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五章 仇蹤茫茫


  說到宋青山倏覺眼前人影一閃;喝話聲中,一拐橫腰攔過來。
  突然之變,使朱青山晴吃一惊,這一拐來勢奇快,他手無寸鐵,如果被這一招掃中,怕不當場斃命才怪。
  宋青山吃惊之下,猛地一縱身不避反進,存心拼命,在扑身當儿,猛攻一掌。
  這不避反進的打法,的确大出對方意料之外,對方微微一愣,這當儿,宋青山的掌力已經卷到。
  這一擊之勢,宋青山已聚畢生功力所發,呼呼風響,卷起一片狂飆,猛而擊至。
  對方微微一愕剎那,一緩手勢,竟不敢硬接宋青山冒然一擊。
  這只是剎那間之事,兩人發動雖是奇快絕倫,宋青山一掌是用拼命打法,竟被他占了上風。
  放眼望去,來人是一個花甲老尼,臉上充滿皺紋,兩眼神光四射,一看便知是一個內家高手。
  宋青山忙躬身一揖道:“老前輩大概就是‘鬼谷神尼’啦?”
  鬼谷神尼冷冷一笑,說道:“不錯,小娃儿目中無人,竟敢冒闖靈鬼谷,如果不教訓教訓你,也枉稱鬼谷之名,再接我一拐!”
  話落拐到,橫掃宋青山腰際。
  這一拐比上拐更急,宋青山一見鬼谷神尼是一個性情奇特之人,竟不分青紅抑白,一連猛攻。
  一招擊出,人影閃處,周圍又飄出兩個少女來。
  宋青山心里泛起寒意,忖道:“不要事情沒有問到,而喪命在鬼谷神尼之手,那才冤枉。”
  心里思忖間,身子不敢怠慢,猛攻一掌,縱開一丈來遠,口中喝道:“老前輩,暫請停手,我有話說。”
  鬼谷神尼兩拐擊空,不覺怒火倏熾,宋青山這一喝,她一收招,怒喝道:“果然有兩手,才敢目中無人能避我兩招之人,可以說少之又少,還有什么話快說!”
  宋青山躬身道:“冒闖靈鬼谷,晚輩并非有意,晚輩到靈鬼谷,實乃有事相詢于老前輩,請問當年‘鐵面神龍’是怎么死的?”
  這話問得鬼谷神尼微微一怔,隨即冷笑道:“這不關我的事,我決不管,你冒闖靈鬼谷,把谷口岩壁上的字,視于無睹,凡進人靈鬼谷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
  宋青山是一個性情极為高傲之人,被鬼谷神尼這一激,臉色不由一變,冷冷道:“那老前輩是知道不愿告訴我?”
  鬼谷神尼喝道:“我知道不告訴你又待怎么樣?”
  宋青山大怒,喝道:“我就一把火燒了靈鬼谷,看您告不告訴我。”
  這話一出,鬼谷神尼再也忍受不住,大喝一聲,一招猛擊過來,口里喝道:“出口輕薄,看看是你燒了我的靈鬼谷,還是你命喪靈鬼谷。”
  宋青山怒不可喝,暴喝聲中,讓過鬼谷神尼一招之擊,身子飄然而起,出手猛攻一掌。
  宋青山內力,真元,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為,他經過几次交手之后,武功方面,進展得非常之速。
  是以,他目前不但內力大得惊人,而且出手也非常迅速,攻出一掌之后,身子已經飄然落地,緊跟著一招“風云集會”。
  鬼谷神尼武功不弱,見宋青山一掌擊至,她竟不避,伸手一推,想硬接未青山這排山倒海的一擊。
  掌力剛一推出,倏覺心頭一熱,她心中一駭,他估不到來青山內力競大得如此惊人!
  吃惊之下,一收掌,倏然飄身后退。
  運手雖是极短的几招,但鬼谷神竟落下了風。
  鬼谷神尼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她那曾碰過如此高手,輕敵之念一收,一聲鬼嘯,再度扑身而進。
  宋青山因手無寸鐵,受到威脅,而且鬼谷神尼出手异常迅捷,心中念頭陡起,存心拼命。
  宋青山倏然存下拼命之心,每一出手,均是以招接招。
  這一來,鬼谷神尼不覺暗自吃惊,心忖:“這小娃儿真是不要命了。”心念中,拐影如山罩頭擊下。
  宋青山大喝一聲,呼的一擊,猛劈而出。
  一掌擊出,人已乘勢扑進,左掌攻出一招“子儀點兵”。
  這兩招几乎同在极短的剎那,先后攻出。
  鬼谷神尼武功已致化境,見宋青山攻出一掌之際,左掌一揮,三接來勢,一拐又猛擊過去。宋青山如果不收回“子儀點兵”,非被鬼谷神尼擊中不可。
  宋青山已存心拚今,暴喝一聲,右掌稍一收,便已擊出一招“天旋地搖”。
  一招攻出,同時听到兩人悶哼一聲,雙雙分開。
  只見兩人臉上同時泛起一陣蒼白。
  宋青山中了鬼谷神尼一拐,鬼谷神尼也中了來青山一掌。
  兩個人動手同是在极快的一瞬間,落得兩敗俱傷。
  兩個人同時后退。宋青山只覺心血一陣翻涌,眼前金星直冒,晃了兩晃,几乎仆倒。這一拐打得他受傷不輕。
  場外兩個少女,倏然一縱身,雙雙出手攻向宋青山。
  這變動突兀,宋青山中鬼谷神尼一拐,受傷不輕,兩個少女一攻到,他強忍傷勢,再猛擊一掌,再度縱開。
  一掌擊出,他終于吐了一口鮮血。
  這一掌是宋青山挾怒所發,勢如狂飄,一掌力挾著雷霆万鈞之勢,這兩個少女那敢冒然一接?
  兩個少女雙雙飄身縱退,驀地里,一個聲音喝道:“以眾欺寡,這也是英雄本色?”
  這聲音發得突然,這兩個少女粉臉一變,一緩手勢,杏目四顧,四野依然一片靜寂。
  宋青山這當儿已探手取出追風俠給他的“元生丹”,納入口中。
  鬼谷神尼雙眼一睜,冷笑道:“想不到你敢糾人侵犯靈鬼谷,我倒要看看來了一些什么人物?”
  追風俠的“元生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宋青山有過一顆“元生丹”之后,精神暢達不少,運气一陣,內傷已告痊愈。
  當下冷笑道:“晚輩決不會糾人侵犯‘靈鬼谷’,至于來了一些什么,晚輩的确一無所知,請您放心,晚輩并非……”
  鬼谷神厄冷笑接道:“住口,不管來了一些什么人,靈鬼谷便是你們埋身之地。”
  說完,与那兩個少女雙雙向谷底退去——
  鬼谷神尼一退,宋青山不覺證了一怔!
  “靈鬼谷”的确來了人,至于來了什么人,他怎么也想不出。
  自己上“靈鬼谷”,除了“獨目閻羅”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
  他怔了片刻,不再猶豫,忙向鬼谷神尼背后追去。
  這當儿,鬼谷神尼已消失不見。
  宋青山停下了腳步,環目四顧,這谷底方圓數里,林木參天,兩旁壁如鏡,高達數十丈,极其險峻!
  谷內一片陰森气氛,他不覺打了一個冷戰!
  他任了片刻,又向谷底躍去,只見他身影知矢,迅捷無比,倏然,眼前景物一變,穿過樹林,面前展現了一片竹林。
  他停了一下腳步,皺了一下眉頭,心里忖道:“鬼谷神尼是一個性情奇特之人,冒然闖進“靈鬼谷”,她已是极不高興,再加上不知來了什么人,深入靈鬼谷,她必然不肯見諒。”
  心忖間,已步進竹林,經過竹林,是一座斷崖!
  他愣了,這谷底那來斷崖?伸頭一探,只見深不見底。
  他想:“莫非走錯了路?”心念至此,忙又折口?
  這當儿,只听遠處傳來一聲清嘯,聲若龍吟,響徹云霄,宋青山心里不覺大吃一惊!
  他一縱身,折回先前發聲處扑去,他几個縱躍,已經來到發聲之處!
  眼光過處,眼前出現無數的岩洞,這岩洞,是在谷底的最深處,心中忖道:“莫非這岩洞,有一個是鬼谷神尼所住?”
  他數了一下,共有二十五個岩洞,到底是那一個岸洞是“鬼谷神尼所住?”
  這的确是一件极為困難之事,二十五個岩洞,怎么找法?
  心念及此,不覺些心灰意冷,自己上了靈鬼谷,找到鬼谷神尼,而她卻避不見面。
  父仇,又在他的腦際,一閃而逝,他想:“對,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鬼谷神尼一問究竟。”
  心念間,他已經決定人每一個山洞看看。
  當下一縱身,先進第一個山洞。
  這山洞潮濕异常,還有一股陰森之气,他机伶伶地打了一個冷顫,功運雙掌,准備意外之事。洞內一片漆黑,他受到狂笑一君的內務,黑夜視物,已是极為平常之事,一見洞內并無一物。
  走了約二十丈左右,已到盡頭,他忙又折回進人第二個山洞,第二個山洞与第一個山洞完全一樣。
  他這樣走了七個岩洞,完全与第一個岩洞一樣。
  直到第八個岩洞,景象完全不同——
  第八個岩洞寬約一丈,毫無潮濕气氛,洞內岩壁光滑如鏡,似是經過人工修造。
  他心里猛然跳動了數下,泛起了一种不祥預兆!
  咽了一口唾水,好象不幸的事情便會發生……
  他咳嗽了一聲,壯了一下膽,昂步進入——
  倏然,一陣轟然的惊天价響,他暗道不好,再想縱出洞口已被堵住,他用力一推,毫不動蕩!
  他想:“完了,相不到自己平白到靈鬼谷送了一條命。”
  想到這里,他覺默然一歎,心里又想:“鬼谷神尼真是一個怪人,現在既然被困,看來自己決無法出去,何不再深進里看看?”
  心念一起,他知道反正自己怎樣都逃不了一死,干脆進去再說。
  一邊走,一邊注視岩壁四周,倏然,他的眼光獨到無數骷髏,這些骷髏死形,除了一層打坐之外,其余均是躺臥。
  他的汗毛根根豎起,又打了一個冷顫!
  他數了一來,共有十三具!
  心中忖道:“莫非這些人都是被鬼谷神尼困在洞內而死的。”
  他一面吃惊”一面又往前走去。
  這洞內,越來越狹,再走十步,便是盡頭!
  他想了一下,不再進去,停下了腳步,又折了回來,他等待奇跡出現,流目四顧,希望這岩壁會有石門開關。
  但是他失望了,他來回度了几十遍,依然尋不出一些端倪!
  望著那十三具骷髏,他黯然長出一聲長歎,倏然,他嚷了一聲!
  他全神注視這十三骨骷,髏,因為這十三具骷髏有些奇怪,除了一具仰頭坐地之外,其余均是或躺或臥。
  他不覺奇怪,十三內骷髏,十三具或躺或臥,一具仰頭而坐,這到底為什么?
  他覺得事情不是如他所想那么簡單,如果一個人死了,腐爛之后,骷髏決不可能直坐仰頭。
  他想:“莫非是出這山洞,關鍵在骷髏之上?”
  心念一直起,他全力推揣這件事。
  一遍……二遍……十遍……二十遍……他依然想不出所以然。
  饒是宋青山聰慧過人,在此情形之下,也無法想出一點頭緒!
  他黯然了,對于自己的生命也黯然!
  他坐在岩洞之內,動也不動,他想:“反正生死由天,自己既然注定命喪靈鬼谷,還作什么企求?”
  不知經過多少時刻,他的肚子漸漸餓了起來。
  他對自己的生命,已不覺希奇,這岩洞是他葬身之地。
  想到這里,他動也不勸,靜靜地坐著,直到他肚子餓得難耐,他才站起身子,又看了十三具骷髏一眼——
  倏然,他心有所悟,臉上展起了一片生机……
  他忙向洞口走去,直到他摸到洞口的石壁時,他再轉過身子,把背靠住洞口,倏然又向洞里走去。
  他走了十三步,突然停下了腳步,仰頭上望——
  這一望,他已經看出一個破綻,只見頭上岩壁,有一個突出的岩石,他心忖:“莫非開關就在這岩石之上?”
  心中思忖間,右手直向岩石扑去——
  他的手有些發抖,心情激動异常,如果這岩石不是開關,他便決定命喪這里。
  用力往上一推,倏然,一陣惊天的轟然大響之聲過后,頭上岩壁已經現出了一個大洞。洞口之門依然沒有開。
  他鎮靜了一下,頭上岩壁現出的大洞,光線從那洞上照射下來,他心中一喜,一點雙足,人已凌空升起。
  他伸手拭去了汗水,望了一下洞內,吁了一口气!
  驀地里,一聲清嘯之聲響起,這嘯聲發自谷底的林內!
  他一縱身,正想縱去,肚子一陣饑餓,腳下一軟,他竟毫無力气,的确,他被困在洞里已經兩天的時間了。
  他隨身采了几只野果充餓,坐在運气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他倏然被一聲暴喝之聲惊醒——
  從地上一躍而起,眼前人影閃處,一個人突然飄身而來。
  他大吃一惊,一個潛意識的舉措,呼的一掌直向那人劈去!
  那人冷冷一笑,乘勢躍天,宋青山放眼一望,暗道:“是你!”當下冷笑道:“你到這里干什么?”
  來人正是那個臉蒙黑紗的“第二個天仙魔女。”
  她冷冷一笑,說道:“你膽子不小,竟敢冒闖靈鬼谷;你能從洞內逃出來,已是智慧超一等,不過,你想退出靈鬼谷,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蒙面人說完,又是冷冷一笑。
  這個丑任女人突然在靈鬼谷出現,的确出乎來青山的意料之外,宋青山正待發話,那蒙面人又道:“我到靈鬼谷是找一個人,你我各不相干,請好自為之。”
  說完,一晃身,又消失不見。
  這蒙面的丑怪女人來得突然,也去得突然。
  宋青山怔了一怔,直向剛才發聲處扑去。
  他這几個縱落,到處發聲處,眼光過處,只見鬼谷神尼正与一個老者,打得難分難解,鬼谷神尼微落下風。
  鬼谷神尼為什么會跟人交手,他根本不得而知。
  驀地里,一聲叱喝,原先兩個少女,倏然向宋青山扑到,分攻而至。
  宋青山被困在石洞里,已是心存怒意,死里逃生,他怎不把“鬼谷神尼”恨之入骨?
  當下一聲暴喝,猛推一掌,迫開兩人。
  也在這當儿,“鬼谷神尼”一搶鐵拐,迫開對方攻勢,飄退在一丈開外,回頭一望宋青山,向那老者喝道:“孤獨子,几年之間,想不到你武功竟進展到如此地步,才敢跑到靈鬼谷來撒野,很好你要找的人已經來了,你不妨會會他。”說完,退后三步。
  宋青山一听口气,好象被稱孤獨的老者,是來找自己,正待發話,那個老者一個縱身,已經站在宋青山的面前。
  宋青山暗吃一惊,下意識后退半步。
  對于宋青山能退出石洞,鬼谷神尼不覺暗吃一惊,迄今以來,能退出石洞之人,可以說是破天荒的一人。
  愛才之念油然而生,心里忖道:“此子果是智慧超人,而且內力雄渾,看來似是超他年齡所有。”
  思忖間,孤獨子已經喝道:“你就是天下第二人嗎?”
  宋青山點了點頭,道聲:“不錯。”
  孤獨子冷冷道:“我問你,你見過一個華服少年沒有?”
  宋青山見他來勢洶洶,心里不覺有气,冷笑道:“你到靈鬼谷,就是找我問這些?”
  孤獨子冷笑道:“正是,听說搶奪‘七彩鐵券’地圖時,你曾在場,那么你一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宋青山反問道:“那么請問你一聲,華服少年是你什么人?”
  “是我徒弟。”
  “既然是你的徒弟,我就告訴你,他是死在黑衣尊者手中。”
  孤獨子冷冷一笑,說道:“黑衣尊者竟敢掌斃我徒,我非找他算這筆賬不可。”
  “不過黑衣尊者已經死了,怕你永遠報不了仇。”
  “黑衣尊者死了?怎么死的?”孤獨子惊問道。
  “是死了,被人殺死,至于被什么殺死,我不必告訴你。”
  孤獨子冷冷問道:“那么‘七彩鐵券’地圖落于何人之手?”
  “這個你沒有權利過問,七月十五距今不過一個月,到時候你可以去搶。”
  孤獨子仰天一陣長笑,隨即一沉臉色,又道:“听說絕龍岭這約,天仙魔女也參与其間?”
  “不錯,她會去。”
  “很好、我徒弟之死由她而起,我非找她不可。”
  宋青山冷冷一笑,心里忖道:“不要說一個孤獨子,縱是十個孤獨子,也未必是天仙魔女之敵。”
  孤獨子是何等人物,對宋青山這不屑臉色,他已經看在眼內,當下冷冷一笑,功運雙掌,冷喝道:“你以為天仙魔女武功天下無雙?”
  “也不是這么說,不過你決不是她的敵手。”
  孤獨子臉色一變,就要發作,倏然,他冷笑一聲,后退開去,心中忖道:“爾休要狂傲,我以后非教訓你一下不可。”
  鬼谷神尼突然欺身到孤獨子的面前,喝道:“孤獨子,你既然蔑視‘靈鬼谷’于無睹,妄自增闖,今天你也別想出去。”
  站在鬼谷神尼一側的兩個少女,也雙雙截在孤獨子的前面,准備孤獨子一動靜,即先出手攻出。
  孤獨子冷冷一笑道:“靈鬼谷又不是陰司地府,區區一個小谷,便能困得了我?”
  鬼谷神尼勃然大怒,喝道:“那你不妨試試看。”
  孤獨子用惻惻一笑,就待縱身,宋青山倏然向鬼谷神尼縱去,喝道:“鬼谷神尼,想不到你做事例如此心狠,在下跟你素無仇恨,你何必把在下困在石洞之內,如非在下命不該絕,怕不已死在洞中,咱們先算算這筆賬,看看你是神尼還是鬼尼。”
  鬼谷神尼被宋青山這一激,那能忍受得起,臉上一變,就待發作,倏然又想到:“此子武功不弱,內力惊人,一個孤獨子已難應付,再加上他,事情倒有點扎手。”
  心念一轉,冷笑道:“咱們這筆賬總要算的,如果你怕不是敵手,不妨与孤獨子一起出手,省得我多費手腳。”
  鬼谷神尼拿話扣人,宋青山何嘗听不出來?冷冷一笑道:“天下第二人怕過誰來,你不妨跟孤獨子先來几招。”
  一語甫畢,飄身后退。
  鬼谷神尼冷冷一笑,一搶拐杖,向孤獨子喝道:“孤獨子,請出手。”
  孤獨子狂笑聲中,喝聲“好!”猛地一扑身,呼的一掌掃來。
  這一次出手,兩個人同是心存怒意,孤獨子一掌擊出,鬼谷神尼一聲暴喝,左掌一揮,硬接來勢,拐杖已經擊出。
  發動同是在极快的剎那,鬼谷神尼硬接孤獨子一掌之下,心頭不由一熱,心中暗自一駭.拐杖凌厲擊出。
  孤獨子隱居深山二十几年、武功自是不同,在擊出一掌之后,身子已騰空而起,避過一拐,乘勢下擊——
  這身手的确快得出奇,連站著一旁的宋青山,也喝了一聲彩。
  鬼谷神尼一拐擊空,已知不好,猛然一收擊出之勢,身子往后微微一挫,閃開三尺,避過孤獨子凌空一擊。
  孤獨子冷笑聲中,一個“紫燕奔林”式,又再扑攻過來,出手“三羅掌”一招“天网罩羅一猛擊而下。
  孤獨子一連兩招,不覺把鬼谷神尼迫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來,鬼谷神尼气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一聲怒喝,拐杖猛揮,晃若一片拐山,直擊過去。
  鬼谷神尼已存心拼命,是以,她這一次出手,已是招招毒辣,孤獨子倒也不敢大意。
  驀地里,谷口一聲清嘯之聲不斷傳來,人耳心惊,鬼谷神尼臉色驟變,一拐迫開孤獨子攻勢,飄退數步,喝道:“孤獨子,想不到你來了同党。”
  說到這里,回頭向那兩個少女道:“谷口已經有人闖進,你們兩個截住他們,如果有人妄自撞人,格殺勿論。”
  鬼谷神尼這話說得聲色具厲,听得宋青山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兩個少女果然向谷口縱去。
  宋青山恨鬼谷神尼用毒辣手段,把他因在石洞里面,使自己几乎喪命,于是在這种情形之下,他倒樂意看鬼谷神尼緊張神色。孤獨子冷笑道:“鬼谷神尼,你不要含血噴人,對付你一個鬼谷神尼,哪要用那么多人?”
  鬼谷神尼那能忍受這個气,一聲尖笑,猛扑過去,喝道:“我倒要看看你出口狂言,到底有多大能耐。”
  喝話聲中,凌空一拐,又告擊出。
  宋青山回心一想:“鬼谷神厄因情場失意,才憎恨男人這是常理,自己目前有求于她,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心念一動,正待縱身扑擊,驀然,一聲叱喝,一個极迅速的人影,扑向場內,一縷白光閃處,猛打孤獨子。
  這突然之變,不但宋青山大吃一惊,就是鬼谷神尼与孤獨子也暗地一駭,雙雙縱身而退。
  放眼一望,來人是一個臉蒙黑紗,手握玉簫之人。
  這個丑怪女今又倏然在這里出現,的确出乎宋青山意料之外,驀听那蒙面的丑怪女人向孤獨子問道:“你大概就是孤獨子了?”
  “不錯,怎地?”
  丑怪女人尖聲一笑,聲若鬼泣,難听已极,一收笑聲,冷冷道:“孤獨子,我終于找到你,當年一筆血賬,今天總結,記得十年前,你与黑衣尊者,滄海一怪,天山獨龍,以及關內一劍,殺死‘金翅大鵬’全家的事嗎?今天要你血債血還。”
  孤獨子臉色倏變,惊問道:“那么你是金翅大鵬的……”
  “不錯,我是他的后人,我已經找你不少時間了……”
  丑怪女人話猶未畢,谷口已經傳來一聲暴喝,以及女子叱喝之聲,鬼谷神尼回頭一望宋青山,倏然向谷口扑去。
  這當儿,丑怪女人一聲叱喝,銀簫勢如電奔,猛向孤獨子當胸擊去,出手其快。
  這丑怪女人武功已得“天魔經”真傳,出手奇快,一招擊出,后面緊跟關一招“降魔斬妖”的殺手。
  孤獨子那把這一招放在眼內,他自負甚高,見對方一招擊到,他微一滑步,右掌振腕打出一掌。
  一掌剛一推出,丑怪女人的“降魔斬魔”已經擊到——
  這只是在一瞬間的事,孤獨子一發覺丑怪女人的銀簫已經去向他的腰際,他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心里一愣間,急忙錯步,只听嘶的地一聲,孤獨子的衣服已被怪女人揮去了五寸余長的裂口。
  這下一,孤獨子不覺嚇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大意,全力与對方拚斗。
  孤獨子已心存懼念,在每一出手,均是暗運內力全力打出。
  這一場拚斗、又使宋青山獲益不少。
  谷口又傳一聲暴喝,宋青山一縱身,直向谷口扑去。
  几個起落之間,他已經來到谷口,眼光過處,只見鬼谷神尼臉色一片鐵青,她的面前面,正站著一個身材瘦長,頭發蓬散的老者,這老者高約六尺,比宋青山高出一個頭。
  這老者為什么會到“靈鬼谷”宋青山自然不會知道,只得站在一側,靜觀變化。
  驀听鬼谷神尼喝道:“乾坤一君,我已經老早告訴你,對于加盟‘飛鯨教’一節,我沒有這個雅興,你三番兩次到靈鬼谷,意在何為?”
  乾坤一君冷冷一笑,說道:“飛鯨教教主對神尼瞻仰已久,特命我再到靈鬼谷一行,目的使神尼對飛鯨教有所了解,飛鯨教這次……”
  鬼谷神尼冷笑道:“放屁,什么飛鯨教不飛鯨教,快給我滾出靈鬼谷。”
  乾坤一君被鬼谷神尼這一激,臉色一變,就要發作,驀然間,遠處傳來三聲簫聲。
  三聲簫聲一起,听得在場之人心中同進一愣!
  宋青山已知道這丑怪女人要開始吹奏“惊濤一曲”。
  接著,簫聲響,起,鬼谷神尼与乾坤一君听得臉色一變。
  宋青山已知“惊濤一曲”的威力,當下真元護住血脈,回頭一望身邊兩個少女,已是粉臉蒼白如紙,神情痛苦异常。
  所幸這蕭聲距离甚遠,否則這兩個少女非被震傷不可。
  一聲恐怖的慘叫響起,簫聲也慢慢停下。
  在場三人心頭如獲大赦,這當儿,又听見一聲狂笑……
  人影門處,蒙面人已飄身与宋青山并肩而立,向鬼谷神尼道:“冒闖靈鬼谷,在下并非有意,目的是追蹤孤獨子,現親仇已報,請神尼見諒冒闖靈鬼谷之罪。”
  鬼谷神尼在此情形之下,心知不宜多樹強敵,當下冷冷說道:“你先退后,這事情咱們等一下再談,我先要看看乾坤一君退不退出靈鬼谷。”說完,欺進三步。
  乾坤一君冷冷一笑,就待發作,蒙面的丑怪女人突然縱身在兩人面前,向乾坤一君說道:“請你即刻退出靈鬼谷,否則,我就叫你試試‘天魔曲’的厲害。”
  天魔曲三字一出,不但乾坤一君嚇得打了一個冷戰,就是鬼谷神尼也嚇了一跳!
  乾坤一君退了數步,問道:“莫非你就是天仙魔女?”
  “不管我是不是天仙魔女,你走不走?”
  乾坤一君已知道厲害,念頭一轉,說道:“鬼谷神尼既然不肯加盟飛鯨教,本人也不愿多說,絕龍岭之約后,敝教屆時當到靈鬼谷一行,再討教几招絕學。”
  說完,一個縱身,已經消失不見。
  鬼谷神尼冷冷一笑,蒙面人已經向她說道:“乾坤一君已走,在下冒闖靈鬼谷之罪,請老前輩見諒。”
  鬼谷神尼處在這個立場,也默認了,笑道:“你既然已經替我赶跑乾坤一君,前事不提,到里面一談如何?”
  “不必了,我尚有事情待辦。”
  回頭向宋青山道:“天下第二人,‘絕龍岭’之期,距今不遠,我到‘靈鬼谷’是為孤獨子而來,而孤獨子卻是為你而到‘靈鬼谷’,現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也要走了,‘絕龍岭’之約,希望你會到。
  宋青山正待答話,蒙面的丑怪女人已在一晃身之間,消失不見。
  鬼谷神尼一見蒙面人的輕功造詣,微微一駭,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平日自視甚高,一見蒙面的輕功,也覺自歎弗如。
  宋青山對鬼谷神尼甚表不滿,目前自己有求于她,也不肯与她反目,鬼谷神尼對于宋青山能脫困石洞,也非常惊异。
  她回頭一望宋青山,問道:“你就叫什么天下第二人?”
  “不錯,在下到靈鬼谷,目的一詢當年‘鐵面神龍’是怎么死的。”
  “那么你是‘鐵面神龍’之子?”
  宋青山點了點頭。
  鬼谷神尼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平复下來,說道:“這事情我雖然知道,但不詳細,天下除了你叔‘五指酒丐’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原因是當事人也決不會透露這件事。”
  宋青山黯然問道:“那么老前輩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點,你父親生前,并非正派或邪派人物,他處在正邪之間,做事任性,以致樹立太多強敵,三雄之中,以你師叔‘五指酒丐’為人最正派,你父親仇人太多……”
  說到這里,回頭一望未青山,又道:“你父親死時,如非為了一件秘密,也不至于喪命,這個秘密听說也只有九大門派掌門人清楚,你父親之死,牽涉九大派掌門人在內,不過真正原因,听說還有策划之人,至于這個策划之人是誰?我也不得而知。”
  宋青山問道:“那么我父親之死,有九大門派掌門人包括在內?”
  “這個我不敢斷定,不過是那么說而已。”
  鬼谷神尼也是极為聰明之人,“鐵面神龍”之死,的确包括九大門派掌門人在內,不過,她不敢當面告訴他。
  這自然是她心中泛起愛才之念,怕宋青山一知道消息之后,會不顧一切,找上九大門派掌門人算賬,弄不好反而喪命在九大門派手里,這終是可惜,所以她含糊的說了一句。
  宋青山修然而笑,說道:“既然如此,我一定會找九大門派掌門人問一問。”
  鬼谷神尼微微一震,隨即說道:“你見過你師叔‘五指酒丐’沒有?”
  宋青山搖了搖頭。
  鬼谷神尼心里忖道:“如果‘五指酒丐’再一重現江湖,這場武林恩犯便即展開,連九大門派掌門人恐怕也逃不過這劫數。”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這件事,你目前不用急,事情總有一天會分曉,靈鬼谷几十年來,從來嚴禁男人進人,我不能違背這個諾言,所以對你也不例外,進入石洞,是你自投羅网,凡能從石洞出來的人,我不但要送他出靈鬼谷,而且還要送一個東西給他。”
  說到這里,探手人怀,取出一顆綠色的珍珠,說道:“這是‘避毒珠’,能避百毒,現在就以此為贈吧!”
  宋青山忙道:“這使不得,晚輩何敢接受此物?”
  鬼谷神尼臉色一沉,說道:“這是我的諾言,難道你不肯接受嗎?”
  宋青山一見鬼谷神尼發怒神色,忙說道:“老前輩既然抬受,晚輩來日自當報答。”
  說完,接過“避毒珠”置于原先放“七彩鐵券”地圖的銀色鐵盒之內。
  鬼谷神尼一緩神色,說道:“七月十五絕龍岭爭寶之約,我可能一行,現在你可以走了,我也不多送,凡事應三思而行,不可任性。”
  宋青山點了點,感謝鬼谷神尼一番,終于向來路奔回。
  宋青山一陣奔跑,已經离開“靈鬼谷”几里了。
  回頭望著“靈鬼谷”,仰天一歎,“靈鬼谷”一行,依然毫無所得,父仇何日能報?
  還有他師叔“五指酒丐”是否還在人間?上那儿去找他?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是他自己所無法解答的。
  下了雪峰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上哪儿,其實,他沒有家,哪儿又是他該去的地方?
  天涯茫茫,何處覓栖身之所?
  想到這里,他不覺感到黯然神傷,自己的身世的确太可怜了。
  他緩緩地走著,孤獨的影子,慢慢消失在樹林之外……
  岳州,是湖南省一大城鎮,靠近洞庭湖畔,岳州鎮內交通便利,街道行人如鯽.市面繁榮。
  “會英樓”——這是鎮內最出色的大酒樓,在樓上的靠窗座位,坐著一個孤獨的人,那正是宋青山。
  他坐在那里獨酌,從沒有抬過頭,座上尚有不少顧客,對他都投去奇怪的眼光。
  他似是視而未見,喂飽肚子,下了酒樓,倏然——
  他正跟迎面而上的一人,几乎撞個滿怀,他微微一滑步,人已縱開,放眼一望,是一個臉上毫無血色的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似是帶著一張腊制面具,臉上一無表情,宋青山微微一楞,那中年人卻微微一笑,上樓去了。
  宋青山怔了一怔,心里忖道:“這個人有點奇怪!”
  心念一動,正想回樓上看看,心里又想:“算了,這根本不關我的事,我又何必多找麻煩?”心忖既罷,直走下樓。
  剛要會賬,賬房已經含笑說道:“你的賬已經有人替你會過了。”
  “有人替我會賬?什么人?”宋青山不覺奇怪地問。
  “那個人剛剛上樓,他說是你的朋友。”
  宋青山喊了一聲,一轉身,縱身上樓——但在這剎那間,剛才那個中年人已經消失,座位上根本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宋青山怔了片刻,心里想到:“這是什么人?為什么替我會賬。”
  他想了一陣,依然想不出所以然來。
  邁步下樓,驀地里,從街道的北面馳來一匹快馬,這匹快馬正与宋青山擦身而過,馬上坐著一個少女,這少女是索魂嫦娥。
  宋青山哦了一聲,索魂嫦娥一勒馬韁,回頭向他冷冷一笑,又向前奔去。
  宋青山苦笑一聲,扑向索魂嫦娥,他的确負了一個心靈的債,一陣感愧涌上心靈,他一個縱身,直向索魂嫦娥追去。
  宋青山武功本來不弱,一連追赶,索魂嫦娥已失去所在。
  他黯然歎了一口气,倏然,他發現自己的怀中竟有一張紙條,他暗吃了惊,取出一看,只見紙上寫著寥寥几字:“注意身邊,以防不測。”
  條上沒有署名,宋青山不覺暗自一駭,什么時候被人在怀里塞了這紙條,自己竟毫無所覺?
  心中倏有所悟,心想:“莫不是在會英酒店所見那個中年人?”心想除了他之外,根本沒有人。探手人怀一摸,“七彩鐵券”地圖依然在怀中。雖然放心不少,但對方留言警告,難道有什么人要向自己下手?
  宋青山自离了“靈鬼谷”之后,每天徘徊在各處街道,在這一段時間,他沒有作任何打算,也不愿作任何打算。
  离開“靈鬼谷”已經半個多月了,他倒沒有發現什么人跟蹤他,他的目的是實現狂笑一君死后所托,把“七彩鐵券”搶回。
  這人留言警告,對自己當是善意?……
  宋青山心念未畢,倏然眼前人影一閃,飄落一個人來。
  宋青山后退半步,放眼瞧去,來者竟是一個身高不到四尺的老頭子,只見他頭發斑白,兩眼寒光暴射。
  矮老頭子眼光一掃宋青山,冷冷問道:“喂,你就是天下第二人?”
  “不錯”
  “你也得了四分之一‘七彩鐵券’地圖!”
  “不錯。”
  “那么,請你交出來。”
  宋青山冷冷一笑,說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就憑你這副德行,也想要‘七彩鐵券’地圖……”
  宋青山活猶未畢,驀地,冷笑之聲傳來,轉臉一望——
  他不覺微微一惊,他的周圍突然擁出五個人來。
  這五個人是三個瘦胖不一的老者,另兩個,一個索魂嫦娥,另一個是年約二十的背劍少年。一
  這少年与索魂嫦娥并肩而立,神情极為親熱,看得來青山心里倏然泛起一陣妒意。
  他微微一歎,几個月之間,誠如索魂嫦娥留言所說,再見面時,已是陌路人,心中一酸,他緩緩地走了開去……
  索魂嫦娥一個縱身,截在他的前路,冷笑道:“天下第二人,几個月不見,你一向可好吧?”
  宋青山苦笑一聲,黯然說道:“是的,我很好,可是你變了。”
  “變了?笑話,索魂嫦娥依然是索魂嫦娥。”
  宋青山的心靈里,已對索魂嫦娥感到愧意,當初如不是索魂嫦娥救他,他今日焉有命在?
  索魂嫦娥對他愛護備至,他拒她于千里之外,以致變成今日的人,她今日突然在這里出現,到底是為什么?
  她在几月之間,上那里?為什么會跟這些人在一起?
  一時間,他不覺怔怔想得出神。
  他忘記了身邊的危險,這其余五個人都准備向他下手。
  索魂嫦娥的确變了,她一望宋青山,冷笑道:“天下第二人,想什么?索魂嫦娥當初已經告訴過你,從此一刀兩斷,今日一見,已是陌路之人……”
  說到這里,她心中微微一酸,又道:“請你交出‘七彩鐵券’地圖,否則,我要對你不客气了。”
  說完,已探手扣了一把“硫磺毒砂”,臉罩寒霜。
  宋青山苦笑一聲,說道:“也許,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待我好,你會變成如此,的确是我害你,至于‘七彩鐵券’地圖,我無法交給你。”
  那矮老關子欺身到宋青山面前,喝道:“你真不把‘七彩鐵券’地圖交出?”
  宋青山臉色一沉,功運以掌,蓄勢待發,冷笑道:“不交出又要怎么樣?”
  那矮老頭子哈哈一陣狂笑,索魂嫦娥一沉臉色,說道:“天下第二人,我看你還是交出來好……”
  宋青山冷笑接道:“索魂嫦娥,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愿跟你交手,想想總是有感情的。不管你心中是不是把我當做陌生人,自然,在你的心中,總還有我這個人的存在,現在,請你退后。”
  說完,已跨前三步。
  索魂嫦娥被宋青山這一說,心中倏然泛起一陣難過,她緩緩低下頭,終于退了開去。
  宋青山劍眉一挑,環顧四周一眼,朗聲道:“各位是那路朋友?
  截住在下,豈是江湖朋友所為?七月十五距今尚十來天,絕龍岭之約各位當可一奪,何必學這鼠輩行動?”說完,冷冷一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矮老頭子笑道:“我屠龍圣者杜某倒是第一次受人教訓,很好,如不把東西交出來,可別想從我手下過去。”
  宋青山心中忖道:“我倒要看看你到有多大實學,竟如此賣狂?”
  何況處在這情形之下,已勢成騎虎!”
  當下冷冷一笑,說道:“那不妨試試!”
  宋青山話聲甫落,屠龍圣者一聲暴喝,呼的一掌擊去。
  這一掌擊出之勢奇大,狂飄般的掌力,挾著雷霆万鈞之勢,直向宋青山立身處卷到。
  宋青山不敢大意,一聲暴喝,全力推出一掌,硬封來勢——硬接之下,宋青山只覺心頭一熱,堂堂被震退數步——
  這一下,宋青山也不覺暗吃一惊,這一掌他已經用了七成勁力,還被對方震退兩步,由此可見對方功力。
  屠龍圣者也暗吃一惊,這一掌他用了畢生功力,對方只退了兩步,這功力的确大出他意料之外!
  兩人同時一愣!
  屠龍圣者冷笑聲中,口里喝道:“果然有几手,再接我一掌試試。”
  喝話聲中,又猛劈一掌,擊向宋青山面門。
  宋青山已知對方掌力雄厚,倒也不敢大意,一閃身,避過一招,雙掌一翻,呼呼搶攻兩掌。
  來青山在剎那間,連劈兩掌,不但迅猛絕倫,而且力道奇猛,屠龍圣者一時大意,竟被迫趨于下風。
  這一來,不但場外之人吃惊,就是屠龍圣者也大駭。
  屠龍圣者因身材矮小,倒占了极大便宜,當下受宋青山搶攻兩掌破逼下風之后,驀听他一聲暴喝,出手反攻三掌。
  這三掌是屠龍圣者在險象環生之下,拼命打出,力道的确奇猛絕倫,宋青山正待閃身,倏然——
  一聲洪笑之聲響起,人影閃處,一個人迅速地飄落場內,出手呼呼連劈三掌,回敬過去——
  這突然之變,宋青山不覺微微一愕,驀聞那人暴喝道:“滾吧!
  海外武學也不過如此。”
  話聲甫落,屠龍圣者竟被來人震出十步開外。
  張目一望,宋青山又是一楞!
  來人正是他在酒樓所見那個中年人,他的臉上依然毫無一絲血色,冰冷异常。
  背劍少年欺身上前,喝道:“你是什么人?難道也想架這場梁子不成?”
  中年人冷冷一笑,喝道:“你大概就是‘騎鯨客’之子‘海王子’司馬雁?”
  背劍少年冷冷一笑,說道:“不錯,既然知我名字,難道要跟在下過不去?我看你還是走開好,免得在下有所得罪。”
  屠龍圣者被對方一掌震出十個大步,惊魂甫定,人已再度欺進,索魂嫦娥也一扣“硫磺毒砂”,蓄勢待發。
  宋青山一扣是飛鯨教人物,心中不覺一震,索魂嫦娥必定是加盟于飛鯨教了。
  他緩緩走了開去,他覺得自己的心非常沉重。
  驀听那中年人冷冷一陣狂笑,說道:“好大的口气,不要說你‘海王子’,就是你父親·騎鯨客’,也不敢對我如何,我倒要看看你從‘飛鯨客’手中學了多少能耐。”
  “海王子”臉色一變“嗆!”的一聲,長劍出鞘這當儿,索瑰嫦娥一個縱身,已經飄身在那中年人面前,冷笑道:“請問天下第二人跟你有什么關系?”
  “這個你不配問。”
  索魂嫦娥粉臉驟變,喝道:“看你有什么能耐,竟敢出手管這件事。”
  一語甫落,“硫磺毒砂”呼的一聲,出手擲出——
  煙幕卷起一片狂飆,迅厲無比,那中年人冷冷一笑,道:“索魂嫦娥,這東西留著自己用吧。”
  喝話間,身子已飄然而起,只見他右腕輕揮,毒砂竟反向索魂嫦娥飛擊回去——
  這一下,索魂嫦娥不覺大吃一惊,對方竟有如此至高武學,能把自己擲出的毒砂反擊回來。
  索魂嫦娥心中一愣,乘勢躍開,那中年人已冷冷說道:“索魂嫦娥,怎么樣?”
  被他這一激,索魂嫦娥那能忍受得了?正待發作,“海王子”已當先一欺步,長笑一聲,說道:“先別賣狂,我還要領教几招,亮家伙吧!”
  中年人冷笑道:“如果我要亮家伙,恐怕你無法在我手里走出十招。”
  海王子冷冷一笑,臉色一沉,喝道:“好你先接我几招試試!”
  話猶未畢,長劍猛遞,出手一招“仙人指路。”
  這一招原是虛招,如果對方一閃身,他后面的一招“勁風拂草”,挾著“分花拂柳”即告振腕打出。
  那中年人冷冷一笑,微微一錯步,已問過對方一劍,趁勢攻出一掌,口里喝道:“你接我一掌試試!”
  海王子武功已得乃父“騎鯨客”真傳,“玄冰三絕劍”一法,雖未爐火純青,但威勢也非同小可。”
  那知他一劍剛一遞出,對方只一晃身,長劍走空,對方凌厲的掌力已經卷到。
  他微微一駭,一點雙足,騰空而起,暴喝一聲,凌空一劍擊下。
  中年人也不覺暗吃一惊,心忖:“這身手的确不凡!”心忖間,微一滑步,人又閃開。
  “海王子”二招均告走空,心里不覺大駭!
  這當儿,屠龍圣者已向宋青山欺去,口里冷冷道:“如不把東西留下,沒有那么容易走。”
  這一下,宋青山不覺怒火倏起,劍屆一挑,冷笑道:“那又是要怎么樣?”
  一語甫落,欺進二步,蓄勢以待。
  屠龍圣者一聲暴喝,出手攻出一掌。
  索魂嫦娥也一欺身,截在來青山前路,伸手扣了一把毒砂。
  屠龍圣者一發動功勢,宋青山那敢怠慢,他受對方一連串奚落,已是怒不可遏,當下一聲長嘯,伸手硬把對方一掌接下。
  這一接,宋青山已用了畢生功力所發,屠龍圣者一接,竟被震退二步——
  宋青山再一扑身,伸手攻出“三羅掌”一招“山崩地裂”。
  這几個動作配合得快通電光石火,招式奇奧絕倫,況他受狂笑一君打通任督兩脈,真元歸聚于“七星靜脈”,達到練武至高境界。
  而他又經過几次動手,每次,他均參悟了不少招式,只要出手攻出一掌,均能發揮极大威力!
  此刻,他已是怒到頂點,一出手,手下再不留情,他內力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為,屠龍圣者焉能接得起?
  屠龍圣者在“飛鯨教”武功已是一流高手,被宋青山一掌震退,已是大駭,宋青山再攻出一招“山崩地裂”的奇詭掌式,他只得一矮身,宋青山的一掌,正好從他的頭上去過。
  屠龍圣得高不到四尺,一矮身,只剩下兩尺,一掌從頭上擊過,他突然一探手,猛抓來青山下盤。
  這一手也得非常之快,宋青山一掌擊空,屠龍圣者的一手已經抓出,宋青山只得暴退三步,讓過一抓之勢!
  一抓走空,宋青山在這儿當,雙掌平胸推出一股內力修為,滾滾向屠龍圣者撞去。
  屠龍寺者閃身已自不及,只得一咬牙,雙掌也平胸推出——
  兩股內力凝撞在一起,屠龍圣者的心頭不由一熱,只覺得對方內力越來越強,連綿不絕,心里大駭。
  他怎么也想不透,對方只不過二十歲之人,竟能与自己五六十年修為的內力對抗,而且滾滾迫來!
  宋青山真元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為,屠龍圣者那知就里?
  這种以內力互相拚斗,最為危險,如果一方不支,對方必定挾著排山倒海的全力一擊,就是不當場斃命,也非重傷不可。
  屠龍圣者只覺自己推出之力越大,對方反擊之力也越強,顧盼間,他的額角上已汗如豆大滾滾而下。
  驀听一聲暴喝,也在這剎那間,那中年人也一掌把海王子震開,索魂嫦娥倏然一聲叱喝,“硫磺毒砂”出手向宋青山擲去。
  宋青山正全力与屠龍圣者全力對抗,索魂嫦娥這毒辣的一把毒砂,他那能閃避得了。
  那中年人暴喝一聲:“鼠輩敢爾”,出手劈出一記劈空掌力,震落毒砂。
  宋青山也在這极快的一瞬,悶喝一聲,內力全部推出,屠龍圣者一聲悶哼,被宋青山內力擲出一丈開外,溢出一口鮮血!
  宋青山吸進一股毒煙,腦中一暈,晃了兩晃,搖搖欲倒,中年人乘勢把他抱開,索魂嫦娥一把毒砂又已擲出。
  宋青山探手入怀,取出追風俠給他僅剩下的一顆“元生丹”,納人口中,運气療傷。
  中年人抱住宋青山后退之際,再次出手震落毒砂,已探手拔出背后長劍,喝道:“各位如再出手,可別怨我心狠!”
  說完,兩眼寒光一□“飛鯨教”人物,蓄勢待發。
  飛鯨教其中一個瘦的老者,臉上一變,說道:“原來是你,好!
  本教終有一天,還要領教你几招劍上絕學。”
  那中年人冷冷一笑,說道:“你大概就是‘長腳海鰻’顧冬海了?
  你還有點見識,我隨時恭候教益。”
  這人一出面,對“飛鯨教”人物,似是了如指掌,一一指出,‘飛鯨教”在場之人,也不覺暗地惊駭。
  “長腳海鰻”顧冬海已知道對方這中年人,不但內力卓絕;而且江湖輩份极尊,好漢不吃眼前虧,當下冷笑道:“很好,顧某及本派對閣下劍術向往已久,但愿以后你會多露几手。”說完,一使眼色,雙雙消失。
  中年人放聲一陣狂笑,放下宋青山,但見宋青山這時正在運功療傷。
  他仰天一歎,身影一晃,几個縱躍之間,已消失在几里之外。
  宋青山對此人一走,一無所覺。他服下“元生丹”之后再一陣療傷,不但毒气迫出体外,而且功力又進展不少。
  如宋青山不是將“避毒珠”置于鐵盒之外,他決不會受到硫磺毒味,須知“避毒珠”能避百毒,何況區區硫磺毒砂?
  只因宋青山過分小心,將“避毒珠”置于鐵盒之內,而又將蓋子蓋得密不透風,以致使“避毒珠”失去效力。
  這一陣療傷化去不少時間,睜開眼睛,已是黃昏時分,見那中年人已走,不覺微微一怔!
  這中年人是什么人?為什么肯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緩緩地走著,覺得這中年人非常奇怪。
  對江湖各派人物,他一無所知,否則他一望即可判斷,這個人是誰……索魂嫦娥——他欠了她心靈上的債,她會落得加人“飛鯨教”,必是在當她受傷時,被飛鯨教人物所救,而加盟“飛鯨教”。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陣難過,曾經想過他要殺光天下所有愛他的少女,但是目前這個諾言,他無法做到。
  他知道自己有一份非常軟弱的感情,這感情已經暴發了,他總認為索魂嫦娥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
  天仙魔女——他跟她有過纏綿的一夜,這是他畢生所無法忘的事,他愛她,是出于自己本能的感情。
  然而,她的個性卻是冷熱得令人無法捉摸,對于天仙魔女是否完壁一節,他倒認為無所謂,而她卻看得非常之重。
  于是她走了……
  桂秋香——這是他的未婚妻她為自己不听她一言,而走了,上那儿?他覺得自己也對不起她!
  這三個少女,都跟他有不尋常關系与感情,將來,在三個人之中,他應該選擇那個?”
  想到這里,他不覺啞然失笑,他覺得自己未免想得太多了,事情也只好等以后再說。
  驀地——
  他突覺自己的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下,他大吃一惊,猛地向前縱去,有人到他身邊,他竟毫無所覺,怎不令他為之一惊?
  回頭一望,笑著說道:“原來是老前輩,想不到您也到了岳州。”
  追風俠哈哈一笑,說道:“天下第二人,想不到我們在這里碰面。”
  眼光一掃宋青山,倏覺來青山內力又高出分別時不少,他微微一愣,心忖:“此子內力天天在進展中,再經几年,天下第一人非他莫屬。”
  心念甫畢,含笑說道:“天下第二人,這數月之間,你一向可好?”
  宋青山對追風俠存下無限的好感,這原因是追風快對他有几次救命之恩,而且追風俠也處處關心他。
  他的心目中除了他父親与狂笑一君外,活著的人,便是追風俠在他的心中占了最重要的地位。
  追風俠關心一問,他忙答道:“晚輩一切很好,只是差一點命喪‘靈鬼谷’……”
  追風俠說道:“怎么?你上過靈鬼谷?找鬼谷神尼?”
  宋青山含笑點了點頭,把上“靈鬼谷”被困的事說了一遍。
  听得追風俠微微動容,說道:“你緣福不淺,鬼谷神尼听說性情极怪,凡進過靈鬼谷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出來,‘避毒珠’也許以后派有用場。”
  兩人邊走邊談,似是一個對久別重逢的故友。
  追風俠又道:“絕龍岭之約為期不遠,咱們也應該准備,听說這次赴約之人,包括大江南北各派武林高手。”說完,感歎一聲。
  宋青山問道:“老前輩,听說我父親之死,包括九大門派掌門人在內?”
  追風俠心里一震,隨即含笑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這只不過是鬼谷神尼含糊的說法,所以我才問你一聲!”
  追風俠含笑道:“這并不可靠,反正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宋青山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真有九大門派掌門人在內,我非把九大門派搗得天翻地覆不可!”說完,臉上倏然展起一片殺机!
  看得追風俠心里一愣!
  追風俠胸羅玄机,他已經知道“五指酒丐”沒有死,而且有一段奇緣,宋青山一定會与他相見。
  只是他無法知道“五指酒丐”在什么地方,而宋青山會給武林帶來一場浩劫,勢所難免!
  當下他把話岔開,說道:“听說絕龍岭之約,‘天靈教’与‘地陰教’也派人參与其間,這兩教素來不睦,一南一北,几百年來,便展開一場無休止的血戰,這兩派再介入,加上‘飛鯨教’,鹿死誰手,實未敢預卜。”
  宋青山說道:“‘七彩鐵券’地圖是晚輩恩師死時,遺言不能落于別人之手,到時晚輩豁出生命也要取回。”
  追風俠笑道:“只要你听我話去做,再加上天仙魔女幫你,大概不會有多大問題,不過這期間,天仙魔女‘奪魄一曲’大概無法練就,她‘天魔經’已經被盜,這倒是一件麻煩事,到那時蒙面人也必赴約。”
  宋青山微微一笑,并沒有將天仙魔女已經取回“天魔經”的事,告訴追風俠,當下含笑說道:“我想天仙魔女已經練就了‘奪魄一曲’。”
  “你怎么會知道?”
  “這是我的猜想。”宋青山說到這里,倏有所悟,忙問道:“老前輩,江湖上有沒有一個帶上一張蜡制面具,背劍的中年人?”
  追風俠忙問道:“怎么?你見過這個人?”
  宋青山點了點頭,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追風俠望著天際的彩霞,沉思不語。
  宋青山又問道:“老前輩,你一定認識他了?”
  “不錯,我認識他,他武功卓絕,劍上功夫稱絕武林,至于這個人是誰,他跟你……你以后一定會知道。”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語中含意,宋青山也不會听出來。
  追風俠又道:“此人為人极為正派,他既然助你!以后可能……”
  追風俠話猶未畢,遠處傳來無數急促的馬蹄聲,追風俠与宋青山忙閒人樹林之內。
  顧盼間,一片塵土飛揚,一共十三匹快馬,飛身而過。
  馬上之人,追風俠与宋青山已看得清清楚楚,俟馬遠去之后,兩人才又飄身而出,追風快問道:“馬上之人,你認識沒有!”
  宋青山道:“只認識冷面洞主一人,其余均不認識!”
  追風俠說道:“其余十二人乃是冷面洞主屬下,十二洞洞主,他們已經赶赴絕龍岭,明天我們与長白二圣,也要走了。”
  第二天,追風俠,長白二圣,宋青山一行四人,起程赶往浙東天台山,赴絕龍岭之約。
  這的确是一場武林盛會,各派高手都集到浙東,准備一奪“七彩鐵券”地圖。
  絕龍岭——位在天台山南麓,巨木參天,絕龍岭上,是一片方圓數里的平地。
  這時,已是午時過,絕龍岭上,飛也似的飄上几個人。
  這几條人影,正是追風快等一行四人,他們飄落在岭上之后,追風俠回目四顧,雙雙隱人樹林之內!
  追風俠又低聲說道:“絕龍岭已經有人先到,咱們就隱在這里
  追風俠話猶未畢,“擦”的一聲,從樹上飄落一個人來。
  追風俠退半步,眼光過處,含笑道:“原來是天仙姑娘,想不到你比我們早到。”
  天仙魔女眼光一掃宋青山,粉腮驟呈紅霞,那纏綿而消魂的一夜,歷歷如繪……
  她向追風俠与長白二圣見了禮,說道:“老前輩,這樹林方圓之內,已經來了不少能人,‘天靈教’与‘地陰教’也各派五位高手,已經先到,還有鬼谷神尼及她兩上徒弟,也隱在樹林之內,但那個蒙面人卻還沒有到……”
  天仙魔女話猶未畢,絕龍岭上,又飄上了十几個人來!
  這几個人,正是雪峰上十二洞洞主及冷面洞主。
  十三個人一字排開,眼光四顧,威勢凌人!
  冷面洞主冷冷一聲狂笑,朗聲道:“想不到這絕龍岭倒真是變成臥虎藏龍之地,老夫倒是幸會了。”
  話聲甫落,与十二洞主退在一旁!
  這當儿,一陣狂笑之聲響起,岭上又飄落六個人來。
  冷面洞主轉臉一望,冷冷一笑,這几個人正是“飛鯨教”人物。
  屠龍圣者看了看冷面洞主一眼,冷面洞主冷笑道:“想不到飛鯨教也參与其間,嘿嘿,看來這真是變成一場武林盛會……”
  冷面洞主話猶未畢,一片衣袂飄風之聲響處,人影晃晃,無數人影飄身上岭!
  追風俠循聲望去,說道:“九大門派掌門人到了。”
  來人共有二十七位,其中包括九位掌門人,及各派中兩位護法,共十八人,保護他們掌門人來絕龍岭。
  九大門派掌門一到,在場各派人物,無不暗吃一惊。
  如果九大門派聯合行動,誰也不要想得到“七彩鐵券”。
  少林派掌門人慧目一睜,宣了一聲佛號,二十几個人雙雙退在一旁,以觀動靜。
  九大門派掌門人這次出動,目的不是在一爭“七彩鐵券”,而是怕“七彩鐵券”落入飛鯨派手里。
  如果迫不得已,九大門派不惜聯合行動,對付‘飛鯨教’。
  追風俠一見各派人物大約到齊,只是得四分之二地圖的蒙面女人,尚未到來。
  追風俠倏然瞥見四丈開外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他心里一動,說道:“你們等一下,我去看一個人。”
  說完,也不待他們答話,直向那人影追去,追風俠有追風之號,只見他一晃身,已欺身在那人影消失的所在。
  追風俠向上一望,低聲說道:“樹上朋友可是許文龍老弟嗎?”
  那條人影飄身而下,正是宋青山在岳州“會英樓”所見那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望追風俠,含笑道:“原來是陳兄,一向可好?”
  追風俠哈哈笑道:“果然是‘丑劍客’,君山一別,已經四十年寒暑,想不到老弟依然不減當年風采。”
  “丑劍客’”哈哈一笑,說道:“陳兄也比當年年輕多了。”
  說到這里,倏然說道:“陳兄,弟有事相詢,跟您在一起那個年輕人,看來面貌酷似當年‘鐵面神龍’宋文獄……”
  追風俠說道:“不錯,正是‘鐵面神龍’之子,跟老弟倒有點關系。”
  追風俠這弦外之音,丑劍客那會听不出來?“玄天龍女”与“丑劍客”私奔之事,傳播江湖無人不知。
  追風俠此語一出“丑客劍”仰天一陣長笑,笑聲悲抑至极,似是也憤怒至极,隨即一斂笑,說道:“陳兄以為此事果小弟所為?”
  這話問得追風俠愕了一愕,“丑劍客”又道:“這事我暫時也不談,以后總有分曉之日。”
  “丑劍客”這話真是使追風快吃惊不小,追風俠心里忖道:“莫非還有一個‘丑劍客’?”
  心里思忖間,問道:“在岳州鎮外,那娃儿跟飛鯨教之人交手,你是否在場?”
  追風俠此語一問,“丑劍客”很久才反問道:“未悉陳兄問這個為什么?”
  追風俠愣了片刻才說道:“不過這娃儿說在岳州你曾救過他,現在我們一起去看看他,看他見了你之后,舉動如何。”
  “丑劍客”猶豫了一下,淡淡一笑,終于跟著追風俠背后走來。
  追風快越想越糊涂,顧盼間,兩人已雙雙到原先之處。
  長白二圣与“丑劍客”原是相識,正待問好,追風俠一使眼色,長白二圣已經會意。
  宋青山一見這中年人与追風快而來,心里雖然有些奇怪,但也忙見過禮,道:“在岳州鎮外,蒙面老前輩伸手助我,在此講過。”
  “丑劍客”冷冷一笑,追風俠已斷定在岳州鎮外救宋青山的人,正是“丑劍客”無疑。
  不過“丑劍客”話里之意,分明還有其他人?
  當下回頭一望“丑劍客”,只見他仰天沉思……
  再回頭一望場上,各派高手已經到齊,“天靈教”与“地陰教”
  人物已各踱到場內,于是一時間,絕龍岭隱伏大江南北各派高手。
  空气顯得無比緊張,也充滿了殺机。
  追風俠倏然心有所悟,轉頭一望宋青山,已經飄落在九大門派掌門人面前。
  玄清子一見追風俠飄身而來,見禮說道:“陳兄果然也到絕龍岭,看來能人倒真不少。”
  九大門派掌門人多半与追風俠相識,紛紛見過禮,追風俠拱手一禮,說道:“這次有勞各派掌門之尊,諒飛鯨教不敢過份猖狂。”
  少林派掌門人三靈和尚宣了一聲佛號,合掌道:“七彩鐵券原是上古奇珍,相不到竟給武林帶來浩劫。”
  說完,深深一歎,追風快向玄清子說道:“玄清老弟,現在九大派掌門人全部在此,對于當年‘鐵面神龍’之死,當可一告了吧?”
  此語一出,在場各派掌門人,元不微微一惊,三靈和尚一皺眉頭,顯出憂慮之色,說道:“此事關系九大門派聲譽,陳大俠是自己人,說來諒是無妨。”
  追風俠一見三靈和尚神色,也覺得事情重大,當下說道:“此事到底如何?盼請一告,其謀良策!”
  三靈和尚一點頭,眼光一掃其余人大門派掌門,低聲道:“大俠記不記得,在百年前,武林出現一個奇人‘紅發一尊’之事?”
  追風俠點了點頭,心忖:“百年前聞‘紅發一尊’武功蓋世無敵,為什么突然提起他?”
  心念間,三靈和尚又道:“百年前,中原武林對南海‘飛妖教’一場盛會,陳大俠是否听聞?”
  追風挾點了點頭。
  三靈和尚說道:“百年前,南海‘飛妖教’倏然侵犯中原武林,‘飛妖教’勢力雄厚,當時中原九大門派對此事,無不大感震惊,心想如不采取行動,必被‘飛妖教’所乘,當下九大門派為卞這件事提議聯合行動,共同抵御,于是各派派出派中五個高手,連同上一代掌門人在‘九連山’与‘飛妖教’對敵。”
  三靈和尚說到這里,沉思片刻,又道:“九連山一戰,九大門派不但絲毫占不到便宜,而且所派出高手,盡死于‘飛妖教主’手里,這一來,上一代九位掌門無不大吃一惊,而且‘飛妖教’教主武功真是高得出奇,當下九位掌門追得不能不出手,九位掌門一起出手,當場被‘飛妖教’打傷三位,眼看正要全軍覆沒,在這緊急當儿,‘紅發一尊’倏然出現……”
  三靈和尚話猶未畢,一聲哈哈洪笑之聲響起,循聲望去,絕龍岭上,又飄落一個人來,這人正是三手神君。
  冷面洞主与十二洞主一字排開,先聲奪人冷面洞主朗聲道:“在場各位朋友請了,各位既然是為‘七彩鐵券’而來,不知怎么爭法,盼請一言。
  冷面洞主此言一出,在場各派手無不心里一震,“飛鯨教”屠龍圣者飄身而出,說道:“七彩鐵券傳言為上古奇珍,現在請將得七彩鐵券地圖之人,先交出此圖,然后由各派一決此雌雄。”
  冷面洞主冷冷一笑,說道:“這話說得不錯,不過‘飛鯨教’覬覦此物,恐怕不易!”
  冷面洞主說得屠龍圣者臉色一變,狂笑道:“我倒要看看此物落于何人之手。”
  追風俠心忖:“此時情勢緊急万分,蒙面人得了四分之二的地圖,此刻未到,急也沒有用。”
  心忖間,又向三靈和尚道:“后來怎么樣?”
  三靈和尚歎了一口气,說道:“‘紅發一尊’倏然出現,其余六位掌門心想只不過多死一人,無濟于事,試想和大門派所派出高手,均是喪命在‘飛妖教’手里,何況一個紅發的老人?
  于是,當時老衲之師,曾當面告于紅發一尊不必參与其間,以免受到無辜,紅發一尊卻仰天一陣狂笑,把臉一整,說道:“老和尚太過慮了,我非要將飛妖教’之人盡誅掌下不可。”
  本場六位掌門都認為對方說話過于狂傲。
  但他卻一笑置之,听說紅發二尊在十招之內,便把‘飛妖教’教主斃于掌下,這一來,不但‘飛妖教’人物大吃一惊,即是六位掌門,也大駭,他們估不到來人武功竟高得如此出奇!
  听說在半個時辰之內,將飛妖教在九連山的五十位高手,全部掌斃,挽回一場武林浩劫!
  紅發一尊取三顆丹藥,醫愈受傷的三掌門。
  于是九位掌門為感恩于“紅發一尊”,各取一件信物,交給紅發一尊,并且以白布共立血書,九大門派愿受“紅發一尊”指使,如“紅發一尊”有事求于九大門派,亮出九大門派掌門信物或血書,九大門派弟子便要听其指使。
  經過二十年后,听說紅發一尊突然死了,“紅發一尊”在死時,將他本身全產武功所學,錄在一本書上,連同九件信物及那份血書,藏在一起!
  于是九位掌門曾授命于我們,無論如何要將九件信物及血書取回,以免落人別人之手對本派有所不利。
  不久,上一代九位掌門也相繼仙逝。
  自我們接任掌門之后,對此事也非常關怀,每派均有高手暗地探訪,“紅發一尊”死于何處,好將信物取回,一連二十几年依然毫無結果。
  直到十三年前,“鐵面神龍”之妻,“玄大龍女”乃兄“地陰教”教主“玄龍一子”顧天龍,忽然傳訊我們九位掌門,說得九件信物及血書之人,正是“鐵面神龍。”
  “玄龍一子”勢在得“紅發一尊”所錄的那血書,面我們卻是急于尋回几件信物及那血書。
  “玄龍一子”派出教內十位高手,連同我們九位掌門,把“鐵面神龍”截住,我們目的不是要將鐵面神龍置死,而是迫他交出信物就算了。
  不想“鐵面神龍”卻狂傲异常、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眼內,于是動起手來,這時“穿天一劍”及“五指酒丐”也相繼赶到。
  經過一場激戰,“鐵面神龍”与“穿天一劍”各中“地陰教”高手一掌,已無生還之理,“五指酒丐”卻落荒而逃!
  但是九大派的信物及那血書,依然沒有取到。這便是當年“鐵面神龍”之死,牽涉我們九位掌門的原因。”
  三靈和尚說完這段經過,追風使仰天一歎,說道:“那么真正殺死“鐵面神龍’的人,是‘玄龍子?”
  三靈和尚點了點頭。
  追風俠說道:“這事非三言兩語,便能解開誤會,“五指酒丐”并沒有死,而且‘七彩鐵券’也要出世,看來這場江湖浩劫,永無休止。”
  說到這里,回頭一望來青山,又道:“鐵面神龍之子在那邊等我,我要過去了,這件事暫時不必談起,我自有主張。”
  說完一縱身,又向宋青山等立身處縱去。
  宋青山望了追風俠一眼,說道:“老前輩,那個蒙面人為什么還不來?”
  追風俠一陣沉思,倏然說道:“天仙姑娘,‘七彩鐵券’地圖,我們只得四分之一,在場均是武林頂尖高手,我看只有你才能奪回全部。”
  回頭向宋青山道:“你把四分之一的地圖,交給天仙姑娘。”
  宋青山也不知所以然,只得把地圖交給天仙魔女。
  追風俠又道:“天仙姑娘,此事關系重大,在場之人,對于‘七彩鐵券’,勢在必得,現在,我要看看你用什么辦法,把其余三份取回。”
  天仙魔女微微一笑,一望未青山,一晃身,飄落場中。
  天仙魔女眼光一掃周圍,微微一笑,這一笑,各派高手都怦然心動……齊忖:“這是什么人?真是天生尤物……”
  天仙魔女說道:“各位都是為七彩鐵券而來,大家都有一奪之心,這無可厚非,不過,現在一張地圖,已經分成四分,我得一份,冷面洞主得一份,其余兩份,被一蒙面人所得,她大約也快來了。”
  停了一停,又道:“各位對‘七彩鐵券’勢在必得,這就非在手下見個真章不可,現在我就請冷面洞主銜交出四分之一的地圖,我這份也交出,交由少林派掌門人做證,如冷面洞主胜我,那兩份地圖由冷面洞主取去,如我得胜,由我取去,不服之人,可以出面挑戰,未悉這個辦法是否公平?”
  天仙魔女此語一出,冷面洞主不覺暗吃一惊,天仙魔女武功卓絕,自己決非敵手,不過,這倒是一個公平辦法!如果自己交出,當被在場之人恥笑,如果不交出,決非天仙魔女之敵,心念一動,冷冷說:“天仙魔女這辦法的确公平,不過如我得胜,在場五六十個高手,如一個個向我挑戰,我恐怕也要累死。”
  這确是一個理由,如果能得到“七彩鐵券”地圖,再經一個個交手,鐵鑄之人,恐怕也承受不了。
  天仙魔女念頭一動,說道:“冷面洞主所說的确是一個問題,現在凡有意爭奪‘七彩鐵券’地圖之在場各派,請推出一人參加,其余均不准插手,凡推出之人,才有資格爭奪‘七彩鐵券’,這個辦法是否可以?”
  四周一片靜寂,天仙魔女此語一出“飛鯨教”屠龍圣者与“天靈教”火堂堂主洪語誠,已經附合稱好。
  天仙魔女回頭向宋青山微微一笑。
  宋青山報給她一個苦笑,當他回頭之際他的背后五丈開外,正仁立了那個蒙面的丑怪女人——
  宋青山微微一惊,一個縱身,突然向蒙面女人扑去——

  ------------------
  幻想時代 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