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三八章 拼死求藝


  不料那金玉郎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兩腳亂蹬,哇哇大哭道:“奶奶!救命呀,他們兩個欺我一個啦!”
  金婆婆忙不迭擋住小龍,又命人挽起玉郎,連連歎息道:“一見面就吵,唉!真是前世的冤家,非把我老婆子活活气死不可。”
  不老公公暗自搖頭,感慨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有子如此,還不如絕子絕孫的好!”
  一陣忙亂之后,金玉郎被兩名酒保摻入店后,鳳姑和小龍也不出聲了。金婆婆气惱稍平,吩咐道:“時辰到了,懸燈開店吧!”
  又向不老公公道:“老爺子,你酒也喝夠了,求你把這兩位帶到后面房里回避回避吧!他們醉倒在這儿,豈不坏了我店儿的規矩。”,不老公公聳聳肩頭道:“這本來不干我老頭子的事,不過,如果再來一壇百花露的話——”
  金婆婆連聲道:“行!行!行!准保你喝個夠。”
  不老公公挾起海云,卻向杜立肩上輕拍了一掌,說道:“老杜,听見了沒有?要喝酒到后面去,別在這儿礙著人家做生意了。”
  杜百突然應聲站了起來,跟在不老公公身后,踉蹌向店后行去。
  眾人都瞧得惊愕不已,究竟是不老公公會使邪?還是杜玄故意裝醉?
  鳳姑和小龍本想跟去,卻被金婆婆喝住道:“你們留在這儿照顧生意。伙計,卸門懸燈,開始營業。”
  一聲吩咐,酒保們立即卸下門窗上的木板,點燃燈火,八盞黃紙燈籠一字懸挂在屋廊下。
  說來也怪,那些燈籠沒挂出之前,店外還靜悄悄不見半個人影,燈籠甫一挂起,立刻人聲鼎沸,曠野林間,墓地涌出許多酒客,爭先恐后的向木屋奔來。
  那些酒客像是早已在附近等候著,只等燈挂寵起,便蜂涌而至。
  而且,酒客們入店占好桌位,便紛紛取出銀子,說明自己要賣多少酒,要點什么菜,當其先銀后貨,欠賒免談。
  金婆婆帶著風姑姊弟坐在柜台內,酒保們收錢報菜,由鳳姑—一用筆記下來,小龍照顧發酒,金婆婆專管點收銀子,店里越熱鬧,祖孫三個越忙碌。
  尤其風姑和小龍,心里惦記著海云,往往把帳記錯,酒也發錯了,手忙腳亂,滿頭大汗。
  好在到“金家酒店”來喝酒的客人,都熟悉店里規例,大家都一次把菜點足,很少再添酒叫菜的,忙碌了一陣,工作也就漸漸清閒下來。
  鳳姑正想尋個著四到店后去看看,忽覺服前一亮,門口進來四個人。
  第一個是個面孔白淨的矮胖子;第二個卻是身裁瘦長宛如竹杆;第三個是個白衣素眼的中年美婦人;最后一人是個瘸子,肩下柱著一根沉重的鐵拐杖。這四個臉上神情也各不相同,矮胖子臉帶笑容;瘦高個面如寒冰,那女的面貌娟秀,美目流盼,似有無限情意;那瘸子卻生得彎眉闊嘴,一團和气,使人見了會油然生出親切之感。
  金婆婆可算得上見多識廣了,對這男女四人卻茫然不識,在座酒客中,大半是武林人物,竟無人知道這四個的來歷,彼此面面相覷,喧嚷之聲頓時靜止下來。
  這四人進得店門,八雙眼睛就像八道冷電,緩緩在酒客們臉上打視了一遍,為首的矮胖子抱拳拱手,笑容可掬地道:“在座諸君;那一位是號稱‘劍絕詩狂’的杜朋友?”
  這話一出,酒客們都駭然變色,大家雖然不認識這四人,卻都听過“劍絕詩狂”的名號,不覺回目四顧,互相張望起來。
  矮胖子等一會沒見人答話,又道:“久仰劍絕詩狂是關內有數高人,怎么竟不敢站出來給咱們見識見識?”
  酒客們听他語气不善,越發沒人接話多事了,大家都低下了頭。
  那白衣美婦人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气,道:“大哥,咱們只怕來得太早了。”
  她說起話來聲音緩慢,而且帶點呻吟意昧,無限嬌柔,但每個字听在耳朵里,卻像磁石般吸引著每個人的心弦。
  酒客們心動神曳,情不自禁又抬起頭來。
  鳳姑眉尖微皺,低聲道:“外婆,這几個人……”
  全婆婆木然截口道:“小孩子不要多話。”
  只這片語之間,人影一閃,矮胖子人已到了柜台前面,含笑拱手道:“敢問這位就是金婆婆嗎?”
  金婆婆一欠身,也笑道:“不敢當,正是老身。”
  矮胖子道:“久仰‘石樓金露’盛名,果然高朋滿坐,名不虛傳。”
  金婆婆道:“客官過獎了,山村陋店,還望貴客們多多指教。”
  矮胖子笑道:“酒是少不得要喝的,但在下想先向婆婆打听一個人。”
  金婆婆故作不知道:“誰啊?”
  矮胖子道:“那人名列武林三大怪,號稱‘劍絕詩狂’,姓社名玄,据說常來貴店買酒,婆婆一定認得他吧?”
  金婆婆假意掉頭四顧道:“唉呀!真是對不起,每天來喝酒的客人那么多,叫我老婆子怎能記得住誰叫什么名字呢?”
  矮胖子道:“那人頗有名气,不是乎常酒客,婆婆會不認識他?”
  金婆婆點頭道:“見了面可能是認識的,名號卻記不起來了。老身是生意人,一向不過問客人的閒事。”
  矮胖子啊了一聲,道:“這話也有道理,婆婆只管做生意,自然犯不著惹這些江湖是非,既如此,咱們就喝酒等他來。”
  那白衣美婦人秋波流轉,嬌滴滴地道:“可不是嗎!人家腿也酸了,口也渴了,先找個座位喝杯酒再說吧!”
  許多酒客都不由自主想讓位子,但看看滿店無虛席,已經沒有容身之處,才又期期地坐下。
  他們總算還未喝醉,知道一旦讓出座位,自己就得站著,金家酒店的規矩,是不能站著喝酒的。
  那身裁瘦長的高個子目光一閃,大步走到靠近店門的一張方桌前,冷冷道:“各位喝夠了吧?為什么還不走?”
  那桌上坐著五名勁裝大漢,粗眉橫眼,一望而知都是武林中人。其中一個抱拳道:“對不起,咱們也是剛來不久。”
  那瘦長漢子道:“我進門就看見你們坐在這儿,還說是剛來?”
  那人忍著气,笑道:“朋友這是……”
  瘦長漢子舉手一揮,叱道:“誰是你們的朋友?滾!”
  蓬的一聲響,竟把那人一掌震得直飛了出去。
  其余几名大漢勃然大怒,一齊推席而起。
  瘦長漢子抓起桌上暢酒壺,輕輕捏弄著道:“誰敢不服?我就叫他的腦袋瓜儿跟這酒壺一樣。”
  那錫酒壺在他手中變成了一團軟泥,時長時因,時方時啟,壺里還有半壺余酒,浙瀝瀝順著指縫滴落,宛如捏著一只爛柿子。
  瘦長漢子那只手,僅有三根指頭,另一只手也只剩下三指,長短參差不齊,看來十分刺眼。
  四名大漢瞪著這雙怪手,不禁都呆住了。
  瘦長漢子冷冷道:“你們還不走么?”
  一名大漢忍住怒气,拱手道:“咱們認栽了,請教閣下貴姓大名?”
  瘦長漢子道:“我姓呂,來自關外千山,那邊是我三位義兄妹。”
  柜台內的金婆婆暗惊道:原來是“干山四煞”。
  四名大漢瞼色齊變,彼此相顧了一眼,低頭出店而去。
  那白衣美婦人就是四煞中的“毒寡婦”白秀貞,這時輕移蓮步,珊娜走到桌邊,眼波向四周瞟了瞟,嫣然笑道:“各位到這儿是來喝酒的,盡瞧著咱們兄妹干什么?”
  滿店酒客如聞敕令,急忙都垂下頭去。
  拄拐杖的病于名號“三腳鬼王”甘宁,其人面帶笑容,心性卻最為凶殘,大刺刺當門坐下,敲著桌子道:“拿酒來!拿酒來!”
  酒保們見這四個人不好惹,都有些膽怯,遲疑著不敢上前招待。
  金婆婆大聲喝道:“你們還不快些送酒過去?干山兄妹全是響當當的人物,絕不會坏了咱們店里的規矩,酒錢一定先付,另外還有重賞的。”
  笑屠夫尹世昌打個哈哈,道:“金婆婆好客,果然名不虛傳。伙計,銀子先拿去寄在柜上,把你們最好的酒多送几壇來。”
  金婆婆收了銀子,一面催促上酒,一面低聲地吩咐道:“小龍,去后面跟老爺子說一聲,叫他把人帶走,無論如何不能在店里鬧事,砸了生意,我老婆子跟他沒完。”小龍答應一聲,抽身而去。
  風姑也很想跟去,卻不敢開口,正在皺眉,小龍已匆匆溜了回來,嘎聲道:“屋里沒有人,他們已走了!”
  鳳姑惊問道:“走了么?”
  金婆婆接口道:“走了最好,咱們可以安安靜靜做生意了。”
  鳳姑心里惦念海云,忙掩上帳簿,站了起來。
  金婆婆道:“你要到那儿去?”
  “那位海公子有匹馬系在店外,我去替他牽到后院,別弄丟了。”
  金婆婆道:“弄丟了与你何關?現在正是客人多的時候,你一個女孩儿家不許亂跑,等會讓伙計們去就行了。”
  鳳姑不敢多說,只得又悶悶地坐了下來。
  但自從“千山四煞”現身逞凶后,許多膽小怕事的酒客已無心吃喝,陸續有人起身离去,留下來的也不敢開怀暢飲了,原本熱鬧的場面,突然變得冷冷清清,本來是座無虛席,現在也空出許多席位,酒客光喝著悶酒,金婆婆臉上更毫無笑容。
  一陣環佩之入耳,店外又來了一族男女。
  那四名大漢,抬著一頂雪白的轎子匆匆而來,轎旁隨待四個組色紅衣女,連步款款,風姿綽約。
  “干山四煞”坐在門口、一見這情形,都停杯注目,愕然相顧。那雪白色的小轎在店門口輕輕停放下來,大家都以為轎子里必定是位名門困秀或官家小姐,誰知轎帘掀起,卻跨出來一名白衣書生。
  這書生面如傅粉,混身衣覆盡白,連手里那柄把扇也是純白色的,眉目清秀,神采飛揚,除了目光閃爍略帶點邪气之外,的确可稱得上是位翩翩濁世佳公子。
  毒寡婦白素貞看在眼里,惊在心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暗咽了兩口唾沫。
  那白衣書生在四名組色少女的隨傳之下,邁步走進店門,目光一掃,“涮”他一聲收攏指扇,向柜台里的金婆婆抱拳施禮,含笑說道:“好久不見了,婆婆還認識區區在下么?”
  金婆婆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的道:“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粉魔白玉香白相公,老婆子怎會不認識?”
  白玉香咯咯笑道:“好說好說,婆婆的記性真不差,白某識得金婆婆,當真榮幸得很。”
  金婆婆道:“多年未見,看樣子白相公竟是越來越年輕了。”
  白玉香大笑道:“不敢當,若論精神健旺,白某人怎能与婆婆比?”
  金婆婆道:“白相公今天光臨小店,是來喝酒的么?”
  “正是。白茶人与一位朋友相約,欲借貴店晤面,談一樣生意,那位朋友還沒到,只好先等一會了。”
  回頭田咐道:“紅儿奉上酒資。”
  一名紅衣少女答應著,從袖中抽出一張十兩重的金葉子,親手送到全婆婆面前。金婆婆毫不客气收進柜子,向酒保們道:“帳款后結,先替白相公送酒菜來。”
  很快送到,那白玉香輕搖把扇,就席坐了下來,四名紅衣少群幻梯立在身后,替他擦筷拭杯,扶菜斟酒。
  酒店中有人听過白玉香名字的,也有鄙他行為的,都紛紛离去。
  粉魔白玉香毫不在意,仍然淺酌獨飲,招扇輕搖,顧盼自豪。
  毒寡婦忽然陷桌飛過來一個媚笑,嬌滴滴地叫道:“喂!這位小老弟,你也姓白呀!”
  白五香欠身道:“姑娘是向區區在下么?”
  毒寡婦掩口笑道:“除了你,難道這儿還有一位白玉香么?”
  白玉香笑道:“在下雖然性白,年紀卻不小了,姑娘稱我‘小老弟’,是以不敢答應。”
  毒寡婦道:“喲!你能有多大年紀?”
  白玉香道:“區區今年虛度四十一歲了。”
  毒寡婦吃吃笑了起來,道:“那真是巧得很,奴家正好四十二……”
  白玉香望其余三煞,拱手道:“請教……”
  毒寡婦道:“奴家名叫白秀貞,他們是我三位義兄,白兄弟你獨飲無聊,何不過來同坐共飲?”
  白玉香遲疑了一下,微笑道:“盛情心領,區區在下正等候一位朋友,恐有不便。”
  毒寡婦道:“如果沒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起同坐又有何妨?”
  白玉香道:“在下約好一位主顧,要談點生意。”
  毒寡婦詫道:“白兄弟是做的那一行生意?”
  白玉香搖搖搖扇,道:“區區在下的行業,乃是‘武功拍客’。”
  于山四煞同是一怔,异口同聲道:“什么?武功据客?”
  白玉香笑著說:“正是。在下從事搜求武林中各种獨門絕技,然后待价出售,轉賣識主。”
  千山四煞面面相覷,半信半疑,敢情是第一次听到世上還有這种古怪行業。
  毒寡婦媚眼轉了几轉。嫣然笑道:“白兄弟若有奇學絕技,咱也出得起价錢,但不知白兄弟准備出售的是些什么獨特武功?”
  白玉香道:“陰司秀才冷大先生的獨門輕功‘飛絮舞’心法秘訣。”
  六指喪門呂不歡“呼”的站了起來,沉聲道:“你是說那號稱‘陰魂不散’的冷朋?”
  白玉香悠然頷首,道:“、點也不錯,正是冷朋友的獨門心法。”
  驀地人影一閃,目不歡已欺身直逼到白玉香桌邊,喝道:“你怎么會得到冷朋的獨門心法的?說!。
  白玉香緩緩合攏把扇,道:“這是區區在下的生意秘密,總難奉告……”
  話猶未畢,目不歡已冷蹤了一聲,舉起右掌。
  白玉香傲然不個身后“火鳥四姬”卻飛快地閃了出來,迎呂不歡,低聲道:“二哥,不要動手,讓小妹跟他說話。”房不歡怒目道:“這小子膽敢眼咱們賣關子,耍花招,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白玉香冷冷一笑道:“區區在下如果無力保護自己,也不敢做這‘武功相客’的生意了,真要那樣,顧客盡可強取豪奪,誰還該付銀子?”
  毒寡婦笑道:“只要貨真价實,咱們也一樣付銀子,而且,另外還有一樁附帶的生意,咱們也可以談談。”
  白玉香一怔道:“附帶的生意?”
  毒寡婦道:“正是。咱們兄妹此來,目的正是想向那‘劍絕詩狂’杜玄打听冷朋老儿的居處,你若能把他的居處告訴咱們,還可以賺些額外花紅。”
  白玉香道:“你們尋冷朋有什么事?”
  多寡婦道:“當然有事。不過,那件事与你無關,你不用探問。”
  白玉香沉吟了∼下,道:“在下可以告訴你們冷朋的住處,關于‘飛恕舞’心法,卻暫時不能談价。”
  毒寡婦道:“為什么?”
  白玉香道:“在下已經約好了一位主顧,須等來了之后,談价不成,才可另售他人。”
  毒寡婦閃目笑道:“或許咱們出的价錢比他多呢?”
  白玉香道:“也不行。因為在下已經預收了他的訂金了。”
  毒寡婦輕哦一聲,道:“他付了你多少訂金?”
  白玉香搖搖頭,笑道:“很抱歉,在下不能說。”
  毒寡婦道:“那么你告訴我,他是誰?”
  白玉香忽然站起身子,低聲道:“他已經來了。”
  毒寡婦扭頭望去,只見三個黃衣人,正緩步走進店來。
  三個身裁都很魁梧高大,頭上都戴著寬大的竹笠,帽緣垂著黃紗,腰間佩著長劍,為首一個黃衣人的衣袍上,更鑲著一道銀邊。
  這三人面目雖隱在黃紗后面,舉止卻嚴然有一种懾人的威儀。毒寡婦看得心頭暗震,不由自主退了開去。
  粉魔白玉香臉上難上了諸笑,恭恭敬敬地側身肅客道:“請坐。”
  那三名黃衣人筆直走到白玉香桌前,∼言不發地坐了下去,為首的坐在白玉香對面,其余兩人分別据左右,卻微微欠著身軀,只用半邊屁股挨著椅子。
  白玉香親自執壺,斟了三杯酒道:“石樓美酒名聞天下,三位請品嘗品嘗。”
  為首黃衣人擺了擺手,道:“不必。你的東西帶來了沒有?”
  白玉香道:“現在區區怀中。”
  為首黃衣人一伸手,道:“拿來。”
  白玉香竟沒有遲疑,爽然從怀里取出半張把好的羊皮紙,雙手遞了過去。那為首黃衣人略一展現,道:“這并非全部,還有一半呢?”
  白玉香笑道:“另一半,區區不敢帶在身邊,須等三位鑒別真偽,議變价錢之后,才好去取來。”
  那人啤了一聲,道:“閣下的生意門檻,倒很精明?”
  白玉香道:“不敢。區區是為安全著想,以防被人覬覦奪取,俗話說:匹夫無罪,怀醫其罪……”
  那為首黃衣人似乎不愿多費唇舌,冷冷截口道:“貨色不假,老夫決定買下了。你要什么代价?說吧!”
  白玉香餡笑道:“三位是高明人,不用區區說得,自然也知道東西的价值,決不是金錢可以估量的,所以……區區的意思是……”
  那人不耐煩:“你的意思怎樣?爽爽快快說出來好了。”
  白玉香歎聲道:“區區斗膽,希望以物換物。”
  黃農入微征道:“以物換物?你想交換什么?”
  白玉香輕輕說道:“區區也极好武,上次見識了諸位那神鬼莫測的玄妙劍法后,委實由衷羡慕——”
  黃衣人道:“你是說,想用這東西跟咱們交換劍法?”
  白玉香拱手道:“如蒙惠允,無任榮幸。”
  那黃衣人突然仰面大笑起來,連聲道:“好主意,的确是個絕妙的好主意。哈!哈哈……”
  這一陣笑聲,宛如深谷中響起一串悶鳴,直震得滿店杯盞籟統顫抖,在座酒客都急急掩住耳朵,”甚至“干山四煞”也為之駭然變色,必須運功抗拒才挺坐得住。
  白玉香卻神色自若,毫無惊容,含笑道:“閣下這是答應了?”
  那黃衣人爽快地點點頭,道:“老夫同意交換,但有個條件。”
  白玉香道:“什么條件?”
  為首黃在人道:“你必須先交出另一半飛絮舞‘心法秘訣’,而且,現在就得拿出來。”
  白玉香沉吟道:“這個——”
  那為首黃衣人冷笑道:“不用搪塞推倭,老夫知道那半張羊皮紙,就在你身上。”
  白天香笑了笑,舉手一擺,“火鳥四姬”立即解下肩后鐵葫蘆,閃身而出,分立在三名黃衣人身后。
  為首黃衣人不悅地道:“這算什么意思?”
  白玉香一面探手入怀,取出了另外半張羊皮紙,一面得意地笑道:“區區經營生意,一向很謹慎,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們.手中那四只葫蘆,內蓄硝礦,只須按動机鈕,便能噴出毒火,方圓五丈以內,絕難幸—-”
  最后一個“免字”還未出口,听“嗆”的一聲響,劍芒一閃頓故,四顆如花似玉的怪首,飛墜落地。
  鮮血飛濺,滿室惊呼,有的駭然而立,有的骨軟筋酥,四具無頭的尸体還沒有倒地,那左右兩名黃衣的長劍已經還鞘。
  “千山四煞”就在近處,竟未看見那兩名黃衣人何時拔劍出手。四只霸道的噴火葫蘆,居然也來不及按鈕發動,便掉落在地上。
  白玉香怫然變色道:“三位這是什么意思?”

  ------------------
  火流星—武俠世界 掃描校對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