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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巧布圈套


  項少龍回到都騎衙署時,腦際仍充滿了對琴清的甜美回憶。
  亦在生著自己的气。
  不是打定主意再不涉足情關嗎?
  但偏在善柔噩耗傳來,心情惡劣、徹夜無眠、宿酒未醒這种最不适當的時候,反情不自禁,有意無意地挑惹琴清,真是沒來由之极。
  人确是難解的動物,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莫明其妙。
  假若琴清擺起一向的架子,直斥己非,那倒“相安無事”,偏是這以貞洁美行名著天下的絕代佳人,也是神態曖昧。
  似嗔還喜、欲迎還拒。
  兩人間現在那种微妙的關系,本身已具有最強大的誘惑力。
  神思恍惚時,在大門處撞上荊俊,這小子神秘地道:“三哥!昨夜釣到了一條大魚!”
  項少龍一呆道:“什么大魚?”
  荊俊得意洋洋道:“你听過呂邦這人嗎?”
  項少龍清醒了點,低聲道:“是否呂不韋的人?”
  荊俊道:“不但是呂家賊子之一,還是呂雄的寶貝儿子,這家伙不知如何,看上了人家美麗的嬌妻,竟當街調戲,剛好徐先路過,才解了圍。那知這小子心有不甘,人家小夫妻已离城避開他了,這色鬼仍鍥而不舍,漏夜率領十多名家將追出城去,截著人家,打傷了男的,正要對女的行淫時,給我及時赶到,將他和一眾從犯當場逮著。哈!你說這條魚夠大嗎?”
  項少龍訝道:“你怎能去得那樣及時呢?”
  荊俊更是眉飛色舞,笑道:“這全賴陶公的情報組,知道了此事后,立即通知小弟。我最清楚呂邦的性格,他看上了的東西,從不肯罷休。于乎著人監視著他,這小子果然給逮著。今趟确是万分精彩,秦人對奸淫之徒,刑法嚴峻,只要將呂邦解送都律所,他怎樣都逃不了刑罰,最好給他來個閹刑,只要想想呂雄那心痛的樣子,就可為倩公主她們稍出一口惡气了。”
  項少龍思索半晌后,問道:“現在呂邦等人被扣押在那里,相國府的人知道了這件事嗎?”
  荊俊拉著他穿過衙堂,往后堂走去,興奮地道:“昨夜我把有關人等,包括那對年輕夫婦,全部秘密運到這里來,呂邦和他的人給關在牢里。唉!不過卻有個頭痛的問題,這小子當然矢口不認,推得一干二淨,最糟糕是那對受害的小夫妻,知道呂邦是相國府的人后,慌了起來,不肯挺身作證,只是求我放他們走,說以后再不想踏足咸陽城了。”
  項少龍立即頭痛起來,若沒有人證,給呂邦反咬一口,可能會弄到周身是蟻。問道:“二哥呢?”
  荊俊歎道:“他今早的心情看來不佳,問了呂邦沒夠兩句,就賞了他一個耳光,現在去了對那小夫妻軟硬兼施,真怕他會忍不住揍人。”
  項少龍最明白滕翼現時的心情,忙道:“先去看二哥再說!”
  加快腳步,隨荊俊往扣押那對小夫妻的內堂走去。
  尚未跨過門檻,傳來了滕翼悶雷般的喝罵聲,守在入門處的烏言著等人,都是一面無奈的神色,不用說是到現在尚沒有結果。
  項少龍步進等若辦公室的內堂,与那對呆立在滕翼跟前的年輕夫婦打個照面,同時愕然。兩人叫道:“恩公!”
  項少龍暗忖又會這么巧的,原來是那天赴圖先約會時,在市集遇到給惡漢追打的那對夫婦,當時項少龍不但給他們解了圍,還義贈了他們一筆錢財。
  滕翼愕然道:“你們認識項大人嗎?”
  項少龍誠懇地道:“這事遲點再說!賢夫婦差點為奸人所害,何故卻不肯指證他們?豈非任由惡人逍遙法外。說不定很快又有別的人遭他們的毒手了。”
  周良和嬌妻對望一眼后,毅然道:“只要是恩公吩咐,愚夫婦縱使為此事送命,亦不會有半點猶豫。”
  滕翼大喜道:“兩位放心,事后我們會派人送兩位离去,保證沒有人能傷害你們。”
  項少龍淡然道:“最遲明天早上,賢伉儷應可遠离險境了。”
  就在這刻,他擬好了對付呂雄的整個計划。
  趙倩等人之死,呂雄是主要幫凶之一,現既有此千載一時的報复良机,他肯放過嗎?
  小盤听畢整件事后,皺眉道:“犯事的只是呂邦,況且他又沒有真的奸淫那婦女,只可將他重重打上几杖,很難真的拿他怎樣。”
  李斯笑道:“微臣看項統領胸內早有奇謀妙計了!”
  項少龍失笑道:“想瞞過李大人确是難比登天,我現正安排把消息巧妙地傳入他爹呂雄的耳內,騙呂雄說他的寶貝儿子犯了奸殺良家婦女的頭等大罪,只要他情急下闖進都騎衙署來要人,我或有方法教他入彀。”
  小盤深思熟慮地緩緩道:“呂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項少龍和李斯對望一眼,交換了心中惊异之意。
  這政儲君愈發不簡單了,開始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見地。
  項少龍從容道:“此人其實只是個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庸材,自到秦國后,便以呂不韋之下呂族中的第二號人物自居,气焰迫人,据聞今趟他雖當上都衛副統領,卻是非常不服气給管中邪騎在頭上,見到他都不肯致敬施禮。”
  小盤訝道:“項卿怎能對相府的事如此清楚?”
  項少龍當然不會把圖先這大內鬼抖露出來,輕描淡寫道:“呂不韋可以收買我的人,臣下自不會對他客气了。”
  小盤沉吟片晌,思索著道:“呂雄若是這么一個人,确是可以利用。”
  轉向李斯道:“李卿家立即使人把呂不韋、鹿公、徐先、王、蒙驁、蔡澤、王綰等數人召入宮來議事,寡人務要令呂雄求助無門,好教他魯莽行事。”
  李斯欣然領命去了。
  小盤等書齋內只剩下他和項少龍后,才露出興奮之色道:“此事鬧得愈大愈好,我可借此事立威,一殺呂不韋的气焰,這奸賊最近得到太后的支持,更是趾高气揚,竟向太后進言,要正式把他策封為攝政大臣,确是無恥之尤。”
  項少龍皺眉道:“太后怎么說呢?”
  小盤忿然道:“太后給那毒迷得神魂顛倒,除了在師傅的事上不肯讓步外,對他總是言听計從,曾兩次找我去說這件事,唉!為了這事,我兩晚睡不安寢了。”
  項少龍想起在電影里的呂不韋,人稱“仲父”。“仲”喻指的是春秋時齊國的一代賢相管仲,又含有是另一個父親的意思,乃呂不韋自比賢如管仲、又儼然以儲君父親身分自居之意。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那不如給他打個折扣,只封他為仲父,順便害害他了。”
  小盤精神大振,連忙追問。
  項少龍道:“此事必須在滴血認親后才可進行,否則會招來反效果。”
  于是把“仲父”的喻意說了出來,又解釋了這稱謂的另一意思。
  小盤皺眉道:“那我豈非真的認賊作父了嗎?”
  項少龍輕松地道:“這只是個虛銜,全無實質的權力,但卻有兩個好處。首先是安了這奸賊的心,教他再難提出更狂妄的要求;另一方面卻可使鹿公等對他更是不滿,由于有滴血認親這如山鐵證,鹿公等大臣只會認為是呂不韋硬把自己捧作‘假王父’,使他更是位高勢危,沒有好日子過。”
  小盤大訝道:“師傅為何竟能隨意想出這么特別的名銜呢?”
  項少龍有點尷尬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腦海里忽然冒出了這個名詞。”
  小盤看了他好一會后,徐徐道:“此事待我想想,師傅啊!我并非不采納你的意見,只因事關重大,還該听听李斯的想法。”
  項少龍欣然道:“儲君開始有自己的灼見,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高興呢?看著你長大成人,已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起立告退道:“呂雄應接到消息了,我該回去應付他。”
  小盤站了起來,有點難以啟齒地低聲道:“師傅可否見見母后,只有你才可使母后脫离毒的控制。”
  項少龍苦笑道:“看看怎辦吧!”
  剛离開書齋,立即給昌文君截著,這家伙道:“少龍先原諒我泄露你行的過錯,舍妹正在宮門處候你,嘿!你該知她不會有什么好事做出來的了。”
  項少龍急著赶回都騎署對付呂雄,聞言嚇了一跳,道:“那我只好由別處溜走了。”
  今次輪到昌文君嚇了一跳,道:“万勿如此,那樣她就知是我泄露了她的伎倆,你還是去敷衍敷衍她吧!就當是賣個人情給我,今晚我來找你去喝酒,以作贖罪。”
  項少龍失笑道:“我听過有對子女二十四孝的老爹,似你般對妹子二十四孝的親兄,就從所未聞了。”
  昌文君以苦笑回報,低聲道:“我看舍妹對少龍很有好感,當然哩!她嘴上怎也不肯承認,但只要看到她昨晚見過你后興奮雀躍的樣子,便瞞不過她哥哥我這對銳利的眼睛。哈!她算不錯吧!”
  項少龍搖頭苦笑道:“莫要說笑了,先讓我去看她又有什么耍弄我的手段吧。”
  兩人談笑著往正宮門走去,穿廊過殿,轉入正門廣場前,昌文君才溜掉。
  項少龍硬著頭皮往正守待著他的十八鐵衛走過去,隔遠看到嬴盈和鹿丹儿這兩個刁蠻秦女,正在試騎他的愛騎疾風,旁邊烏舒等鐵衛對她們沒有半點辦法。
  嬴盈隔遠看到了他,一抽馬韁,朝他奔來,笑意盈盈地道:“項將軍你好,我們姊妹不服气,又來找你較量了。”
  看著她那刁蠻可愛、充滿青春活力的誘人樣儿,項少龍真想跳上馬背,箍著她的小蠻腰,靠貼香背,繞城痛快地馳上一個大圈,可惜此事只能在腦中想想,苦笑道:“這事何時才能完結呢?”
  疾風在他旁停下,伸長馬頸,把頭湊過來和他親熱。
  項少龍愛怜地摟拍疾風,拉著它和馬上的嬴盈朝鹿丹儿等人走去,苦笑道:“我認輸投降好了,大小姐可否高抬貴手,放過在下。”
  嬴盈不悅道:“那有這么無賴的,項少龍你是否男子漢大丈夫?我不管你,快隨我們到城外去先比騎術,再比其他的。”
  鹿丹儿笑著迎上來道:“是否又多了個膽怯沒用的家伙哩!”
  項少龍為之气結,忽地心中一動道:“算我怕了你們,比什么都可以,但我要先返衙署,處理了一些事后,才陪你們玩耍。”
  嬴盈矯捷地跳下馬來,嗔道:“誰要和你玩耍?只是見你還勉強像點樣儿,本姑娘才有興趣秤秤你的斤。”
  鹿丹儿接口道:“男人都是這樣,給點顏色便當作大紅,嘿!臭美的!”
  項少龍擺出毫不在乎的高姿態道:“不讓我回去衙署便拉倒,你們不稀罕就算了!”
  兩女失聲道:“稀罕?”
  大笑聲中,項少龍躍上馬背,大嚷道:“不管你們要怎樣也好!弟兄們,我們回署去了。”
  輕夾疾風,箭般往大門馳去。
  項少龍和兩個刁蠻女跳下馬來時,無不感受到衙署內有股特別的气氛。
  大堂處擠滿了都騎軍,人人臉露憤慨之色,堂內隱約傳來喝罵的吵聲。
  項少龍心中暗喜,領著兩女往大門舉步走去,擠在入口處往里望的都騎軍,見項少龍回來,忙讓出路來,有人低聲道:“統領,都衛的人來鬧事了。”
  “統領大人到”的聲音響起時,項少龍在開始感到有趣的兩女陪伴下,昂然進入大堂。
  堂內壁壘分明。
  一端是以滕荊兩人為首的十多個都騎軍高級將領,另一邊則是呂雄和二十多名都衛親兵。
  項少龍使個眼色,烏舒等十八鐵衛扇形散開,包圍了呂雄等人的后方處。
  呂雄頭也不回,冷笑道:“可以說話的人終于回來了。”
  這句話配合著呂雄的神態姿勢,可看出他不但不將項少龍當作高上兩級的上司,甚至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內。
  嬴盈對秦國軍制相當熟知,把小嘴湊到項少龍耳旁低聲道:“都衛不是你轄下的人嗎?”
  給她如蘭的芳香口气吹進耳內,又痒又舒服,項少龍柔聲道:“你兩個乖乖留在這里,不要讓他們知道,好給我作個見證。”
  兩女更是興奮,并不計較項少龍吩咐的口吻,擠在入門處看熱鬧。
  布置妥當,項少龍來到滕荊兩人中間,對著臉如火炭般的呂雄故作惊奇道:“呂大人口中那個‘可以說話的人’,未知指的是何人呢?”
  滕翼和荊俊為了挑起他的怒火,故意哄笑起來,其他都騎軍也合拍地附和著。
  呂雄眼中閃過充滿殺机的怒火,一字一字地道:“指的當然是項統領,你不是可以話事的人嗎?”
  項少龍目光一凝,毫不留情喝道:“好膽!”
  堂內的細語和笑聲,立時斂去,變得鴉雀無聲,气氛更趨緊張。
  呂雄想不到項少龍竟敢對自己這個相府紅人如此不客气,臉色大變,但又知自己确是說錯了話,逾越了身分,一時間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應付。
  項少龍淡淡道:“呂雄你見到本將軍,不施軍禮,已是不敬,還口出狂言,沒有上下尊卑,是否知罪?”
  呂雄自有他的一套,傲然冷笑道:“統領若認為我呂雄犯錯,大可向呂相投訴。”
  在場的都騎將士,全体嘩然。
  荊俊嬉皮笑臉道:“异日呂雄你若被派往沙場,是否亦只听呂相一人的話,只有他才能管你呢?或事事都要派人回咸陽找呂相評理呢?”
  都騎軍又發出一陣哄笑,夾雜著嬴盈和鹿丹儿的嬌笑聲。
  呂雄被人連翻哂笑,面子那挂得住,勃然大怒道:“荊俊你算什么東西,竟敢”
  滕翼截斷他哂道:“他若不算東西,你更不算東西,大家都是副統領,說起來荊副統領還比你要高上半級。”
  這些話出來,登時又是哄堂大笑,兩女竟然鼓掌叫好,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呂雄和他的手下們的臉色更難看了。
  項少龍不容他有喘息定神的机會,大喝道:“呂雄你太放肆了,給我跪下!”
  堂內外處雙方近七十人,立時靜了下來,屏息以待。
  呂雄愕然退后一步,聲色俱厲道:“項少龍你莫要迫人太甚?”
  滕翼知是時候了,下令道:“人來,給項統領把這違令狂徒拿下!”
  眾都騎軍早摩拳擦掌,登時扑出了十多人來。
  呂雄目的本是來要回被扣押的寶貝儿子,豈知在項少龍等蓄意挑惹下,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里,兼又一向恃著呂不韋這大靠山,看不起任何人,此時怎容給人當犯人般拿著,“鏘!”的一聲拔出佩劍,失了理智的狂嚷道:“誰敢動手?”
  他的隨從都是來自呂族的親兵,平時橫行霸道,心想有呂不韋作后盾,那怕你小小一個都騎統領,全体亮出兵器,布陣護著呂雄。
  項少龍与滕荊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后,先喝止了不知應否動手的都騎兵,搖頭歎道:“呂副統領若不立刻放下手中兵器,跪地受縛,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呂雄獰笑道:“你能拿我怎樣呢?”
  項少龍從容一笑,打出手勢。
  十八鐵衛敏捷一致地解下背上的弩弓,裝上勁箭,搶往戰略性的位置,瞄准敵人,把呂雄一眾硬迫往一邊牆壁處。
  到退無可退時,呂雄醒覺過來,喝止了手下們示弱的行為,厲聲道:“項少龍!你這是什么意思?”
  荊俊怪笑道:“你手上的長劍是什么意思,我們手上的弩箭就是那种意思,你說是什么意思了?”
  由于气氛有若箭在弦上,一触即發,沒有人敢弄出任何聲音來,只有嬴盈和鹿丹儿兩女那理得這么多,給荊俊的語調說話逗得“噗哧”嬌笑。
  今趟呂雄當然察覺到她們的存在,往入門處望去,沉聲道:“這兩個女娃儿是誰?”
  其中一個都騎軍的校尉官叱喝道:“連這兩個鼎鼎有名的女英雄嬴盈小姐和鹿丹儿小姐都不識芳駕,呂雄你還當什么都衛副統領。”
  呂雄總算有點小聰明,聞言臉色劇變,大感不妥。
  若沒有都騎軍以外的人在場,無論他犯了什么錯誤,事后總可推個一干二淨,但現在當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項少龍監貌辨色,知他生了退縮之意,豈容他有反悔机會,大喝道:“呂雄你若不立即棄劍下跪,我會教你后悔莫及!”
  他始終堅持呂雄下跪認錯,就是要教他難以接受。
  呂雄猶豫了片晌,尚未有机會答話,項少龍下令道:“射腳!”
  机括聲響,十八枝弩箭電射而出。
  在這种距离和室內的環境里,根本避無可避,呂雄的手下登時倒下了十八個人,都是給勁箭透穿了大腿。
  弩箭再次上弦架好。
  呂雄雖沒有受傷,不過已銳气全消,更怕項少龍公報私仇,憤然擲下長劍,厲聲道:“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怎樣向呂相交待。”
  他身后七名尚未受傷的手下,紛紛棄劍投降。
  嬴盈和鹿丹儿想不到項少龍真敢痛下辣手,都看呆了美麗的大眼睛。
  項少龍打了個手勢,都騎軍擁了上去,把呂雄等八個沒有受傷的人綁個結實,硬迫他們跪了下來。
  在咸陽城里,都騎軍一向自視高于都衛軍,怎受得這种閒气。項少龍這种敢作敢為的手段,正大快他們心怀。
  項少龍不理那些倒在血泊里呻吟的人,來到呂雄面前,淡淡道:“呂副統領,這是何苦來由?令郎只不過是打傷了個人,為何要鬧得動刀動槍的呢?”
  呂雄劇震
  頭,失聲道:“什么?”
  項少龍柔聲道:“你听不清楚嗎?不過什么都沒有關系了。現在我就和你到呂相處評評理,看看是誰不分尊卑?是誰以下犯上?”
  呂雄臉上血色盡退,剎那間,他知道一時不慎下,掉進了項少龍精心設計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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