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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人的本錢


  一個女人的魅力,并不是在于她的臉漂不漂亮,而是看她懂不懂得利用自己身上每一寸女人的本錢。
  一個真正迷人的女人,不是在她的暴露,而是在于她懂得掩飾。
  一個脫光了的女人對男人固然有誘惑的力量,但是這种誘惑力量是有限的。
  一個用衣服把身子重重密密裹著的女人固然失去了美感,但是一個毫無遮掩的女人也會給人有大煞風景之感。
  謝小玉現在的魅力就十足。
  白天羽一走出藏劍后,走大了山庄,就看見了謝小玉,他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她,不得不承認她的魅力了,她的誘惑是無人能夠抵御的。
  她很懂得利用身上每一寸女人的本錢,而她也的确有著充份十足的本錢。
  謝小玉懂得暴露,所以她現在穿著一件透明的輕紗,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呈現在人的眼前。
  她又更懂得掩飾,她把最神秘的地方,都巧妙的掩飾了起來,這樣一來就更增加了她的誘惑力。
  在輕紗里面,她身上還穿著一點東西的,兩根細長的金色帶子,穿著兩排寸許來長的流蘇。
  一排緊系她高聳的胸前,恰好遮住了她的乳房,另一排則在她的小腹下。
  流蘇是柔軟的,在輕輕的晃動著,當晃動之際,給你的目光能夠由那深處一瞥。
  ——也就是那一瞥,可以使人的心跳猛烈加劇。
  謝小玉在白天羽的眼前巧妙的打了個轉,再一次的展露了她美妙的身材,然后才笑吟吟的說:“我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白天羽無法承認。
  “你說好看,那就一定真的好看。”謝小玉說:“這件衣服是一個波斯的胡賈帶來的,他說要值几千兩銀子呢。”
  她笑了笑,又說:“帶來之后,他卻后悔了,因為在中原沒有一個人敢穿它,我就不信,他跟我打了個賭說,只要我穿起來給他看一看,他就把衣服送給我。”
  “你就穿給他看了?”
  “沒有。”謝小玉說:“當我自己對著鏡子穿好了之后,我忽然發現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不止值几千兩銀子,所以我輸了,我付給了他一万兩銀子。”
  “給得值得。”白天羽點點頭:“我若是你的話,也宁可輸掉一万兩銀子,而不愿意給他看一下的。”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我承認這是一件很美的衣服,可以把女人最美的部分都襯托了出來。”謝小玉笑笑:“而美原是給人欣賞的。”
  “不錯,衣錦夜行,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白天羽也笑笑。
  “我只覺得那個家伙太俗气,根本不配欣賞這一种美。”謝小玉說:“因為我已經試過一次,穿上這身衣服在几個男人面前亮了一亮。”
  “他們的反應我可以想象得出。”
  “那還用說,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恨不得把我剝光了才稱心。”
  “這是一定的反應。”
  “他們把我當成了一塊大肥肉,那時在他們眼中,我只是一個女人,完全忽視了我的美。”謝小玉又笑了:“對這种有眼無珠的男人,我又何必要浪費我的美麗呢?所以對那些人,我做了一個小小的懲罰。”
  “哦?”
  “我要他們每個人都吃下一塊肉。”
  “這個懲罰并不算太苦。”
  “那塊肉有十斤重。”謝小玉笑嘻嘻的說:“而且是生的。”
  “這就比較難以下咽了。”
  “是的,不過他們都乖乖的吃了,而且,吃得一點都不剩。”謝小玉笑了笑:“有一個家伙咬了兩口后就吐了出來,給我剜掉了一顆眼珠后,其他的人都很乖乖的把肉吃下去了。”
  “比起來還是吃肉比割掉眼睛愉快的多了。”白天羽淡淡的笑道:“不過你也太跋扈了一點,這原是你要他們看的。”
  “不錯,是我請他們看的。”謝小玉淡淡的說:“但是我事先也跟他們約定好,欣賞過后,要立即站起來,到旁邊的一間屋子里去發表他們的欣賞觀感的。”
  “結果呢?”
  “結果沒有一個人敢站起,因為隔屋都是女眷。”謝小玉說:“都是一些很有身份的堂客。”
  “真要有哪個男人還能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去跟別人從容的談話,那么這個男人就不是東西了。”白天羽笑著說:“除非他是個有毛病的男人。”
  “你也別把男人都看得這么沒出息。”謝小玉笑得好純洁:“至少我已經遇見了一個男人,他完全是以欣賞的眼光來看我的,既不激動,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和一絲异樣的表情。”
  “這個男人一定有毛病。”
  “据我所知,這個男人一點毛病都沒有。”謝小玉說:“而且還強健得很。”
  “真有這么一個男人?我倒是很佩服他。”白天羽說:“他是誰,我要跟他去交個朋友。”
  “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見到這個人的。”謝小玉說:“所以早就將他請了來,現在就陪你去見他。”
  “我雖然很喜歡見到這樣的人,卻不喜歡由我去看他。”
  “他自然有不能來的理由。”
  “對我來講,沒有一种理由是理由。”
  “他的理由一定能叫你心服口服。”謝小玉說:“如果他的理由不能使你滿意,你可以立即殺了我。”
  “我不想為這點小事殺人。”
  “不用你動手。”謝小玉說:“只要你認為他不能出來的理由不足以原諒,我就立刻砍下自己的頭。”
  她居然肯拿自己的性命來打賭,白天羽即使對這個人沒多大興趣,卻也忍不住對這件事感到好奇了。
  一條种滿花的甬道,盡頭處是一間香噴噴的屋子。
  這是一間很奇怪的屋子,除了花之外,几乎沒有其他的擺設了。
  牆上挂滿了花,瓶里插滿了花,地上的地毯是織成各种花朵的圖案,就連唯一的一張桌子,也都是雕滿了花朵。
  這是一個花的世界,不但有開在樹上的花,長在田里的花,更還有生在水里的花。
  因為這屋子的中央居然有用白百砌了一個小小的水池,池里飄著几朵白色的睡蓮。
  “這是我的臥室。”謝小玉說:“因為我喜歡花,所以才弄得如此雜亂,白大哥可別見笑。”
  任何一個人到了這儿,都不免會有目迷五色之感。
  “我讀過古人的詩,有花气襲人知畫暖之句,始終不能領會,因為花的芬芳是溫柔的,不像刃气和劍气有襲人之感,今日到了你這屋子里,才相信真有這回事。”白天羽笑著說:“你踏踏實實滿屋子的花,似乎都帶著一股殺气。”
  謝小玉的臉色變了,但隨即又笑了笑:“當然了,我的父親是聞名天下的無敵劍客,我可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好欺負。”
  “我相信這句話。”白天羽瞄了身旁的一朵玫瑰:“說不定什么時候,這朵花里會射出一支致命的毒箭來。”
  說完他用手指輕彈了一下那朵玫瑰。
   

  “玫瑰多刺”,這是誰都知道的,但是刺最多也只不過扎傷人的手,不會要人的命。
  謝小王屋里的玫瑰卻能要人的命。
  這文小鋼箭不但射勁強大,而且還發出淡藍色的光芒,這是淬過毒的光芒。
  箭由玫瑰花苞射出,射在一棵裝飾成梅樹的柱子上。
  “叮當”的一聲響,小銅箭陷入了一大半。
  這棵梅樹居然是鐵鑄的。
  在一間滿是花朵的屋子里,怎么會有一棵鐵樹呢?這棵鐵樹又有什么用呢?
  “好,好,玫瑰多情也多刺,梅花鐵骨又冰心。”白天羽笑著說:“你不但懂得花之美色,更懂得花之精魂。”
  謝小玉的神色居然還是沒變,她笑笑:“這些小裝飾在你白大哥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顧。”
  白天羽笑笑,望望屋子,開口說:“人呢?你不是帶我來看那個男人嗎?”
  謝小玉嫣然一笑:“就在你的眼前。”
  白天羽眼前,什么人也沒有,只有那面很大的銅鏡,銅鏡里照的是白天羽。
  “沒有人呀?”
  “怎么會沒人呢?”謝小玉笑著伸手一指銅鏡:“人不就在你那里。”
  白天羽順著手指看過去,就看見了自己,銅鏡里的自己。
  “這個人就是完全以欣賞眼光來看我的人。”謝小玉也看銅鏡中的白天羽:“白大哥,你覺得這個人不能出來見你的理由,你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极了。”
  白天羽也只能這樣回答,自古以來,又有誰能叫鏡中的人出來見人呢?
  “既然滿意,白大哥是否愿罰?”
  “是不是要我吃十斤重的生肉?”
  “白大哥又不是那些凡夫俗子。”謝小玉說:“小妹有私藏的百花釀,是取百花之英蜜釀的,白大哥有沒有興趣嘗兩口?”
  “當然要,有美人不能無美酒。”
  “只是沒有茶。”謝小玉說:“因為那百花釀沾不得一絲葷气,否則味道就全都被破坏了。”
  “不錯。”白天羽笑著說:“在這洞天福地之中,有仙姬為伴,應該作避塵世的仙飲,如何能沾那种腥膻之气。”
  白天羽似乎變得出奇的好說話,謝小玉的每一句話,他不但都表示贊同,而且還提出說明。
  這种談話應該很融洽的,但是謝小玉卻臉泛憂色。
  她走至小池邊,從水里撈起一個白色的瓷缸,缸口用腊密封著,她用手指挑開了腊封,又找出兩個水晶杯來,放到桌上,然后才捧起瓷缸,倒了兩杯酒。
  “此酒宜冷飲,所以我一直用泉水冰著,白大哥請。”拿起水晶杯,白天羽就感到触手冰涼,他笑笑:“真冰。”
  “不錯,這池里的水是寒泉。”謝小玉說:“其寒胜冰。”
  “我倒不知道神劍山庄內還有寒泉。”白天羽說:“据我所知,只有极西星宿海之側,有寒潭,流出為泉。”
  “白大哥博學,連這些僻冷的地方都知道。”謝小玉說:“其實這泉水很普通,只是無錫惠泉加上杭州虎跑泉的水而已。”
  “這是天下兩大名泉。”白天羽說:“惠泉宜釀酒,虎泉宜煮食。”
  “我只是各取其半,實在也沒什么。”
  “這兩种水加在一起就會變冷,倒是初聞。”
  “兩种泉水都不會冷的,所以會這么冰冷,是它們由那棵梅樹頂上流進去,再由梅樹的根里流出來,如此而已。”
  白天羽看了看那棵鐵樹:“那就難怪了,就算熱水流過寒鐵,也會變成冰冷的。”白天羽說:“謝姑娘好巧的心思。”
  寒鐵生性奇寒,即使長曝在烈日之下,也始終是冷冰冰的,不過此鐵极為名貴,而且不易尋獲,多半是由鑄劍大師覓去做為鑄練寶刀寶劍的材料。
  謝小玉卻用來鑄成一棵樹。
  這棵樹既然是用寒鐵鑄成的,剛才那一箭居然能透樹而入,那支箭不是更為奇特嗎?
  但是白天羽卻又似乎很粗心,他沒有想到這方面去,而且謝小玉的笑,也使他想不到這上面去。
  白天羽看著她,突然歎了口气,長長的一口气。
  此時此景,他居然還能歎出气來,難怪連謝小玉也嚇了一跳,白天羽接著說的話,更令她吃了一惊。
  “我曾經問過你父親,你是不是他的女儿?”白天羽在歎完气后,馬上接著說,謝小玉一楞,呆了很久才又笑著說:“他怎么回答你的?”
  “他竟然說是。”
  一听,謝小玉又笑得更開心了。
  “我本來就是他的女儿。”謝小玉忽然將笑容收住,她反問:“為什么你會有此一問?難道你怀疑我不是謝曉峰的女儿?”
  “你看來的确不太像。”
  “為什么不像?”謝小玉問:“難道做我父親的女儿,還要具備有什么特別的條件不成?”
  “那倒不是。”白天羽笑笑:“只不過在一般人的想法中,謝曉峰的女儿也該是個人人尊敬的俠女才對。”
  “白大哥難道忘了,人類是有遺傳的?”
  “遺傳?”
  “我爹年輕時是個很風流的人。”
  “令尊的色聞跟他的劍法一樣有名。”
  “做女儿的多多少少也有著一點父親的遺傳。”謝小玉笑笑:“如果我是他的儿子,一定也很能吸引女孩子。”
  這一點白天羽無法否認。
  “但我偏偏是他的女儿,所以我只能吸引男人了。”謝小玉又接著說:“如果我規規矩矩的像個淑女,反倒不像謝曉峰的女儿了。”
  關于這一點,白天羽也無法反對,所以謝小玉又接著說:“我父親雖然風流卻不下流,他選中的女人都是天下絕色,千中難得其一的美女。”
  謝曉峰看女人的眼光比他的劍更有名,他選中的女人,無疑也是每個男人公認為最可愛的女人。
  所以謝小玉既是謝曉峰的女儿,她挑選男人的眼光當然也不差,必然也是最為出色的男人。
  謝小玉沒有說出這句話,可是她的眼睛卻等于很明顯的這樣說了,而且也回答了白天羽一些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白天羽輕輕的笑了,他很欣賞這個女孩大膽,雖然他也見過一些很大膽的女人,但那也只是她們在追求男人時所表現的作風而已。
  如果要她們在口中承認喜歡男人時,她們就會扭扭擺擺的裝模作樣了。
  但欣賞歸欣賞,愛不愛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來你是挑中我了?”白天羽笑著說。
  “你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謝小玉說:“沒有一個男人能比得上你。”
  “你挑選男人的方式還真特別。”白天羽注視她:“招待男人的方式更是特別。”
  “因為我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不是特別的男人,我是看不中意的。”謝小玉也在凝視著他:“即使是很出色的男人,通不過那些特別的測試,我還是看不中意的。”
  “你所謂特別的測試,是指你這件使人想入非非的衣裳?”
  “這只是其中之一。”謝小玉笑了笑:“我穿上這身衣服,只是考究一下他們審美的眼光,如果他們只為我的身体而引起了獸性的行動,而忽視我所表現的美,這种男人……”
  謝小玉笑著搖搖頭。
  白天羽凝視她,看了很久,才開口:“你還是個小女孩,怎么懂得這些……這些道理?”
  “你以為我已不是……不是——”
  白天羽不等她說出那兩個字,馬上打斷了她的話
  “我相信你是的。”
  謝小玉的臉居然會紅:“你真的相信?”
  “相信。”
  “你對女人會不會很凶?”
  “不一定。”白天羽看著她:“有時候是很凶很凶的。”
  謝小玉的臉己發出了艷然的紅光,身子貼得他更近了,聲音更加嗲聲了:“我就不怕你凶,你越凶我越高興。”
  白天羽已不再說話了,他已展開了行動。
  他展開什么行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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