幸為小弟真力震傷,小弟心中愧疚不安至甚,今特將家師自煉圣藥,奉贈每位一粒,以表小弟歉意,五位可將此藥服下,立時運功調息運行一周天,傷勢不但立可复原如初,且還有好處。”
  眾人聞听,肖小俠手中所托的碧綠色丹丸,就是武林中人夢寐難求的圣藥“百轉大還丹”,不禁都惊得呆住了,雖知小俠既是玉老前輩傳人,身上必然怀有這种稀世圣藥,但卻想不到小俠如此大方,毫不吝惜,一出手就是五粒,眾人怎不被惊得呆住了哩!
  受傷的那五人心中更是又惊又喜,因為他們知道這“百轉大還丹”服食后不但傷勢立愈,神效异常,且還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可抵十數年功力修為。
  五人雖非俠義道出身,但生性為人頗為正直,若与仇九峰那類邪惡之徒在一起,見小俠身怀這种武林至寶的圣藥,只要略受挑撥,或可心生搶奪,但現在小俠這樣慷慨相贈,五人反而躊躇不前,不好意思接取。
  五人互相望了—眼,—位名叫徐俊的香主說道:“小俠這种厚贈,我等實在不敢收受,只有心領,還是請小俠收起來吧,好在我等傷勢尚不太重,已均已服過本幫配制傷藥,只要調養一個時期,即可痊愈复原。”
  肖小俠听罷,不禁笑道:“這百轉大還丹雖极珍貴,但家師所賜頗多,五位香主如過于謙虛客气不收,則小弟心中不安更甚矣!”
  飛云刀彥沖在一旁忽然哈哈一笑道:“小俠既然這樣說,徐香主等也就不必太過固執,有負小俠。—片盛意,不過這种珍貴圣藥,服用多了,未免糟蹋,徐香主可取三粒,用水化開,五人分服,余二粒則請小俠收起,留著將來急要時助人救世之用吧!”
  眾人聞听彥沖這話后,都同聲說道:“彥香主這話甚是得當,徐香主等也就不要客气了、小俠也就不必再感到心中不安了。”
  徐俊聞眾人之言,便笑說道:“既是眾位香主如此說,我們只好卻之不恭,受之有愧的向小俠拜領厚贈了。”
  徐俊說看,便在小俠掌心中取了三鼓百轉大還丹,又和四人向小俠行禮致謝不已,小快忙還禮不迭。
  小俠收起二粒百轉大還丹后,使向眾人說道:“關于尹兄的事,小弟見到何風兄時,當力求何兄幫忙,在貴幫主面前解說,請尹兄和各位放心!”語聲略微一頓,又道:“何鳳兄只身單劍放往天山,實在太危險,小弟擬欲即刻赶赴天山,只是藍姑娘帶著云雯妹妹,前去太湖找尋小弟不著,定必看急,而小弟又無分身之術,勢不能逗留等她們,故必須派人去小弟家鄉等候她們,告訴她們小弟已赴援天山,叫她們隨后前往天山才好!”
  天台雙怪大怪申昌說道:“這件事很容易解決,只要請—位香主前往老弟家鄉等候她們即可,倒是老弟現在要單身前往天山,雖然老弟一身武學已出神入化,功力己臻化境,但天山老怪豈是等閒之輩,況天山又是老怪老巢,老怪為人素极机警狡詐,极工心計,其老巢中豈無布置,實未可輕視,老弟孤身一人前往,地理又不熟悉,還不是一樣危險,故我兄弟擬陪同老弟前往,雖然我兄弟武功不高,但陪同老弟一起,或者能稍為臂助,也末可知!”
  小俠一听大怪申昌這番話,知道是不放心他單身前往,恐怕他派險,心中不禁感激万分,說道:“二位兄台對小弟如此關心愛護,實使小弟感激至甚,若能得二兄陪同前往,那當然更好,只是貴幫主方面……”
  小俠話尚還沒有說完,飛云刀彥沖已在旁插嘴說道:“敝幫主方面,小俠只管放心就是,何鳳兄孤身前往天山這件事,敝幫主尚還不知,等到我們這里一回幫報告,不但我們都要前住天山,說不定敝幫中高手,要全部出動,恐怕連幫主都要親身前往救援呢!”
  想不到為著這點事情,竟牽動青龍幫中全部高手,連帶幫主都將親自出動,彥沖話中已很明顯的說出,為著何風單身涉險天山,青龍幫將傾全幫之力前往赴援,由此可知,何風在青龍幫中地位的重要,難怪他們那么有自信,尹華的事只要有何風出面向幫主一說便可無事,只不知道何鳳究系青龍幫中何等人物,竟有這大力量?小俠心中不僅是惊奇,而且更迷惑不解!
  五毒掌尹華道:“若小俠不嫌棄,我亦愿陪同小俠和二位護衛前往天山。”
  馬玉山道:“我們這樣決定好了,小俠与兩位護衛尹香主等四人即刻前往天山赴援,小弟則前往小俠家鄉等候藍姑娘和云雯小妹妹,隨后与她們越赴天山.其他各位香幸可隨彥香主連夜馳回括蒼山總壇,由彥香主向幫主報告,听候幫主命令,不知各位香主以為如何?”
  天台雙怪申氏弟兄首先贊同道:“好!馬香主這樣安排极佳!”
  眾香主當然無不同意,于是就各自上馬動身,肖小俠正好騎上了仇九蜂的馬,這里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黑鳳幫主玉娘子嚴奴嬌,自派出大批高手下山截劫小俠肖承遠后.便坐鎮洞宮山中總舵,等候好消息,將肖小俠擒回山來。
  誰料這批高手下山后,消息杏無,均沒截劫著小俠,一天,忽接飛馬馳報,說紅裳娘子譚英珠率領八名香主舵主,于大茅山分舵聯手合斗小俠一人,不但未能擒下小俠,且還有三位香主斃命當場,開碑手黃一民負重傷,大茅山分舵被毀玉娘子接獲傳報之后,只气得咬牙切齒地恨聲說道:“真气死我了,小子,我要不把你擒回山來碎尸万段,也就校為是黑風幫主了。”
  玉娘子在气怒之下,便帶著四婢、二護法、六侍衛匆匆忙忙地下了山,穿越浙江直奔江蘇。
  十三匹馬均是千中選一的良駒,神駿异常,雖然不能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寶馬媲美,卻也是日行四五百里兩頭見日的上駟。他們一行人展開腳程,有若風馳電掣,真是快得惊人,沿途行人遠遠望見他們,都早已讓開道。
  時值夏令,烈日當空,似火般的灼人肌膚生疼。十三匹騎馬經過一陣疾馳,已經渾身汗濕,張開馬口,呼呼直喘大气,在這似火烈日下,策馬疾馳了一陣,不要說是馬了,就連是馬上的人,雖然都是功力深厚的江湖高手,也都是滿頭大汗,尤其是春、夏、秋、冬四婢女,皆因功力較弱,更是香汗淋漓,渾身粘膩膩的,感覺甚是不舒服!
  這時四女芳心中,充滿著一种复雜交錯難以言喻的矛盾思緒,她們想遇見肖承遠,希望看到肖小俠那种俊逸丰姿,以解她們一月來的思念之苦!
  別以為四婢從小生長在淫窟,平日耳濡目染盡是些聲色污穢,情竇早開,就連年僅十六歲的小丫頭冬梅,亦是情竇已開,但她們的思念肖小俠倒并無絲毫淫邪之念,純是基于人類天性中潛藏著的一种發肖心底的敬与愛!因此她們自從遇見過肖小俠后,芳心中便念念不忘,縈繞著小俠英俊的影子,希望能再見小俠那俊逸的丰姿!
  不過她們跟隨玉娘子十几年來,還沒有見玉娘子發過這大的脾气,親自率領二護法、六侍衛和她們四人下山,這還是頭一次!由此可知玉娘子心中對肖小俠有多恨,誓欲擒之的決心有多大!
  四女雖知小俠身怀絕世奇學,武功高深莫測,但黑風幫中二護法、六侍衛的功力皆是上乘之中的上乘,再加上玉娘子本人,聯合這九人之力,在當今武林之中,有誰能敵,即使武林二老和一神尼,三老聯合起來,是否可敵,尚未可預料呢!小俠武功雖高,如何能是這九人之敵,況古語有云:“雙拳難敵四手,英雄打不過人多。”小俠如被遇上,豈不危极!因此,她們又希望小俠不在江蘇省境內,他們找不著小俠!
  四婢女中年齡最長的為春云,她不但生得貌比花嬌,明艷照人,而且天生慧質,机靈伶俐异常,一張小嘴能說會道,武功方面更是四婢女之首,平素深得玉娘子的歡心寵愛!
  別看玉娘子人雖极為邪毒惡淫,但對四女卻愛若親生,就是在气怒之時,也從不肯對四女稍加苛責,而四女一個個都生得貌美如花,且都善解人意,因此,四女有時即稍有微仟,玉娘子亦毫不在意,相反地,四女若不高興時,她反而溫言軟語,安慰四女。
  如幫中徒眾開罪了四女,不管是何等高手,只要一被玉娘子察覺,立時便大發雷雷,那人必死無疑!是以四女雖生得艷若桃李,幫中徒眾唾鋌三尺者不知凡几,但由于四女舉動端庄,冷若冰霜,卻無人敢在四女面前稍出輕浮之詞。
  玉娘子常謂:四女是她命中的魔頭星,也幸虧她有著這命中的四個魔頭星,后來俠義道大舉殲滅黑風幫時,得四女感恩知報,跪求小俠,才使她免于一死,得以逃生,這也是她所意想不到、冪冪中注定的因果!
  一路驅馬疾馳,春云早感渾身汗膩難熬,見玉娘子仍無休息意思,于是便忍不住小蠻靴一踢馬肚,赶上兩步,与玉娘子并肩,嬌聲說道:“娘!我和妹妹們都快累死啦!還是找個蔭涼的地方,讓我們休息一會儿再走吧。”
  玉娘子回眸一看四女,洁白的粉臉均皆赤紅如火,渾身香汗淋漓,皆是一副被累得楚楚可怜的樣子,心中不禁頓生愛怜之意,便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就找個蔭涼的地方休息一會儿再走吧!”
  春云嬌態十足地說道:“娘!您真好!”玉娘子微微一笑。春云抬頭一望,正巧看見前面不遠處,道旁有一片濃密的樹林,使說道:“娘!您看前面就有一處樹林,我們就到那樹林里休息吧。”
  玉娘子微一點頭道:“好!”春云一馬當先,兩腿一夾馬肚,疾若閃電飄風般的直向前馳去。
  突然,一馬由林中疾馳而出,正對著他們直沖過來,因事出偶然,雙方都未注意,待到發覺,想勒馬閃讓已經來不及了.雙方的馬都是一惊,陡然一聲長嘶,馬立而起。
  “糟糕!”春云以為馬上人一定要摔下馬來,豈料,馬的兩只前蹄尚未落地,葛聞一聲清叱道:“騎馬不帶眼睛的東西,橫沖直撞,惊了本少爺的馬,本少爺今天非教訓依們一下不可!”話聲未落,只見鞭影划空,響起一陣急哨,夾著一股猛勁銳風,兜頭向春云砸下!
  春云芳心一惊,同時不禁生气,暗道:“這人怎的如此不講理.馬受惊,又不單是你的馬,我的馬儿還不是一樣受到惊嚇,這种事儿出于無心,雙方都有差錯,怎能光怪我不好,出手就要傷人?
  眷云見這人不分青紅皂白,連人均末看清,馬鞭儿就狠勁出手,春云武功亦非弱者,怎能讓這人的鞭儿碰上.口里一聲嬌叱,手中長鞭運勁往上一擋,兩條長鞭相触.只听得“劈剝!”一聲響亮,春云的一個嬌軀,在馬上連晃了几晃,一條玉臂也被震得發了麻!
  那人本是馬惊立時,長鞭即已划空出手,根本沒看清楚對方馬上人影.及至听到嬌叱聲,才知道對方是個女人,剛想錯腕收鞭時,不意對方手中的長鞭,已經甩出。
  說時遲,那時快,要想收鞭,己來不及,兩條長鞭一接触,那人便已借勢收回長鞭,就這樣,春云姑娘已經吃不消,春云被震,芳心不禁一惊,暗道:“這人好大的腕勁!”心中也就更加惱怒!
  春云明眸—閃,朝這人一望,不禁一呆,芳心扑扑亂跳,暗道:“這少年相公長得好美呵!”
  只見這少年長得唇紅齒白,劍盾星目,雙目中神光灼灼,英气遏人,皮膚白哲,白里透紅,大概是太陽晒了的關系。他頭帶儒生巾.身穿一件藍色儒衫,英俊瀟洒,風度溯嗣,是一個千難選一的少年書生,不過若与肖承遠相較,卻缺少肖承遠的那种挺拔不群的气度。
  這少年的杯中馬上,還坐著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頭上結著兩個小發辯,高高的翹著,圓圓的臉蛋儿,白里透紅,紅得像一只熟透的苹果,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對眼珠子,滴溜溜地又大又圓,顯得是那么哪明、活潑、伶俐、調皮、可愛…
  原來這一馬雙騎的少年書生与小女孩非是別人,正是藍玉珍姑娘和邱云雯小妹妹。玉珍姑娘帶著云雯一馬雙騎,出了蝴城,芳心憂急如焚,一路疾馳吳縣,恨不得馬上就到達吳縣,找到承遠哥哥,和他赶快飛馳天山救出云龍,要不是因為太陽太烈,恐怕云雯經受不起,她沿途怎樣也不會稍稍休息,今天也是多赶了一程路,來到這里,恐怕晒傷了云雯,所以才到樹林中略事休息,剛休息完畢,上馬一個疾勁出林,正巧碰上了春云,也一個急勁往林里疾馳,因事出偶然,雙方一時都無法控制住馬,馬儿受惊,雙方都是一樣,照理由誰也不能怪誰,但玉珍姑娘那凶巴巴火辣的脾性儿,哪會去想其他,只覺得別人騎著馬橫沖直撞惊了她的馬儿,是別人的不對,芳心中怒气一生,馬儿在惊嘶聲中,連對方人影也沒看清楚,手中長鞭揚,划空急哨而過,已經出手,待到春云一聲嬌叱出聲,這才知道對方是個女人。
  姑娘脾性雖然火辣凶巴巴,但到底是個女人,所以她听到對方聲音是個女人時,待想收鞭,春云的長鞭已經硬繃上來,收手已是無及,這才一触即分。
  玉珍姑娘是因為春云也是個姑娘,長鞭收后才末再發.春云本因對方蠻橫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即輕妄出手傷人、心里己生怒气,這一招接后,本欲還以顏色,及至一見是個俊美的少年書生,芳心頓時軟了下來,這才未出手還招!
  忽然,一陣銀鈴似的格格笑聲,響自春云的身后,說道:“云儿!你怎么啦?這小白臉儿,你是不是瞧得對上了勁啦?”聲音既嬌脆又柔甜!語意像挪揄,又似愛護,使人覺得消魂,又感到關切!
  春云的嬌盾儿上,頓時身然,嬌羞的白了玉娘子一眼,嬌嗅道:“娘!您也真是……”
  玉娘子格格一笑,道:“怎么著,害羞了是不是,傻丫頭,這有什么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只要你真的喜歡他,娘必教你稱心如意!”說著。忽的向看玉珍姑娘,飛了個媚眼儿道:“喂!小相公,你看我們這云丫頭長得很漂亮吧,配你總不會辱沒你吧,她很喜歡你呢!小相公,看不出你怎么也這么害羞的喲,看你的俊臉儿紅得像似一塊大紅布,簡直就像個大姑娘嘛!”
  玉珍姑娘雖然是生就的一副火暴脾性儿,但听了玉娘子這些話,也不禁羞得一時間發不起脾气;嬌屆生霞,紅上加紅,太陽晒的紅尚且末褪,再加上羞意的紅霞;玉娘子說得一點儿也不錯,兩种紅加在一起簡直的就成了一塊大紅布啦!
  玉娘子這种妖媚之相,哆聲哆气的樣子,玉珍姑娘哪里會看得順服.但她素性刁鑽淘气,見這女人要向她替那個剛接了她鞭的姑娘說親,她芳心不禁竊笑.她們竟然把假貨當做了真貨!暗道:“天下說親的,也沒有像這樣一見面,就攔在路上說親的呀!我倒要看看她們這親和我倒是個怎么說法?”
  玉珍姑娘芳心里這么—想,便暫時按棕住了要發的怒气,借著害羞默不出聲,卻暗地里斜著星目去膘云儿。只見這云儿長得的确是很美,尤其是現在的那种嬌羞不胜的樣子,更是令人喜愛。
  就在這時候.云儿的明眸恰巧也向她斜膘過來,四道目光相接,玉珍姑娘倒沒有什么,她本身個姑娘嘛!那云儿可就不同了,在她的芳心中,這是個文武朋備的少年美書生!芳心扑地一跳,几乎要跳出口腔,嬌盾儿更紅,嬌艷欲滴,臻首低得更低!
  玉娘子是風月場中老手,平生閱人万千,這种情形瞧在眼里那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忽想起云儿年己十八,情竇已開,的确也該給她找個男人了,云儿從小跟著她長大,她焉能不知道云儿的心性,知道這小妮子高傲异常,幫中徒眾多,她皆瞧不上眼,難得今天碰上了這么個美少年書生,豈可輕易放過!
  玉娘子格格一聲嬌笑,玉手微抬,輕輕向玉珍姑娘一招說道:“來!男孩子家臉皮要放厚一點,別像個大姑娘似的一副羞人答答的樣子,沒有男子气概,過來和我談談,告訴我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姓什么,叫什么,依我看你和云儿倒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玉珍姑娘忽地朗聲笑道:“怎么啦!是不是你家姑娘沒人要啦!想送給少爺,但也不能在路上送啊。”
  玉娘子格格嬌笑道:“啃!你這位小相公,說話怎的那么損呀!我們云儿花—般的美人儿會沒有人要?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儿想也想不著呢。小子!老實告訴你吧,你是交了桃花運啦,我們云儿看上了你哪!”
  玉珍姑娘滿以為這几句話一出口,這女人一定會豎眉瞪眼,發脾气,孰料這女人毫不在意,仍然格格嬌笑如故。玉珍姑娘星目再一膘云儿,可不得了啦!云儿已不再是先前那种嬌羞不胜的樣子了。只見她柳眉上桃,星眼圓睜,粉臉鐵青,即著一張小嘴,顯然是這几句話刺傷了她的芳心!
  玉珍姑娘心性高傲,哪里會把這些放在心上,存心逗弄的說道:“呸!這樣的丑八怪,也算是美人儿,真是笑掉了少爺的大牙,要談美人儿,少爺家里可多的是,不知道要比她美上几百倍呢!”
  玉娘子不禁一惊,她万想不到這少年的口气那么大,說云儿這樣貌比花嬌的美人儿是丑八怪,還說他家里的美人儿比云儿要美上几百倍,她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比云儿再美的人儿!
  春云心性素高,而且外柔內剛,早先听得玉珍姑娘說她沒有人要,含有侮辱的意思,芳心早就气怒欲發,這時听玉珍姑娘再一罵她是丑八怪,顯然是在存心貶損她,芳心也就更加气怒之极!
  愛美本是人類的天性,何況春云本是個极美的姑娘,平日常以貌比花嬌而顧影自怜,玉珍姑娘的這种侮辱污蔑之語她怎能忍受!
  玉珍姑娘話聲剛落,春云已是忍受不住,陡然一聲嬌叱道:“該死的東西,你竟敢出口傷人,侮辱你家姑娘,要不給你一點厲害,你也不知道你家姑娘,豈是你能隨口污辱得的!”
  話聲中,小蠻靴一點鞍澄,嬌軀一扭,身如飛燕掠空,話未落手中長鞭一挺,一招“神龍抖甲”力透鞭梢,直向玉珍姑娘面門點去。
  玉珍姑娘剛才与春云兩鞭相接,已經心里有數,春云的功力不過爾爾,見她長鞭向面門點來,哪里會把她放在心上。玉珍姑娘一聲輕笑,道:“姑娘!你那么大的火气干啥,我又沒得罪你嘛!
  玉珍姑娘見這春云貌美如花,心中本有几分好感,知她這出招動手,純系因被戲辱的話气惱所致,故心里頗不愿与春云動手,恐怕會誤傷了她.正擬施展師門絕學,大力金鋼指功伸二指去夾春云點向面門的鞭梢,運真力奪掉春云手中的長鞭,使她知難而退。
  心念微動,長鞭鞭梢距离面門只差六寸左右,玉手輕出,手指正要去挾鞭梢。
  陡聞怀中云雯一聲嬌叱道:“你敢。”暮見寒光一閃,金虹耀眼,云雯的一個小嬌軀已像一只小燕儿似的.從怀中掠身而起,手中金虹短劍,映日生輝,寒光灼灼,直向春云鞭梢削去。
  玉珍姑娘想不到云雯會突然出手,而且掣劍,騰身削鞭,几乎是同一動作,快若飄風閃電!春云也意料不到這么一個年紀才不過十—二歲的小女孩,竟怀有這等武功身手,而且出手快捷惊人!
  春云心里不禁一惊,要想錯腕放鞭已是無及,只听得“畦唉!”一聲過處,春云手中三尺多長的—條長鞭只剩下二尺來長!
  云雯一劍削斷春云手中氏鞭,飄身落地,身形輕如片葉,點塵不惊,
  端坐馬上旁觀的玉娘子嚴奴嬌見云雯這點年紀就有懲好功力,輕功极佳,也不禁看得暗暗點頭,為之贊許,油然而生了怜才之念,心道:“這小丫頭,要是再經過三五年好好的調教,豈能成為武林一朵奇萌,較春夏秋冬四婢,要高出十倍!”
  云雯身形落地,天真的小臉儿上,滿是不屑的向春云嘟著小嘴儿道:“呸!憑你這點功力,也想出手傷我玉哥哥,真足不知天高地厚!碎!”
  春云長鞭被削斷,惱羞成怒,難過至极,哪還經得起云雯這种輕視不屑的態度一激,不由得銀牙一咬,抬手反探,掣出肩后長劍,一聲叱道:“丫頭住嘴!你竟敢瞧不起你家姑娘,姑娘今天要不教訓你,以后更是日中無人呢!”話聲甫落,左手一領劍訣,身隨劍走,走偏門,踏中宮,口中一聲嬌叱:“丫頭!看劍!”手中長劍一招“仙人指路”,寒光閃閃直刺云雯肩井穴。
  云雯一聲嬌笑,叱道:“呸!憑你也配!”腳踩蒼虛漂渺步,身形一晃,避開春云扎來的長劍,手中短劍一震,划起一道金虹,一招“舉火燒天”猛削春云長劍!
  春云心頭不覺一震,口中卻是輕呼一聲:“咳!”倏地飄身退出丈外,滿臉盡是惊詫之色,睜大看一雙秀目凝注著云雯的小臉儿發怔。
  云雯見這春云一招末接,便忽地飄身而遲,不禁感到莫名其妙,小心眼儿中還以為春云怕了她,便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嬌聲喝道:“怎么—招還沒有走上,就害怕啦!”說著,還把手中的短劍一揚一圈,划起一道銀虹,那樣子好凶。
  春云一招未過,即惊詫飄退的原因,你道為何?春云武功亦非弱者,經玉娘子十多年調教,雖未能達登堂入室之境,但与黑風幫中二流高手已是伯仲之間,豈能怕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
  原來這春云聰慧精細异常,自從在東梁山下与小俠肖承遠動手過招時,見小俠身法玄妙步法奇异,即非常留心注意,雖不識這种步法,但印象极深,返回山中,也曾偷偷一人憑著模糊的記憶,在僻靜的地方揣模仿效練習,總是不能成功。
  云雯閃避她的一招“仙人指路”,長劍扎肩井,使用的是蒼虛漂渺步法,避招,還招,身形步法玄妙奇异,迅捷,春云看來覺得眼熟,与肖小俠使用的身法步法頗為相似,這才一聲惊呼:“姨!”飄身后退丈外,瞪著秋水雙瞳.望著云雯惊詫發怔。
  云雯話聲甫出,陡聞一聲格格嬌笑,聲似銀鈴蕩空,既嬌且脆。人影微閃,香風倏然,玉娘子已從馬上飄身落在云雯對面,藍玉珍姑娘坐在馬上,見這女人從馬上飄落五六丈外云雯面前的這种身法,顯然輕功已臻絕頂,芳心不禁一震,輕功既然這好,武功亦必然极高!
  玉珍姑娘恐云雯不知利害,動手吃虧,便亦施展上乘輕功身法,從馬上飄身落到云雯身側。
  玉娘子見玉珍姑娘輕功身法玄妙絕高,心中也不由得暗惊,心道:“看不出這少年美書生,竟也練成這种上乘輕功身法!”
  玉娘于是何等練達之人,雖然心惊玉珍姑娘輕功身法,并知道輕功既能練到如此境界,武學亦必极高,但表面上并未露出絲毫异色,只望著玉珍姑娘嬌媚地一笑,這一笑要換上—個真男人,怕不骨蝕神消!
  云雯見下娘子飄身落到面前,小丫頭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不禁雙眼一瞪,小嘴儿一倔,嬌喝道:“怎么著,她害怕我,退下了,你是否不服气,想要和我打一場?”
  玉娘子并未答話,只是格格一聲嬌笑,笑聲末畢,就猛地一伸手,五指箕張,直向云雯肩并抓到!云雯哪會讓她抓著,小身形一晃,腳踩蒼虛續渺步,便己避開,金虹一閃,直刺玉娘子左肋!
  玉珍姑娘一見五娘子出手抓向云雯肩井,猛地一聲嬌叱:“你敢!”身形微晃,右手倏伸,食中二指,并指如裁,直向玉娘子“腹結穴”點到。
  誰知玉娘子一招出手,身形便倏忽飄退!玉珍姑娘和云雯均不禁同時一怔,覺得這些人真奇怪,怎么都是只一招出手后,便立即飄身后退,先前那個是這樣、現在這個也是這樣,真叫人迷惑不解。
  玉珍姑娘哪里知道,先前春云是因為發覺了云雯閃避的身法步法,頗与肖小俠相似,故而一聲輕“唉!”飄身忽退!
  春云既已看出,玉娘子那天在旁邊觀看四女合斗小俠,見小俠的身法步法,神奇玄妙,也曾特別留意,如何看不出來,故而春云一退,她便急忙飄身過來。
  五娘子明知出手一招,絕對抓不著云雯,但她只是試招,并不是存心要抓云案,想借這一招再看看云雯閃避的身法步法,一招出手后,便立即飄身后退,玉珍姑娘又怎能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玉娘子飄身后退,望著發怔的玉珍姑娘和云雯,又是一陣格格嬌笑,笑聲甫落,臉色倏地一沉,叱道:“憑你們這兩個黃毛末脫,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丫頭,也值得老娘和你們動手,老娘問你們,肖承遠那小子是你什么人?快說!”說罷,雙目精光灼灼,威凌遏人,凝注在玉珍姑娘和云雯的臉上。
  云雯一听玉娘子的問話,忽的小臉儿一繃,一聲嬌叱道:“碎!你膽子不小,敢罵我承遠哥哥是小子!”
  小姑娘初生之犢不畏虎,哪知道利害,小心靈中最敬佩的承遠哥哥豈能容人輕侮,玉娘子罵她承遠哥哥是小子,小姑娘如何不气,如何不怒,怎肯干休!
  小嬌軀一扭,身形晃動,手中短劍,一揚一圈,又划起一道耀眼金虹,直向玉娘子咽喉刺去!
  玉娘子一听這小女孩口中稱肖承遠為哥哥,心中不禁一動,惡念頓生!就在這時,云雯金虹短劍已向咽喉刺到,猛地飄身退出丈外,向二護法一聲喝道:“二護法与我拿下這小丫頭!”
  這時二護法、六侍衛与夏、秋、冬、三婢,因幫主下了馬,也都飄身下了馬,和春云并肩排立在五六丈外。
  二護法均為綠林巨魁,—身武功均已達登峰造极境界,手中長劍,劍術精湛,招式奇异,堪稱爐火純青,威力頗大!這二人憑著一身超絕武功,精湛劍術,縱橫江湖;為惡綠林,生平殺人如麻。無惡不作,因貪戀玉娘子美艷,甘愿終生效力玉娘子裙下,為玉娘子忠貞不貳之臣,玉娘子雖不喜歡二人丑惡長相,但因二人武功极高,有時亦偶施雨露,令二人稱心滿意,因此二人也就更加死心塌地,臣伏在玉娘子裙下,效死命以報玉娘子雨露之思!
  二護法一位名為成天慶,外號魔劍手,另一位叫李忠福,外號喪門劍。二護法聞听玉娘子喝聲,立即躬身應“是”,反手掣出肩后長劍,掠身躍至玉珍姑娘和云更面前,手中長劍—指二人道:“你兩個小娃儿,膽子不小,竟敢要和我們幫主動手,惹我們幫主動气,還不赶快乖乖的束手就縛,隨我們去,我們幫主或者會念你們兩個年幼無知.大發慈悲從輕發落,不加懲戒就放你們逃命!”
  玉珍姑娘一听二人言語狂傲,口气大得惊人,不禁一聲冷笑唱道:“丑賊,住嘴!憑你兩個這副長相,也敢口出狂言.唬你家少爺,听你們口稱幫主,你們是什么幫,先說給少爺我听听看!”
  二護法聞言一陣哈哈怪笑道:“好個不識抬舉的小子,你家護法一番好心,你不但不加感激,反而口出惡言罵你家護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說到這里.成天慶忽地厲聲喝道:“小子,告訴你吧,大爺們是黑風幫的護法,剛才問你們話的就是我們的幫主!小子,你在江湖上總該听說過我們黑風幫的威名吧!”
  玉珍姑娘一听這些人是黑風幫的,那妖媚的女人便是黑風幫主玉娘子,心中頓時暗吃一惊,同時也明白了今天情形不妙!
  雖是如此,玉珍姑娘性格何等高傲好強,臉上怎會露出絲毫怯意,只見她雙眉一挑,星目中神光閃灼,嘴角含看冷笑,瓊鼻中“哼!”了一聲道:“我當你們是何許人物、原是黑風幫的惡威,你要不說出黑鳳幫還好.既是黑風幫中人,少爺今天倒要會會你們這般惡賊,究竟有多大火候,敢于為惡江湖,目無余子!”話聲甫畢,玉手一按腰懸神劍靶簧,“胡睬”一陣龍吟聲,一口寒气森森、逼人毫發、銀光閃爍耀眼的神劍,已出鞘掣在手中。
  二護法成名江湖,縱橫數十年,豈只見聞廣博、閱歷淵深,且二十年前,曾親眼目睹這枝神劍。在清曇神尼手中,施展降魔七十二式,掃蕩群邪。對這枝神人的印象极深,怎會忘記!
  玉珍姑娘一撤出這柄神劍,他們立即認出正是當年神尼蕩魔抹邪之物,心中同時一凜,均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脫口惊呼道:“聚瑩劍!
  玉娘子見劍也不禁一聲惊呼:“姨!”
  六侍衛也都是成名江湖數十年的人物,二十年前巫山論劍,大都在場,差不多均見過此劍,都不禁臉色微變,一時間:“姨!”“阿!”惊呼之聲杏起、
  玉珍姑娘見這般人都面現惊訝之色。脫口惊呼出聲,知道他們是惊于師門神劍。姑娘到底年輕、天真未除,見狀不禁感到既驕傲而又高興,她哪里會想得到,眼前已是身處危境,發發可危。
  只見她猛地瓊鼻一皺,一聲輕“哼!冷然笑道:“既畏少爺神劍,還不与少爺退去!”
  二護法本是震懾于她手中的“聚瑩”神劍,故而惊呼倒退三步,實際情況不過是一時惊懼,待想到神劍當年雖然威震超爾,群邪望而喪膽。但都是當年的事.它是在神尼的手中,如今事隔二十年,事過境遷,神尼已經歸隱,神劍雖還是神劍,但已經換了主人。這樣一個年輕微不足道的少年,他們怎會因他手持神劍,面震惊畏懼?
  正當二賊念頭轉到這里,玉珍姑娘已經說話,二賊聞听,一張丑臉、立時气得變成了豬肝顏色,使地凶睛猛瞪,精光暴射,厲聲喝道:“小鬼,怎敢如此目中無人.你以為護法們真的怕了你不成?”
  云雯小姑娘靈活的大眼睛忽地一瞪,一聲嬌叱道:“不怕,就先吃本姑娘一劍!”話聲未落,金虹一閃,短劍已向成天慶胸前扎來。
  成天慶一聲暴吼,喝道:“小丫頭,你這是找死!”身軀一晃,避開云雯短劍,左手一領劍訣,身隨劍走,劍走龍蛇,一招“惡魔尋寶”,劍似游龍,寒光閃閃,直向云雯“心經穴”點到。出招快捷,迅若疾風電閃,招式詭异,頗見火候。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成天慶這出手一招,玉珍姑娘即己看出,這家伙劍術深湛,武學极高,芳心不禁一惊。恐怕云雯吃虧,連忙喝道:“雯妹,速退!”聲末落,身形已如電掠起,聚瑩劍泛起一片冷气逼人的銀光,夾勁風攻向成天慶。
  削肩,刺腰肋,扎肘盤,一招三式,快捷,狠准,端的威勢駭人!成天慶不由心頭一凜,想不到這少年書生看年紀只不過十七八歲之間,劍術竟然如此精湛.顯見已得神尼真傳。
  這時,云雯身形已經避開,成天慶長劍招式也已走空,玉珍姑娘神劍也已攻到,自肩至腰肋,左邊半個身子均在一片銀光籠罩之下,知道神劍鋒利,可不敢用手中長劍封擋,只得左足用力一蹬地面,身形猛地向右斜縱出八尺開外。
  就是這樣,還是慢了一步,只听得“唉暖!”一聲,左腰外衣已被割開六七寸長的一條口子,尚幸末傷及皮肉,真是險惡,危极。
  成天慶心中駭然,更為暴怒,一張丑臉,原本气得變成豬肝顏色,這時可變成鐵青了。
  在一陣羞愧急怒交加之下,猛的一聲厲吼,掠身形,揮劍上扑,立見寒光千條,挾狂颶,勢若寒濤洶涌,向玉珍姑娘攻來。
  玉珍姑娘一聲冷笑,神劍一圈,立即划起一片銀色的光幕。
  成天慶劍推千層浪,若寒濤怒捅,投入銀白光幕中,一招“天魔噬鬼”劍尖罩著玉珍姑娘天突、左右肩井三大穴。
  玉珍姑娘一聲輕笑,腳踩蒼虛漂渺步,身形微晃,已閃到左側,聚瑩劍招演“海市愿樓”,劍尖直刺成天慶左“太陽穴”。成天慶嘿嘿一聲冷笑,滑步旋身,避招還攻,手中長劍一圈一震,划起一片寒光,突演魔劍絕學——“惡魔現蹤”、“魔君吸血”、“天魔妖舞”,刷、刷、刷,接連攻出三劍。
  玉珍姑娘一聲清叱,神劍急舞,立見銀光万道,身子矯若游龍,腳踩蒼虛漂渺步,身形飄忽之間,便已避過魔劍手凌厲的三招絕學。
  成天慶三絕招走空,方欲變招換式,玉珍姑娘劍術已盡得神尼真傳豈是等閒,避過他搶攻三絕招怎還容他再變招換式。
  只听姑娘清叱一聲道:“姑娘已接過你三招,你也接姑娘三招試試看!”話聲中,姑娘手中神劍已展開絕學,刷、刷、刷.亦是連攻三劍一—“叱石開山”、“橫貫九天”、“開天辟地”,立即還以顏色。
  這三招絕學,雖非降魔劍招,亦系神尼依照降魔劍招苦心精研擎划,威勢亦非同小可!三招連綿,勢若銀河倒瀉,威猛無儔,還幸虧魔劍手功力深厚,始能躲過,換一個稍差的人恐怕早已傷在劍下了。就這樣,也把這個素常榮篱不馴、目中無人的魔劍手,鬧了個手忙腳亂。
  三招剛剛躲過,魔劍手方欲還招,玉珍姑娘何等机敏,哪甘容他緩气還招,陡地一聲清叱道:“還有一招!”銀光一繞,一招“八方風雨”,神劍已疾若電閃般的攻到,忽又化“瑞气千條”,籠罩著成天慶前胸五大穴刺來。
  成天慶心中不禁駭极。自從二十年前,神尼仗著一口神劍与一套降魔劍法,掃蕩群魔歸隱后,魔劍手仗著一套魔劍奇詭招式縱橫江湖,末遇敵手,他認為他這套魔劍,除卻降魔劍法外,就要數為天下第一。
  豈料今天在這少年書生劍招下,魔劍招式實在相形見拙,雖巳知道這少年書生便是神尼的門下,但所使并不是降魔劍招,可是這又是什么劍招?竟是如此神妙,具有此等威力。心中怎能不惊!怎能不駭!惊駭之間,聚瑩劍已到胸前不足三寸,慌忙吸气凹胸,雙足跟運勁一蹬地面,飄身暴退丈外。
  玉珍姑娘并未追擊,只“哼!”了一聲,橫劍站立當地,星目神光灼灼地望著魔劍手,冷笑道:“這點功力也敢在本少爺面前大言不慚的發橫,本少爺真替你覺得丟人!”
  魔劍手成名江湖數十年.几曾受過人這等譏諷買落,胸中立即怒如雷發,一雙凶睛直欲噴火,猛地一聲咆哮怒吼.掠身重又扑上,手中劍直奔玉珍姑娘,點“天突”,刺咽喉。招式狠辣,疾若電閃!
  玉珍姑娘一聲清叱,立即揮劍還攻.互搶先机,斗在一起!這二人一搭上手,晃眼就是二十余招!
  魔劍手成天慶已展盡了魔劍絕學,依然和姑娘打成個平手,難胜姑娘分毫,只气得魔劍手咆哮連天,心道:“成名江湖數十年,生平罕逢敵手,今天如果連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毛小子都打不過,那么以后自己何顏再繼續立足江湖,混個什么名堂!”
  名家交手,最忌分神,成天慶心中念頭,雖是電光石火,一閃而過,但心神也不由微分。高手相斗,心神豈能分得.何況他与玉珍姑娘激斗三十余招,展盡絕學,并末贏得絲毫便宜.怎能再分心神!
  他心神微分,手中招式也不禁微慢,招式一慢,怎不漏洞百出,姑娘劍術出自名師豈同凡響,他這漏洞一出,姑娘便乘隙猛攻!
  所謂一著失机、節節敗退,待發覺時想封架格擋,爭制原先局面,可如何能夠,頃刻之間,他立顯得手忙腳亂.遮前擋后,避左閃右,封架困難,連遇險招,如此情形不出十招必然傷在姑娘劍下無疑!
  那喪門劍李忠福見狀一聲暴喝道:“成兄休慌,小弟前來助你!”話聲未落,身形己騰空掠起,疾扑斗場。
  云雯小姑娘這半天一直手持金虹短劍,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視著斗場,橫劍當胸凝立。小姑娘一見喪門劍掠身疾扑而出,立即也一晃身形,掠身扑出,口中一聲嬌叱道:“不要臉丑賊,你敢以多為胜!”半空里,手中短劍划起一道銀虹,迎著李忠福,直奔李忠福的胸前扎去。
  喪門劍李忠福顧不得去助成天慶,半空里只得猛施干斤墜的身法,阻止前沖之勢,硬將身形下墜,不然豈不是正迎著扎來的金虹短劍來個透胸而過,前后出气!
  半空里硬阻前沖身形,右手長劍暗運真力,力透劍身,猛往云雯金虹短劍撩去!李忠福想得倒滿天真,他妄想憑真力,一劍磕飛云雯手中金虹短劍。
  云寶一見他用長劍要硬撩金虹劍,心中不由暗笑,忖道:“你大概是不想要你這把劍了,敢來撩我的金虹劍,我這劍削鐵如泥,咱們就便接上一劍看看,要不削斷你的劍才怪呢!”小心眼里在想,便也暗運真力,透于劍身,金虹短劍猛力下壓!
  兩劍相触,李忠福剛覺得情形不妙,要想撤劍時已來不及!只听得“唉暖!”“鏘郵!”兩聲連響,手中一枝使用三十多年百練精鋼打造的青鋼長劍已變了兩截,心中不由一惊!
  照理,金虹短劍雖然削鐵如泥,似乎不可能削斷李忠福手中的青鋼長劍,況且真力運注劍身,何异寶刃,竟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手持金虹短劍削斷,這豈不是奇跡!李忠福怎得不既楞又惊!
  要知道云雯金虹短劍本是削鐵如泥利器,李忠福真力運注劍身,云雯何嘗不也是真力透注劍身!李忠福雖然功力深厚,但云雯自從服過百轉大還丹后,一顆大還丹可抵二十年修為,功力何止激增數倍,再加上在金陵栖霞山頂,因被天山怪叟玄陰毒掌所傷,服用過一顆白發婆婆的“八寶續命散”,這八寶續命散的神效雖抵不上百轉大還丹,但練武的人服用一顆亦可抵個十年八年的修為,又經何云鳳拼耗真元,運真力助她療傷,退出寒毒,并替她打通周身奇經八脈,這种种加在一起,豈同等閒!是以云雯年紀雖小,其一身功力實已不弱于一般修為三十年的武林高手,与李忠福相較也只不過是在伯仲之間,只是年紀太輕,閱歷尚淺,火候不夠而己。
  李忠福在劍斷惊楞之間,云雯的金虹短劍又已夾著森森寒气攻到!李忠福的手中只剩了一柄長不盈尺的斷劍,連劍柄算起來也不過尺余長,如何能封擋云雯攻來的短劍,就是劍未斷,這時他已知道金虹短劍的鋒利,也不敢用劍封擋!
  這也是李忠福素常策駕不馴、目中無人,加上輕敵過甚,他以為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能有多大功力,結果才陰溝里翻船,跌翻在云雯手里,上來一招長劍就被削斷,若不自恃功力深厚,輕敵過甚,何至如此!
  短劍攻到,被逼無法,性命要緊,也顧不得留人笑柄.只得一咬牙,將手中斷劍,當暗器般向云雯面門擲出,阻擋云雯攻勢,飄身后退!
  這种距离不足五尺,云雯又在向前扑攻之際,這种出人意外的擲劍攻敵,真還不容易閱避!
  好個云雯居然能臨危不亂,見斷劍迎面飛來,不慌不忙猛—低頭伏腰,閃避過飛來斷劍的突襲,前扑之勢不停,不過短劍卻變招改攻李忠福下盤,一招“枯盤樹根”削雙足。李忠福飄身后退丈外,云雯身形一長,足尖微一點地面,如影隨形,跟蹤扑到,手中短劍—圈,划起一道銀虹,劍招忽化“八方風雨”攔腰削到。
  六侍衛目注斗場,見李護法出手一招失著,即連連遇險,也不等幫主玉娘子吩咐,立有二侍衛同聲暴喝道:“丫頭,敢爾!”同時掠身扑出,二人手舞流星八角錘,卷起一股勁風狂颶,一個是“雪花蓋頂”向云雯頭頂砸到,一個是“橫掃千軍”攔腰掃到。
  云雯—見二人同時攻到,雖然眼看著即可將李忠福斃于劍下,可是自己難免亦要尸橫當場,當然自己生命要緊,顧不得再傷李忠福了。李忠福因此才能逃掉了一劍之危。
  云雯連忙腳踩蒼虛漂渺步法,嬌軀一扭,已避開二人攻招。小姑娘因二賊突出攔擊她,致未能將李忠福斃于劍下,心中立即將二賊恨透极點,只气得小臉通紅,恨不得立將二賊斃于劍下以泄心頭之憤!
  只听得她一聲嬌叱!展開蒼虛漂渺步法,一晃身形穿入二賊勁風錘影中,手中金虹短劍更是展開銀髯叟數十年來,采集回旋天程掌招中的精華絕學,苦心孤詣研創出來的二十四招回旋劍法。
  這套回旋劍法雖只有二十四招,但每招均是雙式,等于是四十八招,而且每招均繁复异常,變化無窮,更兼一招出手,其它任何一招均可連續使用,綿綿不斷,威力之大,并不弱于神尼的降魔七十二招,云龍、云雯二人為學這套劍法.曾下了不少苦功,練了將近五個年頭!
  回旋劍法威力至大,蒼虛漂渺步法,玄妙莫測,只見她短劍金虹耀眼,繞著一個嬌小身軀,穿梭在二人錘影中,如彩蝶飛舞,若飄風電閃,忽東忽西,倏前倏后.使人捉摸不透,金虹短劍更是指東擊西,回旋攻出,神出鬼沒!
  二賊雖為一流高手,功力极高,錘招精奇,奈何云雯這种身法太過玄妙、快捷,無法捉摸,有時一錘攻出,眼看即將擊實,何不知怎的,忽覺金虹耀眼,人影一閃,便已失敵蹤,況且已知金虹短劍鋒利,為斬金削鐵之利器,八角錘屬重兵刃.雖然不懼,但錘索卻實堪慮,不得不心存顧忌。
  因此別看二賊武功雖均是一流高手,在兵刃与身法上受了限制。功力再高,也無法施展,而且八角流星錘,系屬長兵刃,這錘帶索長達七尺多許,云雯的金虹短劍長只不足尺,小姑娘穿入八角錘影中,欺身進招,八角流星錘,便英雄無用武之地,變成了廢物!
  云雯自出道以來。這算是第一次真正与人交手,她盡量展開身法步法、劍法。也幸虧二賊武功均是一流高手、才能支持得住,若換兩個功力較差一點的,恐怕早就落敗了。就這樣,晃眼斗了二十余招,二賊不但未能傷及云雯絲毫,反被云雯神出鬼沒身法劍招,攻迫得手忙腳亂,遮擋見拙,心浮气躁,咆哮連天,怒吼不已,聲如惡魔厲嘯,刺耳難听至极!
  心浮气躁,易使真气分散,難于提聚,亦為武林高手過招時之大忌,二賊這樣—來,怎不更糟,頻頻遇險,更顯得相形見拙。
  云雯雖然毫無戰斗經歷,但小姑娘生性聰明,二賊閃避招式之間,手忙腳亂的那副狼狽情形怎會看不出來。手中金虹短劍就更加加緊,步法身法也就更加快捷飄忽,神鬼莫測!這一來,二賊的苦頭也就更加吃大了,閃東避西無所适從!
  陡聞云雯一聲嬌叱,突見金虹耀服暴長,“咳!”的一聲響處,二賊中的一賊,手中的八角流星錘軟索已被金虹短劍削斷,錘頭直飛三丈并外,“扑通!”一聲墜落地上,深入土中。
  這賊不禁一怔,就在這賊微一怔神間,云雯身形一晃,已閃到這賊背后,金虹短劍夾著一股寒气勁風,疾向這賊背心“靈台穴”點到!
  這賊万万想不到,云雯一劍削斷八角流星錘的軟索,不就勢進招,反閃身背后進招,待到發覺,劍尖寒气勁風已透中衣,要想躲讓已來不及!
  另—賊,空自手持八角流星錘,站在對面,卻無法搶救!旁立黑風幫諸人無不大惊失色,玉娘子眼看情形危急,如再不出手解救,這侍衛必斃于云雯劍下,她這里心念微動,另二侍衛已掠身扑出,猛地一聲暴喝道:“丫頭,你敢傷本幫幫主侍衛!”話出人到,二人所使的兵刃,均為點八兵器,自云雯身后分向左右攻到。
  那一賊眼看要斃命云雯短劍下,雖然躲讓已來不及,但人豈有不惜命的道理,決不能因為無法閃避,就不躲不讓的甘心受死,讓金虹短劍刺個前后窟窿,最低限度也得要作生死掙扎!
  金虹短劍寒气勁風雖然已透中衣,他仍圖拼命,身子猛地前傾,兩足尖猛的用力一點地面,朝前平竄出去,妄想躲過這致命的一劍!
  云雯是存心要劍斃這賊,哪能容他逃命,見他身子前傾,劍招刺空,倏地腕翻,金虹短劍化招,改刺為削賊人雙腿,這賊身子也不過剛剛縱起,金虹短劍已是繞膝而過,—聲慘叫過處,這賊雙腿已被金虹短劍斬斷,血光進射中,“扑通!”一聲倒地!就在這時,另二侍衛點穴啄也自左右攻到,但畢竟還是慢了一步。
  藍玉珍姑娘和魔劍手成天慶動手,搶盡了先机,迫得成天慶節節后退,連遇險招,李忠福扑出相助,中途被云雯所阻,只接一招,手中一枝百練精鋼打造的青鋼喪門劍,被云雯金虹短劍削斷,眼看危机一發,幸得二侍衛及時扑出解救,始能轉危為安。
  剛脫危險,轉頭—看魔劍手情形更臻危急,只見玉娘子神情凝重,玉面泛青,雙目神光閃閃注視斗場,四婢女并肩站立其后.看樣子知道魔劍手不到危机之時,決不會親自出手解救。
  李忠福与魔劍手良昧相投,情屬知交,相處二十多年,感情深厚,生怕魔劍手有所閃失,万一解救不及,那時失一多年知友,難免有免死狐悲之感!
  李忠福見魔劍手的情形愈來愈糟,越來越險,心中不禁著急万分,再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了,猛然一個縱步,躍到四婢身側,向春云說道:“敢請姑娘將劍暫借一用!”
  春云知他借劍要合斗少年書生.姑娘先前雖頗恨少年書生口出不遜,侮辱了她,但姑娘心性到底善良,況且已知道這一男一女二人均与小俠肖承遠有關系.愛屋及烏怎肯借劍与他去合斗少年書生,但又不好推辭,芳心不禁感覺為難!
  姑娘娥眉微皺,略一沉吟道:“這……”應該如何措詞還未想好,玉娘子忽地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說道:“云儿,你就把劍借給他好了,我想憑著二護法,六侍衛,八個人足可收拾這兩個乳臭末除的小男女了,決不會再要我們娘儿几個親自動手。”
  春云听玉娘子這樣一說,芳心雖頗不愿,卻不好再推辭不借,沒奈何只得拔出背上的長劍,嘟著小嘴儿,滿不高興的遞給喪門劍李忠福。
  喪門劍知道春云不高興借給他,只是礙著玉娘子的令渝不得不借,若依照平日喪門劍那种柴鴛不馴的性情,早就暴怒吼叫,但他深知春云等四女,均為幫主所深寵愛者,尤其是春云,可實在得罪不得。躬身接過長劍,道:“用完馬上還給姑娘!”
  這李忠福口里雖是這么說,心里卻暗道:“小丫頭,現在你倚仗著幫主,由你神气,將來有一天要是碰到我手里,我要不叫你這丫頭知道我的厲害,我也就不叫喪門劍李忠福!”
  春云對李忠福的話,好象根本沒有听到,只把小瓊鼻儿一皺,發出一聲輕“哼!”就別轉頭去,看著別處不理他。
  李忠福長劍一借到手,立即轉向飛身疾扑而出,長劍一抖一震,寒光閃閃,直刺藍玉珍姑娘肩井,也幸虧李忠福借到劍,飛身扑出相助,不然特有個三兩招下去.魔劍手必將傷在藍玉珍姑娘劍下。
  李忠福扑出助戰,魔劍手立時感覺身上一輕,長吁了一聲,緩了口气,便再揮劍扑攻玉珍姑娘。二賊兩枝長劍,此進彼退,聯手合攻,配合得极為巧妙。
  二賊武功皆是一流高手,這一聯手威力豈同凡響,幸而玉珍姑娘手中聚瑩劍是神物利器,二賊不敢攝其鋒,手中長劍招式往往不敢遞滿,唯恐遞滿招式撤劍不及被神劍截斷,加以姑娘腳下又配合著蒼慮漂渺步法,豈只是快捷有若電閃,而且神奇玄妙,二賊根本無法捉摸,姑娘方能力斗二名高手合攻,立于不敗地位!
  玉珍姑娘力斗二名高手,憑仗神劍,和蒼虛漂渺步法.占著优勢.故斗來尚還不覺得十分吃力。忽見云雯竟然大膽飄身穿入二賊的流星錘光影中,芳心不禁大吃一惊,后見云雯在二賊流星錘光影中,足踩蒼虛絛渺步法,不慌不亂,身形飄忽,倏東忽西,手中金虹短劍,矢矯若神龍,神出鬼沒之极,玉珍姑娘這才安下心來。
  玉珍姑娘因擔心云雯,以致心神旁鴛,手中劍招當然也就漸趨緩慢,二賊一見姑娘招式緩慢,哪知姑娘是因心神旁鴦。還以為姑娘乏力,心中不禁大喜,立即展開精絕劍招,放手全力搶攻。
  二賊這一放手全力搶攻,威力驟增,玉珍姑娘立即感到大有被壓迫得喘不過气來的樣子,芳心一惊,連忙鎮懾心神,澄神靜慮,集中精神全力抵御,直到二十余招后,好不容易才扭轉劣勢,恢复原來的优勢戰況!
  她這里剛扭轉局勢,恢复原狀、云雯那邊亦己得手,金虹短劍斬斷了侍衛雙腿,也就在這時,兩個使用點穴啄的侍衛已分左右向云雯攻到,玉珍姑娘芳心又是一惊,正要一緊手中神劍迫退二賊,飛身往扑攻云雯二賊時,云雯已自惊覺另有二賊攻來,猛地一伏身形,從斷去雙腿賊人的身上躍迅,手中金虹短劍,一揚一圈,划起一道銀虹,反而直奔另一使八角流星錘的賊人刺去。
  那賊一見云雯的金虹短劍划出耀眼金虹,夾著寒气森森的勁風扑到,連忙橫跨三尺,手中八角流星錘一招“流星赶月”絕學,直奔云雯左太陽穴打到。
  另二賊點穴啄招走空,立即一聲暴吼,掠身跟蹤扑到,兩支點穴啄,一雙八角流星錘,三般兵刃,立成三角形將云雯圈住。
  玉珍姑娘見狀芳心大急,云雯一人怎能敵得三名高手合攻,口中銀牙一咬,手中神劍一緊,刷、刷、刷,連演三招絕學,快若飄風,疾若電閃,三招連綿攻到。
  立見一片銀光,寒气森森逼人肌膚,夾著一股強大勁風,向成、李二賊當頭罩下,二賊見狀大惊,不敢用手中長劍封擋,連忙飄身暴退丈外。
  玉珍姑娘劍招突演絕學,并非是想要二人性命,不過是恐怕云雯孤身獨斗三名高手不敵遇險,存心要迫退二賊,好飛身往助云雯。
  玉娘子旁觀者清,見狀窺出玉珍姑娘心意,怎肯讓他去援助云雯,連忙吩咐二侍衛道:“赶快截住他,別讓他与那小丫頭湖在起!”
  二侍衛一聲答道:“遵令!”話未落,已縱身掠起,兩把潑風刀,一個是一招“大鵬展翅”,斜削玉珍姑娘芳肩,一個是一招“云龍抖甲”刺分心,扎肘盤!
  玉珍姑娘三招絕學,追退成、李二賊,身形剛剛縱起,兩片白光夾勁風攔著他扑攻而到,姑娘不得不止住縱起的嬌軀,閃避暴起攻來的兩柄潑風刀,半空里一擰小蠻腰,斜掠六尺好外落地。
  二侍衛一見招式走空,一聲暴喝道:“小子!別走,你家兩位侍衛老爺要領教領教你的高招哩!”話聲中,二人身形已掠起直扑玉珍姑娘。
  魔劍手成天慶、喪門劍李忠福被玉珍姑娘劍演絕學迫退后,略一喘息,复又揮劍扑上,与兩柄潑風刀分四面將玉珍姑娘圍住。四般兵刃全都展開精絕紹式向玉珍姑娘周身上下要害遞到。
  四件兵刃,招式之狠、毒、辣、准實在惊人,而且出手快捷,均疾若飄風電閃,每一招式中,均貫注內家真力.目勢勇猛無儔,端的罕見。
  這一來形式立即急轉直下,玉珍姑娘一人如何能敵四名高手的聯合圍攻!玉珍姑娘芳心暗急:“看情形,若再不施展降魔劍招是絕難取胜了!”想到這里,倏地一聲清叱道:“惡賊!你們這樣不要臉想以多為胜,這可怪不得你少爺要下毒手了。”
  玉珍姑娘話聲未落,身形倏地平地拔起三文高下.半空中一擰纖腰,雙腿一卷一伸,恰似一只大鳥盤空,手中神劍一震,發出一陣龍吟聲,抖起一大團耀眼銀光,俯沖而下。
  四賊立時都覺著神劍銀光寒气森森,朝自己頭頂罩下。原來玉珍姑娘,一出手就展開了降魔劍中絕學精華,“一劍伏群魔”。
  四賦惊駭之下,齊齊飄身暴退,玉珍姑娘身形剛一落地,四賊立即又圍攻扑上,四般兵刃均如狂風驟雨攻到。玉珍姑娘倏地一聲清叱,展開降魔劍措絕學,立見銀光閃閃,有如銀河倒瀉,劍化万千,威猛絕倫地迎向四賊。
  二十年前巫山論劍,劍手成天慶也曾在場,那時他還是剛出道不久,曾見過神尼施展的降魔劍招。降魔劍法不愧被稱譽為武林第一劍法,畢竟不同凡響,豈只是劍招神奇玄奧,變化令人難測,而且劍勢威猛無儔!
  降魔劍招一展出,魔劍手成天慶首先感到膽寒,心存怯意.手中長劍招式不敢輕遞,再加上玉珍姑娘這時因心懸云雯,恐云雯不敵三名高手,失手遇險,全力施為,四賊哪能經得起這种神奇劍法的猛攻,立時便被迫得手忙腳亂.手足無措!
  雖是如此,四賊到底是成名江湖數十年的高手,一身武學功力均有极高造詣,豈是易与之輩,在一陣慌亂之后,便逐漸恢复鎮靜,各展生平絕學,纏繞圍斗不休,就是不讓姑娘有喘息的机會!
  玉珍姑娘亦拿四賊毫無辦法,劍招一緊.四賊就閃身退讓,劍招一松,四賊复又圍攻而上,而且此呼彼應,進退之間,配合得頗到好處。
  這時,云雯受三賊一陣猛攻,到底是小孩儿家,功力火候有限,又毫無打斗經驗,那能經得起三個成名江湖多年的高手圍攻,那使流星八角錘的一賊也還罷了,那兩個使點穴啄的賊人.不但招式惡毒詭异,而且認穴又准又狠!
  這二賊本是一對孿生兄弟姓古,哥哥名叫古虎,弟弟名叫古豹,人稱滇邊雙丑,二賊一生下來,就長相奇丑,相貌凶惡難看,不為父母所喜,他父母生育儿女本多,家境又极貧苦,儿女—多.根本無法養活,加上這二賊長相丑陋,遂被父母棄于荒野,适巧被—苗疆老魔發現,見二賊長相雖奇丑,但卻天生异秉,為練武极好之材,乃抱回山中撫養,授以一身詭异武學。
  二十年前,巫山論劍那惡魔為俠義道中人除去,從此弟兄二人便闖蕩江湖,因其一身武學詭异,功力极高,在江湖漸漸成名,闖出了万儿.后被玉娘子网羅,任黑風幫侍衛之職!
  在六個侍衛中,雖都是一流高手,但卻以這古家兄弟為首!另四賊,兩個使流星八角錘功,一個叫顏龍,外號人稱奪命錘,一個叫戈正昆,外號人稱追魂錘,(奪命錘顏龍已被云雯斬斷雙腿),兩個使潑風刀的,一個名叫常丙川,外號人稱震八方,一個名叫王久德,外號人稱賽全剛。
  滇邊雙丑古氏兄弟与追魂錘戈正昆,三人聯手猛攻云雯,云雯全然不懼,可是這古氏兄弟點穴啄招式實在太過詭异,武功又高,初時云雯尚能應付欲如,避攻還招,可是時間一長,云雯就漸呈不支,顯露敗象,別說還招了,閃避之間已漸現緩慢,蒼虛漂渺步雖是神奇,但云雯這時在運用上,已不似先前般靈活。
  這時云雯已斗得精疲力乏,渾身見汗,汗濕中衣,但云雯這小姑娘天性好強,雖已感到不支,仍咬牙苦撐!猛地,金虹短劍劍走回旋,金虹突繞,直向三人中最弱的一環追魂錘戈正昆奮力疾攻而上!
  別看云雯毫無打斗經驗,但她生性聰明穎慧,机靈异常,數十招中,她已窺三人中戈正昆武功最弱,要減輕本身的壓力,就必先廢掉戈正昆,然后夠中精力,對付古氏兄弟。
  誰知道這一來反而槽了,她這奮力疾攻戈正昆,戈正昆心中有數,當然不敢硬封硬擋,慌不迭的閃身避招。小姑娘卻沒有想到,這一疾攻戈正昆,背后空門大露,整個后背算是完全交給古氏兄弟。
  古氏兄弟得此良机,豈肯放過,雙雙掠身疾扑小姑娘背后,兩對點穴啄,罩著云雯后背,周身上下各穴點到。
  云雯聞風知警,小心靈中又急又惊,陡地—聲嬌叱,雙足—點地面向前掠去,等小嬌軀剛剛离地縱起,點穴啄也已點到,暮覺右足心涌泉穴上一麻,有腿一軟,再也無力縱出。“扑通!”一聲響處,小嬌軀便平空摔倒地上。
  玉珍姑娘憑手中一枝神劍力敵四名高手,二十余招過去,雖已微感吃力,但并未顯露敗跡!姑娘因心懸云雯安危,星目不時乘隙斜視云雯方面情形,—听云雯嬌叱出聲,便即留上了意,忽見云雯遇險,芳心立時大吃一惊,赶忙手中神劍—緊,連演降魔劍招絕學,迫退叫賊,意欲飛身往救。
  四賊皆是江湖高手,如何能讓她往救云雯,略退便又疾扑攻上,硬纏著姑娘。這一來,可把個玉珍姑娘,只气得怒火填胸,美眸通紅,似欲噴火!
  猛然一聲嬌叱,立時掌劍齊施,右手神劍這演降魔劍招奇學,左手掌指并用,點、拍、拿,著著出手狠辣,招招貫注內家真力,威勢好不惊人!頃刻間,情形大變,四賊立處下風。
  玉珍姑娘一見云雯被擒,立即便一頭瘋虎般的,更加強力猛攻,無盡無休!所謂“一人拼命,万夫莫敵。”玉珍姑娘見云雯落入敵手,她可急得拼了命啦!
  她這一發瘋發狂,不顧性命的全力拼命猛攻,四賊如何還能抵擋得住!震八方常丙川首當其沖,只見眼前銀光一閃,神劍挾砭骨寒風,已扑面刺到,百忙中他可忘記了姑娘手中的神劍的鋒利,右臂一抬,潑風刀卷起一服白光,猛向刺來神劍磕去。
  “鏘哪!”“唉咳!”兩聲連響處,潑風刀已變成了兩截墜地,震八方常丙川口中剛喊出一聲:“不好!……”連念頭也沒有來得及動一下,便听得“唉哆!”的一聲輕響,立見紅光崩現,常丙川的一個腦袋,已飛掉了半個!“唉通!尸身栽倒地上,向陰司地府報到了。
  就在這時,魔劍手喪門劍的兩枝長劍,賽金剛王久德的潑風刀,三般兵刃,已分左右襲來,向玉珍姑娘嬌軀快疾猛厲的刺、扎遞到!
  玉珍姑娘聞風知警,猛地一聲清叱,嬌軀倏地翻轉,聚瑩劍卷起一片銀光,一招“橫掃干軍”直向三般兵刃蕩去,三賊均恐損傷了自己的兵刃,可不敢讓它碰上,忙不迭的撤回!
  陡聞一聲暴吼,喝道:“小子!你膽子真不小,竟敢劍喪本幫侍衛,今天要不教你橫尸當地,給本幫侍衛償命,也太叫江湖上笑話我們黑風幫無能了!”話末完,風聲視然,人已掠身扑到,身形一落,兩對點穴啄,在胸前一交錯,夾勁風直指玉珍姑娘身上穴點到!
  玉珍姑娘一聲清叱,聚瑩劍舞起一片銀光,天矯若神龍,迎著古虎的點穴雙啄,截啄切腕,左拿潛運真力,一招“力降五龍”推出一股強猛的勁風掌力,拍向古豹。
  古龍一見姑娘神劍卷起一片寒森森的銀光.截啄削腕遞到、心中葛然一惊,降魔劍招的确快捷神奇,難怪四個高手圍攻不下,知道聚瑩劍鋒利,削鐵如泥,豈能讓神劍截上,連忙撤招,飄身斜跨三尺讓過。
  古豹見一股強勁掌風,威猛無儔的迎面推來,如被撞實,當時就會五髒离位,重傷倒地,哪敢怠慢,慌忙飄身橫跨八尺,避過這剛猛的一掌。
  姑娘一招掌劍齊施,剛迫退二賊,追魂錘戈正昆的八角流星錘已悄沒聲的夾著一股勁風,自姑娘背后襲到,姑娘聞風知警,倏地一聲清叱:“惡賊!敢施暗襲!”
  腳踏蒼虛漂紗步身形一晃,已避過戈正昆的一招暗襲,到了戈正昆的身側,疾若飄風電閃般,猛地欺身扑進,聚瑩劍宛似一條銀龍,直刺戈正昆的左肋!
  戈正昆葛然一惊,連心念都未及轉動一下,神劍己扎進左肋內。“唉咳!”一聲,紅光崩現,只听得戈正昆“啊!”的一聲慘哮,扑地倒下,永遠爬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魔劍手、喪門劍二人的兩柄長劍,古氏兄弟的點穴雙啄,王久德的潑風刀,五般兵刃,也同時遞到。
  玉珍姑娘立時便陷入危境,前后左右,均皆有兵刃遞到,而且距离都差不多只相隔著四五寸許,妨娘縱有通天本領,只有一柄神劍,退得了前。擋不了后,攔得了左,封不了有,真是危机一發,到不容緩!
  好個玉珍姑娘,到底不愧是名師高徒,神尼的衣缽傳人,猛地銀牙一咬,聚瑩神劍突演降魔劍法精華絕學,一招“神劍定風云”.卷起一大片銀光,勢若翻江倒海,神劍化作劍花朵朵,攻向五賊,五賊駭然,姑娘卻乘机雙足一點地面,嬌軀陡地直拔上升三丈開外,半空里一擰纖腰,雙腿一卷一伸,恰似一只大鳥騰空,聚瑩神劍映日,銀芒耀眼!
  只見妨娘身懸半空,一震手中聚瑩神劍,抖一大片銀花,疾若流矢下射,直向滇邊雙丑的老大古虎的頭頂扑到!
  古虎暮然一惊,連忙飄身后退數丈,豈料姑娘這一招乃降魔劍招中三精華絕招之一,豈只是威勢絕大,且玄妙极頂,這三招精華絕學中,任何一招不發則已,一發就非傷人不可!
  神尼在傳授這三招精華絕學時,曾一再諄諄訓誡姑娘,非遇十惡不赦之人,非到逼不得已,性命交關之時,絕對不淮輕妄施用。
  玉珍姑娘非但跪在佛祖襪像前受訓,并曾立重誓,謹遵恩師訓誡,不到万不得巴礎楚不施用。今天姑娘見云雯被擄,她是急瘋了心,已到了拼命階段,早將生死置于度外!而且又是這多名高手圍攻她一人,黑風幫又是為武林正邪兩道均所不齒的邪惡幫派,幫眾亦大都是十惡不赦之徒!姑娘這才銀牙一咬,施展出這降魔劍招中三招精華絕學,想將這批惡賊殺得一個是一個!
  古虎惊駭之下,飄身剛退,身形尚未站穩,姑娘卻也是腳末沾地,身形似海鷗掠波,如影附形,跟蹤扑到、古虎再想閃讓,奈何身形未穩,又如何能夠,只得一咬鋼牙,暗運真力,猛的一揮手中點穴啄,迎磕聚瑩神劍!拼著點穴啄毀損,企圖暫擋這生死一發的一劍!
  降魔劍法精華三絕招,一出手就非傷人不可,如何能封擋得住。點穴啄擋到,聚瑩神劍微微一偏,只听得“唉咳!”一聲,接著是聲若狼哮的一聲厲叫!紅光崩現中,古虎的一條右臂齊肘和點穴啄已憑空飛起,与古虎脫离了關系!
  “扑通!”一聲,古虎的一個龐大身軀,立時栽倒地上痛昏了過去!姑娘一劍斬斷古虎有臂,兩柄長劍,一柄潑刀,一雙點穴啄又已分四面攻到!
  姑娘陡地—聲清叱,展開降魔劍招,左拿右劍兼施,与四賊激斗起來!晃眼二十余招。姑娘武學雖然高深,劍招雖然神妙,到底火候尚淺,經這多高手圍攻激斗龍久,降魔劍招又全憑真力施展,加以她又是掌劍并用全力施為,個人真力到底有限,如何能支持太久時間。
  這時,姑娘渾身已是香汗淋漓,漸感乏力不支,但在這生死關頭,如何能顯出力乏不支的狀態,而且云雯被擄,勢非搶救不可!
  姑娘忽地微—失神,便感到后背一涼,已被魔劍手成天慶劍尖挑破外衣傷及皮膚,划了一道長達五才深約四分的血槽,鮮血淚淚溢出!
  姑娘覺得一疼,知道已經負傷,但她卻渾然不顧.猛地一聲清叱:“惡賊!我和你拼了!”倏地一個旋身,連人帶劍疾扑魔劍手。
  魔劍手見姑娘已經受傷,仍然猛如瘋虎,威勢銳不可當,怎敢封擋,不等姑娘扑到,便已晃身橫跨八尺開外,避開這銳猛的疾扑!
  魔劍手避開疾扑,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子,你已負傷,還不乖乖束手就縛,真想找死!”
  姑娘一聲喝叱:“惡賊!今天我要不把你斃命劍下,誓不為人!”—晃身形,跟蹤疾扑魔劍手。
  魔劍手咕咕怪笑,聲若梟鳴,喝道:“小子!我還怕你不成!”話聲中,揮劍上迎。玉珍姑娘与魔劍手口中雖在說話,可是手中劍招与身形全都末停。
  賽金剛王久德,喪門劍李忠福与滇邊雙丑之一的古豹,三人招式身形亦都未稍停,跟蹤姑娘攻襲,奈何妨娘身法太快,招式始終不能遞實罷了。魔劍手成天慶這一揮劍上迎.三人也同時跟蹤扑到,手中兵刃也就紛紛向姑娘身上遞到。
  姑娘微一分神,右大腿上便挨了賽金剛潑風刀一刀,連衣帶肉削下了一大塊!
  姑娘立感右大腿上一陣劇疼,知道又受了傷,且比背后傷得厲害得多!但在這生死一發關頭,豈能因受傷而气餒,銀牙緊咬,強忍劇疼,好似渾然不覺,猛提一口真气,一聲不響.連人帶劍真向賽金剛疾扑!
  玉娘子見所率的二護法、六侍衛,碰上了這兩個名不見經傳,乳臭末服的一男一女,尤其是小女孩年齡才只不過十一二歲左右,竟能獨斗本幫二名高手,且還有一名高手傷在她的劍下!小女孩雖已就擒,可是這少年書生,功力奇高,尤其是降魔劍招太過神奇,威力太大,而且聚瑩寶刃為神物利器銳不可當,七名高手兩死一傷劍下,如今四名高手聯合圍攻恁久,依然制他不住。
  眼見這少年,身已受傷,仍還是猛不可當,身為幫主如再不出手,實在說不過去。玉娘子念頭一動.遂一聲嬌叱道:“各位且請退下休息一會儿,待我親自動手將這小子擒回山去,与四位死傷的護法侍衛報仇泄恨!”話聲未落,也未見她身形晃動,已飄身躍起,半空里右掌一揚一推,一股极強勁的掌風,卷起遍地狂颶,直向玉珍姑娘撞去。
  四賊聞听玉娘子喝聲,連忙各自飄身暴退丈外。玉珍姑娘雖曾听說過玉娘子武學高深,內家功力已達登峰造极之境。姑娘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何況她獨斗這許名高手并未落敗,覺得這些高手也不過如此,因此也就更增加了她的雄心豪气,強傲好胜之心!
  一見玉娘子強勁掌風當胸撞去,非但不讓不避,反而銀牙一咬,運集功力,左手錯腕揚掌,迎著玉娘子的掌勁霍地往外一推!
  兩股掌勁相接,“砰!”地一聲大震,玉娘子身形末動,玉珍姑娘只覺左臂一麻,身形再也站立不法,离地飄起!震出丈外,半空里姑娘赶忙提气卷腿,借勢飄身落地!
  身形一落,玉珍姑娘立感胸口一陣血气翻涌,要沖腔而出,姑娘知道內髒已經受傷,赶忙暗中運气,強壓住這股翻胯上涌的血气!
  只听得玉娘子格格一聲冷笑道:“我道你這小子有多大功力,敢如此狂橫、原來也只不過如此!”冷笑甫畢,倏地柳眉一挑.喝道:“小子!你再接我一掌試試。”話聲未落,又是一掌拍出!
  玉珍姑娘剛才已經嘗過味道,這回如何還敢硬接,連忙晃動芳肩,飄身橫跨八尺。
  其實論功力玉珍姑娘較玉娘子差并不太多,本不應一掌即被將一個身子震得飄起,飛出丈外!只是玉珍姑娘久斗之下真力已消耗過甚,且身上已經負傷,這時可說是成了強弩之末,勉強運集全身功力,硬接玉娘子這一掌如何能成,況且玉娘子功力又本比她高呢!
  不過就這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要換一個武功稍差一點的,別說是身已負傷、激斗已久之后,就是這樣硬接這一掌也會經受不起!
  玉娘子見玉珍姑娘久斗力疲.身上負傷之下,依然還敢硬接她這一掌,身子雖被震得飄起,卻能臨危不亂,借勢提气飄身下落、口中雖是那么說,心中也不禁暗暗惊駭他功力的确深厚!
  玉娘子第二掌發出,玉珍姑娘芳肩晃動,橫跨八尺避開。聚瑩劍倏地一圈一震,銀芒暴射,身隨劍走,直向玉娘子扑去。玉娘子嘿嘿—聲冷笑,喝道:“小于!敢爾!”身形一閃,已自飄身避開。
  玉珍姑娘這時真力雖是已成強努之未,但云雯被擄.勢必搶救,同時心里也想著,只要能將玉娘子制住,就不怕她們不放出云雯!
  姑娘一見玉娘子飄身避開,劍招一變,使又向玉娘子扑到!玉娘子倏地—聲嬌叱,立即展開雙掌,迎斗姑娘聚瑩神劍!
  天娘子也真夠膽大妄為,竟敢憑一雙肉掌迎戰姑娘手中的寶刃.也是玉娘子走運,姑娘若不是已斗得精疲力乏,玉娘子恐怕實在難討得了好處!
  就這樣,走了二十多招,玉娘子依然沒法奈何姑娘。這時姑娘已是斗得嬌喘吁吁,手中聚瑩神劍也感覺得越來超重,再難走出十招!
  陡听玉娘子一聲喝叱:“撒手!”玉娘子右掌運真力拍向聚瑩劍身,左拿印向玉珍姑娘胸玉珍姑娘右手虎口一震,一陣劇疼;虎口已被震裂,鮮血淚淚溢出,神劍再也把持不住,手一松,神劍立即脫手震落。玉珍姑娘微一怔神,玉娘子的左掌已經印到胸前,要想退讓已是無及,只覺得眼前一黑,口一張一口鮮血激射而出,“扑通”一聲倒地昏了過去。
  滇邊雙丑老大古虎,這時傷口已經包扎,敷過傷藥,一見玉珍姑娘重傷倒地,立即掠身躍到玉珍姑娘身側,左手點穴啄一揚往下就劈!欲報斷腕之仇!
  葛聞樹林內一個蒼勁的聲音喝道:“惡賊!敢爾!”喝聲剛罷,忽自樹林中射出一件青晃晃的東西,夾破空風聲,直向古虎的點穴啄射到。
  “當!”的一聲,射個正著,古虎只覺得虎口一麻,點穴啄再也在手中把持不住,脫手震落。旁立玉娘子見狀,也不禁大惊失色。
  就在這時,樹林中忽地飄出一個灰色人影,袍袖一拂,立將玉娘子和古虎二人震得戰跟后退。

  ------------------
  幻劍書盟 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