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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信不言


  手之意,那典袍老人叫聲出口,只見只姥姥陡的臉色轉厲,獰笑道:“老婆子只有對不起你了。”話聲中,學法猛然一變,只見那黃袍老人帶著一口鮮血,倒掉出去,四肢痙攣了一陣,立即死去。
  白劍對史姥姥的話,本已有了几分相信,但這時見史姥姥被那黃袍老人認出來之后,就猛然陡下殺手的舉動,使他暗吁了一口气,忖道:“好險,我几乎相信了她的話了,也不知她是什么人物?編出這些荒話其目的何在?我還是不招惹她的好。”此念一生,因自知功力比那史姥姥差得太多,犯不著逞那匹夫之勇,只皺了一皺眉,解下腰中劍鞘,還劍于鞘,雙手捧給史姥姥,打著強笑道:“對不起,在下不知此劍如此珍貴,不敢掠有,僅此壁還,請老太太收回。”
  史姥一怔:“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白劍道:“在下受托送藥而來,如今得老太太耳目俱复聰明,責任已了,因此准備就此告辭。”史姥姥愣了一愣道:“少快對于敝公子相手代了心愿之事了?”
  白劍歉然地道:“在下頗有自知之明,我這點點藝業,實在難當大任,請老太太見宥。”史姥姥霜眉一皺道:“關地這一點,少俠盡可放心,只要你答應敝公子遺命所托,老身包你功力猛進,繼承我家老主人道統。”
  白劍搖頭婉謝道:“多謝老太太美意,在下自知資質庸劣,難望有成,老太太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心血了。”史姥姥眉頭一蹙道:“說老實話,少快可是怕事?”
  白劍挑眉昂然道:“誰說在下怕事了?”
  史姥姥暗中一笑,道:“那你是缺乏俠義心腸了。”白劍雙止神光陡射,惱怒道:“第太太,你示免太小看在下了。”史姥姥道:“你可是心目中對我家老主人沒有好感?”
  白劍道:“在下一向敬佩乾坤大俠的風范。”
  史姥姥沉吟了一下道:“那你為什么不愿拔刀相救敝公子呢?白劍道:“在下已經說明理由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敢有誤令公子的事。”史姥姥道:“這都不成理由,老身兩眼不花,你這种資質足夠繼承我家墳人道統了……即使……稍微差一點,老身也可設法使你脫胎換骨,成為一代大俠,……這是十年難逢的异數,你再考慮考慮回答老身。”白劍毫不猶豫地道:“在下已經充分考慮了,愛莫能助。”
  史姥姥望著白劍搖頭一歎道:“你能不能改變主意?”白劍堅決地道:“不能!”
  史姥姥霜眉一豎道:“你知道老身剛才為什么要殺死那黃袍老人?”白劍道:“那是老太太你自己的事,在下不想知道。”史姥姥道:“只因他認出了老身,老身怕他坏了我家公子的事,才不得不硬起心腸殺死他。”
  白劍一怔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我……”史姥姥厲聲道:“正是,所以老身希望少俠多考慮考慮。”
  白劍劍眉一軒,哈哈大笑道:“老太太是在威脅在下?”史姥姥道:“我家老主人是心地太仁慈了,所以招來滅門慘禍,老身不得不然。”白劍一挺胸道:“那么老太太就殺了在下滅口吧!在下這條命原就是令公子留下來的,縱然還是死在你的手中.總比將來身敗名裂,遺臭万年好。”
  史姥姥一愣道:“你原來還是不相信老身的話。”
  白劍冷笑一聲道:“我看你殺死黃老人用心,只怕不是因為他搶奪鐵木奇劍的緣故吧!”
  史姥姥苦笑一聲道:“少俠,你誤會老身了,你可清了剛才這黃袍老人叫老身什么?”白劍道:“在下听得很清楚,他叫你叫姥姥,我想乾坤大俠府中一定不會有你這种心黑手辣的人。”史姥姥一下呆住了。
  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洞側傳了過來道:“白少俠,老夫可以證明史姥姥寮在是乾坤大俠府中的人。”
  話聲中,走進來一位銀須飄飄的紫袍老人。白劍一見來人,歡呼一聲,迎了上去,道:“啊!老前輩來的正好……”
  那銀須老人向白劍點了一點,搖手打斷了他的話,走向史姥姥抱拳一禮道:“姥姥,你認得老夫么?史姥姥冷哼一聲道:“名震天下的七星神彈聞人達聞大俠,老婆子哪敢忘得了。”
  話聲頓了一頓,又厲聲接道:“你可是來找老身的?”
  七星神彈聞人達對這史姥姥顯然极是顧忌,訕訕地陪著笑臉道:“老夫實在是尋白少俠而來,卻沒想道有幸得遇姥姥……”史姥姥睜著一對怒目,怒視著七星神彈聞人達,道:“你偷听我們談話多久了?”
  七星彈聞人達道:“老夫剛來不久,還沒有听到兩三句話哩!”史姥姥看了白劍一眼,忽然歎息了一聲,向七星神彈聞人達一揮手道:“那你請吧,不要來打攪我們。”七星神彈聞人達望了望白劍一眼,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老夫可以在外面等候白少俠。”又向史姥姥拱了拱手,才拱身向洞外走去。白劍叫住七星神彈聞人達道:“老前輩,請留步,晚輩有一句話請教。”
  七星神彈聞人達回身道:“你們如有不方便之處,我們的話,等一下再說也是一樣。”
  白劍道:“晚輩想沒有什么不方便的。”話聲一落,又轉向史姥姥道:“姥姥,在下現在改變了主意,可以重新考慮你剛才說的話,不知可否留下聞老前輩作個見證?”史姥姥蹙起眉頭道:“少俠,事怕傳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白劍那能讓她說出即將出口的“不”字,截口道:“姥姥,你可知道,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我們不能沒有朋友啊!”史姥姥愁眉一舒道:“‘我們’?那你是答應敝公子重托了?”
  白劍道:“有這個意思,但沒有作最后的決定。”史姥姥似是已看出白劍的脾气,無可奈何,只好深深地歎了一聲道:“少俠,你要知道,我們怀疑的就是一些老朋友,所以這么多年來,我們宁可兩個人獨自摸索,也不敢向任何一位老朋友求助。”白劍輕“啊!”了一聲道:“原來還有這种顧慮……不過,姥姥,我們總不能‘因噎廢食’……”史姥姥沉思了一下道:“你說的也許有道理。好吧,就依你吧!”白劍回頭向七星神彈聞人達道:“老前輩有什么事要找晚輩?”七星神彈聞人達望了史姥姥一眼道:“老夫的事可以慢慢談,你還是先談你們的吧!”
  白劍朗朗一笑道:“晚輩如果猜得不錯的話,只怕老前輩來找晚輩的事,和晚輩現在与史姥姥談的事,大有牽連。”七星神彈聞人達眉頭一皺道:“許庄主對你不坏,你為什么……咳!咳……”下面的話,顯然是礙著史姥姥的面前,不便直說出來,但已經夠明白的了。
  白劍望著史姥姥苦笑一聲,道:“姥姥,你看,公子被他們認出了不是在下哩!”沒等到史姥姥接話,七星神彈聞人達已是全身一震,神色惊惶地道:“什么?醇是說你那替身是乾坤大俠白大俠的少君?”史姥姥冷冷的道:“不錯,那正是我家公子。”七星神彈聞人達愕了半天,頓足道:“你們……你們……”他哪還說出話來。白劍接口道:“老前輩,不要胡思亂想,白公子并不是晚輩害死的,史姥姥更不會謀害自己的小主人。”七星神彈聞人達吁了一气,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白劍道:“請老前輩先講庄里情形如何?”
  七笪神彈聞人達點點頭,就把紅柳庄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雷雨過后不久,就有紅柳庄的人發現了白英奇的尸体,因為自英奇是自碎天靈蓋而死,而且已模糊不清,最初大家真還以為就是白劍,本來厚殮入棺之后,也就把大家蒙瞞過去了。偏偏事情有那樣巧,白劍的父親正好來探視他,被他看出了毛病。
  敢情白奇英的左手大拇指長得特別長,越過了食指第二指節,別人沒有注意到,卻給白劍的父親一眼發現了。
  有了這個發現,再仔細全身一檢查,誰都看得出一死者不是白劍。白劍的父親自是化悲傷為高興,歡歡喜喜的回去了。但紅柳庄主心中卻生了老大一個疙瘩,因此怀疑那偷盜“紫蘇丹”的人就是白劍,他故意殺死一個無辜的人代罪脫身。
  這時正好七星神彈聞人達路過紅柳庄,知道了這件事,他离開紅柳庄后,又發現了白劍的行蹤,于是一路追尋下來。七星神彈聞人達說完之后,接著神色一凜,道:“許庄主現在不知道死者就是白公子,這件事但愿你站得住腳,否則,老夫第一個就放不過你。”白劍愁眉苦臉,轉向史姥姥道:“姥姥,你看還沒有齊始進行,一個新的誤會訓落到我身上了。”史姥姥望著七星神彈聞人達搖頭一歎道:“我們公子的死,能不能不傳揚出去?”七星神彈聞人達怔了一怔道:“姥姥,你的為人老夫一向非常尊敬,你怎能說出這种話來?你也不想想,白大俠失去了愛子,能不追分么?”史姥姥道:“我們老主人追究不了啦!”七星神彈聞人達一楞道:“什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史姥姥慘笑一聲,道:“我們老主人早死了,他還追究得了么?”
  七星神彈聞人達猝聞此言,神色一呆,半晌不說話,停了好一會,才恢复神智,顫聲道:“他……他是什么時候死的?”史姥姥道:“三年多了!”七星神彈聞人達現出一副迷惑之色,道:“三年多了……”話聲一頓,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姥姥,你怎可拿白大俠生死之事來戲弄老夫?”史姥姥雙目一瞪道:“老婆子一生,又何時說過半句假話?”七星神彈聞人達迷惘地道:“可是……可是……老夫在兩年前還見白大俠一面。”史姥姥道:“你有把握認定你所見到的,就是我們主人本人?”七星神彈聞人達神色凝重地道:“你可是說白大俠逝世之后,有人假扮白大俠四處招搖欺世?”史姥姥道:“目前也只有這樣說了。”七星神彈聞人達定了一定神,道:“白大俠是怎樣死的?”史姥姥道:“被人圍攻致死!”?
  七星神彈聞人達蹙緊眉頭道:“姥姥,你可說得詳細一點?”史姥姥歎了一口气,道:“說起來那是三年前的中秋節晚上,我們全家剛剛歡度過佳節,正要收拾安寢的時候,家中忽然闖進一大批蒙面之人,見人就殺,除了老婆子和我家公子幸逃一死外,全家大小無一幸免。”
  七星神彈聞人達喃喃不解地道:“武林之中何人有此神通,能一舉之下消滅遠生山庄?事后還把整個的江湖瞞得死死的……”史姥姥道。“說來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動手時,我們的功力突然打了折扣,所以任人殺戮。”七星神彈聞人達道:“那是說我們早都被人在暗中下了毒了。”史姥姥道:“正是如此,唉!那些人的手段也真厲害,連夜之間不但帶走了所有的尸体,而且消滅了一切格斗后的痕跡,臨走時,還在大門上貼出一張啟事,以我家主人的口气說是從些隱跡深山,不再過問江湖中事了。你們想,以遠塵山庄的威名,誰會想到是遭了意外,那些人的如此手段毒辣,厲害不厲害!”七星神彈聞人達點頭道:“白大快歸隱之事,老夫倒是有所耳聞,真想不到這原來是一個令人發指的大陰謀。”白劍點頭應聲道:“不錯,這一定是一個大陰謀,只怕從此江湖上要掀起大風大浪了。”
  七星神聞人達一轉臉,又向史姥姥道:“姥姥,你和白公子又是如此幸免于難的呢?”史姥姥哈哈一笑道:“諮來也是天意,注定給那些惡徒留下后患。就說我家公子吧,他那天忽然心血來潮,想起幼年時候一位總角之交的寡母,弧苦無依,特備子一些禮物去看望她。本來禮物送去,他耗可赶回与家人同度佳節的,天要告辭的時候,你們說巧不巧,他那在外多少年沒有回家的朋友,忽然在那時回到家中來了……”白劍笑著截口道:“輕此令公子也就被留下來了。”史姥姥道:“可不是,我家公子老友重逢,哪還肯走,就在城陪著老友喝個酪酊大醉,因此逃過了那次大劫。唉,想不到結果還是遭了人家的毒手。”
  七星神彈聞人達繼續問道:“你老又是怎樣得免于難的呢?”史姥姥道:“老身那時候正在一口井邊取水,來人一掌就把老身打入井中,隨又向井中擊了一掌,掌力激蕩井水,震傷了老身的耳目,卻沒要得了老身的命,想必是他們怕麻煩,沒有撈取老身就起了”老星神彈聞人達一旁啼吁道:“吉人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史姥姥恨恨的道:“老婆子倒不要享什么后福,我只要能眼看著那些惡徒個個遭報而死,就心滿意足了。”七星神彈聞人達轉發向劍道:“少俠,你与白公子之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劍遂將白曲奇遭到殺身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
  七星神彈聞人達歎了口气道:“少俠,既然是這樣一回事,許庄主面前,自有老夫替你解釋。至于白公子相托之事,你到底作何打算?”白劍毅然道:“晚輩原先是怀疑史姥姥別有用心,所以不敢應命。如今既有老前輩認識史姥姥,白公子對晚輩又有知遇之情,晚輩舍此一身,也必為白公子完成心愿,為武林之中伸張正義。”七星神彈聞人達大叫一聲道:“好!老夫總算沒看錯你。”這時,史姥姥卻是:“卜通!”一聲,向白怀拜了下去,謝:“我謝公子義伸援手,請受老奴一拜。”馬上連稱呼都改了。
  白劍沒想到史姥姥有此一舉,只慌得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拉,可是憑他那點能耐,哪能拉得動史姥姥,只好放開手,也回拜下去,口中也不迭地道:“姥姥,你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好相處了。”史姥姥一拜而起,正色道:“我愛公子遺言相認公子為弟,公子今后就是我家小主人,禮當如此,公子不可客气,失了身份。”這話說得很重,在當進的禮節來說,卻是實情,白劍只好苦笑道:“姥姥,這叫我如何敢當。”史姥姥肅然道:“這是老奴對公了應有的尊敬,但望公子一諾干金,隨時記住自己的責任。”
  白劍悚然道:“多謝姥姥指教。”七星神彈聞人達只看得一陣激動道:“史姥姥,不知老夫能替你們出什么力?但得一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史姥姥望著七星神彈聞人達襝衽一禮,道:“多謝聞大俠,現在一切得由我們公子作主了。”白劍答應了白英奇的遺命,她心中一高興,那暴厭之气,齊化烏有。七星神彈聞人達向白劍一笑道:“少俠,我看,我對江湖上人頭還熟悉,打听什么消息,跑腿送個信,大約還誤不了什么事,我就討下這個差使如何?”
  白劍抱拳道:“我謝老前輩,那真是再好沒有了。”七星神彈聞人達正色道:“想乾坤大俠白舜兄在世之日,俠行義舉,有口皆碑,老夫能有机會替白兄屈死之事,略盡綿薄,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少快可謝之有。”史姥姥笑道:“聞大俠俠義肝膽拔刀相助,我們怎得不謝,不過以后我們不再挂在嘴上就是。”七星神彈聞人達呵呵一笑,道:“不說了,不說了,現在請差別你們兩位如何打算?”史姥姥道:“老身想協助我們公子修煉几种武功,暫時只有隱伏一段時間了。”七星神彈聞人達沉吟子一下道:“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充實自己,乃是上上之策,不過……不過……”想是礙于什么,心中的話說不出口,“不過”“不過”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來。
  史姥姥微微一笑,道:“聞大俠可為老婆子在武功方面幫不上我家公子的忙?”七星神彈聞人達見她坦直地問過來,不由哈哈一笑道:“哪里!哪是!誰不知道你史姥姥一身功力,僅閃于乾坤大俠白舜兄?指點少俠的武功,綽綽有余,不過老夫另有一個想法,如要少俠的藝業突飛猛進,姥姥你卻有許多不便之和。”
  史姥姥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想,點頭道:“聞大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憑老身這點微末之技,至多把我們公子造就到老身之個程度,已是了不起了,要想使他出人頭地,談何容易?只是,當今之世,有誰足當我家公子之師呢?”七星神彈聞人達沉思一下,道:“我看這樣吧,史姥姥你先盡你之能,指導少俠上進,同時老夫也慢慢替少俠尋覓良師,兩下并行不知如何?”史姥姥欠身一禮道:“那就有勞聞大俠費神了。”七星神彈聞人達笑道:“姥姥,你又來了,你可是要赶老夫走么?好!老夫走!”一抱拳告辭而去。七星神彈聞人達离去之后,史姥姥忽然目光迷惘地望著他所去的方向,發起呆來。
  白劍叫了一聲“姥姥”,道:“你在想什么心事?”
  史姥姥一怔收回神思,道:“沒有,沒有想什么。”白劍訕訕地一笑,道:“姥姥,你可是作難了?”史姥姥怔了一怔,道:“作難,作什么難?”白劍道:“在下這點微末之技,要到哪一天才能有足夠的力量,來完成令公子的重托?”史姥姥哈哈一笑道:“你不要听聞大俠的話,我家公子早有安排了。”白劍一蹙眉道:“令公子地在下早就存了心?”
  說聲顯得非常不自然,多少帶了點惱怒。
  這當然逃不過史姥姥的体察,急忙搖手含笑道:“公子,不要多心,你听老奴說。”白劍被她一句“不要多心”說得臉上一陣發燒,不好意思起來。史姥姥搖歎息了一聲,接道:“我們公于當然希望能自己完成心愿,可是當發現不知在什么時候被人下了毒以后,他不得不為万一不幸作安排了。”白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令公子的遭遇真是太不幸了。”史姥姥黯然神傷地道:“我們公子一面想盡方法,以企醫好身中之,同時一面物色可以信托的人,這樣一直拖了兩年多……”
  白劍接口道:“最后在下中選了。”史姥姥凄然道:“可是他也棄我們而去了。”悲慘的气氛,突然充滿了整個山洞,兩人都被這悲慘的气氛壓得低下頭去,興起了無盡的哀思。久久,白劍歎聲道:“姥姥,逝者已矣,我們還是打起精神來面對現實吧。”
  史姥姥忽然抬目望著白劍道:“公子,你剛才是不是又在改口自稱‘在下’了?你可別忘了我家公子已把你當作兄弟了。”白劍微微一笑道:“在下卻不愿因此抬高身份,妄以遠塵山庄的人自居。”史姥姥道:“公子你本也姓自,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算是我家公子的兄弟有何不可?”白劍搖頭道:“這總是把人物議之事……”
  史姥姥霜眉一皺道:“名不正,言不順,你如果和本庄沒有相當關系,怎可替我家公子出力?同時,你又怎可號召我家老認一個好朋友相助?嗯……”沉思了一下,一揚頭道:“我看這樣好不好?”白劍道:“姥姥想出了什么主意?”史姥姥道:“你就算是我家老主人的弟子如何,老身代我家老主人收徒,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替遠塵山庄出力了。”白劍一陣猶豫道:“這……這……”史姥姥雙目一瞪道:“不要這個那個的了,老身一個婦道人家都提得起這份擔子,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如此顧前顧后,畏首畏尾?”白劍被她喝豪興大發,哈哈一笑道:“姥姥說的是,在下遵命就是。”史姥姥一笑道:“這才是,拜師之禮,我們另外擇地舉行,現在由老身代我家主人傳你‘乾坤道統’。”
  說著,取出白劍替白英奇帶來的那個包裹,雙手高舉過頂,又喝了一聲,道:“白劍,還不大禮領受法器!”白劍肅然正容,向姥姥手中那包裹行了大禮,雙手接了過去。簡單而庄嚴地,完成了“乾坤一門”的道統的傳遞。
  史姥姥和他也重新定了稱呼,他仍叫她史姥姥,史姥姥則在“公子”稱呼之上加一個“白”字,表示血緣關系有所不同。
  接著,白劍在史姥姥慫恿之下,解開了那個包裹,里面一共只有三樣東西:一塊赤銅圓牌,一本武功秘籍,一把金色小戈。那把金色小戈,長不過五寸,打造得精巧無比,戈尖上隱隱有一道青冷的光芒發出,透体生冷。那塊赤銅牌,一面刻著一幅一手指天,一手划地的坐像,另一面是一幅似八卦非八卦的圖形。那本武功秘籍全書只有寥寥十二頁,共分三篇,第一篇開學通論,第二篇內功心示,第三篇是一套名曰“乾坤十二式”的手示。
  白劍逐一審察了一番,不不得向史姥姥請教。
  史姥姥要向劍妥為收起那把小金戈和銅牌道:“這兩樣東西,在未正式舉行入門拜師的大禮之前,老身只能暫時保管,老身也不便加以說明。只有這本武功秘籍,你馬上就可使用,不過‘乾坤門’門的心法,一向是口傳親授,從來不留記錄,這本秘籍,乃是你師兄權宜變通之計,默錄面成,所以,你務必在三天之內將全書圖文与內容緊記心下,而后慢慢參悟練習,至于這本書也必在三天之后付之一炬,以免有人覬覦。”白劍說做就做,就把全副心智集中在記誦那本武習秘籍之上。
  別看那本武功秘籍只有寥寥十二頁,白劍也算得上才智突出的后起之秀,但由于那秘籍文字佶屈聱牙,詞義深奧信懂,直把白劍折磨了兩天,才被他完全記住。
  他本待立時淨那秘籍付之一炬的,偏偏這時候史姥姥因事出洞去了。白劍颶多了一層顧慮,認為應該當著史姥姥的面銷毀那秘籍才是,所以沒有立時動手,在等史姥姥回來期間,閒著也是沒事,于是合起那秘籍凝神參悟起來。
  就在這時候,突有一條人影,悄悄的掩身到了他的背后。來人突然開口道:“你完全記熟了?”同時,一條手臂向那秘籍伸了過來。
  白劍全神貫注地在參悟書中精義,當然沒有仔細分辨那口音是不是史姥姥的,隨手便把地秘籍遞了過去。
  其實那人乃是模仿史姥姥的口气發話的,雖不一定逼真,對一個心有所思的人,卻能蒙混一進。白劍把秘籍出去之后,才突覺有异,忖道:“這聲音似乎有點怪……”心神猛然一怔,回頭望去,只見身后那人果然不是晚姥姥,而是一位相當嬌美的少婦型女子,那女子正把他遞過去的武功秘籍向內衣放去。白劍心中一急,長身而起,飛快地出手向那女子怀中探去,他的用意當然是想趁那女未藏好武功秘籍前,奪回那武功秘籍。
  可是那女子功夫了得,在他出手未及一半是,已將那武功秘籍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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