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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前日還來此痛飲了一夜


  主人好客,當地不少知交,到家便命仆僮四出延請作陪,為遠來良友接風。明遠見來客甚多,均非庸流,尤其會武的占多一半,席間正要向眾打听木尊者蹤跡,話才出口,便被楊于敏設詞岔開。以目會意,不令再說,知有原故,且喜問時僅說形貌,未等說出人名,便被止住,當時住口,料定主人必知几分底細,好生祈盼。
  等席散客去,楊于敏忽然屏退下人,對明遠道:“二哥,你問那手執重黑木杖,貌相清瘦奇古,像個落魄文人的,可是木尊者么?”明遠道:“正是木老前輩。賢弟与此公同鄉,想知他近況了?”楊于敏先問尋他何事,明遠便把來意說了。
  楊于敏道:“豈特知道而已,家伯父便是劍仙,現時尚在青城山修道。木尊者乃家伯父至契,前日還來此痛飲了一夜呢。”
  明遠越發惊喜道:“大伯父与木尊者,同是飛仙劍俠,三弟分屬子侄至契,近水樓台,正好求教。為何常向外方訪求异人,以前也從未提起?”
  楊于敏歎道:“說也慚愧,家伯昔年未出家時,也和小弟行徑差不多。只為寒家屢世樂善好施,家伯更義俠好友,偶游君山,無意之中積了一件极大善功,因此仙緣遇合,結交到青城、武當門下几位劍仙。自此虔誠向道,拜在青城派朱姜二位教主門下。入山以前,小弟年才四五歲,先父母尚在,弟兄三人,家伯對小弟本最鐘愛。十六歲那年,此地大疫流行,先父母同時病故,剛剛埋葬,家伯忽然回來,說家父母方在中年,他如早回,并非不可挽回,只惜限于命數,偏他奉命海外采藥,沒有赶上。”
  又道:“彼時見我文武兩門均甚用功,曾經示意,令我异日學他入山修道。我自心喜万分,本欲隨往,無如家伯自身根骨不算上乘,幸遇仙緣,全由那場大善功所致。剛有成就,尚未奉命收徒,必須异日請命,不敢擅專,只囑我好好用功,努力修積,便自走去。
  “行時留下一封柬帖和一片玉符,上注開視年月,命到時開視,如言行事,必有好處。我因事應五年以后,當時雖想敬謹遵辦,并還在書房臥室兩處留下暗記,年時一久,未免疏忽,又須慎秘,不到時不許開看,偏又遇見前世緣孽。
  “第五年三月,偶往武昌訪友,初意限期還有數月,往返流連,就算兩月,也只一半,決不致誤。所訪好友朱文翔,先曾寄居岳州,多年總角之交,近一二年,方始遷回武昌原籍。彼此情逾骨肉,又都少年心性,見面自是高興,原定只同聚上月余,即行辭歸。
  “將近一月,忽有兩個武功頗好的朋友,約往南漳縣西南的荊山打獵,我一算日期還早,便同了去。一行主仆九人,連在山中七日,獵了不少禽獸。正興頭上,不料這日,我獨追一只大香獐,走迷了路,誤入后山深處。至夜大雨,尋一危崖暫避,天明惊醒,人已連受濕毒風寒病倒,不能行動。所幸諸友見我失蹤,由昨夜起,便冒雨窮搜,居然將我尋到,未致野死,等連夜舟車赶回,并在沿途延醫診治,到了他家自不必說,無如病勢奇險,連病三月余,才告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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