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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了空見了尚沉思不語,說道:“師兄,今夜發生的事,使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了尚轉首望了他一眼,含笑道:“巧的很,我剛好也想起了一個人,但不知你我所指的是不是同一人?”
  “也許是!”
  “哦?這可真巧。”
  了空用手一指內堂,道:“師兄所指的那個人,一定是送他來的那位!”
  了尚微笑,緩緩點頭道:“不錯,可師弟如何知道?”
  了空道:“師兄當然會注意到,剛才在院內點倒我派四名弟子的那個蒙面人,身材与那天閉府送人的黑衣人很像,這是其一,其二,闖府黑衣人的武功,師兄已然領教,雖說那天他未曾出手傷人,但輕功之高絕,在當今武林,恐怕不會超過三人!适才听悟果說,蒙面人在襲擊他們四人時,竟避開了四人的視線,從天而落,這樣的輕功,實園近年來罕見!兩個輕功超絕,身材相仿之人,兩日內接連出現在宋府,而且都与了覺有關,答案只有一個:這兩個人原本就是同一人!”
  了尚听著,頻頻點頭,微笑道:“知我者,師弟也!”
  了空道:“師兄,這個扣子,算是解開了,可下一個扣子,卻要難解得多!”
  了尚聞听,沉吟一聲,眼望夜空,喃喃說道:“是啊,此人演的這出捉放曹,為的又是什么呢?”
  了空道:“与古人不同的是,當年漢壽亭候關云長對曹操是真捉真放,而此人不同,他是真捉假放!”
  “咽,這一真一假,又意味著什么?”
  了空微微搖頭,沉思良久,突然抬頭說道:“這件事,我已考慮了多种可能,卻無一能自圓其說,除非……”
  說到這里,了空設繼續講下去,苦笑一聲,微微搖頭。
  “師弟,你想講什么?”了尚不解道。
  了空拾眼看著師兄,緩緩道:“師兄,我本來是想說,除非這捉曹放曹之人是他,否則,這件事根本無法解釋。”
  “他?他是誰?”
  “我是說雷天風!”
  “雷……天……風?可是,他不已死在了万花紅的手中?怎么會……”
  了空輕歎一聲,點頭道:“是啊,雷天風遇難,是宋姣姣親眼所見,不會是假,因而,我只好排除這种可能。”
  了尚道:“師弟,假設雷天風還活著,此事當真可以完全說通?”
  了空點點頭:“完全可以!”
  “師弟請講。”
  “原因有三,其一,蒙面人的武功之高,已實屬罕見,這樣的人物,不用說中原,就是整個武林,恐怕也找不出几人,如果說此人即是雷天風,此謎便迎刃而解;其二,從這兩次此人出現的情況看,他絕對不是敵人,否則,他可輕易殺死悟空他們六人,如果此人是雷天風,他當然不會在來府內傷人;
  其三,這也是最最關鍵的一點,蒙面人的來意很難令人猜透,他既然不是為救了覺出去,那便是說他的本意是想利用了覺而達到另外一個目的。師兄猜想,在宋府內,除了你我,還有哪些人与了覺有關?
  了尚想了想,搖頭道:“除了你我,似乎再沒有其他人了。”
  “不,我想也許還有一人!”
  “哦?這怎么會?”
  “可至少在雷天風的眼里是這樣!”
  了尚一怔,突然悟道:“不錯,記得以前雷天風曾与師弟你講過,他怀疑胡先生与望花樓的那伙人有關,而了覺也确實在望花樓待過一段時間。”
  了空道:“所以說,如果蒙面人便是雷天風,那么,他來此處的目的,便應該只有一個!”
  “師弟,你是說有關胡先生?”
  “正是!”了空點頭道:“雷天風几次明查暗訪,始終沒能找出胡先生的一點漏洞,今晚的行動,极有可能是他的又一次行動,引蛇出洞,好抓住他的七寸。”聲音一頓,又輕歎一聲,失望道:“只可惜,咱們适才的推論,十有八九是建立在根本不存在的前提之下。”
  了尚沉吟片刻,手捋胡須緩緩道:“師弟,或許,在雷天風的身上,可能出現奇跡?”
  “奇跡?師兄是說,雷天風可能沒死?!”
  “嗯,万一万一,万中畢竟有個一啊!”
  了空點點頭:“好,咱們不妨假設一下蒙面人就是雷天風!”
  “嗯!師弟說說,下一步咱們該怎樣辦?”
  “把了覺押回少林寺!”
  “哦?蒙面人是這個目的?”
  了空默默點頭,仔細听了听四周的動靜,隨后壓低聲音道:“只有這樣,那個人才有机會動手!”
  了尚道:“師弟,你看……該何時動身將他送往少林?”
  了空靜思片刻,悠悠道:“明天一早,你我先去找來幫主講明此意,中午便動身出城。”
  “由何人押送?”
  “師兄就不必去了,我帶八名弟子足夠!”
  清晨。
  宋欽有個習慣,每天一太早,總要到宋府的后花園散散步。平日,總是由女儿宋姣姣相陪,可前些日子,宋姣姣重病不起,便由胡岳充當了宋姣姣的角色。
  今天早上的情況有些奇怪,宋姣姣和胡岳同時來了,宋姣姣在左,胡岳在右,中間是宋欽。
  宋欽很高興,女儿身体逐期康复,他愿意姣姣多出來陪他走走。當然,他絕不會猜到,女儿的心里卻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三人緩步走進竹林小徑,宋欽問胡岳:“胡兄,昨夜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胡岳從容道:“宋幫主,依胡某看,昨夜闖入‘紫威堂’的那兩個人,似乎是為了一件東西而來!”
  “哦?一件什么東西?”
  “据傳,了覺和尚當年被逐出少林音,曾經偷走了少林守藏經樓中的一樣珍貴之物。”
  “是武功秘笈?”
  “很可能。要知道,少林寺武學七十二技中,有几門絕技是不徑傳的,‘一指天禪’便是其今之一,巧得很,了覺偏偏會使‘一指天禪’,因而我猜想,這件珍貴之物,极有可能便是‘一指天禪’的武功秘笈!”
  宋欽點點頭:“難怪這兩個人會冒如北風險!看來,今后還需多加防范才是。”
  胡岳微微一笑:“宋幫主不必操,這件事.恐怕不是我們能防范的。”
  宋欽听他似乎話中有話,問道:“胡先生的意思,宋欽未能完全領會。”
  胡岳道:“昨天夜里,少林的兩位高僧和十七名弟子全部在場,都未能捉住那兩位蒙面人,可見對手絕非普通的人物,就是將府內所有人派出加強防衛,恐怕也無濟于事。再說,這件事情,少林寺的人比我們更為關心,如果胡某猜得不錯,他們已經有了對付的辦法。”
  “什么辦法?”
  “走。將了覺押往絕對安全的少林寺。”
  一旁的姣姣心中暗惊:“這個胡先生果然精明,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對雷大哥和三妹來此的真正目的有所怀疑?”
  正當她暗忖之際,少林派的了尚和了空二人迎面緩步而來。
  “阿彌陀佛,宋幫主好興致!”了尚大師合什笑道。
  宋欽道、“二位大師一早來找宋欽,想來必有要事?”
  “宋幫主說對了。”了尚道:“昨夜在紫威堂發生之事,幫主已經看到了。為了一個了覺,將來府扰得不得安宁,貧僧深怀歉意。貧僧已与了空師弟商量好了,今天中午,便將了覺押往少林寺。”
  宋欽心頭一凜,扭頭看了看正在微笑的胡岳。
  胡岳對事物判斷之精确,就連并不喜歡他的人,有時也只能說聲佩服。
  “二位大師,”宋欽道:“了覺一事,与少林派關系重大,為安全起見,宋欽也贊成將他押往少林寺,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二位大師盡管吩咐一聲便是。”
  了空道:“宋幫主不必客气,這件事將由貧僧親自處理,四天后便是關林比武奪印之日,貧僧到時會率負責押送的弟子赶回。”
  胡岳微笑道:“眼下洛陽一帶各派人物紛紛云集,人雜的很,大師此番押送了覺回寺,還真需多加提防才是。”
  “無量壽佛!”了空高領一聲佛號,沖胡岳微微一笑,道:“多謝胡先生提醒,貧僧此去少林,自會多加提防。”回頭沖了尚道:“師兄,咱們也該回去准備一番。”
  了尚點點頭,沖宋欽道:“宋幫主,貧增有事,這就告辭了。”
  了尚与了空大步走出后花園。
  望著二人的背影,宋欽輕歎一聲:“這一個月來,洛陽多事昭……說起來,卻皆是由這顆石頭做的龍王印引起的!早細今日,當初……就不該起這份食心……”
  胡岳道:“宋幫主不必為往事如此苦惱,四天之后,這龍王印便有新主,到那時,幫主便再也無需為這顆印憂心操勞了。”說完,他的臉上浮出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微笑。
  宋欽并沒看他,只是頻頻點頭,轉身沖院外走去。
  馬車匆匆東駛,車上睡著一人,正是了覺,了空与少林派八名“悟”字輩弟子就跟在車后。
  日頭已經偏西,就算這一行人晝夜兼程,最快也要明日中午赶到少林寺。
  自從這一行人出了洛陽東門,便棄官道不走,向南一折,順洛河旁的小路東下。了空的意圖很明顯,明知在途中會出現變故,他希望事情發生得愈早愈好;在上,企圖搭救了覺的人很難找到机會。
  小路上行人稀少,出城已二十余里,了空并未發現有何异常動靜。
  宋家花園。
  花廳的小院里,宋欽与胡岳正坐在藤蘿架下喝茶,宋姣姣坐在父親身邊,不時給二人倒菜,兩只耳朵格外警覺,總想從胡岳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上發現些蛛絲馬跡。誰知,二人談了半晌,竟未提及有關了覺的半個字。
  宋姣妓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趁倒茶之際,沖父親道:“爹,适才我臨來時,看見了空大師与八名少林弟子出了大門,那車上躺著的人,可是了覺和尚?”
  宋欽緩緩品了口香茗,扭頭看了看女儿,點頭道:“少林原將了覺押回少林寺,這是少林派內部之事,你爹我不便多問,不過,我想,那車上之人肯定是了覺。妓姣,你問這事干什么?”
  “爹,我只是為他們擔心。”
  “哦?擔心什么?”
  “爹,你想,這几天一直有人打了覺的主意,他們既然夜里敢來,難道就不能白天在半路打劫?”扭頭問胡岳:“胡先生,你說呢?”
  胡岳微微一笑,道:“妓姣,這件事情,其實你用不著擔心。”
  “那是為何?”
  “很簡單,昨夜來的人根本不會去劫了覺。”
  “哦?”姣姣心頭一凜,又道:“胡先生怎么會如此肯定?”
  胡岳將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悠悠說道:“姣姣,你可曾听說過,一個人會打劫自己的囊中之物?”
  姣姣一怔。
  胡岳接道:“說的再明白點儿,那蒙面人既然擠了覺送來,又何必再將他劫走?”
  姣姣感到邊身一涼,她万沒料到,胡岳早已將此事著破,那雷大哥他們豈不……
  見女儿似乎大感迷惑,宋欽笑道:“姣姣,胡先生料事如神,我相信昨夜來的蒙面人肯定就是前兩天送了覺來的那位黑衣人。”略停片刻,抬頭問道:“胡兄,照你看,那蒙面人此舉的意圖何在?”
  胡岳沉吟半晌,輕輕捋著自己的長須,眉頭一展道:“這件事我想過很久,卻始終未能猜透,因為,此事不合常理。倘若幫主執意讓我講出,我想,這蒙面人的意圖似乎只有一個,找出了覺的同伙!”
  宋欽一愣,問道:“胡先生是說,蒙面人是怀疑了覺的同伙在我府中?”
  “有這种可能。”
  “可……這怎么會?”
  “宋幫主”,胡岳微微一笑:“假如有人怀疑胡某便是了覺的同伙,你相信嗎?”
  宋欽一愣,旋即正色道:“胡兄在我宋府七年,宋欽時時刻刻都在受先生的指點,從血蜘蛛到血魔,從方純白行刺到‘大漠干尸’出現在關林,若無先生運籌帷幄及惊天膽實,宋欽恐怕早已死過几次了。假如連先生這樣的人都信不過;找宋欽成了什么人?!”
  姣姣在一旁默默地听著,也覺得父親的話句句在理,從她的內心深處,真希望是雷大哥判斷錯了。
  听完宋欽的一席肺腑之言,胡岳的眼圈竟有些紅了,緩緩點頭道:“胡岳有幸,得遇明主,今后就是肝腦涂地,也無以報答幫主的知運之恩!”
  “先生此話,實令宋欽承受不起!”宋欽擺了擺手道:“只要我心里有數,別人怎么說,胡兄不必往心里去。”
  胡岳道:“關林比武已迫在眉睫,此番比武不同以往,需要少林派協助幫主主持,胡某自知事情的輕重,絕不會因為了空大師的几句話而誤了幫主的大事。”
  宋欽道:“那天在廳堂議事,了空的几句話,确實有些不妥之處,只要先生不介意,我想日后大家自會諒解。”
  這時,一個家人沖來欽走了過來,躬身道:“幫主,孟堂主剛剛派人送信來。”
  “哦?事情進展怎樣?”宋欽急于想知道霍展的下落。
  家人垂酋道:“霍展還沒有找到,可是,在洛北的一片樹林中,卻發現了我幫派出尋找霍展的兩人的尸体。”
  宋欽心頭一震,目光隨之一漾,半晌方徐徐道:“去吧,將孟夕叫來見我。”
  雷天風与霍云婷遠遠地跟在了空一行人的后面,二人都化了裝,雷天風身穿黑衣,頭上低低地壓了一頂草帽,像一個農夫,霍云婷身穿一件藍底花衫,手上持著一只竹籃,仿佛是個出遠門走親戚的農村少婦。
  出洛陽四十余里,仍未見到任何動靜,雷天風心中開始有些著急。
  “雷大哥,”云婷問道:“我們的企圖,會不會讓那只老狐狸給看穿了?”
  雷天風沉吟片刻,輕輕點頭道:“胡岳這人很狡猾,也許,咱們這招棋根本就走錯了。”
  “你是說咱們不該來?”
  “那倒未必,既然有了覺在,就算胡岳看出了什么,也不會袖手不管,只是,我們恐怕很難抓住他的尾巴。”
  云婷“囑”了一聲,突然用手一指前方:“雷大哥,你看,他們停下了。”
  了空一行人在路邊一座小茶館前停了下來,出城四十多里,也确實該歇息一下了。
  開茶館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身旁一位十八九歲的伙計,見九個僧人到此,老板娘堆著笑迎了出來。
  “阿彌陀佛。”了空大師合計道:“貧僧是少林寺的和尚,今日路過此地,還望女施主……。”
  “好說好說。”老板娘笑著截口道:“師父們一路辛苦,一口茶算得了什么?”回身沖伙計喊道:“快給師父們上茶。”
  小次計倫應了一聲,左手拿著一操瓷碗,右手拎著一壺清茶,走到一張方桌前,將碗擺好,一一倒滿茶。
  悟能走到桌前,將一碗熱茶一飲而盡,呆了一會儿,覺得無任何异樣,沖了空點了點頭。
  老板娘“扑哧”一樂。身子一扭,道:“你們這些出家人也太過小心,莫非我會在茶里放蒙汗藥不成?再說了,就算這里是個黑店,那也是算計有錢的主顧,誰會瞎了眼界對你們這些光混和尚?”
  了空含笑合計道:“阿彌陀佛,讓女施主見笑了。不過,出門在外。貧俗不敢過于大意。”沖其余几名弟子點了點頭.這几個小和尚也是渴坏了,見師父同意,便紛紛走到桌前,大口大口地喝起清茶。
  凡人之中,唯獨了空和了覺未喝。
  不一會儿,八名弟子矚完茶,了空吩咐起程。
  老板娘好奇道:“這位師父,難道你一口茶都不想喝?”
  了空道:“多謝女施主,貧俗不渴。”回頭看了一眼車上躺著的了覺,又道:“如果方便,女施主便再倒一碗給車上之人喝吧。”
  老板娘“嗯”了一聲,讓小伙計又換了只新碗,倒滿茶后送給了悟能。俗能將茶端到車前,喂給了手腳被制的了覺。
  了空見這茶中确實沒什么文章,便令大家繼續赶路。豈料,一行人未走出半里,了覺突然渾身顫抖起來,面包出黃變白,由白交紫,了空大惊,急忙用右手扶住了覺的“命門”穴,可惜為時已晚,了覺眼珠翻了兩下,便口吐白沫,全身變黑,當場身亡。
  就在了空一行正忙著搶救了覺之時,雷天風与霍云婷從茶館的后面統了過來,將老板娘嚇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老板娘問道。
  “喝茶的。”雷天風從桌子上抄過那只了覺剛剛用過的瓷碗,冷聲問道:“這碗里下的是什么毒?”
  “毒?你不要血口噴人!”
  “那好,你把這茶根喝下去!”
  老板娘一愕。
  “怎么,你不敢?”
  小伙計見事情敗露,趁雪天風不防,抄起桌子上的大茶壺,沖霄天風的后腦砸來。
  瞧這樣子,小伙計手腳夠快,似乎也練過几天功夫。
  只可惜,他身邊是霍云婷,小伙計才蹦出半步,陡然覺得身子离了地,越离越遠,緊跟著,他感覺自己的身子一震,原來是被那位“村姑”挂在了松樹梢頭。
  老板娘也動了手,十指如鉤,兩臂大車輪似地抬起,摸向雷天風的臉頰。
  井市潑婦与人廝斗,抓臉揪發本來就是一絕。雷天風一眼便瞧出,這位老板娘根本不會武功。
  “砰!”
  一抬手,雷天風一把捏住老板娘的手腕,尚未使力,對方已殺豬似地尖嚎起來。
  “唉喲——折了折了……你陪老娘的手!老娘我跟你拼了……”
  雷天風還從未遇上過這樣的對手,眉頭做擰,手一推對手,道:“云婷,還是你來吧。”
  云婷可不客气,一把拎起老板娘,右手一扣地的胛骨,老板娘又是一陣嚎叫。
  “說吧!”云婷厲聲道。
  “說?說什么……唉喲……”
  “快說!是什么人讓你下的毒?”
  “唉喲,你輕點儿……輕點儿……我說……我說……”
  云婷一把松開對方,老板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揉著痛處,翻眼道:“小姑奶奶,你生得像朵花似的,怎么這手比老虎爪還……”
  “少廢話!”云婷嬌叱道:“你到底說不說?”
  老板娘不由打了個寒噤,忙道:“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什么毒不毒的。”
  云婷回頭看了一眼雷天風,又道:“既然沒毒,你怎么不敢喝?”
  老板娘道:“剛才來了個中年人,腰里挎著口鋼刀,模樣怪嚇人的。他說,過一會儿這儿有几個和尚打這路過,讓我用茶好好招待這些和尚,還給了我二十兩銀子,咯,就是這些!”說著,從怀中掏出兩鏈白銀,將其中一錠往桌子上一放:“今天老娘蝕本,這十兩銀子,就算是孝敬你這小姑奶奶的,總可以了吧?”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雷天風已經看出,這位老板娘确實是不知內情,于是問道:“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想為難你,不過,你要告訴我,為何給車上的和尚倒茶時,你偏偏要使這只碗?”
  老板娘瞥了一眼茶桌上了覺用過的那只碗,吶吶道:“是那個給銀子的人吩咐的。”
  “哦?他怎么說?”
  “他拿了兩只碗,說是如果那黃袍老和尚与那車上的和尚用茶,便用這兩只碗。”
  “這兩只碗是你的?”
  “嗯,那人只是用手摸了一下,看上去和其他的碗并無兩樣。”
  雷天風与霍云婷對望一眼,事情已經全清楚啦。事到如今,線索已斷,這一招棋,對手胜的太高明,雷天風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与此同時,他卻更加堅信了自己以前的判斷,從白風幫“十六白騎”之死,到今日的殺了覺滅口,都与胡岳有直接關系!
  老板娘見雷天風沉思不語,忍不住道:“我說這位大爺,你若是沒旁的事,我可就……”
  “你走吧。”雷天風道。
  老板娘轉身便溜,樹上傳來了小伙計的喊聲:“還有我呢!”
  云婷“扑哧”一笑,這才想起樹上還有一位,右手一抬,一只瓷碗旋飛出去,“卡”地一聲切斷小伙計頭上一棵手腕粗細的松技,小伙計連滾帶爬地跌落在地上。
  雷天風沖云婷道:“咱們該走了,瞧,他們又折回來了。”
  了空大師与人名弟子正急匆匆朝茶館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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