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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愛极生恨


  白劍被他笑得手足無措、更是愧悔地自責道:“我真該死,我原該想到,即使不是老前輩,也該是別的人啊,只要是人,我便不該魯莽出手,唉……”短叟武顯笑聲一斂道:“老弟,你不要自怨自艾了,你就是當時一棍打在老夫頭上,把老夫的腦袋打開花,一命嗚呼,老夫也不會對你有半句怨言。”白劍怔了一怔道:“老前輩……”
  短叟武顯一揮手道:“老弟不要說了,老夫跑了一輩子江湖,大風大浪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卻沒想到一世英名會葬在這小小的荊門山下,自作自受,怨得誰來。”白劍一念好奇,不加思索地道:“老前輩,你是怎樣中了別人的暗算的?”短叟武顯雙眼一翻,怒道:“你不是沒有見到,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可是誠心要听老夫的笑話。”琥要中人鮮有不爭名好胜,這种乖謬的事,叫短叟武顯怎樣說得出口,難怪他要不高興。那白劍想想。自己也真是,怎會這樣不知做人,他本已咎于心,這時一張臉,漲得比初升的朝陽還要紅三倍,堆了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短叟武顯忽發覺口气大重,又怕白劍受不了,話題一轉道:“老夫醒來,只覺口齒留香。而那香味……你可是把那粒‘小還丹’給老夫服了!唉!你這又何必哩!”白劍道:“老前輩,你不知道,你當進的傷很重。”短叟武顯又恢复了笑容道:叟武顯哈哈笑道:“若要是找他老人家的麻煩,那才真叫做壽星公上吊了!”白劍劍眉一皺道:“老前輩,話不能這樣說,他功力高,是他的事,晚輩總以為……”短叟武顯搖手道:“你的想法,老夫知道,但這位老人家与眾不同,只要他看中了你,就是天塌了下來,他也擔當得起。”白劍“啊!”了一聲,恍然道:“你老人家可是准備介紹晚輩去學武藝?”短叟武顯微微一笑道:“如果他老人家看得上你,那么你替白英奇了愿的事,就有希望了。”白劍搖頭道:“老前輩,這個……晚輩……老前輩,晚輩已經史姥姥代乾坤大俠將乾坤道統傳給晚輩了。”短叟武顯道:“老夫听你說過一次。”白劍躡嚅道:“晚輩已蒙史姥姥賜了一本武功秘籍,只要假以時日,晚輩想也就差不多了。”短叟武顯呵呵一笑道:“你認為你把那么武功秘籍練成了,就夠了么?”白劍又把短叟武顯的話在腦中又問了自己了遍,道:“晚輩質庸劣,貪多嚼不爛,但能參澈那本武功秘籍,也就心滿意足了。”短叟武顯一笑道:“乾坤大俠那本秘籍最多把你造就到他那等身手而已。”白劍道:“乾坤大俠一身功力,號稱天下無敵,能達到人那种境地,還不夠么?”短叟武顯道:“不夠!不夠!當然不夠!老弟,你不要過于相信江湖上對他的稱譽,他有他值得別人尊敬的地方,但絕不只是武功,如說武功方面的成就,他不見得比老夫高明,棄其量,只能說比我們這些所謂一流高手,高出一籌而已,离那頂儿尖的境界,不知還有多大一段距离呢!”白劍一愕道:“武林之中,真還有比你們武功更高的么?”短叟武顯哈哈一笑道:“你這叫做‘孤陋寡聞’了,我們這占微未之技處得了什么,老夫現在要帶你去見的那位老人家,那才真是身具神通的奇人呢!”白劍沉思了一下,搖頭道:“不,晚輩已經隨了乾坤門的道統,不能見异思遷,老前輩的美意,晚輩心領了。”短望武顯一愣,怨聲道:“什么!老夫說了半天,你竟如此冥頑不靈,只知小處執著,罔顧大義,你也不想想,你要沒有足夠的武拭,你憑什么完成白英奇的心愿,你受人之托,誤人之事,你對得起人么?”
  白劍被短叟武顯搶白了几句,暗中一想,覺得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對方的厲害,已是不爭的事實,真的,自己就是把一身功力練得和乾坤大俠一樣,還不是同樣無補干事,想到此,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叫了一聲:“老前輩!”正想有所說明……
  誰知,短叟武顯罵得正起勁,一擺手,接著又道:“不要說你未正方拜師列入乾赴門戶,就算你原就是乾坤門下,你在發現自己武功還非對方敵手時,也應力爭上游,再訪名師以進修武技,以求重振‘乾坤一門’,才是為人處世的正途。”一口气說到這里,因為說得很激動,未夠緩了口气。白劍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机會,忙道:“老前輩,晚輩知錯了。”短叟武顯得理不饒人,反問一句道:“你錯在哪里?”白劍的認錯,乃是迫于不得不然,其實他腦中的規念,還是深以為咎的,這時要他說理由,他哪說得出,只見他張口張舌:“這……這……”這了半天,并未這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短叟武顯人也真怪得很,竟是一點不放松,搖頭一歎道:“你說不出理由來,表示你心里上還不健全,將來還經不起考驗,有違老夫本意。”白劍陪笑道:“晚輩自幼在紅柳庄長大,還是第一次出外,見識自是幼稚得很,老前輩多開導晚輩一下吧!”短叟武顯見白劍一臉誠懇之色,點頭道:“你确也需要吸收新觀念,否則,真對不起上天賦給你這副本錢。”
  白怀明見他說到自己身上,不好搭話,僅笑了一笑,短叟武顯長歎一聲,感慨不已地道:“數行百年,我們武林之中就被一种极不政党的觀念支配著,因此,不知浪費了多少智慧之士的心血結晶,結果,許多秘技失傳了,武技方面的成就,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一代不如一代了。”白劍從來沒有听人說過這种話,迷茫地道:“那是什么觀念呢?”短叟武顯話志一沉道:“‘門戶之見’”白劍搖頭一笑道:“晚輩認為‘尊師重道’乃是……”短叟武顯搖手糾正他道:“你把‘門戶之見’与‘尊師重道’都混為一談就大錯特錯了,你可知道,‘尊師重道’的至意,是要你尊敬師長,發揚師道,要不是‘抱殘守缺’和‘故步自封’甚至‘秘技自珍’,把師長一片血都白白糟塌了,而門戶之卻正与‘尊師重道’背道而馳,一旦后繼無人,前人心血結晶,因你而斷,你還講什么‘尊師重道’簡直就是師門的罪人。”白劍一點就透,悚然而語,道:“多謝老前輩捧喝,晚輩今后絕不再存門戶之見。”短叟武顯一笑道:“好容易現在把你說明白過來了,等下有什么事再發生,你可不能猶豫不決,因而誤人誤己。”白劍心中一動,含笑道:“老前輩,你要晚輩誤事,最好能讓晚輩心理上有個准備,要不……”短叟武顯哈哈大笑道:“你可以乘机逼迫老夫?”便他還是說出了心底的話。中听他輕輕的道:“老夫帶你去見的那位老人家,正有著‘秘技自珍’的毛病,到時候少不得要用點心机,才能希望他老人家收下你……”白劍搖搖頭道:“這樣不妥當吧!”短叟武顯一瞪目道:“你又來了,你可知道,那老前輩的技藝將因你而流傳不朽,對他來說,乃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在必要時略使心机有何不可?”白劍知道在這种情形之下,無法与短叟武顯辯論,只好心中打定主意,隨机應變。短叟武顯神色一緩,但卻鄭重地道:“不過,你得到他老人家傳授絕技之后,可不能走錯一步,否則,老夫第一個与你勢不兩立。”白劍肅然道:“老前輩放心,晚輩得蒙那位老人家收尋傳授絕技之后,如果不知自愛,胡作亂為,天必厭之。”短叟武顯一點頭道:“你記著今天的話就是了!”一抬頭,船已到了岸邊。
  兩人棄舟登岸,短叟武顯帶著白劍直向虎牙山內走去。他們在虎牙山內轉了一圈,突然取道宜昌,向巫山奔去。牙山內那一轉,似乎毫無意思,因短叟武顯不說,白劍也就沒有多問,這天,兩人已經進入了巫山。兩人在山中轉過一峰又一峰,忽見長江形如錦帶地出現在腳下。這時,短叟武顯居高臨下指著百數十丈一叢突出的翠竹林道:“我們要找的那位老前輩,就住在翠竹林里,今日天色已經近晚,不便前往拜謁,我們且在此處暫歇一宿,明天再看我們的運气吧!”白劍無可無不可,短叟武顯怎樣說,他都沒有意見,兩人找了平可避風雨的山洞住了下來。時過午夜,白劍睡意正濃之際,忽被短叟武顯輕輕搖醒,道:“老弟,我們得离開這里了。”白劍翻身坐了起來,一楞道:“為什么?”短叟武顯道:“我們被人跟上了,只好現在就去求他老人家了。”白劍瞥目間,只見短叟武顯說話之際,眉宇間不但毫無緊張之色,嘴巴間還隱隱含著笑紋,心中不由一動,笑道:“他們倒是來得真巧……”短叟武顯笑道:“誰說不是,他們竟似特來幫我們忙的,給我們制造進入翠竹林的借口,快,我們先到洞外等著他們,記著,來人一現身,你就向下面往竹林之內跑去,以后該怎樣做怎樣說,我想不必再要老夫教你了吧!”白劍不免替他擔心道:“你老人家呢?”短叟武顯道:“我的事,你不要管,你只管盡你之能說動他老人家收錄你就行了。”白劍腦中忽然興起一种不祥的念頭,逼視著短叟武顯道:“老前輩,你老實告訴我,我准備做什么?”“嘿!嘿!我還想逃得了么?”活聲未落,洞口已堵住了三個白中蒙面人。短叟武顯猛然一震,倒抽了一口冷气,暗自悔恨道:“該死,明知他們要來,為什么不早一步到洞外去等他們,現在可好……
  要知這些蒙面人實是短叟武顯故意引來的,以制造一种被迫害的處境,以打動那位奇人的仁心,使白劍順利得到進身之階。
  這种計划,他當然沒有明白地告訴白劍,要是白劍已是有些覺察了。現在可好,弄巧成拙,被人家堵在石洞之內,成了瓮中之鱉。短叟武顯歉愧地向白劍投了一瞥,接著匆促地傳音道:“千言万語一句話,我可想盡一切辦法留下命來,達到拜那老前輩為師的目的。”
  話聲一落,只听短叟武顯忽然敞聲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惡徒,你們以為武林天上道之士會屈服在你們淫威之下么,地你們就完全想錯了,老夫頭可斷,血可流,但乾坤大俠滿門被殘殺之事,卻非管到底不可。”短叟武顯字字貫注真力,向洞外遙遙送了出去,希望能惊動山坡下竹林之內的奇人,万一他心血為潮,赶來察看,不但死里可以逃出,說不定列能不費力地達到了目的。那三個蒙面之人,目光的的地盯在短叟武顯身上,也不阻止他的呼叫,在他自己住口下來進,才見居中那蒙面人冷笑一聲,道:“武顯,我看你還是省點气力吧!那竹林內的老色早就成了一塊焦炭,听不到你的鬼叫了。”短叟武顯驟聞此言,不覺全身都涼了,臉上神色劇變,只向白劍說了一句:“白老弟,這莫非天命么?”接著便怒目猛張,暴喝一聲道:“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老夫少不得拉你們一兩個人墊墊背。”踏步向前,舉手一掌,向中間的蒙面人劈了過去。短叟武顯這一掌含怒而發,注定了十二成真力,只見空气一窒,一掌,“嘶!”的一聲,勁力已到那蒙面人胸口。那蒙面人原就沒有小看短叟武顯,見他這一掌竟使出了全力,凜然一惊,不敢強硬猛接,施了個大鵬展翅,閃電般飄讓他這一掌。同時,另外兩個蒙面人大喝一聲,惊虹乍展,兩只寶劍一已齊向短叟武顯刺到。短叟武顯牙一咬,顧不得追赶那為首的蒙面人,獨掌掄起如輪地閃地身形,接住了那兩只游龍般的寶劍。白劍哪能袖手旁觀,也大喝一聲,勇身而上。短叟武顯被那兩柄福劍纏住,白劍身形一動,那為首的蒙面人已是一聲冷笑,道:“你也想動手,還差得遠呢!替老夫站到一邊去歇著!”只見他后一招,穿入白劍掌影之中,五指一落,扣住白劍右手腕脈,一抖一甩,把白劍拋到一邊洞角,白劍徒自瞪著一雙大眼,卻是一動也不動了。敢情,那蒙面人一招手一間,已順勢制住了他。白劍雖知道自己功力差得大遠,但做夢也沒有想到竟差勁到這种程度,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下。他身子被制,神智卻是一點也不迷糊,因其不迷糊,內心中的難過,那就不用說了。短叟武顯与那商個執劍蒙面人搏斗中,瞥見白劍已失手被擒,一片心血,轉眼成空,更是怒不可抑,暴喝一聲,揮動單掌,以強勁無倫的掌風,硬將那兩劍震退。
  短叟武顯一震退兩劍,便轉向白劍扑來。那為首的蒙面人一橫身擋住了短叟武顯,接著,那二人劍一合,又把短叟武顯圍在當中,這是一場慘烈异常的搏斗,交戰之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短叟武顯憑一股怒气,以奮不顧身的打法,敵住三個武功相當的對手,只見掌影如輪,劍風閃閃,攻拒之間,生死一發,每持到化險為夷之處,白劍都為短叟武顯暗捏一把冷汗,如是短叟武顯俱,以他這种舍死忘生的打法,要脫身逃命,并不是沒有机會。可是這時的他,心中根本就沒有逃生的念頭,他只是滿腔怒火,如何与對方半一敘利亞死存亡,盡自己最后一分力量。片刻之間,雙方已力斗了七八十回合。短叟武顯到底獨力難支,已是攻少守多,毫無取胜的可能了,短叟武顯逐漸感到自己掌力已是越來越弱,心中一橫,然提聚最后一點真力,准備作地臨死前的孤注一擲。忽地,只听那為首的蒙面老人暴喝一聲:“住手!”兩支寶劍一收,退到洞口,守住了出路。那為首蒙面人也身退了五步。短叟武顯也身形一晃,退到白劍身邊,一掌拍開了白劍的穴道,同時傳音道:“老夫無所謂,你可必須忍辱活下去。”白劍還沒有傳音之能,只有慘笑了一聲,暗中點了一下頭,表示完全領悟了短叟武顯的意思。短叟武顯目光一閃,落在為首的蒙面人臉上道:“別看老夫人有了一條手臂,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你們便別想稱心如意。”那為首的蒙面人語气忽然變得非常和緩地道:“你的气,我早就知道了,但我想,我們不是絕對沒有商量的余地,比如,我們任由這位白少俠調動……”話意未了,他去戛然而止,沒了下文。短叟武顯被他一語擊中要害,要想發橫,也發不出了。暗暗忖道:“我剛才還在勸白劍忍辱圖生,我自己豈能任性過甚,但得白劍脫身而去,我也只有忍气吞聲了。”短叟武顯忽然長歎了一聲,道:“只要你們答應任由白少俠离去,老夫就和你們談談吧!”那為首的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其實你武大俠只要肯和我們合作,我們并無意与你來難。”短叟武顯蒼眉掀動,“嘿!嘿!”冷笑了兩聲,道:“好說!只是老夫高攀不上。”話聲一頓,又“哼”了一聲,道:“廢話少說,你們要什么條件,才能讓白少俠离去。”那蒙面人陰陰一笑道:“條件很簡單,老夫只要你們据實答复我們向句話,白少俠便可以立即离去。”短叟武顯微微一愣,暗忖道:“這樣簡單的條件,其中莫非有詐?”一念及此,雙目一凝,冷笑一聲,道:“听你這條件,便知你們沒安著誠心。”那蒙面人語聲一沉道:“你可是不相信老夫的?”短叟武顯哈哈笑道:“相信,相信,老夫哪能不相信你們的話,只是,如果你們問來問去,問了半天話之后,突然一來‘所言不實’,我們豈不當了半天傻瓜,哼!老夫看你們還是少來這一套。”那蒙面人冷冷地道:“武老頭,你不要自以為了不起。哼!憑你們兩人,還值不得我們提什么重大條件,只要你們白言屬蚕,老夫再說一句,白劍立可离去。”她說得斬釘截鐵,倒不由人不相信,短叟武顯一頓腳,點頭道:“了,老夫就看待你們這批東西,能不能說一次人話。”那蒙面人陰側惻地一笑道:“我們就籌會看吧!”那蒙面人轉面向白劍道:“白少俠,老夫和你談談可好?”白劍方待啟齒答話,短叟武顯接口道:“不行,他看青識淺容易上當,有話該先問老夫。”
  那蒙面人凝目在短叟武顯臉上一停了一下,唔然道:“有些話只怕你答上不來呢?”短叟武顯道:“那時你再問白少俠還不遲。”那蒙面點頭道:“好,老夫就先問你,你這次橫插進來管這閒事,是受人之托呢?還是無心巧遇?”短叟武顯道:“老夫說‘無心巧遇’,你相不相信?”蒙面人道:“老人相信!”短叟武顯一愕道:“你真相信?”那蒙面人道:“憑你武顯在武林中的虛名,你就說兩句假話,老夫也一樣相信。”當然,短叟武顯不是說假話的人,要他說假話,只怕比要他的命還要困難。短叟武顯仰天一陣長笑,那里充滿了辛酸感慨的長笑,听來簡直和哭聲差不多。那蒙面人沉穩地任由短叟武顯笑了個夠,然手才緩緩地道:“你這次可是想送白少俠到下面翠竹林中去投師學藝?”短叟武顯目跳精光,厲聲道:“是又怎的,你們可怕了?”蒙面人淡淡一笑道:“怕?哼!”一臉不屑之色,接著又道:“那人一定是武林中大有來頭的了,他是誰?”短叟武顯雙眉一皺,猶疑了一下道:“老夫不能說。”“為什么不能說,你可是要逼老夫收回承諾?”“不能說,就不能說,你要怎辦怎辦吧!”短叟武顯突然什么也不顧了。”那蒙面人怔了一怔,道:“你不說也沒什么關系,如老夫說出他姓名后,你能不能表示是否?”短叟武顯怒聲道:“你倒會打算盤,武林之中只有那么數位僅存的奇人,你一個一個猜來,碰也能碰上。”那蒙面人有點惱,微微一笑道:“老夫只提兩個名字如何?”真是夠將就的了。短叟武顯有點不相信他能猜得中了,點頭道:“好,你說吧!”“節杖先生是不是?”短叟武顯心頭一震,一張老臉頓時變得又青又白,顫聲道:“你們早知道了?”那蒙面人斜目而視,冷然道:“不錯,我們早就知道他隱居此地了?”剛才那蒙面人說“竹林這內的人早已在了焦炭”,短叟武顯還抱著万一之想,這時見他們連“節杖先生”是何許人都知道了,那不正說明他們确已對節杖先生暗中下了毒手么?怪不得他們大方地答應任由白劍离去。
  短叟武顯心中,這時真是其亂如麻,一時竟沒了主意,呆住了。那蒙面人“嘿!嘿!”一笑,轉向白劍道:“白少俠,現在該我談談了。”白劍望他一眼,并好气地道:“我們有什么好談的?”短叟武顯突然接口道:“老弟,人無信不立,咱們說話算數,不能叫他們看輕了我們的人格。”白劍低歎了一聲,道:“老前輩說得是,晚輩遵命。”頭一轉,方對那蒙面人道:“你有什么話,快問吧!”那蒙面人干咳了一聲,道:“听說他已接受了白英奇遺托,准備替他們賣命了是不是?”白劍道:“在下是答應了他,要和你們周旋到底,你們要是害怕,就趁在下藝業未成之前把在下殺了。”那蒙面人只笑了笑,又問道:“史姥姥交給了你一些什么東西?”白劍道:“一本武功秘籍,一把金戈,一塊銅牌,就這三樣東西。”“不錯,你沒有說假話!老二,我們把那兩件東西還給白少俠,多了他將來沒有面目和史姥姥相見。”那兩個執劍的蒙面人身材差不多,只是略微瘦一點,但見他伸手向劍拋出一個小布包。白劍接住那小布包,獨手一震,道:“這金戈和銅鏡怎么到了你們手中?”那蒙面人干笑一聲,道:“老夫們神目如電,什么事情瞞得過我們?”自劍冷嗤一聲,道:“在下不過一個江湖未流,藝業有限,就是被你們暗中盯上,偷去身上東西,那是值不得你們如此夸口。”那蒙面人話聲一沉,道:“老夫只是告訴你,以后別妄動心机。”白劍口齒啟動,似欲頂撞他几句,旋又心意一變,只冷笑了一聲。那蒙面人心中似是甚為气惱,“哼!哼!”兩聲道:“你這次跑到遠塵山庄去,意欲何為?”白劍劍眉一挑道:“在下既受命接掌乾坤門,豈能盲目行動,自是一切要查個一清二白……”那蒙面人截口道:“你可是想找出乾坤大俠一家大小的遺骸?”“正是此意!”那蒙面人話題一轉,又問道:“你可知白英奇是怎樣死的?”“知道,他身中奇毒,不治而亡。”“你知不知道,史姥姥身上就有療毒解藥,為什么她不給白英奇服用?”白劍一愣道:“此話當真?”那蒙面人道:“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史姥姥。”短叟武顯大叫一聲道:“白老弟,不要听他胡言亂語,惡意挑撥。”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敢情、你們只不過是史姥姥手中的玩物,老夫倒是過于看重你們了,老夫也沒有什么話問了,你們二人都給老夫滾吧!”
  就問這几句話就算了,簡直是一种侮辱,白劍忍不住血脈噴張,怒發如狂,縱聲長笑起來……倒是短叟武顯難得的好涵養,長歎一聲,伸手扣住白劍命脈,頓足飛射出洞外。短叟武顯把白劍帶出數十丈遠,忽然從怀中掏了一枚制錢,塞到白劍手中道:“快离開這里,到宜昌去找老大去,告訴他這里的情形,他自會另外替你安排。”話聲一落,扭頭回身就走。白劍一見短叟武顯神色不對,心頭一震一把拉住他道:“老前輩,你要到哪里去?”短叟武顯怒目為之一瞪道:“老夫活不下去了,得撈點本去。”剛才是短叟武顯怕白劍出事,忍气吞聲,把他拉离險地,現在把過來就成白劍替短叟武顯著急了,死死地拉住短叟武顯道:“老前輩,你去不得。”短叟武顯瞪目道:“老夫將近六十歲了,來日無多,你難道要老夫把這口怒气帶到棺村里去不成?”白劍劍眉雙挑,道:“要回去,晚輩和你一起回去。”短叟武顯驀她出指,點了白劍穴道,沉聲一歎道:“我來日方長,怎可和老夫相比……”說罷身一晃,電閃云飄,疾向剛才离去的山洞奔了回去。白劍穴道被制,望著短叟武顯漸去漸遠的背影,不覺一陣熱血上涌,流下了滿臉英雄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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