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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威震群豪


  宋青山這突然一扑,追風俠一回頭,宋青山已經到了兩丈開外當下他一個縱身,也向宋青山背后跟來……
  也在這极快的一瞬,那蒙面女人已經隱在樹林之內,消失不見。
  宋青山停下腳步,舉目四顧,追風俠忙問道:“天下第二人,你發現了什么。”
  宋青山沉思不語。
  他不明白這丑怪女人既在絕龍岭現身,何以不出現?
  回頭一望追風俠,說道:“老前輩,沒有什么,我們走吧。”
  追風俠眼光是何等厲害,對宋青山這突來舉措,你知道必有原因,他也不多開口,微微一笑,一晃身,人影一閃,已經飄回与長白二圣并肩而立。
  宋青山緩緩地走著,雖然絕龍岭高手如云,他似是一無所睹,全不放在心上,他仍是在想著某种重要的事……
  倏然,人影一閃,他的面前,又飄下那個蒙面的丑怪女人來,她的臉上,依然蒙著一塊黑紗。
  宋青山微退半步,說道:“姑娘既然到了絕龍岭,何以不出面?”
  蒙面女人微微一笑,這笑聲不再是冰冷,而是悅耳至极,宋青山心中不由微微一震,驀聞她開口說道:“我既來絕龍岭,自然要奪到七彩鐵券,不過我奪到守不到,倒無所謂,那么七彩鐵券你是勢在必得?”
  “不錯,在下恩師死時,曾命我無論如何要把七彩鐵券取回。”
  蒙面女人沉思有傾,說道:“現在我們就交換一個條件愿不愿意?”
  “什么條件你說說看。”
  蒙面的丑怪女人說道:“七彩鐵券地圖已分成四份,我已得四分之二,到后來會落于何人之手,誰也不敢預料,不過,此物我也勢在必得,這不是我想學得‘七彩鐵券’武學,而是‘七彩鐵券’內中傳說曾記載一种至高醫學的‘返容術’,我只要學這一頁便可以。”
  她停了一停,又道:“我們兩個就交換條件,如你得到七彩鐵券,把這一張告訴我,如果我得到七彩鐵券,我便交給你。”
  宋青山心中忖道:“這個辦法倒是我占便宜,反正她要的只是恢复面容,并不在七彩鐵券之上,我何樂而不為?”
  心念一動,開口說道:“如姑娘能相信于我,我自然求之不得。”
  蒙面女人微微一笑,說道:“我有什么不相信你,我們就一言為定。”
  宋青山正待答話,那蒙面女人又道:“追風快來了,我要走了,請不要告訴他這件事……”
  話猶未畢,人影閃處,又隱入樹林之內。
  回頭瞧去,追風俠果然又飄身而來。
  來青山正待開口,追風俠已經先開口道:“天下第二人,剛才你在跟什么人談話?”
  宋青山笑而不答,追風俠似有所悟,微微而笑,望了宋青山一眼,說道:“我們走吧。”
  宋青山雙雙躍起,站回原來之處。
  放眼瞧去,場內天仙魔女正在流目四顧,四野一片靜寂,包括了一片恐怖的殺机。
  宋青山眼光過處,正跟索魂嫦娥的眼光互相接触,只見索魂嫦娥正在怒視著他,他的心里不由猛然震動了數下。
  他微微側過了頭,對于索魂嫦娥,他是無限的愧意,他不敢再望她,他的臉上,是一片苦然之色。九大門派二十七人,凝神注視場內變化,冷面洞主与屬下十二洞主一字排開,蓄勢待發。
  其余“天靈”,“地陰”兩教凋換和也在全神注視。
  天仙魔女似是一無所睹,媚笑橫生輕笑盈盈,在場之人,無一不被她的姿色所震撼。
  她話聲甫畢,冷面洞主冷笑接道:“天仙魔女這話果是万全之策,由各派高手推出一人較技,不過,本洞主卻不贊成。”
  冷面洞主此語一出,在場之人几十雙眼睛,同時驟在冷面洞主臉上,天仙魔女冷笑接道:“那么冷面洞主不知有何高明之見?”
  冷面洞主嘿嘿一笑,說道:“高見倒沒有,不過,兄弟對七彩鐵券自是有心一奪,但此物原圖已分成四份,沒有得到地圖者,憑什么資格參加搶奪?”
  冷面洞主話音甫落,“飛鯨教”屠龍圣者已經冷冷說道:“自古靈物有德者居之,冷面洞主想獨自占有,恐怕不易吧?”
  冷面洞主被屠龍圣者這一激,臉色一變,縱聲笑道:“如沒有得到地圖之人參加較技,老夫就不交出此四分之一地圖,看各位如何爭奪?”
  說完冷冷一笑,不宵之色,溢于言表。
  屠龍圣者几曾被人如此奚落,气得臉色發青。
  天仙魔女一見情勢,心忖:“冷面洞主果是极負心机之人,他屬下十二個洞主武功不弱,他准備以十三個人之力,把得七彩鐵券之人制下,但現在處于這种情形之下,各派高手如云,他雖然有十三個人之力,未必一定能奪得七彩鐵券地圖。”
  心念一動,跨前三步,說道:“那么冷面洞主的意思沒有得到七新鐵券原圖之人,不准他們參加搶奪?”
  冷面洞主冷冷一笑,答道:“不錯,他沒有參加的必要。”
  天仙魔女心忖:“這辦法對我并無不利,我何不順水推舟?”
  心念甫罷,說道:“那么現在我們兩人就各交出四分之一的原圖,交由少林派常門,由九大門派作證。”
  說完,轉身到少林派常門三靈和尚面前,把四分之一的七彩鐵券,交給三靈和尚。
  三靈和尚合掌低宣佛號,說道:“天仙姑娘既然委托老衲及八位掌門作證,老衲就僅權充作一公證之人,凡技壓群雄之人,老衲決將原圖交出。”
  天仙魔女一點頭,又退回場中,轉臉一望冷面洞主。
  冷面洞主臉上,顯出猶豫之色,當下只好向三靈和尚走去,開口說道:“這辦法自是上策,不過,如果其他之人參加搶奪,九大門派掌門之尊,能否擔保此物永不失落?”
  三靈和尚笑道:“冷面洞主這請放主,果有人敢出手搶奪,九大門派掌門必定出手,把此物交給四分之一的其中一個得主。”
  冷面洞主冷冷一笑,探手取過一張地圖,正待交出,倏覺眼前人影閃處,有人出手向冷面洞主手中的地圖抓去——
  冷面洞主大吃一惊,暴退數步,手中長拐一掄,乘勢打出一招“橫掃千軍”。
  這變動突兀,不但冷面洞主大吃一惊,即是天仙魔女等也不由微微一駭!
  冷面洞主身手并非弱者,暴退出場,迅猛絕倫,來人一搶未著,冷面洞主的“橫掃千軍”已經橫腰掃至。
  來人也不由被迫退五步。
  放眼望去,搶奪冷面洞主手中七彩鐵券地圖之人,正是飛鯨教屠龍圣者。
  冷面洞主臉色一變,縱聲大笑,突然欺身上前,臉色一片鐵青,喝道:“屠龍圣者,無故出手搶奪,諒非無能之輩,接我一拐試試。”
  屠龍圣者本想出其不意,搶了冷面洞主手中的七彩鐵券地圖,那知一抓未中,几乎被冷面洞主一拐掃中。
  冷面洞主暴喝之下,迅猛攻出一招“橫山落雨.呼呼招風,猛然凌空擊至。
  屠龍圣者冷笑道:“不要說一拐,就是千拐,杜某也接看看。”
  喝話聲中,疾攻一掌,直擊冷面洞主面門。
  兩人動手同在极快的一瞬,冷面洞主一拐擊出,屠龍圣者凌厲的掌力,有如狂飆般的卷向冷面洞主。
  就在屠龍圣者攻向冷面洞主之際,雪峰山十二洞洞主倏然欺身向場中移去,蓄勢攻出。
  十二洞主一字排開,欺進之勢,聲勢奪人,十二個人的臉上,同時展露一片殺机,功貫雙臂。
  十二洞主一欺身上前,“飛鯨教”其余五個高手也臉色微變,同時飄身扑進,截在十二洞主前路。
  索魂嫦娥回頭一望未青山,發出一聲幽然的苦笑,隨即探手扣了一把毒砂,蓄勢攻出——
  天仙魔女飄身后退,她想讓他們先打一陣再說。
  于是一時之間,絕龍岭上,隱伏一片殺劫,各派高手伺机而動。
  暴喝之聲傳來,冷面洞主在暴喝聲中,呼呼搶攻三拐。
  三拐擊出,化作滿天揭影,猛向屠龍圣者罩身擊至。
  在這极快的一瞬,屠龍圣者已從背后撥出長劍,青芒卷起,出手一招“潑風八打”,蕩開冷面洞主罩身拐影。
  這一記硬擋之下,兩人各自震退三步。
  冷面洞主一搶拐,喝道:“海外武學果然有惊人之處,再接老夫几拐。”
  語聲甫落,鐵拐又凌厲擊出一招“飛鈸朝海”。
  兩人同是武林罕見高手,出手有如電光石火,一時之間,拐影如山,劍气如虹,陰气慘慘。
  看得場外高手連連搖頭,七彩鐵券尚未得之,卻先拚個你死我活,由此可見此物不知風靡了多少武林人物。
  冷面洞主屬下十二個洞主,一字排開,一見眼前“飛鯨教”人物擋在前路,臉色同時一變,其中一人喝道:“擋在前路,難道活得不耐煩了?不要說‘飛鯨教’,就是大羅神仙,也未必能接得起我們十二個人一掌……”
  “海王子”司馬雁縱聲笑道:“那不妨試試。”
  說完,五個人一字排開,凝神提气,蓄勢待發。
  十二個洞主被“海王子”一激,臉色一變,一人喝道:“好,那就先接我們十二個人一掌。”
  話聲甫落,只見狂飆般的掌力卷起,十二個人同時推出一掌。
  這一推之勢,威力大得簡直令人咋舌,塵砂飛揚,風嘯海潮般的內家掌力,猛向五人推來——
  這一推之力,簡直可以推到一座山丘。
  索魂嫦娥一聲叱喝,一把硫磺毒砂,猛而擲出。
  十二人掌力如潮涌來,索魂嫦娥這區區毒砂,怎能傷人,毒砂擲出,已被內家掌力震回。
  這—來,“飛鯨教”五個高手,嚇得臉色倏變,他們做夢也估不到十二人同時推掌,威竟如此嚇人。
  當中三位老者,倏然一聲暴喝,同時推掌,硬封來勢——
  這真是以卵擊石,雪峰山十二洞主之力,有如黃河決堤,泛濫海潮,滾滾迫至——
  不要說三人之力,縱是再多三人,也無法硬接得起。
  十二人之力,能推到一座小山丘,何況區區三人之力。
  當下三人掌力推出,只听十二洞主一聲暴喝,掌力加倍十成,猛然擊至——
  “轟”然之聲不絕于耳,只見塵土紛飛几條人影隨塵土分震而退,眼前塵砂彌漫四濺——
  這功力看得場外之人,包括九大門派在內,暗自心惊,咋舌不已,這功力簡直有意想不到之威勢!
  追風俠搖頭一歎,自語道:“如十二洞主之功力,能用于正途,當能為武林放一异彩。”心念華,抬眼望去,心中又是一愣,只見場內地上,現出十二個窟窿,深約半尺。
  眼光過處,“飛鯨教”五個高手,已經被震出一丈開外,除了“海王子”事先知道厲害,避開之外,其余連索魂嫦娥在內,均口吐鮮血,僵躺于地。
  發功只是在极短的一瞬,已經傷了四個人。
  暴喝之聲傳來,冷面洞主与屠龍圣者已經斗到五十招以上,兩人額角微見出汗,招式也由快疾轉致緩滯。
  這當儿,只覺人影一閃,一個人影直扑地上的索魂嫦娥。
  “海王子”大吃一惊,一道青芒卷起,直向那條扑向索魂嫦蛾的人影掃去——”
  “海王子”出手奇快,這一掃之勢奇快絕倫,那和人影一聲暴喝,出手猛攻一掌,迫開“海王子”攻來的劍勢。
  放眼一望,來人正是宋青山。
  “海王子”冷冷一笑,喝道:“天下第二人,難道你想出掌偷襲?”
  宋青山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想出掌偷索魂嫦娥,她已經沒有命了。”
  說完,也不等“海王子”答話,緩緩向索魂嫦娥走去。
  這時,雪峰山十二個洞主,已把屠龍圣者与冷面洞主圍在核中,凝神貫注場內之變化。
  四野一片死寂,除了屠龍圣者与冷面洞主傳來叱喝之聲之外,其余荒山万物,便沉入夕陽的余暉里……
  秋風颯然,吹落著片片枯葉……
  絕龍岭上,展開了一場武林罕見的殺劫……
  無數的生命,為“七彩鐵券”,而作賭注,他們不惜以寶貴的生命,為“七彩鐵券”而付出……
  這里所有之人,都愿豁出自己的生命,為“七彩券鐵”而瘋狂,無數武林高手為此物而喪命,但前仆后繼者,仍然大有人在。
  宋青山望了地上的索魂嫦娥一眼,她的粉臉,呈現著一層蒼白,牙關緊咬,櫻桃小口,溢著陣陣鮮血……
  他幽幽發出無聲的歎息,對于這個深愛自己之人,落得這般田地,他的心扉里,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對她如此的。
  他雙手托起索魂嫦娥的嬌軀,眼光直盯在索魂嫦娥的臉上,他的心情,有些激動,雙手,在微微發抖。
  一陣妒火涌上“海王子”的心頭,一聲暴喝,不分好歹,一劍直向宋青山背后刺去——
  冷笑之聲響起,“嗆!”的一聲,“海王子”的長劍竟被彈震回來——
  開眼一望,天仙魔女輕笑盈盈,說道:“閣下好狠的手段,出劍偷襲,也稱有臉人物?”
  聲若黃鶯出谷,嬌艷欲滴,“海王子”怦然心動,她的粉腮,像一朵芙蓉花,鬢發遮著她的半邊粉腮,風情万千。
  這誘人的少女“魔”力,使“海王子”怦然心跳,他手中的長劍,緩緩垂了下來……
  她又笑了,這笑容,招魂奪魄,一個下意識的力量,他一個縱身,竟向天仙魔女扑抱過去——
  天仙魔女粉臉聚變,低聲喝道:“你找死!”
  只見她右腕輕揮,叭的一聲清脆之聲,“海王子”蹌踉后退三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發熱的臉。
  他似三魂出竅,兩眼發呆,直盯在天仙魔女的臉上……
  天仙魔女噗嗤一笑,道:“瞪什么眼,我的臉上又不會長金子。”
  轉臉一望,宋青山已經抱著索魂嫦娥,走到追風快的面前,她仰望天際的彩霞,幽幽一歎,追風俠搖頭一歎,取過一顆“元生丹”,塞給宋青山,道:“天下第二人,索魂嫦娥傷勢不輕,你抱她到樹林之內療傷,這里的事,有我在場,你可放心。”
  宋青山點了點頭,一個縱身,奔進林內,把索魂嫦娥置于地上,“元生丹”納入她口中。
  他的右腕扣在索魂嫣娥的气海穴上,推出真元之气,幫索魂嫣娥療傷,使她傷勢迅速复元。
  片刻之后,索魂嫦娥睜著微而失神的眸子,凝望著宋青山,她的表情,是迷惘而凄苦,幽幽自語道:“莫非我們在夢中么?”
  他投給她一個苦笑,搖了搖頭說道:“不,夢里不會有這美麗的彩霞和蒼翠的林木。”
  她笑了,笑得非常慘然,凝望著四周景物,說道:“是的,這是事實,我看見了樹林,還有天際的彩霞,不過,這情景是我憧憬的夢里,……才有的……”
  她合上了微而無力的眼皮,一片桔黃的樹葉,正掉在她的眼皮上,宋青山伸手取下了那片樹葉,她的睫毛之下,是兩顆灼熱的淚水……
  他輕輕地彈掉樹葉,喉中,似已被一個東西塞住,他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
  望著那豆的淚珠,淌至了索魂嫦娥的耳際……
  她雙目緊閉,櫻唇輕啟,說道:“請你握住我的手,讓我試試是不是在夢里……
  他不忍心使她失望,他的手,伸出去握住了索魂嫦娥的纖手,她笑了,笑得像帶雨梨花,又幽幽說道:“這是事實,你的手是熱的,但是,我總認為這是夢……”
  晚風,吹在她的粉臉之上。也同樣吹散了她的秀發,散這在粉腮之上,掩飾了她凄惋的臉色……
  他為她拂開了散亂在粉臉上的秀發,說道:“你覺得你的傷勢好些嗎?”
  她微微點了頭,慘然而笑,道:“我的心被人震碎,恐怕永遠醫不了。
  宋青山心中一震,這弦外之音,像是一把刀,直刺他心扉……
  往事歷歷如繪,涌現在他的腦際,索魂嫦娥救他的情景……以及愛護備至,為他而宁愿犧牲性命……
  他無言以對,只覺眼眶一酸,眼淚在他眼眶打了几十轉,終于,兩顆豆大的淚水,滴在索魂嫦娥的粉臉上……
  她微微睜開眼睛,摸了她臉上灼熱淚水,自語道:“這不是露水嗎?怎么會是熱的露水?”
  宋青山已經測過了頭,索魂嫦娥見到的,是他的腦后,他不愿意使索魂嫦娥知道他流淚。
  他歎聲道:“是的,那是露水,天下第一滴熱的露水,這滴露水里,包含著一些無法形容的往事,它會給你溫熱……”
  索魂嫦娥再閉上了眼睛,她的唇瓣,在微微抖動,似是啟齒又止,又似在期待一些什么?……
  宋青山微微一歎,索魂嫦娥此時的神情,充滿了期待的成份,她荷求來青山會彌補她心靈的創傷……
  這里非常之靜,除了遠處傳來暴喝之聲外,連一片枯葉凋落之聲,都清晰可聞。
  久久,她才開口說道:“天下第二人,你說花象征著女人的生命与愛情吆?”
  宋青山被索魂嫦娥這突然一問,不覺微微一愕,不知所答!
  索魂嫦娥苦笑了一下,幽幽說道:“花象征著女人的生命与愛情,這是一點也不假,一朵盛開的花,多少人想摘它,但它凋謝時,人們又把它隨手丟棄,毫無怜惜之意。我生命中的花朵,曾被某一個人丟棄……”
  說到這里,她心里一酸,又滾下兩行淚珠……
  宋青山不是鐵鑄之人,對于索魂嫦娥,他曾經盡量地克制自己的感情,但是經過几次的感情与理智交戰之后,這份感情終于爆發了,那像海潮來時,泛濫洶涌,無法終止……。
  他吻著她的粉腮,吻干了她的眼淚,吻著她的秀發,吻著……吻著她的櫻桃小口……
  這感情發生得非常自然,宋青山有男性的丰富感情,只是往昔,這份感情被他憎恨女人的心理,強埋在心靈深處……
  如今,受天仙魔女的逃逗,終又恢复他的原性,開始爆發著他蘊藏在心靈深處的感情……
  樹葉的搖曳聲,配合著那极不正常的喘气之聲,象一支迷魂的曲子。
  這時,倏然一條极速的人影,毫無聲息地來到兩人身側,望著宋青山与索魂嫦娥的擁吻,微微一愕!
  于是他又悄悄地走了開去,這個人正是追風俠。
  他搖頭一歎,心道:“此子滿身情債,將來難免為情字而煩惱。”
  心念甫畢,已經退回与長白二圣,丑劍客并肩而立。
  “丑劍客”臉上一無表情,事實上他心事重重,一望追風俠,說道:“陳兄,弟有事相詢,當年‘玄天龍女’与丑劍客私奔之事,曾經轟動整個江湖,陳兄諒必有聞。”
  追風俠怔了一怔,含笑道:“不錯,你老弟大約也逃不出這場是非漩渦。”
  “那么,當時你曾否看到五劍客与玄天龍女?”
  追風俠俠搖頭道:“當年洞庭湖君山一別,已經四十寒暑,當時我便返回天山,不問江湖是非,此事只是听聞而已。”
  “丑劍客”仰天沉思不語,似是在握捏一件极為重要之事……
  久久,“丑劍客”又道:“此事既然由我身上而起,不過,陳兄對我人格,必然清楚,凡事總有水落石出之日,目前我也不愿多加辯白,總有一天,我會找到這個人。”
  這話說得得追風俠有如丈二金剛,不知所然。
  倏然,他似有所悟,說道:“莫非還有一個丑劍客?”
  “不錯,的确還有一個丑劍客,說起來他還是我師兄。”
  這一下真把追風俠弄得如墜云里霧中,糊涂得張口結舌,直望著“丑劍客”。
  丑劍客微微一笑,說道:“陳兄對這件事不必操心,此事說來話長,這個丑劍客是我師兄,不過他在拜‘銀面一尊’為師之時,已被我師父逐出門牆,我師父有怪僻,拜他為師之人,必定帶上這個銀色面具,從不准取下,我師兄就是取下銀色面具,被我師父‘銀面一尊’逐出門牆。”
  他停了一停,又道:“玄天龍女与我,曾有過一段不平的戀情,但我們非常純洁,后來為了一次誤會,她嫁給了‘鐵面神龍’,我也潛居深山,苦研‘青冥三才劍’法,直到今天,才重返江湖,想不到竟發生張冠李戴之事。
  追風俠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那么‘玄天龍女’一定把另外一個五劍客當成許老弟啦?”
  丑劍客點了點頭,說道:“除此,沒有理由說五劍客所為。”
  “如果情形果真如此,事情倒是非常麻煩。”
  丑劍客仰天縱聲一笑,聲若龍吟,震得樹葉簌簌而落……隨即一斂笑聲,說道:“許某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此人。”
  追風俠沉思片刻,說道:“此事以后再從長計議,目前你也不必多提。”
  追風俠話猶未畢,暴喝之聲傳來,抬眼望去,在喝聲之后,屠龍圣者与冷面洞主已雙雙分開,只見屠龍圣者腕按在胸膛之上,張口吐出一道血箭,人便栽倒下去。
  冷面洞主也蹌踉退了數步,身体晃了兩晃,几乎扑倒。
  蒼白的臉上泛起冷笑之色,喝道:“屠龍圣者,再接我一招試試。”
  暴喝之下,鐵拐一掄,一招泰山壓頂,猛向屠龍圣得罩頭擊下——
  屠龍圣者此刻人事不知,冷面洞主這一拐又迅厲絕倫,一聲恐怖的慘叫之聲響起,冷面洞主這一招打的屠龍圣者腦血飛濺,死于非命。
  這慘叫之聲,震撼了在場的各派人物,一种抖悸涌上心頭,机伶伶地打了一個冷顫!
  冷面洞主仰天一陣狂笑,笑聲輕蔑已极!
  “飛鯨教”六個高手之中,已經去了四個,雪峰山十二沿洞主一排排開地位立在場中,威勢凌人!
  冷面洞主退回与十二洞主并肩而立,眼光一掃群雄,再掉頭一望天仙魔女,說道:“天仙魔女,本洞主雖履行這個辦法,不過飛鯨教終下手搶奪,我看這辦法依然不行。”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說道:“在場已經失去一支勁敵。那么冷面洞主諒有高深之見?”
  冷面洞主念頭一動,嘿嘿一笑,道:“就這樣吧,凡得七彩鐵券之人,以后再重新較技,現在本洞主就此告辭,等把地點約好之后,再通知本洞主,屆時本洞主自會率領十二洞主赴約。”
  說完,緩緩退出場外……
  如果此刻冷面洞主退出,那么次絕龍岭爭奪七彩鐵券之事,便成為泡影。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說道“原來冷面用主是貪生怕死之人,乘此机會,怕十二個人會喪命在絕龍岭,才一走了之?”
  冷面洞主被天仙魔女一激,臉色一變,喝道:“本洞主怕過誰來?既然來了,自然要領教各派武學……”
  天仙魔女輕笑接道:“既然如此,何必現在就走?”
  冷面洞主被天仙魔女一連譏誚,气的肝膽几乎炸裂,當下縱聲气极一笑:“很好,天仙魔女既然如此說來,本洞主就試試七彩鐵券到后來屬于何人所有?”
  話落,當先一欺步到少林派掌門三靈和尚面前,伸手把那四分之一的七彩鐵券原因,交給三靈和尚。
  天仙魔女媚笑道:“冷面洞主不愧是成名人物,豪气果然迫人。”
  這當儿,倏覺人影一閃,一道青芒卷起,猛擊冷面洞主——
  這變化突兀,在場之人,無不微微一愣!
  冷面洞主更是一惊,這劍勢來得突然,而又迅猛絕倫,暴退數步,鐵拐疾出一招“橫架金梁”硬封來勢——
  “嗆!”一聲金鐵交嗚之聲,兩人受這反潛之力,雙雙震退。
  劍擊冷面洞主之人,正是“海王子”司馬雁。
  冷面洞主原受傷不輕之人,适才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運气療傷,在這一次硬接硬擋之下,再也無法忍受心中淤血,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海王子”司馬雁一咬牙,一聲暴喝,劍勢如濤,又向冷面洞主扑去。
  “海王子”是“飛鯨教”主“騎鯨客”之子,此次初履中原,率領五位門下之人,搶奪七彩鐵券,不想東西還沒有見到,便平白地喪失了四個高手,回去如何向“騎鯨客”交代?
  當下存心拼命,猛扑過去——
  冷面洞主此刻是一個受傷极重之人,本身能力已經失去——
  屬下十二洞洞齊聲喝道:“小于你找死!”
  喝話聲中,又是十二道奇猛的掌力,向“海王子”推來。
  十二人同時推掌,狂飆般的掌力,有如海嘯翻騰,塵土飛揚,猛卷而至!
  這威力的确嚇人,“海王子”已知厲害,急忙縱聲暴退,饒是如此,也被掌風掃中,心中一陣震蕩!
  這—來,“海王子”再也不敢貿然一動,此刻憑他功力,等于以卵擊石,白送性命。
  十二洞主中一人,已經有人伸手扶起冷面洞主,問道:“總洞主,傷勢如何?”
  冷西洞主冷冷一笑,說道:“諒無關要緊,服藥療傷一陣,即可痊愈。”
  說完,探手取出一包藥沫,倒入口中,坐地療傷。
  雪峰十二洞身立在冷在洞主的身側,虎視眈眈。
  場內一片死寂,似是一片死亡的气氛,包圍著在場之人……
  追風俠搖頭一歎,低聲道:“現在‘飛鯨教’已經死傷五人,冷面洞主已經与‘飛鯨教’結下不共戴天之仇,將來也一定逃不出這場漩渦。”
  說完,又是深深一歎,轉臉望向樹內,宋青山依然沒有出來。
  當下他一晃身,又向宋青山与索魂嫦娥之處奔來。
  眼光過處,他臉上一紅,咳嗽一聲,又退了回來。
  這咳嗽的聲音,惊醒了沉醉在飄然世界的宋青山与索魂嫦娥,像一聲悶雷,把他們惊醒過來。
  宋青山從地上一躍而起,流目四顧,沒有一個人,追風俠已經退了回去,能見到的是搖曳著的樹影子……
  目光如水,景物如畫,但是在,絕龍岭上,卻籠罩了一片殺机,無數的生命將會隨目光而消失……
  遠處,傳來了几聲夜鳥的哀鳴,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宋青山打了一個冷戰!
  索魂嫦娥用著惊疑,迷惑的眼光,注視著宋青山,她的口角,淺露痛苦而凄涼的微笑……
  她幽幽一歎,開口說道:“七月十五,絕龍岭上,使我得到了生命中所冀求的一切,在未來,我將永遠去怀念……現在你走吧,不必管我。”
  宋青山默默無語,思緒繁雜。
  夜風,吹著樹影,這去索魂嫦娥的面孔……
  低沉而幽怨的歎息聲,揉合著低混的月光,使這場面,倍增凄惋之色。
  宋青山苦笑一聲說道:“索魂嫦娥,過去,我知道你待我好。但是,我們有不同的遭遇,這遭遇改變我對女人的看法,于是,唉……,不談吧,現在你已經服下一顆‘元生丹’,傷勢已可复原,我也要走了,你自己療傷一陣,我等一下再來看你……”
  話猶未了,他緩緩移動腳步,走了開去……
  他的心,隨著腳步聲,漸漸地往下沉……
  索魂嫦娥望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但愿你走了之后,會怀念今晚所發生的事……”
  說時,她閃動一下睫毛,豆大的淚水,又滾下了耳際,嘴角上泛著修然的笑容……
  她依然躺在地上,望著一鉤明月,點點藍星,幽幽地歎了一口气,她默默地念著:“這美麗的星夜,是傷心人的最好伴侶。”
  宋青山的影子,已經消失在樹林之外……
  這里,卻躺著一個傷心而又痴心的女子……
  她只是痴痴地望著藍星皓月,發出幽幽的歎息……
  除此,便是樹葉的搖曳聲,襯托著這凄涼的場面。
  宋青山沒有回頭再看索魂嫦娥一眼,他怕看到索魂嫦娥的眼光,他只是緩緩地走著。
  抬頭一望,除天仙魔女依然佇立在場中之外,其他各派高手,都不敢一動。
  回頭一望追風俠,苦笑一聲,問道:“老前輩,那個丑怪女人還沒有到嗎?”
  追風俠搖了搖頭,說道:“蒙面女人還沒有到來,所以各派高手都不敢貿然一動。”
  宋青山似有所悟,倏然一縱身,飄落在九大門派高手面前。
  宋青山這突來舉措,在場之人,無不微微一愕!
  追風俠暗道一聲不好,晃身的剎那,与來青山并肩而立著道:“天下第二人,真象未明——還不宜多動。”
  宋青山冷冷一笑,欺身在三靈和尚的面前,朗聲道:“喂!大師父我問你,當年我父親‘鐵面神龍’之死,你們九大門派掌門人是否曾參与其間!”
  說完,目中凶光气勢凌人!
  追風俠恐怕宋青山在此与九大門派對敵,是以提醒了他一句,那宋青山全不理會,開口發問。
  場外各派高手的眼光,同時聚在宋青山的臉上。
  三靈和尚微微一惊,宣了一聲佛號,說道:“小施主莫非是‘鐵面神龍’之子?”
  宋青山冷笑道:“不錯,如果我父親之死,牽涉你們九大門派在內,我決不与你們干休!”
  追風俠一皺眉頭,正待說話,少林派掌門三靈和尚已先開口道:“施主請听貧僧一言,當初令尊之死,的确牽涉九位掌門在內,不過……”
  三靈和尚話猶未畢,只見宋青山臉色一變,大喝道:“那么,我父親之死,是由你們九位掌門人所致。”
  話落,臉上抹過一片殺机,蓄勢待發。
  這膽量使在場之九大門派高手,暗地心愣,他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竟有如此膽識,豪气迫人,的确是武林一顆奇葩!
  追風俠說道:“小娃儿怎能在九位掌門面前,如此無禮,還不快退下。”
  宋青山被追風俠這一說,無疑火上加油,冷笑說道:“如果九大門派是我父親仇人,我憑什么尊敬他們,說不定我還要把九大門派的寺院,一把火給燒個精光。”
  這話說得九大門派掌門臉色一變,其中一人喝道:“小娃儿好大口气,你有什么能耐,出口不遜!”
  宋青山仰天一笑,說道:“你們別以人多勢眾,用九大門派名譽壓人,告訴你們,天下第二人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停了一停,把眼光停在三靈和尚臉上,喝道:“老和尚,你再說一句,我父親之死,是否你們九位掌門所致?”
  三靈和尚說道:“此事雖牽涉我們九位掌門,但還有一些原因。”
  宋青山劍眉一豎,厲聲道:“那么你們九位掌門是否參与其間?”
  三靈和尚點了點頭——
  宋青山臉色驟沉,大喝一聲,呼的一掌,猛打三靈和尚面門。
  宋青山這一出手,的确震惊各派高手,在二十七位九大門派高手面前,他竟出手打三靈和尚,這膽量确是嚇人!
  三靈和尚也暗吃了一惊,雙袖一拂,劈出一道勁气,喝道:“小施主何以如此火盛?難道不听貧僧一言?”
  勁气擊出,宋青山微微暴退,硬出一掌,把三靈和尚這一拂之力接下,身影微微退半步——
  三靈和尚大吃一惊,因他這一拂之力,已挾畢生功力所發,少在千斤之上,宋青山竟硬接過去。
  三靈和尚吃惊之下,宋青山一聲暴喝,又道:“殺父之仇不共載天,再接我几掌。”
  一語甫畢,呼呼搶攻三掌。
  三掌出手,其勢如電,掌力勢若山崩海嘯,三靈和尚一時之間,竟被宋青山迫退五個大步——
  場外每派高手,也暗地心駭,心忖:“這年輕人是誰?”
  追風俠緊皺眉頭,搖頭一歎,心忖:“真是牛脾气。”
  三靈和尚在眾目睽睽之一,被宋青山凌辱,涵養再深,也承受不起,縱聲哈哈一陣狂笑,反擊三掌。
  這當儿,人影晃晃,無數人影,向宋青山周身擁來。
  三掌一經激出,卷起一片狂飆,轟然之聲不絕于耳,三靈和尚連接宋青山三掌,心里又暗地一駭。
  三靈和尚是一個功力极為深渾之人,在硬接宋青山三掌之際,只覺宋青山掌力雄渾無比,潛力极大。
  他怎么也想不到宋青山這身功夫是從哪里來的,就說他打從出娘胎起,便開始練武,至今只不過二十寒暑,自己八十年內力修為,他竟能接下,這份功力确實使他心愕!
  三靈和尚這一吃惊,竟呆呆站在當場。
  宋青山連擊四掌,均被三靈和尚接下,气得連聲虎吼,再補身呼的一掌,又猛向三靈和尚擊去。
  一聲“阿彌陀佛”的佛號響起,少林派護法元拙大師喝道:“小施主何以欺人如此,老衲就先接你几招試試。”
  話聲甫落,出手“凳云見日”,硬接宋青山擊向三靈和尚的一掌。
  在這极快的一瞬,只見人影一閃,三靈和尚手里的四分之二的七彩鐵券原圖,竟告脫手而出。
  三靈和尚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自己眼力,竟沒看清來人,手中一麻,七彩鐵券競被人出手奪去——
  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來人身手竟快得如此出奇。
  舉目望去,天仙魔女已經站在一丈開外,臉若寒霜,四分之二的地圖,正在她的手里。
  天仙魔女倏然搶了三靈和尚手中的兩份原圖,的确大出三靈和尚的意料,只見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說道:“九大門派既跟天下第二人有殺父之嫌,就不配做見證人。”說完,緩緩退了開去。
  只听宋青山仰天一笑,說道:“九大門派就以圍攻出名,我父親死于你們圍攻手里,現在故技重施,天下第二人就陪你們走几把試試?”
  話落,欺身三步,蓄勢待發。
  九大門派高手被宋青山這一激,再也忍受不住,臉上同時一變。
  這當儿,只听無數暴喝之聲響起,雪峰十二洞主,同時推掌,猛向天仙魔女卷來。
  冷面洞主經過一陣療傷之后,傷勢已經痊愈,在天仙魔女搶得兩分原圖之后,他屬下十二人,已經出手。
  這勢如排山海騰的掌力,滾滾向天仙魔女追來。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人影一晃,天仙魔女已在极短的剎好,橫里飄退三丈——
  這十二道奇猛的家掌力,竟向九大門派交手立身處卷來。
  十個洞主一看向九大門派交手,也大吃一惊,欲收掌,那里來得及。
  九大門派之人估不到十二洞主的掌力,竟會推來,其中几人閃避已自不及,被掌力掃中,口吐鮮血。
  這是意外,十二洞主本來想擊天仙魔女,不想竟卷向九大派高手。
  武當派掌門立清子仰天一笑,突然欺進面前,喝道:“冷面洞主,九大門派与你們雪峰山十二洞原無過節,你們竟出掌偷襲意在何為?”
  冷面洞主眼巴巴地不知所答。
  十二洞主真是有口難言,不想這一推竟得罪了九大門派。
  玄清子冷冷一笑,道:“很好,冷面洞主既然沒有把九大門派放在眼內,九大門派倒也想領教您冷面洞主及十二洞主几招絕學。”
  于是一時之間,場內倏然變得殺气騰騰,各怀殺机。
  場外各派手,也全神注視這突然的變化。
  冷面洞主回頭一望十二洞主,拱手向玄清子道:“本洞主十二洞主并非有意跟九大門派過不去,适才純屬無意,本洞主在此向九大門派陪禮就是。”
  說完,深深一揖。
  冷面洞主原是极其自負之人,在此場面之下,不得不委曲求全。顯然,現在并沒有与九大門派樹敵必要。
  玄清子也知道事出無意,一見冷面洞主陪禮認罪,也不好意思發作怒气,當下臉色一沉,說道:“冷面洞主既然如此說來,也就算了。”
  說完,退回与九大門派高手并立。
  宋青山緩步向三靈和尚走去,口里喝道:“九大門派既然以圍攻出名,現在也該上呀!”
  話聲甫落,九大門派高手臉色同時一變,少林派護法元拙大師哈哈—笑,說道:“小施主既口出狂語,諒非無能之輩,老衲就先接你几招試試。
  話畢,跨前三步,蓄勢以待。
  宋青山因為知道他父親是死于九大門派手里,怒火難耐,當下一聲暴喝,呼的一掌,橫腰打去。
  宋青山一招出手,后面已經跟著一招“三羅掌”的殺手“天羅地网”,准備在元拙大師一閃身,便迅厲打出。
  元拙大師是少林派嫡傳弟子,武功自是不弱,一見宋青山橫掌擊來,猛然一探手,反抓宋青山。
  這种打法的确出乎宋青山的意料之外,他吃惊之下,身形滑退半步,右腕一招“風云聚會”,左掌一招“天旋地搖”。
  二招同時遞出,迅猛絕倫,元拙大師估不到宋青山身手如此迅捷,這有如電光石火的兩招,竟把他迫退三步。
  宋青山一聲暴喝,右掌一吐,一道奇猛如剛的內家掌力,挾著雷霆万鈞之勢,猛向元拙大師卷去。
  元拙大師身形還未站穩,宋青山這凌厲的掌勢已經卷到,當下一咬牙,雙袖一拂,硬接來青山這排山倒海的一掌。
  轟然一響,元拙大師竟被宋青山力貫雙掌震退五步——
  這當儿,追風俠倏然一欺身,擋在宋青山面前,喝道:“小娃儿如此無禮,還不快退下。”
  追風俠這一喝,宋青山不覺一怔,心里忖道:“此刻九大門派能手如云,憑自己之力,決非九大門派之敵,何不忍一時之气,將來再作打算。”
  心念甫落,冷冷注視了九大門派高手一眼,緩緩退了出去。
  追風俠掃了九大門派一眼,說道:“掌門之尊請勿介意,真象未明之前,年青人難免有此沖動。”
  玄清子含笑道:“這事情要全靠陳兄斡旋了。”
  追風俠沉思不語,回頭望去,天仙魔女依然仁立在場中,輕笑盈盈,手中,正握著那二份七彩鐵券地圖。
  一場風波,始暫告平息。
  追風俠低聲說道:“凡事天意,我們自然要全力而為。”
  說完,一拉宋青山,又退回到原先之處。
  天仙魔女一笑,回頭望冷面洞主,說道:“冷面洞主,現在你也可以出手搶了。”
  說完,冷冷一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冷面洞主回頭望了一望十二洞主一眼,縱聲一笑,說道:“天仙魔女,七彩鐵券地圖,既在你手上,本洞主及十二個洞主就此告退,來日有緣,當能見面。”
  說完,果然縱身,其余屬下十二個洞主,也跟在背后退下。
  驀地里,一個冷冷的聲音喝道:“冷面洞主,你給我停下。”
  喝聲突然,人影門處,冷面洞主面前,已經站立了一個蒙面人。
  群雄精神為之一震,蒙面女人竟然倏告現身。
  冷面洞主霍然一惊,后退半步,喝道:“閣下是什么人,何以不敢以面目示人?”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說道:“冷面洞主,這一點你不配問,事情還沒有辦完之前,你想一走了之嗎?可沒有那么容易。”
  冷西洞主冷冷道:“本洞主不參加搶奪,与你何干?”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說道:“冷面洞主果不愧是一個极負心机之人,你不要以為你的詭計沒有人知道,可是,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冷面洞主臉色一變,隨即恢复鎮靜,反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蒙面女人失聲一笑,這聲音冷屑至极。
  在場高手,無不被這蒙面女人的突然舉措,弄得莫明其妙,眼光全部聚在蒙面女人的身上。
  追風俠也微感奇怪,這蒙面女人為何突然截在冷面洞主的前面,這其中必定有文章。
  不料蒙面女人冷冷喝道:“冷面洞主,你別裝模作樣,你以為你另外繪了一張假圖湊數,便能混過去嗎?”
  此語一出,在場之人,心里無不微微一震,由這句話听來,冷面洞主竟又另外畫了一張假圖。
  那么交給三靈和尚的一張,也就是一張假圖。
  天仙魔女倏然斂輕笑之容,把兩份原圖展開一看,果然冷面洞主交出的一張,与另一張筆畫不大相同。
  這一下,天仙魔女才明白冷面洞主的奸詐,如此物他沒有得到,別人得去,也無法得到七彩鐵券全部。
  如非蒙面女人指出,在場之人,便被冷面洞主蒙騙過去。
  冷面洞主臉色倏變,想不到這件事除了自己与屬下十二洞主知道之外,這個蒙面人竟會知道。
  蒙面女人冷笑道:“冷面洞主,如果你想走,把原圖交出來,再走不遲。”
  天仙魔女倏然一欺身,站在冷面洞主面前,冷笑道:“冷面洞主原來是下三流人物,竟使出魚目混珠手段。”
  冷面洞主一連愛人奚落,好能忍受得起?
  仰天气极一笑,喝道:“是又怎的?你們能奈何我?”
  丑怪女人与天仙魔女對此七彩鐵券都勢在必得,兩個人分身擋在前路,蓄勢攻出。
  蒙面的女人冷冷一笑,倏然欺身上前,冷冷道:“如不把原圖留下,你們十三人就別想活著出去。”
  冷面洞主縱身聲一笑。喝道:“你恐怕未必能把我們如何吧?”
  蒙在女人冰冷說道:“那不妨試試?”
  話猶未畢,倏然一欺身,一道銀芒卷起,猛打冷面洞主。
  蒙面女人一出手,天仙魔女也蓄勢以待,這時,雪峰山十二洞主暴聲中,向天仙魔女与蒙面女人推掌!”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喝道:“你們找死!”
  喝話聲中,身影在极快的一瞬,“附風隨影”,藍影一閃,悶哼之聲響起,已經有几個應聲而倒!
  這身手的确快得出奇,十二洞主均是武功极高之人,被天仙魔女舉手投足之間,便傷了三位,這身手看得場外群豪為之一楞——
  也在這极快的一瞬,叱喝之聲傳來,在天仙魔女傷了三人之際,蒙面女人叱喝聲中,銀簫急攻三招。
  冷面洞主武功,哪里是蒙面人之敵,在搶攻三招之下,竟被迫開一丈,驀聞蒙面女人叱喝道:“冷面洞主倒吧!”
  喝聲甫落,砰的一聲,冷面洞主果然倒了下來。
  人影一閃,蒙面女人欺身而上,一探手,扣在冷面洞主的肩井与風府兩大穴,喝道:“冷面洞主,你交不交原圖?”
  雪峰山十二洞主之其余九人,見狀大惊,同時一聲暴喝,掌力挾著排山排海之力,猛向蒙面女人卷去。
  蒙面女人暴喝道:“難道不要你的總洞主的命了?”
  叱喝聲中,帶起冷面洞主退出一丈開外。
  九個人一掌擊空,蒙面女人已經叱喝道:“如果你們不要他的命,盡管出手。”
  喝聲甫落,其余九個洞主,果然停手,不敢貿然出掌。
  蒙面女人伸手扣在冷面洞主的穴道上,只見冷面洞主汗如豆大,滾滾而下,神色間,痛苦异常。
  蒙面女人低喝道:“冷面洞主,你交不交出原圖?”
  冷面洞主被蒙面女人扣在穴道上,劇痛如割,在此各派武林高手眾目睽睽之下,如果自己交出原因,未免顯得懦弱。
  當下一咬牙,喝道:“要我的命容易,不過要我交出原圖,可沒有那么容易。”
  蒙面女人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你冷面洞主是一個鐵鑄之人。”
  話畢,腕上又加上了三成功力。
  只听冷面洞主悶哼了聲,臉色雪白如紙,冷汗滾滾而落!
  每個的眼睛,無不盯在冷面洞主与蒙面女人的臉上。
  九個洞主站在一側,恨得咬著牙,不過气憤又有什么用?自己總洞主的命,已經交在人家的手里。
  天仙魔女冷眼旁觀,也不作表示,只是口角上泛著淡淡的淺笑……
  追風俠一搖頭,自語道:“想不到以此物竟如此不祥,天仙魔女与蒙面人,到底誰得到全圖,誰也沒把握。”
  宋青山接道:“沒有關系,反正這東西,如果兩上女人其中一人得到,一定是交給我。”“為何她們一定會交給你?”
  來青山被追風俠一問,自悔失言,一時之間,竟答不上話來。
  追風俠微微一笑,不再開口。
  長白二圣的排骨伯倏然問道:“陳兄,如果七彩鐵券原日落于飛鯨教之手,事情會變成如何?”
  追風俠微微一震,答道:“飛鯨教如想得到七彩鐵券,恐怕是极不容易之事,如果不幸落人飛鯨教手里,中原武林便會蒙上一層黯淡殺劫。”
  宋青山冷笑道:“難道九大門派,也怕飛鯨教勢力不成?”
  追風俠道:“飛鯨教教主是一個雄才大略之人,几年之間,不但网羅了中原武林無數高手,而且還把几位江湖多年的隱俠,羅致旗下,是以,飛鯨教勢力,龐大异常。”
  宋青山又道:“如果中原九大門派与飛鯨教對抗,到底胜負屬誰?”
  追風俠笑道:“胜負難測,不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必定要喪了無數武林高手……”
  追風挾話猶未畢,驀聞蒙面女人冷冷的聲音喝道:“冷面洞主,你真不把原圖交出?”
  冷西洞主咬緊牙關,全身劇痛得直打抖顫……
  蒙面女人一喝,不見冷面洞主回答,冰冷一笑,說道:“冷面洞主果然是鐵漢子,不過,我倒要試試你能忍受多少時間。”
  話畢,又在冷面洞主的穴道加了三成勁力。
  一聲悶哼響起,冷面洞主張口吐出一道血箭,暈死過去。
  各派高手,從心扉里泛起一股寒意!
  九個洞主气得混身發抖,鋼牙咬得格格作響。
  天仙魔女依然輕笑盈盈,似是在欣賞這蒙面女人對付冷面洞主的手段,非常高明。
  這當儿,倏然眼前一閃,追風俠身縱到,立在蒙面女人的前面,說道:“姑娘請放手。”
  蒙面女人一聲輕笑,果然放開了扣在冷面洞主穴道上的手。
  追風俠低聲說道:“此刻高手如云冷面洞主是一派之尊,你硬迫他交了原圖,這比殺他還難堪,他自然不會交出。”
  蒙面女人一放手,九個洞主一聲暴喝,齊攻一掌。
  九個洞主恨這蒙面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凌辱總洞主,是以,在蒙面女人放手之際,气极發掌。
  蒙面女人气极一笑,喝道:“你們找死,也別怪我。”
  人影一閃,在掌力狂券之下,身子飄然而起,一聲叱喝,一縷白光,銀簫迅而凌空擊下。
  几聲悶哼聲響起,又有兩人被銀簫擊中,栽倒于地。
  九道掌力卷起一片狂飆塵砂,飛濺四瀉!
  追風快大喝道:“你們不停手難道找死?”
  喝聲甫落,余下七個洞主果然不敢再貿然出手。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緩緩退了開去,說道:“不要說你們七個人,就是七十個七百個,我也未必放在心上。”
  說完,已經退到追風俠身側。
  追風俠目光一掃群雄,除了少林派掌門人搖頭歎气之外,其余一片靜寂,仁立不動。
  各派高手被蒙面女人与天仙魔女奇詭武學所震懾,似是忘了他們是來搶奪七彩鐵券,只是兩眼直望著天仙魔女与蒙面女人。
  追風俠黯歎,探手取出一顆“元生丹”,納入冷面洞主的口中,真元之气運于掌間,推向冷面洞主三十六大穴。
  “元生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冷面洞主服下“元生丹”之后,再經追風快以真元之气替他療傷,顧盼間,傷勢已愈。
  睜眼一望追風俠,黯然一歎,追風俠已經開口說道:“冷面洞主,七彩鐵券原是上古失傳奇珍,靈物拌主,有福者居之,此物重落江湖以來,喪生了無數人命,連當代奇人狂笑一君嚎哭一魔,也終難逃劫數,現在七彩鐵券地圖已分成四分,你何不將原圖交出,如此物應屬你之所有,將來也一定會落在你的手上,免得現在無辜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追風俠這話說得冷面洞主沉思不語。
  追風俠又道:“你屬下十二洞主,也已經傷了五人,原因也都為七彩鐵券,在場之人如果你不交出原圖,恐怕也不肯讓你走。”
  冷面洞主黯然一歎,探手入怀,取過一張原圖,交給追風挾,說道:“此物現在就給你,以報你保全了我一世英名。”
  說完,人已站起走到受傷之五個洞主身側,取過五份藥沫,分別倒人五人口中。
  追風快把四分之一的原圖,握在手中,回頭一望天仙魔女与蒙面女人,說道:“二位姑娘既然對七彩鐵券勢在必得,現在就由你們兩人一塊雌雄了,這份地圖就交給你吧。”
  說完,把那張原圖交給蒙面女人,又退回与宋青山并立。
  蒙面女人淡淡一笑,緩緩走到場中,環掃四周一眼,朗聲道:“各位有誰不服,現在可以出手搶奪我們兩人手中的原圖。”
  此語一出,沒有一個人回答,這自然是各派高手懼于兩人的武功,憑冷面洞主及屬下十二洞主之力,竟被蒙面女人与天仙魔女在舉手投足之間,傷了五位,此刻那有人敢出面?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說道:“各位對七彩鐵券既無心一得,那么可以走离絕龍岭了。”
  話聲甫落,“地陰教”五個堂主倏然飛身而上,其中一人說道:“兄弟倒想試試原圖是落于何人之手。”
  “‘地陰教”五個堂主一出面,“天靈教”五位高手也飄身立在場中,火堂堂主洪語誠一掃“地陰教”五個高手,冷冷道:“地陰教對七彩鐵券有心一奪,本教也愿試試。”
  “天靈教”“地陰教”一出面,在場之各派高手,無不心里一震,場內,又隱伏了一片殺机。
  “地陰教”一出面,“天靈教”自不能袖手旁觀。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說道:“很好,既然有人出面,你們兩教那一個先上都可以,只要有接得住我三招,七彩鐵券原圖,我便交給你們。”
  這話簡直輕蔑到极點,“地陰教”內堂主曹啟龍當先一欺步,喝道:“我就先接接你三招試試。”
  “地陰教”內堂堂主曹啟龍一欺身,其余四位堂主,也蓄勢攻出。
  天仙魔女衡量了一下眼前形勢,退回到宋青山的身側。
  無數的眼睛,全部集中到蒙面女人的身上,一場殺劫,又重而展現……
  蒙面女人冷冷地說道:“你既然愿接我三招,那么,就接住第一招。”
  話聲甫落,一道銀芒,振腕打出一招“天魔經”所載之“風聲翠影”奇奧殺手。
  一招遞出,勢如狂飆,曹啟龍是“地陰教”內堂堂主,武功自是有獨特的造詣,迅速進過一招,振腕打出一掌。
  這身手也快的出奇,但蒙面女人武功得自“天魔經”所載,“風聲翠影”一遞出,“附風隨影”,蕭影閃起“魔官鬼影”,猛然擊出。
  “魔宮鬼影”是天魔經所載至高奇詭武學,一招之內,暗藏殺手,“云斷巫山”、“夜叉探海”、“風嘯塵飛”。
  一招擊出,曹啟龍掌力還未發出,只覺身上一麻,砰的一聲,竟被蒙面女人一掌震出一丈開外,張口吐出鮮血。
  場外高手大惊,以曹啟龍的身手,尚無法在蒙面女人的手里走過二招,便告受傷倒地。
  “地陰教”其余四位堂主,齊聲暴喝,猛向蒙面女人扑去——
  蒙面女人尖聲一笑,喝道:“你們既然想找死,也別怪我。”
  一語甫落,蕭影疾出如飆,勢如游龍,人影快途電光石火,几聲慘叫,又有几人應聲而倒。
  場外高手泛起抖悸,連打冷顫。
  少林掌門人三靈和尚搖頭一歎!
  蒙面女人連擊傷兩人,其余兩人再也不敢出手,飄身后退,蒙面女人冷冷笑著說道:“不要命的,不妨過來試試。”
  楞了,在場所有之人,全部楞了,沒有一個人敢出手。
  蒙面女人回頭一望天仙魔女,說道:“既然沒有人敢出手,天仙魔女,我們就一決雌雄。”
  天仙魔女嬌聲一笑,一晃身,立在蒙面女人的面前,說道:“很好,現在我們各交出地圖,由追風俠作證。”
  蒙面女人低喝道:“好”字,把三分原圖,取在手中,走過去交給追風俠。
  天仙魔女也將四分之一的原因,伸手遞給追風俠。
  于是兩個人緩緩走到場中,各怀殺机。
  蒙面女人与天仙魔女武功均人化境,這一場拚斗,必定好看煞人,在場所有高手,都緩緩退了開去。
  兩個女人面對而立,蓄勢以待。
  追風俠心里也泛起一股寒意,忖道:“天仙魔女与蒙面女人勢均力敵,到后來終難逃兩敗俱傷,說不定天仙魔女還可能吹奪‘奪魄一曲’到時,在場之人,可能全難逃劫數。”
  心念一動,倏然一個縱身,擋在兩人中間。
  追風俠突然飄身而來,兩女微微一怔,各退半步。
  追風俠默然一歎,說道:“兩姑娘,七彩鐵券原圖,已歸你們兩人所有,現在還沒有看到七彩鐵券,便拼個你死我活,如果此圖是一張假圖,你們不但枉費了一片心机,而且到底誰死誰活,沒有人敢預料,何不先找到七彩鐵券之后,再一分雌雄。”
  追風俠此語一出,天仙魔女与蒙面女人暗道一聲“有理”。
  蒙面女人說道:“不錯,找到七彩鐵券之后,再一決胜負不遲。”
  追風俠點了點頭,眼光一掃群雄,說道:“在場各位朋友,七彩券地圖,已經屬于天仙魔女与蒙面姑娘所有,為恐此圖假冒,現在兩個姑娘同意找到七彩鐵券之后,才一分胜負,在場各位朋友如有不服,俟再找到七彩鐵券之后,可以奪取。”
  三靈和尚宣了一聲佛號,說道:“陳大俠這辦法果然是高明之見,為恐多造殺孽,俟找到這本奇書之后,再爭不遲。”
  追風俠小心翼翼地展開四份原圖,合并在一起。
  地圖所載非常詳細,內中不但紅點黑線分明,而且,寫著山勢位置的詳細小字。
  合并之后,追風俠看了一陣,朗聲說道:“据地圖所繪原型,是在二指峰向東面一座古剎之內,各位現在可以再到二指峰,找這座古剎。”
  追風俠此語一出,在場的有高手一片私議之聲響起。
  “天靈教”火堂堂主洪語誠說道:“兄弟雖未想得到七彩鐵券之心,但也看看七彩鐵券到底記載了些什么奇詭武學……”
  洪語誠話猶未畢,倏然,一聲長嘯之聲,挾著冷笑之聲傳來,聲音人耳心惊,在場之人無不臉色一變——
  轉臉一望,絕龍岭上,驀然飄上了十几個人來。
  追風俠眼光過處,臉色倏變,來人,正是飛鯨教教主。
  “騎鯨客”年約六旬開外,一派威嚴之色,臉色白里透紅,兩眼寒光四射,神色間沉著异常。
  他的背后,并排了十二個人,這其中除了三獸之外其余均是年約古稀老者。
  “騎鯨客”突然在絕龍岭出現,不但各派高手為之一惊,即是九大門派掌門,也暗地一駭,臉色微變!
  “騎鯨客”眼光一掃群雄,縱聲一笑,說道:“想不到兄弟慢來一步,這里已集聚了中原武林各派高手,能參与這場盛會,倒是生平一件快事。”
  追風俠一皺眉頭,哈哈說道:“飛鯨教主,几十年不見,想不到在這里又碰面了。”
  “騎鯨客”轉臉望去,心里不由一震,忙道:“好說好說,想不到一代隱俠,也靜极思動,參与這場武林盛會。”
  追風俠正待答話,“騎鯨客”的眼光倏触到門下四個躺地下的高手,臉色一變,冷冷一笑,說道:“中原武林果然大有能人,能掌傷我四位高手,武功諒有獨到之處,本教主正想討教几招。”
  站在一旁的“海王子”司馬雁,縱身跪在“騎鯨客”的面前,叫聲“爹!”不覺滾下兩行英雄淚來。
  “騎鯨客”臉色一變,喝道:“是什么人打傷本教四位門人?”
  “海王子”戰戰兢兢道:“是冷面洞主屬下雪峰十二洞主。”
  “騎鯨客”轉臉一望冷面洞主,冷冷一笑,又道:“你身為‘騎鯨客’之子,你到中原之時,我交待你一些什么?想不到你給我丟了這個大臉,先起來。”
  “海王子”見他父親發怒,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挺胸立起,“騎鯨客”滿臉怒容,喝道:“你不遵我之所傳令諭,致使傷了四位門人,不但損了本教威名,而且竟在九大門派掌門前丟人。”
  說到這里,倏見他毛發根根豎起,從背面撥出“玄冰劍”遞給“海王子”說道:“不听教令所傳,有意違抗本教規條,令爾取劍自刎。”
  “海王子”嚇得臉無血色,他父親今天竟令他自刎,确實大出他意料之外。
  “騎鯨客”這一手也看得場外各派高手心泛寒意,追風俠點頭一歎,心中忖道:“果不愧為一教之主,公私分明。”
  抬眼望去,只見“海王子”仰天一歎,嗆的一聲,一縷寒光“玄冰劍”現鞘,直向自己喉頸勒去——
  倏然,乾坤一君一欺身揮手握住“海王子”的左腕,喝道:“慢著。”一伸手,取下海王子手中的玄冰劍。
  “海王子”一睜眼,說道:“司馬雁違教令,理當自刎,你為什么阻我?”
  乾坤一君回頭向“騎鯨客”說道:“稟告教主,司馬賢侄雖有違抗教令之舉,但其情可饒,在此高手如云之下,雖有辱本教聲譽,但他已盡力而為,教主應念他初犯,饒其死罪,回教后再處之,弟子不是之請,祈教主采納。”說完,深深一揖。
  “騎鯨客”緩和了一下臉上神色,說道:“既是王弟請求,本教主就回教之后,再行發落。”
  停了一停,回頭怒視了“海王子”司馬雁,喝道:“還不給我退在一旁。”
  “海王子”緩緩低下了頭,退到騎鯨客的身后。
  九大門派掌門對于适才所發生的事,也被“騎鯨客”果然精神所震撼,心忖:“果然有一教之主之威。”
  九大門派高手全神注視“飛鯨教”舉動,不發一語。
  “騎鯨客”冷冷一笑,把眼光落在冷面洞主的臉上,說道:“冷面洞主既然掌傷本教四位門人,就沒有把本教放在眼內,本教主倒要討教你冷面洞主几招絕學。”
  停了一停,又道:“不過,對于七彩鐵券,本教倒是勢在必得。”
  冷笑之聲響起,天仙魔女倏然飄落在“騎鯨客”的面前,冷笑道:“飛鯨教值几個錢,竟敢大言不慚,就憑你這副身手,還想得到七彩鐵券,笑話。”
  “騎鯨客”放眼一望,天仙魔女艷麗如花臉孔,使他心里怦然震動,冷冷說道:“你大概就是天仙魔女了?久聞你天仙魔女名滿天下,我也想討教几曲試試。”
  天仙魔女冷聲一笑,說道:“騎鯨客,告訴你,你還不配听我天魔曲。”
  說到這晨即把眺光停在三獸的臉上,喝道:“蛇郎君,咱們的帳,還沒有算完,現在總該算算。”
  說完,從腰際取下銀簫,粉臉驟現殺机。
  各派高手,全神地注視這情形的變化,天仙魔女敢在“飛鯨教”几十高手面前叫陣,使各派吃惊不小。
  追風俠心中忖道:“騎鯨客雖是江湖一代怪杰,是否天仙魔女之敵,還是一個問題。”
  這時,那個蒙面女人已退了開去。
  天仙魔女似是沒有把飛鯨教高手放在心上,不屑神色,溢于言表。
  “騎鯨客”縱聲一笑,一沉臉色說道:“天仙魔女,你既然有這個雅興,等我取了七彩鐵券之后,再陪你玩几招不遲。”
  天仙魔女粉臉一變,喝道:“騎鯨客,別口出狂言,憑你也配得到七彩鐵券,那真笑話。”
  追風俠衡量了一下眼前情勢,倏然縱身立在騎鯨客面前,含笑說道:“司馬教主既有心一奪七彩鐵券,參与這場盛會,雄心不小,不過,等取到此書之后,再爭奪不遲。”
  “騎鯨客”哈哈一笑,說道:“追風俠胸羅玄机,七彩鐵券應落于何人之手,你一定已經明白了,本教主就等見了七彩鐵券之后,才爭取。”
  說完,飄身后退。
  追風快向天仙魔女使了一個眼色,天仙魔女果然退回与長白二圣等并立。
  追風俠回頭一望九大門派高手一眼,又道:“在場朋友,你們既然參与這場盛會,對七彩鐵券都有心一奪,自古奇珍有德者居之,不能不叫各位一奪,現在我們就到二指峰那座古剎看看。”
  宋青山站在一旁不說話,他認為七彩鐵券不論是蒙面女人得到也好,天仙魔女得到也好,總交還給他。
  飛鯨教主騎鯨客的出現,的确使事情有了變化,這里面正醞釀几場腥風血雨的浩劫……
  九大門派雖是不發一語,但各位調換和已全神注視飛鯨教之舉動。
  于是,此刻場面雖陷于死靜狀態,但各派高手卻各怀心机,伺机而動。
  “騎鯨客”眼光一招九位掌門,說道:“本人對中原九大門派武學向往已久,半年之內,自當柬約九位掌門及在場各高手,印證武學,至于七彩鐵券,既然藏在二指峰那座古剎之內,本教主就先赴二指峰,恭候各位大駕。”
  說完,就待縱身躍去,倏然,蒙面女人縱身立在飛鯨教主面前,喝道:“給我停下。”喝聲冰冷至极。
  蒙面女人會突然擋在騎鯨客等面前,各派高手對她這倏然舉措,無不微微一愕。
  連站在一側的追風俠,也暗吃一惊。
  蒙面女人倏然一欺身,人影一閃,立身在一個背劍老者面前喝道:“我問你,你是‘關內一劍’謝國安?”
  背劍老者心中一惊,說道:“不錯,怎地?”
  蒙面女人厲聲一笑,聲若夜裊,刺耳已极,笑聲一斂,又欺進三步,銀簫出手,冷冷喝道:“關內一劍,記得在十年前,你与黑衣尊者、滄海一圣、孤獨子、天山獨龍殺死‘金翅大鵬’全家的事嗎?今天要你血債血還。”
  話聲甫落,一道銀芒,向關內一劍掃去。
  蒙面女人此語一出,場外之人才恍然大悟,這蒙面女人竟是當年名震武林“金翅大鵬”的女儿。
  關內一劍臉色大變,見蒙面女人銀芒勢如狂飆,迅厲絕倫,暴退數步,長劍出鞘,反手振腕打出。
  “飛鯨教”其余高手,都退在一側,蓄勢待發。
  騎鯨客司馬文龍雖是滿腹怒火,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便發作,只得站在一旁,气得一語不發。
  再說蒙面女人振腕打出一招之際,關內一劍謝國安雖然也振腕打出一劍,但蒙面女人武功得自“天魔經”所載,一招擊出,第二招緊接著攻到。
  出手快得連場外高手都無法看清,銀芒卷處,一聲慘叫,響徹云霄,在場之人,無不泛起寒栗。
  蒙在女人已經飄退在一丈開外。
  眼光過處,關內一劍腦血飛濺,死于地上。
  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根本沒有一個人看清蒙面女人用什么手法擊斃關內一劍,但除了天仙魔女之外。
  “飛鯨教”高手心里連打冷顫,“騎鯨客”各派高手面前,輕易被一個蒙面女人傷了一員高手,這個臉往還哪里放?
  當下气极一笑,臉上罩起一片殺机,緩緩向蒙面女人走去。
  其余之高手,也同時向蒙面女欺進。于是,一場恐怖的殺劫,又告展現。
  天仙魔女也倏然一縱身,与蒙面女人并肩而立,粉臉泛起不屑之色,銀簫也已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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