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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水清冷,他的心更寒,一提真气,才發覺真气渙散,連提三次,真气才勉強提續起來,一個身子也浮上了水面。
  貝貝這時候躍离原來立足巨石,落在孟都身旁,一聲“哥哥”,俯身方待一看究竟,孟都已喝道:“滾開──”他的确受傷不輕,語聲也變得微弱,遠沒有方才的雄壯。
  貝貝囁嚅道:“我早就叫你們不要動手了……”
  孟都嘶聲喝道:“住口──”接一聲:“滾──”揮手一巴掌摑去。
  貝貝很自然的一閃,身形接展,掠向那邊的云飛揚。
  云飛揚仍然立在那邊巨石上,沒有動,貝貝在他身旁落下,隨即道:“你可否答應我不再傷害我的哥哥?”
  云飛揚目光一轉:“我本就無意傷害他,只是沒有選擇的余地。”
  “是真的?”貝貝喜极而呼:“我沒有著錯,你真的是一個好人。”一頓轉向孟都:“哥哥,你不用擔心,云大哥不會再傷害你的!”
  孟都气得只差一點儿沒有吐血,厲聲道:“叫你滾,你還在胡說什么?”
  貝貝有些委屈的看著云飛揚。
  云飛揚与貝貝的目光接触,不由歎息在心中,這在他已不是第一次遇到,他實在奇怪為什么好好的女孩子旁邊總有那許多坏人。
  薩高這時侯已在孟都身旁落下,一身水濕,狼狽中仍然下失威猛,低聲問:“怎樣了?”
  孟都道:“不知何故我的內力竟然提聚不起來。”
  薩高沉吟道:“那极有可能是他的天蚕毒絲已進入你体內,將你的血脈纏鎖……”
  孟都面色一變,薩高接道:“唯今之計,是暫時离開這里,一日不死,賬總曾算清楚的!”
  語聲甫落,薩高一手已抓來那個怪鼓,突然暴雨般擊起來。
  一群人面蛛應聲爬上云飛揚貝貝立足的那塊巨石,形態丑惡。
  云飛揚目光一落,舌綻春雷,猛喝一聲,將鼓聲掩蓋,那些一人面蛛立時停止移動。
  薩高隨即一陣怪叫,怪鼓脫手拋上半空,揮拳凌空疾擊,鼓聲激蕩。
  血繼續從他的嘴唇流下,這凌空擊鼓,顯然极耗內力,他身負內傷,自當然更加吃力。
  那些人面蛛更加激動,云飛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發出一聲厲嘯,這一聲簡直惊天動地,有如中天陡裂,疾走雷霆。
  鼓聲完全被蓋去,那些人面蛛再一次停下來,云飛揚不再猶疑,雙袖揮掃,爬上石面的人面蛛盡被掃飛,一只只半空中爆裂。
  薩高一惊再惊,手中怪鼓脫手飛出,在三丈外的空中爆開,一股濃重的煙霧隨即在破鼓中涌出來,迅速擴散開去,貶眼間將他与孟都二人里在煙霧中。
  云飛揚很自然的一袖拂去,濃重的煙霧一散又聚合,薩高孟都隨即在煙霧中消失。
  云飛揚雙掌再拍去,濃重的煙霧掌風中激蕩,擴散得更迅速,低壓水面。
  云飛揚沒有再出手,靜立巨石上,傾耳細听。
  濃煙重霧中人影不見,也毫無聲息,云飛揚靜候了片刻,松一口气。
  孟都或者薩高煙霧中若是再來襲擊,他便不得不還手,孟都薩高受傷之下,當然更不是對手,一個接不下,傷上加傷,不但當場喪命,貝貝方面,如何交待?
  貝貝也顯然非常擔心,怔怔的望著湖面上翻滾的煙霧。
  也不知多久,煙霧終于在山風中消散,孟都薩高果然已离開。
  孟都薩高落荒而逃,非常狼狽,他們翻過山洞旁邊那座石山,已經有筋疲力盡的感覺。
  薩高比孟都好一些,仍然有余力扶著孟都前行,孟都全身彷佛都虛弱,一再運行其气,卻已不能夠接續得上,一陣絕望的感覺不由得襲上心頭。
  “師父,我不成的了……”孟都甚至說出這种話。
  “胡說,少許挫折,算得了什么。”薩高完全明白孟都的心情。
  “我真气斷散,已接續不上……”
  “靜下來,你就是真的自己接續不上,師父也會助你一臂之力,將真气接續起來。”
  “還可以?”孟都在怀疑。
  “魔教心法,那會這么容易斷散。”薩高的語聲充滿了信心。
  孟都眼睛立時又有了光芒,連忙問:“那需要多久才可以复原?”
  薩高一怔。“應該不會太久的。”
  他根本不清楚孟都的傷勢,語聲卻仍然是那么肯定,可謂用心良苦。”
  孟都的面容逐漸放寬,他雖然頭腦也很靈活,比起薩高的城府深沉,當然是有所不如。
  他歎息接道:“我以為已經無敵天下的了。”
  薩高道:“胜敗乃兵家常事,用不著挂在心上。”
  孟都隨又問:“天蚕功旁門左道,怎會反而會胜我一籌。”
  薩高沉吟著。“那該是經驗与及修練日子問題,假以時日,絕不難會反敗為胜。”
  孟都恨恨道:“都是貝貝,否則云飛揚怎會這么快找到這里來?”
  “也許這個人命不該絕。”
  “再不就是他的運气好。”孟都喃喃地,“他運气若是不好也不會練成天蚕功,成為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暫時离開,待你傷勢痊愈,再作打算。”
  “中原武林只怕很難有我們立足的地方。”孟都的哏神有些惶惑。“唐百川給他們救回去,我們的秘密便被揭破,中原武林中人一定會找我們算賬……”
  薩高深注他一眼。“看你對那個唐百川似乎有一种好感。”
  孟都沒有作聲,薩高笑接道:“不要緊,你喜歡怎樣便怎樣,我要的也是一個敢作敢為的徒儿。
  孟都笑了,那剎那他突然又想起了唐宁,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這么深薩高看在眼內,沒有再說什么,目光落處,歎了一口气。
  他們正站在一個懸崖上,那個懸崖雖然不怎樣陡峭,但現在對他們來說卻已是一個難題薩高強提一口真气,五髒肺腑立時一陣劇痛,那口真气立時渙散?
  孟都突然在意。“師父你傷的也不輕。”
  薩高大大的歎了一口气。“我們今天也不知交了什么運,落到這般田地。”
  孟都咬牙切齒的道:“這個仇總有一日算清楚。”
  薩高道:“目前我們卻是必須先离開這里。”隨即將孟都抱起來,往下一倒,貼著懸崖滾下去。
  這已是他唯一离開的方法。
  孟都雖然明白,那剎那仍然不免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覺,之前他們飛檐走壁,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這种懸崖根本就算下了。
  他當然也很感動,薩高那樣抱著他滾下去,傷的就只是薩高。
  事實滾下來他的确沒有再受傷,薩高卻顯然吃了下少苦頭,雖然一聲也不發,但灰頭土臉,衣衫破損,樣子已經夠狼狽的了。
  到了懸崖下,薩高仍然滾地葫蘆的再打了兩個滾才停下,也好一會才能夠站起來,隨即扶起身旁的孟都。
  “你們在干什么?”個聲音突然從旁傳來。
  來得實在太突然,薩高孟都惊弓之鳥,不由脫口一聲惊呼,倒退三步。
  陌生的聲音,來的人在孟都眼中卻并不陌生。
  ──唐宁!他聲音在咽喉打轉,只差了點沒有叫出口來。
  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果真是唐宁,她也算本領,竟然找到這里來。
  薩高看見是陌生人,已准備拚命,卻給孟都按住,他的反應也算敏銳,知道孟都若不是有應付的方法必然有阻止他出手的原因,連隨將敵意殺机都壓下。
  “姑娘救命──”孟都終于話出口。
  薩高听到這句話,當然奇怪之极,卻沒有插口。
  唐宁果然問:“到底什么事?”
  孟都手指懸崖上方。
  “我們在上面遇賊劫,那些賊人搶了錢財還要殺人滅口,我們拚命滾下來,才保得住性命。”
  這番話說完,他已喘了几口气,倒不是裝模作樣,事實是一口气接續不上。
  唐宁目光一轉。“想不到這里也有這种心狠手辣的賊人,既然給我遇上了,當然不能夠不管。”
  她隨即將一包金創藥拋給孟都。“拿這個涂上傷口,以免惡化,你們在這里等我一會,我上去找到賊人,替你們將財物拿回來。”
  孟都將金創藥接在手里,連聲多謝,唐宁也沒有多說什么,身形展開,飛燕般沒多久便上了懸崖。
  孟都怔怔的看著,一直到唐宁消失不見,目光才垂下,落在那包金創藥上,歎了一口气薩高看在眼內,這時候才說一句:“這個女孩子好一身輕功。”
  孟都如夢初覺,道:“她的暗器功夫更好。”
  薩高心頭一動。“難道是唐門的人?”
  “唐百川的孫女唐宁。”
  “怎會跑到這里來?”
  “云飛揚既然找到這里來,其它中原武林中人找到這里來也不值得奇怪的了。”,“不錯──”薩高吁了一口气。“幸好她并不認識你。”
  “幸好我偷進唐門的時侯幪著面。”孟都這句話出口,又歎了一口气,若有所失。
  當夜他實在有一种沖動,拿下幪面的黑布,要讓唐宁著清楚自己的真面目,但最后還是抑制住,否則現在也不知會變成怎樣子。
  薩高鑒貌辨色,也明白了几分,微笑道:“我們還是赶快离開的好。”
  孟都抬頭再往懸崖上看一眼。“她找到云飛揚,那還不明白?”
  語聲一落,他當先移動腳步,唐宁的倩影卻是在心頭長留不去。
  唐宁找到云飛揚的時侯,云飛揚仍然在湖上的石上,貝貝卻偎在他怀中。
  唐宁本以為是什么人,看清楚是云飛揚,立部飛掠前去,然后才突然留意到云飛揚怀中的貝貝,身形隨即在不遠處的另一塊巨石上停下。
  “是你?”云飛揚先開口,有些詫异。
  “當然是我了,你以為沒有你帶路我就找不到這儿來?”唐宁話是對云飛揚說,目光卻盯穩了貝貝。
  貝貝不由問云飛揚:“她是那一個?”
  “我叫唐宁,是云大哥的好朋友。”唐宁替云飛揚回答,“云大哥”与“好朋友”特別加重語气。
  貝貝似乎沒有在意,漫不經意的應道:“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貝貝!”
  唐宁一呆,脫口嚷起來:“什么時侯的事?”
  貝貝道:“當然是進來之后……”
  “好快啊──”唐宁目光轉向云飛揚。“你到來這里是找凶手還是找妻子?”
  云飛揚倒是想不到唐宁的問題會這么尖銳,自是大感尷尬,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好。
  唐宁接問:“你們早就認識的了?”
  貝貝應道:“他進來才遇上我的。”
  唐宁、笑道:“前后有多少天?”
  貝貝方回答,唐宁已冷睨著云飛揚。“人說你是大英雄,果然不錯。”
  云飛揚一怔,唐宁接道:“唯大英雄能好色,是真名士始風流,老話到底是老話,總是有些道理的。”
  云飛揚只有苦笑,唐宁轉問貝貝道:“人說苗女都懂得用蠱,你到底用了什么蠱,令得這個大英雄這么快便喜歡上你?”
  “我沒有──”“那是他一見鐘情,你一見傾心的了。”唐宁又一聲冷笑。
  貝貝道:“我不知道他怎樣,但我是越來越喜歡他,”一頓接又道:“我從未見過一個他這樣好的人。”
  她心里有一句便說一句,唐宁听著奇怪,忍不住問:“你其實是一廂情愿。”
  貝貝道:“我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喜歡我的,我愿意等候。”
  唐宁悶哼道:“那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孩子。”
  貝貝反問:“我做錯了什么?”
  唐宁頓足道:“這樣偎著一個男人已經是很不對的了。”
  貝貝奇怪道:“我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而且我是一定要嫁給他的……”
  唐宁气惱的。“跟你這种化外野民說也沒用。”一頓轉喝問:“云飛揚,你到底在干甚么?”
  云飛揚道:“在干我應干的。”
  “譬如結交女孩子?”
  云飛揚苦笑,方要說什么,唐宁已轉問:“那些賊呢?在什么地方?”
  “什么賊?”云飛揚奇怪反問。
  “你只顧風流快活,連有賊攔途截劫也視若無睹的了。”唐宁又是冷嘲熱諷的。
  貝貝插口道:“這是我們苗族的禁地,怎么會有賊,你是看錯了……”
  “你知道什么?”
  貝貝道:“我爹爹的命令,絕沒有人敢違抗的。”
  “你爹爹是什么東西?”
  貝貝完全沒有發覺這句話的攻擊性,應道:“他是這里的王。”
  唐宁一怔,嘴巴仍然不放過,接對云飛揚道:“那你是快要變成這里的駙馬了,恭喜──”云飛歎息截道:“是什么人告訴你這附近有賊的。”
  “當然是遇賊被劫的人。”
  “一個青年,一個老人,須發長几及地,身上挂著許多鈴子的?”
  “那個賊難道就是你?”唐宁反問。
  云飛揚點頭,唐宁反而呆了呆,她當然想到,賊若是云飛揚,那兩個被賊劫的人便大有問題。
  然后她終于省起那兩個人的确不像是普通人,喃喃著道:“我早就有些怀疑的了。”
  云飛揚這才道:“他們一個是這里的蠱師,也是魔教的長老。”
  “那么另一個?”唐宁追問:“又最什么人?”
  貝貝插口道:“是我的哥哥。”
  “也就是這儿的王子了。”唐宁冷笑。“看他那狼狽樣卻是一些也不像。”
  “他是給云大哥打傷了。”
  唐宁首向云飛揚。“是因為他下肯將妹妹嫁給你,所以大打出手,他終于給你打跑的了。”
  貝貝脫口道:“不是的──”唐宁又一聲冷笑。“誰跟你說話,我就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女孩子,哥哥受傷也不管,反而糾纏著那個打傷了哥哥的人。”
  貝貝道:“你不明白的了。”
  云飛揚接道:“事情到這個地步我也不瞞你,那個在江湖上殺人的就是她的哥哥孟都!”
  唐宁的反應也實在快,立即道:“你就是為了喜歡他的妹妹,將天蚕功傳給他。”
  “我是第一次到這里來。”云飛揚微喟:“他練的也不是天蚕功,是魔教一种內功心法。”
  唐宁怀疑的望著,云飛揚接解釋:“那种魔功心法与天蚕功不同的是必須以蠱相助,然后以移花接木的手法,將別的內功高手的勾力据為己有。”
  “所以他將我爺爺擄去?”
  云飛揚點頭:“你爺爺就在那個山洞內。”
  “什么?”唐宁目光一轉,身形急起,向那個山洞掠去。
  “小心那些人面蛛!”云飛揚貝貝雙雙追在后面。
  人面蛛已經在薩高擊鼓施用蠱術的時侯紛紛离開了山洞,唐宁輕易進入。
  唐百川仍然跌坐在地上,他雖然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唐宁還是一眼認出來。
  “爺爺──”她扑倒唐百川身上。
  唐百川已醒轉,也還有意識,勉強睜開眼睛。“宁儿么?”
  “宁儿沒用,這時侯才找到來,害你老人家變成這樣。”唐宁也實在有不忍卒看之感。
  “這不能怪你。”唐百川的語聲很低沉,但仍然很有條理。“爺爺當夜誤會了是云飛揚,你們是必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回去記著告訴他們,不是云飛揚,是那個叫做孟都的苗人。
  “我會的。”唐宁抬頭看著追進來的云飛揚。
  “老前輩──”云飛揚蹲下半身,伸手搭上唐百川的靈台穴,便要將內力輸進去,唐百川卻立刻開口阻止:“別浪實內力,我內力非獨已被抽干,經脈亦己被那些人面蛛的毒絲封鎖,不能活多久的了。”
  “爺爺,你不會死的。”唐宁嚷起來。
  “傻孩子──”唐百川干笑。“爺爺活到這個年紀也該死的了。”
  唐宁目光轉向云飛揚。“你怎么真的呆在那里?”
  唐百川截住。“爺爺教你多少次,對人說話怎能夠這樣沒有禮貌?”
  唐宁說道:“他怎能夠這樣袖手旁觀?”
  “你沒有听到是爺爺叫他別浪費內力?”唐百川轉對云飛揚一笑。“我這個孫女儿自小寵坏了,你莫要怪她。”
  云飛揚搖頭。“晚輩明白她只是心直口快,一些惡意也沒有。”
  唐百川接問;“方才的一戰是你胜了?那個孟都跟他的師父跑了?”
  云飛揚頷首,唐百川一笑。“我早就看出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也到底年輕?不如道縱虎歸山,后患無窮。”
  唐宁插口道:“爺爺有所不知,那個孟都的妹妹是云飛揚未過門的妻子。”
  唐百川微笑點頭。“爺爺早就知道,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唐宁一怔,看著貝貝。“我可是不相信。”
  唐百川沒有理會她,目注云飛揚。
  “孟都可以不殺,那個薩高卻是非殺不可。”
  云飛揚接問:“沒有薩高,孟都便練不成那种魔教內功心法?”
  唐百川搖頭。“孟都胸無城府,那個薩高卻是城府深沉,心性惡毒。”
  “哦──”云飛揚這卻是看不出。
  “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了。”唐百川喘息著。“魔教中人一向都心存非份之念,之前已經有多次給中原武林帶來麻頃,甚至險成浩劫。”
  云飛揚道:“晚輩也曾考慮到孟都的殘殺中原武林高手并非出于本意。”
  唐百川忽然一聲長歎。“話卻也得說過來,孟都若非有一份魔性潛伏,也不會跟他這樣合作,應該怎樣做,你決定好了。”
  云飛揚無言頷首,唐百川轉對唐宁吩附。“長路迢迢,我死后,你就將我葬在這里……”
  “爺爺──”唐宁脫口高呼。
  唐百川笑笑。“人死了入士為安,你若是個好孩子,就別要范爺死后也要奔波,不得安宁。”
  話說完,他的气亦盡,一個身子干蝦般弓起來,皮膚也變得干癟。
  唐宁呆了一會,終于放聲痛哭。
  尸体下葬的時侯已經開始腐爛,唐百川顯然心中有數,知道人面蛛的毒性是怎樣惡毒,尸骨非獨不能夠等到運返中原,而且隨時會消蝕。
  唐宁總算明白唐百川的苦心,哀傷之余,憤怒又生,滿腔怒火都落在貝貝身上。
  她的行動突然而迅速,連云飛揚也來不及阻止,纖纖玉手一翻,一柄柳葉飛刀便抵在貝貝的咽喉上。
  貝貝惊呼欲退,唐宁隨即冷笑道:“你再動我的刀便割斷你的脖子。”
  她握刀的手与之同時一轉,果然封住了貝貝的去路。
  貝貝脫口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唐宁冷冷道:“你哥哥躲在什么地方?”
  貝貝道:“不知道──”唐宁握刀的手一緊。“你不說我便殺了你。”
  云飛揚插口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唐宁道:“你認識她有多久了,什么都清楚?”
  云飛揚淡然道:“還有什么地方比修練魔功心法那個山洞更秘密的?”
  唐宁道:“他現在是要養傷,難道除了這個山洞便沒有其它比較秘密的地方。”
  云飛揚道:“就是有,只歎是貝貝知道的他也不會去的,難道他不會考慮到貝貝引我們找到去?”
  唐宁倏的又一聲冷笑。“連哥哥也出賣,這种妺妹倒是不多。”
  云飛揚搖頭。“她只是胸無城府,心地善良,并沒有考慮到后果會那么嚴重,我也沒有說清楚。”
  “卻你是利用她的了?”唐宁接問。
  云飛揚大感尷尬,貝貝反而替他分辨。“他不是這种人,事實他也無意傷害我哥哥,只是下想我哥哥再傷害任何人,我也是不想。”
  唐宁道:“那你便快將你哥哥藏身的地方說出來,讓我去把他一刀殺掉。”他的語調十分冷峻。
  貝貝道:“你存著這個心,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
  “那你是不要命了?”唐宁咬牙切齒的。
  云飛揚笑笑。“她只是譬如來說,你當然也不是那种不講道理,胡亂殺人的人。”
  唐宁怔了怔:“我總有辦法要她說出來的。”
  云飛揚道:“何不問我?”
  唐宁詫异道:“你知道?你怎么會知道的?”
  云飛揚道:“他練的魔功心法乃是以移花接木的方式,借助別的內家高手的內力,現在受了傷,下待言更需要別人的內力來治療,苗疆地方這种內家高手就是有的信也不會多,只有再進入中原。”
  “你知道中原地方有多大?”唐宁接問。
  云飛揚道:“無論如何,總算有一個固定的方向,下致于在苗疆打圈子。”
  唐宁看了看貝貝,隨即道:“好,我們回中原,怎也要將那個孟都找出來。”
  貝貝立即道:“我也去。”
  唐宁冷笑一聲:“你去干什么?難道你高興看見你的哥哥死在別人手下?”
  貝貝目光轉向云飛揚。“我是要跟著他的,不管他到什么地方去?”
  唐宁道:“什么意思?”
  “這我們的規矩。”
  “我看是你的借口,要找机會親近云大哥。”
  貝貝搖頭道:“親近他是應該的,我不用找什么借口,你忘了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唐宁冷笑。“我看這也是你一廂情愿。”
  貝貝目光轉向云飛揚,唐宁立即問:“云大哥,根本沒有這件事的是不是?”
  云飛揚考慮了一會,道:“這是私事……”
  唐宁截道:“你是有難言之隱?這個小妖女用了什么不正當的手段……”
  云飛揚語聲陡高,道:“這件事我有我處理的方法,与姑娘沒有關系。”
  “我只是擔心你被別人欺負,”唐宁喃喃著。“你不喜歡那我不管好了。”
  云飛揚目光轉回貝貝面上。“你一定要去?”
  貝貝道:“人說中原是好地方,我總算有机會走一趟,不能錯過的。”
  云飛揚接閒:“你爹爹方面……”
  “他要管的事太多,我們兄妹也從來不用他擔心,所以他也從來下理會我們。”
  “有你在旁邊也好,也許我們需要一個能夠說話的人,以免將事情弄得太僵。”
  唐宁又插口:“干脆殺掉了最好!”
  云飛揚目光落在她面上,她立時住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害怕云飛揚下高興。
  貝貝目光也落在她面上。“我哥哥其實是一個好人。”
  唐宁冷笑。“害死了這么多人還是好人,這种好人可真不多。”
  “也許這只是師父的主意。”
  “那他是一個傀儡,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完全受別人控制支配的了。”唐宁連聲冷笑。貝貝無言,云飛揚亦沉吟起來,唐宁說的他不能不承認實在很有道理。
  貝貝絕無疑問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唐宁雖然脾气剛烈,其實,也有她溫柔的一面。
  這兩個女孩子走在一起,在云飛揚面前還不怎樣,背后,溫柔都沒有了,互不相讓,總是要阻止對方接近云飛揚。
  采取主動的當然是唐宁,她就是看不慣貝貝時常偎靠著云飛揚,雖然她也知道苗族自由奔放,沒么多的禮節拘束。
  貝貝開始的時侯沒有在意,以為唐宁是將對她哥哥的仇恨發泄到她身上,但很快她便發覺完全那回事,亦很快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
  然后她很自然的阻止唐宁接近云飛揚,沖突也就開始了。
  云飛揚看得出,也明白,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方面他到底經驗不多,而就算經驗丰富的人,面對兩個這樣的女孩子,相信也下容易應付。
  她們一個一身暗器,又是出身以暗器揚名天下的唐門,還被唐百川指定為掌門繼承人。
  不錯,他們是祖孫關系,但以唐百川的為人,為了唐門的將來,應該絕不會隨便找一個繼承人,唐宁的暗器功夫他當然也心中有數。
  至于貝貝,卻是懂得放蠱。
  以她的善良,當然不會用惡毒的蠱術去傷害人,問題在她根本不知道那一种蠱術惡毒,那一种蠱術不惡毒,而之前她也沒有用蠱傷害過什么人,又怎會清楚什么情形用什么蠱術才适當。
  這兩個女孩子其實都非常危險,都非常厲害,惡斗起來,后果實在不堪設想。互不相讓的結果,也當然難免互斗起來。
  唐宁一路上嘴巴不放松,冷嘲熱諷,若是嘴巴也算在內,開始的就是她,若是不算在內,那就是貝貝。
  第一個出手的竟然是貝貝,云飛揚當然意外,所以也來不及阻止,而除非他能夠看透貝貝的心,又或者懂得蠱術,否則也根本不知道貝貝在什么時侯出手。
  貝貝是施用蠱術,在吃晚飯的時候。
  唐宁到底是暗器高手,目光銳利,飯碗方才拿起來,便發覺所盛載的飯粒在顫動。
  第一眼她以為是錯覺,看下去便知道不是,飯碗立時往桌上放下。
  云飛揚也立時發覺她神態有异,目光隨著落下。“什么事?”
  這句話出口,他亦發覺飯粒有异,唐宁手中那雙筷子隨即將飯粒撥開,目光及處,一聲惊呼。
  飯粒當中赫然爬行著數十條灰白色,只有才許長短的小虫,眼睛是灰白色的兩點,腹下十多雙小足,不細著真還看不出來。
  那些小足不停的在爬動,虫体卻移動得并下快,色澤与飯粒又接近,的确下容易察覺,而且那之上還有飯粒蓋著。
  一口飯吃進肚子里有什么后果,雖然不知道,但看那些小虫便已經令人毛骨悚然了。
  唐宁由心寒出來,目光一轉,脫口大呼:“店家!”
  一個店小二應聲走過來,唐宁方要喝問那碗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飛揚已搶在前面問:“小二哥,我們叫的飯菜是不是都來了?”
  店小二笑著應:“沒有這樣快,客官先吃著這些,其它的緊接就上,我們不敢怠慢。”
  唐宁一怔,目光轉向云飛揚,云飛揚笑笑。“反正我們在這儿留宿,這頓飯吃多些時闐也不要緊的。”
  唐宁方待問,已瞥見云飛揚手指著她的那碗飯,目光不由落下,赫然發現那碗飯之內已沒有了那些小虫,不由得又怔住。
  那些小虫來得固然快,去得也很快,飯內既然已沒有那些小虫,又還有什么好責怪的。
  店小二帶著笑臉退下,唐宁目光轉向云飛揚。“我是不是眼花?”
  云飛揚搖頭。“你再看看。”
  唐宁目光再落到飯碗內,那些小虫竟然又出現,然后她終于發現貝貝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反應。
  “是你?”唐宁盯穩了貝貝,語聲面色都沉下來。
  “不錯是我!”貝貝居然沒有否認。
  “這是什么東西?”唐宁接問。
  “蠱──”貝貝若無其事的。
  “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小妖女懂得用蠱,而且心腸惡毒,一直在找机曾算計我。”
  “這個蠱……”
  唐宁冷截:“幸好我及時發覺,否則吃下去現在要七竅流血,喪命當場的了。”
  貝貝搖頭道:“這個蠱只是拿來嚇人,吃下去可是化為鳥有。”
  唐宁冷笑道:“那是說,好象化尸水那樣,連骨頭也化掉,完全沒有證据留下。”
  貝貝道:“我是說那些蠱虫化為烏有,人可是什么不妥也沒有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唐宁冷睨著貝貝。“你哥哥拿蠱虫害死我爺爺,你拿蠱虫來暗算我,兄妹其實都是那种人,還裝模作樣說自己怎樣善良。”
  貝貝道:“不跟你說了。”
  “知道理虧了,云大哥──”唐宁目光轉向云飛揚。“我早就說你是看走眼。”
  云飛揚淡然道:“她說的相信是真話。”
  唐宁嚷起來。“證据放在恨前,你也看到的,還站在她那邊說話。”
  云飛揚道:“她若是存心要你吃下去,根本不會令那些蠱虫行動。”
  唐宁冷笑道:“那些蠱虫原就是動的。”
  這句話出口,她突然發現那些蠱虫都停止了爬行,完全僵硬了也似。
  貝貝隨即道:“我是可以使它們完全不動的,要是這樣,你最少也會吃一口的。”
  唐宁道:“你胡說什么?”
  貝貝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唐宁道:“我是一口也不會吃的,現在我可是吃了,可是吃了──”她說話語聲越來越高,旁人也為之側目,云飛揚看在眼內,也不由啞然。
  貝貝也呆了一會才道:“我應該不說的,是不是,云大哥。”
  云飛揚歎了一口气,沒有作聲,貝貝接對唐宁道:“我是看在云大哥認識你……”
  唐宁悶哼道:“云大哥認識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是你說的,沒有人承認。”
  “云大哥承認就是了。”貝貝偎近云飛揚。“我是絕不會做你討厭的事情的。”
  云飛揚只有歎气,貝貝接道:“可是這個姓唐的實在太麻煩。”
  唐宁喝問:“你說什么?”
  貝貝喃喃道:“要不是一路上你說話這么多,總是叫人听著難受,我也不會用蠱的?”
  唐宁道:“我說什么難道也沒有自由?難道都要你准許?”
  貝貝道:“你卻是針對著我。”
  唐宁冷笑道:“誰叫你跟我過不去?”
  貝貝道:“是你跟我過不去。”
  唐宁道:“你是我家的仇人。”
  貝貝無話可說,對于孟都的所為,她是有份很深的內疚。
  唐宁接道:“我也只是動口,沒有動手,但你既然動手,我可也要動手!”
  語聲一落,她右手一揚,數枚暗器射向貝貝的肩膀手臂,射的雖然不是要害,聲勢卻也實在嚇人。”
  貝貝方要閃避,云飛揚已伸手將射向她的暗器接下。
  唐宁第二把暗器隨即在手,云飛揚也隨即伸手將她接住。
  “云大哥,你讓開,今天不管怎樣我也要教訓她一頓。”唐宁左看右看,就是要找空隙出手。
  貝貝索性躲在云飛揚身后,唐宁左找右找都找不到适當的空隙,頓足道:“小妖女,你有本領的別躲在云大哥身后。”
  貝貝道:“云大哥可是不高興我們大打出手,給他添麻煩。”
  唐宁冷笑道:“你只是不敢接我的暗器。”
  貝貝道:“我就是接不下,在我中暗器之前,我也能將蠱弄到你身上。”
  唐宁立即道“好啊,你站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怎樣將蠱弄到我身上。”
  話才說完,她突然感覺雙手的手背上好象多了些什么東西,目光不由落下,也不由惊呼起來。
  她雙手的手背上赫然爬滿了一條條灰白色的小虫,那种小虫在飯顆內不怎樣顯眼,在她手背上卻是非常触目,形態雖然并不丑惡,那么多爬伏著,卻是令人難免有惡心寒心的感覺唐宁也是第一次有這种遭遇,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應付是好,云飛揚目光這時侯已落在貝貝面上,輕喝一聲:“貝貝──”“云大哥──”貝貝垂下頭。
  “別再胡鬧了,將蠱收回去。”
  貝貝看了看唐宁,嘴唇顫動几下,与之同時唐宁手背上的蠱虫紛紛离開,唐宁也這才發現那些蠱虫的背上都長著一雙小小而接近透明的肉色薄翅。
  唐宁看著那些蠱虫飛走才松過一口气,扣在手里的暗器隨即向貝貝射去。
  云飛揚伸手接下,回頭道:“唐姑娘,看在我面上,到這里為止。”
  唐宁咬了咬櫻唇,忽然問:“我們若是斗下去,你怎樣?”
  貝貝道:“當然是站在我這邊,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唐宁冷笑道:“云大哥是名門正派的俠客,怎曾幫助你這种用蠱害人的旁門左道。”
  貝貝道:“我又沒有拿蠱虫害人,怎算得旁門左道,你說話小心著,別要又攻擊我。”
  唐宁沒有作聲,雙手一沉同時,暗器已落在雙手之內,隨時可以出擊。云飛揚也不知是否已發覺。
  云飛揚沉聲道:“你們若是再這樣,我只有走開。”
  唐宁欣然道:“你不管最好,我總有辦法對付這個小妖女。”
  貝貝卻問:“云大哥,你到那儿去?”
  云飛揚道:“那儿也是一樣,總之,以后不要看見你們便成。”
  “不成──”貝貝唐宁一齊嚷起來,她們總算明白云飛揚的走開是什么意思。
  貝貝接道:“我一定要跟著你的。”
  “不要臉。”唐宁沖口而出,手中暗器不由自主的一揚。
  貝貝若無其事,道:“你施放暗器好了,我就是倒在你的暗器之下,也不要云大哥難受。”
  唐宁暗器立即放回去,冷笑道:“好毒啊,你是要云大哥對我產生惡感,我可是不上你這個當。”
  云飛揚听著看著,一個頭簡直要變成兩個。
  女孩子的難以應付他早已知道,卻是第一次處身于這种環境。
  貝貝隨即坐回原位,拿起碗筷,唐宁亦坐回去,目光落在飯碗上,不由又打了一個寒禁飯碗中已沒有那些蠱虫,唐宁卻是有一种錯覺,好象看見那些蠱虫仍然在爬動。
  “你又來了。”她脫口嚷出來。
  貝貝一怔,道:“什么又來了?”
  云飛揚目光一轉,微喟:“別這樣緊張。”
  唐宁這時候亦已看清楚,目光在雙手的手背上轉,才松過一口气。
  云飛揚跟著替她要過了另一碗飯,唐宁更放心對云飛揚的細心又添了三分好感。
  這一頓吃得當然不太開心,吃罷了云飛揚才安心下來,一心以為這一天到此為止,不曾冉有什么麻煩的了,那知道麻煩隨即又出現。
  房間只有兩個,云飛揚触占一個,另一個給唐宁貝貝,她們兩個女孩子合住應該沒有問題,可是到了睡覺的時侯,貝貝腳跑到云飛揚的房間來。
  貝貝出現,唐宁也跟著出現,她原就監視著貝貝,倒不是因為蠱的問題。
  貝貝既然已經答應云飛揚,應該就不會再用蠱,以免惹起云飛揚的反感,這方面唐宁倒最很放心,她所以監視貝貝,是不想貝貝親近云飛揚。
  也所以貝貝离開房間,她亦隨著追出來。
  云飛揚將門打開,貝貝便閃身進來,方待問什么,貝貝已替她將門關上,可是在門關上之前,唐宁已一步跨進,阻止將門關上。
  貝貝立即問:“你進來干什么?”
  唐宁反問:“你又進來干什么?”
  貝貝看著云飛揚道:“侍候云大哥,這是我們族人的習慣。”
  唐宁冷笑道:“我看是你的習慣。”
  “你忘了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侍候他,是我的責任。”貝貝說得很認真。
  唐宁只是冷笑,貝貝隨即走過去替云飛揚整理被舖,云飛揚沒有理會,也沒有作聲。
  唐宁目光轉落在云飛揚面上,云飛揚仍然沒有反應,彷佛陷進沉思中。
  他又是想起了很多事,有很多感慨,雖然大都是很苦,卻仍堪回味。唐宁等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嚷道:“云大哥──”云飛揚如夢初醒,“什么事?”
  唐宁目光轉向貝貝。“你真的讓她這樣侍候你?”
  云飛揚道:“沒有什么侍候下侍候的,這也沒有什么下妥。”
  唐宁道:“那我也來侍候你。”語聲一落,快步上前,在貝貝手中將被子搶過來。
  貝貝一怔間,“你是他的什么人。”
  “朋友──”唐宁冷笑。“難道我會像你這樣,硬要認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貝貝道:“大家的身份既然不同,你就別跟我一起,做我該做的事情。”
  唐宁道:“誰說我不可以做這個的,云大哥也不介意,你反而這么多的話說。”
  貝貝道:“他既然不反對,我也不會反對的,無論如何我是絕不會做他不高興的事情,只要盡我該盡的責任。”
  “你還要做什么?”唐宁瞪著貝貝,目光灼灼,布滿了敵意,毫無友善的感覺。
  貝貝道:“不管做什么都是我份內該做的,跟你什么闊系也沒有。”
  唐宁悶哼道:“你能夠做的,我也能夠做。”唐宁隨即將被舖弄好。
  貝貝看著她,好一會,艱然退到云飛揚身旁,然后半轉過身子,背著云飛揚。
  唐宁目光及處,突然呆一呆,脫口嚷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這种反應,就是云飛揚也覺得奇怪,貝貝沒有回答,轉過身來,雙手輕垂,上身的衣衫便脫落,露出了丰滿的胸脯。
  這實在大出云飛揚意料之外,目光一落,連隨移開。
  貝貝接道:“我要做的是妻子該做的。”
  唐宁大嚷道:“不要臉!”
  貝貝方要說什么,云飛揚已喝道:“穿上衣服!”
  “云大哥──”貝貝仍然在猶疑。
  唐宁插口道:“化外野民到底是化外野民,隨便袒露身体,一些羞恥心也沒有。”
  貝貝道:“反正我是他的人……”
  云飛揚截道:“我叫你穿上衣服!”
  貝貝才拾起衣服,唐宁又道:“云大哥不喜歡你就是用什么手段也沒用。”
  一面說她一面走過來,伸手扳著云飛揚的肩膀,貝貝看著心里一急,一個赤裸的身子便偎進云飛揚怀中。
  云飛揚一直偏開臉,但仍然感覺貝貝欺近來,一接近,眼角便又瞥見貝貝那羊脂白玉也似的胸脯,不由自主伸手拂袖拂去。
  貝貝應袖飛摔在床上,心里一陣委屈,眼淚不禁奪眶而出,也就在這時候,她突然看見了一只人面蛛。
  那只人面蛛只有黃豆般大不,也并非黑色,是一种接近透明的淡白色。
  貝貝立時怔在那里,她知道有這种人面蛛,也知道這种人面蛛的作用。
  云飛揚唐宁都沒有發現那只人面蛛的存在,就是察覺,也不會在意。
  貝貝偷眼看看他們,穿回衣服,低著頭,從他們身旁走過,拉開門,走了出去。
  云飛揚呆立在原地,待門關上了,才歎了一口气,這件事他不知道處理得好不好,但不是這樣處理,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
  唐宁這時候才道:“這樣教訓她最好,以免她以后胡亂鬧事。”
  唐宁接道:“我可是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女孩子。”
  云飛揚終于開口。“她只是純真,行事作風難免比較直接,絕不是一個坏人。”
  唐宁道:“她的哥哥,師父,都是坏人平日耳濡目染……”
  云飛揚截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我以為你會看出來的。”
  唐宁咬咬嘴唇,沒有作聲,云飛揚接道:“好人并不多,難得遇上又認識,應該好好的珍惜。”
  “我知道她是一個好人,就是看不慣……”唐宁沒有說下去。
  云飛揚搖搖頭。“過去看著她,替我安慰她几句。”
  唐宁考慮了一下。“我若是不答應你便自己去的了,看情形怎樣,勸我盡管勸,有什么后果我可是不負責。”
  云飛揚苦笑一下,只要這兩個女孩子不互相勾心斗角,他已經滿足的了。
  必要時他也准備親自走一趟,這個世上好人已不多,為什么下讓他們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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