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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甲騎死士


  “呀,蹄聲之沉重有力,是我前所未聞……”
  “若在這里展開惡斗恐怕會波及華陽夫人……”
  “不韋,到底發生何事?”
  “正有一幫人馬逼近而來,恐怕是來意不善
  “嚇!如今該怎么辦……不韋兄快想辦法保護我們啊——”
  “哼,心虛膽怯的膿凶,怕死的要命!”
  “對,我們要盡快离開!”
  “這神社倚山而建,去路盡封,看來是經過精心部署,借助這地利來困死我們…”
  呂不韋環目四顧,一邊察看神社建筑擺設,一邊思量應變之計。
  “若要安全將她們送离此地,唯今之計……”
  “看來只有靠神靈庇佑了!”
  守候神社外的眾衛土,眼見甲騎來襲,群起迎敵。
  “喝!”
  “當!”
  “咯……咯……咯……咯……咯”
  只不過是幌眼間,一輪狂風掃落葉的攻勢后,訓練有素的衛士竟邊停住對的資格也沒有,全軍覆沒……
  “不堪一擊,太沒趣了!哈哈哈……”
  甲騎戰士勇往直前,無視面前一切障礙,猛然破牆田進擋者披糜。
  “喔,華陽夫人与秦异人在哪里去了?”
  “你們看不見嗎,索命的死神在這儿啊!”
  神社內僅得呂不偉一人昂然矗立,嚴陣以待,華陽夫人与异人已不知所蹤。
  “格殺勿!先宰了他!”
  “是你們逼我在神社內大開殺戒!”
  “也好,可順道替你們打齊超渡,放心下地獄吧!”
  快劍疾如電閃,毫無躲避机會,甲騎戰土紛紛應聲中劍,但……
  憑著堅硬的胄甲護体,快劍只造成普通消損。
  “呀,快劍削鐵如泥,竟亦難以傷其胄甲分毫……”
  錯愕之際,忽聞嘶吼似雷,其中一匹甲騎已拔身提腿,一雙鐵躥向呂不韋,重踏而下。
  呂不韋气定神閒,無懼于千均力壓,單掌一托,看准蹄勢凜然迎擊!
  “無知畜牲,沒有任何東西可踐踏在我頭上!”
  掌勁暴發,重逾二百斤的甲騎戰土竟被凌空震飛,盡頭呂不韋力拔山今之威!
  “人馬均全制裝甲,行動應較笨重,我就以快打慢!”
  “而且看他們策騎進攻,威力加倍顯著,專攻他們下馬!”
  呂不韋謀定而攻,飛身手腳并施,邊挫首兩名騎士。
  劈擊力沉猛雄渾,人馬重心難控,身形橫倒!
  但騎土跨下發力緊夾,宁可人馬雙雙仆下,也不愿墮馬跌离。
  呂不韋收招降下,猶未著地,兩名騎士已乘勢持槍直刺過來!
  呂不韋隨机應變,斗蓬登時如銅牆鐵壁,長槍再難寸進。
  繼而柔勁攻勢消卸于無形,破解得清脆俐落。
  退敵同時,剛才被震飛半空的甲騎競能憑空踏步,如履平地般施予攻擊!
  “呀,想不到對方卸騎之術,已達如此出神人化之境!”
  “但難不倒我!”
  呂不韋御气飛升,反取回制空權,形勢立時扭轉。
  “反客為主,還以顏色!”
  如神龍壓頂,呂不韋挾著雷霆万鈞之勢重轟猛壓,硬生生將甲騎深陷地上,當場震斃!
  呂不韋雖技惊四座,但其余土仍了無懼色,一涌而上,充分流露出視死如歸的決心!”
  “四面夾攻,看他如何招架!”
  “好,一并過來,省得我逐個擊殺!”
  呂不韋懸空提气吐納,內勁急聚全身,迸發出璀璨耀目光彩。
  一股渾厚气團隨之而發,兵刃触之竟盡化糜粉!
  騎士們必頭震駭,抽身急退!
  “回來!”
  呂不韋雙臂一引,掀扯出如怒濤回卷的強猛吸力,院士們身不由主地抽前聚合。
  呂不韋搜羅武林絕學,集各家所長創研新武學,后更獲得六枚天晶,雖未能徹底參悟,但憑著其超絕智慧,仍能從中啟發出新概念,創出掠世神功——藏!。
  呂不韋經數年彈精竭智,利用五行相輔承、相沖相克之無窮幻變原理,融匯成五式絕技,已足以獨步當世,可見渾天寶鑒之博大精深。
  最堅硬的胄甲,也抵受不住這狂猛轟擊,妻時甲碎骨裂慘死!
  舉手投足間,呂不韋從容解決掉三名悍將盡顯強本色。
  騎士人仰馬翻,橫沖直撞向廟中神抵,卻無意中揭開了心中疑團……。
  一人華陽夫人与异人不翼而飛的疑團!
  “我的天……行……行蹤敗露了……”
  只見神抵后藏有破洞,二人一直匿藏于此。
  目標就在眼前,兩騎見狀心頭,棄戰直指二人。
  呂不韋的心血、財富、夢想全押于二人身上,不禁駭然色變,瘋狂赶上!”
  “住手……住手啊!”
  呂不韋心焦如焚,稍一分神下被騎士有机可乘,滿布森林利刺的狼牙棒重砸中腰窩!”
  与此同時,破洞內傳出凄厲慘號,更濺射出血花
  呂不韋護身气勁強橫,只痛不傷,反借助擊力全帶沖前
  “要你們死無全尸!”
  呂不韋勃然震怒,出手倍添狠辣無情,十成功力誓要將兩騎置諸死地方休!
  土崩地裂的無情一掌,把兩騎的頭顱像西瓜般爆個稀爛粉碎!
  “華陽夫人……”
  “噓,幸好侍婢藏身于前,做了擋箭牌……”
  虛惊一場,全因這兩顆棋子對呂不韋來說太重要了。
  “若你遲來一步,后果便不堪設想了……”
  “哼,明知是送死,也要白白殺上來!”
  雙掌一控,狼牙棒競被隔空凝住。
  “勇气可嘉,就讓你死得轟烈點吧!”
  騎士瞧見狼牙棒被絞磨粉碎,腦海里只泛起一個意識,自己快沒命了……
  “去跟你的同伴會合吧!”
  火勁透胺而進育甲登時被燒得通紅冒煙,騎士慘被活生生煎皮灼肉,极痛慘死!
  “哈哈,全收拾了,不韋兄果然神功蓋世!”
  “讓夫人受惊了!”
  “全賴不韋机智多端,想到在神抵后壁洞藏身,俺人耳目。
  “這伙人早抱有必死之心,在出發前已自毀容貌,以防身份外泄!”
  “這些甲騎死士,何以要加害我們?”
  “看,每個人胸前也有一道傷疤……”
  “哇!敵暗我明……處境豈非大大不好?”
  “欲蓋彌彰,這傷疤似乎刻意在掩飾某些東西……”
  “對,我已知道來者是何方神圣了!”
  齊國首都臨淄
  齊國升平日久,生活富庶,故首都极為繁盛,城內車水馬龍,人潮磨肩而過,熱鬧非常。
  “人潮多如樓蟻,簡直寸步難行!”
  “對呀,他媽的真計厭!”
  “是后我若登位為王,定要令薊(音:計)都蓬勃繁榮,更胜臨淄!”
  齊國太田昭底邸。
  燕子太丹聯同趙公子、楚公子來拜方齊太子田昭,當然有其謀略。
  “三位光臨齊國,遠道而來,其意何在?”
  “太子昭确是雄才,快人快語!”
  “我亦有話直說了?”
  “你可知貴國潛伏了一個危險人物?”
  “誰!?”
  “秦國質子,贏政是也!”
  “啊,就是那個一生下來,就有紫龍之气騰空的贏政”
  “對了,就是這個充滿邪气的万惡妖孽!”
  “我們楚國大靈巫,更獲得百靈降示天机!”
  “十八個字的預言,就是秦生子,十二月,紫气出;六國滅,皇帘始楚柞滅!”
  “嘿,這妖孽來到齊國,干脆給他一個五馬尸!”
  “嘿嘿,贏政,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跳不出我的五指山!”
  嚴肅安頓好贏政母子,更派儿子嚴思侍奉贏政。
  “贏公子,北風凜例,渤海怒濤,有看頭嗎?”
  “啊,這就是大海?真的是波瀾壯闊,怒濤如山,就算是百尺大船也只是滄海一粟,天地之大,真是匪夷所思!”
  “贏公子,你傷勢未痊愈,小心著了涼?”
  “連小小風寒也抵受不住,還配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喂,現今七國爭雄,有如大海怒濤巨浪互相撞擊扑噬,多少男子漢成了沙場枯骨?”
  “你看那璀璨夕陽,艷麗晚霞,舖蓋天下,我但愿成為太陽,福蔭万民?!”
  “啊,他的气魄比爹更雄奇魁宏,令人不期然折月臣!”
  “小人愿追隨公子左右,馳騁天下!”
  “唉……連自己深愛的人也保護不了,逞論滔天宏志,太不量力……”
  “公子神情變得凄倫無奈,究竟是什么事呢?
  “只怨自己武功不夠高強,招致奇恥大辱,遺憾終生!”
  “原來是因為武功……若果仙人肯助公子,必能突飛猛進!”
  “仙人?”
  “對呀,當晚霞耀天時,渤海上便會出現仙人?”
  “我也曾見到過,但可望而不可触,或許公子會与仙人有緣!”
  “大隱今山海可容身”
  “公子請看,你真的有仙緣呀!”
  “啊!!”
  只見如山怒濤上,赫然有人踏浪高歌。
  贏政极目而看,一位意態飄逸、超塵脫谷的俊秀中年漢子,仙气縈身,驅波逐浪,如履平地。
   
         ★        ★        ★
   
  一批甲騎死土突襲神社,欲行刺華陽夫人及异人。
  呂不韋神功蓋世,以一人之力技壓群雄,大獲全胜!
  “對,我已知道來者是何方神圣了!”
  “這塊傷疤,目的是毀去刺花標記!”
  呂不韋經商多年,足跡遍天下,各地蠻夷部落,他都舉動有認識。
  “鬼方族喜歡否則一只鷹在右肩上。”
  “大戎則在背上刺老虎標記。”
  “尤夷的額頭,就是刺犬!”
  “胸膛刺了赤狼標記的,就是——”
  “血狄族戰士是群蠻中最驍勇善戰的一族,尤其是最精銳的‘血鍬死士’,勇猛無匹,神死如歸,一定是被子奚公子所收買!”
  子莫為人精明狠辣,只有他才能令血狄死土數死!今次麻煩大了……”
  “子奚如虎添翼,若异人遭血狄死士所殺,我花了這么多金銀和心血、就會全功盡廢!”
  “咳……前路艱險,但袖舞和數儿他倆身陷邯鄲,孤立無援,比我又凶險万倍呀……”
  “誠望神明,庇佑她兩母子逃入齊國,讓我生死之交嚴肅好好照顧她們!”
  一位意態飄逸、超塵脫俗的俊秀中年漢子,仙气縈身,輕盈地踏波如鏡。
  “若能跟仙人學得民武功,就可雪恥洗恨!”
  “不子了……力盡墮海喇……”
  “一時沖動,竟忘記自己不懂水性……”
  贏政心下一慌,海水從口鼻狂涌而入,令他更手足無措……
  “呀!贏公子是內際人,可能不懂水性……”
  嚴恩自小在海邊長大,泳術奇精,在水中如魚疾竄。
  贏政迅速鎮定下來,運功閉气,在水底掙扎。
  但水流洶涌湍急,把贏政沖得東歪西倒,向下直流。
  “救星來了……”
  嚴恩急把贏政推上水面,免得他再喝海水……
  “放心,我把你帶回岸去!”
  “呢……呢……”
  兩人都有深厚內功底子,抗衡得住奇寒徹骨的海水,雖然浪鄭如山,但難不倒精通水性的嚴思。
  “贏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只不過肚子很飽子……”
  “早已經走了!”
  “太……太……失望了……”
  贏政登時茫然落寞……
  “仙人雖神出鬼沒,但經常都在這里出現!”
  “真的?”
  “贏公子,你們果然在這里!”
  “嚴義奉子袖舞夫人之命,請公子回去!”
  贏政重烯希望,眼神复現光彩。
  “少主人到底是什么回事?”
  “這……”
  “我公示意我別說……”
  “啊……也沒什么……小恩公只是想在這里多留一會!”
  “我受幫主所托,要好好照顧贏公子与夫人,公子若被嚴寒凍坏貴体,嚴某可擔不起啊!”
  “銀長老,我自會向幫主交待請回!”
  贏政雖然年少,但言語間已散發著凜然的王者天成。
  這股無法抗拒的攝服力,令嚴義心中凜,不敢多言。
  “袖舞獨處室中,倚窗愁望遠處的滔天浪濤。
  “大海茫茫,我与不韋天隔一方,也不知何日可再相見……”
  袖舞雖委身嫁給异人,但一顆芳心仍以系于呂不韋身上,日夕魂牽夢縈,黯然神傷。
  想到傷心處,不覺凄然沼下。
  袖舞梨花吵雨,淚珠淌在哀怨而美麗的臉容上,教人倍感怜惜。
  嚴義看在眼里,竟不自覺地痴痴入迷,呆若木雞。
  袖舞想得入神,這才惊覺有人步近。
  “袖……袖夫人……”
  “銀長老,可曾找到政儿?”
  袖舞匆匆以袖抹沼,強裝笑顏!
  “贏公子正在海邊流連,說暫時不想回來!”
  “袖夫人,要不要多走一趟,再請公子回來?”
  袖舞默然靜思,嚴義內心競再泛起异樣感覺……
  “不用了我這儿子年紀雖小,但做人處事自有分寸!”
  “如此,嚴某也不打扰夫人了!”
  不知怎地,嚴義又禁不住偷偷往后一瞄,像要把對方的憂怨凄美深泞印在腦中、銘記于心……
  “該死,想我嚴義平生光明磊落,鐵錚錚一條硬漢子……”
  “我向來心如止水,視女子如無物,但……她為何會令我心蕩神馳?……”
  嚴義竟猛地運指如載,直刺向自己大腿!
  縱是自殘軀体,仍無掩嚴義心中的矛盾交煎,這位馳騁沙場也不皺一下眉頭的大丈夫,如今競為情所困!
  情絲最難纏,頃刻嚴義的內心,就像渤海的怒濤般起伏不定。
  “小人要走了,公子再多待一會便回去吧!”
  “嗯!”
  贏政目不轉睛地投向海上,盼望中又帶著几分執著。
  為了守候仙人,贏政就這樣留在海邊,廢寢忘餐,通宵達旦,堅忍著寒風侵襲。
  此舉無疑表露出贏政的誠意与決心,但足足等了三個晝夜,依舊是仙蹤沓然。
  “哼!求人不如求已……”
  “你不肯教霸占功,我贏政就自己求練!”
  “我要靠自已經常成惊天動地的奇功!”
  “晦!我贏政就跟我跟你斗!!”
  贏政置身海中,雖戰意旺盛,但每掌被洶涌擊來的浪頭打退。
  “哈哈,好,不愧是我贏政的勁敵!”
  “再來,跟我對掌!”
  贏政屢敗屢試,毫不气餒,但空有半日志,結果仍是一樣……
  巨浪勢如轅雷,贏政直撼在海邊的礁石上,苦不堪言……
  “晦,你太狂妄自大了!”
  “我贏政偏不服輸!”
  “來來來,讓我再戰三百回合!”
  年青血气方剛,永不言退,贏政就是憑著這份自強不息的能毅,一鼓作气回師再上。
  “你以為這樣便贏得了我嗎?”
  勇气雖可嘉,但無情的巨浪就似要考驗贏政,一浪接一浪地擊噬而來,轉瞬已將他完全淹沒。
  巨浪一退,才見贏政早已被鄭撞得遍体鱗傷,但頑強斗心絲毫未減。
  “浪勢如千,軍万馬,你就且羅練成揮天寶鑒吧!”
  夜幕低垂,皓月當空,贏政全神系于修煉,無視一切。
  但錯失欣賞月色之余,卻同時錯失了守候多時的‘仙人’。
  “咦,這小子与眾不同……”
  “身上竟蘊含紫龍之气!”
  坐馬站樁,勁透雙掌,可惜仍敵不地大自然的無究威力,被硬生生震得飛退!
  “可惡又是無功而還……為何總找不到要領……”
  “是我天資不足,還是仙緣未至……”
  “哼,這區區海浪,又怎可阻下我的雄心壯志!”
  “唉,此子徒逞匹夫之勇,硬要与巨浪力拼,卻末曉得善用天賦的紫气!”
  政儿!
  仙人隨聲一望,只見兩個身影飛快而前。
  不望猶可,一望之下,仙人登時心神一蕩,眼前女子身姿曼婀娜,艷色傾倒眾生。
  “你多日待在這儿,可知娘親多么擔心……”
  “看你体無完膚的,快披件外衣御寒吧!”
  “娘親,孩儿只是在勤練武功……”
  “傻孩子,欲速則不達,練功這回事是急不來的!”
  袖舞憂心仲仲,更顯得楚楚可怜,令人想用盡任何方法去呵護她、愛惜她……
  “太美了,簡直是天女下凡……”
  嚴義看得出神之際,卻不知道在月色之下…
  另有一雙眼睛也被深深吸引在。
  座上之客,均是大有來頭。
  戰國時代,每國君主均設置射宮,舉行大射之儀(宮廷箭術比賽),參賽資格不論身份,純是以射論尊,优胜者更可獲國君封邑賞戶,故引來冠蓋云集,熱鬧非常。
  注:一慶等于四口,若獲封万戶,年終便可得四万口家庭進貢禮奉,享盡榮華,日后万元戶亦稱作富戶,正是追溯于此。
  長長的射道上豎著箭靶,統稱射候。
  比賽前夕,樂師擂鼓敲鑼,放箭者須配合音樂節,奏而施射。
  “王上,大射之儀可舉行了!”
  “晤,胜者可獲封邑千戶,各位盡展所長吧!”
  “請大夫孔雍先射!”
  一名文質彬彬的禮賢雅士,聞言步出。
  戰國時代風起云涌,縱是農民工商也需集武修煉,一技傍身。
  射箭的首個步驟,先將左臂外衣脫去。
  以象骨套子套在右拇指上,用以保護鉤弦時的拉割力。
  再以皮制臂衣套在左臂,以防內衣袖阻礙弓弦。
  孔搭箭弓上,馬步開胯,全神貫注,利箭蓄勢待發。
  箭無虛發,瞅嘯一聲正中射候。
  “好,一矢中的,孔大夫雖是一介文士,箭術造詣仍如此了得,本王也甚感欣慰!”
  “另請胡厲將軍射!”
  “給我准備三札!”
  “是!”
  札即是胃甲,侍衛放上三副胄甲換走原來的箭靶。
  胡厲气定神閒,屏息專注,除眼前胄甲外,對一切視若無睹。
  注滿勁度的利箭絲毫不差,連貫三甲。
  “好哇!”
  “胡將軍了不起!”
  “百發百中呀!”
  但成績均徘徊于一札与三札之間。
  “請大將軍公孫霸射!”
  “公孫七月出場了!”
  “加把功啊!”
  歡呼吶喊中,公孫霸傲然而出,雖身披沉重胄甲,依舊步履輕盈,透發著神威凜凜的气派。
  “五札!”
  “嚇!射五札?!”
  “父王,公孫霸天生神力,乃本國擎天一柱呀!”
  “這家伙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有連射五札之能?”
  肌肉資張,是只比良弓更富伸展力的手臂。
  目光如炬,是一雙比利箭更鋒銳的眼睛。
  公孫霸拉搭箭,凝神靜气,他要將每一分力量盡注于箭頭上。
  場內鴉雀無聲,眾人已被壓退力所感染。
  箭勁無禱,直逼壓得五副胄甲陷作一團!
  當中更蘊含烈旋鑽勁,堅硬的甲身竟被絞磨得扭曲變形!
  “射穿五札!”
  創出佳績,奏樂更是澎湃急勁,流露出難掩的興奮情緒。
  “嘿,千戶封邑肯定是我的囊中物了!”
  公孫霸悠然一笑,接受著如雷貫耳的喝彩鼓舞,似乎對自己的成績也甚感滿意。
  “齊國有此豪強英杰,贏政這次可大禍臨頭了!哈哈……”
  “哈哈,公孫霸這次穩操胜券了!”
  “只怕未必,古語有云……強中自有強中手!”
  “尚有壓軸一人呢!”
  “最后一位參賽者…”
  “有請大將田猛!”
  忽覺地如雷震,‘他’那強而有力的步伐,每一踏皆土崩雪裂,代表著永不言敗的爭胜雄心!
  “他’渾身散發的懾人气魄,不但令所有參賽者退退避三分,更令觀眾不期然肅立起來。
  這個先聲奪人的‘他’,竟在冰天雪地下袒胸露脖,遍体通紅,猶如烈日般散發著凜例熾盛的霸絕風范!
  雄姿糾糾的‘他’,更有著一個威武之名——
  只見四名侍衛合力抬來一把巨弓,顯得异常吃力。
  巨弓重逾千斤、長達一丈,非普力過人者難以握控,更遑論能輕易拉弓施射。
  “哇,他單手便能拿起這千斤巨弓!”
  “七札!”
  “什么?這田猛竟夸言要射穿七禮……”
  七副胄甲相繼抬出,特別的是,每件均以精鋼鑄造,份外堅厚。
  “哇,田猛不單要挑戰難度,還要選擇這些刀刃難損的精鐵胄甲……”
  “好家伙……”
  田猛陡地運掌如刀,竟將箭簇削去。
  “此人不但气焰器張,似乎更自視甚高,到底是真材實料還是托大吹噬?”
  田猛一絲不苟,調較著适當的射程角度。
  由始到終,他都是從容不逼,全因為那份無比的自信心。
  而推動那份自信心的,正是這副渾身是勁的軀体及深藏不露的實力。
  不發則已,一發則豈只惊人?利箭如脫韁野馬般划空而去,抓割得地面沙石飛揚,逼壓出一條宛然長溝!
  极速產生刺耳雷鳴,令眾人耳膜鼓蕩劇痛。
  在与空气劇烈磨擦下,箭尾更產生高熱焚燒,猶如火成騰空疾竄。
  肉眼難辨的火箭直刺目標,只聞得一聲襲響,几乎是同時間連貫七札,箭術之精湛何止百步穿楊!?
  “哇,胄甲變得像豆腐般不堪一擊。太可怕了……”
  “我的天,削去箭族已有如此威力,若是完整無缺
  只見破口處通紅冒煙,精鐵胄甲也被燒溶蝕解,煞是可怖……
  更可怖的是,此箭競勁分兩段,此時才淬然爆發,最后一甲登時被震得粉碎飛散,震惊全場!
  “妙絕,妙絕,這田猛足令秦狗贏政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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