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六章 攝魂


  左仲儀正于西湖畫肪上,赴鄂龍之約,准備洽談合作事宜。
  青逸飛一夜掙扎,已恢复鎮定,對于感情一事,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強求不得,至于劉光霞,若有机會遇上,且助她恢复信心,如若她真的非左仲儀莫嫁,自己或該成全她吧,除非左仲儀執意要娶自己……
  一副幻想陶醉中,忽被鄂龍喚醒:“青帳房,擬的計划書呢?”
  育逸飛猛地醒神,抓得一疊東西,直往左仲儀桌前擺去,干聲道:“全在此,資金如何籌組,如何分配、使用,以及日后紅利如何分配,皆擬了輪廓,圣爺一見即明了。”慌張得差點打破酒杯,讓她窘透耳极,只能低頭,故意另找資料:“若不足,我還可再補充。”
  鄂龍笑道:“昨夜溜去哪喝酒?神情昏昏沉沉,眼睛還紅了絲?”
  青逸飛干聲道:“哪有,只喝一杯即睡著了,是有些暈,但不至于誤事!”怎敢承認哭紅眼睛,极力恢复鎮定,尤其在心上人眼前,絕不能失態。
  左仲儀暗詫對方轉變時冷時熱,昨日在逸香園分明痛不欲生,今日怎又感覺親切不少?縱使未經交談或動作,然那眼神應錯不了,難道她已原諒自己?亦或是哀莫大于心死,故意偽裝使然?
  左仲儀無暇多作思考,否則必讓鄂龍瞧出破綻,暗付不管她是裝樣,亦或真的快樂,今日至少不再悲泣,倒也祝福她,接得計划書,翻動著,字跡工整,看是費了心思。瞧得几頁,頻頻點頭:“寫的甚清楚,可行,應可行!”
  鄂龍笑道:“那左兄是答應合作了?”
  左仲儀笑道:“錢庄部分或許較复雜,但船隊部隊絕對可行,咱可從此處開始。”
  鄂龍笑道:“好,爽快!不愧是商場高手,我服了你,且敬你一杯!”舉起夜光水置得一方桌,頂多只能坐四人,青逸飛則在兩人中間,原負責斟酒,但左仲儀仍替她置酒杯,青逸飛爽聲答應,舉杯暢飲,為此合作慶祝成功。
  干杯后,鄂龍說道:“左兄怎不怪我倒戈朱亮功一事?”
  左仲儀笑道:“作生意,怎可意气用事?你的背后另有甚多股東,你當然要找最有利之使用伙伴,當時圣幫一團亂,找我合作是笨蛋,故怎能怪你。”
  鄂龍笑道:“這正是我敬你之處,能容許我的背叛!”
  左仲儀笑道:“不敢言‘背叛’兩字,因為無約在先,自無背叛在后。”
  鄂龍道:“這其中多少牽涉交情的背叛。”
  左仲儀笑道:“仍說不過去,南寶祥,北億嘉互斗數十年,哪來交情?現在才是交情開始。”
  鄂龍頻點頭:“如此說,体真的悟通商場真諦,找你合作,讓人放心。”隨又舉杯:“來,為南北雙震天正式和解干一杯,青帳房也一起來。”
  青逸飛含笑以對,左仲儀亦舉杯暢飲,三方甚融洽。
  干杯后,左仲儀問道:“不知鄂爺日后將如何面對朱亮功,還有弘哲、弘歷?甚至弘晝?”
  鄂龍道:“我只談生意,他們應不致為難我,倒是朱亮功器量較小,總會報點小怨,但那不礙事,合作之事談妥后,我將回北京,脫离是非圈。”
  左仲儀道:“确是高招!”
  鄂龍掙扎后,說了一句:“細節可跟青姑娘談,我將跟文俏蜂一起回北京。”
  此語一出,無异已放棄青逸飛,倒讓青逸飛、左仲儀暗自惊詫,對方行事竟然干淨俐落。
  鄂龍笑道:“我的确喜歡文俏蜂,她是真的只為伺候男人而活,和她在一起沒有壓力,至于青姑娘,她一直想創業,我想左爺商場經驗不只是錢庄,只有航運、貿易、跟洋人做生意,實非我所能企及,也不能教她,所以她跟你學、必能大展鴻圖。”
  左仲儀待要說及“鄂兄夸獎”之際,青逸飛如獲重釋,登時說道:“多謝鄂爺肯放人。”說完隨又覺得不妥,似乎太直接,似有迫不及待想脫离之態,臉面已飛紅。
  鄂龍終亦反應,稍稍失落,道:“看你是憋得很久了!以前說過,你找不到如意郎君,就嫁予我,但江南一行,看樣子找到了?”
  青逸飛窘聲道:“無關感情事:你有了文俏蜂還不滿足?”
  鄂龍笑道:“這正是我理虧之處,魚与熊掌不能兼得,否則對你不公平,你安心去創業吧,獎金部分,我會撥予你。”始終不談她和左仲儀感情,免得三方困窘。
  青逸飛拱手笑道:“謝了,鄂爺還算是個君子。”
  鄂龍笑道:“商場上一言九鼎最為重要,左爺也是這种人,但他比我厲害,能不計前嫌,那才是高手。”
  左仲儀笑道:“鄂爺過獎了。”
  鄂龍道:“能主動找北霸天合作,已非前几任圣爺所能企及,說你商場高手,眼光宏觀,一點也不為過!來來來,你我干它三大杯,然后放你教教我的寶貝帳房,至于我嘛,得去應付應付我的俏蜂腰了。”行事毫不拖泥帶水。
  左仲儀當然陪他暢飲,青逸飛亦喝了一杯,气氛融洽。
  隨后鄂龍當真起身上岸,臨行只對青逸飛道聲保重,瀟洒而去。
  青逸飛頗覺失落,相處數年,一句話即已分手,縱使此乃自己心愿,但事出突然,仍難接受。
  左仲儀淡聲道:“鄂爺走了,你我是否還要談合作細節?”
  青逸飛登時惊醒,干聲道:“談啊!談妥了,好了結一事。”
  左仲儀遂翻開計划書,道:“商船一趟遠洋,少說也是兩三月,若來回,且分站貿易,少說也是半年,你提及每月結算恐行不通。”’青逸飛窘聲道:“我以為一趟進出,一月應夠了,那再修正……”
  左仲儀道:“資金要分兩組,一是制造款項,即造船資金,我們不只造來自己用,也可賣予他人,另則是營運資金,亦即進出貨之墊款,兩者應分開運作,方不致混看不清,日后亂了帳目,徒增困扰。”
  青逸飛更窘:“那都錯了,你還說可行,真是!”
  左仲儀笑道:“小誤差,可修正,只要投資額正确,紅利分配清楚,也可向鄂龍交代,算是通過。因為他是資本家,只要了解投資下去,多久以后賺多少即可,至于經營過程,只是輔佐資料罷了。”
  青逸飛道:“我又非資本家,我要的是經營經驗!”
  左仲儀笑道:“那可有得學了。”
  青逸飛窘聲道:“我已被開除,變成無業游民,圣幫可要聘請我?”如此說,無异己向對方示好,耳根已熱。
  左仲儀欣笑:“當然愿意,听說你神算厲害,正是圣幫缺少者……”
  說及此,頓覺腦門一沉,左仲儀唉呀一聲,往桌前扑去,那可是玻璃酒杯及熱魚湯擋前,嚇和青逸飛急叫:“你作啥?”急忙伸手搶酒杯及熱湯。然雖搶得兩樣,碗筷卻被砸及,卡卡裂碎滿地。
  左仲儀突翻白眼爬起,邪聲怪笑:“阿飛,我的愛人別逃!”竟然扑擁過來,青逸飛手持東西,船閣又窄,根本逃躲無處,被抱滿怀,嚇得她臉紅耳赤,猛將熱湯、酒杯往外丟,隨即反身掙扎,喝道:“你想作啥?”
  左仲儀邪笑道:“愛人親親!”當真想吻。
  青逸飛窘紅臉面,斥道:“可惡!色狼!”伸手一掌摑去,每以為對方會停止動作,誰知他根本無懼巴掌,硬是抱擁搶吻,青逸飛一時不察,被吻得面紅耳赤,縱使心頭小鹿亂撞,然突冗行徑讓她感到羞心,咳聲又喝:“放開我……”‘我’字未喊出,左仲儀舌根突闖進來,嚇得她想閉口卻不能,又不想咬痛對方舌頭,硬被肆虐几回,情急中想出方法,雙手猛撐對方腦袋,始掙脫纏舌。誰知雙手往上舉,胸脯露了空,對方雙手突地抓來,正中雙峰,此舉當真惹惱她,怒道:“大色狼!”雙掌同時用勁擊其左右腦袋,左仲儀登覺腦門生疼,昏跌地面。
  青逸飛急忙跳開,窘窘怒怒中檢查衣衫,幸未破裂,然對左仲儀荒唐舉止甚是不悅,斥道:“你這算什么教養的男人!”仍想教訓几拳,誰知青逸飛突又爬起,狀若小孩亂舞,邪笑道“爹,我要吃雪花糕!”身形則呃呃東閃西扭,似若針棘反應動作。
  青逸飛瞧其反覆無常,且失態連連,眼神更是翻白吊直,暗詫道:“莫非中邪?”她雖耍算盤出身,然家學淵源注定和道法解下不解之緣。原是宋微宗年代,有位丐幫大帳房名為蘇暢,其不但耍得一手無敵算盤功,且嫁予當時蒙人忽必瑞,而忽必瑞正和宋朝無敵靈童宋兩利拜把稱兄道弟,多少學了道法,蘇暢乃其妻,且和宋兩利交情匪淺,對道法自有涉獵,(參<靈界神童>一書),雖然宋兩利被逼隱身篙山絕峰九陰澗這鬼域,從此消逝無蹤,然忽必瑞創立蒙古部落,其后代忽必烈立蒙古帝國,并進軍中原,建立元朝,多少傳出和靈童宋兩利大有關系,其神通始終廣為流傳。
  青逸飛所學算盤功,正是源自“神算九干手”蘇暢之武學,也是其第十代弟子,其雖對道法未學全,但蘇暢早有先見之明,留下防攝魂魄妙招,且有血符令牌乙塊,以防后代子孫中邪。
  青逸飛受此熏陶,自對中邪形態頗有了解,乍見此狀,直覺不妙,猛地一指點中穴道,左仲儀悶呃倒地,身形卻仍抽動。
  青逸飛道:“看是真的中邪了……”翻著貼身怀中,找出一塊三指大小紅玉佩,里頭血符浮動,正是蘇暢所留傳之血符令牌,直往左仲儀胸口挂去,終讓他較平靜。
  青逸飛暗忖:“血符令牌是可防止收魂攝魄,然那也只是預防,若魂魄已被攝走,可得另施法術收回才行!”自己法力不夠,怎能成事,唯有抱他回去,讓圣幫處理了。當下扛起左仲儀,抓著辛苦多日之計划書,快速登岸,直往圣幫奔去。
  其快速奔馳,已引來注意,待离開西湖,欲轉入城街之際,忽見郭奇秀快速攔來,對方既已發現左仲儀中邪難醒,豈非收拾最佳良机,故找到目標,登時出手。至于朱亮功則自認乃鷹幫幫主,怎可在光天化日下殺人?若傳出去,恐得吃官司,故躲在遠窺瞧,見机行事便是。他且對張虎皮神通感到詫异,既然如此管用,早該派上用場,何需等得如此之久。
  青逸飛認出是扮刺客之胡子郭奇秀,哪肯給他机會,伸手就是五顆算盤子,甩閃射出,郭奇秀不閃不避,利刀揮動,叭叭數響,擊得暗器四射,見及青逸飛美色,邪聲道:“守著死人作啥?過來讓爺照應照應,自是你的福气!”
  青逸飛冷斥:“無恥!”不肯停留,左閃小巷,且擠命喊道:“來人啊!有人要暗殺圣爺了!”
  郭奇秀見其開溜,嗔意已起,怒道:“小賤貨,倒貼大白痴。”決心先殺人再說,掠追不放。
  青逸飛雖輕功了得,然扛得左仲儀,确也夠重,速度慢了許多,只穿得几巷,已快被攔著,靈机一動,复往大街奔去,不斷喊著圣爺受傷,而圣幫事業遍杭州,几日前且來個大打折,优惠不少鄉親,經此一喊,百姓惊動,有的立即圍來,有的赶忙前去報官,甚至赶往圣幫分舵通知去了。
  郭奇秀見狀只能速戰速決,猛地欺身追出劍气想傷人,青逸飛可非省油之燈,但覺背脊生寒,已知殺招將至。猛地將左仲儀拋向前方街前—刻有“五路財神”之石碑,巧勁讓他跌靠安全,隨即旋轉飛高,躲過劍气,算盤子不斷射出,迫得郭奇秀無法逼近,哇哇怒叫不斷。
  青逸飛既是神算九千手蘇暢傳人,算盤功夫自是絕頂,她不搶攻,卻以暗器封鎖,郭奇秀實難突破防線,尤其自己在外海亦受傷未愈,功力只及七成,想占便宜恐也不易,心念轉處,見及左側打鐵舖,火爐滾滾,冷笑道:“你待狡猾,燒得你變花臉!”
  一不作二不休,利刀猛挑火爐紅炭,當成暗器回應。
  嘩地一撥,紅炭亮右星光點點,飛若利箭射來,任青逸飛九干手了得,卻抓不得紅炭,終節節敗退,百姓想幫忙亦受威脅而不敢出手。
  郭奇秀見此招有效,干脆也攻往左仲儀,迫得青逸飛直欺左仲儀,抓他躲往五路財神石碑后頭,暫避風險。
  郭奇秀冷笑:“小小石碑能護命么?”猛地欺前,一掌震碎石碑,燙紅利刀閃出,就要砍人。
  情急中忽聞左街有人喊道:“阿秀可碰上敵人?”正是總管郭良儒聞及圣爺受傷,老當益壯奔來,見得胡子家伙,他可認出是自己儿子,情急中倒忘了保密,隨口喊出,且引領大批人馬追至。
  郭奇秀頓楞,暗道一聲:“爹?”縱使早已背叛圣幫,但總難面對父親,如今莫名碰上,唯一念頭只想赶快開溜,冷喝一聲:“惡徒別逃!”故作追敵狀,殺將逃去。
  郭良儒急道:“窮寇莫追,自己小心!”直奔左仲儀護持。
  青逸飛道:“郭總你沒搞錯?他就是刺客!”
  郭良儒詫道:“誰?”
  青逸飛道:“那大胡子家伙!”
  郭良儒再楞:“會么?他是……”
  百姓喧嘩傳來:“就是他追殺圣爺和那女子!”
  郭良儒仍是不信,以為眼花,轉向手下道:“快追去瞧瞧:“
  圣幫手下分出十余,直追過去。
  郭良儒道:“青姑娘咱快回去!”已知她和圣爺關系,不便赶入,一并護著圣爺。
  青逸飛仍親自扛著左仲儀,快速奔入圣幫總壇。
  圣爺竟然中伏,何等大事,百姓議論紛紛,有人揣測可能變天,有人卻說只是意外,結果后者戰胜前者,大堆人赶去瞧瞧胡子凶手是否落网,也好揍他几拳,替圣爺出气。
  左仲儀已被帶往圣幫密室治傷。
  外頭護守百名高手。
  滴水不漏。
  連圣興號掌舵風及時亦被調回把關。丁幻也偷偷赶來,被郭奇秀溜走,他十分懊惱。
  室內除了青逸飛、郭良儒,柳碧璣亦快速赶來,急切道:“圣爺受傷?快叫神醫前來!我表侄柳三元是神醫,我去叫他!”轉頭即想奔去。
  青逸飛道:“他不是受傷,而是中邪!”
  柳碧璣詫道:“中!?郭忍受儒同感意外。
  風及時聞及中邪,亦奔入密室,道:“當真中邪?”
  青逸飛道:“不錯!當時他和鄂龍在談生意,待談妥后,突然發狂,我制了他穴道,一解開,毛病准犯了。”
  柳碧璣道:“快解開,好歹也該弄清楚。”
  青逸飛依言解穴,左仲儀頓時蘇醒,兩眼翻直坐起,忽又邪笑:“爹,我要吃雪花糕……”突見柳碧現,欣喜扑來:“姥姥快拿雪花糕給我,爹不在正好……”動作宛若小孩,惹得眾人啼笑皆非,原來中邪就返老還童?”
  柳碧璣瞄眼道:“給你吃可以,但別忘了什么?”
  左仲儀笑道:“叫你娘,還要說你是大美人……”
  柳碧璣一楞:“不是要幫我捶背么?”
  左仲儀道:“偷吃桂圓時才捶背!”
  眾人暗自竊笑,把柳碧璣多年秘密拆穿。
  柳碧璣稍窘,道:“看是真的中邪了,竟然變成三歲小孩!”一指复將他點昏,道:“他小時家教嚴,連吃糖都難,這是我賄賂他的手段!”說予青逸飛听,免引起誤會。
  柳碧璣急道:“中邪亦相當嚴重,得請有道法者來解,我功力不夠,只能以血符護他而已。”
  郭良儒急迫:“阿秀碰過龍虎山張天師,可要請他來?”
  此語一出,眾人皆閉口,圣爺受此難,恐也是郭奇秀所為,只可惜他爹仍蒙在鼓里不肯相信。
  柳碧璣道:“龍虎山太遠,來不及。風掌舵,你不是常去丁婆山請益火鶴真人?煩去請他過來。”
  風及時得令,立即告退。
  柳碧璣轉向郭良儒:“你回去吧,圣爺之事,我們來處理即可!”
  郭良儒已覺不對勁,道:“阿秀出了何事?
  柳碧璣道:“沒事,只是他太久未歸,如何去找人?何況你又不懂道法,倒不如回去等消息,耗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郭良儒道:“我到外頭護守!”步伐已軟,心頭漸沉,照眾人反應,以及今日所見,儿子恐怕有問題,否則柳碧璣一向不理幫中事,哪來膽子赶走總管?然沉重中仍希望一切出于誤會,自己一生盡忠職守,也以此調教儿子,他不可能做出傷害圣幫之事。
  郭良儒怀著一絲希望等待著,神情卻漸漸憔悴。
  丁婆山距杭州城不到十里,風及時甚快將火鶴真人請來。其年約四十,相貌清瘤似書生,唯其鼻頭長得潤紅,左眉角亦有一顆紅痔,因而得名。
  相互介紹招呼后,火鶴真人簡長春已注視左仲儀神情,并拿出符錄化去几張,隨即兩手捏指訣,罩向自己眼球,猛地打開再瞧,已然說道:“他是被人收去半魂半魄,才會瘋瘋巔巔。”
  柳碧璣道:“魂魄也能收一半?”
  簡長春道:“一般是不行,但有道法者又能將魂魄化成三十六塊七十二魄,法力越高,化身越多。圣爺可有修為?”
  柳碧璣道:“若有修為,怎會受攝?”
  簡長春道:“若無修為,可能有護身符了。”
  青逸飛道:“我有血符一塊護在他胸口。”
  簡長春道:“那就對了……,待我瞧瞧!”往其胸口摸去,赫見血符玉佩,兩眼惊跳:“神霄無敵血符佩?姑娘何處得來?”
  青逸飛道:“師傅,神算九千手是我第十代祖師娘。”
  簡長春笑道:“那就難怪了!此事可逢凶化吉!”仍視若珍寶瞧那玉佩,嘖嘖稱奇。
  柳碧璣璣道:“怎像同門似地,一說即通?玉佩尚有那么長名字?又是“神霄”又是“無敵”?到底有何珍貴之處?”
  簡長春笑道:“夫人未修道法,自是不懂,大凡道法可分三派,靈寶派、茅山派、天師派亦稱在虎派,然在宋微宗年間,突有假道士林靈素自創神霄派,弄得微宗亡國,姑且不談林靈素,他卻收個靈童徒弟叫宋兩利,他乃綠龜法王轉世,法力天下無敵,當時人稱神霄小神童,后因得罪朝廷,且和妖女鬼混,不容于道家,被逼入鬼域,從此不見蹤影,然每隔一段時間,必有其傳言出現,大都是收妖降魔之類,至今仍有人認為其未死去。因其住在長生胎鼎,已煉成金剛不坏之身,此血符玉佩即是他以自身鮮血為煉胎,注入玉佩始成,具有無上避邪功能,流落世上頂多四塊,皆為蹭予好友所有,他喜游戲人間,稱之“神霄無敵血符玉佩”,后世也就留傳至今,原以為無此東西,但竟然碰上了,實是緣分。”
  柳碧璣恍然:“原是那烏龜神童之傳言,難怪名字忒怪,既是神物,請快快把圣爺弄醒。”
  簡長春道:“沒問題!請把圣爺嘴巴弄開,然后顧著,莫讓他咬破玉佩即可,因為非常珍貴!”
  風及時道:“我來!”遂小心將圣爺牙齒撬開,簡長春將玉佩置入一半,瞧來似若含著,風及時道:“只是含著,應無問題。”
  簡長春道:“那是昏迷,若惊醒或掙扎,難保他當糠吃了。”
  風及時想及圣爺方才瘋癲狀,不敢大意,又找來銀塊,包住布條,塞其兩牙角,簡長春額首:“如此較保險。”開始拿出桃木劍、霹雷棗木筆、如意珍珠珠砂、攝魂鈴,以及一大疊符錄,道:“待會施法,圣爺有任何痛苦掙扎。千万別出手,因為對方也是高手,且手段毒辣,會用何招,我不清楚,圣爺靈魂跑來跑去在所難免,但只要血符玉佩夠靈,對方終將敗陣!”
  柳碧璣、風及時不禁瞧向玉佩,同聲說道:“要是不靈,豈非完蛋?”
  青逸飛道:“它真的很靈!我戴著它,三次碰上厲鬼皆全身而退!”
  簡長春道:“我信,否則怎有半魂半魄被攝之事發生。”
  柳碧璣道:“當然要信,否則圣爺瘋瘋巔巔更可怕!”既無路可走,唯有全力一拼。
  風及時道:“望道長傾力相助。”
  簡長春笑道:“你我交情十數年,還客套什么,況為圣爺服務,是我榮幸!快把八仙桌搬來,咱越早作法越佳!”
  風及時甚快將左側八仙桌移近,簡長春置妥法器,道:“左爺生辰八字請送來。”
  柳碧璣眉頭一跳,“定要么?”人是她接生,當然知曉。
  簡長春道:“若無八字,助益不大。”
  風及時道:“姥姥請給!”已和青逸飛回首避去。
  柳碧璣掙扎中已寫在桌上,道:“千万別流露出去。”
  簡長春道:“毋需擔心,待治妥他后,我再替他作法,守住三魂七魄,日后縱有人作法,只要道行比我低,已攝不了魂魄,圣爺亦安穩許多。”
  柳碧璣始放心,道:“那好,快起壇吧!”
  簡長春終念得咒語無數,不斷搖鈴畫符,且一張張貼于圣爺臉面及全身,隨后复往門窗貼去,道:“窗符一動,即是魂魄到來,三位若仔細感應,總會發現。”三人期待著。
  簡長春嚴陣以待。

  ------------------
  文學殿堂 瘋馬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