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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幸運得寶劍


  紀凡小心的審視這口名劍。
  “但見灰黯無光,云頭劍鞘懼是同一質料,非金非木触手冰涼,倒頗為沉重,形式古拙,鞘上僅有“含光屠龍”四個篆字。
  輕按卡簧,劍出無聲無息,劍身竟也是同一質料,灰黑無光,這哪像是一般人所認為的光芒四射的名劍?紀凡信手一揮,一方徑達三四尺的堅硬大石,突然裂成兩半,劍過無聲,簡直跟切豆腐沒兩樣。
  “哇塞!要是多几把這种名劍,以后挖隧道連大約翰都不必用了,只是奇怪,這劍名含光卻一點都不光。”
  “你懂個屁!劍名含光,正是取其含光不吐之意,就像做人一樣、應當要學阿拉老夫這般大智若息,不要鋒芒大露,巧中藏些拙,吃虧有時候卻是占便宜。
  比如說,阿拉老夫喝的酒比你多,但是酒精中毒的机會也比你大,所以相形之下,你還是占便宜……”
  老酒鬼逮著机會又在大肆吹噓啦!
  “假如這口含光劍光彩流轉,那就不叫含光,應該是‘放光’了,這劍名含光屠龍,倒是跟今天要除掉火螭虯的事不謀而合,大概‘屠龍尊者’在几百年前就已經算定今天有這碼子事了。”
  “這么一口毫不起眼的爛劍,真能對付得了那頭火螭虯?我實在難以置信。”
  “你懂個屁!休小看了這口寶劍,這可是采自東海寒泉泉眼中的寒鐵精英,加上特殊金屬原素所鑄成的,削金切玉自然不在話下,而它的寒精之气,正好可以克制火螭虯,如果不是有此劍,可能還得大費手腳呢!”
  “什么?沒有這口劍還得‘廢了手腳’?”
  “廢你個頭!阿拉老夫是說要是沒這口劍,事情就難辦多了。”
  “原來如此,害我嚇了一大跳:依您估計,我大概何時可以入洞去探險?好像蠻好玩的,我真迫不及待。”
  “你懂個屁!這种遠古异獸,恐怕誰也沒見過,關于它的習性,阿拉老夫也只不過從書上得窺一鱗半爪概略猜測而已,依一般情況判斷,已午之交陽气最怔,所以明天明天早上午時以前,正是屠龍的時刻。”
  “哇塞!真緊張、,好刺激。”
  “你懂個屁!這可是性命交關的事情,別當儿戲。”
  “有這么嚴重?那你說,我還得注意哪些?”
  “在殺那頭孽畜時,你必須制造一擊擊中的机會,把握住一瞬間把它置于死命,千万不可猶豫,使它有所內丹煉化的机會,否則就功虧一簣了,其次是設若孽畜已受致命之創、你必須立刻割破它的喉管,就創口處吸食它的精血,不可有絲毫的猶豫……”
  “哇塞!好像在演西洋的神怪片嘛!”
  “你懂個屁!你可知道它的精血有多大的好處嗎?它的精血不但具有大補之效,而且它具有數千年之靈气,對練武之人來說,更有調和气机的功能。
  另外就是這個怪物,天生异秉,要使它受創本來就不容易,而它受創的部位,能很快的自動愈合,如果你使他受傷而又不能致命,讓它逃回洞底深處,那就永無如此机會了。”
  “哇塞!万一真的如此,那我豈不是變成一個個性乖癬,不男不女,成為一個忸忸泥泥的怪物了?”
  一面說還一面擠眉弄眼擺腰扭臀作女儿狀,看得老酒鬼肉都麻了。
  “嘔!太惡心了,嘔!阿拉老夫好像害喜啦!你別再搶鏡頭了,其實縱然此次屠龍行動失敗,阿拉老夫也有万全的准備,絕不會讓你上牛肉場去表演人妖秀,但是武功若想要大成,恐怕就沒指望了。”
  “其實老酒鬼一你不必費什么心,要是真的到那种地步,你就當我的經紀人,我們一起去做秀,包管這一生穿金戴玉,出門都是‘豈子拉狗’或‘wC’名車,說不定還可以上上電視光宗耀祖呢!”
  “你懂個屁!人小鬼大,窮找阿拉老夫開心,不過,你說咱門真的可以上電視嗎、你瞧瞧阿拉老夫這個‘破死’如何?‘開馬拉廢屎’還夠嗎?”
  “你真想上鏡頭啊?我看下輩子吧!”
  “你果然是尋阿拉老夫開心的,真不夠意思。”
  “好啦好啦!咱們這個時代哪來的電視,不過說說讓讀者老爺開開心,逗逗樂子消痰化气延年益壽罷了,只有你老酒鬼才會當真。”
  “唷!敢情你在消遣阿拉老夫哇!你不怕被讀者大爺們臭罵嗎?”
  “放心,不會的,他們不是躲在被窩里偷看就是藏在課本下面偷看,哪敢罵出口來,對了,如果我一舉擊殺了火螭虯.又效法吸血鬼喝了它的精血,下一步又該如何?是不是要把整只吃下去?”
  “臭小子,你懂個屁!一頭火螭虯重有三千斤以上,你要怎么吃?而且它的肉老如樹皮,你吃得下?臭屁!”
  “開開玩笑罷了,別當真嘛!”
  “火螭虯這种怪物、精血卻不很多,你在吸盡它的精血后,立即動手沿著它腹下白痕,由喉至胸腹,它的內丹必藏在胸喉相交之處,取出內丹后,即以含光神劍切下一半立即服下,以玄冰真气將之煉化,要記住,千万不可貪心多吃……”
  “放心好啦!我會留一半給你:‘升旗’……”
  “你懂個屁!阿拉老夫年過六旬,還升什么旗?只因它的內丹具真陽之气陽火太烈,若不是你練成玄冰真气,恐怕指頭大的一小塊你都消受不起呢!”
  “這是什么怪東西,怎么如此霸道?”
  “阿拉老夫說過,它是秉陽火而生,內丹更是它的結晶陽中之物,內功深厚的人,還可以以少量和其他溫性藥材共服,加以煉化轉變成自己的內力,否則必定內火焚身而筋酥骨化,霸道非常,因此你在服下后,必須立刻行動調和,切記,切記。”
  “筋穌骨化?哇塞!挺厲害的,那以后呢?”
  老酒鬼取出一個飯碗大碧瑩瑩的玉瓶,小心的交給紀凡道:“你完成了以上的事以后,才動手取膽,將膽汁擠進小瓶中就行了,阿拉老夫得再三警告你,你在服下火螭虯內丹后,不管發生任何情況,包括可能會有外人前來騷扰在內,應立即摒棄所有雜念行功,以免陰陽兩种极端的內勁在体內互相沖突,岔了經脈而造成終身遺憾。
  阿拉老夫會在洞外為你護法,你只要全心全意的去辦這件事,万万不可分心,成功与否在此一舉,全力以赴万勿怠忽,為山九仞更進一步!”
  紀凡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這次要是搞得不好,一定會千万‘親仇痛快’(親痛仇快)的事。”
  “你明白就好,最遠山頂上那些鬼鬼祟祟偷窺的家伙們,來得更勤了,好像人數不少,下谷的秘徑,他們是不可能找得到的,顧老夫只擔心小白看不住他們。”
  老酒鬼口中的小白,是他們所養的一只异种白猿,渾身雪白長毛近尺可御刀槍,平常也跟著紀凡一起打獵練拳腳,武功還頗不弱呢!”
  “你可別小看了小白,它可不是省‘燈’的‘油’哩!”
  “小白再通靈,好歹也不過是只畜牲,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放心好啦!我敢打賭一塊錢,如果有人敢來撒野,保證在小白的手……不、在它的爪中討不了便宜。”
  “但愿如此了,趁現在還有几個時辰,你先回冰室去做最后的努力,臨時抱抱佛腳也是好的,把体能調整到最佳的狀況,心無旁騖才能發揮最高的效率,阿拉老夫還得去准備准備,以免臨時措手不及……”
  “拉出來沒有?”
  “什么拉出來沒有?”
  “你不是說‘廁所不及’嗎?”
  “臭小子、爛小子、臭爛小子,又來抓阿拉老夫的語病,你骨頭又發痒了嗎?”
  “誰叫你口齒不清,算我听錯了,抱歉!”
  “這才像話,快去吧!明天早上你自己上去,不必再來煩阿拉老夫,阿拉老夫還有很多事要做,可要大忙特忙了,不再陪你,晚飯自個儿弄,一切等你大功告成后再說,阿拉老夫只有一句話:祝你成功!”
  老酒鬼說得很誠懇,愛護之情充分流露。
  “謝謝你,老酒鬼,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紀凡行了一禮,挺胸走向寶室;步伐堅定而有信心,也准備挺胸走進莽莽江湖。
  當夜,老酒鬼白巾蒙面,沿著一條很隱秘很危險偽小徑,匆匆爬上山頂。這條小徑實在算不得徑,只是么個比較容易攀爬的角度而已,這是他們平時出入的道路。
  老酒鬼須發俱白白巾蒙面,再如上泛白的葛衫,在山地的雪地里,捷如鬼魅,來去無蹤,實在很難發覺。
  他首先發出一聲暗號,只見附近一個雪堆突然炸裂開來。一團白影朝老酒鬼急速扑到,聲勢甚為嚇人。
  “小白別頑皮!”老酒鬼輕聲喝道。
  原來是一只高僅兩尺的一只雪白猿猴,扑在老酒鬼身上抱得緊緊的,狀极關昵,原來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小白。
  老酒鬼從怀中摸出下只小酒瓶,小白猿迫下及待的伸爪奪過,拔開瓶塞,嘴對瓶嘴的咕咕几口喝個精光。
  原來這只白猿竟也嗜酒如命,真是什么樣的人養什么樣的猴子。小白猿巴嗒巴嗒嘴皮子,顯得意猶未盡,大概是嫌量太少了,口中還不停的“咕吱咕吱”表示抗議呢!
  “小白,這几天有事,不能多喝,喝醉了是會誤事的,等事情過去,會讓你喝個痛快的,小白乖!”
  小白猿竟然听得懂,連連點頭不已,可愛极了。
  “小白,這几天這些兔息子有什么行動沒有?”
  小白猿口中嘰嘰卡卡,比“手”帶划“腳”,東指西點北踢南比,瞧得老酒鬼連連頷首。
  “阿拉老夫明白了,好,你還是繼續監視,不可以大意,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明白嗎?”
  小白猿點點頭,一躍而起,一頭鑽進雪堆里,瞬間隱沒不見,真是秋水長天一色,全然了無痕跡。老酒鬼身形如飄風般,在茫茫雪夜里,又不知飄到何方去了。
  在峰南邊一個背風的山背邊,一排扎著三座大皮帳,皮帳四周十來個放風的漢子,藏身在挖好的雪洞里,嚴密的監視四周。
  別小看了這些放風的腳色,他們可都是久走江湖千中選一的高手,按說以這种防守,蚊子也飛不進去。
  天上落著鵝毛似的在雪,又兼朔風怒號,視線耳力都難免大打折扣,何況這种打狗不出門的天候里,有誰會冒著冰冷刀似的寒風來摸哨?所以,漢子們的心里也難免大意了些。
  偏偏就有這种冒失鬼!
  一條灰白的人影,從北角緩緩滲入。
  來人极為小心,腳下落地無聲,慢慢接近帳篷。
  左右兩座帳篷靜悄悄的,不,有輕微的鼾聲傳出。
  正中間的帳篷,卻是燈燭輝煌。
  帳篷中間燒著一堆熊熊的炭火,四周燃著十几支牛油巨燭,使得帳內暖如陽春又明如白晝。
  七八個高矮胖瘦不一的漢子,正席地而坐,地上還擺滿了一地菜看,也有几壺酒,顯然聚會剛開始。
  正中央主位上,坐著一個身材胖大的五旬老者,面圓圓笑呵呵,但眼中卻不時露出詭譎的神色,是一個工于心汁的家伙。
  胖子的左有各有兩名瘦巴巴的老者,一式的扑克牌面孔,全然沒有表情,活像陝西出土的兵馬俑。
  下首客位坐著三個大漢,正中的一個矮眉巨目,身長体大,頷下鋼須如針根根見肉,卻又像倒了滿臉豆花似的生了滿面汗斑,白花花的有些令人惡心。
  大漢左手是一個瘦子,闊嘴招風耳,手長腳長又高又瘦,令人生出“飄飄而去”的感覺。
  可見,這位老兄真瘦。
  右手則是個白面書生,眉清目朗,手中拿著一支招扇,頗有風流倜儻的味道,只可惜有點少年禿。
  正中的胖老者未語先笑:“哈哈!三位寨主難得一同荏臨,老夫感覺十分榮幸,來來,僅此一杯水酒,聊表歡迎之意,老夫先干為敬。”說完舉杯一飲而盡,照了照空杯。
  “在下深感盛情。”滿面汗斑的大漢拱手,“在下不是來喝酒的,關于此次的尋寶行動,目前只有你我兩家在此,是誰先到已無關宏旨,究竟該如何分配,愿听庄主一言卓裁,在下兄弟愿坦誠以對。”
  “解寨主,請先盡此一杯,緊事緩辦,急不在一時,既然大家有緣碰頭,一切都好商量啦!哈哈!”
  被稱為解寨主的漢子,勉強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在下卻是至誠前來商量,事情未解決前,恕在下無心飲酒,在下身為龍頭,對屬下須負責任,要爭要和,唯庄主一言,祈連山寨兄弟并不含糊。”
  “哈哈!寨主言重了,武林中誰人不知‘花面豹子’解能統率祈連山寨好漢紀律嚴明?茅某人今天請諸位前來絕無惡意,至誠歡迎聯手共創江湖霸業……”
  “抱歉,解某兄弟只想安居祈連,沒有稱雄武林的野心,今日此來,也因寨中兄弟有人中毒待救……”
  “哈哈!解寨主,人往高處水肉低流,如果不打出半壁江山稱雄道霸,豈不枉費數十年苦練及胸中所學?”
  “抱歉,茅庄主,在下不過是邊陲地方的的一個萎民,能當一寨之主于愿足矣!太湖臥虎藏龍,在下不敢高攀,宁為化外之民,況且庄主‘笑面虎’茅兄之領導有方,早有五霸之气,無須在下錦上添花。”
  太湖臥虎山庄庄主“笑面虎”茅大有尚未答話,左手一個馬臉老者已怫然拂袖而起道:“解寨主,我們庄主邀你共創局面是瞧得起你,你不要經臉不要臉……”
  ‘花面豹子’解能左手的瘦高漢子也站起大聲道:“你是什么意思?赶鴨子上架嗎?告訴你,我‘飛天蜈蚣’駱馬可不是被嚇大的。”
  解能右手的書生卻好整以暇,笑嘻嘻的道:“你們也真是。
  的,大家都是跋涉万里為共同的目換而來,如今連寶屁儿都沒聞開一個就想打起來,難道要打得斷手跛足的才去尋寶嗎?我‘百變書生’文敬禮是不會干的。”
  “笑面虎”忙喝住了馬臉老者道:“兄弟抱歉:是兄弟這位下屬的不是,性子太急躁了些,兄弟代為賠罪,請三位寨主休怪。”
  稱呼由老夫玫為兄弟,客气多了。
  “百變書生”文敬禮笑笑道,“茅兄何必前倨后恭?文某兄弟局處邊陲鳥不拉屎的地方,祈連山不毛之地,處處有‘士林之狼’、‘景美之狼’及其他色狼、蟬螂、屎赧彀什么的,何勞大庄主拉攏?這且撇過不提;關于此次奪主之事,文某兄弟只要求膽汁數滴回寨救人而已,茅庄主叉何吝下這點小惠?”
  “文寨主誤會了,哈哈!其實這些寶物原本無主,誰能得到誰就是主,兄弟既未到手,談何施受?兄弟今天是邀請三位一同合作取室,因為据兄弟所知悉,這山洞中的怪獸力大無窮,而且谷中可能另有高人隱居:憑兄弟一庄之力、可能力有未逮,所以……”
  “所以你就赶鴨子上架?”
  “笑面虎”嘿嘿于笑不已。
  “文三寨主何必說得這么難听?兄弟也愿坦誠相商、并不想陳兵相向,我們何不心平气和的商量呢?”
  “依庄主之見呢?”解能并不想翻臉。
  “哈哈!解寨主是個明白人,依兄弟之意,我們雙方共同取寶,事成后膽汁全部歸你,其余為兄弟所有。”
  “什么?我們共同出力,我只分膽汁而已?”
  “這是解寨主指名要的東西,兄弟愿意割愛。”
  “你……你欺人太甚!”
  “解寨主,話不是這么說,兄弟已顧全江湖道義,才會分你一個膽囊,否則,你一概休想!”
  “笑面虎”翻臉了。
  “花面豹子”解能拂袖而起大聲道:“江湖人傳言臥虎山庄庄主‘笑面虎’笑里藏刀奸詐陰險,解某人未敢盡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話不投机半句多,解某下想再說,明天各憑手段,就此告辭!”
  “解寨主,你要走了嗎?嘿嘿!只要你能离開帳篷五步之外,老夫不但率眾相送,而且明天取寶愿為前驅,所得寶物全部相送!”
  “駱某卻不信邪!”
  “飛天蜈蚣”駱馬怒气沖天,接道,“駱某不情這里是銅牆鐵壁,非要闖一闖不可!”說完就待要走。
  “駱二當家的,如果你練有刀槍不入的金鐘罩鐵布衫,老夫仍要勸你三思而后行,凡人的血肉之軀,是不可能通得過本庄二十具‘九發孔連環黃蜂針’的襲擊的。”
  “飛天蜈蚣”駱馬聞言,不由得把踏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回顧“笑面虎”怒聲道:“你……你竟安排了這种歹毒的陣仗?”
  “笑面虎”皮笑肉不笑:“這也算不了什么,‘九孔連環黃蜂針’一發九枚,不用裝填可發九次,每支針筒九九八十一枚,二十具也不過一千六百多枚,駱二當家的如果有把握,不妨闖闖看。
  不過老夫要警告你,黃蜂針全是由机簧發射,普通護体神功是擋不住的,而且支支淬毒見血封喉,駱二當家的瞧著辦吧!”
  “你……你竟把臥虎山庄的主力全部調來?”
  “不錯,所以說老夫是志在必得!”
  “我說二哥,你就別逞匹夫之勇了。”“百變書生”忙打圓場:“我們就再听听茅庄主的下文如何再說吧!”
  “嘿嘿!文二當家的才真是識時務者為俊杰,老夫并不想占你們的便宜,只要你們不妄動無名,話倒是好說极了。”
  “有屁你就快放!”“飛天蜈蚣”仍然憤憤不平。
  “駱二當家的何必出口傷人呢,君子絕交不出惡聲,何況還沒到翻臉的時候呢!”“笑面虎”陰笑著說。
  “茅庄主,解某兄弟護邀以禮造訪,想不到茅庄主以此等大禮相待,解某感到消受不起,茅庄主何不開門見山的說明意圖呢?”
  “嘿嘿!解在當家的快人快語,老夫也不須隱瞞,老夫在太湖的臥虎山庄規模也不算小,但老夫仍不能滿意,所以有心想起來號召綠林豪杰,共同成立綠林盟。
  昔日的綠林盟,自從二十余年前彼‘報應一號’打散后,如同一盤散沙般各自為政,所以老夫發下宏愿要加以整合,老夫是水路的好漢,三位當家的則陸路豪杰,若能攜手合作,事情大有可為。”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歸順于你?”
  “嘿嘿!說歸順多難听,我們只是互相‘節制’而已,你們可以‘節制’我的‘意見’,老夫則‘節制’你們的一切。”
  “笑面虎”名不虛傳,明明是叫人歸順,偏又能說出這么冠冕堂皇的話沫。
  連伏在帳外偷听的老酒鬼禁佩服起來。
  老酒鬼連避過几個哨卡,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入腹地,目的只是想知道他們下一步的行動而已。
  這時,突覺左側有异常之聲息。
  若非老酒鬼這等身手,恐怕是無法發覺,本能地貼帳而立,跟帳頂的雪花同色,難以分辨。
  果然一條人影以极輕极快的身法從眼前一閃而過。
  這顯然不是帳內雙方的人,否則就不必鬼鬼祟祟的。
  這又會是誰呢?老酒鬼納悶不已。
  不談老酒鬼心中七上八下,帳中人仍繼續談判下去。
  “茅庄主這是在逼解某人訂城下之盟了?”
  “嘿嘿!解大當家的言重了,老夫只在讓三位知道本庄确有稱雄道霸的本錢,不是一只紙老虎。”
  “你……”
  “解大當家的,你不必想動歪腦筋,老夫敢把你請入瓮中,就有捉鱉的本事,勸你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花面豹子”确有擒賊王先制住“笑面虎”的打算,聞言不禁猶豫難決。
  “解大當家的,老夫知道你的打算,只要你敢輕舉妄動,敝庄的四大護法就足以埋葬你們。”
  “駱某人一生不信邪。”“飛天蜈蚣”怒气沖沖:“你這四個老家伙又是何方神圣,何不報上名來?”
  “駱老二,你老是不信邪,今天你正是撞到邪了。”馬臉老者冷冷道:“老夫人稱‘九殺邪神’!”
  “‘行疫邪神’!”“飛天蜈蚣”界然像撞到邪似的怔注了。
  “花面豹子”也噓了口冷气:“你就是十年前以一口九環九殺刀橫行江湖,殺人如屠狗的‘九殺邪神’?”
  “不錯,老夫殺人殺膩了,受茅庄主禮聘為上賓,但在四大護法中、老夫只能排名最末,想不想听听這三位的大名?”
  “我想不必了。”解能歎了一一口气:“茅庄主果然神通厂大,手下能人輩出,你要解某如何做,干脆說個明白吧!”
  “解大當家的終于想通了?”“笑面虎”陰聲道。
  “茅庄主擺出這等陣仗,解某人還能說些什么,不過解某人也要警告你,不要大過份了,解某兄弟今天不慎落入陷阱中,江湖人江湖死,也沒把生死看得太重,真的要是硬干,解某保證可以撈夠本。”
  “這點老夫深信不疑,祁連山寨三位當家的都各有一身絕活儿,真的拼起來,本庄損失在所難免,但三位要生出此地可能就很難了。”
  “你這是威脅?”
  “事實如此。”
  “你到底想如何?”
  “老夫要你率同祈連山寨主六百好漢投效臥虎山庄!”
  “辦不到!”
  “花面豹子”聞言,怒聲大叫。
  “辦不到也得辦!”“笑面虎”也站起大吼。
  “解某只能代表個人,無權代表整個祈連山寨!”
  “今天要是得不到滿意的答覆,保證你直著進來,橫著出去!”“笑面虎”惡狠狠的再施壓力。
  雙方箭拔弩張,气氛一緊。
  “大哥先歇著,此事讓小弟處理如何?”“百變書生”畢竟有書生的气度,連忙出面打圓場。
  “笑面虎”也被“九殺邪神”勸了下去。
  “百上生”心平气和的拱手道:“茅庄主,文某三人今天落入計算中,只怪自己大意,但論庄主之言,要祈連山寨投效貴庄,似嫌急促草率了些,庄主以為然否?”
  “文三當家的以為呢?”
  “庄主應該知道,祈連山寨里頭,全是一些不服五化的悍民,本來自成一寨我行我素,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如果突然宣布歸順于貴庄,恐怕會激起強烈的反抗,反而欲速則不達了。”
  “文三當家的說的也是實情,依你之見呢?”
  “我才沒你那么‘賤’……”
  “你說什么?”
  “我……我是說,我也沒什么意見。”
  “你不是廢話嗎?”
  “也不算廢話啦!緩沖一下才好說話嘛!”
  原來,“百變書生”也是個妙人儿。
  “文三當家的,老夫耐性有限,如果,你沒有其他高明的意見,休怪老夫要動手用強了。”
  “慢來慢來,急喝熱粥燙了嘴,這事急不來的,依我看這樣吧!你我雙方今天也不過初見面、彼此都難以信任,不如以此次奪寶之事,作為雙方合作的試金石,如果能夠愉快,再談下一步的計划如何?”
  “嘿嘿!你想使緩兵之計?”
  “茅庄主此言過份了,祈連山寨雖不是什么大堂口,總也是綠林道上擺得上門面的大寨,不至于亂七八糟,搞些狗屁倒爛的事吧?”
  “唔,這倒也是,依文三當家的意思……”
  “笑面虎”欲擒故縱,不敢逼得太急。
  “若依在下的看法,我們共同推派高手入洞,得手后,二一添作五,各取一半。”
  “文三當家的這話就太不公平了,目前本庄不管是人力物力,都占有相當的优勢,縱然沒有你們的參加,我們依然有能九自行取寶,所以……”
  “茅庄主,話不能這么說,天生寶物本來無主,見者皆有份,何況祈連山寨也有取寶的實力。”
  “嘿嘿:不錯,貴寨今天精銳盡出,确擁有奪寶的實力,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形勢的消長,情況也會不同。”
  “這點文某也承認,如今是受制于人,但合作的事是茅庄主所提,要文某提出意見的也是茅庄主,文某既然提出了意見,接不接受在于庄主,那庄主何不提提您的卓見,凡事總可以商量的。”
  文敬禮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會輕易被唬倒,采取以退為進的方法。
  “依老夫之見,仍按前議,共同取寶,你們得膽,其余歸本庄所有。”“笑面虎”茅大有仍緊咬不放。
  “這樣我們吃虧太大,也無法證明庄主的誠意。”
  “如果合作之議談成,老夫無條件放你們回去,就已表示老夫的誠意了。”
  “不不,如果文某兄弟要硬闖的話,也許會倒一雙,也許全栽在這儿,但要能逃掉一個人,祁連山寨將与貴庄誓不兩立,庄主三思。”
  “本庄防守如同金湯城池,難道會怕這种威脅嗎?哈哈……文三當家的真是愛說笑。”
  “茅庄主,只有千日作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貴庄總有疏忽的時候,鴨蛋再密也有空隙,庄主……”
  “好了,文三當家的,咱們已浪費了大半夜時光了,再談下去徒增困扰,依老夫之見,明日入洞取寶,由本庄之人全力為之,貴寨人馬請于四周戒備即可,事成后仍按前議,贈你一只膽囊,文三當家的以為如何?”
  “這……”
  這可是一個很便宜的條件,只要放放風即可,比吹灰還簡單。
  文敬禮還在猶豫。
  “這條件是老夫最大的限度,貴寨難道還不滿意?”
  “滿意倒是挺滿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江湖上人人認為庄主是只老狐狸,文某又如何能情得過?”眼見別人松口,他卻拿蹺了。
  “哈哈!老夫雖然喜用心計,但那是對敵人而言,如果我們一庄一寨能夠合作,那就是自己人了,老夫難道會跟自己人過不去?”
  “唔,說得也對,不過我們仍得商量一下。”
  “好,夜已深了,不要耽誤大久,給你們片刻工夫商量,老夫等著。”
  “接著,三個人咕噥噥的商量了一會,仍由文敬禮出面:“庄主的條件很寬厚,我們本身原則答應,但只限于本次取寶,至于下一步的計划,我們也不反對,但條件則須另講,庄主以為如何?”
  “好极了,哈哈!老夫就知道祈連山寨各位好漢都是明理的人,現在我們先來規划明天的行動……”
  老酒鬼眼見他們已達成協議,不禁有些擔心。
  正在思索如何加以破坏,卻苦思無計之時,突然眼角瞥見三丈外一道人影一閃面過,手中似乎拿著兩根臂粗兩尺長的奇怪圖管,鬼鬼祟祟的向外溜。
  老酒鬼心里一動,立刻決定先不管這邊韻事,立即隨后跟蹤這個奇怪而又神秘的人影。
  這個人影閃閃躲躲的避開警哨視線,等出了警戒區后,立即拔足狂奔,去如离弦之箭,輕功頗為不弱。
  在距离那三座帳篷十里左右的一個隱密小山谷中,赫然又有另外三座帳篷。
  這三個帳篷防守得更為嚴密,四周有二十几名一式黑人的彪形大漢護衛著,雪白衣黑黑白兮明。
  可見得這個篷里注必是十分狂傲的人無疑。
  唯一相同的,是中間帳篷里火光熊熊溫暖如春。
  那個神秘人影在半里外光發出了一聲狼嗥,黑衣擴衛中人發出一長兩短的鳥鳴,神秘人影身形加速,直扑入中間的大帳篷中。
  老酒鬼心中暗自吃惊,好像來奪寶的。不只臥虎山庄和祁連山寨這兩撥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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