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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功敗垂成


  在紐約警方曼克頓分署的重案組,一個戴著黑眼鏡的白人軍裝警官,向坐在椅上的凌渡宇咆哮怒叫。
  凌渡宇從容不迫,好像失去了視听的能力。
  那警官怒喝道:“你听到沒有,你在那里干什么?”他是第十次重复這個問題。
  他和金統被帶到警署后,兩人給隔离盤問。
  這事轟動全城。
  這問話室只有他和那警官,可是凌渡宇知道最少有十個人以上,通過隱蔽的閉路電視,在細察和分析他每一反應。他每句說話都會被錄下來。
  凌渡宇重复他的說話,道:“我要見你們的最高負責人。”
  警官不怒反笑,道:“听著!在這里,我是最高負責人,你若再不合作,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這件事中,雖然沒有人死亡,但傷了二十多人包括兩個警員在內,附近建筑物的玻璃完全損毀,我們怀疑你在車內放了炸彈。”
  凌渡宇笑了起來,道:“是否放了炸彈,讓貴方或軍方的軍火專家去決定,噢!是了,我倒有一個問題。”
  警官呆了一呆,死命壓下怒火,沉聲道:“說出來!”
  凌渡宇悠悠道:“室內又沒有太陽燈,你戴上這勞什子防陽黑鏡是什么道理?”
  那警官失去了耐性,怒喝一聲,扑過來一把抽著凌渡宇外套的襟領,要把他提起來。
  凌渡宇吸了一口气,硬坐不起。
  那警官用力一抽,對方紋風不動,气得面也漲紅了。
  堅持不下間。
  室門打開。
  另一便衣警官走了進來,向室內盤問凌渡宇的警官喝道:“放開他!”
  盤間凌渡宇的警官心有不甘地放開了手,道:“好!由你來收拾他。”
  便衣警官神情有點尷尬,道:“不!我是來請他去局長室。”跟著壓低聲音道:“警務署長來了!”
  那盤問的警官愕然道:“什么?”
  便衣道:“不要問,解開他的手銬。”
  不一會,凌渡宇被請迸局長寬大的辦公室內。
  室內有四個人,三個禮貌地站了起來,和凌渡宇握手。并作自我介紹。
  身形高大唇中蓄了胡子1回貌威武的是紐約州的警務署長布萊士。相貌和善、兩眼精光霍霍的,是這曼克頓分局的局長查令先生。最后一位身材瘦削、不苟言笑的中年漢子麥漢,是聯邦調查局的人,卻沒有說明身分。
  坐而不起的人,正是金統,此君悠悠地喝著咖啡,气得凌渡宇罵道:“好!金統你也算夠朋友,自己在這里享受。卻讓我在他處受人虐待。”
  金統兩眼一翻道:“你為什么不向好的一方面著想,我令你四十八小時的虐待縮短了四十七小時,不應該感激我嗎?”
  紐約洲警務署長布萊士笑道:“凌先生,他不比你好多少,他的被虐待只是縮短了四十六小時又十分鐘。”
  眾人笑了起來,聯邦調查局來的麥漢仍是面無表情。莫測高深。
  布萊士待眾人坐定,向凌渡宇道:“老金堅持要你在場,他才把一切說出來,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
  麥漢插口道:“我希望今天這室內的一切,保持最高机密,未知各位是否同意。”
  布萊士有點愕然,道:“假若你覺得有這需要,便依你說話辦。”
  凌金兩人心中一惊,隱隱感到聯邦調查局一定已察覺到了一些問題,也有可能是夏其洛在背后出了力。
  金統清一清喉嚨,開始一五一十詳細地把整件事說出來。布萊士等只在關鍵處問上一句半句,其他時間都在非常細心地聆听。
  金統說完后,分局長查令吁了一口大气,道:“老金!假說這件事不是出于你的口,卓楚媛的失蹤、美雪姿的失蹤和自殺又是在我轄下的區域發生,我會把任何告訴我這個故事的人轟出門去。”
  布萊士道:“老金,最大的問題,不在于你的故事是否真實,而是你那輛車的突然炸毀,凌先生說導彈來自天上,是空口白話,當時天上任何飛行物体的影子也沒有,所以很容易使人因這而怀疑整件事的真實性。”他措詞非常客气得体,其實他只是想說,整個故事仍偽造出來,以開脫藏有炸彈的罪名。
  查令插口道:“据碎片和殘屑初步監證,炸毀跑車的屬于一种類似“小牛飛彈”的熱導引空對地飛彈,最低發射高度是五百尺,最高可達四万尺,能自動追蹤目標。”
  眾人哧了一跳,小牛飛彈是美國的軍事發明,有精密的感應器,一經鎖定目標,命中率達百分九十以上,而且采用紅外線直接追蹤系統,不受能見度或云屑影響。
  金統暗罵一聲,望向凌渡宇,他招架不了布萊士這老狐狸的辭鋒。
  凌渡宇沉默片刻,才道:“各位一定听過F19戰机”吧?”現在他仍能在此侃侃而談,全因金統的人面,否則早給人押了入監倉。
  眾人一齊點頭。F19戰机是尖端的科技產品,又被譽為隱形戰斗机,是美國洛克希德公司的驕人机种。其實它并非真能隱形,而是這种新奇飛机的特別設計和形狀,使得雷達几乎無法偵知它的存在。它的形狀,能反射最少量的雷達訊號,飛机的腹部、背部及机翼都涂上下吸收雷達迅號的特殊涂料,机身邊緣包以耐高溫的陶瓷材料,減少了高溫產生的紅外線訊號,甚至引擎的過輪葉片,也是由低訊號反射的金屬板制造,所以被冠以隱形堆机的美名。
  凌渡宇道:“我的設想是,向我們襲擊的飛机也是隱形的,不過不是避過雷達的偵察,而是能避過人類肉眼的偵察。”
  布萊士皺起眉頭大不同意。
  查令問道:“有一件事我大惑不解,為何凌先生堅持襲擊來自空中,而不是陸地。”他剛才指出襲擊的應是空對陸飛彈,這樣說的意思,是不明白凌渡宇當時怎會知道。
  凌渡宇歎了一口气道:“希望你們知道,我是一個有第六靈感的人,當時感到有監視和危險的來臨,于是駕車逃命,卻始終擺脫不了那种受監視的感覺,除了一段短時間。”說到這里賣了一個關子。
  眾人露出注意和興趣,連麥漢和金統也不例外。金統比任何人更想知道答案,因為凌渡宇突然發現危險的來源,他們才能及時跳出車外,逃過大難。
  凌渡宇道:“那段感受不到對方監視的時間,就是當跑車駛進隧道后。”
  眾人恍然,若非來自天上,怎會有此情形,就像我們看地上爬行的螞蟻,入了蟻穴后,我們自然看不見它。布萊士喟然道:“以私人的角度來看,加上我和金統多年的交情,我可以接受你們的說法,可是這是非常難令別人相信。”
  金統晒道:“‘別人’是否指首席檢察官莫堅時那老糊涂?”
  布萊士啞然失笑,轉頭向查令道:“你看那老家伙會怎么想?”
  查令搖搖頭,表示他也沒有把握說服莫堅時,檢控權卻是在他手上。
  凌渡宇感到布萊士和查令兩人中,前者其實全不相信整件事,卻硬把責任推在檢察官身上,确是老奸巨滑。不過他胸有成竹,轉頭向聯邦調查局那面容有若岩石般的麥漢道:“就算檢察官不相信,警方也不相信,我卻相信聯邦調查局另有想法。對嗎?麥漢先生!”
  布查兩人愕然,凌渡宇憑什么這樣說。只有金統若有所悟,隱約捕捉到凌渡宇的思想。
  麥漢眼中光芒一閃,露出了一絲罕有的笑容,點頭道“凌先生思想銳利,令人佩服,是的!我們有另一套的秀法,但為了保密的理由,卻不能說出來,現在我代表聯邦調查局,正式提出要把兩位帶走。”
  布萊士和查令兩人愕然以對。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麥漢道:“請記著!這個會議必須絕對保密。”
  坐在麥漢大轎車的后座,像給封閉在一個隱閉的世界里。兩旁的窗戶均下了窗帘,与司机的座位間升起了一重鋼板。
  這是輛保安保密的車輛,至于能否抵受小牛式空對地飛彈,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想到這里,凌渡宇笑了起來,坐在他右邊的麥漢面無表情,一點也不將他的笑放在心上,金統則會心微笑,似乎已知道他轉著什么念頭。
  凌渡宇的心神又轉到被“擄”的卓楚媛、威爾和文西三人身上,心中一陣痛楚,一陣焦慮,拖延了這么久,他不能再等待了。
  麥漢适在這時道:“凌先生,我三年前己听人提到你的名宇。”
  凌渡宇嗯地應了一聲。
  麥漢續道:“所以為了方便行動,我決定向你們坦誠相告。”
  凌金兩人精神一振,麥漢這句話大有內容,不由留起心來。
  麥漢仍是那副沒有表情的面容,生似在代他人轉達一些与自己全先關系的說話,道:“大約六年前,聯邦調查局成立了一個特別的小姐,偵查軍火商、政府和國防部人員間的賄賂情形,內中細節,不便再提,卻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事情表面看來一切都合乎情理,就是泰臣公司憑著精湛的科技和技術,一躍而為美國隱坐第一把交椅的武器生產和太空設備的國防大企業”。
  “奇怪的地方,就是這只是發生在六至七年間的事,此前的泰臣只是生產二流的貨色,并且因人才的流失,加上經營不善,瀕臨破產的邊緣,要知這類龐大的公司有如巨大的恐懼,兵敗如山倒,它憑什么可以在這樣短的時間起死回生?這是第一點奇怪的地方。”
  金統插口道:“七年前,剛好是烈但創立‘光神教’的時候。”
  麥漢不理他的說話,續道:“經過我們仔細調查,發現泰臣公司完全沒有杰出到這個地步的人才,但是出產的成品,又的确遠胜于其他公司的制品,這是絕無可能的。据泰臣一些職員說,新的設計仿似由無而來,憑空出現,完全不能根尋那是何人的設計,這是第二點奇怪的地方。第三點奇怪處,泰臣大量起新人,所有舊人都在給了大筆補償金后撤了職。這群新人大部分是在這方面全無經驗的新丁。”
  凌渡宇道:“即管這樣,你們也沒有理由要調查他。”
  麥漢爽快地道:“當然!只要泰臣謹守國家的安全規定,我們倒沒有和他作對的理由,偏是他私自秘密向外國出售高科技的裝備和武器,我們便不能袖手旁觀了。可恨到現在還拿不到他痛腳,泰臣是只最狡猾的狐狸。”
  金統忽然問道:“我想知道你的職權?”。
  麥漢沉默了一會,道:“我其實是從情報局抽調出來責這個調查小組的,你的老友夏其洛也是成員之一,代表聯邦調查局。”
  金統恍然,難怪剛才提到光神教,麥漢一點也不奇怪。
  凌渡宇道:“泰臣既然執掌了國防工業的牛耳,利潤龐大之极,為何還要借走私軍火來發財?”
  麥漢跟中閃過欣賞的神色道:“凌先生這問題敲正骨節眼上,也是我們這個調查小組成立的主因。大約三年前,聯邦調查局在調查另一案件,偵查一個窮凶极惡的雇佣兵大頭頭紅牛時,意外發覺此人以天文數宇般的大量金錢,從世界各地購千奇百怪的物料,然后輾轉運往泰臣公司。在千方百計下,依然找不到這一批又一批的物料,究竟用往什么地方去?這事連總統也惊動了,所以成立了我們這個特別小組,全權處理這件事。”
  凌金兩人豁然大悟,難怪麥漢向布萊士要人,布萊士不吭一聲。
  麥漢道:“這小組只向國防部長一人負責,可以隨便運用軍方最精銳的特种部隊。”
  凌渡宇問道:“可否告訴我紅牛為泰臣采購些什么物料。”
  麥漢道:“給我們在美國本上截查到的,只是非常小量,完全不能构成任何罪名,但是通過國外的特務机關查悉,紅牛所采購的東西千奇百怪,像鎢、鈾、銅、錫、鐵、鋁等各類礦材,另外還有各類的燃料、木料,至乎生果、海產,可說是數之不盡。而且他購貨的單位龐大,例如兩年前他曾從甫非一口气買了半吨黃金,可惜我們完全不知紅牛用什么方法偷運入來。”接著神情一震,道:“可能便是凌先生你所說的隱形飛机了。”
  凌渡宇沉聲道:“我知道他用來做什么。”
  麥漢和金統兩人大惑愕然。凌渡宇面色出奇沉重,徐徐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說話,道:“用來建造飛往外太空的宇宙飛船!”
  麥金兩人惊訝得合不攏起口來。
  難道泰臣公司真是得到外星人的幫助,建造遠超于這時代人類夢寐以求的宇宙飛船?會議室一端的大屏幕上放映著從高空俯瞰泰臣公司的情形。那其實不應被稱為一同工厂,而是一個“城”。一個從事生產尖端武器和太空設備的工業城。
  除了十多個大厂房外,還有二十多組建筑群,每組由四至十座大小不等的建筑物合成,最高的一座大廈達五十七層,每層占地万多方尺,是泰臣辦公室的地方。
  建筑物間有遼闊的空地和草坪、支离交錯的通道,影帶中可以見到工作人員和車輛在忙碌地工作。
  負責旁述和解說的是白加少將,這時他說到:“這是表面的情形,地底內還有龐大的地庫和地下工厂,達二十個之多,地下的設備,可以抵受核子戰爭的攻擊,有最嚴格的保安系統。”
  另一位屬情報局的夏保先生插口道:“泰臣的員衛總數達二十万人,其中大約二万人是負責一般性的文書、采購、行政等各方面的工作,十万人是一般技術人員和工人,只有八万人是正式參与武器的生產。而屬于核心的研究和設計的專家,人數在二百人之間。”
  麥漢補上一句道:“這二百人中,足有百多人是在這6年間聘請的,這些人身分都絕無可疑,在國防工業上雖可說是新丁,但在加入泰臣前,本身都有份优厚的差事,例如大學講師、工程師、天文學家等等。”
  金統忍不住道:“泰臣是屬于國防部監管的工業,你們不是要定期派員去察查嗎?”
  白加少將歎了一口气道:“我本人曾多次親身去參觀他們的武器生產,一切正常得要命。”
  凌渡宇道:“你看不到什么,道理非常簡單,因為你不知道要看什么。”
  麥漢點頭道:“我完全同意,假設他們把一艘飛船分散在不同的厂房建造,那是完全沒有可能被一個完全不知這件事的人發覺的。”
  坐在后排的夏其洛首次發言,道:“假設他們真要建造一艘宇宙飛船,問題非常嚴重,試想一艘這樣的飛船,裝上了先進的武器,飛臨地球的外太空上,地球還不是任由他們宰割。”
  夏保先生道:“泰臣公司的首席專家百威博士,是位太空專家,五十多年來一直從事太空船的設計和研究,六年前才加入泰臣,往日和他共事的同僚都說他野心很大,非常不滿國會削減太空研究的經費,亦不滿太空計划的緩慢發展。”
  夏其洛道:“他是想一步登天的人。”
  眾人笑了起來。凌渡宇心中一動,道:“有沒有他的檔案照片?”
  白加少將關閉了放映机,打了張幻燈片在屏幕上,一位頭發灰白、面相精明、身材高瘦的老者現了出來。
  凌金兩人齊叫道:“是他!”那是兩人被生擒時遇到的老者,凌渡宇利用催眠術,從他口中知道飛船的事。忙向眾人解說。
  各人面色凝重。
  他們要對付的并非一個罪犯,或一個犯罪集團,而是一個打著國防企業旗號、聚集了各方面精英、和政府各方面又有勾結的龐大机构。
  凌渡宇問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就是現在泰臣公司內,有多少建設地這七年內新建成的?”夏保答道:“小規模的不說,在六年前,泰臣公司從事擴展,大興土木下建成了現今那五十六層高的大廈,和一個比其他地庫大了三倍,面積達四万方尺的龐大地庫。”
  金統喃喃道:“最高……最大……白加少將道:“那辦公大廈叫‘泰臣大樓’,我到過數次,倒沒有什么特別。至于那叫‘阿達米亞地庫’的地下工厂,是從事飛机和太空裝備生產的地方。”
  凌金兩人跳了起來道:“什么?阿達米亞。”這是那個神秘人的名宇,凌渡宇就是在沖進黑布幕去找那個人時,遭遇到最奇异難忘的經歷。
  麥漢早听過這事,連忙向夏保等人迷說。
  凌金兩人愈來愈明白麥漢為什么這樣信任他們,因為知道他們不是胡謅。
  凌渡宇道:“我敢說飛船一定是在那‘阿達米亞地庫’的地下工厂內。”
  眾人沉默起來。
  麥漢毅然站起身來道:“我們隨便找個較好的借口,動用最精良的專家,入去逐寸搜查。”
  眾人一齊愕然。
  這是非常大膽的行動,泰臣和政府及國會的權貴有千絲万縷的關系,一個不好,不要說國防部長,恐怕連總統也護不了他們。
  但時間不容許任何等待了。
  誰說得定飛船何時升空。當天晚上十一時許,泰臣公司大多數人都下了班的時候,正門來了四輛大轎車,載滿了不速之客。
  門衛走到大閘道:“什么事?你們是誰?”
  一位叫科倫的聯邦密探走出車外,遣:“我們是聯邦密探,這是搜查令,怀疑貴公司內藏了違禁品,要進來調查,請立即打開大門。”一邊遞上證件和文件。
  門衛面色一變,拿起無線對講机,通知上級。
  科倫是有經驗的人員,兩眼一翻,大發官威道:“你若不立即開閘,我控告你阻礙國家人員進行工作、包庇犯罪行為。”
  那門衛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忙對著無線電話報告,好一會才做了一個手號,大閘徐徐打開。
  四輛車魚貫駛人,往最高的泰臣大樓駛去,阿達米亞地庫的入口就在泰臣大樓的對面。
  坐在第二輛車內的凌渡宇和金統不由有點緊張,上一次的經驗還是新鮮熱辣,今次不知又有何遭遇?四輛車一路通行無阻,來到泰臣大樓前。
  大廈內走出了一群人,其中一位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排眾而來,他身旁緊跟著位极有秀气的美女,凌渡宇認得是那天遇上的芬妮小姐。
  車內白加少將、夏其洛等和其他人紛紛下車,這是兩軍交鋒的時刻。
  高大的中年男子,挺直的鼻梁下一對銳利的鷹目,使人感到此君絕不好惹。這時他面色陰沉得像那雷雨即至的暗天。眼中閃著忿怒的光芒,筆直走到白加少將前,毫不客气地道:“少將!我要你的解釋。”看來此人是泰臣。
  凌渡宇在白加少將身后,向跟著中年男人的美女道:“芬妮小姐,別來無恙。”
  芬妮秀气的鼻子翹起上來,把垂下有若瀑布的秀發輕搖一下道:“你是誰!我并不認識你。”
  高大男子沉聲道:“這是什么人?請不要騷扰我的秘書。”
  白加少將從容道:“泰臣先生,我們根据線報,怀疑貴公司內藏了違禁品,所以來作搜查,現在是執行職務。”
  泰臣道:“什么違禁品?”
  夏其洛道:“這是聯邦調查局的机密,恕我不能透露,泰臣先生,我們可以執行任務了嗎?”
  泰臣眼中間過怒火,轉向白加少將道:“少將,我們是國防監管的企業,請問你有否國防監管局的批准。”
  白加少將道:“沒有!”
  泰臣道:“什么!那請你們立即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
  白加少將笑道:“我們有國防部長的特別授權書,請你過目。”遞上文件。
  泰臣看也不看,芬妮接過了去,細心地閱讀。
  泰臣一連說了几聲好,向白加少將道:“你要看什么地方?”
  白加少將道:“阿達米亞地庫。”
  泰臣的面剎那間整塊紅起來,喝道:“不!里面是公司的机密設計,你們誰可保證不泄漏出去。”
  白加少將面色一沉道:“這里全是國家內負責机密的人員,若要泄秘,你們那些算是什么?”
  泰臣身后一位男子道:“他們兩個又算什么?“指向凌渡宇和金統。
  白加少將一眾大樂,麥漢道:“請問閣下貴姓名?對他們兩人你又知道什么?”
  男子也知自己說錯了話,囁嚅道:“我……”
  泰臣插入道:“他是馬佐治,我公司的保安主任!這里根本輪不到他說話,好了!我想各位的時間很寶貴吧厂!”當先大步向露在地面的一座建筑物走去,就這樣化解了麥漢的追問。
  凌渡宇有點不舍地望了泰巨大樓一眼.這建筑物的外表很普通,比起泰臣內的其他新型建筑物,顯得平凡不堪。以泰臣這樣追求榮譽地位的野心家,怎會甘于以這樣的大廈作辦公室?一行二十多人,走進建筑物的大堂內,地板是鋼板造成。這是進入阿達米亞地庫的進口,几個巨型的升降机排列在一端。他們進入了其中一個,升降机緩緩降下。
  夏保先生站在泰臣旁邊,問道:“泰臣先生,不知完成的產品怎樣運上地面?…泰臣悶哼一聲,毫不理睬,反是芬妮答道:“地庫的頂部連接著上面的大堂,大堂的地面是活動的,可以張開來以便運輸。”她的聲音低沉動听。
  凌渡宇接口道:“是否也連接著泰臣大樓的底部。”
  芬妮遲疑了片刻,點點輕輕道:“是的!”
  升降机下降了五十多尺,才停下來。
  眾人魚貫而出,一看地庫的情形,白加等一齊叫苦起來。
  一架巨型的穿梭机,安然放在龐大地庫空間的中心。穿梭机接近百分之七十完成,一個大型的网架,把它托在地庫的半空上,數十座各式各樣的長臂起重机、升降架,把器材和物料運送上去。通明的射燈下,數十個全身制服的技術人員在辛勤工作。那有什么宇宙飛船。
  泰臣道:“各位!不知這是否違禁品。請隨便參觀。”作了一個招呼的手勢。
  白加少將非常沉著,向身后的人招呼一聲,他的手下立即散往四周,仔細地搜索起來,要找一只宇宙飛船是絕無可能的了,可是總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泰臣大有得色,向白加少將和气地道:“少將,要搜索這數万尺的地方,絕不是一時三刻的事,不如到我辦公室,喝杯咖啡如何?”
  白加少將婉拒道:“不用了!閣下若有其他事,請隨便。”泰臣笑道:“好!恕我失陪了,我的公關齊力先生會招呼各位。”他身后一個頗有風度的男子應命而出。
  泰巨大步向升降机走去,一副占盡上風的王者姿態,芬妮驕做地挺直脊骨,走在他一旁。
  當芬妮經過凌渡宇身邊時,凌渡宇大聲道:“芬妮小姐,對不起,那天我大力了一點,弄得你頸側多了道瘀痕!”
  眾人目光集中在芬妮頸側的大動脈處,一道兩寸許的瘀痕,清晰可見。眾人都知道兩人的瓜葛,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只是苦無實据。
  泰臣怒喝一聲,把芬妮拉到身后,凌厲的眼光望向凌渡宇,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三番四次騷扰我的秘書?”
  凌波宇眼中神光暴漲;毫不退讓回視泰臣,想起失蹤的卓楚媛,他几乎想沖前將此人撕作兩半。
  白加少將道:“泰臣!你走吧。不過請你小心點,國家是不會放過任何有違法紀的人。”
  泰臣晒道:“你們這些人終日把頭塞在沙堆里,懂個屁,還要教訓我。”
  凌渡宇截入道:“所以你才要光神抓著你的屁股,從沙堆時抽出來。對嗎?泰臣先生。”
  泰臣面色一變,深深盯了凌渡宇一眼,忽地仰頭一陣狂笑,搖搖頭,作了一個不屑的表情,大步离去。
  在离去的路途上,金統在車內大發雷霆,叫道:“我們每一個人明知他是個混蛋,偏又奈何他不得,該死的。”
  坐在他旁邊的凌渡宇、白加少將和麥漢三人默然不語。
  凌渡宇看看兩人,發現都是沒精打采、神情沮喪。
  麥漢向白加少將道:“今次國防部長他老人家一定有頓好受,要他再批准我們任何對付泰臣的行動,是難上加難了。”
  白加少將歎了一口气,道:“難道并沒有宇宙飛船?”眉頭皺了起來。
  麥漢道:“這件事真是令人束手無策。”
  凌渡宇冷冷道:“不包括我。”語气中透出一股堅決的味道。他已知那天被擒往的地方,就是泰臣公司,這世界還有什么人事能阻止他前去。
  眾人愕然望向他。
  凌渡宇道:“你們都有公職在身,我卻是一個自由人,讓我來對付泰臣。”
  金統道:“兄弟!無論你要作什么,也要算我一分。”
  凌渡宇和白加少將及麥漢握手道:“謝謝兩位,和你們合作的經驗,使我對政府人員大為改觀,請停車吧!”
  白加少將等都有點傷感,他們听得出,凌渡宇語气間有种壯士一去不复還的气氛,泰臣公司內滿布武裝守衛,那處殺闖入的人,是完全合法的。所以白加等人可以理解凌渡宇的心情。
  凌金兩人下車后,金統向凌渡宇道:“我本以為我提出加入你的壯舉,一定會為你所拒的,為什么不這樣做。”
  凌渡宇眼中射出對朋友的感情,道:“有人陪我去送死,我為何要拒絕。”
  兩人一齊笑了起來。
  金統道:“什么時候行動?”
  凌渡宇道:“現在!”跟著道:“希望你懂得跳傘。”他向組織要求的裝備和軍火,可以大派用場了。
  金統傲然道:“我曾在特种降傘部隊中當教官,你說我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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