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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張虎侯,他本來就是有些佩服,倘也并沒有忘記,晝眉鳥一事之中,他只是一只捕蟬的鐘螂,張虎侯封是一只等候在蟑螂之后的黃雀。
  “這所以……”張虎侯一聲輕咳。“很有可能楊小劍當日早上只是有事外出,在半路給人擄劫去!”
  “哦?”
  “擄劫她的人可能就是韓康!”
  “你怎么會有這种念頭?”
  “我看韓康對于孫壽似乎并沒有好感,言語間針鋒相對,倘只要擄去楊小劍,這件事就成為疑案,珠光寶气閣動用孫壽,無疑就志在必得,那一對鳳凰得而复失,對孫壽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e就算他殺盡所有的人,亦難以挽回顏面,何況珠光寶气閣未必由得他殺韓康!如果韓康有所恃,無性命之憂,而的确又看上那一對鳳凰,又有意打擊縣壽,的确可能這樣做!”
  “嗯,”沈胜衣連隨追問:“韓康現在在那里?”
  “怡紅院,不過這個人老奸巨猾,并不容易應付,你盡可以先從他的老相好如意那方面著手!”
  “你意思是要我先去一趟怡紅院,在那位如意姑娘方面動些腦筋?”
  “你真是天才儿童。”
  “怡紅院好象不是我适合去的地方。”
  “出二閣你都敢人去,難不成怡紅院你反而害怕7”張虎侯輕歎。“怡紅院的姑娘不但是人美歌美,人好歌好,我不便行走,寶馬香車也要請她們几個到來消愁解悶,你有這么好的机會更就不應該錯過了。”
  沈胜衣只有苦笑。
  晚天長,秋水蒼,山腰落日,雁背斜陽,璧月詞,朱唇唱,猶記當年蘭舟上,酒西風,淚濕羅棠,釵分鳳凰,杯斟鵲鵑,人拆鴛鴦……
  一曲普天樂秋江憶別方了,大堂中坐的一百個怡紅院的客人已大拍手掌。
  怡紅院的姑娘,果然是人美歌美,人好歌好。
  花大姑本來就是個很懂得做生意的女人,進來怡紅院的客人,有錢的可以化上大筆銀子在院中住布置最華麗的樓台,找歌喉最婉轉的姑娘,獨自給自唱曲,沒有那么多錢的亦可以在大堂中跟大伙儿一起听歌,那只需三兩銀子。
  大堂上陳設同樣華麗,同樣有酒菜供應,怡紅院的紅人閒著有時也會大堂客串一曲只可惜這种机會并不常有。
  不過這未必只是紅人歌喉才好。
  就好象現在這位姑娘,樣子雖然是普通,歌喉已不在珍珠之下。
  真正听歌的人所求的只是听到一首好曲。
  這种人真還不少,所以怡紅院的大堂几乎每一日都是座無虛設。
  住在洛陽城中的人,大多數都可以拿得出三兩銀子。
  沈胜衣人來的時候,大堂中已坐了九十九個客人。
  大堂的座位只有一百個,只可以招呼一百個客人。
  這一百個客人之中,九十九個現在都几乎已拍爛手掌。
  只有一個例外。
  沈胜衣!
  沈胜衣沒有拍手,那副表情就像是嘴里剛給人塞了一條臭魚。
  由進來到現在,他已听了三折小曲,一折春,一折夏,剛才的一折春天樂正是秋。
  春逝夏至,秋去冬來。
  再來的一曲怕就是冬了。
  現在也根本就是冬。
  沈胜衣現在所感到的冬意,所感到的寒意,比其它約九十九個客人更深,更濃。
  他几乎當門而坐,北風正從他背后吹來,几乎已將他吹僵,一對手更就似乎早已沒有了感覺。
  他歎了一口气,忍不住站起了身子,向侍候在那邊的一個小伙計走去。
  小伙計不等他走近就已迎來。“這位公子,我不錯是說過一有客人离開就替你另外換過座頭,但到現在為止,根本就沒有客人离開,你公子這大概也看到的了……”
  沈胜衣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位小兄弟……”
  “我今年已經十八,不算小的了。”
  “比起我你最少還小七年。”
  “哦?你這位老兄未知有何吩咐?”
  沈胜衣道:“我這位老兄最喜歡的一件事情就是賭!”
  少兄弟歎了一口气。“這里是怡紅院,并不是落月堂。”
  “我隨時隨地,甚么都可以賭,甚么都想賭,甚么都敢賭的。”
  “哦?”小兄弟征征的望著沈胜衣。
  “我現在就敢与你打賭一兩銀子,賭我如果說你不知道怡紅院有一位如意姑娘,你一定不會問一句我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小兄弟卻立即就問:“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我賭你不會,你偏偏就會。”沈胜衣搖頭一笑。“你贏了!”
  連隨他就從怀中取出一把銀子,挑了一兩塞入那位小兄弟的手內。
  “怎么你這位老兄原來當真!”小兄弟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
  “還想不想跟我賭下去?”
  “想!”小兄弟的眼睛更亮。
  “我再賭四兩銀子e賭你一定不知道那位如意姑娘住在甚么地方。”
  “你輸了!”小兄弟馬上伸手從沈胜衣手中取去四兩銀子。“怡紅院的每一個姑娘住在甚么地方,我閉上眼睛也可以漠到門去,做伙計的一定要清楚怡紅院的每一個角落,認識怡紅院的每一個姑娘,記得每一個姑娘的喜惡,行止,這是我們老板花大姑的吩咐,老兄還想不想跟我賭下去?”
  這次卻是那位少兄弟在問了。
  “想不到你的興趣比我還大。”沈胜衣一笑。“這正合我意。”
  “賭多少?”
  “我手上還有十五兩銀子,現在我就將這十五兩銀子孤注一擲,再跟你賭一次!”
  “又是那种賭法?”
  “嗯。”沈胜衣點頭。
  “好,我与你拚了!”小兄弟張開了胸膛。“這次你又要賭甚么?”
  “我賭你一定不敢帶我到那位如意姑娘所住的地方,讓我見上她一面。”
  小兄弟一征,忽然問道:“你要見她干甚么?”
  “只不過想一見她的月貌花容,想跟她說上几句話。”
  “哦?”
  沈胜衣道:“那位如意姑娘我已不只听人說過一次。”
  “你是慕名而來?”
  “嗯,”沈胜衣的表情,就好象是真的一樣。
  “我看你老兄也不是出不起錢的人,你要見她可跟我們花大姑說一聲,我們花老板對于這种事情一向歡迎得很,這辦法豈非更好?”
  沈胜衣一笑。“我剛才也有這個意思。”
  “哦?”
  “只可惜立即就有人告訴我,如意姑娘已經給一位韓大爺包下。”大歎一口气“我几乎忘記了這件事。”小兄弟望著沈胜衣手中的十五兩銀子,“你這不妨等一等,反正那位韓大爺遲早都會走的。”
  “問題是我在洛陽最多只有十二日的時間逗留。”。
  “你老兄原來不是我們城中的人,怪不得總是覺得面生。”
  沈胜衣一笑。“我只不過想跟那位如意姑娘見見面,說說話,那位韓大爺大概還不至于連這一點也介意。”
  小兄弟摸摸下巴。
  “再說那位韓大爺總不至整天都留在那位如意姑娘左右。”
  “這几天一早他就出門,最少也要中午才回來。”
  “現在好象還很早。”
  “唉,你這又輸了!”小兄弟咬咬牙,忽然伸出手抓去沈胜衣手上的銀子,快得簡直就像搶一樣,几乎沒有連沈胜衣的手指也拉脫。
  沈胜衣又一笑。“我這個人向來就愿賭服輸,你何必這般緊張?”
  “我已贏了兩次,實在不想再讓你面上難看,不過你一定要我贏下去,我可也沒有辦法。”
  少兄弟贏了沈胜衣二十兩銀子,簡直就變成了沈胜衣的老朋友,大力的拍沈胜衣的肩膀。
  “你老兄放心,這件事包在小弟身上。”
  “我甚么時候可以見她?”
  “就現在怎樣?”小兄弟眼珠子左右一轉,連隨將沈胜衣領出大堂,轉入一條花徑。
  殺人難滅口狡漢露行藏梅花徑。
  梅花徑盡頭一座小紅樓。
  小紅樓的瓦面、欄干現在已變成了白色,堆滿了積雪。
  雪漫天。
  雪花如飛絮,飛絮舞重帘,帘半卷,玉釣釣。
  火半溫,串香香。
  門半掩,燈上上。
  重帘已牛掩,小樓中除了香姻媛娜的金粉之外,還燒著一個火盤,火盤之外還有一盞銀燈。就算沒有燈,珠帘已低垂,現在又就算已是深夜,單就燒著的火盤,已足以將這地方照的光如白晝。
  現在還是自晝。
  樓中的景物清楚非常。
  火光中燈光依然可辨。
  燈已上。
  銀燈照玉人。
  玉人嬌佣無力,雙肩緊皺,鎖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憂愁。
  “那位就是我們怡紅院的如意姑娘”“小兄弟隔著門縫指點,嗓子壓的就連沈胜衣几乎也要側起耳朵。
  “哦?”沈胜衣漫應。
  不用小兄弟指點,他已經認出樓中的玉人就是如意。
  他實在有些佩服張虎候的晝晝天才,樓中那位如意姑娘几乎就一如晝中人一樣。
  “我只能將你領到這里,以后的事情就要看你老兄的本領了。”
  “嗯。”沈胜女點頭。
  “這位大姐如果叫起賊來,你老兄就算給人當做賊一樣亂棒打死,可与我無關。”
  “嗯。”沈胜衣只有點頭。
  “如果有人問起這件事,你老兄說是自己進來的就好了,可別扯到我頭上。”
  “你放心!”
  少兄弟這才放心离開,那樣子就好象給老虎赶著的兔子,似乎看死了這位老兄一定闖禍,那位大姐一定會大聲叫賊,亂棒打將出去。
  沈胜衣听著腳步聲遠去才一聲輕咳,屈指門上叩一下。
  “誰?”那位如意姑娘應聲一征回頭。
  “我。”沈胜衣應聲推門而入。
  如意姑娘定睛一望,又是一征。
  “你是甚么東西?”跟看就是一聲喝問。
  好在這位如意姑娘嗓子總算不錯,這一聲雖然重一點,還末至于難听。
  “我不是東西,是人!”
  “甚么人?”
  “我姓沈……”
  “管你姓沈還是姓甚,誰叫你進來這里?”如意姑娘今日的心情看來非常惡劣。
  “我自己進來的。”
  “給我滾出去!”這一聲語气更重了。
  沈胜衣數了一口气。
  這樣子暴躁的女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的一口气還未吐盡,如意姑娘已又不耐煩的一聲輕叱:“你听到了我的說話沒有?”
  “我的耳朵還沒有毛病,一點也沒有。”
  “那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我還不想這么快就走。”
  “好!”如意姑娘一下子跳了起身。“你自己不走,我叫人抬你出去!”
  出去兩個字出口,挂在牆上的一張金弓已到了她的手上,也不知她那里找來的銀彈子,左右開弓,叭叭叭叭的一口气朝著沈胜衣連發三十六彈!
  好在沈胜衣天生一對快手。
  只見他左來左接,右來右接,左一抓,右一抓,一雙手快如閃電,几下子就將如意姑娘的三十六顆銀彈子盡抓在手中!
  “這原來是銀做的!”他偷眼一望,就笑了出來。“有了這兩把銀彈,最少有好几天我不用袒心兩餐。”
  如意姑娘卻連面色都變了,嬌叱一聲,又冉拉開了那張金弓。
  沈胜衣實時大喝一聲,雙手暴翻,接在手中的兩把銀彈子暴雨一樣飛了出去!
  如意姑娘連吃惊都來不及。最少已有十顆銀彈子打在她那張金弓的背上!
  本來握得緊緊的那張金弓立時飛出了她的手心,飛到了牆上!
  三十六顆銀彈子也跟著叭叭叭叭的打在牆上,嵌在牆上!
  三十六顆銀彈子兩列交錯:竟就將那張金弓在牆上嵌了一個緊緊的!
  沈胜衣的一雙手簡直就已是兩張弓,銀彈子在他手中發出,簡直比如意姑娘手中那張金弓發出來的還要凌厲!
  如意姑娘這才真的變了面色。
  沈胜衣隨即一拍雙手。“只可惜我還沒有這种需要……”
  這句話還末說完,一對鴛鴦劍已剪子一樣凌空剪來!
  如意姑娘這香閨之中,似乎到處都是兵刃,雙手向几底一抄,手中就多了一對鴛鴦劍!
  她在這一對鴛鴦劍上的造諳似乎還在她那一張金弓,那三十六顆銀彈子之上!
  只可惜她碰著沈胜衣這個用劍高手。
  只一瞥眼,沈胜衣最少就已找出了三處破綻!
  在他的面前,有一處破綻已經糟糕,何況三處?
  他就站在原來地方,一動也不動。
  鴛鴦劍剎那剪下!
  沈胜衣這才出手,雙手搶入劍光,一翻一拍,錚的就將劍光拍散,將那一對鴛鴦劍拍在一起,挾在雙掌中!
  再一翻,那一對鴛鴦劍就從如意姑娘手中飛出,飛上了半空,奪奪的,釘在一條橫梁之上!
  這就連沈胜衣也覺得意外,他雙手所用的力道雖然經已不小,以他的估計,充其量只能將那一對鴛鴦剝奪在手中。
  如意姑娘還不至于如此差勁。
  如意姑娘本來就不是如此差勁,只不過明知保不住這鴛鴦雙劍,索性就放手送了給沈胜衣。
  這一來她的兩只手就可以空出來,這一來沈胜表的兩只手上揚,空門就畢露!
  她空著的兩只手立時搶入空門,直取沈胜衣胸膛!
  這一招出其不意,若換是第二個人,就算不挨上兩掌,也得吃上一掌。
  如意姑娘掌上的力道真還不小!
  只可惜她遇著的是沈胜衣!
  她雙掌眼看就要擊在沈胜表的胸腹之上,忽然又變了握在沈胜衣雙掌之中!
  沈胜衣雙掌往上一揚就落下,閃電一樣落下!
  如意姑娘的一雙纖纖素手立時彷佛扣上了一對鐵鏈!
  沈胜衣好象立心要教訓一下這位脾气暴躁,出手狠辣的女孩子,這一次用的力道居然不小!
  呼的一聲,這位如意姑娘啊娜動人的一個嬌軀就給沈胜衣擒了起來,拋了出去!
  這若是撞在牆上,這位如意姑娘就不單止現在不如意,以后也如意不得了。
  沈胜衣還不是一個喜歡辣手摧花的人,他只是將這位如意姑娘向床上拋去!
  “璞!”的一聲,如意姑娘仰天摔在床上,被上!
  這一摔好象還不重,如意姑娘几乎立即就在床上跳起了身。
  她瞪著沈胜衣,眼都好象紅了。
  “好,你欺負我!”這句話出口,她的眼淚已流了下來,連隨一翻身伏在床上,枕上,兩個肩頭,不住的在抽撓,居然好象哭得很傷心。
  沈胜衣不由得征在當場。
  當場又惊起!
  惊起連隨又偏身一旁讓開!
  一扇門戶,實時蓬的落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
  正是這小樓的門戶!
  沈胜衣清楚記得進來的時候只不過隨手將門掩上,并沒有下閂,一堆就可以推開。
  事實的确是這樣。
  只不過韓大爺連這舉手一堆都已嫌慢。
  無論那一個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在房中哭叫,被人欺負,都難免怒火沖天,心急如焚的。
  一個人在這盛怒之下,焦躁之下,就算將整座房子都拆掉下來,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韓大爺只不過一腳將門踢開。
  這一腳卻最少有五百斤力!
  門飛起的時候已經碎裂,一落地最少就碎了二十塊。
  好在沈胜衣及時讓開!
  他隨即回頭。
  一回頭他就看見一團黑影奔馬一樣沖了入來!
  這匹馬馬上收住了勢子火炬一樣眼幢馬上落在沈胜衣面上!
  這當然不是馬,是人!
  韓康!
  玲瓏閣的大老板韓康!
  只一瞥沈胜衣就認出了來的是什么人。
  對于張虎侯晝晝的天才,他不由又多了三分佩服,但對于張虎候的說話,他卻怀疑起上來。
  在張虎候的口中,他記得韓康并不是一個這樣魯莽,這樣沖動的人。
  的确并不是。
  只不過一個男人听見自己女人破人欺負,很容易就給怒火燒毀了理智,給怒气沖昏了頭腦。
  韓康并不在例外。
  一沖入樓中他就看見自己的如意倒伏在床上哭泣,火炬一樣的眼幢不其就像有火箭噴射出來!
  難得他居然還會說話。
  一句沈胜衣完全沒有听過的說話。
  “登徒子我倒見得多了,但光天化日之下猖狂到這樣地步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沈胜衣的一個頭立時大了兩倍!
  他忍不住分辨了一句。
  “我听人家說,好色而不計較的,才叫登徒子,這位如意姑娘容貌如此漂亮,体態如此動人,你將我說成登徒子,豈非辱沒了她?”
  這一句卻竟是替如意姑娘分辨。
  如意姑娘這下子亦給那扇門戶著地的一聲巨震惊嚇的轉過身子。
  一見是韓康,不由得她喜動顏色,她正想叫韓康狠狠的揍這姓沈姓甚的小子一頓,但听見這姓沈姓甚的小子竟是在替自己分辨,反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了。
  韓康听說眼幢中的怒火卻最少盛了一倍!
  “這所以你就光天化日之下也如此猖狂了是不是?是不是?”
  第二個是不是出口,韓康已沖到了沈胜衣面前,拳頭亦已招呼到了沈胜衣面上!
  拳風呼嘯!
  拳頭未到,拳風已揚上了沈胜衣的鼻子!
  沈胜衣現在,就算想替自己分辨也來不及了?
  拳風才揚上鼻子,他的人已活蝦一樣躍起,一旁連忙躍開!
  韓康那里肯放過這個登徒子,咆哮一聲,緊緊追上,雙拳齊飛,雙腳齊飛,一口气就是連環六十八掌,三十七腳!
  沈胜衣好容易才閃開了這六十八掌,三十七腳!
  這三十七腳,六十八掌一過,就有一張几子,兩張椅子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十塊!
  換上這几掌的要不是几子,椅子,是沈胜衣的身子,沈胜衣現在只怕也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張虎侯顯然沒有騙他,韓康的手上看來真的練有大力金剛掌的功夫。
  若不是腦海中早已有了張虎候的說話,現在他只怕早已硬接了韓康好几掌。
  這几掌硬接下來,他的一雙手只怕就有好几天休息。
  所以他實在很想去碧玉齋張虎侯那里道謝一聲。
  可惜,他現在就連走出這間房子都已成問題!!
  韓康這一輪攻勢落空,第二輪攻勢便接上,拳腳又紛飛,攻勢比前一輪更為迅速!更為猛烈!
  這一次沈胜衣閃避得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這一輪攻勢下來,樓中好好的一套家俱就只剩下了一張鏤采刻香桌子!
  沈胜衣現在正站立在這張桌子之上。
  韓康眼里分明,大喝一聲,人掌齊飛,排山倒海一樣凌空壓了過去!
  叭叭的兩聲,雙掌剎那印在桌面之上!
  人快掌快!
  沈胜衣更快,竟又及時桌面上躍了起來!
  韓大爺的气力好象已用得七七八八,雙掌印在桌面之上,桌面居然末裂未碎。
  沈胜衣躍起身子剎那又落下,落回原來的地方,一雙腳,正好踩在韓康的一雙掌的掌背上!
  這一看實在出人意料之外!
  韓康卻似乎意料之中,印在桌面之上的雙掌實時一翻,捉住了沈胜表的雙腳!
  “去!”一聲暴喝,這位韓大爺就將沈胜衣挪了出去!
  這一擲居然將沈胜衣擲出了一丈有多!一丈之外就是牆壁!
  韓大爺雖然也是沈胜衣一樣也不是一個喜歡辣手摧花的人,但沈胜衣可也并不是一朵花,是一個男人!
  除了漢哀帝董賢那种男人之外,男人對于男人通常都沒有多大興趣,都不會怎樣愛惜。
  所以男人對于男人也特別來得心狠手辣!
  韓康現在更巴不得將沈胜衣捧成肉泥!
  這一擲若是擲實,沈胜衣就不捧成肉泥,也得腦袋開花的了。
  沈胜衣的腦袋到底并沒有開花!
  眼看他就要撞上牆壁,他瘦長的一個身子突然凌空翻了一個肋斗,在离牆一尺不到的地方好好的落下。
  落下他的人又飛起,射向韓康!
  韓康惊异都還來不及,沈胜衣的人已到了面前!
  好在他的一雙手,也并不比沈胜式的一雙手慢。
  兩雙,四只手立時扣在一起!
  韓康牛一樣一聲悶哼,運起大力金剛掌力,正想將沈胜表的一雙手捏成肉醬,沈胜衣腳下早已一頓,向上猛拔了起來!
  這一跋的力道實在惊人,他的人台的飛上了半空,就連韓康也給他帶上了半空!
  只見兩條人影半空中風車一樣轉了兩圈,猛可一分,呼的一聲,其中的一條影就凌空倒飛了出去!
  韓康!
  韓康直飛門外“眼看他就要穿門而出,門外人影一閃,條的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一抬手就將韓康接下,放下!
  刀一樣的一張面龐“刀一樣的一雙眼幢!
  這個人本身簡直就已像是一張刀,出了銷的刀!利刀,無情刀!
  無情刀孫壽!
  這個人除了無情刀孫壽還會是誰?
  就算沒有張虎候的一張畫像,沈胜衣也已可以認出門外出現的這個人是誰。
  他的身子凌空落下,立時就彷佛凝結在空气之中,那一雙眼睛似開還閉,盡在打量看門外這位珠光寶气閣的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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