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一章 殺出重圍


  韓柏在与鍾仲游和解符兩大凶人動手前,心情本是非常輕松,豈知給這兩人纏上后,差點要叫救命。
  早先宮內一戰,他乘鍾仲游一著之差,把他擊傷敗退,故不無輕敵之意,又以為他仍是內傷未愈,所以不大把他放在心上。但甫一交手,這年适百歲的魔門高手,立即顯示出深不可測的攻擊力量,而且一點受傷的形跡也沒有。只看他能這么快复元,便可知他的魔功深厚至何等惊人的境界。
  至于被忘情師太在背上打了一掌的解符,亦不知運用了什么魔門秘法,強把傷勢壓下去,与鍾仲游配合得天衣無縫,逐漸把戰圈收緊,務要置他韓柏于死地。
  此時鍾仲游化掌為爪,爪化為拳,拳化作指,速變三次,點在刀鋒之上,一股如山洪暴發的狂勁,沿刀涌至。
  韓柏虎軀劇震,往后疾退。
  他本欲把對方內勁吸納,再以之對付解符。那知這邪佛動气里帶著一絲奇寒無比的殺傷之气,若硬將之吸納。若如抓上一團藏有利針的綿團,必傷無疑。駭然下運起捱打奇功,以正反內气將之化解。但原本占著的主動之勢,也因而土崩瓦解。
  罷被他劈退的解符見机不可失,腳步迅移,行云流水般繞往他身后,冷喝一聲,手上軟劍化作重重寒芒劍影,暴雨般往韓柏去,就像韓柏把空門盡露的背脊自動往他送來。
  鍾仲游施盡渾身解數。硬与韓柏拚了一記,破了他天馬行空般的刀法,心中大喜,小退兩步,又如影附形般欺身而上,趁著對手忙于化解他魔功的一絲空隙,配合著解符的攻勢。
  前后夾擊韓柏。
  “叮!”的一聲響徹官道。
  秦夢瑤的飛翼劍与自芳華的長簪短兵交接。
  林路上一時殺气滿漫。
  操舟者是范豹和他的手下,隨行的除顏煙加外,還有另一“貴客”,就是以毒計分別害死上官飛和紀惜惜的天命教軍師單秋白。
  江風吹來,拂動了這色藝雙絕的名妓鬢邊的秀發,自由寫意,增添了她几分平時難得一見嬌野活潑的韻味。
  浪翻云兩手負后,神色平靜地看著反映著天上月照的滾滾奔流。
  怜秀秀微移嬌軀,香肩輕輕挨貼著這天下無雙的絕代劍手,蹙眉道:“京師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呢?為何竟傳出隆隆炮響?”浪翻云淡淡道:“朱元璋死了!”怜秀秀芳軀劇震,愕然望向這使她情迷心醉的軒昂男子。眼中射出恐懼的神色。沒有了朱元璋,天下豈非要重陷群雄割据的亂局?
  浪翻云長長吁出一口气,歎道:“鬼王的相法真厲害,看穿朱元璋過不了這三天大喜之期。造化弄人,帝皇將相,貴患不肖,誰也不能身免。”怜秀秀皺眉道:“翻云怎知皇上駕崩了?”浪翻云淡然道:“朱元璋老謀深算,精擅爭戰之道,若他還健在,亂党那是他對手,怕連頑抗的力量都沒有呢。而他更不用出動火炮,徒鬧得滿城風雨。故此炮聲一響.等若起了他的喪鐘,天下勢將有几年亂局。”怜秀秀移入他怀里.拉著他的手環箍著她纖腰,顫聲道:“翻云不擔心夢瑤小姐和她的朋友嗎?”浪翻云嗅著她動人的發香,淺歎道:“我現在愈來愈相信一飲一啄,均有前定,擔心也只是白擔心。何況他們若有差池,我心會生出感應。秀秀還是專心享受眼前此刻的長江美景吧!”怜秀秀受他感染,拋開心事,据首后仰,靠到他寬敞的肩膊上,俏目亮閃地看著他道:“秀秀這樣算否和情郎私奔呢?”浪翻云啞然失笑,頗生感触。
  先后兩次挾美离京.處境都是那末相似,這不是命運是什么?惜惜慘遭毒手,他再不會讓同樣的事發生在怜秀秀身上。
  怜秀秀玲瓏剔透,見他沉吟深思,也閉上美目,靜心享受与這唯一能跟龐斑抗衡的劍手那醉人的溫存。
  忽聞浪翻云歎道:“黑榜十大高手,現在只剩下浪某和范良极,誰想得到半年之間,竟會生出這么天翻地覆的變化呢?”紫禁城。
  朱元璋的御書房內,今趟据龍桌而坐的是換上了龍袍的允。
  抱夫人側坐一旁,黃子澄和齊泰兩人則肅立桌前,向允報告最新的發展。
  允雖有點勞累,神情卻亢奮之极。
  他終于登上了天下至首的寶座,只要待朱元璋的“假大殮”喪禮完成后,便可正式成為大明的君主。
  黃子澄此時道:“燕王只得區區山東水師護航,行蹤又在我們掌握中,除非他能脅生雙翼,否則休想飛回老巢去。”抱夫人柔聲道:“黃卿家万勿輕敵,燕王能被老頭子看得起,必非易与之輩,旗下的僧道衍更是智計不凡,与怒蛟幫的翟雨時,并稱為廷內廷外兩大軍師,不可小覷。”齊泰從容一笑道:“縱使他們有寶過周瑜孔明的才智,亦將回天乏力,現在天下已落在少主掌握之內,朱棣以區區一省之力,憑什么來和皇上對抗。至于怒蛟幫則既失基地,又是元气大傷,更不足慮。”允欣然道:“如此朕應否立即發動大軍,一舉把燕逆的勢力鏟除呢?”黃子澄干咳一聲,道:“此事欲速不達,現在至關緊要的事,就是先鞏固朝中勢力,把所有同情燕逆又手握實權的朝臣大將除去,待天下歸心時,才將其它藩王連根拔起,方是上策。”抱夫人皺眉道:“這豈非予跟燕逆勾結的藩王有喘息之机嗎?”齊泰接入道:“太后明鑒,黃修撰之言不無道理,燕王或不足處,最令人頭痛的就是虛若無那老賊,若他養好傷勢,复出与我們作對,絕不容易應付,故必須趁此天賜良机,把一向与他關系親密的權臣大將罷免鏟除,代之以我方信任的人,否則始終是禍亂之源。”
  允點頭道:“兩位卿家均言之成理。”轉向恭夫人道:“母后啊:只要終能擊殺燕逆,餘子還何足懼呢?”抱夫人感到這寶貝儿子像在一夜間長大了,點頭表示同意后,轉向齊黃兩人道:“無論燕逆能否逃回順天,怒姣幫終是心腹大患,只看他們大破黃河幫,可知在水上他們仍是沒有敵手。若給他們奪回怒蛟島,聲勢重振,又少了魔師宮這對手的牽制,那時亂臣賊子,誰不依附,所以當務之急,實乃力保怒蛟島的不失,再使鏟除掉他們深植在洞庭和長江的勢力。
  只要皇令能在長江通行,其它藩王縱想作反,也是無爪無牙,惡不出樣子來。”齊泰奮然道:.“這事就交由臣下去辦,只要臣下有一口气在,就不會讓怒蛟幫得逞。
  ”抱夫人微笑道:“怒蛟幫日下雖高手如云,幸好勢易時移,只要我們依照原定計划請出一些潛隱的高手,再配合我們強大的實力,怒蛟幫也餘日無多了。”向愛儿笑道:“皇見還不下令,委任齊卿家作討賊的大元帥?”允聞言欣然下旨。
  齊黃兩人扑伏龍桌之前,慨然受命。
  就在這一刻,整個爭霸天下的重心,忽然轉移到這個小小的怒蛟島去。
  白芳華的發簪眼看要刺中秦夢瑤,忽然間對手以一個曼炒無邊的嬌姿美態,飄退數尺,飛翼劍跳彈而起,以令人慢得不耐煩的速度橫劈過來,偏又洽到好處地掃在簪身上。
  白芳華奮滿簪內的真气像泥牛入海,消失得了無痕跡,一點勁都用不上來,駭然疾追。
  左邊的不老神仙,右邊的嫵媚、迷情二女,見狀分由兩側搶上,一把拂麈、兩支洞簫,狂風暴兩般向這絕代女劍俠攻去。
  秦夢瑤嘴角逸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行云流水般往白芳華擊去,同時劍光大盛,惊人的先天劍气嗤嗤作響,不老神仙還好一點,姬媚二女簫刀未触,早給她迫迫開去。
  白芳華才退了五步,飛翼劍又攻至眼前,連不老神仙也難以阻延秦夢瑤半刻。
  另一邊傳來“當!”的一聲。
  韓柏哈哈大笑。倏地橫移,反手一刀劈出,正中后方解符的軟劍,便把對手震退兩步。
  同時嘲笑道:“這么夜了,還不回家睡覺,不怕撞上給你害死的冤魂猛鬼嗎?”解符兩眼射出狠毒神色,冷哼道:“死到臨頭,還要嘴刁!”鬼魅般閃往韓柏另一側,左袖輕揚,一蓬專破气功,細如牛毛似的金針,驟雨般往他下盤去,陰損無倫。
  “邪佛”鍾仲游此時赶了上來,不知如何兩手同翻,多了一長一短兩技鐵筆出來。長的有三尺,短的長度剛好是長筆的一半,使人一瞧就知是專走凶奇險辣的路子。
  即便對著了盡禪主,這魔門上一代碩果僅存的大凶人,仍沒有出動這封家伙,可見他是如何深藏不露,亦知他對韓柏惱恨之深,決意不惜一切置其于死地。
  韓柏忽感筆勁迫來,嚇了一跳。
  鍾仲游倏忽間扑至身前,雙筆短的逕取咽喉,長的橫掃腰腹,剛柔兼備,筆未至,真勁透筆尖而出,凌厲之极。
  韓柏一聲長嘯,腦中涌起戰神圖錄內的奇招异法,心与神守,左掌往下虛拍,震散了解符的歹毒暗器,鷹刀一挑,嗆的一聲,還開敵人橫掃腰腹的lll0一筆,頭往后仰,教對方短筆刺不著咽喉,同時飛起一腳,往鍾仲游小肮猛踢過去,拿捏的時間都位,妙若天成.教人歎為觀止。
  鍾仲游哈哈一笑,攻向他咽喉的一筆中途變招,往回拉下,筆柄准确無誤地猛撞在韓柏腳尖處。
  “蓬!”的一聲爆響,兩人同時劇震退后。
  鍾仲游心中駭然,暗呼魔种厲害,竟能硬擋他著滿了近百年功力的一擊,更增殺死對方之心。
  韓柏亦是心中叫苦,他全仗捱打神功的奇妙化解方式,才擋得住對方數次全力狂聲。而問題是對方因有解符助攻,故每次都能取得喘息之机,而自己則沒有這种优勢。
  解符的軟劍又至,劍气森寒,罩射他左邊太陽穴。
  在韓柏陷于苦戰之局時,秦夢瑤向白芳華攻出了五劍,同時把不老神仙和嫵媚兩女硬擋在戰圈之外。
  她晉入了劍心通明.一滴不漏的劍道至境,不但對身旁四名敵手洞察無遺,韓柏那邊的交戰情況,亦無法逃過她的慧心。
  白芳華魔功秘技的高強,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已青出于藍,比單玉如還要高出半籌,而且韌力惊人。假若不用分神應付不老神仙和嫵媚迷情二女,她有把握在十招之內把白方華收拾,但多了這三個人,她卻休想豪無損傷地取白芳華之命。
  這還是不老神仙因早先一戰功力損耗過劇,使不出平時的大半功夫,否則她能否必胜,仍在未知之數。
  她更曉得韓柏情勢凶險,動輒有落敗身亡之虞。
  鍾仲游和解符都是年老成精,狡猾如狐的魔頭,無論戰術戰略均老辣無比,根本不予韓柏任何机會和僥幸。
  清楚了敵我形勢后,秦夢瑤已有定計。
  飛翼劍彈上半空,化作滿天劍影,暴雨般同時往眾敵去。
  白芳華成了被秦夢瑤針對的主攻對象,給他殺得左支右絀時,驀地壓力一輕,正欲還攻,只見飛翼劍盡在簪尖前比划,似攻非攻,教人看不破玄虛,空有絕技,卻一招也使不出來,惟有往后追開,爭取回气的時間。
  “當:當!”兩聲。嫵媚迷情兩女簫管不知給對方以何种手法點個正著,沛然莫測的劍勁透簫襲來,兩女嬌哼連聲,便被迫開。
  忽然間,變成了不老神仙一人面對著秦夢瑤的飛翼劍。
  這晚節不保的白道鉅子由參戰至今,為保元气,一直沒有用上全力,只以游擊戰法,牽制著秦夢瑤,此時心知不妙,便往橫閃,意圖移往白芳華之旁,免陷于孤軍作戰之局。
  秦夢瑤以絕世劍法,營造出此种有利形勢,豈肯白白放過,悠然一笑,嬌軀閃移,竟掠到白芳華与不老神仙之間,右手飛翼劍有若乳燕翔空,依循著玄妙無倫的軌跡,轉向急扑而來的白芳華,另一手豎起一只看似嫣柔無比的玉指,往不老神仙點去。
  此刻嫵媚迷情兩人退至丈許開外,仍在運功化解秦夢瑤的先天劍勁,欲援無從。
  不老神仙見對方雖只一指戳來,但手法招式卻精妙至無可复加的地步,不但遙制著自己所有逃路,更駭人的是對方這輕妙淡寫的一指,竟能牢牢吸引著他的心神,使他宛若置身狂風駭浪,万頃凶濤之中,而偏在這狂暴的態勢中,心靈涌起了至靜至极的奇妙感應,這兩种极端對立的感覺。駭得他心悸神飛,知道白己因功力大幅減退,心神被對方所制。
  不老神仙狂喝一聲,勉力掣起拂塵,施出壓箱底本領。拂尾猛掃敵指,只望白芳華能及時把對方牽制,他便有逃生之机。
  白芳華何等精明,一見秦夢瑤的攻勢,知她把目標移往不老神仙身上,心中冷笑,暗忖無論你秦夢瑤如何厲害,也休想在分出一半功力對付自己的同時,能擊殺不老神仙這种气脈悠長,功底深厚扎實無倫的宗師級高手。嬌笑聲中。銀簪抖出朵朵簪花,往秦夢瑤印去,不但虛實難分,且气動嗤嗤,無孔不入地往對手襲去,務求把秦夢瑤牢宰制抓著。
  嫵媚迷情兩女終是功力深厚,迅息間回复過來,兩管簫化作重重光影,銅牆鐵壁般配合著往秦夢瑤直壓而去。
  今次兩女學精乖了,魔功盡展,互為補輔。以免再給秦夢瑤有逐一擊破之机。
  那邊廂的鍾仲游和解符,一直留意著這邊的戰況,知道時机已至,只要能損傷韓柏,定可分這仙子的心神。
  由開戰至今,戰情雖凶險万分,其實兩人均有所保留,只以車輪戰法消耗韓柏的功力,使他難有喘息之机。
  現在既打定主意痛下殺手,立時全面發動攻勢。
  首先鍾仲游把魔功提至极限,真气泉涌,透筆尖而出,再次以長筆取上,短筆取下,疾攻韓柏面門和下陰,速度既不同,剛柔亦有异,功力之精純深厚。确是惊人之至。
  解符手中軟劍畫出一道寒芒,人隨劍走,便往韓柏撞去,极盡陰毒狠疾的能事,教人有莫之能御的感覺。
  韓柏表面雖被夾攻得气虛力怯,可是他的魔种乃魔門瑰寶,天性能克制任何魔門功法,更兼道功魔种大成,道魔二气循環不休,無有衰竭,損耗的只是气力,真气卻是丰沛澎湃,在此壓力驟增的時刻,仍能夷然無懼,一聲長嘯,竟往上躍起,手中鷹刀化出重重刀浪,往下方兩人罩擊而去。
  但亦是無可奈何。
  任他如何厲害,終難以同時應付這兩大魔頭的全力一擊。
  換了是龐斑或浪翻云,亦惟以种种戰略,避免此种不利的形勢。
  鍾解兩人同時大喜,韓柏身在虛空,雖可暫時躲過被前后夾擊之厄,但那能持久,分別使出拖吸之力,務要把他牢牢扯著,欲遁不能。
  鏖戰至今,兩方的戰情均到了決定性的時刻。
  秦夢瑤的靈覺一直緊緊和愛郎連結在一起,對韓柏的心意洞悉無遺,淡邊微笑中,飛翼劍羚羊挂角般點在白芳華簪尖之上,卻沒有發出兵刃交擊的聲音。
  白芳華見秦夢瑤竟蠢得來和自己在內勁上見其章,心中狂喜,全力催勁時,忽感不妙。
  只覺對方寶劍虛虛逢逢,自己簪內蘊舊的真勁有若石沉大海,無影無蹤,賭得魂飛魄散,惊知中計。
  這亦難怪白芳華,那想得到秦夢瑤的道胎內暗藏魔种,根本不怕她的魔功,故能在出其不意下.不但化去她這雷霆万鈞的一聲,還順手牽羊地把她的勁气借去,以之對付另一邊的不老神仙。
  秦夢瑤這一著非常冒險,假設白芳華看破她的手法,有所防范,那她不但借功不成,還會身受其害。
  于此可見高手爭鋒,胜敗實只差一線,誰犯錯誤,誰就要慘承苦果。
  秦夢瑤這時玉括點在不老神仙拂塵上,此曾享譽白道的至首人物,渾身劇震,橫退開去。
  秦夢瑤輕輕一歎,飛翼劍迥飛而來。
  不老神仙正拚力化解秦夢瑤指尖襲來的真气時,倏地前后左右盡是如虹劍气,狂喝一聲,把拂塵抖得筆直,脫手彈出,電射對手,同時兩手揮出万千掌影,作最后掙扎。
  這時嫵媚迷情剛好赶至,全力往秦夢瑤攻去。
  秦夢瑤劍气再盛,像給一朵仙云托著般疾升半空,馭劍而行,以一般人肉眼難辨的速度,身劍合一.化作一道虹芒。往韓柏的戰圈投去。
  韓柏和鍾仲游、解符三人已到了生死立判的時刻,三人顯角均滲出了汗珠,對他們這种魔功深厚的人來說,這种异常之象,正顯示三人均透支了真元。
  解符此時軟劍由硬化軟,軟鞭般向正往下落來的韓柏抽去,豈知真气一滯,竟緩了一緩,駭然下知道內傷正處于發作邊緣,都還敢逞強發勁,改攻為守,雙膝屈下,軟劍在頭上化作護身劍网。
  韓柏早先剎那間于虛空處連擋兩魔頭迅雷急電的十多擊,本是危如系卵,現在驀地壓力一輕,有若鳥脫困籠,狂喝一聲,鷹刀全力往鍾仲游破空而來的雙筆劈去。
  鍾仲游積近百年廳功,豈是易与之輩,更知秦夢瑤正凌空馭劍來援,要殺韓柏,便乘此唯一良机。
  他的面容立時變得冷酷嚴峻,气勢陰森冷厲,雙筆突生變化,波譎云詭,強猛中含著至陰至毒的真气,欺韓柏魔功比不上他的深厚,只要刀筆交触時,韓柏因真元損耗得比他更厲害而略有不擠時.那絲陰毒之气便可長進對方經脈髒腑,使對手永難痊愈。
  交手至今,他已大約摸清韓柏化解他魔功的方式,但他為人深藏至极,直到這關鍵時刻,才猛施殺手,務使對方猝不及防下,中了毒計。
  韓柏此刻心靈澄明通透,雖及不上秦夢瑤的劍心通明,亦所差無几,立時發覺敵手有异。一聲長嘯中,腦海自然地漢起獸神圖錄的景象,剎那間心神嵌進了大自然的天心里,只覺天地精气,与自己冥合為一,無分彼我。心領神會下,鷹刀卷罩而下。
  這也是他福緣深厚處.錯非解符內傷發作,今趟他勢不易有命离去。
  “嗆噲!”兩聲激響。
  韓柏往上拋飛。
  鍾仲游全力兩擊,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气壁,奇功毒勁,盡傍反彈回來,難過之极,被迫滾地化解。
  解符回過气來,要趁韓柏真气近乎虛脫之際,凌空進擊,秦夢瑤人未至,劍气先至,駭得他慌忙移開,免致在气机牽引下,成為了秦万瑤這奮滿勢子馭劍一擊的唯一目標。
  白芳華等掠赶而來,卻慢了平步。
  秦夢瑤寶劍化作千道寒芒.壓制著下方諸魔,凌空會上韓柏,探手摟著他的粗腰,便飛投進月夜下的密林里,迅即消沒。
  白芳華等赶至剛彈起來的鍾仲游之旁.均臉臉相覷,想不到以己方如此實力,尚奈何不了對方兩人。
  不老神仙則凝立原地,本來嬰儿般嫩滑的容顏現出縱橫交錯的皺紋,頹然一歎,坐倒地上。猛地涌起滿腔悔意,一念之差,致落得今日之果。
  對這樣一個曾叱風云的人物來說,那比殺了他更令他難過。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