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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万松白此刻敢來來府,确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果他是殺害“十六白騎”的元凶,這豈不是自投羅网!再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松白率眾前來,与宋欽攤牌!不過,照來欽看來,這后一种情況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因為他明知來府防衛森嚴,而且了尚大師、雷天風和了空大師正在府里。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欽的身上。
  宋欽雙手負在背后,凝思片刻,猛然措首沖報信的管事道:“傳我的話,有請万掌門!”
  管事扭身出去,沖前方喊道:“有請方掌門……”
  “有請万掌門……”
  “有請万掌門……”
  不大會儿功夫,万松白跟隨宋府的管家急步走人大廳的前院,身后還有兩人,其中一個是万松白的獨子万宗輝,另一人身材瘦小,年紀在五旬上下,此人在洛陽還是頭一次露面。
  這陣勢簡直像天子傳召大臣上殷進見。万松白似乎并不在乎,信步穿過前院三層守衛和大廳門前少林羅漢堂十人弟子形成的排陣,走入大客廳。
  大廳之內,正中央負手站立著來欽,左邊是了尚、了空、雷天風、宋姣姣和陳江月,右邊是崔四殺、胡岳和孟夕,一個個神色冷峻,十八只眼睛盯著跨門而人的万松白。
  猛然看見這不大友好的迎客陣勢,万松白先是一怔,隨即雙手一拱,道:“宋幫主,原來大師与崔前輩也都在這里,正好,万某正有要事与諸位商議。”
  宋欽微微笑道:“万掌門是宋府的稀客,請坐!”轉身沖家人道:“給万掌門看座!”
  家人搬來三張大椅,一張夾在崔四殺与胡岳之間,另外兩張則放在了兩椅邊座的最后。
  其實這樣排列万松白還挑不著什么,無論如何,宋欽總不能將崔四殺的座子讓給他,再說崔四殺也不能干。
  眾人坐定,都不說話,眼睛盯著万松白,想听听他說些什么。
  這一下把万松白看得發毛,渾身這個不自在。
  崔四殺忍不住了,道:“我說小万子!你到底想說什么,總不是來這喝酒的吧?!”
  万松白又征了一下,方道:“宋掌門,我剛剛听說,今天早上城北有二十余人被殺,宋幫主的‘十六白騎’也慘遭不幸,但不知是何人所為?”
  宋欽冷笑道:“万掌門所言不差,是有這么當于事儿。至于凶手是誰,宋某目下正在追查!”
  万松白皺了皺眉頭,又道:“久聞來幫主的‘十六白騎’神勇無匹,凶手既能得手,足見不是尋常人物,能是誰呢……”
  崔四殺眼珠一瞪,大聲道:“嘿!我說小万子,江湖上講的就是敢做敢當!你小子在這儿搖頭歎气的裝什么糊涂,這些露臉的事不他媽都是你小子干的!”
  万松白聞听此話,即刻就翻了臉,沖崔四殺不客气道:“崔四殺!你這話是何意?!說我万某殺了‘十六白騎’,你有何證据?!”
  “霍,霍!”崔四殺站了起來,扯著嗓子沖万松白道:“你小子要造反是怎么著!老夫擰你師父屁股的時候,你小于還光著屁股滿街轉悠呢!喲喲,你瞪眼,瞪眼……”
  万松自當眾受辱,這臉哪挂得住,“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剛想說什么……
  投等他說什么,崔四殺一個跨步上來,“砰”地一把揪傷了万松白的脖頸儿,輪起右手就是一掌!
  万松白冷哼一聲,右手猛然一扣對手的左手手腕,一挫、一翻。
  崔四殺右掌還在半空,人已經飛了出去,“砰”物一聲倒在了尚大師的怀里。
  宋欽急忙上前阻攔。崔四殺吼道:“這小子還真有股子蠻勁儿!好!老夫今晚倒要領教領教!”說著,甩開來欽,再次扑了上去。
  這下万松白倒難了,真和他動手自然不要,今后傳出去也不好听,可不動手又不行,憑崔四殺的功力,若是硬挨,他一掌便能將自己打個半殘!
  一愣之際,崔四殺已然扑至近前!
  万松白當机立斷,身子陡然向后一滑,右手猛然探出,食指中指一并,刺向對手的“幽門”穴,意在制住對手,又不造成重傷。誰料,崔四殺今晚在清河坊吃得過量,肚子撐得走了形,原本刺向“幽門”的手指,剛好杆在崔四殺的胃上!
  “哇……”
  崔四殺大嘴一張,在清河坊吃了多少,現在吐出來多少。万松白不防,“一桌”酒菜全數澆在万松白那件名貴的紫色緞袍上!
  突然,大廳中一道黑影閃過,崔四殺的左側閃過一人,手腕一揮,“砰”地一下揪住崔四殺的左腕,冷冷道:“姓崔的,你當眾羞辱我主,恐怕今晚你也得在這現現丑,此事才能拉平!”
  崔四殺一看,原來是万松白身后跟來的那位瘦小黑衣人,于是嘿嘿一笑道:“怎么扯千?”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三十年未曾換過的外罩道:“你老兄若看著這件袍子合适,盡管拿去給小万子換上,若不是沖著他師父,我還真有些不忍呢……”
  黑衣人陰笑一聲,點首道:“好,我要!”
  “要”字方出,黑衣人左手猛然拾起,看樣子是要去撕崔四殺的衣服……
  “砰”!
  從黑衣人身后飄過一只鐵手,鉗子般將其手腕扣住。
  黑衣人的左手伸在了高崔四殺的“天突”命穴僅三寸之處!
  “閣下!手未免太狠了吧!”說話之人是雷天風。
  黑衣人上下打量著這位目光逼人,气度非凡的藍衣青年,心中納悶,自打進入客廳后,他并未注意到此人,可剛才此人扣住自己手腕這一招,既快又奇,分明是武功不弱,与自己相去不遠,于是冷聲問道:“閣下也是個練家子,能攔住典某的,天下并不多見!”
  “哦?這么說你就是典刀?”雷天風已收了手,神色泰然地問道。
  黑衣人一怔,道:“我是誰你怎么知道?!”
  “也是才听人說。”
  “是嗎!”黑衣人冷笑道:“不知你還听說什么?”
  雷天風淡淡一笑,道:“典刀,乃‘長白三尊’中的老三,人稱‘青山尊者’,就這些。”
  黑衣人道:“你已經知道的不少!”
  雷天風道:“可我還有興趣再知道點儿。”
  典刀冷然一笑,兩眼一眯:“你是想向我請教請教?”
  “可以這么說。”
  “可典刀并不輕易与人交手,除非值得技樣做!”
  “我看值得。”
  典刀鼻孔中輕“哼”一聲,道:“閣下的姓名!”
  “雷天風。”語气平平。
  “哦!”典刀又是一怔,隨后點頭道:“看來典刀适才有些失言。既然是雷天風,典某不敢托大,就算是你我切磋吧!”
  眼看二人就要動手,奇怪,在場的人中,竟無一人出面阻攔。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態,每個人都想在這二人身上見出高低。
  典刀身子一轉,一記平滑,雙足飄落在大廳的中央,背后是一根兩人合抱粗細的楠木立柱。
  這一記飄移的輕功,使得干淨漂亮。顯然,典刀是想先聲奪人。
  雷天風不動聲色,信步走到大廳中央,与典刀相距兩丈站定。
  對于武功超凡的高手來說,兩丈之适應是二人發動攻勢的最佳距离。
  見雪天風未用輕功,典刀的臉上浮出一絲冷笑,心中暗忖:“你雷天風不用輕功,分明是輕看我典某!哼,不管彌愿意不愿意,今晚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雷天風到底有何本領,憑什么得到‘中原武林第一態’的稱號!”
  想到這里,典刀丹田提气,瘦小的身軀宛若一團浮云,悠悠直升四尺,旋即兩臂一展,凌空的身子一記倒飛,“啪”地一聲,好似一只顧大的黑蝙蝠,背帖楠木立技,一動不動。
  “好!好輕功!”了尚大師點首贊道。
  其實不光是了尚一人,在場的其他人,包括來欽,也不得不對典刀的這一手誠服。
  万松白早已脫去長袍、此刻側目看著雷天風,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胡岳仍在微笑,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崔四殺咽著唾沫,兩眼盯著雷光風。
  宋姣姣和陳江月對望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典刀适才這一手其實包括了三個動作:“玉女升天”、倒飛“浮云東海”和“吸壁大法”。這三個動作無一不是上乘的輕功絕技,其中難度最大的,要數“浮云東海”,典刀是凌空倒飛,因此難度又高出几倍。難怪了尚大師開口叫好,少林寺弟子過千,高手如云。但真正能夠將上述三個動作一气呵成者,卻絕不會超過三個!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雷天風身上,這目光中所包含的寓意,雷天風自然清楚。
  微微一笑,雷天風舅子突然离地五寸,旋即“嗖”地一下,向后平滑一丈,背貼另一根搞水立柱,身子一提,飄升五尺,与典刀相距三丈懸立!
  典刀适才是先升后移,而雷天風卻是先移后升,從難度上講,二人難分鐘伯!唯一不同之處是,典刀的身子是緊貼在立柱之上,而雪天風的后背离立柱尚距二寸,沒有絲毫借力之處!
  “阿彌陀佛!”了尚洪聲道:“雷施主所使的‘飄游凌霄大羅神功’,比起典施主的‘吸壁大法’,自然要技高一籌!”
  這頭一回合的較量,實際已分出高低:況.巳,這裁判是出自少林掌門之四,不由他典刀不認。
  宋欽等人舒心微笑。
  万松白面沉似水,兩眼盯著典刀。
  驀地,典刀的身子离開立柱,彈射出去,兩臂猿舒,有如一只扑向獵物的黑雕!
  几乎与此同時,雷天風也作出反應,身子一動,一記平飄迎了上去。
  一黑一藍,在大廳的半空中乍然相撞!
  奇怪!這看似凶狠的凌空交手,竟在無聲無息中摔然結束,二人乍合乍分,雙雙飄落于地,又是相距兩丈相對站立。
  “呼”地一聲,了尚大師猛然起身,兩眼望望典刀,又瞅瞅雷天風,目光中充滿了惊奇。
  除了雷天風和典刀,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了尚大師一人看清了雷、典二人的交手經過,當然,也只有了尚才能告知大家這場比武的結果。
  眾人的目光此刻齊刷刷地落在了尚的臉上,希望盡快知道比武的結果。
  崔四殺又忍不住了,不耐煩地道:“我說和尚,別吊大伙胃口好不好!”
  “無量壽佛!”了尚合什洪聲道:“崔老施主不必見怪,只因雷施主与典施主的此番交手太過立奇,實乃貧僧罕見!”
  “到底誰贏了?!”崔四殺急道。
  “崔老施主不必著急。”了尚接道:“此番比武,他二人并非意在胜負,而是只分技藝高低,因此适才的空中交手,諸位并沒有看見他二人交掌斗力……”
  “和尚,你別饞大伙好不好!”崔四殺喊道。
  其實眾人也有同感,因為了尚說了半天,大家的心還在懸著呢。
  了尚點首道:“也好,貧僧這就說出結果!”用手一指二人,道:“他二人剛才相触瞬間,共出手十二次,其中雷施主七次,典施主五次!”
  “嗡……”
  大廳中眾人紛紛議論片刻,旋即靜下來,望著了尚。
  了尚繼續道:“雷施主出手七次,點中對方的‘天突’。‘俞府’、‘膻中’、‘期門’、‘天來’、‘中庭’和‘淵腋’七處穴道!典施主出手五次,點中對方的‘鳩尾’、‘云門’、‘少海’和‘巨聞’,其中第三指點空,落在對方的。‘璇璣’与‘俞府’之間!”抬眼看著交手二人,洪聲道:“雷施主、典施主,貧僧适才的評判可有差誤?”
  雷天風道:“大師慧眼,所言絲毫不差,雷天風深表敬佩!”
  典刀道:“典共同感!大師,典某因何第王指點空,還望指教。”
  能看出出手的結果,業已相當不易,若問其中某一把閃失的原因,無异于刁難。此時了尚即便答不上來,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誰想,了尚微微-笑,朗聲道:“取之于意,失之于神,一旦分神,出手必有所失!”
  典刀的兩道橫眉略微抖動一下,又造:“大師所言,典某似懂非懂。”
  了尚道:“三月的洛陽,正值百花爭妍之子,宋府的牡丹,更是其中一絕。”
  這句話說得眾人莫名其妙,典刀問的是比武,而了尚卻談什么牡丹,這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可典刀不這么看,听了尚此言,典刀揚眉道:“大師是說,典某的這招失手,与洛陽的牡丹有關?!”
  了尚點點頭,道:“正是!洛陽的牡丹招來采花的蜜蜂,這宋家花園自不例外……”
  “大師不必說了!”典刀截口道:“大師目力超人,典某領教了。一點不錯,典某第三指失手,因為剛好有一只蜜蜂從典某眼前飛過!”停頓片刻,沖霄天風道:“今晚你我頭次交手,典某認輸,希望這不會是最后一次!”
  雷天風道:“我相信不會!”
  宋欽朗聲道:“今晚二位比武切磋,宋某大開眼界,相信諸位也有同感。二位請四座。”轉身沖万松白与崔四殺道:“但愿崔前輩与万掌門剛才是一場誤會。万掌門,你适才的話似乎還未講完?”
  万松白此刻正兩眼盯著雷天風,不知想些什么,听來欽沖自己問話,先是得了一下,隨即應道:“宋幫主,各位,万某此來确有要事相商,無奈有些人信不過我万松白,否則也不會有此誤會……”
  語猶未了,崔四殺再次截道:“小万子,你是說我崔四殺冤枉了你?”
  “不錯,崔前輩不論青紅皂白,硬說我万松白殺害了來幫主的‘十六日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万松白不得不喊聲冤枉!”話到這里,万松白起身走到儿子万宗輝面前,伸出右手,“哧”地一下,將万宗輝的衣領扯開,朗聲道:“諸位請看!”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万宗輝的左肩頭,只見他的肩軸之處印有一個蚕豆大小的紅點,紅點的中心已然泛紫……
  “怎么,又是‘一指天禪’!”了尚大師惊道。
  “大師好眼力!”万松白道:“輝儿肩上中的這一指,正是江湖上絕跡已久的‘一指天彈’!試問崔前輩,如果說是我万松白下手殺了“十六白駒’,那輝儿肩上的這一指又當作何解釋?”
  崔四殺一時沒了話,砸了砸嘴,眨了眨眼,突然靈机一動,嘿嘿笑道:“我說小万子,三國的時候出了個周瑜打黃蓋,誰知道這一指頭是不是你戳的?”
  万松白气得直翻白眼,剛要反駁,只听胡岳哈哈笑道:“崔前輩一句玩笑話,万掌門不必介意。”
  万松白的話咽了回去。
  胡岳繼續道:“万掌門,宗輝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高超的武功,可喜可賀啊……”
  “胡先生,”万松白冷聲道:“你的話,万某怎么听不太明白?”
  其實何止万松白,在場的大多數人也都听得糊里糊徐。
  胡岳故作一怔,隨后道:“万掌門千万不要誤會,胡某的意思是,‘一指天禪’乃佛門至极無上的神功,可見行凶之人乃當今武林罕見的高手!今天上午,洛陽城北發現二十余武林好手全數死于‘一指天禪’,足以證明這一點。而宗輝与此人遭遇,雖肩中一指,卻能將凶手逼退,足見宗輝武功修為并不在凶手之下!万掌門有此少杰傳人,豈不該賀?”
  在場眾人聞听此話無不心頭一震!
  胡岳此話表面听起來是恭維万松自,而其中的真正寓意卻并非如此:“你万宗輝的武功怎樣大家心里清楚,凶手既然能在洛陽城北同時擊斃三派二十七位高手,你万宗輝又何以幸免?!”
  万松白心中暗罵胡岳這只老狐狸,但臉上卻是泰然自若,微微一笑,道:“胡先生謬獎,小儿宗輝雖說自幼跟隨万某學槍弄棍,會個三拳兩腳,但就憑這兩下子著想在‘一指天禪’下逃生純屬非分之想!”
  胡岳笑道:“如此一說,宗輝少俠虎口脫險,是另有原因嘍?”
  “正是!”万松白用手一指典刀,道:“若非典刀及時援手,輝儿豈有命在!”
  這一句話將胡易的嘴暫時堵住。
  的确,憑典刀适才展露的武功,如果說他幫助万宗輝擊退凶手,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
  “無量壽佛!”了空大師朗聲道:“典施主,你可看清凶手是何人?”
  典刀望了望這位少林戒律院主持,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回首看了一眼万松白。
  “典刀,你只管說出真情!”万松白道。
  典刀點了點頭,沖了空道:“大師,各位,事情是這樣,半個時辰前,典某陪公子自城東回店,半路遇上一蒙面人,欲傷害万公子。當時,万公子并不知道此人便是今晨在城北行凶之人,使首先与他交上了手。豈料,對手武功奇高,只兩個回合,公子便落了下風,盡管典某及時出手相接,但仍慢了一點儿,公子肩部挨了一指,幸好沒傷著要穴……”
  雷天風心中暗討道:“半個時辰前?那不正好是師叔与江月、姣姣在城南遭到截殺的時候嗎?奇怪……凶手似乎對洛陽城中各派人物的行蹤极為清楚,莫非……對手在各派中安排了眼線……”
  正在他忖思之際,只听宋欽朗聲道:“听典大俠如此一說,這個蒙面人的武功之高,絕不在典大俠之下?”
  典刀微微點首,道:“典某并非謙虛之人,不過平心而論,典某确實比此人技遜一籌,即便与万公子聯手,也絕討不到絲毫的便宜!”
  “哦?”胡岳手捋長須道:“既然連典大俠都難敵此人,他怎么會輕易放過万公子?”
  典刀冷冷一笑,道:“說來也許諸位不信,万公于与典某此番得以脫身,還多虧了一位素不相識的姑娘!”
  眾人聞之無不一怔。
  胡岳側目晰了一眼万松白,見他對此毫無反應,使猜定他已然知道此事,于是微微一笑,沖典刀道:“典大俠是說,是這位姑娘出手相援,才使典大俠与万公子脫离危險?”
  “也可以這么說!”
  “典大俠為何說‘也可以’,而不說‘是’?’”
  “因為這位姑娘根本就沒出手!”
  胡岳扭頭看了看宋欽,又著了著眾人,轉首沖典刀微笑道:“看來典大俠的話將大家都弄糊涂了。那蒙面人既然不懼典大快与万公子聯手,其武功之高,我想在座的諸位誰都心中有數。以此人的武功,又何懼一位姑娘?”
  典刃道:“這其中的道理,我也說不清楚。當時我与万公子同蒙面人交手三十容個回合,仍無法脫身,正在這時,街口處飄來一位白衣女子,借燈光看去,此女年齡二十多歲,貌若無仙,但卻冰冷無情。那蒙面人乍見此女,先是一愣,隨后身子急轉,縱躍而起,轉阻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崔四殺奇道:“如此一說,那蒙面人是被那女娃子嚇跑的?”
  典刀道:“從蒙面人倉俊竄逃,可以肯定,那蒙面人是懼怕這白衣姑娘!”
  “那你們倆儿在干什么?”崔四殺又道。
  典刀道:“當時,我与万公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弄愣住了,只是呆呆看這位白衣女子,還以為是見到了鬼。那女子沖我們望了一眼,并沒講話,轉身飄离而去。”
  大廳中出現了片刻的沉寂。恐怕每個人的腦子里都呈現出這么一位白衣女子,此女若不是夜鬼,便是武功高得可怕的奇女!
  雷天風還記得,就在今天中午,自己与“四指白衣”方純白在柳派后曾談論過長白派的“三尊。”剛才自己与典刀一番較量,方知方純白所言絕非夸大其詞,典刀的武功在中原武林中已是少見,而蒙面人的武功又在典刀之上,這已然是令人震惊,如今又出現這么一位近乎神話傳奇的白衣女子,此刻的雷天風有如墜入云霧之中,這短短的一天中所發生的一件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它們之間又存在著什么必然的聯系?蒙面人是誰?白衣女子又是何人……
  雷天風的腦海里此刻出現一個個線頭,但又無法將它們一一聯接起來。
  其實豈止雷天風,就連對武林黑白道各類人物頗為了解的宋欽,對各派武學見識极廣的了尚大師,以及老謀深算,料事如神的胡岳,此刻都陷入沉思。
  半晌,還是万松白首先開了口:“宋幫主,大師,在短短的一天時間里,武林中竟發生如此多的怪事,雖說万某身在關外,可事關自己,我万松白即便想置身于事外,恐怕也是由不得自己啦……”
  宋欽微微點首道:“但不知万掌門對此事作何打算?”
  万松白道:“當然是查出元凶,為無辜受害的武林同道討還公道!”
  宋欽道:“說來不怕万掌門笑話,雖說來某痛失‘十六白騎’,但凶手到底是何人,宋欽眼下還毫無線索!”
  依來欽本意,是不想將江松林生還之事告訴万松白,因為直到現在,他仍舊不相信万松白。
  誰料崔四殺嘴快,宋欽話音剛落,他便接道:“宋幫主,那江堂主不是還活著,此事何不問問他?”
  宋欽一怔。
  万松白也是一怔,隨即道:“這么說,江堂主知道凶手是誰?”
  宋飲搖頭道:“江堂主雖說幸免遇害,但他已說過,截殺他們的七個人,他從未見過。”
  万松自想了想又道:“干這种事情,凶手絕不會輕易放過一人,江堂主是如何逃脫的?”
  宋軟米及開口,崔四殺道:“看來江堂主逃脫不易,人雖回來,但卻中了截殺之久的暗器,好是沒有喪命……”
  “暗器?”万松白眼珠一亮,道:“是什么暗器?”
  宋欽知道再瞞不過,于是道:“是三只兩寸長的金劍!”
  “金劍!這金劍在何處?”万松白急問道。
  宋欽沖雷天風點了點頭,雷天風自怀中掏出那三只金劍,沖万松白道:“這便是!”
  万松白起身來到雷大風面前,拿過一只金劍,在燈光下翻來覆去看了片刻,不由面色更變,扭身將金到交給了尚,道:“大師可認得此物?”
  了尚大師接過金劍,定睛一看,不禁失聲道:“怎么!竟會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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