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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三回 弱女陳情圖弭禍 神魔恃勢強凌人


  這剎那間,邙山派眾弟子都突然靜止下來,曹錦儿睜大眼睛,神色非常難看,似是既且喜,又帶著几分尷尬,顯見這個人的出現,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李沁悔失聲叫道:“谷姐姐!谷姐姐!”原來這一個藏在翁仲腹中的少女,正是耶山作的棄徒,孟神通的女儿谷之華。谷之華抬起頭來,默默無言的向李沁梅打了一個招呼,表示看到了她眼光隨即又轉到孟神通身上。
  孟神通呆了一會,調調說道:“之華,你、你來做什么?”谷之華站到燭臂神尼基前,緩緩說道:“今天是我師祖的忌辰,我一來是給師祖、師父掃墓,二來是想請你們息止干戈。”
  孟神通道:“叮,你是要我就此罷手?”曹錦儿將龍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亦是怨聲說道:“谷之華,想不到你居然有臉到來,還居然敢站在師祖墓前說這樣的話!息上千戈談何容易?你可知道丐幫的四大長老是給誰害的?你可知道你這十惡不赦的父親剛才還欺侮誰來?”
  翼仲年道:“師姐且別動怒。”面向孟神通道:“你說得對,今日之事,當然不能就此罷手!但你所要尋覓的“高人”現在你已經見到了,她本來是邙山派弟子,就在去年今日,此地此時,被本派掌門逐出門牆的,你現在大約可以相信這個人不會是我們預先約來了暗算你的了吧?好,現在就請你离開此處,要繼續再戰,到草坪上去!”要知這里是触臂神尼的墳墓所在,邙山派視為最神圣的地方,若給孟神通在此亂打一場,不論最后的結果如何,若然毀坏了祖師墳墓,即算能夠殺了孟神通,那也是邙山派的最大恥辱!
  谷之華眼眶里的淚水几乎要滴出來,曹錦儿的責罵早在意中,翼仲年平素是愛護它的,現在也對她不諒解了,這封不能不使她有受委屈之感,但最快她痛心的卻還是雙方的態度都如此強硬,著來這一場武林浩劫,已非人力所可挽回!
  谷之華盡避受盡委屈,但她還是咬緊嘴唇,忍著眼淚,听翼仲年說完了話。
  孟神通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說道:“之華,你听見了沒有?曹錦儿就不認你這個師妹了,你還幫著地做什么?哼.哼,休說他們不肯罷手,就算曹錦儿在我面前磕二百個響頭,我也不肯干休!”
  孟神通心里明白,那個藏在暗處的神秘人物,決不會是她的女儿,所以他仍然要按著原來的計划,先拿下曹錦儿,再追出那個人來。孟神通聲色俱厲,說了這几句話,便不再理睬女儿,猛地轉過頭來,眼光中充滿殺气,對著曹錦儿喝道:“還不快來領罪,難道當真還要我親自出手嗎?我有話在先,下手決不留情,再遲片刻,管教你們個個性命難逃!”雙掌一抬,掌力尚未發出,寒台已是卷地而來,饒是曹錦儿、翼仲年練過一年的“少陽神功”,亦自覺得寒冷難禁,牙關打戰。
  就在這危机瞬息之際,忽見谷之華霍地一個晃身,攔在孟神通与曹錦儿的中間,高聲說道:“請你們再听我說几句話!”孟神通赶忙撤回掌力,谷之華續道:“我想好几條調停的辦法,不知可不可行,請你們雙方斟酌。”
  孟神通道:“你說說著!”谷之華指著他道:“你害了丐幫四大長老,又特強欺壓各派宗師;這些事情,本來是你的不對!”孟神通听得她一開口就編派自己的不是,“哼”了一聲,要不是面前是位女儿的話,只怕谷之華的話末曾說完,就要給他一掌打死。
  谷之華轉過頭來對曹錦儿道:“武林中有句話:殺人不過頭點地,若是他肯悔罪,我也希望你能饒恕他,當然“悔罪”二字不是空口說說而已,我要請他做三件事情。”
  孟神通面色鐵青,冷冷說道:“要我悔罪?要我向她求饒?哼,你在向誰說話?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活了這一把年紀,從來末曾向任何人低過頭!”右掌緩緩約叉抬起來,但一眼望去,見女儿眼眶里滿是淚水,一臉哀懇的神色,孟神通的手掌再一次的停在半空,說道:“好,是哪三件事情,我姑且再听你說說。”
  谷之華道:“第一件事情,你要向丐幫的翼幫主、邙山派的曹掌門、青城派的韓掌門他們賠罪:第二件是你從此退出武林;第三件,我知道你得了喬北溟的武功秘笈,這本秘笈,若然留在你的手上,各派終不放心,而且也怕你所傳非人,將來又要造成大禍,所以這第三件事情,便是請你將那本喬北溟的武功秘笈,交給德高望重的少林寺主持痛禪上人!好,就是這三件事情,曹師姐,他若實現這三項諾言,我也望你得罷手時須罷手,可饒人處且饒人!”
  喬北溟的歷史各派的門人弟子不知,他們的掌門卻是都知道的,听說孟神通得了喬北溟的武功秘笈,均是大吃一惊。
  曹錦儿到了此際,其實亦已是色厲內住,她著了剛才動手的情形,已經清楚知道,在場諸人,連痛禪上人与金光大師在內,都攔擋不住孟神通。
  曹錦儿心中想道:“谷之華這樣調解,倒還不算背叛師門,這三個條件,若是孟神通肯依,嗯,這,這倒還可以考慮考慮。”其實她只要能挽回面子,心中已是干肯万肯,她之所以沉吟不語,不肯先表示態度,也不過是為了面于而已。
  痛禪上人高宜佛號,合什說道:“谷姑娘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孟施主,為禍為福,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要知孟神通雖是大惡難饒,但要是他真的肯獻出那本喬北溟的武功秘笈的話,這本秘笈,据武林中歷代的傳說,乃是融合正邪各派所長,為武學另辟天地的,那么各派弟子,都可以得到益處,對武學的昌明,貢獻亦是极大。大功大罪,當可兩相抵消。何況,若是雙方不肯退讓,硬是拚下去的話,不論誰胜誰敢,總是一場浩劫。
  這時,千百道目光都集中在孟神通身上,孟神通神色木然,從外表看來,倒不像剛才的那樣發怒、可怕,痛禪上人和曹錦儿等人,也就是因為希望他能含在骨肉之情,故此才對他有所期待。
  哪知孟神通此時正是傷心到了极點,所以表面著來,反而顯得异常的沉靜,一點怒气都瞧不出來。但見他沉默了好一會子,忽地爆出惊天動地般的狂笑之聲,震得各派弟子耳鼓都嶗嶗作響,功力較低的竟然暈倒地上,狂笑之后,孟神通扯著頭發叫道:“好呀,枉你是我的親生女儿,是我僅有一點骨肉,你、你竟要迫你的父親屈辱求饒,胳膊不向內彎!我孟某縱使是造了如天罪孽,也不該受此報應!”
  谷之華平心靜气說道:“你答應這三件事情,我也答應你一件事情,不管你過去的罪孽,我愿意重新認你做父親,在你退出武林之后,咱們兩父女揀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下來,我終日陪伴著你:有享天倫之樂,絕不分開,爹爹,你愿意么?”
  孟神通剛才正像一個瘋狂的野獸,但谷之華的這番話,卻像最高明的馴獸師手中的鞭子,登時令得孟神通平靜下來,也像他女儿一樣,眼眶中滿是淚水!
  面前站著的是他唯一的骨肉之親,地想起了去世的愛妻,想起了過去多年,別人所不知道的,他內心的寂寞,女儿愿意侍奉他的終生,与他一同逍遙世外,這不正是自已的愿望?難道還不值得為此而犧牲武林霸主的尊榮?這時他一片憫然,思如潮涌,几乎就要沖口說道:“好,女儿,我依從你,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轉別人的話!”但話到口邊,他卻又沒有勇气說下去,但見他眼光閃爍不定,唉,誰知道他在想的什么!
  谷之華目不轉睛的望著孟神通,她這次出來調解,一線的希望,就是在于孟神通能為父女之情所感動,只見孟神通的面色越來越顯得慈和,谷之華几乎听得到自已心跳的聲音,她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悲傷,想道:“若是他肯接受調解,這一場的武林浩劫就可以避免了。我也就要伴他過這一生了。嗯,別人將會怎么想呢?”她知道本派与孟神通仇深似海,即算經過調解,但仇恨之心總不會就此冰銷,自已复認本派的大仇人為父,等于自絕師門,縱然自已是一片苦心,只怕掌門師姐也絕難諒解。也即是說自已重返師門的心愿,將永無實現之期日
  她腦海中又突然出現了金世遣的影子,去年今日,她被師姐逐出門牆,金世遣送她下山時開解它的那几句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几句話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蓮出污泥,鳳生幽谷,他是他,你是你,有何相干,何需煩惱?”想不到今日為了挽救這場浩劫,自已卻可能与他“清濁合流”,“嗯,要是金世遺知道了,他又將怎么樣看待我呢?”她也曾經听到過金世遺的死訊,不過,她是武林中唯一對這個消息不肯輕信的人。
  但這些思慮,不過像淡云遮蓋著熾燃的太陽,她有一顆熾熱的心,甘愿委屈自已,舍己救人的心,一方面是要將自己的父親從罪孽的深淵中救出來,一方面也是要將掌門師姐從死門關上救出來,那么一切非議,甚至是金世遣的非議他算不得什么了,她心中暗道:但求我心之所安,知我罪我,都由他吧!”
  可惜的是,盡避谷之華甘愿委屈自己,舍己救人,她的目的仍是不能達到。就在她剛以為有成功的希望之時,孟神通的神色忽然一變,淡淡說道:“你所說的這三件事情,我一件都不能辦到!”
  父女之情,終于敵不過稱霸武林的野心,更确切的說,是位极度的驕傲,令他在一再疇睹之后,終于下了決心,他不能在胜利即將到手之際,反而向自己所看不起的敵人屈膝求饒,“何況,我冒了性命之險,歷盡万苦千辛,求得這部武功秘笈,為的什么?”思念及此,心意立決!
  這剎那間,谷之華一切都絕望了,孟神通的聲音雖然平靜,甚至帶著几分慈和,但對于她卻不啻是焦雷轟頂,登時只覺地轉天旋,搖搖欲墜。
  孟神通笑道:“傻孩子,你有一個天下無敵的父親不更好么?”輕輕推開了她,又同曹錦儿那方走去,每走一步,殺气便流一分,可是,他剛走得三四步,谷之華又追上來。
  孟神通一皺眉頭,還末說話,只听得“刪”的一聲,谷之華已把霜華寶劍拔了出來,孟神通冷冷說道:“你要与我為敵么?”話猶末了,陡然間只見谷之華倒轉青鋒,一劍就向自己的胸口戳去。
  曹錦儿“啊呀”一聲,叫將出來,几乎就在同一時侯,緊接著只听得“當”的一聲,一道青光,騰空飛起,谷之華寶劍脫手,倒下地來,孟神通跨步向前,雙手一齊向她抓下!
  然而也就在這同一時侯,孟神通忽覺兩股大力,一齊攻來,原來是痛禪上人和金光大師,他們是在孟神通和女儿說話的當儿,前來保護曹錦儿的,這時見谷之華突然倒地,兩位大師不約而同,一齊出手。
  孟神通左掌接痛禪上人,右掌按金光大師,悶雷似的“逢,逢!”兩聲響過,孟神通倒退三步,痛禪上人与金光大師亦自立足不穩,左右分開,就在這時,曹錦儿已把谷之華抱了回去。
  孟神通怒道:“她是我的女儿,我要取她回去,是死是活,你們都管不著!”痛禪上人道:“善哉!善哉!老吶管不著,這里卻還有管得著的人!”回過頭來,.問道:“老納可說得對么?曹大姐,這事情該是你管!”
  曹錦儿將谷之華交給了一個女弟子,神情肅然,正色說道:“我今日以邙山派掌門的身份,當眾宣布,我允許谷之華從今日起重列門牆!”谷之華舍了性命來維護她,終于將她感動了,可惜的是谷之華卻听不見。
  武林中父、師并重,而且,若在父親和師父敵對的時候,規矩是從師不從父,除非她甘愿脫离本派,那又另當別論。現在,赴會諸人,人人都听見谷之華剛才那番說話。要是孟神通不肯答允那三個條件,也即是不肯与曹錦儿和解的話,她就不認他做父親。而且人人也都听見,谷之華在呼曹錦儿的時候,口口聲聲啡地做“掌門師姐”,這也就是她不愿脫离本派的明證,現在曹錦儿已正式宣布,許她重列門牆,孟神通任憑怎么說也管不著她了。
  痛禪上人義正詞嚴說了几句話,便不再理會孟神通,逕自回去看谷之華,只見谷之華雙睜緊閉,面無血色,曹錦儿含淚道:“气息都似乎沒有了!”
  痛禪上人一診脈象,說道:“不,她一點事情也沒有。”曹錦儿剛才抱起谷之華的時候,已覺得她全身冰冷,現在痛禪上人卻說她沒有事情,若非痛禪上人是德高望重的武學大師,她怎也不會相信。
  痛禪上人道:“她是沒有事情,但我現在卻沒法叫她醒來!”
  曹錦儿道:“是中了迷藥?”痛禪上人搖頭道:“不,若是中了迷藥,那倒好辦。她是中了i一种武學典籍中從末見過的奇門點穴,老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原來孟神通在谷之華拔劍自殺的時候,心念一動,立即便用從喬北溟武功秘笈中所學到的一种“逍遙指”功夫,將她點倒。這种點穴,對于身体毫無傷損,但若非懂得這种點穴法的人解救,永遠昏迷不醒。孟神通施展這种功夫,一來是為了不讓女儿自殺;二來是令到谷之華不能再向他羅嚼:三來是万一她被對力的人搶去,料想也沒人能夠給她解穴。
  曹錦儿放下了一半心事,問道:“然則,這怎要辦?”痛禪上人想了一想,說道:“若是這次會后,老朽繳幸得以安然無事的話,當用一指禪功,替她打通奇經八脈,那時她自會醒來。”一指禪功是少休七种絕學之一,用時頗耗功力,而且最少也得兩個時辰,方能替人打通奇經八脈,所以痛禪上人現在不能施救。曹錦儿已知道谷之華毫無傷損,而痛禪上人還不惜耗損功力,愿意在會后將她救醒,愛惜后輩之心,實是可佩。曹錦儿想起自已以前對待谷之華的种种,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慚愧。
  翼仲羊道:“先把谷師妹搬回觀中去吧,免得再給孟神通搶去。”曹錦兄道:“你說的是,但還得請一兩位武功高強的人保護她。”适才屠昭明大破武當劍陣,武當派有几個弟子受傷,這時也正要找人護送回去。李沁梅拉母親的手,馮琳笑道:“我知道你愿意伴谷姐姐,好吧,我們兩母女送受傷的人回去。”馮琳武功,僅在痛禪、金光兩位大師之下,自是最适當的人選。馮琳想了一想,又道:“鍾展,你也和我一同回去,武當派這几個受傷弟子,都是男人,你照顧他們方便一些。”其實馮琳一向就不拘論男女之分,何況這几個武當弟子又是它的后輩,她要鍾展同行,實乃在心目中早已把他當作女婿,怕他在待會儿可能會發生的混戰中受傷。這次會戰是武林中百年難遇的盛事,鍾展雖然非常想著下去,但他更愿意陪伴李沁梅,馮琳喚他,他也樂得舍魚而取熊掌了。
  痛禪上人回過頭來,道:“孟施主,你所要追查的“高手”已經查出來了,你所想管的事情也有人替你管了,是否還照施主与老納擊掌立誓之約,再比下去?”孟神通一想,若然再鬧下去,一定要擒拿曹錦儿的話,必將引起混戰,金光大師与痛禪上人一齊出手,自己實是并無必胜把握,若照原先之約,即算是車輪戰,自己也有把握連敗數十高手,何況女儿這等維護她的掌門師姐,自己不看在痛禪上人份上,也當看在女儿份上,于是傲然的點了點頭。
  混亂平靜下來,大家回到草坪,又恢复了剛才對峙的形勢。孟神通面挾寒霜,神情冷傲,令人不寒而栗。陽赤符和姬曉風一主一右,分立兩旁。陽赤符剛才被烏天朗摔倒,傷了小腿的筋脈,走起路來一跋一拐的,垂頭喪气。姬曉風則适得其反,神采飛揚。原來剛才在人叢中穿來插去,又施展了妙手空空的本領,愉到好些零星物件,例如大智禪師的佛珠,曹錦儿鞋上的珠花,路英豪的獨門暗器蝴蝶鏢,林望隨身撓帶的玉蕭等等,都給他順手牽羊的摸去。它是天下第一神偷,一著到稀奇難得的東西,軌禁不住手痒。他偷東西并不全在乎价值,就像今人之歡喜搜集紀念品一般,越是名人用過的東西,軌越為寶貴。姬曉風今日偷了許多武林著名高手的物件,捉夠他夸耀終生了。
  孟神通雙眼望著姬曉風,淡淡說道:“補天膏拿來!”姬曉風怔了一怔,小道:“我哪來的什么補天膏?啊,對了,對了,師父一定是指我偷來的其中一种靈藥。”但他剛才偷到的藥膏之類,瓶瓶盒盒,總共就有十几种之多,到底哪一樣是補天膏,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孟神通不耐煩与他多說,輕輕在他肩頭一拍,登時“沙沙”的一片聲響,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紀念品”堆了滿地,孟神通指著一個長頸的玉瓶說道:“將藥膏化開,給師叔熱敷!”頓了一頓,又道:“蠢東西,拿了人家的卻不知道用處,見識淺陋;還自稱什么神偷,以后多向你師叔請益。”
  姬曉風應了一聲:“是?”彎腰將那只瓶子拾起,只不過一瞬間,當他抬起身時,別人只見他手上拿著那只長頸玉瓶,可是地上的那一大堆東西,已全部都消失了。可知他在撿起瓶子的同時,把其他的物件亦都已藏好,手法之俐落干淨,當真是難以思議!偷儿又名“三只手”,照他的手法著來,豈只是“三只手”,簡直是人臂哪吐,千臂如來,收藏東西就有如變魔術一樣?
  被他偷掉東西的那些失主們目瞪口呆,烏天朗更是羞得滿面通紅,原來“補天膏”便是他的。此膏擅能續筋駁骨,而且見效极快,新折斷的筋骨,不消半個時辰便可恢复如初,創制此膏的是腔恫派上代掌門繆三娘,因為她是個女子,此言又是如此靈异,所以命名為“補天膏”,取女蝸石補天之意。武林的各派宗師當然識得“補天膏”是腔恫之寶,所以一饒孟神通說出“補天膏”名字,當然也知道烏天朗是著了姬曉風的道儿了。
  剛才孟神通大鬧時候,烏天朗接了他的一掌,雖說給他震退,卻也撕去了他一截衣袖,而且又打傷了陽赤符,比對起來,還有便宜,所以一直得意洋洋,豈知自己的木門妙藥,給孟神通的弟子愉去還不知道,這面子去得更大!不由得老而通紅。其實孟神通也不是有意羞他的,只因孟神通雖然亦有續筋駁骨之樂,但功效卻不如補天膏之又快又好,故此叫姬曉風用補天膏去藥治師叔。
  姬曉風和陽赤符正在退下,孟神通忽地問道:“比了几場啦?”姬曉風道:“共是七場,雙方三胜三員一和,恰好拉成平手。”
  孟神通揮了揮手,待姬陽二人退下之后,他使大踏步走出場心,朗聾說道:“比了這許多場,天色亦已不早,不如由孟某一場作了,向各位掌門老師,各位高明之士領教,各位若是胜得孟某,孟某立即自裁,要是孟某万一徹幸得胜,哈哈。那便要請各位依照諾言。將各位的掌門弟子歸我門下了!各位掌門是一齊上呢?還是輪流向孟某賜教?”
  本來照孟神通与痛禪上人所說好的,乃是由雙方高手,先行互相約戰,若是痛禪上人這方獲胜,最后才由孟神通出場,依此辦法,邙山大會,最少也得三五天,才能得出個結局。現在,孟神通顯然是已迫不及待,自動提早出場,要以他的絕世武功,強行壓服各大門派口
  痛禪上人本來可以請他維持原議,繼續再拖下去,但痛禪上人是何等身份,何況他也要維硝各大門派的尊嚴,對孟神通的挑戰,自是不能拒絕。
  可是由誰先去應付孟神通,卻是頤費禱曙,要知孟神通雖說可以允許各派掌門齊上,但試想以痛禪上人、金光大師那身份,又如何可以聯合其他掌門人而向孟神通圍攻?即算是“車輪戰”也已經有失身份了。
  忽然听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孟老弟,老朽不自量力,剛才与你僅僅對了一掌,未曾盡興,就由老朽來先舍命陪你一場如何?”這老頭子正是烏天朗,他特老賣老,眼高于頂,受了剛才那場挫折,自恃還有法子可以抵御孟神通的掌力,便不顯一切,逕自出場。
  孟神通淡淡說道:“好吧,烏長老既要指教,便請你划出道儿。”烏天朗笑道:“稍安毋躁。”暫待片時,取出一個漆黑發亮的圓筒,拇指一壓底部,登時一股烈火噴了出來,他還末走到孟神通面前,這股烈火也不是噴向孟神通,而是左手執噴火筒,來燒自己的右手:當他最初取出噴火筒之時,各人都大惑詫异,小道:“這位武林中年紀最大的老前輩,何以這等沒有出息?”
  要知武功苦練到了爐火純青,神、气合一的境界,舉手投足,甚至摘葉飛花,都有無窮威力,哪里還需要借助于身外之物?所以凡是倚暗器成名的人,不論如何歹毒,總不會是一流高手。因此赴會諸人,起初見烏天朗拿出噴火筒來。都不禁大為詫异,心中均想:“這老頭儿自視极高,怎的卻使用起火器來?憑著孟神通那等本領,又焉能給你的火器燒著?”
  哪知烏天朗不是用噴火筒去燒孟神通,而是用來燒自已的手!這一來,大家比剛才還要詫异十分,一個人,不論他的武功怎樣高強,總還是血肉之軀,如今烏天朗竟然任憑烈火焚身,這實在太過不可思議!
  烏天朗見了眾人惊奇的神色,得意非常,哈哈笑道:“老頭儿怕冷,出場之前,先烘烘手,諸位何須大惊小敝!”草坪上,冰魄神彈所發出的冷气尚未完全消失,确是比別處冷得多,但誰也知道,烏天朗怎會怕冷,這不過是位的“風涼話”。
  姬曉風心想:“我見過江湖術士的吞刀吐火,老家伙這套,莫非也是一套幻術,用來嚇唬人的?”他正在場邊煎藥,守著藥爐,爐中的炭火燒得通紅,心念一動,便對馬天朗笑道:“老頭儿怕冷,到這里來烤現成的人吧!”烏天朗道:“這更好。”將噴火筒一擲,恰好燒著一段樹根,片刻之間,就燒焦了一半,姬曉風吃了一惊,小道:“這敢情比火爐里的人還要厲害!”冰川天女赶快發出一顆冰魄神彈,將火焰扑滅,免得引起火災。烏天朗盤膝坐在火爐旁邊,雙手插進熾熱的火炭里面,不停的道:“舒服,好舒服!”姬曉風探頭探腦,越來越靠近他的身邊,忽听得烏天朗“哼”了一聲。喝道:“小賊,你還想來偷我的東西!”姬曉風一連翻了几個帥斗,跌出三丈開外,狠狠不堪。
  這次卻實是冤枉了姬曉風,他是想憑著自己丰富的江湖經驗,來瞧瞧烏天朗弄的究竟是有甚玄虛,烏天朗要報剛才一箭之仇,一發覺他到了身后,背脊稍向后仰,姬曉風一碰著他,便給他運用護体神功,彈出數丈。要如以烏天朗的本領,本來姬曉風也偷不了它的東西的,只因剛刁烏天朗要全神應付孟神通,才給他得手。如今,烏天朗立心要懲罰他,兩地又太過自恃自己神出鬼沒的身法,不知厲害,竟敢靠近他的背心,當然立即便受報應。好在姬曉風一覺不妙,立即閃避,雖是重重的摔了一咬,卻末受傷。
  烏天朗抽出手來,緩緩起立,說道:“孟老弟,剛才咱們僅僅對了一掌,還末盡興,咱們仍然繼續對掌如何?”雙掌一拍,鏗鏗然發出金屬之聲,火星四處飛散!
  眾人一著,只見他雙掌火紅,便像剛剛出爐的鐵板一般,都不禁駭然,小道:“難道他當真練成了最上乘的金剛不壤之軀?”
  原來烏天朗并非練成了金剛不壤之軀,陰山的烏風洞內,出產有一种天蚕絲,比最好的石綿更能防火,但產量极少,他費了三十三年功夫,將采集到的天蚕絲做了一對手套,外面又套了一層极薄約合金手套,薄到著不出來,這封金屬手套的色澤和肉色一樣,旁人著了,便以為他真是任由烈火焚燒他的雙手了。不過,他雖然在金屬手套的內層又套有能防火的天蚕絲手套,金屬手套被燒得通紅,這等高熱,仍然不是尋常的武學之士所能抵受的,所以它的護体神功,雖然比不上痛禪上人或金光大師”但也算得一等一的了。
  孟神通并不知道他兩重手套的奧妙,見他雙掌火紅,熱九四溢,也自覺得有些詫异,心道:“怪不得人家說這老儿的武功极為詭异,果然名不虛傳。”但他卻也并不畏懼,淡淡說道:“你既然划出道儿,孟某奉陪便是,發招吧!”
  烏天朗一招“天馬騰空”,雙掌齊出,一掌擊向孟神通胸口,一掌拍向孟神通面門,掌法的凶狠霸悍也還罷了,他那雙熾熱的手掌,若給他打中,豈不等于給通紅的鐵條烙過?孟神通雖說神通廣大,卻也不能不有三分顧忌,當下虛拍一掌,不敢硬接,但使出的卻仍然是挾著第九重修羅陰煞功的掌力曰
  烏天朗燒紅雙掌,正是要孟神通不敢碰他,孟神通的手掌碰不著他,修羅陰煞功的威力便不能盡量發揮,如此一來,鳥天朗不過等于接他的劈空掌力而已,雖然仍感到壓力奇大,呼吸不暢,卻是無妨。反而是孟神通有所顧忌,被他不住的硬追上來,要東躲西門,顯得處在下風。
  孟神通的眼力何等厲害,過了一會,覺察到他雙掌所發出的熱力,不似內家的真陽之气,也猜到他的手掌大約是包著一層极薄的金屬了。不過,他尚未知悉天蚕絲手套的秘密,同時對怎樣應付他這封熾熱的“怪掌”,也還末想好最适當的辦法,所以仍然是只守不攻。
  還有一點奇异的是,若是燒紅的鐵,時間一久,也會冷卻,他這雙怪掌,和孟神通斗了三十多招,依然熱度不減!
  孟神通洞悉正邪各派之長,心中想道:“這老儿雖然不能運用純陽之气傷人,功力亦實是不弱,我若只是用修羅隱煞功來對付他,不触及他的身体,最少還得一個時辰,方能令它的雙掌冷卻。”原來烏天朗將純陽之气凝聚掌心,助長熱力,孟神通用劈空望所發出的陰煞之气与他對消,雖仍稍稍占胜,但在迫切之間,卻還不能令他的雙掌冷卻。
  孟神通要以絕世武功,壓服各大門派的武學宗師,心想若給烏天朗纏上一個時辰,胜來亦不光采,當下眉頭一皺,計上心頭,佯作畏懼他雙掌熱力的神气,連連后退。
  烏天朗運掌如刀,連環進擊,孟神通榔步跟艙,忽然現出立足不穩的樣子,烏天朗大喜,一招“橫云斷峰”,左掌劈下,忽地一掌劈空,陡覺腦后風生,原來孟神通已使出天羅步法,繞到他的背后,一口涼气吹入他的耳朵。
  孟神通疾如閃電,烏天朗亦自不弱,覺出不妙,立即反手一掌,但還是慢了半分,只听得嗤的一聲,衣襟下擺已被孟神通撕去一截!耳鼓被他的涼气吹入,登時耳鳴目眩。
  孟神通這一招,与金世遺剛才教冰川天女用冰彈打入陽赤符耳朵的作用相同,烏天朗的功力遠較陽赤符為高,勉強尚可支撐,但身形則已比前遲滯。
  本來孟神通這時只要用“天羅步”与“陰陽抓”便可胜他,但孟神通有意炫耀武功,撕下他的衣襟,包著手掌,一聲笑道:“來對掌啊!”往前一按,“咄”的一下,雙掌相交,包在孟神通掌上的那片破布登時燃燒起來,孟神通迅即撤掌抽身,一口气吹去灰燼,因為雙掌相交,快如閃電,包著孟神通手掌的破布雖被焚毀,它的皮肉卻絲毫沒有受到損傷。
  孟神通哈哈笑道:“一掌未能盡興,再來,再來!”運掌如風,“蓬!蓬!蓬!”連擊三掌,烏天朗与他對了一掌之后,陰寒之气已傳入他的掌心,循著他的手少陽經脈,攻入体內,他掌心的熱度亦因之大減,孟神通不必有破布隔著,亦可以直接与他接触了。
  對了四掌,烏天朗面如死灰,孟神通冷笑道:“盡興也末?“蓬”的一聲,又是一掌,這一掌烏天朗如何還能禁安得起,登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頹然倒地!
  孟神通掏出一顆藥丸,烏天朗正在咯血,嘴唇未曾合攏,恰恰被地彈入口中,孟神通笑道:“我徒弟取去你的補天膏,我送還你一粒六陽月,保住你的老命,一物換一吻,我也總算對得起你了!”
  這六陽月是孟神通采集六种最燥熱的毒藥配制成的,平常人只要服食一顆,立即七竅流血而亡,但若在受了他的修羅隱煞功所傷之后,卻可以起以毒攻毒的作用,保住性命。烏天朗被迫吞了一顆,但覺一股陽和之气循著少陽經脈流貫全身,知道孟神通并非騙他,這六陽月的确是解除道:“大敵當前,豈容一味計較個面子?為了要替師兄雪恨,以二對一,也顧不得了。”當下拔出長劍,立即便向孟神通進招。
  祁連沛的掌門齊天樂則是烏天朗的好友,他為人介于正邪兩派之間,本來就不太重視這些講究,何況他對付孟神通,自已也覺得實是毫無把握,見辛隱農拔劍向前,他也單掌拍出。
  孟神通一個盤龍繞步,繞到辛隱農的側邊,但立足末隱,只听得背后金刀劈風之聲,辛隱農的第二招又已攻到,劍光飄瞥,閃爍不定,變化奇詭之處,連孟神通亦自心頭一凜。
  孟神通笑道:“你的劍法比你的師兄還胜一籌,青城派中,當數你第一了。天芷掌也一并使出來吧!”原來青城派以三种武林絕學著名,即天羅步、天遁劍和天芷掌。青城派是南宋末年從峨嵋派分出來的,至明代中葉喬北溟那一時代,青城派這三种武學已臻完善,孟神通從喬北溟武功秘笈中所學到的“天羅步”,就是從青城派的“天羅步”變化出來,比青城派原來的更為深奧,所以孟神通對辛隱農不敢使用,只叫他再一并使用天芷掌。
  天遁劍和天芷掌這兩門武林絕學,喬北溟當年也曾有過研究,不過他研究所得的破解之法,載于他武功秘笈的上半部,孟神通卻未曾學到,他那次擊傷辛隱農的師兄韓隱樵,純是靠著第九重修羅陰煞功的威力。本來他現在也可以用修羅陰煞功打敗辛隱農,但他一來想窺察一下天遁劍和天睾掌的秘奧;二來也因為辛隱農的劍法非常精妙,用修羅陰煞功對付像辛隱農這樣的一流高手,一定得碰著他的身体才見威力,但一到近身搏擊,孟神通對他的劍法,也有三分顧忌,縱使道:“大敵當前,豈容一味計較個面子?為了要替師兄雪恨,以二對一,也顧不得了。”當下拔出長劍,立即便向孟神通進招。
  祁連沛的掌門齊天樂則是烏天朗的好友,他為人介于正邪兩派之間,本來就不太重視這些講究,何況他對付孟神通,自已也覺得實是毫無把握,見辛隱農拔劍向前,他也單掌拍出。
  孟神通一個盤龍繞步,繞到辛隱農的側邊,但立足末隱,只听得背后金刀劈風之聲,辛隱農的第二招又已攻到,劍光飄瞥,閃爍不定,變化奇詭之處,連孟神通亦自心頭一凜。
  孟神通笑道:“你的劍法比你的師兄還胜一籌,青城派中,當數你第一了。天芷掌也一并使出來吧!”原來青城派以三种武林絕學著名,即天羅步、天遁劍和天芷掌。青城派是南宋末年從峨嵋派分出來的,圭明代中葉喬北溟那一時代,青城派這三种武學已臻完善,孟神通從喬北溟武功秘笈中所學到的“天羅步”,就是從青城派的“天羅步”變化出來,比青城派原來的更為深奧,所以孟神通對辛隱農不敢使用,只叫他再一并使用天睾掌。
  天遁劍和天芷掌這兩門武林絕學,喬北溟當年也曾有過研究,不過他研究所得的破解之法,載于他武功秘笈的上半部,孟神通卻未曾學到,他那次擊傷辛隱農的師兄韓隱樵,純是靠著第九重修羅陰煞功的威力。本來他現在也可以用修羅陰煞功打敗辛隱農,但他一來想窺察一下天遁劍和天芷掌的秘奧;二來也因為辛隱農的劍法非常精妙,用修羅陰煞功對付像辛隱農這樣的一流高手,一定得碰著他的身体才見威力,但一到近身搏擊,孟神通對他的劍法,也有三分顧忌,縱使把辛隱農打死,自己只受一點輕傷的話,那也是大失面子的了。好在孟神通所會的上乘武功甚多,盡可以因人而施。
  就在孟神通說話之間,辛隱農已一連使出上招變化极其繁复而又极其凌厲的劍招,但見劍光飄瞥,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他這套劍法以狠、准、捷、變四字訣著名,來無蹤,去無跡,所以稱為天遁劍法。但饒是他運劍如風,每一劍都似乎可以刺中孟神通,卻總是差那么半寸沒有剌著,每當他的劍尖沽及孟神通的衣里,軌給孟神通運用最上乘的內功卸開他的勁力,令它的劍父滑過一旁,這种功夫和武當派“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大同小异,但比“沾表十八跌”還厲害得多。
  到了第八招,也就是當孟神通叫他將“天芷掌”也一并使出來的時候,辛隱農養地大喝一聲,果然劍掌兼施,掌似奔雷劍如掣電,他左掌一按一收,生出了一股強烈的吸力,孟神通的身竄也不禁顫抖一下,略向前傾,但听得刪的一聲,這一劍貼著孟神通的肩頭平削而過,与辛隱農聯手的齊天樂,見此大好机會,立即一個盤龍只步,繞到孟神通背后,一記“開碑手”擊向它的背心。
  孟神通贊道:“天芷掌果然名不虛傳!”陡然間飛身掠起,竟但台集般的從齊天樂頭頂越過,齊天樂急忙轉身發掌,只听得孟神通大喝一聲,道:“好,現在我再試試你的混元气功!”
  一掌擊下,如裂敗革,但听得“蓬”的一聲,緊接著“嗤”的一響,眾人尚未看得分明,只見兩人已條的分開,齊天樂背心的一大幅衣宴已碎成片片,孟神通的衣袖也被撕去了一截,孟神通仍是神色如常,齊天樂則似飲了几杯,徵帶醉意,面色青里泛紅。
  原來齊天樂所練的混元气功,是最上乘的“捱打”功夫,孟神通挾著第九重修羅隱煞功的掌力,也不過是使他內髒稍受震湯,卻還傷他不得。齊天樂除了混元气功之外,“分筋錯骨手”的功夫也是武林第一。敵人一近他的身前,立刻就要被他折手斷足,孟神通仗著天羅步的步法奧妙,堪堪避開,但饒他閃避得快,也不能不斷送了一截衣袖。
  孟神通應付他們的聯手合斗,領有几分顧忌,急切間還真的不敢太過欺身進搏,他雙掌一分,使出了最剛猛的“金剛掌力”,左擊齊天樂,右擊辛隱農,力道有如排山倒海,齊天樂剛才吃他一掌,五髒六俯都受震湯,雖末受傷,亦已心性,辛隱農的天芷掌力,勉強可以抵敵,但它的劍招,卻給孟神通的掌力湯開,最多也不過刺到离身三尺之內。
  轉眼過了二十余招,孟神通對天遁劍和天芷掌的精華所在,已經心領神會。忽地收回金剛掌力,改用游身八卦掌与他們游斗,辛隱農覺察他的掌力減弱,長劍如虹,立即進逼。
  孟神通淡淡笑道:“你們兩人与我斗了五三十招,大不容易,也應該歇歇了。”中指一彈,一縷寒風,向辛隱農眼睛刺去,辛隱農雙眼酸痛,滴出淚來。模糊中似見孟神通的影子已到了自己的面前,急急忙忙一招“白虹貫日”剌出,這一招是天遁劍法的殺手,千隱農已拚著与強敵兩敗俱傷。
  但听得一聲慘呼,他面前的那個人影像一根木頭般的倒下地來.這時他才看得清楚:倒地的是齊天樂而不是孟神通!
  原來在那一瞬間,孟神通使出了旋轉干坤的最上乘的借力功夫,雙指一接劍脊,輕輕一引,將辛隱農這一劍引去刺齊天樂,辛隱農這一劍已是用足了十成功力,更加上孟神通的本身勁力,齊天樂雖有最擅于捱打的混元气功,也經受不起,辛隱農的劍尖在他肚皮上,足足划開了五六寸長的傷口。
  孟神通拍拍雙手,閃過一旁,笑道:“這是你們自己人傷了自己人,可恨我不得。好在這點外傷你們青城派的金創藥已可醫好,大約不必我再贈醫藥了。”正是:
  魔滔滔天誰可制?邙山遍地血光寒。
  欲知后事如何?請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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