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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宁很快便回來,卻是說貝貝不在房間內,云飛揚倒也不覺得太意外,就連唐宁也以為貝貝只是一時情緒影響往外跑,气過了很快便會回房間,那里知道一夜過去,貝貝都沒有出現。
  她离開的時侯又是深夜,沒有人在意,行蹤當然也無從追查。
  云飛揚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覺。
  限期又已經迫近,非獨找尋,連等候多一天也不能的了。
  唯一他放心的就是貝貝的武功很不錯,又懂得蠱術,自保應該不會有問題。
  唐宁本來很開心,但看見云飛揚那樣子,亦難免大受影響,她本性原就是善良,只是一看見貝貝接近云飛揚,妒火便冒起來,說話也沒有了輕重。
  無論是男人女人,感情上大方的到底并不多。
  貝貝這時侯正在一個祭壇的密室內,那樣的祭壇在苗疆雖然多得很,比較有規模的卻是很少。
  這是其中之一!也是由薩高親自監督建造,下面還有密室秘道,四通八達。
  云飛揚若是有足夠的時間逗留,又一心追尋貝貝,絕不難追尋到這里來,密室秘道當然有相當的阻攔作用,但也是時間問題。
  無論怎樣的密室秘道都難免有進出口,那就是破綻所在。
  孟都薩高就是在這個祭壇的密室內養傷,薩高的內傷雖然很重,但調息過之后仍然能夠行走自如,而內力也在調息過程中逐漸補充。
  他受的到底是一般的內傷,只需有時間調息,便可以逐漸恢复。
  孟都卻不同,他自負必胜,全力出擊,別的不說,就是那反擊之力已經夠受。
  他和云飛揚練的又是同一种內功,那反擊之功有多少,他几乎便接受多少,云飛揚反擊之力簡直全面進襲他全身的經脤。
  他混身的經脈雖然沒有被震斷,但損傷的程度与被震斷并沒有多大的分別,真气內力已全被震散,經脈的功能也因而衰弱,雖然他体內還有少許真气內力剩下來,卻全都接續不上了。
  薩高也已用盡了辦法,就是不能夠令孟都的真气內力接續上來。
  可是他沒有細說清楚,而且盡量隱瞞真相。他是擔心孟都因此而自暴自棄,再找一個好像孟都這樣的傳人,他實在完全沒有把握,稍為适合的只要遇上,他也會千方百計找來做后備的了。
  就是除了孟都之外,連稍為适合的他也沒有遇上一個,孟都已非獨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魔教的唯一希望,魔教能否在中原吐气揚眉,全看孟都的表現的了。
  所以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絕不會放棄,拚了命也要將孟都救出來。
  到現在為止,孟都的傷勢仍然沒有起色,薩高卻除了擔心他意志消沉,其它的并不太擔心,孟都所練的那种魔教內功心法當中,事實有療傷的一章,而事實,孟都的內力真气大都是以“移花接木”的方式得來,只要找到适當的人選,并不難將失去的內力得回。
  問題只是在連薩高都身受重傷,要找一個內力深厚,真气充沛的對手來作孟都“移花接木”之用,當真是心有余力不足。
  薩高卻仍然盡力而為,一面到處留意有沒有合适的內家高手,結果卻發現了走在一起的云飛揚唐宁与貝貝,他暗中窺伺,找机會看如何算計云飛揚,机會找不到,倒是看見了貝貝走進云飛揚的房間。
  貝貝既然能夠接近云飛揚,若是愿意助他們一臂之力,要算計云飛揚應該是一件很減單的事情。
  薩高所以放出了那只細小灰白的人面蛛,雖然細小,那卻是人面蛛中的希有品种,可以用作傳遞消息,极之准确。
  貝貝看到了那只人面蛛便知道薩高在附近,也挂念孟都的傷勢,乘机走出來。
  孟都的傷勢表面看來并沒有什么,貝貝看過了,放下心,便要回去云飛揚身旁。
  薩高不表示反對,只是提出了他的要求,叫貝貝接近云飛揚的時侯,蠱惑云飛揚。
  貝貝立即搖頭,她沒有忘記云飛揚的說話,而且她已經准備等待。
  “也許你真的有這個耐性,可是你別要忘記云飛揚身旁還有一個唐宁──”薩高這句話迅速震動貝貝的心弦。
  貝貝很自信的道:“云大哥不會喜歡她的。”
  “要是不喜歡,又怎會讓她留在身旁?”
  薩高不能不承認薩高這句話很有道理,薩高鑒貌辨色,接道:“這個女孩子很會耍手段,她是要將你迫走了才触占云飛揚?”
  “我不會這么容易雖開。”
  “但可以肯定,她會繼續千方百計的攻擊,你抵受得了?”薩高极表示怀疑,“云大哥是一個很明白事理的人。”
  “但他們同是漢人,說話總比較親切方便,唐宁說一句,我看你要說十句。”
  艮貝不由點頭,薩高接道:“而且我看她口齒要比你伶俐,你若是一個忍不住气出手,則變了你的不是,云飛揚對你的惡感難免又增添三分。”
  事實也就是這樣,貝貝雖然不知道云飛揚是什么感覺,听薩高那樣說,亦難免擔心起來薩高看在眼內,又道:“漢人向重信諾,尤其是云飛揚這种名人,話出口總不能作罷,若是他一個不察,答應了唐宁什么,便沒有指望的了。”
  “可是……”貝貝欲言又止。
  薩高語重心長的道:“入鄉隨俗,出鄉又是另一回事,這种事,不是已經發主得很多?
  “云大哥不是那种人!”貝貝雖然這樣說,誥气已顯得有些怀疑,薩高又怎會听不出,接道:“你一定要冒這個險,師父要幫你也幫不了。”
  貝貝沉吟著問:“那我應該怎樣做?”
  薩高道:“師父已經說得很清楚的了。”
  貝貝道:“真的要用蠱?”
  薩高道:“只要他讓你接近,如便有机會,他武功雖然高強,只要對你沒有戒心,將蠱放進他体內,應該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貝貝道:“那一定會引起他的反感的……”
  薩高道:“你可以令他不生出反感,這也不是一個怎樣的困難。”
  貝貝搖頭:“我不明白。”
  薩高道:“蠱方面是由你來選擇,有一种可以令他忘記一切,終老苗疆,伴你一生。”
  貝貝道:“我沒有這种……”
  薩高笑笑:“這個師父可以送給你,控制的方法也并不复雜。”
  貝貝總算明白:“他中了這种蠱之后,會不會有什么損傷?”
  薩高不假思索道:“不會,只是思想會變得簡單,自此以后,忠心于你一個人。”
  貝貝道:“也是說,我不要他回中原,他就不回去的了。”
  “當然,你要他永遠留在苗疆也沒有問題。”
  “他是中原有名的俠客。”
  “做俠客難免東奔茜走,你總不能時刻跟著他,更難以忍受他的到處留情。”
  貝貝垂下頭,薩高的看她,繼續鼓其如簧之舌。“現在只是一個唐宁已經令你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再加上其它,只怕你一刻也受不了。”
  貝貝連連點頭:“留他在苗疆總覺得太委屈,以他的本領……”
  薩高又笑了:“他中蠱之后,只是思想受控制,武功并下受影響,你一樣可以令他的武功發揮,而以他的武功,應該在苗疆有一番大作為的。”
  “那又怎么樣?”
  “他一切由你支配,你可以令他為你們苗人做事,令你們苗人得些好處。”薩高歎了一口气。“你們苗人已經夠苦的了。而且一直被漢人低估輕視,有一個這樣好本領的人,對你們一定會有相當的幫助,只要你能夠善于利用。”貝貝顯然已有些心動。
  薩高看在眼內,接道:“這而且對你的哥哥有很大的好處。”
  “什么好處?”
  “你哥哥的武功恢复之后,便可以在中原叱吒風云,再無敵手。”
  “他的武功听說不錯,只在云飛揚大哥之下,若是云大哥不在中原,應該是他的天下了。”
  “那就是了,你哥哥也是苗人,因而苗疆中原的頂尖高手都是苗人,還不吐气揚眉?”
  貝貝沉默了下去,薩高接又道:“不用多考慮的了。”
  貝貝沉默了下去,薩高接又道:“為自己為族人,你應該這樣進行。”
  貝貝仍然在考慮,薩高已然從怀中取出一個玉盒,道:“一般的蠱虫以云飛揚的武功內功,不容易放進他体內,只有這只蠱母──”“蠱母?”
  “也只有這只蠱母才能夠產生作用。”薩高將玉盒打開,那之內伏著一條接近透明的小虫。
  薩高手輕揚,那條蠱母便落在他的手背上,表面看來,并沒有什么特別,而若是不仔細,驟眼根本很難發覺它的存在。
  貝貝看著也露出詫异之色。“這條就是蠱母?看來沒有什么特別。”
  薩高道:“可是你要得到云飛揚的人,的心,少不了這條蠱母。”
  貝貝左看著右看著。“樣子倒是可愛的?”
  那條蠱母事實就像是透水暖玉雕刻出來的,通透晶瑩,又不太難看,給人莫說猙獰什么,就是一點儿邪惡的感覺也沒有。
  貝貝越看越喜歡,接問:“師父,這條蠱母你是送給我的了?”
  “只要你是拿去對付云飛揚。”
  “對付!”貝貝皺皺眉,薩高這种措辭令她又感覺到濃重的敵意。
  薩高也知道失言,隨即補充道:“這所謂對付,其實是侍候的意思。”
  貝貝又問:“怎樣侍候?”
  “讓他吃下去,這在你來說應該不太困難。”薩高的笑容异常輕柔。“只要他吃下去,以后他便是你的人,誰也不能夠從你的身旁將他搶走。”
  “唐宁也不能夠?”貝貝不由又想起了唐宁。
  “當然,唐宁又算得了什么?”
  貝貝嘴角綻出了一絲笑容,薩高接道:“比唐宁更難應付的多的是。”
  “她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對苗人有偏見,也許是因為她爺爺的關系。”貝貝到底有她善良的一面。
  “就是沒有這個關系,我看她也不會將苗人放在眼內。”薩高冷笑。“在她的眼中,相信一定會認為你是絕對配下上云飛揚的,不管云飛揚是否已喜歡上你。
  貝貝無言點頭,薩高又道:“但云飛揚絕無疑問一定很喜歡你!”
  “師父這樣說──”薩高截道:“若是不喜歡你也不會讓你追隨左右,唐宁當然看不過眼,想盡辦法破坏。
  “就是這樣子。”貝貝脫口嚷出來。
  薩高笑了。“這你還等什么?”手揚一揚,那條蠱母回到玉盒內,仍然是老樣子,彷佛根本就不是一樣活物。
  薩高接將玉盒交給貝貝:“控制這條蠱母無須什么特別的東西,你平日用的那個貝殼也可以,事成之后,你直接帶他回去苗疆好了。”
  貝貝道:“他有很多事必須回中原解決。”她沒有立即接下那個玉盒。
  “盂都可以代他解決的,他既然成了苗人!要管也先管苗人的事。”薩高又笑了。“除非你根本不喜歡他,不在乎別的女孩子搶去他,否則,沒有需要考慮那許多,這事也不太复雜。”
  他再將玉盒遞出,這一次貝貝終于接下。
  那條蠱母看來仍然是那么可愛,貝貝到現在仍然沒有絲毫厭惡的感覺,看多一眼,便喜愛多一份,更加相信那條蠱母能夠永遠維系她与云飛揚的感情。
  她到底入世未深,不知道人心險惡,也不知道一個人的生命中,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其他很多更重要的事情。
  當然,也不知道表面可愛的東西未必真的可愛,正如苗疆最毒的一种花瘴,表面七色繽紛,賞心悅目,沾在身上,卻立即肌肉腐爛,無藥可救。
  只是那种花瘴的毒性一被發現,其它的便知道趨避,到底是很表面的毒物,不像那條蠱母,听命于人,也要進入了体內才發揮作用。
  那個作用表面也看不出來,而受命于人,更就難以估計。
  人心難測!
  孟都一直沒有任何表示,盤膝坐在一旁,到貝貝接下了那條蠱母,嘴角才綻出了一絲笑容,一閃即逝,只有薩高才留意到。
  薩高的笑容卻是深藏在心中,好象他這种老奸巨猾早已懂得怎樣掩飾感情的了。
  貝貝目光轉到孟都面上,還未開口,孟都已笑道:“哥哥很好,這儿沒有你的事。”
  “云大哥打傷了你……”
  也是小事,要不是傷在他手下,我還以為已經天下無敵,不幸遇上高手,只怕不單止受傷,命也未必保得住。”孟都聳聳肩膀。
  “那你是還要多謝云大哥的了。”
  “先得要多謝你這個妹妹,要不是你認識他,又有那么密切的關系,后果怎樣,真還不敢想象。”孟都的語聲神態都非常平淡。
  若是他的傷勢能夠完全恢复,這一敗對他的确是只有好處,而事實若非貝貝的關系,他能否逃得性命也大成問題。
  貝貝俏臉微紅,分辨道:“他不是那么凶的人,不會隨便殺人的。”
  孟都心里暗罵,面上卻并無反應,淡然道:“這一次事情也幸好發生在我們的地方,要是在中原,只怕他身不由己,不殺我也不成。”
  “哥哥也別要再傷害中原武林的人了。”
  “我只是要中原武林的人知道我們苗人中也有高手能人,不要再將我們當做化外野民來看待?”孟都又聳聳肩膀。“當然,這并非只是中原武林的人這樣,但我既然是武林中人,當然由武林開始。”
  貝貝听得很用心,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有肅然起敬的感受。
  孟都無論怎樣做,也只是為了族人,這在孟都,也是事實,以后雖然不知道,最低限度到現在為止,他仍然有這种心意,以苗人的尊嚴為出發點。
  薩高就是看准了這一點,他也并不急,無論孟都是什么人,只要承認是魔教的弟子便已足夠。
  也只要孟都能夠為魔教揚威天下,他也并不在乎孟都將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事實他人處苗疆,早已著透苗人的性格,孟都的野心再大,也有一定的限度,這也是他長久以來深感遺憾的一件事。
  西方魔教,唯恐天下不亂,孟都只求爭霸武林,這個亂子就是怎樣大,也不會大到顛覆天下。
  在武林中人眠中看來,爭霸武林是一件了下起的大事,但武林中人到底有限。
  也因為有限,武林中人才能夠存在,官府也甚少過問,只要那些武林中人鬧得還不太過份。
  武林中人都甚少考慮到這些問題,否則也不會成為武林中人了。
  這种現象在太平盛世更加顯著,太平盛世,關心國家的武林中人,到底不多,在外族眼中,卻不是這樣著,多少因為种族的不同會帶些征服的野心。
  西方魔教是外族异教,也所以征服中原武林只是一個開始,在開始還未成功之前,就是只考慮開始,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
  一個人的野心往往都因為成功而增長。”
  孟都現在的野心還下夠大,薩高也是的,所以從他們的身上,還看不出將來的危机有多大。
  云飛揚經驗還淺,當然更加看不出,貝貝更就不用說,在某些立場,他們甚至可以說無知。
  好象他們這种無知的人天不多的是,但現在的無知并非將來的無知,人總會成長的。
  一樣的夜空,在云飛揚眼中腳總覺得有些不同,不因為今夜已經离開首疆,多了一份回到漢人地方的親切感,而是因為多了一份此后未必能再看見貝貝的悵惘。
  這几天下來,貝貝完全不見蹤影,云飛揚雖然一再小心留意,并無發現。
  唐宁當然發覺云飛揚的神態有异,也明白是什么回事,怎樣粗心大意的女孩子在感情上也會變得敏銳起來,以她這個暗器高手目光的銳利,只要稍為小心,云飛揚的神態變化如何逃得過去。
  她對貝貝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惡感,只是看見貝貝親近云飛揚,不知怎的气便來了。
  這几天不見貝貝,其實她也有些擔心,她到底嘗過單獨一個的彷徨落寞,只是想到貝貝在苗疆失蹤,到底是在自己熬悉的地方,再加上她是公主的身份,應該不曾有什么麻煩,心方放下來。
  她也想這樣勸解云飛揚,但看見云飛揚那個心不在焉的模樣,妒火便冒起來,到了唇邊的話也不由咽回去。
  也當然,离開苗疆越遠她便越放心,她就是不相信弱質纖纖的貝貝能夠找到中原來。
  唐百川總是教訓她千万不要低估敵人,臨敵的時候,她毫無疑問已經做到,但還是低估了貝貝,那當然是因為她還沒有將貝貝當做敵人,不知道情易戰場在某個角度下其實并沒有分別。
  而她雖然是女孩子,也不知道女孩子在感情的影向下,往往會變得很堅強!
  到底她從來沒有這种經驗,能夠引起她注意的男人到現在,也只有一個云飛揚。
  貝貝還留在云飛揚身旁的時侯,她非獨食不知味,也寢不安枕,貝貝离開了,她才能夠放開怀抱,食來滋味,夜間也不去騷扰云飛揚。
  今夜貝貝找到來的時侯,她已經進入夢鄉。
  這到底是她的不幸還是云飛揚的不幸。
  貝貝事實也非常小心,盡所能不惊動唐宁,甚至索性不經過唐宁的房間。
  她也沒有敲云飛揚房間的門戶,轉身將窗戶推開。
  云飛揚立即察覺,目光一轉發現是貝貝,不由得怔在那里。
  這絕無疑問也是一個意外。
  貝貝的食指隨即放在唇中,示意云飛揚不要作聲,云飛揚當然明白是因為唐宁的關系,雖然沒實作聲,卻不由自主的苦笑。
  看見貝貝他實在很高興,但想到接著出現的煩惱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他怎也想不到接著出現的煩惱并非來自唐宁,而且并不是感情煩惱那么簡單,乃是一個危机,直接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
  貝貝一只貓也似竄進來,悄然將窗戶關上,然后投進云飛揚怀中。
  那剎那她也不知怎的,有一种要哭的沖動,事實她的哏眶已有淚水涌出來。
  云飛揚看到了貝貝眼中的淚光,不由自主的將貝貝擁在怀中,他是明白,這個時侯他若是將貝貝推開,無疑是太殘忍。
  他卻是不知道這一個擁抱,非獨他,就連貝貝,也從此墮進万劫不复之境。
  貝貝埋首在云飛揚怀中,不住的搖頭,淚水很快便濕透云飛揚的衣襟,她很想放聲大哭,卻又怕惊動隔壁的唐宁。
  云飛揚感覺到貝貝的激動,也感覺衣襟的淚濕,卻沒有發覺那條蠱母的存在。
  那條蠱母這時侯正從貝貝右手的衣袖內爬出來,一面爬行,色澤一面隨著依附的環境變化,那么細小的一條蠱虫,再加上這种色澤變化要發覺實在不是一件易事,何況云飛揚現在又受到貝貝的感情影響。
  他不錯武功高強,反應敏銳,雖然在這种環境,若是有什么人用暗器或者什么方法襲擊,絕對可以應付得來,但襲擊若是來自貝貝,卻未必躲得過去。
  貝貝若是要殺他,這的确是最好的机曾,當然在她殺机大動同時,云飛揚多少亦會有感覺。
  現在他感覺到的只是貝貝的委屈。
  那條蠱虫顯然已知道目標所在,跳爬向云飛揚,那种跳爬的姿勢非常怪异,簡直就像是變了另外一种生物。
  云飛揚仍無發現,輕撫著貝貝的秀發。“這些天那里去了?”
  他一開口那條蠱虫便停止爬行,一個身子卻弓起來,就像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那只是剎那,那條蠱虫終于箭也似射出,在云飛揚最后一個“了”字出口同時,射進了云飛揚口內。
  那剎那在云飛揚的感覺,就像是給一只蚊虫飛進口內,卻也突然有一种危險的感覺。
  也只是剎那,他整個口腔都麻木,迅速延伸到整個身体。
  貝貝雖然沒有看著云飛揚的臉龐,從云飛揚身子的反應亦知道那條蠱母已經成功進入云飛揚捏內,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
  云飛揚目光落在貝貝面上,看神態要說什么,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明銳的目光也迅速變得呆滯。
  “云大哥──”貝貝輕呼。
  云飛揚顯然听在耳內,雙眉蹙起來,好象要看清楚貝貝,但很快便又松開。
  他呆滯的目光也同時有了變化,逐漸又靈活起來,卻沒有了方才那份銳利,就像是籠上了一重煙霧,迷迷惘惘的。
  “云大哥──”貝貝再呼喚。
  云飛揚這一次是另一种的反應,雙手將貝貝抱得更緊,埋首吻向貝貝的嬌靨櫻唇,住粉頸至胸口。
  貝貝又喜又羞又惊。
  她明白那條蠱母已發揮作用,也知道云飛揚准備做什么,离然已准備奉獻,到這個時刻降臨,仍難免大感彷徨。
  “師父沒有騙我……”這個念頭才涌現,貝貝便發覺云飛揚已解開了她的胸襟,不由又嬌羞的一聲嚶嚀,將臉偏開。
  之前她在云飛揚面前將衣衫脫下,主要是跟唐宁斗气,而气在上頭,倒不覺得怎樣,現在只是兩個人,又明白云飛揚的企圖,卻是另一种感受。
  她本能的要掙扎,那知道才一掙扎,云飛揚的動作更狂野。
  她的身子很快便變成赤裸,隨即被云飛揚抱起來,抱到床上去。
  云飛揚這時候的理智亦已被欲火燒毀,只想到滿足那份欲念,完全沒有考慮到其它。
  那條蠱母果然發揮了其它蠱虫不能夠發揮的威力,非但控制了他的理智,還誘發与生俱來,埋藏在心深處的原始欲念。這种欲念任何人都有,貝貝也下例外,她這种欲念也終于被云飛揚誘發出來,逐漸渾忘一切,盡情享受,也不由自主的呻吟起來,唐宁听到貝貝的呻吟聲,這時侯她正在窗戶外,嘴唇也差點咬破了。
  云飛揚与貝貝弄出來的聲響离然下大,以唐宁听覺的敏銳又怎會不覺察?何況她一直就提防著貝貝會找到來,很小心云飛揚房間的情形。
  貝貝离燃失蹤了很多天,唐宁還是有這份擔心,卻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怎會這樣。
  可惜她有所感覺,來到云飛揚房間外面的時侯已實在太遲了。
  她到底還是一個閨女,听那些聲響他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本要一腳將門踢開閃進去,最后還是忍下來,考慮了一會才伸指往窗紙上點破一個洞!又再考慮了一會才湊近偷看一眼。
  這一眼看下來不由她臉紅心跳,慌忙偏開臉。
  “云飛揚,想不到你是一個這樣的人!”她咬緊櫻唇,嚷叫在心中,眼淚不覺奪眶而出。
  貝貝歡悅的呻吟聲繼牘下斷傳來,唐宁實在禁受不住,一頓足,往外走。
  “以后我也不要再見你!”她心中盡嚷著气話,頭也不回,眼淚卻不住掉下來。
  這之前沒有任何异性引起她的注意,更休說歡喜,云飛揚可以說是第一個,卻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感情就是這樣的莫名其妙,若是能夠看得清,摸得透,天下間相信也沒有這么多痴男怨女。
  這無疑也是天意,云飛揚始終難逃此劫,唐宁對他若非有一份這樣的感情,就是沒發現其中有异,也不會就此离開,到看見云飛揚离開不阻止也會追蹤,那接著的事說不定就不會發生。
  云飛揚醒來的時侯已經是天亮,一個身子仍然是赤裸,睡在他身旁的貝貝也是。
  貝貝猶在夢鄉,看她的神態,雖然夢鄉中也享盡溫柔。
  云飛揚目光落在貝貝赤裸的身子上,顯然嚇一跳,欲火隨即又在眼瞳中燃燒。
  他又有那种沖動,這一次他總算忍受下來,跟看他發現了那落紅片片。
  “怎會這樣的?”他搖頭,神智顯然已恢复正常,昨夜所發生的事情也一一涌現心頭,終于省起了,那飛進口內蚊虫也似的東西。
  ──蠱!這個字突然在云飛揚腦際閃現。
  他初遇貝貝的時侯,貝貝亦曾在山洞吹響那個貝殼,操縱一群蠱虫爬到他身上,目的就是在要他接受她的愛情,但最后還是被他說服放棄用這种手段。
  他也看出貝貝是出于一番真誠,那又是什么原因令她改變初衷?
  然后他想到貝貝的离開,想到了唐宁,不由苦笑起來。
  貝貝的离開在他心目中當然完全是因為唐宁的關開,不知道那只是原因之一,要不是薩高以蠱虫暗示,貝貝雖然气不過唐宁,還是會留在云飛揚身旁的。
  女孩子那方面特別敏感,貝貝又怎會不考慮到那是唐宁的激將之計,要她离開云飛揚!
  想到了唐宁,云飛揚不由又想到若是給唐宁看見這种情景,有什么反應?
  他當然不知道唐宁早已看在眼內,而且憤然离開。
  再看貝貝赤裸的身子,那股沖動便又襲來,他雖然奇怪這种感受,也只以為是蠱毒未清,再加上貝貝赤裸的身子的影響。
  他悄然拉過被子,蓋住了貝貝赤裸的身子,然后盤膝在床上,提气運功。
  真气運行一周天,一些特別的感覺也沒有,与平日并無分別,云飛揚這才放下心來。
  再看貝貝,他仍然有那种沖動,只是沒有方才那么強烈,這一點感受雖然前所未有,他以為只是正常的反應,事實他也不能不承認貝貝實在是一個很漂亮,很迷人的女孩子!
  也所以他的心情非常复雜,离然不喜歡貝貝用這种手段,卻也不知不覺的因為貝貝的痴情,原諒了貝貝的所為。
  貝貝終于醒轉,第一個反應就是將赤裸的身子里在被窩里,一張臉亦羞紅起來。
  云飛揚看在眼內,又怜又愛,歎了一口气。“你何必這樣?”
  貝貝偷眼看著云飛揚,誠惶誠恐的。“我知道你討厭我這樣做,可是我也不知道那條蠱母會令你變成那樣的。”
  “蠱母?”云飛揚很奇怪。“什么蠱母?”
  “是師父給我的。”貝貝訥訥地。“師父說,只要你吃下了去,就不會喜歡其它的女孩子,只喜歡我一個。”
  云飛揚沉吟起來,才放下的心又高懸,他絕不相信薩高的動机會這么筒單。
  貝貝再看著云飛揚,垂下頭去。“師父沒有欺騙我,你真的……”
  她沒有說下去,臉更羞紅,突然嚶嚀一聲,一個身子投進云飛揚的怀里。
  云飛揚不由又一陣心狼意馬,心蕩神旌,他勉強抑制住動蕩的心神,接問:“薩高還有什么話說?”
  “他說我還可以從此控制你,要你永遠留在身旁,留在苗疆。”
  雩飛揚一怔,尚未開口,貝貝已道:“我是絕不會這樣做的,你喜歡到那儿使到那儿去,只要你讓我留在身旁,我便已經滿足。”
  云飛揚只是問:“那條蠱母現在還在我体內?”
  貝貝輕“嗯”聲。“可是你放心,那不會傷害你的生命的,我也絕不會讓那條蠱母這樣做。”
  云飛揚又問:“你真的可以控制那條蠱母?”
  貝貝頷首。“師父說那沒有什么困難,只要我吹響那個貝殼。”
  云飛揚歎了一口气。“都是你師父說的?他目的也只是借助你將我留在苗疆?”
  貝貝“嗯”聲,云飛揚再問:“他為什么不親自動手?”
  “只有我才能接近你,他若是現身,你一定會小心防備,不讓他接近。”
  “所以他只好利用你,魔教中人,果然不擇手段,但求達到目的。”
  “師父沒有什么目的,主要是幫助我,不想我失去你。”貝貝不由替薩高這樣分辨。
  云飛揚伸手輕托起貝貝的下巴,只看見貝貝晶瑩清澈的眼神,他便知道貝貝說的是真心話,完全不知道薩高的企圖,也無意替薩高掩飾。
  他絕對承認貝貝是一個純真的女孩子,也因而更覺得薩高卑鄙。
  薩高應該是另有陰謀,利用貝貝的弱點,騙取貝貝的相信,將那條蠱母放進自己体內。
  那條蠱母到底還有些什么作用?云飛揚雖然想不到,但一想之下,仍不免毛骨悚然。
  貝貝已留意到云飛揚的神態變化,脫口問:“你在想什么?”
  云飛揚沉吟著。“你若是真的喜歡我,將那條蠱母驅出來。”
  貝貝一怔,云飛揚接道:“你若是認為我是你師父所說的那种人,非將蠱母留在我体內不放心,我也無話可說,也不會勉強你。”
  貝貝搖頭道:“我其實并不介意你喜歡其它的女孩子,只要你讓我留在身旁便已經滿足。”
  她說著依依不舍的從云飛揚的身上爬起來。“那個貝殼我放在皮囊里。”
  云飛揚目光從她赤裸的身上移開。“我們先穿上衣服……”
  貝貝嬌羞的。“你……”
  “我是擔心抑制不住。”云飛揚一面穿上衣服。“也擔心薩高他另有企圖。”
  貝貝忽然問:“我是不是很難看?”
  云飛揚道:“若是難看,我根本用不著擔心。”
  “不曾是因為那條蠱母的影響?”貝貝再間,語聲已低下來。
  “若是你怎能夠接近我?”云飛揚的目光再落在貝貝身上。
  貝貝既喜又羞的匆匆穿上衣服,云飛揚待她將衣服穿好了,才問:“薩高是不是也在這儿?”
  “師父在祭壇內。离開這儿不太遠,但也不太近。”
  云飛揚松過一口气。“最好他不在附近。”
  貝貝道:“要是在,我會知道的。”
  云飛揚道:“這時侯他的內傷應該已差不多痊愈,以他的武功修為……”
  貝貝搖頭道:“除非他將煉的蠱都毀去,否則只要他在附近我總會知道的。”
  云飛揚道:“我雖然不明白,但絕對相信你所說的是事實。”
  到這個地步,不由他不相信那些蠱術的奇妙,只可惜未能用于正途,最低限度,蠱術到目前為止,所給他的印象都是這樣。
  貝貝從云飛揚的說話也顯然有所發現,囁嚅著問:“你下高興?”
  云飛揚搖頭。了已經發生了的事你又何必挂在心頭。”
  “我這就將那條蠱母驅出來。”貝貝從皮囊拿出了那個貝殼。
  云飛揚目光落在貝殼上,心頭突然一動,揮手阻止道:“等一等。”
  貝貝一怔問:“等什么?”
  “你吹響這個貝殼,不是等于告訴你師父,蠱母已經放進我体內?”
  貝貝道:“他不會听到的……”
  “但那條蠱母既然是他養的,他應該有辦法知道那條蠱母的感受。”云飛揚對養蠱放蠱雖然知道得并不多,但是以常理推測,仍然考慮到這些。
  貝貝無疑一言惊醒,想想,道:“在他到來之前我應該已將你那條蠱母驅出來。”
  “我看他必定會兼顧到,那條蠱母只怕不會那么容易驅出來。”
  “那是由我控制的……”
  “這也是他勸誘你下蠱的話,若非這樣說,你應該考慮到其它的問題。”云飛揚苦笑。
  “養盞放蠱我雖然是門外漢,但以常理推測那些蠱應該是服從養主多一些。”
  貝貝不由點頭,有些憂慮的問:“那我們應該怎樣做?”
  云飛揚沉吟著。“以我看那跟閉關練功或者自我療傷的情形接近,要防止外人來扰亂必須找人來護關。”
  “找那一個?”貝貝突然嚷起來:“唐宁!”
  云飛揚淡然一笑。“只有找她了。”
  “我……”貝貝欲言又止。
  “你還擔心她什么?”
  貝貝臉龐又羞紅,云飛揚接道:“你過去看看她是否還在。”
  貝貝道:“她不是要跟你在一起?”
  “這個時侯她應該出現的了。”云飛揚微喟:“她是暗器高手,眼耳比一般人要敏銳,也許她已經知道你的到來。”
  貝貝有些怀疑的。“那她怎會讓我留在你身旁?”
  云飛揚只是笑笑,貝貝立時省起她与云飛揚是怎樣子在一起,不由一頭埋進云飛揚怀中云飛揚感慨之极,他認識貝貝的日子雖然短?貝貝卻是由開始便已有一种難以言喻的好感,這唯一的解釋也許就是緣份,無可避免。
  貝貝當日不告而別,他難免有一种失落的感覺也以為到此為止。
  之前類似的事已有過,他喜歡上的若非不能夠喜歡的對象,便是根本不喜歡他的人,到頭來都只是剩下一片空虛落寞。
  有時他甚至認為失落反而更好。
  這一次事情的變化實在大出意料之外,而令他最意外的,當然是貝貝竟成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人。
  無論事情是怎樣發生,既然發生了他便得去承擔一切后果。
  這种感受也令他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令他考慮得更多,非獨考慮現在,甚至將來。
  感情原就是一种負擔。
  云飛揚的推測并沒有錯誤,唐宁是真的已經知道他与貝貝昨夜的事,悄然离開,雖然意料之中,貝貝回來告訴他唐宁不在,他仍然呆了片刻。
  再發現窗紙上的破洞,更不由他苦笑起來,當然他沒有告訴貝貝,事實那說出來只有令貝貝尷尬,并無任何的好處。
  他也不難猜測到唐宁的心情,這一走不會回來,沒有人護關他實在不放心在客棧內讓貝貝吹響那個貝殼。
  要驅出那條蠱母,只有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薩高既然在附近,便得遠离這一帶。
  貝貝完全服從云飛揚,她既然已經是云飛揚的人,一切當然以云飛揚為主為重。
  云飛揚在看清楚客棧周圍,肯定沒有人監視之后才与貝貝動身离開,他相信他与貝貝的判斷。
  事實他們并沒有判斷錯誤,薩高的确并沒有派人在附近監視,他知道云飛揚是一個高手,耳目敏銳,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假裝得唯妙唯肖,能夠監視跟蹤而不被云飛揚發現的人。
  當然最重要是他沒有這种需要,只要那條蠱母在云飛揚体內或者貝貝的身上他便有辦法找到他們的所在。
  那條蠱虫能夠稱得上蠱母當然已經通靈,与他之間當然有辦法溝通。
  貝貝云飛揚雖然都有些明白薩高才是那條蠱母的真正主人,卻不知道無論跑到那儿去,只要那條蠱母仍然生存薩高便能夠找到來,貝貝對蠱術知道的到底也有限,否則也不會這么容易受騙。
  一個先天性善良的人對邪惡的技倆原就有一种先天性的抗拒,即使做師父的毫無保留,這個善良的徒弟亦難以學得十足。
  一個邪惡的師父除非沒有發現徒弟的善良,否則也不會將所有傾囊傳授。
  邪惡容易掩飾,善良卻是不容易,薩高除非是一個白痴,否則又怎會不發現貝貝的善良本性?
  也就因為他非獨發現,而且很清楚,所以這一次才能夠适當地加以利用。
  午后的陽光輕柔如水,漫天都是薄紗也似的云層,山風清爽,這個時侯走在山野間,無疑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貝貝跳躍地走著,更顯得清純,看著她,云飛揚更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幸運儿。他突然有一种要將她擁進怀中的沖動,也就在這時侯鼓聲響起來了。
  輕柔的鼓聲,輕松的節奏,揉合在一起竟變成悅耳的樂章。
  那絕無疑問只是鼓聲,但抑揚頓挫,變化之复雜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云飛揚貝貝听來卻是魄動心惊,跳躍中的貝貝立時停下來,縮進云飛揚怀中,云飛揚不由自主的緊摟著她,那剎那竟然有一种恐怕會失去她的恐懼。
  貝貝同樣有這种感覺,緊偎著云飛揚,一個身子微微在顫抖。
  鼓聲持牘,彷佛越來越接近,云飛揚貝貝卻都沒有其它特別的感覺。“是師父──”貝貝終于忍不住說這一聲。
  “他果然早有准備。”云飛揚歎了一口气。“這鼓聲又是什么意思?”
  貝貝搖頭。“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這种鼓聲。”
  云飛揚接問:“平日他擊鼓是在那种情形之下?”
  貝貝不假思索道:“驅蠱──”云飛揚皺眉。“就像當日在那個鐘乳洞中?”
  “不錯。”貝貝面色一變。“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
  云飛揚道:“沒有。”
  “那他擊鼓干什么?”
  云飛揚沉吟著道:“你有沒有這种感覺?鼓聲中充滿歡樂?”
  貝貝又听了一會,點頭道:“這我可是不明白。”
  云飛揚道:“也許就因為他已經成功,我還是要落在他的手里。”
  貝貝道:“你的武功在他之上……”
  “別忘了那條蠱母。”
  “我這就替你將那條蠱母驅出來。”貝貝從云飛揚的怀中脫出,隨即從皮囊取出那個貝殼。
  云飛揚看在眼內,微喟:“我看下必多此一舉了。”
  貝貝一怔道:“不是說,我們遠离那個小鎮后便坐下來驅出那條蠱母?”
  “那是說在安全的情形下,遠离那個小鎮目的也只是在躲開薩高。”云飛揚歎息。“現在我們卻非触不能擺脫,而且正与他接近。”
  貝貝道:“這更加要立即將那條蠱母驅出來,盡最后一分努力。”
  云飛揚有些感慨的道:“我原是這种性格,不到最后絕不肯罷你,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這一次我竟然缺乏這种奮斗心。”
  貝貝道:“別要給我影響你,勉強做你不喜歡做的事,向我的師父屈服。”
  云飛揚道:“為了你我更應該掙扎,可是……”他沒有說下去,盤膝坐下運行真气。
  一口真气運行下來,暢通無阻,只是一份懶洋洋的情緒相繼涌起來。
  貝貝一旁看著,待云飛揚舒過一口气,才問:“覺得怎樣?那儿雖受?”
  云飛揚苦笑。“很舒服,甚至想睡上一覺,我看問題就是出在這里。”
  貝貝又問:“以前是不是這樣子?”
  云飛揚道:“以前沒有這种感受。”
  貝貝道:“若是因為那條蠱母的影響,那條蠱母顯然不是毒的那一類。”
  云飛揚道:“也許是至毒之物,孔雀翎桃花瘴外表也是非常美觀……”下面的話到了咽喉又咽回去,他無疑是不想貝貝太挂心。
  貝貝卻顯然已明白,憂慮的看著鼓聲傳來的方向,終于在云飛揚面前坐下,捧著那個貝殼吹起來。
  貝殼聲隨即混進鼓聲中,竟然交織在一起,變成更悅耳的樂章。
  貝貝沒有察覺,逐漸竟然像陶醉在其中,貝殼吹來更著急,更動听。
  云飛揚是突然察覺。
  貝殼聲開始的時侯,他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覺,好象有什么東西在体內蠢蠢欲動,卻只是剎那那种感覺便消失,他甚至來不及追查那种感覺是來自体內那一個部位,實在太奇妙。
  一任他一再怎樣小心在意,還是沒有發現,再看貝貝才突然察覺貝殼聲跟鼓聲交織在一起,又是那么的悅耳動听。
  逐漸他簡直有一种作客苗疆,友善的苗人為了表示歡迎在他面前演奏樂器的感覺。
  這本來是一种很好的感覺,但在他現在听來,卻感覺有些滑稽。
  他怔怔的看著貝貝,隨即發覺顯然已經被鼓聲控制,貝殼不覺已与鼓相和。
  但他并沒有出言阻止,默默地又將內力運行一遍,仍然是一無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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