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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官場得意


  寇仲也像徐子陵般,深悉李淵仍緬怀當年闖蕩江湖、偎紅倚翠、任性胡為的生活。忙道:“皇上明監,小人兩個一向習慣草莽生涯,嘿!不敢欺瞞皇上,昨夜我們還到明堂窩賭過兩手,又往風雅閣耍樂一番,假若忽然要過循規蹈矩的生活,恐怕在不适應下會影響球技。”
  裴寂和韋公公膛日以對,換過別人,這類花天酒地的頹廢生活在李淵面前是隱瞞恐有不及,那有像這“蔡元勇”般毫無羞澀地侃侃道出,還以此作理由向李淵求情不想入宮任職。
  徐子陵雖知寇仲是采針對性的策略,仍感他有點口不擇吉,有失儀法,忙補救道:“皇上明監,我們的大老板司徒福榮的錢庄生意正籌備得密鑼緊鼓,在在須他信任得過的人幫他張羅,請皇上欽准小人們待總錢庄成立后,始人宮為皇上效力。”
  他的話當然比寇仲得体,不過李淵看來反對寇仲的坦白陳詞听得更入耳,大有同感的向寇仲微笑道:“別人或會不明白,刻板的生活确會影響興趣和技藝,朕曾邀尚秀芳入宮小住,亦被她以同樣理由婉拒。朕的武功不比從前,問題該在于此。”最后兩句顯是想起与石之軒之戰有感而發。
  轉向韋公公道:“公公有什么提議?”
  韋公公帶點不悅的日光掃過兩人,躬身道:“他們可以客卿的身份,每天早上到皇宮來听皇上的吩咐指示。”
  寇仲和徐子陵暗舒一口气,心想以后惟有早點起床,抵受不住睡魔困扰時頂多睡個午覺。
  裴寂道:“微臣有個提議,看他們人才出眾,且球技超翼,何不賞他們做個馬球長,專職培訓馬球人材,那每早入宮不致無所事事。其他時間則可為福榮老板辦事,直至總錢庄落成,再作安排。”
  寇、徐兩人心中大罵,卻拿裴寂沒法。
  李淵下決定道:“就如裴卿所言。”
  又向韋公公道:“給朕派個人警告邱文盛,若他的弟子敢騷扰朕的馬球長,他會頭額不保。這几句話須一字不改傳入他耳里去。”
  寇仲也像徐子陵般,深悉李淵仍緬怀當年闖蕩江湖、偎紅倚翠、任性胡為的生活。忙道:“皇上明鑒,小人兩個一向習慣草莽生涯,嘿!不敢欺瞞皇上,昨夜我們還到明堂窩賭過兩手,又往風雅閣耍樂一番,假若忽然要過循規蹈矩的生活,恐怕在不适應下會影響球技。”
  裴寂和韋公公膛日以對,換過別人,這類花天酒地的頹廢生活在李淵面前是隱瞞恐有不及,那有像這“蔡元勇”般毫無羞澀地侃侃道出,還以此作理由向李淵求情不想入宮任職。
  徐子陵雖知寇仲是采針對性的策略,仍感他有點口不擇吉,有失儀法,忙補救道:“皇上明鑒,我們的大老板司徒福榮的錢庄生意正籌備得密鑼緊鼓,在在須他信任得過的人幫他張羅,請皇上欽准小人們待總錢庄成立后,始人宮為皇上效力。”
  他的話當然比寇仲得体,不過李淵看來反對寇仲的坦白陳詞听得更入耳,大有同感的向寇仲微笑道:“別人或會不明白,刻板的生活确會影響興趣和技藝,朕曾邀尚秀芳入宮小住,亦被她以同樣理由婉拒。朕的武功不比從前,問題該在于此。”最后兩句顯是想起与石之軒之戰有感而發。
  轉向韋公公道:“公公有什么提議?”
  韋公公帶點不悅的日光掃過兩人,躬身道:“他們可以客卿的身份,每天早上到皇宮來听皇上的吩咐指示。”
  寇仲和徐子陵暗舒一口气,心想以后惟有早點起床,抵受不住睡魔困扰時頂多睡個午覺。
  裴寂道:“微臣有個提議,看他們人才出眾,且球技超翼,何不賞他們做個馬球長,專職培訓馬球人材,那每早入宮不致無所事事。其他時間則可為福榮老板辦事,直至總錢庄落成,再作安排。”
  寇、徐兩人心中大罵,卻拿裴寂沒法。
  李淵下決定道:“就如裴卿所言。”
  又向韋公公道:“給朕派個人警告邱文盛,若他的弟子敢騷扰朕的馬球長,他會頭額不保。這几句話須一字不改傳入他耳里去。”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几敢肯定太子妃殯党早拿此事在李淵面前大作文章,所以李淵會對關中劍派派主邱文盛如此不滿,李世民則多添一項罪證。而李淵此舉,擺明不給李世民顏面。
  兩人連忙叩頭謝恩。
  李淵欣然道:“平身:賜坐!朕只是要你們能專心取得球賽胜利,不致今我大唐蒙羞。”
  兩人重新坐好,暗忖李淵似乎談興甚濃,但他可以說和需說的話均似完畢,他還想說什么呢?何時方可脫身?
  李淵向徐子陵道:“朕最喜歡就是像你們般對舊主忠心的人,不會見利忘義。司徒老板的錢庄大計甚合朕意,待會將發放正式手詔予以核准,由裴卿家專責監督,促進我大唐商貿。至于錢庄的正名,就以‘貞觀’二字如何?貞是忠貞,司徒老板不計較私利,盡顯對我大唐的忠貞不貳,而他的計划更是高瞻遠矚,有宏觀的壯志雄圖,故朕擷取貞觀二字,作錢庄的定名。”
  事實上這名宇不易上口,但眾人當然歌功頌德,大贊不作他想裴寂又發言道:“今趟司徒福榮成立貞觀總錢庄,集資龐大,有百万兩黃金之數,它不但關系飛錢生意的成敗,更是貞觀錢庄的信譽保證。故微臣以為可把此百万鉅資部份屯存國庫,以策万全,而存在錢庄庫內之余款与一切交收,均由微臣派專人審批,否則錢庄若出岔子,會牽連廣泛,后果堪憂。”
  寇仲和徐子陵心罵你這裴混蛋是代尹租文和池生春大要手段啦!幸好遭殃的卻非他們而是尹、池兩大坏家伙,此可是雷九指想出來計划最巧妙精彩的地方。
  李淵沉吟片刻,點頭道:“就如裴卿所奏。”
  李淵离殿后,程莫親送他們出皇宮,沿途告訴他們宮內諸般禁忌和規矩,最后道:“馬球長屬御林軍的官職,雖不算重要職位,沒有領軍權,但下面仍有近三十人歸你們管轄,且因直接侍候皇上,所以保證宮內沒有人敢不給你們面子。明天我會領你們到玄武門的禁衛軍總部,領取正式的憑信和官服,同時辦妥戶籍官位登記,文件送往吏部蓋章畫押,我們便同是一殿之巨。”
  寇仲听得頭大如斗,問道:“我們的上司是誰?”
  程莫笑道:“名義上我就是你們的直屬上司,不過只有韋公公有資格指示你們,皆因關系到皇上,小弟怎擔當得起。”
  徐子陵瞧著這位頂頭上司,訝道:“御林軍由韋公公指揮的嗎?”
  程莫道:“舉凡与皇上有關,事無大小,均歸韋公公處理,禁衛軍由四大統領指揮,他們只听皇上和韋公公的命令。”
  接著壓低聲音道:“官場另有一套處世之道,就是要揣摸上頭的心意,你們很快會明白我這話的意思。皇上對你們真的是特別寵信,千万勿要辜負皇上對你們的期望。”
  寇仲笑道:“那么程大人首先要指點兩招,讓我們學曉如何揣摩你的心意。”
  程莫尷尬道:“我只是名義上的上司,作不得准。還巴望你們有机會在皇上面前給我說兩句好話呢。”
  兩人徒步离宮,從含北門轉入光明大街,寇仲气道:“裴寂那家伙真不是人,我們做自由身的客卿不好嗎?偏要安置我們作什么他娘的馬球長,還要每早去訓練他奶奶的馬球手,我們那還有時閒辦其他事和休息。”
  徐子陵苦笑道:“怨天怨地有什么用?我們須在明早前弄清楚一攬子尚未知曉的打馬球規矩,否則訓練出的是一批不斷犯規的馬球手,肯定會被推出承天門外斬首,首級還要游街示眾。”
  寇仲恨得牙痒痒道:“裴寂這混帳東西肯定与尹祖文狠狠為奸,這么迫我們作馬球奴材居心叵測,而把我們的金子大部份存入國庫,更擺明是陰謀詭計。他娘的!遲些老子會教他知道厲害。”
  徐子陵淡淡道:“福榮爺千不該万不該請著兩個賭鬼兼色鬼當保鏢頭子,敵人不從我們入手難道還另找別人嗎?放遠你那對招子好好看吧!威逼利誘、恩威并施陸續有來。只要池生春能在十份工本里占多一份,而剛巧福榮爺又壽終正寢,錢庄生意將變成香家的生意,這叫大魚吃小魚,叉成小魚給大魚吃。”
  蹄聲響起,一騎從后急馳而來。
  兩人訝然后望,只見早前見過的一名喬公出的手下策馬追至,恭敬地道:“喬大人有命,著小人來請兩位大爺到福聚樓午膳,喬大人和兩大人在恭候兩位大駕。”
  若來邀的是喬公出或爾文煥,他們可措詞推搪,此刻卻是推無可推,只好乖乖隨此位長林軍小哥儿掉頭往西而去。
  福聚樓的頂層,池生春、喬公出、爾文煥据坐東邊臨窗之席,正低聲密語,見寇、徐兩人到,起立歡迎。
  寇仲和徐子陵沒想過池生春會出現,人感錯愕,倒非裝出來的。
  因尚未到午膳時間,堂內只一少半桌子生有客人,兩人環目一掃,沒見到有資格看破他們的危險人物,稍松一口气,仍不敢托大,以蔡元勇和匡文通的姿態神气,朝三人走去。
  池生春作出歡迎的姿態,請兩人入席,呵呵笑道:“蔡兄匡兄真賞面,不!小弟該改稱蔡大人和匡大人才對,請讓我們謹祝兩位大人升官發財,前程無限。”
  寇仲一屁股坐下,心忖他小子你倒耳朵長,堆起笑容道:“那里那里?只是侍候皇上打馬球的小卒吧!”
  爾文煥為兩人斟酒,喬公出則指示伙計上菜。
  他生春壓低聲音煞有介事的道:“馬球長職位官階雖不算如何了得,卻是直接侍候皇上,只要皇上龍心大悅,兩位升官晉爵,指日可待。”
  喬公出怪笑道:“不但可陪皇上打球,還可陪宮內貴人玩樂,如此优差,我們求也求不到呢。”
  爾文煥放下酒壼,笑道:“球場如戰場,若能擊敗外國來的強隊,等若立下軍功,以兩位的球技,立此奇功還不是易如反掌?”
  池生吞舉杯道:“我們飲胜!祝蔡大人和匡大人官場得意、賭場就手、紅粉場中艷福無邊。”
  他最后一句話令徐子陵想到若池生春硬要邀他們到青樓去,他們該如何應付?
  一杯既盡,眾人各怀鬼胎,表面當然是气氛熱烈。
  爾文煥推波助瀾道:“好事成三,為慶祝你兩人封官,今晚我們再來個狂歡慶祝,先到上林苑享受最紅的名妓百般奉承的溫柔滋味,再到六福玩几手如何?”
  寇仲裝作頹然道:“恐怕要過几天才行,福榮爺只信我們兩人,金子的事全交給我們負責,要待集資完成,鑄成有貞觀字樣的金元寶誕生,我們始有暇去花天酒地。唉!三位的好意,我們心領啦!”
  池生春三人立即听得大眼放光。
  徐子陵乘机道:“五十万兩黃澄澄的金子并非小數目,我們福榮爺雖富可敵國,要籌措足此數仍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所以不容有失。否則來上個‘短命’曹三就糟哩!池爺那幅‘寒林清遠’是否已完璧歸趙呢?”
  池生春苦笑搖頭。
  爾文煥道:“你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金子的安全問題我們長林軍必盡全力幫忙,兩位可以放心。”
  寇仲壓低聲音道:“兩大人确夠朋友,問題是我們福榮爺脾性古怪,早言明金子的事不可由別人插手。我們到長安的人中,只我兩兄弟和福榮爺清楚金子的情況,兩大人的好意,我們心領啦!”
  他生春一呆道:“金子仍末運到長安嗎?”
  徐子陵道:“若問的不是池爺,我們肯定不會回答。金子正陸續運來,我們昨夜忙足一晚,正是要把金子集中放往同一安全地點。”
  喬公出笑道:“可是昨晚有人見到兩位出入明堂窩和風雅閣啊!”
  寇仲露出尷尬神色,低聲道:“這叫掩人耳目,聲東擊西嘛!”
  池生春三人登時發出哄堂大笑。
  此時菜肴上桌,均是上等精品,珍饈滿目,色香味俱全。
  池生春欣然道:“兩位大人不用再耍我們哩!今晚酉時頭我們在上林苑恭候大駕,不見不敬。三更前放人,兩位怎都推不掉的。來!飲一杯!”
  徐子陵采手抹掉標記,离開沈落雁大宅的后院牆,同迎上來的寇仲笑道:“申時中佳人有約,少帥哄完美人儿公主還可及時赶往上林苑風花雪月!”
  寇仲頹然道:“是否定要說服美人儿公主?這怎都要冒上風險。”
  徐子陵邊行邊道:“兄弟,眼前迫在眉睫的一道大難題是李淵大有可能處死杜如晦和房玄齡,只要奉命調查的人一口咬實兩人与劉文靜勾結毒害張婕妤,兼离間秦王和建成、元古的兄弟親情,偽造人證物證,那即使秦王親來亦無法可施,除了立即起兵作反?但你該知時机尚未成熟,你的二千高手仍在旅途上。”
  寇仲抓頭道:“這和美人儿公主有什么關系?”
  兩人朝朱雀大街的方向走去,徐子陵道:“我們絕不能讓李淵處死房杜兩人,他們等若李世民的左手和右手,治天下須倚賴他們的識見智能。而自李淵斬殺劉文靜后,再沒有人敢在李淵前替他們說好話,唯一可以例外的或是李神通!他乃李淵親弟,李淵總不能推李神通去斬首,所以要救兩人小命,李神通是關鍵人物,明白嗎?”
  寇仲苦笑道:“明白!”
  城南方向號角聲起,接著皇宮內承天門更是鐘鼓齊鳴,兩人摸不著頭腦時,一群人逃命似的從未雀大街涌來,其中几個老者咕儂道:“又不是秦王回來,老子管他的娘!”
  兩人你眼望我眼,止步不前,几名大漢迎頭而至,其中一人客气的道:“兩位兄台還不去朱雀大街迎接太子凱旋回朝。我們是隴西派的人,請你們幫個忙。”
  寇仲哈哈笑道:“那定要捧場。”
  摟著徐子陵往朱雀大街走去,笑道:“我現在完全明白建成因何非要干掉李世民不可,因為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朱雀大街人頭涌涌,雖非擠得水泄不通,也頗為哄動,卻不知有多少人是自發而來,又有多少人是隴西派串連來充場面的。
  凱旋大軍人城,先鋒隊伍确是威風凜凜,軍容极盛。
  兩人雜在人群中,瞧著李建成在薛万徹等諸將簇擁下,緩騎通過朱雀大街,往皇宮方向馳去,接受翼眾的歡呼喝彩,一派疇踐滿志的模樣。
  可想像李淵此刻正在皇宮外列隊等候大胜歸來的愛儿,還會在橫貫廣場舉行祝捷儀式。
  兩人的目光不由注定隨在李建成身后兩個馬拉的諸葛德威,恨不得立即出手,把他格殺,好為劉黑闥報卻深仇。
  只看他在隊伍中的位置,李建成賞他的官位肯定非同小可。
  他們再沒興趣瞧下去,掉頭离開。
  寇仲訝道:“我們不是回家嗎?”
  徐子陵道:“趁現在人人擠往皇宮,我們好應去向了空問好,順便探听消息。”
  寇仲一震道:“小心點!若被石之軒發覺,我們的造皇大計立告完蛋。”
  徐子陵微笑道:“沒有人跟粽我們的。”
  寇仲道:“你有把握感應到老石嗎?”
  徐子陵道:“我們可作個驗證,來!”
  言罷就那么翻過左方人家的院牆,寇仲如影附形的跟著,隨他在另一邊,在另一邊院牆翻去,又在小巷中疾奔,几經穿房越舍后,續往東大寺的方向走去。
  徐子陵欣然道:“我的感覺沒錯吧?沒人跟在我們身后,包括石之軒在內。”
  寇仲搖頭道:“真令人費解?池生春不想知道金子的藏處嗎?理該派高手每天十二個時辰跟在我們身后,蔡元勇和匡文通只是黑道的九流腳色。”
  徐子陵道:“他知道又如何?難道派人強搶金子嗎?那我們福榮爺將有大條道理把計划押后或取消,池生春不該那么愚蠢。”
  寇仲抓頭道:“對!我就是蠢得想不到老池沒那么愚蠢!都是因為你迫我去見李秀宁,累得我心押不屬,變成傻蛋。”
  徐子陵聳肩道:“好吧!一世人兩兄弟,我代你去見她。”
  寇仲忙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愛上她的是我而非陵少,當然由小弟去收拾殘局。”
  徐子陵淡淡道:“那就請你閉口。我們到長安來非是游山玩水,今天建成回來,明天輪到元古,肯定非是巧合而是合謀對付李世民。若我們不能在李世民回來前尋出那批火器的下落,即使我們助李世民兩臂之力,仍不免落得被燒死或打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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