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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力戰群魔


  地道中黝黑如墨,姬真真正以魔教中的“陰陽消長大法”,替岳小龍療傷:
  岳小龍是中了陰陽手馬飛虹的“陰風透骨掌”,馬飛虹出身魔教中的狠毒功夫,也只有魔教中的獨門方法,才能解救。
  解救之道,須以“少陽神功”度入手少陽經,以“少陰神功”由足少陰經吸出体內骨陰寒,這就是“陰陽消長大法”。也就是說,如若不是魔教中人,不是兼修這兩种功夫的人,就無法救治。
  此刻岳小龍衣衫盡去,赤裸裸的倚壁坐在地上,雙足直促,雙目緊閉,人依然在昏迷之中。
  姬真真坐在他對面,同樣的脫去了衣裙,身上只有一個緋紅兜肚,遮著胸腹,她長發披散,雙掌緊抵岳小龍手掌,雙腳直伸,也緊抵岳小龍的腳心,瞑目垂帘,正在運气行功。兩人身前地上埋著三十六柄鋒利尖刀,刀尖朝上,這是男女之間唯一的關防了,在法刀未曾收去之前,岳小龍只要稍存不規,就會被刀尖扎上。
  在姬真真的左首地上,還點燃著一支線香,那是計時用的,要燃完這支線香,“少陽神功”度气過穴,就運行完畢了。
  時間漸漸接近正午,線香已經快燃完了!
  岳小龍昏迷之中,但覺周身經絡,如同火的,但骨髓間卻又奇冷難耐,在兩种截然不同的寒熱交攻之下。人卻霍然醒了過來。雙目乍睜,口中不禁“咦”了一聲……
  姬真真正在全神催動“少陽真气”,突听岳小龍一聲輕咦,心頭猛然一惊!照說他身負重傷,自己尚未替他吸出陰寒之气以前,极不可能中途醒轉。急忙舉目瞧去,黑暗之中,但見岳小龍睜著雙目,似是還未看清眼前情形,立即手腕一沉,點了他的睡穴,一手取起另一支線香,正待點燃……
  就在此際,甬道上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之聲!
  只听一個蒼老的聲音尖叫道:“春香,你們看清楚了,咱們沒走錯吧?”
  接著一個少女聲音說道:“錯不了,杜護法圖上說的很詳細,這里已是最后一條甬道了。”
  那蒼老的聲音咄道:“咱們走了不少冤枉路,彎彎曲曲的,把老太婆頭都攪昏了!”
  這几句話的工夫,已經走到了甬道轉角!
  凌杏仙听到果然有人闖進地道,朝自己這邊走來,黑暗之中,看不清對方是誰?立即了大聲喝道:“什么人,快快停步。”
  只听那少女聲音喜道:“嬤嬤,在這里了!”
  來的正是虎嬤嬤和兩名青衣使女春香、春花!
  虎嬤嬤呷呷尖笑道:“好哇,你們躲在這洞底里,倒叫老太婆到處都找遍了。”
  凌杏仙凝足目力瞧去,也只能看到甬道上,似有一團隱綽綽的黑影,朝自己這邊移動,喝道:“你再不停步,莫怪我要不客气了!”
  虎嬤嬤功力深厚,自然看到凌杏仙手執銅管,對著自己,尖笑道:“女娃娃,你手上一筒天魔針,還唬不倒老太婆。”
  “天魔針”霸道無匹,中人必死,虎嬤嬤口中說的稀松,其實可也不敢嘗試,喝聲出口,突然縱身一躍,直飛過去。
  這一下當真快如掣電,凌杏仙吃虧在地道中十分黝黑,看不清切,但覺疾風一颯,握在手上的一個銅管,連按動机簧都嫌不及,已被來人劈面奪去。口中惊啊一聲,腳下慌忙后退一步,左手不自覺的朝前一揚,纖纖食指已然點上虎嬤嬤的“心坎穴”!虎嬤嬤悚然一惊,吸胸提气,朝后飛退出去,口中忍不住咦了一聲,尖笑道:“女娃儿,你這一手倒是高明得很!”
  原來凌杏仙這一指,正是從奕仙樂天民那里學來的三十六手點穴手法。那是因為虎嬤嬤突然欺近,長劍已不及施展,無意中使出來的。
  凌杏仙這一指雖未點上對方,但已把虎嬤嬤逼退了兩步,此刻再听虎嬤嬤說她手法高明,心中不覺一動,暗道:“這人武功极高,憑自己所學,只怕不是她的對手,看來還是用樂老人家的點穴手法好。”心念迅速一轉,口中嬌叱一聲,突然欺了過去,左手一揮,一點指影,又朝虎嬤嬤“璇璣”、“華蓋”兩穴點去。
  試想奕仙樂天民和岳小龍搶吃棋子,該有多快?凌杏仙這兩指,几乎快的有如同時點到了一般!
  虎嬤嬤舉手一格,不覺一怔道:“奕仙几時也收了徒弟?”
  就在她堪堪格開凌杏仙手勢,凌杏仙卻趁她說話之時,手肘一縮,纖纖玉指,已然點了虎嬤嬤“將台”、“期門”、“章門”三穴。
  但听“扑”“扑”三聲輕響,全都點個正著!這回虎嬤嬤生受了,既沒封格,也沒躲閃,凌杏仙卻似點在鐵石之上,震得手隱隱生痛!
  心頭驀然一惊,急急往后躍退,已是遲了,但覺左腕一緊,已被虎嬤嬤扣住,一時情急,飛起一腳,朝虎嬤嬤小腹踢去。
  虎嬤嬤呷呷笑道:“女娃儿,你要在老太婆面前逞強,那還早著呢!”
  凌杏仙右足才舉,突覺膝蓋一麻,那里還站得住?雙腳一軟,往地上跌了下去。
  虎嬤嬤右手輕輕一放,說道:“你就在這里歇上一回吧!”
  話聲一落,就自顧往前行走。
  走到姬真真近前,眼看一男一女赤裸身子,抵掌而坐,兩人面前地上,插著無數把鋒利尖刀,不禁呆的一呆,問道:“你們這在做什么?”
  姬真真依然雙掌抵著岳小龍掌心,不言不動,瞑坐如故。
  何嘉嘉守在另一頭上,耳听虎嬤嬤的聲音,已經到了大師姐前面,心頭一急,慌忙縱掠起,赶了過去,口中喝道:“別動他們,我大師姐是替他在傷療!”
  等她赶到,已是遲了一步!
  虎嬤嬤早已伸出手去,一把把岳小龍提了起來,探怀摸出一顆藥丸,迅快塞入他口中。一面朝姬真真道,“起來,起來,快穿好衣衫,老太婆有話問你。”一面朝身后兩個使女道:“你們快扶著岳相公,替他穿上衣衫。”
  這地道中幽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兩名使女內功較淺,自然無法看得清楚,一路上只是緊隨著虎嬤嬤身后而行。
  此時听到虎嬤嬤吩咐,立即答應一聲,隨手晃亮火摺子!
  火光一亮,登時驅散了黑暗,眼看虎嬤嬤手上,提著一個赤身露体的大男人,朝自己兩人送了過來。這下直羞得兩人面紅耳赤,不敢伸手去扶。
  虎嬤嬤橫目瞪了她一眼,罵道,“小蹄子,這害什么臊,又不是你們沒穿衣服,還不快快把岳相公扶住了?”
  春香、春花不敢違拗,只好伸手扶著岳小龍,取過衣衫。替他穿上。
  這時姬真真已穿好衣裙,收起三十六柄銀刀,望了望虎嬤嬤一眼,冷冷說道:“你是救他來的,你知道透骨陰風的寒陰之气,未能及時消除,留在体內,反而害了他么?”
  虎嬤嬤呷呷笑道:“不要緊,老婆子喂他的藥丸,功能起死回生……”
  姬真真冷笑一聲,道:“咱們只是和岳少俠一路由銅沙島而來,他救過愚姐妹性命,愚姐妹不借以女儿之身,赤身露体,替他療傷,也算盡到心意了。”話聲一落,轉身道:“嘉嘉,咱們走!”何嘉嘉望望岳小龍,欲言又止,跟隨姬真真身后而去!兩條人影,轉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虎嬤嬤也沒阻攔,回頭看看岳小龍,已經穿著整齊,這就伸出蒲扇大的手掌,輕輕在岳小龍身上推摩。
  岳小龍但覺一雙炙熱的手掌,緩緩在周身推動,睡穴頓解,霍地睜開眼來!目光轉動,但見火光之下,自己身前站著一個黑衣老嫗,和兩名青衣少女,心中大奇。口齒啟動,正待開口。
  虎嬤嬤一臉慈愛望著他搖搖手道:“好孩子。你醒過來了,快莫要說話,你重傷之后,剛服下藥九,先得坐下來,做上一會工夫才行,老太婆助你行气。”
  岳小龍听她說的鄭重,依言盤膝而坐,但覺黑衣老嫗一雙手掌,已然按到自己后心!一股熱气,有如黃河之水天上來,滾滾不絕,灌輸百脈,一時那敢分心,立即澄心靜慮,做起吐納功夫。
  這樣足足過了一盞熱茶時光,虎嬤嬤才緩緩收回手去。
  岳小龍又運了一回气,但覺周身百脈舒暢,气血旺盛,絲毫沒有負傷的感覺,這就站了起來,朝虎嬤嬤作了個長揖,道:“晚輩多蒙老婆婆相救……”
  虎嬤嬤一雙三角眼,只是在岳小龍身上轉來轉去,瞧個不停,口中呷呷笑道:“好孩子,咱們又不是外人,快別說感激的話了。”一面回頭道:“春香,你去把那女娃娃的穴道解了。”
  春香答應一聲,轉身朝甬道上走去。
  岳小龍听黑衣老嫗的口气,一口一聲的叫著自己“孩子”,分明是以長輩自居;但自己卻從沒見過這樣一位老婆婆?心念轉動,不覺望著虎嬤嬤,拱拱手道:“晚輩還沒請教老婆婆如何稱呼?”
  虎嬤嬤滿布皺紋的臉上,藹然慈笑道:“孩子,你自然不認識虎嬤嬤,真上虎父無犬子,長得和你爸一般無二,老太婆……”
  話聲未落,只見凌杏仙飛一般的奔了過來,口中叫道:“龍哥哥,你傷勢已經好了?”
  岳小龍道:“多蒙這位老婆婆相救,我已經好了。”
  凌杏仙望了虎嬤嬤一眼,道:“原來她是好人!”目光一動,不覺咦道:“姬姐姐、何姐姐呢?她們到那里去了?”
  岳小龍搖搖頭,轉臉朝虎嬤嬤問道:“老婆婆認識先父么?”
  虎嬤嬤道,“自然認識,我看到他的時候。大概也只有二十出頭,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江湖上提起閃電劍,已是無人不知……”說到這里,忽然住口不言。
  岳小龍暗道:“原來我爹的外號,就叫閃電劍!”
  他正听的出神,忽見虎嬤嬤沒有再往下說,不覺問道:“老婆婆,還有呢?”
  虎嬤嬤道:“沒有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岳小龍甚感失望,接著問道:“那么老婆婆一定知道先父的名字了?”
  虎嬤嬤目露奇色,問道:“你娘沒告訴過你?”
  岳小龍臉上一紅,痛苦的搖搖頭道:“娘從沒和晚輩提起過爹。”
  虎嬤嬤滿臉慈祥帶著母愛般的關注,點點頭,又黯然的道:“你爹叫岳天池。”
  “岳天池”這三個字,岳小龍好像听人說過,他眼眶忽然起一陣濕潤,仰起頭,望著黑黝的地道,不言不動。好像在說:“爹,孩儿終于知道你老人家的名字了!”
  凌杏仙低聲問道:“龍哥哥,你怎么了?”
  岳小龍勉強笑了笑道,“……沒什么。”
  虎嬤嬤道:“龍哥儿,咱們該出去了。”說完揮了揮手,道:“你們前面領路,老太婆弄不清該走那一條了。”
  兩名使女答應一聲,轉向在前帶路,一行人仍循原路退出。
  春香走在前面,堪堪的打開地道出口,突听有人低聲說道:“又有人出來了,快去報告總管!”
  春香為人机警,左手向他身后春花打了個暗號,突然身形一弓,急如箭射,從地窖中竄躍出去!身形一落,只見地窟出口,一共守著三名手持扑刀的黑衣大漢,另一名漢子卻匆匆朝門外奔去。
  敢情她竄出來的身法太快了,守在洞口的三名黑衣漢子,怔的一怔,突然齊齊扑了過來,寒光閃動,三件兵刃,一齊朝春香劈到!
  春香冷笑一聲,縱身避開,右手揚處,拍出一掌,擊向正面漢子,左手駢指如戟,向左首一人點了過去。
  這時春花也相繼躍出,哼道:“原來是銅沙島的人!”
  柳腰一挫,朝另外一人飛扑而上,出手搶攻。
  要知銅沙島出來的人,個個都經過嚴格訓練,一身武功,全非弱手,那三名黑衣大漢,身手矯捷,春香、春花兩人,一時倒也奈何他們不得。
  突听有人重重哼了一聲,接著連聲慘叫,激戰中的三名漢子紛紛棄去兵刃,跌摔地上。
  只見虎嬤嬤手柱竹筇,一臉怒色沉聲道:“果然是銅沙島的人!”
  話聲甫落,門外人影閃動,那出去通報的漢子,已領著一個人,急步奔入!
  這跟著進來的正是黑衣堂下的左總管黑衣判官田布衣,他堪堪跨進廚房門口,一眼瞧到虎嬤嬤,心頭一惊,赶忙抽身后退!
  虎嬤嬤瞪著三角眼,厲聲喝道:“你給我站住!”身形一晃,已然到了田布衣面前,兩鬢白發飄飛,獰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留在這里!”
  左手一抬,一掌拍了過去。
  田布衣看她面色不對,心頭大駭,雙肩一聳,身向后仰,疾快的朝后躍退。
  虎嬤嬤冷嘿道:“老太婆手下還想逃……”
  手掌快速無比往前送去。
  田布衣明明看到一掌劈來,就是閃避不開,砰的一聲,左肩已被擊中,倒退了兩步,一跤坐在地上。
  那領著田布衣進來的大漢,眼看總管被老太婆出手一掌,就打倒地上,心中既惊又怕,雙腳發軟,几乎跨不了開步。
  虎嬤嬤竹筇一頓,喝道:“班遠呢,他在什么地方?”
  那漢子結結巴巴的道:“堂……堂主就……就在前面。”
  虎嬤嬤道:“從這里出去的兩個女娃儿,可是已被班遠擒住了?”
  那漢子連連點頭道:“老婆婆說的是……”
  凌杏仙心下一急,問道:“那是姬姐姐和何姐姐了!”
  虎嬤嬤道:“不用急,一切有老太婆呢!”
  春香失聲道“嬤嬤,咱們兩名轎夫,只怕也被他們拿下了。”
  虎嬤嬤气呼呼的點頭道:“不錯,你們隨我來。”
  話聲一落,提著竹筇往外就走。
  岳小龍望了田布衣一眼,只見他雙目緊閉,坐在地上,敢情虎嬤嬤這一掌,擊的真還不輕,此刻正在運气行功。另外三個漢子,也全都負了傷。心中暗暗惊駭,忖道:“這位老嬤嬤出手又狠又快,不知是什么數路?”
  心中想著,人卻跟在虎嬤嬤身后,往前行去。剛走到樓前,只見黑衣堂主班遠就大馬金刀的坐在階前一棵大樹之下,身后立著兩名黑衣使女。
  在他對面不遠,負手站著一個黑衣矮小頭,正是黑衣堂的副堂主陰陽手馬飛虹。
  四周草地上,布滿了身穿黑色勁裝,手抱扑刀的漢子,不下二三十人之多,由黑衣秀才陸寒生率領,把小樓團團圍住。
  這情形,分明是守株待兔,等待自己等人出來!
  虎嬤嬤一見班遠,就气往上沖,厲聲喝道:“姓班的,你擺下這付陣仗,可是想對付老婆子么?”
  攝魂掌班遠緩緩起身,雙手一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嬤嬤怎的還沒离去么?”
  虎嬤嬤竹筇上朝他一頓,厲聲道:“我要你率領手下,退出園去,你還來作甚?”
  班遠冷森的道:“兄弟奉命緝拿本島四名逃犯,和嬤嬤實在毫不相干。”
  虎嬤嬤怒哼道:“你敢違抗仙子金令?”
  班遠冷笑道:“兄弟此來,和嬤嬤河水不犯井水,嬤嬤何用抬出仙子來唬人?何況据兄弟所知,仙子并未在此。”
  虎嬤嬤道:“你如何知道的?”
  班遠冷晒道:“一頂空轎,那也瞞不過人。”
  虎嬤嬤厲聲道:“你們把兩名轎夫怎么了?”
  陰陽手馬飛虹陰惻惻接口道:“是兄弟問了他們口供。”
  虎嬤嬤气息咻咻,雙目圓睜,竹筇猛地一頓,濺得階上碎石四濺,顫巍巍伸手朝馬飛虹一指,厲喝道:“你就是魔教叛徒馬飛虹么?很好!”說到這里,突然回頭朝岳小龍問道:“孩子,是不是他打傷你的?”
  凌杏仙不待岳小龍回答,搶著道,“老婆婆,就是他,龍哥哥是被他陰風透骨掌打傷的。”
  虎嬤嬤竹筇一提,道:“好,我也打他一頓,替你出气。”
  舉步朝馬飛虹逼去。
  馬飛虹陰森目光,朝岳小龍、凌杏仙兩人掃了一眼,詫异的道:“你們不是叫岳小龍、凌杏仙么?老夫几時打過你們。”
  原來岳小龍、凌杏仙早已洗去臉上易容藥物,已經不是華山門下紀念勳、紀敏兄妹的面貌了。
  虎嬤嬤怒喝道:“反正是你打傷的,還想抵賴么?”
  馬飛虹縱身一躍,避開了虎嬤嬤一記杖勢,陰喝道:“虎嬤嬤,你莫再逼人太甚。”
  虎嬤嬤一杖落空,口中沉哼一聲,手腕振動,竹筇一昂,隔著馬飛虹身影,橫掃而至!
  馬飛虹大袖一揮,迎著竹筇拂出,人卻一個旋身,橫躍開去。他這一揮袖,听不到絲毫風聲,但一股無形潛力,欲向杖頭上撞來。
  虎嬤嬤但覺手上竹筇和馬飛虹拂出的一股內家真气相撞,微微一震,心中暗吃一惊,忖道:“此人一身功力,果然大是不弱!”舉目瞧去,陰陽手馬飛虹已躍出丈余,心頭更覺有气,怒喝道:“姓馬的,你莫要逃,敢不敢接我几招?”
  馬飛虹嘿然冷哂道:“虎嬤嬤,你道兄弟怕了你么?”
  班遠适時沉聲道:“嬤嬤暫時請住手,兄弟有一事請教。”
  虎嬤嬤白發飄飛,橫目道:“沒什么好說的,你們兩個就一起上好了。”
  班遠面目冷肅,沉嘿道:“兄弟瞧在仙子份上,大家最好莫要傷了和气。”
  虎嬤嬤手橫竹筇,厲喝道:“怎么,不瞧在仙子份上,憑你黑衣堂這點陣仗,就能對我老婆子怎樣”不信,你們全算上了,看我老婆子接不接的下來?”
  話聲未落,突听一聲咳亮的大笑,接著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虎嬤嬤,多年不見,豪气當真不減當年!”
  隨著話聲,但見一個面貌清瘦,黑須飄胸的青袍老人,飄然而來!
  凌杏仙偏頭朝岳小龍問道:“來的是青衣堂向堂主!”
  岳小龍點點頭,還沒開口,春香低低問道:“岳相公,你認識他?”
  岳小龍道:“在下兄妹,曾在銅沙島見過他。”
  春花道:“這人武功很高么?”
  岳小龍道:“這個在下也不知道,但青衣堂主在他地位上似乎要比班遠高些。”
  春香柳眉微皺,說道:“不知嬤嬤一個人對付得下來不?”
  虎嬤嬤霍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到青衣堂主身上,心下不禁暗暗一怔,尋思道:“看來銅沙島的后援又赶到了!”接著臉色一沉,呷呷笑道:“向遇春,你也來了?”
  青衣堂主向遇春哈哈一笑,道:“嬤嬤沒想到吧?”
  虎嬤嬤冷嘿道:“你們都沖著仙子來的了?”
  向遇春朗笑道:“嬤嬤誤會了,兄弟只是順道來此,和班兄一晤,不道遇上了嬤嬤。”語气一頓,接著抬目道:“其實班兄追緝逃犯,和貴門并無絲毫瓜葛,也沒有開罪嬤嬤之意,嬤嬤何苦自出頭?”
  虎嬤嬤道:“你倒說的好听,班遠縱容手下,拿了我兩名轎夫,還不是有心和我老婆子過不去?”
  向遇春伸手一指,笑道:“嬤嬤這兩名轎夫,不是好好的坐在那里,有誰把他們拿下了?”
  虎嬤嬤回頭望去,果見兩名轎夫好好的坐在西首小樓階上,一面依然怒聲道:“馬飛虹出手傷人,難道也是老婆子強自出頭?”
  馬飛虹道:“虎嬤嬤只怕弄錯了,兄弟承認在松江打了華山門下姓紀的一掌,但并未和岳小龍動過手。”
  虎嬤嬤突然間好似想到了什么,住口不言,但她想了想,又道:“還有,方才從地道中出來兩名女娃呢,不是被班遠擒下了么?”
  她不再提岳小龍被馬飛虹掌傷之事,自然是想到岳小龍喬裝華山門下紀念劬,不能讓對方知道,是以臨時改了口風。
  向遇春道:“不錯,方才确曾擒了兩個女娃儿,但嬤嬤可知她們是什么人嗎?”
  虎嬤嬤依然盛气的道:“是什么人?”
  向遇春道:“兄弟只知道她們假冒韓仙姑筆跡,偽造書信,以魔教門下身份,參与銅沙島開山大典,又乘机潛逃,顯系受人指使,覷探敝島机密去的。”“虎嬤嬤道:“你們怎知這兩個娃儿,不是韓仙姑門下?”
  向遇春道:“那是后來接到韓仙姑的飛鴿傳書,說她因事不克參加敝島開山大典,也沒有說派她門人參加的話,始知這姬真真、何嘉嘉兩人,乃是有人假冒的了。”
  虎嬤嬤蒲扇般的巨掌一攤,說道:“信呢?”
  這話就是故意找碴,試想人家寫給銅沙島主的信,怎會在青衣堂主身上?
  向遇春一怔道:“此信不在兄弟身上。”
  虎嬤嬤呷呷尖笑誼:“你們怎知這兩個女娃儿,就是假冒之人?”
  班遠道:“兄弟一路追蹤下來,豈會錯了?”
  虎嬤嬤道:“也許假冒她們的人,已經逃走,你們自己追丟了人,卻找上這里來了。”
  班遠道:“她們是真是假,似乎都与嬤嬤無關。”
  虎嬤嬤怒聲道:“自然有關,十年前,老婆子遇上韓仙姑,那時這兩個女娃儿,還只有十來歲,韓仙姑曾當面托付過老婆子,日后行走江湖,多多照顧,老婆子受人重托,豈能讓你們把人拿走?”
  班遠嘿然道:“嬤嬤是有意找碴來的了?”
  虎嬤嬤臉色一沉。道:“姓班的,這是你們有意和我老婆子過不去,不信,你們再去仔細看看,這兩個女娃儿可是假的?”
  向遇春道:“她們假冒韓仙姑門下,也許經過特殊易容之法,一時無法辨認真假,兄弟奉教主之命赶來,就是要把她們兩人送往韓仙姑那里去。”
  虎嬤嬤道:“不成,老婆子從不听信一面之辭,你們還是把人交給我老婆子!”
  陰陽手馬飛虹在他們說話時,一雙深沉雙目,只是盯著岳小龍、凌杏仙兩人直瞧,心中已是起疑,忖道:“這兩人面貌雖然不像,但一身衣服,還是和自己在松江客棧中看到的那付打扮,莫非就是紀家兄妹不成?”
  想到這里,就朝班遠身邊走去,低低的說了兩句。
  班遠目光一轉,望了岳小龍兩人一眼,朝虎嬤嬤問道:“這兩人是誰?”
  虎嬤嬤道:“你不認識他們?”
  班遠冷哂道:“兄弟自然認識?”
  虎嬤嬤道:“那你還問什么?”
  班遠道:“只怕這兩人不是岳小龍、凌杏仙吧?”
  虎嬤嬤怒笑道:“那么你說他們會是誰?”
  班遠仰天一聲大笑,道:“虎嬤嬤打著一頂空轎,到這里來的目的,兄弟全知道了。”
  虎嬤嬤手提竹筇,逼前一步,喝道:“你知道什么?”
  班遠道:“据兄弟推測,那華山門卞紀念勳兄妹,只怕也是有人假冒的了。”
  虎嬤嬤沉著臉道:“華山門下是真是假,和老婆子無關。”
  班遠冷冷一笑道:“虎嬤嬤,明人不說暗話,假扮韓仙姑門下和假扮華山門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了?”
  虎嬤嬤竹筇一頓,怒喝道:“胡說!”
  班遠冷聲道:“事實俱在,那也毋用抵賴了。”
  虎嬤嬤大喝一聲道:“姓班的,你認為這樣一說,就不用放云中二嬌了嗎?”
  班遠面目冷肅,朝岳小龍、凌杏仙兩人一指,陰笑道:“兄弟認為嬤嬤最好還是把她們兩人留下。”
  向遇春含笑抱拳道,“班兄說的不錯,兄弟之意,也是如此!”
  虎嬤嬤呷呷尖笑,竹筇一揮,朝向遇春劈面打了過去,喝道:“你們有本領,就把老婆子留下。”
  這一杖她怒极而發,但听尖銳嘯聲,破空生風,橫掃而去。
  向愚春飄然退后一步,道:“兄弟無意和嬤嬤動手。”
  虎嬤嬤厲聲道:“你不想和我動手,我偏要和你動手。”
  向遇春似是极感惱怒,身形不動,口中冷哼道:“虎嬤嬤,你不覺太以盛气凌人么?”
  直到竹筇快要及身,突然劈手一掌,對著杖身拍去。
  虎嬤嬤看他一掌朝竹筇拍來口中冷哼一聲,杖划半環,一招“風卷長空”,杖勢倏變,幻起千百點竿影,飄洒而出。
  向遇春朗笑道:“嬤嬤一再相逼,兄弟若不接你几招,似乎太不夠意思了!”
  話聲未落,陡然間,雙掌翻飛,連續拍出。他一手“乙木神功”,已練到爐火純青之境,這一反擊,雙掌開閉,記記如巨浪撞岩!
  掌勢過處,勁風激蕩,隱隱如聞雷聲,功力之深,端的武林少見!
  虎嬤嬤呷呷尖笑,揮動竹筇,全力扑攻,也顯得神威奮發,重重杖影,匝地盤空,俠起一片尖銳嘯聲,當真有鳴暗變色之概!
  兩人這一場搏斗,舉手抬杖,無不殺机隱伏,看的岳小龍、凌杏仙和春香、春花四人,心頭震惊不已,不覺各自緊握劍柄,暗暗戒備。
  果然正當場中兩人惡戰方起,黑衣堂主班遠突然轉過身來,目光冷森,望了岳小龍等四人一眼,揮手道:“你們去把假冒姓岳的人和姓凌的女娃儿拿下了。”
  他身后兩名黑衣使女,躬身領命,并肩走了過來,左邊一個手上拂塵一指,開口喝道:“堂主有命,你們兩人還是快快出來受縛吧!”
  春香冷哼一聲,回頭道:“岳相公,這兩人交由小婢打發就是了。”
  話聲一落,和春花同時拔出劍來,正待縱身而出!
  岳小龍曾在銅沙島見識過這兩名黑衣使女,武功非同尋常,不知春香她們,是不是對方的敵手?這就朗笑一聲道:“她們既然指名在下兄妹出手,兩位姑娘替在下掠陣便了。”說著,嗆的一聲,從身邊撤出軟劍,低聲道:“杏仙,隨我出去。”大步跨下石階,朗笑道:“在下兄妹要是不肯束手就縛呢?”
  右邊黑衣使女不屑的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們有多少能耐,只管出手好了。”
  虎嬤嬤雖和青衣堂主向遇春動上了手,但她眼看四方,仍然留心著岳小龍等人,此刻驟睹班遠派兩名黑衣使女出手,心頭不禁大怒!厲吼一聲,身如旋風,突然舍了向遇春,反手朝階前扑來,喝道:“誰敢碰了龍哥儿,老婆子不把他碎死万段……”
  黑衣堂主班遠早已料到她有此一著,身形一晃,從橫里掠出,攔住去路,沉喝道:“虎嬤嬤,這怕由不得你!”
  掄手一掌,拍了過去。
  虎嬤嬤見他倏地欺到了自己面前,一掌擊來,一時舉杖不及,迫得舉掌一揮,硬接班遠一掌。雙掌擊實,但听蓬的一聲,兩人身前勁風四卷,虎嬤嬤吃虧在腳下尚未站穩,一身黑衣獵獵飛動,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
  黑衣堂主班遠同樣被震的的后退了兩步;但就在此,青衣堂主向遇春業已掌發來,朝虎嬤嬤追擊而至。
  虎嬤嬤听風辨位,心頭怒惱已极,左掌凝足八成功力,回身一掌,朝向遇春反擊而去,又是“砰”的一聲暴響,兩人腳步移動,齊齊往后直退,每踏一步,地上便是一個深達寸許的足印。
  班遠乘机欺近,厲笑道:“虎嬤嬤,你再接兄弟一掌試試!”
  右手一揮,霍地向虎嬤嬤肩上拍來!他外號攝魂掌,此刻全力一擊,但見他一只手掌,烏黑如墨,怵目之极!
  虎嬤嬤目睹班遠“黑煞掌”練到了這等境界,心頭也暗暗凜駭,厲笑道:“區區黑煞掌,老婆子不敢接嗎?”
  她自然知道班遠掌上,練有奇毒。但此刻气怒之下,仗著內功深厚,喝聲中,運起全身功力,貫注手掌,真力朝外迸發,猛的迎擊過去!
  這一掌硬拚,雙方都使不上全力,兩股內家掌力互撞,爆發了第三聲蓬然悶響。剎那間狂飆頓起,回旋激蕩,恰是巨浪排空,海立云垂!
  虎嬤嬤功力雖深,但終究方才連拚過兩掌,此刻一掌接實,不禁連退了五六步,滿頭銀發,不住的飛動。
  就在雙步連移之際,陡地身形一旋,一言不發,朝向遇春身側欺近,手上竹筇一抖,橫掃過去!這一招,當真出人意外,尤其她气息咻咻,神情獰惡,形同鬼魅,大有孤注一擲之意!
  青衣堂主向遇春身形一轉,忽見虎嬤嬤目光之中,充滿了殺机,不禁心頭一凜,飄然抖閃出去。
  班遠和她一掌硬封,感到血气翻騰,正在暗暗運功調息,自然沒想到她和自己兩人接連硬拚了三掌,連气也不調,就會直沖而來。
  耳中堪堪听到虎嬤嬤的低嘯,但覺勁風颯然,一股重逾山岳的潛力暗勁,霍地涌近身前,心頭大駭,暗暗罵道:“這老怪物當真厲害!”
  雙足猛蹬,急急往一側暴閃出去。
  虎嬤嬤早已動了殺机,豈肯容他緩手,口中大喝一聲:“班遠,你……”
  話聲未落,陡覺身后有人襲到,旋身一顧,欺進身來的是青衣堂主向遇春,心頭不覺大惡,厲喝道:“老婆子和你們拚了!”
  一記“大蟒翻身”,竹筇挾著懾人銳嘯,向后反擊過去。轉眼之間,虎嬤嬤与向遇春、班遠兩人已然打在一起,杖影掌風,好不凌厲!
  這時岳小龍。凌杏仙已和兩名黑衣使女動上了手。
  岳小龍一開始就能使出家傳絕技“閃電劍法”,把一支軟劍,使的快如風輪!
  凌杏仙和龍哥哥聯手合擊,并肩作戰,使的同樣是一套“閃電劍法”。
  兩支長劍,构成了一片綿密劍网,但見寒芒流動,電光連閃,嘶嘶劍風,森森劍气,擴及一丈方圓!
  這一輪快劍,不可謂不凌厲;但叵奈對方兩個黑衣使女乃是班遠貼身侍女,一身武功,不在當今武功一流高手之下。兩柄拂塵施展開來,柔中有剛,鐐繞全身,宛如一團黑煙,裹著兩個妖燒身子,倏忽進退,去來如風。
  任你岳小龍、凌杏仙劍法凌厲,也休想沾上她們一角衣裙。
  但她們在逼進之時,皓腕一探,纖纖素手,忽指忽掌,所取穴道,几乎全是人身要害,出乎毒辣。雙方激戰了二十余回合,依然不分胜負。
  陰陽手馬飛虹負手站在一株樹底下,臉上含著冷峻笑容,在一旁觀戰,似是對兩名使女极有信心,穩可把岳小龍、凌杏仙拿下一般!
  凌杏仙手中早已暗暗取了兩支回風蝶,只是對方兩人身法快捷,又有一蓬柔韌無比的拂塵絲裹住全身,連長劍都削不斷,刺不進,一時無法出手。
  虎嬤嬤力戰兩大高手,雖然她手上多了一支竹筇但任你如何奮起全力,施展殺手,依然無法將兩人擊退,相反的在她怒火如焚之下,漸漸感到后力不繼。
  但此時三人全已成了欲罷不能之勢,在各人搶制之机,窮极變化之下,誰先气餒,誰就落敗,誰的手上稍有絲毫緩慢,縱不當場殞命,也得身負重傷。
  戰況愈來愈見慘烈,虎嬤嬤右手握在竹筇中間,左手洒動,當作了短棒使用。
  向遇春、班遠四掌翻飛,也一攻即收,招式絕無用老,三條人影,不住的交錯盤旋,相互攻拒。要知放眼江湖,能在向遇春、班遠任何一人手下,走得出十招八招的人,已是不多,何況在兩人聯手之下,力戰數十招并未落敗,當真是足以自豪了!
  就在她漸漸感吃力之際,正和兩名黑衣女惡戰未休的岳小龍。凌杏仙突覺一陣天旋地轉,兩眼一黑,雙雙跌倒地上。凌杏仙卻在跌倒之前,左手一撒,盡力打出了掌中兩支回風蝶。兩名黑衣使女眼看兩人昏倒地上,心頭一喜,立即拂塵一收,正待跨上前去,把兩人拿下!突覺肩頭微微一麻,手腳酸軟,連拂塵都掌握不住,“拍”一聲,落到地上。
  兩枚回風蝶無人收回,也“叮”“叮”兩聲,自行跌落。
  陰陽手馬飛虹睹狀不覺一怔,但他目光一轉,已然發現跌落地上的兩枚回風蝶,心中暗暗奇道:“唐門暗器!這兩人會是唐門弟子?”一面朝身后揮揮手,喝道:“過去把他們拿下”
  立時有四名黑衣武士躬身領命朝階前奔了過去。
  春香、春花同時一躍而出,仗劍攔在岳小龍兩人身前,嬌叱道:“誰敢過來?”
  四名黑衣武士堪堪奔近階前,突然間,無聲無息的扑地倒去,一動也不動。
  陰陽手馬飛虹一時只當弟兄們中了對方兩個丫頭的暗算,他自恃身份,自然不屑出手!回頭朝黑衣秀才陸寒生道:“陸兄要弟兄們把她們一起拿下。”
  陸寒生躬身道:“屬下遵命。”接著一揮手道:“弟兄們過去,先把那兩個丫頭拿下。”
  這一下共有八名武士轟應一聲,手掉扑刀,奔了過去。
  春香心下大急,低聲道:“春花,你和我聯手拒敵,千万不可分開!”
  春花點點頭:“我知道。”
  兩人并肩站定,長劍當胸,凝神待敵。但見奔來的八名武士,到了相距一丈左右,和先到四人一樣,突然翻身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這回他們都看清了,出手暗算的人,并不是對面兩個丫頭,顯然暗中還隱藏有人。但憑馬飛虹和陸寒生兩人的眼光,卻依然無法查出,人隱身何處?甚至也沒看清對方使的究是什么暗器?
  陸寒生摺扇一指,雙目寒光如電,冷然喝道:“鼠輩暗箭……”話到一半,突覺一股無形潛力,無聲無息的撞到了身前,要待躲閃,已是不及,口中悶哼一聲,一手掩胸,蹌蹌踉踉的直退了四五步,立即嘴唇緊閉,雙目微閉,站在那里運气行功,調理体內真气。
  陰陽手馬飛虹自然看的清楚,心頭不禁大凜,試想憑黑衣秀才陸寒生的武功,對方連人影都未照面,就負了傷,此人武力之高,豈不駭人听聞?心念一動,不覺陰笑一聲,道:“何方高人,既然來了,怎不現出身來,讓兄弟見識見識?”
  話聲一落,兩道目光不住的向四周大樹上搜索,但過了半晌,依然听不到有人答話。
  這時虎嬤嬤力戰向遇春,班遠兩個絕世高人,打到百招之外,時間一久,終究雙拳不敵四手,漸漸的落了下風,眼看將告不支……
  突然間,只听一個冷峻的聲音沉喝道:“你們還不給我住手?”
  聲音并不太響,但听到激戰中的三人耳中,卻鏘鏘清越,甚是有力!
  虎嬤嬤精神陡然大振,猛然吸气,呼呼劈出兩杖,大聲叫道:“仙子來的正好,這兩個老賊饒他們不得!”
  向遇春、班遠听的不禁一怔,同時收勢躍退,回頭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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