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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寶圖之爭


  街道車水馬龍,行人如織,人海茫茫哪里尋得到他們蹤跡?
  張心寶偕馬援于街角拐個彎,見四下無人,瞬間右手攫其腰帶,一聲不作,默運神功提起他的身子,輕如綿絮,騰挪破空而去。
  馬援身在空中,耳邊生風中呼呼作響,早已嚇得臉色蒼白骨軟筋酥,但一股熱流從腰眼尋入心房,呼吸才喘得過气來,心神稍作安定。
  料想不到身旁這位任性游俠儿,輕功如此了得,于市區躥屋越脊似行云流水,在荒郊野外,躍高松樹枝頭飛奔如履平地,迂回疾馳就如天馬行空,輕靈飄逸,瀟洒至极。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風景不殊,舉目有河山异變之兆。
  城外東北方向有輛馬車馳騁而去,拖曳一道滾滾風塵,十分醒目,駕駛者就是那個獐頭鼠目游俠儿。
  張心寶鎖定目標,卻勁加足直追,使得馬援有飄飄如騰云駕霧般快感,由惊駭轉而興奮,過癮至极!
  這輛馬車駛于一座斷檐殘壁山神廟前而嘎止。
  張心寶一楞,真巧!想起了曾与關沛雁在此兩情纏綣,是有點臉紅,但地方确實十分隱密。
  門帘掀開,楚聯及楚橫倆兄弟步出馬車,卻不見那位駕車的游俠儿,感覺詫异己然來不及了。
  悉悉卒卒!踏著落葉枯枝聲響。
  四面八方竄出了二十位游俠儿,將楚聯、楚橫兄弟團團圍住,月光下閃動著刀劍寒森浸浸,令人不寒而悚。
  發覺上當,兩兄弟机警的拔出了配劍,与敵方對峙。
  破山神廟內,傳出了人聲道:
  啟稟“龍陽右使”!只有兩個小毛頭而己,并非您所指示的另有絕世高人撐場,而且……”
  講話之人實情實報,沒來得及說完。
  “啪!啪!”左右開弓,掌嘴脆響。
  破山神廟內,緩步走出了“龍陽右使”其嘴內有如含個鹵蛋講話,模糊不清細聲怪气,嗔恨嘮叨道:
  “本座又不是沒長眼睛!哪容得你來饒舌?”
  月光照面,就是剛才在飯樓“天香亭”吃了張心寶暗虧的那位不男不女人物,真是巧得成書!
  乍看之下,他滿臉五官變形,青一塊紫一塊的分不清楚,尤其那張嘴巴就腫如饅頭,難怪發音不全,齜牙裂嘴托額撫腮“嘖嘖!”得喊痛,實在令人發噱。
  “參見“龍陽右使”!百歲千壽!”二十位教徒,恭祝詞整齊划一。
  “嗯!免禮。”大刺刺地揮袖道。
  話鋒一轉指著楚聯、楚橫倆兄弟道:
  “這兩位兄台:從你們渡過黃河就被我們“陰陽神教”盯上了,傳聞“九龍金尊杯”是曠世高人“神鑒奇俠”的一生武學及財富皆秘藏于杯中。現在長話短說,就把隨身摧帶的“九龍金杯藏寶圖”獻上來,免得我們動手!”
  楚聯咬牙切齒道:
  “你們“陰陽神教”怎會得知這個秘密?”
  “龍陽右使”陰陽怪气冷然道:
  “本神教內人才濟濟!“在銅馬綠林軍”高層將領就有我們的人,從你們上了黃河渡口就被教徒盯上了。廢話少說!快交出來,哪有多余時間与你們磨菇!”
  楚橫怒目哼聲道:
  “要不是你們假借“桃花浪子”秦子亥名號誘騙,我倆兄弟豈會上當?”
  “呸!就是知道你們怀有北宮相逢寫給秦子亥的一封信。以此為餌哪怕不上鉤?也一并交出來吧!”
  楚聯見敵方擺明厂以多欺少,若再与之委屈求全,不啻是与虎謀皮?明知此戰絕無生机,但豈能有失游俠儿气魄。
  仍然抬頭挺胸視死如歸,兄弟連袂搶出動手,這份明知不可為,宁愿戰死,也不負朋友相托之气概,确實令人動容。
  “龍陽右使”趙之換冷哼一聲,驟然弓身飄退,不屑与這种無名之輩交手,認為有失身分,在旁的馬前小卒提刀來迎,一時間戟器交鳴,廝殺了起來。
  張心寶偕馬援藏身稻草堆內,听得內心狂顫,雖然知曉“九龍金尊杯”是漢代出土之神器,但又怎會与“神鑒奇俠”的武學扯上了關系?
  理眉撫腮思索,卻沒有一個頭緒,遍尋記憶与“漢光武帝”卻也沾不上一絲絲邊際。
  此刻,楚聯及楚橫已被教徒人海戰術搶攻,渾身已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衣前,雖是皮肉之傷,卻也險象環生,危危殆矣!
  一旁觀陣的“龍陽右使”趙之換陰聲冷笑,那副紅腫丑腫丑嘴臉,更增添猙獰邪惡,視這兩個兄弟有如俎上肉,自己的囊中之物般隨時可取。
  馬援見張心寶不知在苦思什么?已然忘了置身何處,
  競沒有出手相救之意?怎按捺得住胸中那股英雄熱血雖然自己武功不入高手之流,卻也無暇深思、沖動得如此般鑽出了稻草堆。
  霍然立起,竭力嘶喊道:
  “爾等不顧江湖道義!以多欺少,非英雄好漢所為!須臾之間,我兄弟“紅巾大俠”北宮相逢隨后就到,你們再也囂張不了多久!”
  話畢。就往反方向沒命的狂奔!
  雖不能力敵.也只有臨机應變,引出敵人減少對兩位兄弟身陷陣仗的壓力,實在机靈巧智。
  這招虛張聲勢,果然有效。
  引起了“陰陽神教”的教徒循聲找來,也惊動了正在沉思的張心寶,更是推高了楚家倆兄弟悍不畏死的彪悍情緒,雙雙手中長劍互相配合攻守進退,舞得虎虎生風,只攻不守,片刻之間,扳回了剛才劣勢。
  十位教徒疾奔到了稻草堆前。
  驀地、這堆稻草滿天散飛而出,洒得一身頭臉擋住了去勢。
  個個雙手猛撥紛飛稻草,還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頓然感覺腰間一麻,渾身泛力,骨軟筋酥就地癱倒、人人斜眼望著一條身影快如鬼魅般,往戟器交鳴處逸去,自己何時中招卻都不得而知。
  “龍陽右使”趙之換望見前方教徒無聲無息地,一排連倒,心中一悚,不知出了什么狀況?
  傻楞之際.面前瞬間出現了一個手持樹枝拍手,笑容可掬的張心寶。
  “嚇!”倒抽了一口涼气。
  “你!到底是准?”
  “嘿嘿!老子叫“不死劍”張寶!”
  這個慵懶任性笑得可惡的游俠儿,就是使坏翻起石桌扎得自己灰頭土臉無法見人的臭小子,肯定使用了什么邪門功夫,使自己一時不察吃了暗虧?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豈能輕易饒他?得要先下手為強,慢下手就會受災殃!
  “龍陽右使”趙之換心意拿定,掀嘴冷森陰笑不作他聲,袖中雙掌凝聚了畢生最得意之“碎心蝕骨掌”,其陰柔綿勁可將人体五髒六腑及三百六十五節骨骼震碎.癱如爛蛇,成為一攤肉泥。
  翻袖一揚,雙掌墨綠得十分詭异,疾如雷霆朝前胸拍出,欲咫尺之風當場震死張心寶!
  陰寒气勁迸出,空气波動触及張心寶肌膚時,本能地弓身倒掠退出,十發之間閃過“龍陽右使”趙之換使陰險玩惡毒的無恥偷襲。
  張心寶利用此空隙.轉而左閃右挪至后方正在纏斗中的楚聯倆兄弟處。
  手中枝枝一招“直流百川”劍法順勢一震一抖、迸出了十顆勁珠如天上寒星熠熠,化成十個方向如長了眼睛一般,角度玄妙,循著十位教徒而去,于彈指,一一點中昏穴,瞬間瓦解了倆兄弟的殺身危机。
  “龍陽右使”趙之換一招偷襲不成.卻惹得教徒中招倒地.無一幸免。
  頓時气得哇哇怪叫.怒火沖昏了大腦.無法智判對手功力高出了自己數籌。
  仍然繼續使陰玩詐,學樣張心寶.利用他這般揮劍空隙,“碎心蝕骨掌”在滿勁之中,毫不猶豫地左右開弓.朝楚聯、楚橫倆兄弟身上印了出去,自認為殺了他們也算撈個夠本。
  變生肘腑,真是陰毒至极,實在叫人始料不及!
  楚聯、楚橫倆兄弟被這股偷襲的陰柔寒勁穿透肌膚,貫入骨髓,而漫不經意地打了個寒顫。
  回頭一望,掌勁于尺間將要臨身、瞬間爆出了如濤洶涌狂烈勁道,凍寒得欲要窒息,也嚇得魂不附体,呆若木雞。
  高手過招、生死立判,哪容得絲毫疏忽?這會儿,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張心寶感應了這股寒勁、回頭眼角斜瞅一眼,哪容得“龍陽右使”趙之換在自己面前玩陰使詐?豈不白白損失了這兩位血性漢子?
  容發之際,躥身掠出橫擋,用身体當盾牌,于胸前及小腹之處,還生生地承受偷襲而來的兩道“碎心蝕骨掌”。
  掌勁飄柔詭异,竟有三重气勁綿延之多,不愧綿掌高手,卻撞上厂“金剛舍利身”,其他賊星該敗!
  “砰!砰!”兩聲沉響。
  “卡嚓!卡嚓!”兩聲骨折聲。
  “嗷……嗷!疼死人家!”如殺豬般慘叫。
  “龍陽右使”趙之換雙掌如中鋼板,陰柔寒勁回蘊折斷其雙臂,痛得扭曲了那張不成人形的嘴臉,陰勁再貫入五髒六腑,如浪翻騰,再也忍不住气血沖喉,噴出了一股血箭。
  “金剛不坏之軀!”狂吼了出來,還算識貨!
  机不可失!
  楚聯及楚橫連手雙劍,默契得靈犀通明。
  從張心寶背后驟間出手,兩道霍霍劍芒“噗!噗!”兩響,貫進了“龍陽右使”趙之換的前胸及咽喉。
  使得這位不男不女的家伙,睜得雙眼似要蹦突。死也不相信竟會栽在這兩位無名小輩之手。
  “天香湘樓”甲字號上房,觥籌交錯,豪放朗笑,頻頻傳出。
  楚聯及楚橫雖然渾身纏綁著白紗傷帶,并滲出了鮮血,猶然面不改色,不哼一聲疼痛,裂嘴齜牙喊著北方白干醇酒太猛烈了。
  張心寶拍著馬援肩膀,豎起大拇指夸道:
  “馬先生真有你的一套!臨陣足智多謀,能伸能屈是謂大丈夫,可算是個將相之才!”
  馬援受了夸獎,客气得舉杯敬酒,表示了對三位游俠儿的欽佩,改觀了從前對任俠之輩不好的印象!
  “張公子!“龍陽右使”臨死前叫了一聲“金剛不坏之軀”,到底是什么功夫?”
  楚聯也是興致勃勃插嘴道:
  “是呀!這种傳聞中的“金剛不坏”神功,曾經听北宮相逢大哥提起過一次:說什么當世只有“神鑒奇俠”傳說高人,己練至劍仙之流,質化全身肌膚,硬如鋼戟,但卻可以軟如棉絮,自己也听得似懂非懂?沒有頭緒,簡直匪夷所思?”
  楊橫連忙恭敬肅目道:
  “是否張公子練就這种無敵神功?”
  張心寶似笑非笑雙眼靈黯道:
  “我哪會這种武學?豈可与前輩高人相提并論?只不過在胸中放一塊鐵板而已,所以自號“不死劍”。但這陰毒兩掌确實震得我七暈八素的兩眼冒出了金星團團轉!”
  “還是兩位英雄了得,掌握了這個間隙契机,誅殺了此獠。所以說嘛!三人同心,其利斷金,古有名訓本就不假”
  楚橫听得相當對味,高興叫道:
  “張公子!是那里打造的鐵板,介紹小弟也裝它一副,以后對陣用來威風一下,嚇死對手!”
  馬援微笑道:
  “對了!“陰陽神教”對你們兄弟身帶的那張藏寶圖如此重視,可見還會再來偷襲,請你們兄弟倆好自珍重!”
  話說得十分含蓄,也不問藏寶圖及那封北宮相逢所寫的密函,可見是個心胸磊落中規中距之漢子,不貪份外之財。
  張心寶笑吟吟道:
  “今晚盡情暢飲!明日一早,我送你們去見“桃花浪子”秦子亥,算是把任務交差了事,就可以回去了。”
  “是啊!張公子如果早一點說出,也避免了我們兄弟的皮肉之痛!江湖風險,實應步步為營,出門靠朋友此話不假,有勞您了!”
  鳩鳴桑葉吐、村暗杏花殘,懸蠱低复上,門雀墮還飛。
  早晨天气陰霾,有一股沉悶的感覺,“楓艷別府”掌事總管洪震北,前導著楚聯及楚橫倆兄弟穿門過戶到了議事書房,命下人奉上清明節前后品种茗茶“雨后龍井”,頓使滿室春茶芬香,神清气爽。
  “你們稍坐一會儿!秦少主隨后就到!”
  “謝謝洪老前輩招待!”
  張心寶帶領這倆兄弟交給了洪震北后,繞到后院,騰挪身子翻牆而過,迅速來到密室,御下“神鑒奇俠”金剛舍利身,魂魄鑽進了張心寶床上秦子亥肉身,离寶床推門而出,徑行議事書房。
  三人見面一陣寒喧,分賓主坐定,洪震北側身一旁。
  楚聯尊稱一聲大哥,恭敬奉上兩封密函道:
  “在下楚聯奉北宮大哥之命!摧帶這兩封密函,請詳細閱讀內容,一切事情盡在其中!”
  張心寶拆開密函默不作聲,仔細看道:
  心寶老弟如晤:
  “當今天下動蕩不安,游俠之輩開山創派,成群結党各謀私利,互相傾軋手段卑劣無所不用其极,喪失武格,离經叛道,令人憂心仲仲!
  中原武林目前不知從何處風傳尊師“神鑒奇俠”于失蹤前,曾遺留一支“九龍金尊杯”,把生平絕學及寶藏雕杯傳世,并繪一張“藏寶圖”以待有緣人,已出現江湖了,但引發爭奪殺戮,局面無法收拾。
  這張“藏寶圖”不知是誰复制了多少份?四處流散,其心可誅不再言喻。
  為兄總認為從此事開端,整個江湖正處于暗濤洶涌,并醞釀著一股滔天陰謀風暴,不可不察,但卻不知從何著手?正在密切注意中,真是個燙手熱山芋!
  但是江湖人欲橫流,如腐蠅逐肉,揮之不去,一黏上了,既有滅門之禍,仍然趨之若鶩,悍然不畏死,實在令人束手無策!
  為兄于一次巧遇之下,奪得此張“藏寶圖”不敢覦覷其秘,奉上此圖,延頸企蹲尊師“神鑒奇俠”老前輩以辨真偽?或者出面收拾殘局,以安天下,蒼生幸矣:
  請張老弟盡速查明事實真相告知,為兄靜待佳音。
  祝武運昌隆!
  拜兄北宮相逢草筆。
  張心寶內心震撼莫明,一時間,內疚神明,攢眉蹙額久無法釋怀。
  思潮伏起,万分雜亂,獨自于案桌兀自不安,明知“藏寶圖”是假造又無法告知秦子亥就是“神鑒奇俠”化身,對此事最清楚不過了。
  再拆第二封密函,是張“藏寶圖”。
  朱砂標地,竟是赤眉勢力范圍安徽——黃山。
  心情沉重似無病呻吟道:
  “煩請賢昆仲,轉告北宮大哥,此“藏寶圖”确是件挑動天下殺戮不安的元凶,師尊“神鑒奇俠”并無留下任何武功秘卷!”
  張心寶在案桌提筆疾書密函一封,交給了楚聯收藏以便交差。
  洪震北派“真定王”劉揚的軍隊,送走了倆兄弟,給予一筆丰厚盤纏及上好金創藥,以慰辛勞。
  盞茶時間回來,看見張心寶面有憂色,關心道:
  “主公!此事陰毒主謀者是誰?竟使武林搶奪殺戮動蕩不安!”
  “洪執事!這件事來得太巧。“神鑒奇俠”剛出現北方,而中原武林卻傳出了其武學“藏寶圖”可見是有人心存惡毒,挑起江湖腥風血雨,更有“請君人瓮”以逸待勞之嫌!”
  “主公!現在怎么辦?”
  “哼!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待顛覆“陰陽神教”后再滅“邯鄲皇朝”,我將以“桃花浪子”身分流亡于“赤眉皇朝”地界,傾全力查明真象,以免武林互相殘殺殆矣!”
  心意篤定,雙眼神采奕奕又問道:
  “洪執事!我們的“跳蛙戰略”安排進度如何?”
  “主公!一切按計划進行。”
  “很好!今晚我將參加“陰陽神教”入教大會,其教內主要人物皆參与盛會。你去准備一下,希望能一舉殲滅!”
  張心寶再回复“不死劍”浪蕩游俠身分,從密道于“天香湘樓”甲字號上房出現,會合了馬援。
  兩人在房內暢談天下局勢,有相見恨晚之概,張心寶靈机一動,心血來潮,當場提筆寫字約頓板時間,把這些帛布推于桌前。
  馬援看得雙眉顫動欣喜若狂,奉為圭桌,親為經奧。
  帛布寫道:
  三十六計:瞞天過海、圍魏救趙、借刀殺人、以逸待勞、趁火打劫、聲東擊西、無中生有、暗度陳倉、隔岸觀火、笑里藏刀、李代桃僵、牽牛過欄、打草惊蛇、借尸還魂、調虎高山、拋磚引玉、擒賊擒王、遠交近攻、指桑罵槐、偷龍轉鳳、關門捉賊、假痴假呆、上樓抽梯、樹上開花、喧賓奪主、釜底抽薪、混水摸魚、金蟬脫殼、假途滅虢、美人計、空城計、反間計、苦肉計、連環計、走為上策。
  洋洋大觀并有心得注解,于當代确為不世之作,當然頓使馬援祟拜得無以复加。
  張心寶笑吟吟道:
  “馬先生!你与成都公孫述從小在一起感情深,又与隗囂有深交,認為這兩個人如何?”
  馬援十分恭敬娓娓道:
  “在下以好友身分拜會公孫述時,他卻高坐金蠻寶殿之上,御林軍林立,戒備森嚴,依照規定的宮廷禮節叩頭參拜,然后才在皇帝座位之旁,特別設立舊交老朋友的座位要我坐下。
  張心寶輕笑出聲道:
  “嗯!能在金蠻殿之上設個座坐給你,也算是不念舊之人嘛!說起來也待你不錯?”
  馬援傲骨磷響,守經達權不亢不卑道:
  “公孫述要封我為侯爵!擔任全國軍隊總指揮大司馬之職,被在下拒絕。并且隔夜泥涂軒冕不辭而別,离開成都!”
  “好個馬援!确是公生明,廉生威之輩!不沾他榮耀分毫為什么?”
  馬援淡然自若道:
  “當今天下混亂,胜負雌雄未卜,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公孫述不知一飯三吐哺,迫切的奔走攬才,共商國家大計,卻反而只注意威風門面,所謂賢君之賤位也,豈特委瑣握齒?”
  “這种人豈能留得住英雄豪杰?又怎能打出天下?實不過是一支井底之蛙而己!如果投靠他,以后豈不惹來滅門之禍?”
  張心寶動容离座作揖欽佩道:
  “料不到馬先生如此洞側先机?實在佩服!佩服!”
  坐定又道:
  “馬先生!那個魄囂又如何?”
  “隗器好友目前投靠劉玄帝!在西陲一帶頗有好名聲,卻比公孫述知人善用。劉玄帝于軍事上仰伏隗囂彌深,但政治上是寵信岳父趙萌,封其右大司馬之職,其大權在握毫無忌憚,想殺誰就殺誰,非常排擠隗囂!”
  “長安街頭傳出了“順口溜”道:“灶頭痒,當了中郎將。爛羊胃,當了騎都尉。爛羊頭,當了關內侯。“全是石大司馬趙萌搞的鬼,這种皇朝早晚要垮!”
  “劉玄是燕雀安知鴻秸之志!隗囂早晚會于西稱帝的,但他卻是個武痴,如果沒有好的安邦國人才,早晚也會斷送江山!”
  張心寶會心一笑,靈黠道:
  “馬先生為何到北方邯鄲來?“
  馬援品口茗茶不疾不徐道:
  “當然是我尋真正地“真命天子”嘍!”
  “馬先生莫非認定“邯鄲皇朝”劉子興,有那個天子命?”
  “錯!昨夜的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有河山异變之兆!所以“邯鄲皇朝”也是來日不多!”
  “喔!馬先生到此地,豈不大失所望?”
  “不對!是反而高興。不瞞您說,好友洛陽司馬成曾經与在下談起“神鑒奇俠”,約二十年前曾于華山稱“漢光武帝”,其為人十分特异,當年無緣拜見,所以听說他出現了江湖,特來拜會!”
  話談到了這里,張心寶已知曉得八九不离十了,仍然悶不作聲追問道:
  “馬先生為何說“漢光武帝”十分特异?”
  馬援雙眼一抹异采,十分興奮道:
  “張公子!你年青有為,不如与我一同拜會“漢光武帝”,先了解其人后,再投其麾下,為國為民盡心盡力,將來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別再混跡游俠了?”
  “馬先生!我是浪蕩任性慣了,當官的那套繁文縟節會悶死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馬援道:“哦!鐘鼎山林人各有志,不可勉強也!對不起!是我岔開了話題。”
  再度神采奕奕道:
  “話說回頭!“漢光武帝”十分開朗,明辨事非,且听說思想超越現代,禮賢下士,常与部屬打成一片,凡有重大決策,均以听取賢臣意見再下判斷,對這個君權時代來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如果傳說屬實,應該是真命天子”無誤!”
  張心寶此刻雙眼卻一抹悲哀,捫心自問暗道:
  “馬援啊!馬援!一生二十二年的戎馬生涯,那“馬革里尸”成語出自你口,留傳千古,鼓舞青年捍衛國家的壯志。“書虎不成反類犬”之成語,則出自你親筆,一直是響在人們耳際之警鐘。料不到湖南“壺頭山”一役,老將病死沙場,卻被誣為“好虞樂殺”、“貪圖搶劫之私”。死后家族卻不敢收尸。可悲!可歎!”
  思潮澎湃如濤又獨自暗道:
  “明朝袁天罡曾道:“天命不可違:“,達摩祖師也道:“不可改變歷史成為千古罪人!”上蒼安排一個人轉世,有其背負一生應作的事,只要盡力去搶演好這個角色何必在乎呢?”
  張心寶思念到此也就釋然了。
  再書寫一封密函,交給了馬援道:
  “馬先生!這封密函可以見到“神鑒奇俠”的儿子劉秀,他与我有深交,你還相信緣生緣滅的道理嗎?”
  馬援恭敬收下密函,豪气干云縱聲大笑道:
  “哈哈!今生能与張公子相遇,怎能不相信?況且來日我們有緣馳騁沙場,運用這囊中三十六計,一展雄風。只要能報效國家,男儿當“馬革里尸”生又何歡?死又何懼!”
  張心寶激動得拍其肩膀,以茶代酒与他干了一怀,從怀中取出二十片金葉子,壯士贈金,給他做為盤纏,知道以后若要相見,遙遙無期,只待机緣。
  馬援辭別了張心寶,經過破山神廟奪圖事件,決定不再磋跎寶貴光陰,帶著介紹密函及囊中三十六計,直接投奔“漢光武帝”不再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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