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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跳蛙戰略


  天空兩團白云隨風婆娑起舞,相似男女兩情繾綣正濃,拂之不去。
  張心寶与關沛雁女前男后女共騎一馬,回到邯鄲城北門不遠處,官道路人見這對男女于光天化日之下,親匿依偎,浪蕩不羈不得惊世駭俗。
  當代封建保守,路人皆露鄙夷不肖眼神,然而路過轎內的大姑娘卻歆羡不已。
  關沛雁兩泓翦水秋眸含情脈脈盼睞道:
  “張郎!快進城了,別再毛手毛腳地不老實,令路人側目,您住那里?明晚再去找您!”
  張心寶斜眼一瞅,笑得色相謔劣,雙手從后攬其纖腰,五指如蛇往丹田處下滑,似乎在尋找什么寶?
  色眯雙眼,舔舌咂嘴如品美味道:
  “一想起那火烤燙的小蛙肉!真叫人垂涎三尺,禿頭小弟又餓了,是否到我落腳處“天香樓”來一發解解饞再回去?”
  關沛雁渾身一顫,雙頰飛紅,似脫力般往后倚著,聲如蚊納道:
  “嚶……冤家別撩撥我,‘燎心大法’如果再度反噬,我就走火入魔了,奴家得回去准備參加明晚間盛會,以及您交辦事宜,再說,人家骨架快散了,實在受不了您……”
  話沒說完,張心寶往后騰挪下馬,哈哈一笑,揚手一拍馬臂,馬匹惊嚇馱著關沛雁揚塵而去。
  “去吧!一丈之內才是您的“丈夫”,我現在是“奶媽抱儿子!”
  塵土煙揚遠處,傳來關沛雁如鈴呵咭艷笑聲道:
  “又是什么譬喻?”
  張心寶大聲呼喊道:
  “人家的!”
  邯鄲城南一座大宅,是“真定王”劉揚金屋藏嬌私宅,遍植松柏占地約有千坪,极盡豪華建筑,環境优雅,十分恬靜怡人。
  府第周圍挖有二丈寬深護河溝,并有四條大街以“井”字形建筑縱橫四方延伸,建高五層可以俯覽四周街道,并掘有三條密道通外,以街房為城牆,座落井字中央,攻守兼備,設計十分巧妙。
  這座府宅送給了“桃花浪子”秦子亥做為安身之處:
  一有空閒,“真定王”劉揚一身便服就從地道來訪,极盡巴結逢迎,惟恐張心寶被其他朝臣攏絡而捷足先登。
  豈料事出意外,利用秦子亥的師徒關系,有如直扶云梯,攀上了軍中及民間百姓口語相傳的“真命天子”漢光武帝“神鑒奇俠”,哪能不盡心盡力。
  密室中,張心寶“變臉”回复了“神鑒奇俠”本來面貌,眉心那顆豆大白痣十分醒目,是其眾所周知的不二標志。
  “真定王”劉揚,對這位曾經消滅“新朝”始皇帝王莽,并曾于華山稱帝的傳說奇入“神鑒奇俠”張心寶面前,畢恭畢敬,不苟言笑,如臣子般一旁伺候著。
  張心寶微笑揮袖示坐道:
  “劉卿家請坐!交辦之事進行如何?”
  “真定王”劉揚坐定后,作揖道:
  “啟奏皇上!微臣甥女郭圣通已送高縣与皇太子蕭王劉秀會面。不!應稱皇太子,“蕭王”是逆臣劉玄的封號,不能算數!是微臣失言。”
  洪震北刮干淨滿臉虯胡,養了几個月,恢复了一身白白胖胖体態,側立一旁恭聲道:
  “主公!皇太子劉秀正當遇難時為“神魔刀”衛風清适時搭救,并遞出了您的密函依計行事。主母劉小倩裝扮“神鑒奇俠”惟妙惟肖出現江湖,一時風起云涌,四方豪杰奔來投效,竟有數万之眾。
  并使用您設計之新武器,攻城略地戰無不胜,攻無不克,連日來俘虜戰士皆曉以大義,編列軍中,竟有十多万之眾,可喜可賀!”
  “真定王”劉揚從怀中拿出了一張軍事布陣圖,攤于桌面,眉開眼笑道:
  “啟奏皇上!這張圖是邯鄲五十万大軍,開拔前往高縣的布軍圖。不辱使命,复制了一份下來,請皇上圣奪!”
  張心寶開怀縱聲道:
  “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胜!劉卿家這次立了大功,登錄功勞簿上,以后名列三公又是皇親國戚親家翁,功名富貴世間無人能出其右!”
  “真定王”劉揚真是受寵若惊,又如吃了顆定心丸般,笑得光彩燦爛,馬上离座,跪于地面。
  瞬間穆然庄嚴恭敬謙卑,十分懂得為官之道,不疾不徐地,叩了三個響頭道:
  “多謝皇上龍口金言!這是小事一件,就是要微臣赴湯蹈火,也是万死不辭!”
  “親家翁起來吧!自家人于密室中不必拘禮!”
  張心寶提筆指點桌上那幅攻略布兵圖,并且邊說邊詳細地解說給側立一旁洪震北听,使他豎起雙耳隨手筆記。
  “洪執事!我方應聯合上谷、漁陽二郡兵馬搶先發動攻擊,在東邊清河郡及北邊信都郡兩個方向制造兵亂,邯鄲大軍北上開到鉅鹿郡后,聞報戰況,當然兵分兩路搶救!”
  “再由皇太子劉秀由高縣率兵南下佯裝直取矩鹿郡,使敵軍分散三股兵力,疲于奔命,實則為虛,虛則為實,札營屯兵鉅鹿郡郊!”
  “札營屯兵為虛,實則率主力精銳輕騎三万兵馬,個個連夜銜枚疾走,馬匹套口繞道而行,南下一鼓作气搶攻邯鄲皇朝!”
  “邯鄲皇朝精銳盡出!豈會料到我方以“跳蛙”作戰方式,是以寡擊眾,擒賊先擒王之策略,待敵方大軍知道軍情后,再想回頭搶救皇朝,已來不及了!”
  “我們在此以逸待勞作為內應!促使邯鄲皇朝一垮,回頭的大軍再也出師無名,能再為誰打戰?瓦解其士气,只有投降歸附的份了!”
  洪震北听得滿臉興奮,精神抖擻有如已經打了胜仗。
  “真定王”劉揚听得額頭直冒冷汗,不斷舉袖擦拭,背后汗流浹背已濕濡濡—片,又頻頻舉杯飲茶,掩飾著一臉惊駭神色。
  揣揣不安們心自問忖道:
  “真他媽的投對了主公:老夫統將領兵數十年,也未曾听過哪門子“跳蛙式”的戰略?”
  “嗯!還是死心塌地跟隨“漢光武帝”才有前程可講。要不然与其作戰,晚上舒服地躺于帥營內,卻不知是否見得到隔日的太陽?真他媽的押對了寶!”
  張心寶觀顏察色豈有不知這支老狡狸牆頭草的心態,用點心計及本事鎮嚇了他,使其服服貼貼不生二心。
  再借勢力微笑道:
  “親家翁、你那十多万兵馬安排得如何呢?”
  “啟奏皇上!微臣的十万兵馬,听從您的指示隨大軍開拔出去,就待我方一聲策反,更改旗幟,倒戈而起,先搶軍糧,散播謠言,大事定矣!”
  “另外駐守黃河流域的五万兵馬,也是待命之中,隨時可以調動支援北方上,与我軍要配合!”
  “很好!現在有個任務要親家翁去辦!”
  听到了指令,劉揚忙离座躬身作揖道:
  “稟皇上!不論何事,微臣肝腦涂地,盡心盡力去辦!”
  張心寶把“陰陽神教”利用“极藥散”控制教內及朝中大臣一事,詳細的說了一遺。并且散出謠言,其教主的“燎心大法”是“神鑒奇俠”的唯一克星,希望能引大蟒出洞。
  再告知邪教“万變獸形”把人活生生地植入獸皮內,一來警告背叛者,二來愚民謂之神通,三來號稱通靈神獸,巡回全國表演賺錢,實則是人神共憤行為,為天下正義之土所不容。
  “真定王”劉揚及洪震北皆听得心惊膽戰,寒毛盡載轉而怒目切齒,忿恚不平,傷時感事,喟然長歎!
  “親家翁!就命洪震北率領駐河口海軍,一一盤查來往邯鄲商船,搜出那制造“极樂散”原料,斷絕毒品來路,相信朝中及軍隊內之癮君子馬上現形,敵我形勢即權調度。
  “洪執事!一切勞煩大駕!”
  張心寶滿意地點頭,正經板板再下一道命令道:“洪執事!再命南方健康“十臂巧手”魯昌,派出兵馬沿這條線索找出罌粟花种植地,徹底的將其焚燒搗毀,永除后患,不惜犧牲多少代价,都要去執行!”
  張心寶了解毒品之可怕,可以動搖國本,侵蝕人体健康,所以動了嗅怒,欲傾全力毀之而后快。
  洪震北得令恭敬道:
  “主公!”万變獸形”一事如何處理?”
  張心寶不答反問劉揚道:
  “親家翁!邯鄲地界誰懂得醫?并且有這种可以施術移植皮膚之能耐:
  “真定王”劉揚撫額思索片刻,猛然叫道:
  “啊!有了,戰國時代鄭人,姓秦名越人,學醫于長桑君,治病以診脈為名,能洞見五髒症結,因居于盧,又稱“盧醫扁鵲”也。其后代號稱“邯鄲神醫扁盧”是朝庭供奉,年逾七十,傳徒桃李滿天下,是當代神醫,十分愛惜羽毛,有可能是門人所為!”
  張心寶若所思忙問道:
  “有個人長得猴腦尖腮,留有山痱有的叫蔣忠其人,時常出入朝中御醫房,与“陰陽法王”走得很近!親家翁可否認識?”
  “真定王”劉揚猛拍膝蓋,豁然起身叫道:
  “對了!有可能就是這個人。听說他“金刀之術”十分靈活,并且還有一份特殊能耐,使朝中大臣對他趨之若鶩,奉若神明!”
  “這又怎么說?”
  “是春藥!男女雖然有別,但能使那兩性那個地方再造生机,恢复青春活力!”
  “哦!蔣忠平常為人如何?”
  “稟皇上!此人好賭好色,并且膽小如鼠,做事十分謹慎,但是已經失蹤了好一陣子。”
  話沒說畢,劉揚頓了一下,滿臉惊訝望著張心寶作揖道:
  “皇上圣明!不愧“神鑒”美號料不到這种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竟然知道?”
  張心寶從關沛雁神識腦中攝取的几個重要人物情報,當然不能說破。
  佯稱塘塞道:
  “朕!從那個入室徒儿秦子亥的“人面桃花”組織“花探”傳來的消息,應該不會太离譜。”
  側身再問道:
  “洪執事!長江流域,“紅巾游俠”北宮相逢現狀如何?”
  “稟主公!北宮大俠會合了符正及司馬成兵馬,正在掃蕩“銅馬綠林軍”的叛逆部隊,不日就可平定!”
  “哦!實在是辛苦他們了。”
  “真定王”劉揚此刻卻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道:
  “啟奏皇上!“桃花浪子”秦子亥雖是您的弟子,終是“太上皇”政天齊的儿子,哪怕有一天記憶力恢复生了异心叛變,對朝廷大為不利,是否先發制人鏟除之”
  洪震北倒是微笑了起來,剛要脫口說真相,為張心机靈制止,使其滿臉通紅而三緘其口。
  “親家翁所奏有理!但是秦子亥已被朕下了禁忌,除非他老子政天齊有這能耐,要不然決難恢复,此人當堪大用,是你多心了!”
  張心寶也不告知關沛雁加入“陰陽神教”的身分地位,免得“真定王”劉揚多心而露出破綻,引出了不必要之麻煩。
  三人密議就在此告一段落,各自匆匆离開辦事,哪顧得用餐。
  “天香湘樓”后院有三間甲、乙、丙號貴賓上房,布置十分豪華美倫美奐,房外庭院有座“天香亭”亭邊有個遍植荷花小池塘晚上可以賞月,環境优邪,离亭百步即是飯廳,喧嘩吵鬧与上房幽靜有天壤之別。
  离開密室,徑行密道的張心寶,約一刻鐘到了“天香湘樓”甲字號上房,從壁柜夾牆而出。
  气隨意走“變臉”化身“不死劍”浪蕩游俠小混混,推門而出,已聞得餐廳飄來酒菜香,更覺得饑腸轆轆,想嘗嘗湘菜美看。
  抬頭一瞧,亭內小石板桌坐了一位公子哥儿儒生打扮,背對自己,旁邊兩個似護院保鏢人物恭立差遣。
  張心寶從走廊而過,順便瞅了一眼,看得真确。眉頭一顫,暗道:
  “怪哉?肌膚白晰得晶瑩剔透隱帶桃紅色,一雙單風媚艷挑情的勾魂眼倒是少生,擠個方形桌。
  “張公子!怎么不在上房用餐,可以叫店小二送去。免得餐廳鬧哄哄地吵您?”
  “算了!看著別人吃飯比較有味道!”
  “是!是的!張公子的菜單照平常一樣?”
  “哦!今晚再來兩罐陳年花雕,這桌面二位大俠及這拉先生的飯桌菜錢,就記在我的帳上!”
  “好!酒菜馬上送來,請稍待!”
  同桌的二位游俠儿拱手為禮稱謝,其手腕上皆綁條紅綸絲帶十分醒目。
  那位中年讀書人卻是欲拂袖而去,似乎不領這份情,則使張心寶及那二位游俠儿十分尷尬。
  張心寶瞧這位中年讀書人一襲儒服洗得發黃,而臉帶菜色,似乎三餐不濟。但卻十分有骨气的不食磋來之食,引起了濃厚興趣,打算用話強留于他。
  “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見面就是有緣,接受我的美意就是有份,人生如寄,似白駒過隙,有緣有份就得惜福珍重,不管內心愿不愿意受,也得道個謝,才不失讀書人風范!您說是嗎?”
  中年讀書人离座連忙作個深揖,滿臉羞愧窘得無地自容,赦然道:
  “閣下字字珠璣!原是飽學之土,在下馬援受教!在此鄭重道歉!”
  張心寶一震,連忙趨前親切握其雙手態度誠懇,欣然接受其道歉,分頭坐下。
  心中暗道:
  “馬援?可是茂陵人氏,輔佐東漢光武帝大破隗囂,征先零羌,肅清隴石、平交趾,并且立銅柱表功而返,威震南方。應探探其人就是馬援否?”
  兩位同桌游俠儿見張心寶留住了馬援,心中釋怀,紛紛自我介紹一番。
  “在下楚聯!漢陽古琴台人氏!”
  “在下楚橫!是弟弟,見過少俠!”
  适時,掌柜的親自端來滿桌佳看,店小二隨后提來兩罐陳年花雕,一拍封罐酒香四溢,欲令人垂涎三尺。
  “張公子!酒菜如果不夠請再吩咐,馬上送到!”
  張心寶辭退掌柜,抱酒罐倒入酒壺,替同桌三個人斟滿一杯,舉杯微笑道:
  “在下張寶!先干為敬,今晚大家有緣有份,請開怀暢飲,不醉不歸!”
  “好個不醉不歸!實在快人快語,干!”三人同時雙手舉杯為禮,一口喝下。
  “楚兄弟兩人!可是戰國伯牙彈琴遇知音處的古琴台?今晚可是媲美古人,所謂酒逢知己干杯少!當再浮—大白。”
  這种英雄豪杰,逍遙任性不羈,但談吐譬喻一針見血不囉嗦,為三個人所傾倒,尤其是兩個親兄弟面面相覷,似有所求,卻欲言又止,哪瞞得過明鑒的張心寶。
  “這位馬援先生!可是“漢武帝”寢墓茂人氏?与前輩史學家司馬遷同一故鄉?”
  “張公子!不愧遍游天下之游便軼事掌故如數家珍,馬援不才正在邯鄲學步,貽笑大方!”
  “好說!好說!所謂行万里路,胜讀万卷書。在下只是貪玩,至今還一事無成!”
  楚聯舉杯先行飲畢,微笑道:
  “張兄客气!見本樓掌柜的對您這般尊敬,可見在本地邯鄲應該是個有頭有臉人物!您太客气了!”
  試探口气,必定有事相詢,怎瞞得過能達事理的張心寶?
  酒過三巡,豪气頓發,暗道:
  “自己不如先行探究,表示心中那种蕩坦坦,急公好義之男儿气概雄風,不是更能增強瀝膽披肝,物以類聚之英雄好漢習性!”
  “楚家兄弟可是第一次到北方邯鄲?”
  “正是如此!張兄果真好眼力,有事正要請教!”
  語聲剛落,后面來了一個滑頭粉面游俠儿,賊眼碌碌奸笑道:
  “請問哪兩位是長江流域漢陽來的?”
  楚橫一楞,年青急燥脫口道:
  “是我倆兄弟!不知閣下是誰?有何見教!”
  油頭粉面游俠儿賊眼一抹惊喜!在楚橫耳邊咬了几句話。
  “公事主儿找上門了!哥哥,我們先行离開酒樓,明早再作東回請張兄弟及馬公子聊表心意!”
  兩個親兄弟迅速离座尾隨那名游俠儿离開,事出倉猝,留下了一臉錯愕的張心寶及馬援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
  望著他們离去背影,張心寶微感不安道:
  “馬先生!我們跟上去看看,事態恐怕不單純?”
  “張公子!不妥吧?人家私事怎好干預,況且可能牽涉江湖禁忌!”
  “哼!江湖人專管不平事,再說他們兄弟倆手腕上那條紅綸絲帶瞧見了沒有?”
  “看見了!紅綸帶著時下游俠儿崇拜“紅巾游俠”北宮相逢所縛標志?”
  “馬先生!時尚确實如此,怎能不幫他的忙?走吧!再遲疑就來不及了。”
  馬援被張心寶激起了一番豪气,也感染了那股豪杰正義,有天下為己任,舍我其誰的英雄气概,雙雙連袂闊步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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