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十三章 美人計


  半月后,劫后余生的南宮鷹、范通、范王三人來到了臨近東海的杭州城內。
  三人得知該城的十香老店料理名聞天下,遂迫不及待地赶到該店,點了老店有名的十香魚翅、十香扒雞、十香溜魚……等等一桌子美酒佳肴,大快朵頤起來。
  “唉呀,想了快半年的十香味,今天終于又嘗到啦!”
  坐在斜對面一位看來似常跑買賣的中年商人這么說,他身穿一件狐皮背心,該是產自大漠上等貨色。
  南宮鷹早就對此背心產生濃厚鄉情,畢竟那是生長地方,离家久遠,倒是有了思鄉情怀,不禁特別注意那人交談,或而可探出家鄉儿事跡。
  那稍胖中年商人咕嚕吞口烈酒,哈出酒气,瞄著對面那位稍瘦卻穿得体面的員外郎,笑笑:“你要的貂皮大衣,勉強弄得一件,是祁連雪貂貨色,正點正點,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一位城主手中騙來,真是李員外大好福气!”
  李員外卻焦切万分:“只有一件?我不是叫你隨便弄個四五件?只一件怎么分?回去准被剝皮!”
  听其話,該是懼內者。
  中年商人無奈道:“我已盡力啦!大漠可不比往常,要什么有階么,以前有個混蛋堡主,結果被他的儿子逼去當和尚,換這年輕的當家,把他手下教得既聰明又難纏,很不好騙啊!”
  “南宮鷹暗自好笑,敢情對方說到自家事。听其所言,弟弟該未荒廢領軍任務,把弟兄們教得聰明多多,再也不受奸耍騙。听來甚是過癮。
  李員外急道:“騙不了就買啊!我又不是付不起這些錢!”
  “問題是,有錢未必買得到!”中年商人道:“大漠現在可風吹草動,草木皆兵,就連几個月前打胜仗的飛鷹堡,不知吃錯了什么藥,每戰必輸,逼得不敢出門,困在城中發愁,他們哪有時間去獵貂皮?”
  李員外尚未開口,南宮鷹卻臉色大變,撞身而起,沖向中年商人,急問:“你說飛鷹堡節節敗退?”
  中年商人被嚇得僵坐當場,不知如何回答。
  “快說!”
  南宮鷹暴喝,惊動全場,怔愕瞧來,他卻不理,冷森逼人。
  中年商人魂魄盡失:“我只听人這么說……”
  “誰說的!”南宮鷹怒伸右手,扣住中年人衣襟,把他掀起.逼得他气喘不順,臉色發紅。
  南宮鷹冷森道:“你說飛鷹堡弟兄是否被困在城堡中?不講實話,要你老命!”
  “是是是!他們已經不敢出門!”中年商人喪膽回答:“這事早就傳遍大漠,任誰都知道……”
  南宮鷹臉色再變,沒想到短短几個月,情勢會變得如此糟。
  他突然丟下胖商人,喝著范通父子:“買快馬,赶同去!”
  范通哪敢耽擱,搶來儿子手中元寶,一錠丟在桌上,一錠握在手中,赶忙穿窗而出。
  南宮鷹更是焦切,抓起范王即掠窗口,留下十兩元寶,害得店小二直叫大多太多,卻找不著人可退錢。
  十万火急!
  范通哪管何處販馬,只見得街上馬匹,猛沖過去,見人給錢,丟下元寶,說聲急用,即已搶奪過來,若未見人,元寶猛往客棧丟去,說聲急用,照樣搶來。
  三匹健騎到手,南宮鷹、范王立即跨身上馬,猛沖城門,任由背后人群尖叫偷馬賊,三人仍搶沖街道,待見城門士兵阻攔,南宮鷹左右開攻,兩掌打得八名士兵東倒西歪,得以沖出官道,直往大漠方向奔去。
  從東海杭州城,直奔關外大漠,何等千里万里遙遠!
  南宮鷹卻心急如焚,日夜不停赶路,快馬累倒又換快馬。無暇坐下進食只能買來饅頭,目的只想早日抵返飛鷹堡,了解一切狀況。
  短短三數個月,飛鷹堡怎會慘敗到不敢出城地步呢?
  對方又是何方神圣?難道是四派聯合攻打本門?
  若真如此,簡直糟透了!
  七天七夜,沖出大散關。
  兩天兩夜,終于奔至大漠。
  南宮鷹急著打听,消息更形肯定。
  他沒命沖往飛鷹堡。
  第十天夜晚,終于抵達天音河。
  深秋已至,故鄉漸漸飄起雪花,熟悉鄉情、使得南宮鷹長嘯出聲,聲貫山岳,引來惊鳥散飛。
  那立于危崖飛鷹堡突然燈光陡亮,歡呼連連,一陣快馬沖厂而出,直泄而下。
  迎在前頭者,正是闊別多時的青云寶馬,它見及主人回來辛眼塵嘶不斷,臉鼻廝磨不止。
  南宮鷹愛它甚深,掠向它背上,不斷拍它腦鬃,寶馬欲嘶飛,南宮鷹卻只能策它左右來回奔馳,畢竟正事最重要,寶馬奔及三趟,已知主人的意思,這才定立當場,等著眾人到來。
  山上直沖下數名戰將,分別是南宮劍、石刀、石木、杜九奇、以及左無忌,几乎已是飛鷹堡所有精英。
  瞧他們喜多于憂臉神,南宮鷹迫不及待追問:“到底怎么回事?”
  從南宮劍開始,全都一副莫可奈何笑容。
  “你們還笑得出來?對方到底是誰?”南宮鷹更急。
  “紅燈教!”南宮劍回答,仍憋著笑意。
  “果然是他們!”南宮鷹恨道:“失守多少城鎮?”
  “沒有……”
  “沒有?”南宮鷹簡直不信:“既然沒有,怎會被逼得不敢出門?”
  南宮劍干窘道:“万不得已,我們面臨极大問題……”
  “到底是何問題?”南宮鷹冷道:“還有心情悶笑?”
  “沒辦法!”南宮劍道:“我不得不笑,因為我軍不是戰敗,而是逃亡,每次出戰,士兵就溜了,不久就傳出他們結婚消息。”
  “結婚?”南宮鷹更莫名其妙。
  軍師杜九奇道:“我們遭遇空前浩劫,女人劫!紅燈教不知哪弄來一大堆漂亮女子,想盡辦法勾引我軍士兵,少堡主該知道,當兵者多么希望有個老婆做伴,他們就這么被勾引到紅燈教去了。”
  “這是什么戰術嘛!”連南宮鷹都抽笑起來。本以為戰況慘烈,沒想到卻遭逃花劫,簡直讓他無法想象而哭笑不得。
  范通、范王更受不了,猛按嘴巴,以免笑破肚皮。
  杜九奇歎笑:“無堅不摧的戰術,屬下簡直束手無策!”南宮劍歎笑道:“為防止手下再溜去結婚,我只好命令他們不能出城,豈知他們仍自凡心大動,逮到机會總難免又開溜,軍心极為不穩。”
  南宮鷹皺眉:“照此下去,這還得了!”l
  杜九奇歎息:“很可能會瓦解本門勢力而被紅燈教占領。”
  南宮劍道:“我已派人前去找哥您,看看能否想出什么方法防制?”
  “還有啥方法?”南宮鷹苦笑:“叫我把你愛人拆開,你不拼命十怪!這招著實厲害。”
  范王突然道:“咱們用美男計,騙那娘子軍回來不就成了!”
  南宮鷹瞄眼:“你去騙啊!全部騙來,我把堡主讓給你。”
  范通一響頭打下,斥道:“這里沒你說話余地,還不閉嘴!”
  范王癟笑著,不敢再開口,心頭卻想著以毒攻毒,有何不可。
  南宮鷹歎笑著:“真是空前浩劫!英雄已無用武之地,回去吧!先穩住軍心再說!”
  要怎么穩軍心?這是南宮劍想破頭之事。
  “一共有多少人逃去結婚?”南宮鷹問。
  “大約三四百人……”南宮劍道:“三鷹城那邊更嚴重,几乎已快淪陷……”
  南宮鷹苦笑:“看來不出兵都不成了!”
  杜九奇迷惑:“此時此刻似乎不宜出兵……”’
  “那又如何?等著人跑光?”南宮鷹道:“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眾人仍不清楚南宮鷹想法。
  他則已揮手返往城堡,并說道:“把部隊集合,我有話要說!”
  石刀、石木、左無忌、杜九奇應聲,先行策馬往回奔。
  南宮鷹兄弟并肩而行。南宮劍歉聲道:“對不起,把事情搞砸了。”
  “別說這話!如此計策,連我都招架不住。”南宮鷹苦笑:“柳紅燈這家伙真他媽的天才,竟然想出此花招,咱們得好好研究又寸策,免得一敗涂地!”
  南宮劍默然點頭,卻說不出任何計策,畢竟該想的他都想過了,為今之計,只有全靠哥哥這聰明絕頂的腦子了。
  兩人默行百丈,南宮鷹忽又問道:“最近可有一群人投靠本門?領頭者該是古董商銀万金和他女儿銀月姑娘?”
  南宮劍點頭:“有啊,大約半月前吧,銀月姑娘還引起一陣騷動、我猜不透你用意,遵照銀老頭傳話,把他們安頓在左護法以前躲藏的山區,該相當隱秘!”
  南宮鷹頷首道:“來了就好;他們全是奇人,爾后戰爭全靠他們了……”
  南宮劍道:“有一位雷公大將軍似乎很懂得作戰?”
  “那又如何?他更喜歡女人!”南宮鷹苦笑道:“這招實在太厲害,只恨咱們找不到那么多女子給部下當老婆,難怪他們要逃。”
  “哥可有辦法?”
  南宮劍早就束手無策,只能苦笑。
  “金庫還有多少錢?”南宮鷹問。
  “哥想用銀子?”
  “除了錢,還有什么比女人更有誘惑力?”南宮鷹歎笑:“至少錢可以讓那些女子倒戈,或許可以挽回頹勢。”
  “可是若用光金庫,將來如何養兵?”南宮劍甚急:“除非立刻攻破紅燈教,否則時間拖長。不可設想。”
  南宮鷹神秘一笑:“或許吧……此事由我來操心,你只要告訴我,金庫還有多少錢?”
  “黃金大約十余万兩,白銀三十万兩左右。”南宮劍道:“銅城十八村那頭的并未算進去,但方總管負責支援三鷹城,可能所剩也無多。”
  南宮鷹喃喃盤算:“若以千名女子計算,每人大概可分得百兩黃金,三百兩銀子,不知夠不夠搔痒她們心肝?”
  盤算中,已進城門。里頭聚集四五百名戰士,誠如南宮劍所言.軍心已浮動,再無往常那股喧天气勢,頂多只是應付般地歡呼,讓人瞧來泄气,女人的較力實在可怕。
  南宮鷹瞄向廣場士兵,淡聲笑道:“怎么,為了找不到老婆而心浮气躁?”
  士兵們沒有回答,卻窘紅著臉,畢竟少堡主威嚴仍在,而且對自己十分照顧(否則早就背叛),然而有現成老婆可尋,這似乎太吸引人了!他們內心兀自掙扎万分,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宮鷹巡視眾人,還是淡笑著,問道:“你們是不是很想娶老婆?”
  沒人敢回話。
  “不要客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如此吞吞吐吐?男人娶老婆,天經地義,有何不能說?”南宮鷹道:“不想娶老婆的舉手!”
  全場一陣目目相覷,勉強有几名士兵舉手。
  南宮鷹冷目瞪過去廣你們是不是有毛病?不想娶老婆?”突然喝斥:“還不把手放下!”
  這一喝,嚇得眾人莫名不解,那几人又把手縮回,不知這少堡主真正心態為何?
  南宮鷹突又喝吼:“男人娶老婆,是不是天經地義?回答我!”
  那股強勢壓力下,士兵們終于忍不住喊“是”,雖不整齊,卻也喊出心中話。
  “你們是不是很想娶老婆?”
  “是!”聲音高昂,士兵們似已豁出去。
  “是不是?”’南宮鷹又逼言。
  士兵們更高昂喊是。
  “是不是?”語調更強。
  “是……”聲音掀天,已達血脈賁張地步。
  “對嘛!飛鷹堡男人,豈是畏首畏尾者?”南宮鷹滿是信心發笑,突又吼道:“既然想娶老婆就,回去准備,三天后出兵,哪里有老婆就攻哪里,娶不到,用搶的!”
  此話一出,簡直若晴天霹靂,不但轟得南宮劍、杜九奇等干部惊心動魄,更打得士兵們愣頭愣腦,面面相覷,哪敢相信這是事實?
  “還怀疑什么?”南宮鷹气勢凌人:“有老婆不娶,那才叫呆子!”
  忽有士兵頭頭吶聲道:“少堡主……那是別人女人……”
  “老婆就是老婆,看中意就搶!”南宮鷹喝道:“難道叫我手下光棍一輩子?”
  他突又喝吼:“不要怀疑,就算敵方女人,照樣搶過來.誰叫獎,前來領百兩黃金,算是我賞的賀禮!還不快去准備,三天后出兵!”
  說完,他甩頭即走,直奔內堡,落身下馬,奔往最高尖角之飛天閣,准備偷瞧部隊反應。
  士兵們面面相覷之中,仍瞧著南宮劍、杜九奇等干部,然而少堡主都吼出口,他們只有支持一途,當下照樣喝吼:“有老婆不娶,簡直呆子!”
  此話一出,士兵們終于解脫般漸漸騷動,少堡主一回來就搔到他們心靈痒處。此時不但可以去找老婆,甚至還可得到賞金!他媽的,簡直比做夢還美還順利!
  突有人開始吼著少堡主、少堡主!一聲出,聲聲隨,剎那然間早就震聲掀天,昔日那股霸气重現,讓人聞之則血脈奔騰。
  “回去准備為老婆而戰吧!”南宮劍苦在心頭,卻也著重宣布。士兵們連感半刻鐘之久,始分隊散去
  一夜間,整座城堡都在談論如何娶老婆之事,著實怪异無比。
  南宮鷹亦是苦笑在心,將干部全集合飛天閣,以研討對策。
  他道:“沒想到我們會淪落成為女人而戰,傳出去,笑話可大了!”
  眾人也只能窘心苦笑.這根本毫無辦法防備。
  杜九奇因笑:“若能抓回當老婆,說不定可傳為佳話,現在屬下擔心的是,對手女人不夠,抓不到几個,准會大亂。”
  “這倒是問題……”南宮鷹沉吟著。
  南宮劍道:“若真如此,恐怕會跟以前弟兄發生搶奪,演出自相殘殺局面。”
  左無忌道:“那些背叛者,還能以自家人看待?”
  南宮鷹歎聲,道:“不管如何,為老婆而出走,總是情有可原。”
  左無忌道:“可是著紅燈教安排他們對陣,如此兩軍交戰之下,心存猶豫,很可能大吃敗仗!”
  “我知道……讓我多考慮一段日子如何?”南宮鷹滿腦頭疼又無奈且想笑,怎會淪落此局面?他道:“我看,還是得先行探探消息再作定奪,否則只有直搗紅燈教總壇一途了!”
  南宮劍道:“可是此時軍心及兵力……似乎并不容易……”
  南宮鷹苦笑:“那是最下策,現在唯一可行,還是先探出那堆女人來、何方,躲在何處?她們又如何勾引軍?等有個底之后,再行研擬作戰計划。”
  杜九奇道:“那堆女人似經過訓練,化裝成任何可能利用之身分,以接触我軍,最頭痛的是,她們肯以身相許,也不叫我軍投靠紅燈教,而是勸他們脫离軍隊,或退隱山林,或躲到他處,實是花樣千百种,防不胜防。”
  “沒抓几個回來逼問?”南宮鷹道。
  杜九奇道:“有,可是她們哭哭啼啼,只道有人叫她們這么做,其他的一問三不知。不過一想即知紅燈教指使的。”
  “會武功嗎?”南宮鷹問。
  “不會。”杜九奇道:“不過,許多是中原女子,該是被紅燈教捉來或騙來大漠的。”
  南宮鷹沉吟片刻,道:“一切還是照計划,三天后出發.先碰碰對手狀況再定奪,你們下去休息吧,夜已深了。”
  南宮劍、杜九奇、左無忌、石刀、石木等人始拜退离去,莫可奈何中,總希望南宮鷹能理出一個可行方案。
  望著樓閣那九口銅鐘,南宮鷹心事重重,這本是父親修煉武功地區,再棘手,都有辦法將他赶到怒馬堂去修養,豈知今晚所碰之事,卻讓人大有束手無策之感。
  他招來范通及范王。
  兩人已盥穿整洗,不再像赶回大漠時之風塵仆仆模樣。
  自從去了一趟中原,三人距离已相當接近,談話之間有若好友。
  南宮鷹道:“事情都听到了吧?”
  范通點頭:“少堡主要屬下打探狀況?”
  “嗯!”南宮鷹道:“最好探出那堆女人來路,以及隱藏地點,我三天后帶兵出發,一路上等你消息。”
  “屬下自會盡力去辦。”
  “我呢?”范王道:“我總不能待在這里沒事干吧?”
  南宮鷹道:“你就跟你爹一起出征,記得,別誤事!”范王于笑:“不會啦!我一向很認真小心!”
  隨即凝眼瞧向父親,范通瞄几眼,冷道:“跟來可以,不准你見錢眼開!”
  范王干笑:“重任在身,我哪敢?”
  “最好是不敢!”
  范通斥了几句,始拜禮,帶著儿子潛出堡,往北方掠去,端的是忠心耿耿,馬不停蹄。
  南宮鷹輕歎,看來得找個時間將范通老婆接過來,免得他牽腸挂肚,束手束腳。
  遙望天際冷月,依舊清新動人。
  他不禁想起漂亮的銀月姑娘……
  似乎女人的媚力,永遠無法以常理來衡量它……
  次日一早。
  他策馬直奔天音河上游(找向那桃花源的隱秘田庄。
  尚未到地頭,已聞及陣陣炮轟聲,該是雷公將軍在射火炮。
  他頗為欣喜,若火炮改良成功,將來几乎可攻無不克,戰無不胜,就算手下逃個精光,照樣可用它扳回顏面。
  這已是他希望寄托之所在。
  方進桃花源,偌大一片田園已被深秋霜雪所覆罩,顯得荒涼蕭瑟。
  然而小村那頭冒著緩緩炊煙,卻給人有股溫馨感覺。
  海無塵師父已將此處讓予大將軍當作實驗基地,而把手下遷往它處,是以未見上次前所見之田園英雄。
  “或許他們已全部支援獵鷹五十騎吧?”
  南宮鷹這么想,但最不愿提及,還是千万別被那女人陣騙走才好。
  馬匹已近村屋不及三百丈。
  首先發現是那長發披肩,漂亮大方的銀月姑娘,她正出門撿拾木柴准備做早餐,忽見南宮鷹,欣喜若狂,丟下木柴,飛奔而來。
  那紗白布衣之外罩著一件短羊皮襖,仍點綴出那迷人身材,瞧得南宮鷹怦然心動。
  他翻身落馬,銀月卻迫不及待扑擁過來,欣聲直叫:“終于回來了,我想你啊……”
  親切而自然靠向男人胸膛,那小鳥依人般滿足笑聲,直逗得南宮鷹心神不宁,尤其她那特有体香,以及軟綿綿胸脯壓貼過來,勾得人類原始欲望涌泛開來,臉紅已是小事,忍不住才是頭疼。
  南宮鷹干脆閉上眼睛,直念阿彌陀佛,期盼能消災消欲。
  還好,銀月只纏綿半分鐘,已開口問話:“少堡主怎會比我們慢回來呢?”輕輕脫開南宮鷹胸脯,讓他得以喘息。
  “呃……我去了東海,所以比你們慢!”南宮鷹含笑道:“一切都好吧?”
  “好啊!”銀月欣笑:“你要的火炮,現在射的既快又准,倒是我爹老是得不到沈大娘的金礦,悶了好些時日。”
  南宮鷹拍拍她肩頭:“去看看,也該弄些財源讓他大發利市!”
  瞧及銀月手上那只冷月飛花血手鐲,不禁對她真情更加欣慰三分,不自覺地握向她柔手,竟然覺得踏實許多。
  銀月嬌聲一笑,并未躲閃,臉面不禁稍稍泛紅,卻更為動人。
  她讓南宮鷹李至小村屋前,始掙脫,奔向屋內,直叫著少堡主來了。
  矮肥的銀万金立即奔出,乍見南宮鷹,欣笑開來:“我的老天爺,少堡主終于回來啦!否則我這小老頭就要嗅不著什么是銀子味道啦!”
  “怎會,銀老不是天天与金銀為伍?”南宮鷹笑道:“連姓氏都叫銀,怎會沒味道?”
  銀万金于笑:“我是沒問題,只是那個沈大娘,就是不肯開口,非得等你回來不可,好啦,現在你回家,她該沒什么話說了吧?”
  “沒話說,那不就完了?”南宮鷹訕笑地說。
  “呢……對!”銀万金干笑:“得讓她開口說出金礦之事,才是正途!”
  “我先拜見她再說!”
  南宮鷹走人屋中,小村屋筑成“工”字形,另有樓頂,剛好容得下這群怪人居住,銀月和沈大娘同住樓頂,此時沈大娘聞及聲音,靠在樓梯欄杆前,欣聲笑道:“是少堡主回來了嗎?”
  雖然她仍瞎眼,但近日心情好轉,臉色亦顯紅潤,元气恢复不少。
  南宮鷹含笑道:“正是在下,大娘還好吧?”
  “還過得去。”沈大娘笑的親切:“不知少堡主何時欲取金山?”
  銀万金搶口:“當然是越快越好!”
  南宮鷹卻道:“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因為北方紅燈教已向本幫下手,得先防范……”
  “哦?”沈大娘似乎顯得失望。
  若不能挖金礦,此仇又不知要拖到何時才能報?
  南宮鷹甚是不忍,道:“我已經派人監視怒馬堂動靜,一有机會即可動手。”
  “多謝少堡主!”沈大娘深深吸气,很快平撫激動之情,畢竟十几年都等了,又何在乎短短數月。
  銀万金可泄气透頂:“還要等?我怀疑我還能等多久?”南宮鷹笑道:“守財奴最是長命,我相信銀老必定等得及!”
  “我不是守財奴,我是發財奴啊!”
  “有個‘奴’字,就能發揮長命功效!”
  “好苦啊!”銀万金普哈哈直歎。
  銀月笑道:“爹要嫌苦,可以先去發財啊,守咱這里,多么沒勁!”
  “再怎么發,也比不過金山銀礦來得發!”銀万金道。
  “那可不一定!”南宮鷹含笑道。
  銀万金瞧他自信模樣,疑惑道:“少堡主中原一行,找到發財秘方了?”
  “當然!”
  “可否透露一點點?”銀万金一臉貪婪。
  南宮鷹笑道:“何只一點點,得全部讓你知道才行。”
  “這么好?對我這么好?”銀万金受寵若惊直發笑。
  南宮鷹道:“把黑油變成桂花香油,然后拿出賣,准能賺大錢。”
  “當賣油郎?”銀万金泄气:“真能發大財嗎?”
  想及賈狀元那落魄模樣,他不怎么相信。
  “將來你就會明白!”南宮鷹問:“賈狀元他們該在山谷吧?”
  銀月頷首道:“他們像著了魔,日夜不停在研究改良火炮,成天待在那儿,連將軍都在吃飯時間才會想起我,我這干女儿失寵了!”
  南宮鷹聞言甚是高興,這才是他所要、所預料者,只要這群人進人狀況研究,成果自是可期。
  他笑道:“失寵滋味還好受吧?”兩眼已傳出換他寵愛眼神。
  銀月自是一陣蕩漾,笑道:“失寵就換來自由啊!總是有利有弊,公子一定很想看他們?我替你引路?”
  “好啊!’,
  當下,南宮鷹遂在安撫沈大娘之后,始告別而去。銀月隨即引他進人后山那深如淵的狹長山谷。
  這是天音河源頭處,本是充滿原始山林風貌,此時卻被轟得內壁崖一片光禿禿,且像鑿山洞,越轟越深越寬廣,可見火炮威力頗有精進且准确。
  南宮鷹方轉進山谷,即已發現一尊火泡沉沉鎮在中央,它似乎被鎖定,不再有翻覆之慮。
  四個人各司其職,火炮兩側則擺了兩長桌,左側長桌放置瓶瓶罐罐,右側則堆置不少彈簧,甚至還有座煉鐵爐,敢情是有計划所擺出之陣勢。
  銀月先喊一句少堡主來了。
  雷公將軍、賣油郎賈狀元、彈簧客毛豆全都轉頭,惊喜中,吱吱喳喳暢所欲言,急著想邀南宮鷹驗收成果。
  “我的雷公彈越來越厲害,只要拳頭那么大顆,照樣可炸毀一座城牆!”雷公將軍直拖南宮鷹摸他火炮。
  “我的彈簧也不差,威風凜凜鎮住火炮,再也翻不了身!實在是天下第一大發明。”毛豆甩著彈簧以驗成果。
  賈狀元欣笑:“我快配出四川唐門霹靂彈的甘油,要轟掉一座大山已無問題!”指著桌面瓶瓶罐罐,直讓南宮鷹眼花繚亂。
  他只能頻頻叫好,摸了雷公彈,又摸彈簧,以及瓶罐,心頭實在多多。
  尤其那改良火炮,除了中間炮管不變,兩側還加了活動輪子,背后則裝上兩根“八”字形粗如大腿彈簧,彈簧尾端則被釘死地上以固定,如此新造形,總讓人期盼威力更強,准确度更高!
  雷公大將軍迫不及待說道:“轟一顆給你看!”
  他很快將藥包丟人炮筒,然后塞上引信及拳大炮彈,隨即調螺絲以瞄准。
  他指向几乎已超過五百丈高遠的一株獨立腿粗古松,甚有信地在調整角度。
  南宮鷹還是不敢相信,那目標若以火炮算來,該是百步穿牛這般不容易,而且還得直線射擊,跟拋物線的投彈大為不同。
  真能轟中,簡直不可思議。
  雷公大將軍瞄了一陣,忽而轉向賈狀元的弟弟賈榜眼,他雖俱痴相,此時兩眼卻凝神專注已极,在等待雷公傳話。
  “多加一節炮管,可能較准!”
  賈榜眼得令,立即扛著一團大腿粗鐵管,旋扭于火炮管前
  南宮鷹怔愕:“這火炮管還可以隨時伸縮?”
  賈狀元道:“我弟弟無聊,也參加研究,他只懂得打鐵,旋螺絲,有意無意把鐵管旋在火炮口,雖然挨了不少罵,但一試之下,發現炮管越長,越容易命中目標,大將軍也就邀他一同改良火炮了……”
  “有這回事?”南宮鷹忽想起吹箭,不也是管子越長,威力越越准?役有想到竟然被運用于火炮上,該是誤打誤撞卻撞出成級,實是不簡單。
  雷公大將軍已瞄妥,大喝一聲“放”,引火點向引信,卻已不躲藏,只掩雙耳,眾人亦掩,猝見火炮轟然一響,白煙帶火噴出,那大彈丸直沖天際,活像流星反沖,筆直得像條直線,竟然准确比轟著半山壁那顆古松,炸得稀爛,木屑、泥灰滾滾墜飛。
  南宮鷹惊心動魄,這火炮當真有神,竟然命中目標,若將它在戰場,恐怕可抱開半里距离,簡直所向無敵。
  再看看炮身,劇烈往后彈縮之后,又被彈回原地,勉強甩著龍尾巴般顫跳,已無翻覆之慮。
  他甚滿意嘉許眾人。
  雷公將軍更狂笑:“何時可把火炮運用戰場?我好大發神威。”
  南宮鷹笑道:“快了,只是,彈簧還要固定,不釘死,行不行?”
  毛豆干笑:“也許要裝兩塊鐵磚才能鎮住火炮威力。”
  南宮鷹摸著彈簧:“這樣還是太重……我想做出攜帶方便,火力強大又准确的火炮……”若有所思,忽而說道:“也許你可在彈簧中間加個鐵條,如此才不會彈力過重,而且只吃一邊力道。也就是說,現在像壁虎尾巴亂跳,現在利用鐵條引導彈簧變成直上直下,威力自然大增,而且只要把鐵條插入地面,不就等于釘子釘地以固定嗎?”
  毛豆恍然:“好方法,我想了老半天都找不著要點,竟然被少堡主一點即破!不錯,用此方法可能更有用處!我立即改良!”
  雷公大將軍哈哈大笑:“我說嘛!好好的火炮,不能只固定在城牆上,要易守為攻,快改良!快改良!”
  反而催促起毛豆這小老頭。
  南宮鷹滿意一笑,目光轉向稍憨的賈榜眼,笑道:“你的發明太了不起!能不能把炮管干脆變成蘿卜般切開,好讓一個人挂一塊在腰際就可走動,要用時把它扭鎖起來,照樣可成巨炮,如此上山下海再無搬運之苦了!”
  賈榜眼憨然點頭,憨笑地瞧往哥哥,大概還未悟通全部。
  賈狀元立即走向炮管,伸手一塊塊比切下來,道:“像切冬瓜,把這火炮分成四片,然后再裝螺絲紋可以互相鎖緊,懂嗎?”
  “懂了……”賈榜眼憨聲一笑,轉瞧南宮鷹,也懂得耍威風,憨然直叫:“沒問題……”笑的甚高興。
  南宮鷹含笑回禮,如此憨朴之人,實讓人疼愛。雷公大將軍聞及火炮改良如此,豁然大笑,猛拍南宮鷹肩頭:“小老弟有你的,老夫征戰沙場數十年,從未想過要把炮管砍斷再接起來,你卻替我解決大問題!從此雷公炮將毫無缺點,就算尖山陡崖,照樣可以搬上去,呵呵,簡直無孔不人,無所不能啦!”
  那英雄所見略同的拍掌,打得南宮鷹消受不了,他卻得含笑裝瀟洒以應付這位大將軍。
  他很技巧地引問大將軍有關火炮炸藥配方問題。
  大將軍直表示賈狀元實在不賴,能配出几乎跟四川唐門霹靂彈相同的甘油秘方,讓他雷公彈威力大增。
  南宮鷹此行即想弄走賈狀元,卻又怕大將軍不肯放人,遂道:“我找到一處藏有大量可提煉甘油之地區,可否借賈狀元一用?”
  “當然可以!”雷公大將軍爽聲笑道:“只要有助于火炮發展,我絕對支持。”
  南宮鷹欣笑不已,隨后轉向彈簧客及賈榜眼,笑道:“希望在最近之內能造出三尊一流火炮,我會再派人支援!”
  本來在奇人村聘有十名手下,但由于移往大漠,那些人自是不愿跟來,而且又有四人合伙,雷公大將軍反倒忘了要再找助手,如今被提及,雷公大將軍卻擺著手:“不必啦!只在精不在多,你只要把原料送來,一切我們自會料理。”
  南宮鷹想想也對,打造火炮本就該精雕細琢,多人未必有用,遂同意他的說法。
  再聊些有關火炮細節之后,南宮鷹始帶著賈狀元准備离去,賈狀元則安慰弟弟,去去就回。
  那賈榜眼似乎找到工作,且跟毛豆、大將軍混得甚熟,倚賴心減去許多,竟也露著笑臉送走哥哥。南宮鷹始帶著賈狀元及銀月返出山谷。
  銀月則哧哧笑道:“我被遺棄啦!大將軍現在早忘了我的存在!”
  賈狀元干笑:“他的确忘了,不過是暫時的,哪天火炮研究成功,他必定又會找他干女儿!”
  “到時候,說不定我早就……老嘍!”銀月本該說“嫁了”但目光触及南宮鷹,心頭頓窘地立即改口。
  賈狀元直道不老不老,還問及何時吃她喜酒,惹得銀月更形臉紅:“得看緣分啦!’有意無意瞄向南宮鷹。
  南宮鷹干脆橫下心:“等我有空儿,一定娶她!”
  此語一出,嚇得銀月目瞪口呆:“你說什么?”
  南宮鷹反而覺得窘熱,賈狀元打鐵趁熱說道:“他說等事情辦完,一定娶你!”
  “娶我?”銀月瞧向愛人:“當真?”
  不等南宮鷹回話,她先是甜聲輕笑,越想越嬌羞、興奮、激情,竟然陶醉般笑成眯眼蝴蝶亂飛。她似也橫下心:“好啊!你要娶我,我就嫁給你!”
  臉面更形窘熱,卻洋溢著無盡甜蜜光彩。
  如此反而讓南宮鷹顯得不自在,只能干窘直道“多謝”兩字。
  “謝什么?親她啊!”
  賈狀元有意撮合,猛地推南宮鷹背脊,逼得他欺往銀月。
  那該是不小心的有意,南宮鷹當真吻向銀月性感嘴唇,她一愣,隨即窘羞問躲,直奔而去,心神蕩漾說著:“有人在看,怎好意思親人?”飛紅著臉逃得更遠。
  賈狀元聞言輕笑:“好好好,我躲遠些,讓你們盡情發揮!”說著轉身离去。
  南宮鷹一手抓他回來,稍困窘說道:“不必躲啦,人都開溜,我還能發揮什么?”
  賈狀元笑道:“追去啊!我裝作沒看見!”
  “算啦,我有事找你談!”
  “有此美嬌娘當老婆,實在是三生修來福气!”
  “談正事吧!”
  賈狀元被喊了兩聲,這才把心緒從銀月身上收回來,笑道:“現在有什么會比婚事更重要之事可談嗎?”
  “當然有,打敗老記生油行之事!”
  光聞及老記生,賈狀元哪還有心情開玩笑,兩眼睜得圓大:“你決定要跟老記生拚了?”
  “那不是你的目標嗎?”南宮鷹道:“煉煤油,是不是要用黑油?”
  “那當然!”賈狀元道:“一雖然還有其它油,但以黑油最省錢,只不過它需要相當技術!”
  “反正你有辦法就對!”南宮鷹道:“我有一口黑油河,取之不盡,用之不絕!”
  “那豈非在做無本生意!”賈狀元兩眼更大:“在哪里?現在就可煉!”
  “當然越快越好,我等著發財呢!”南宮鷹道:“你得先計划煉油工具,最好在三天內開始工作。”
  “這么急?”
  “我想越快證明它的銷路,我越能計划下一步驟!”
  賈狀元頻頻點頭,興致更濃:“听說你有座煉銅礦?該很容易可以造出工具,還有油桶。若行,三天內准可以開工。”
  “放心,一定配合你!”南宮鷹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
  南宮鷹很快找到小村屋,向銀月父女告別,銀月雖感傷,但想及愛人先前之表白,心頭仍是一陣甜蜜,她知大局,不敢留人,默默送人出秘谷,方始回來,甘心期待下次再見日期。
  銀万金雖失望,但南宮鷹交代他將出任秘密賺錢使者,倒讓他存有幻想,以為是探采金礦,心神自然開朗許多。
  南宮鷹則策騎寶馬,直接載著賈狀元奔出山區,他并未回往飛鷹堡,只是傳令弟弟三日后准時出兵,并繞往鋼城十八村會合。
  待消息傳出之后,他已找來另一坐騎讓賈狀元使用,領著他,先行奔往鋼城十八村。
  兩天后。
  南宮鷹和總管方君羽交會于鋼城十八村。
  他很快將計划說明。
  方君羽立即同意,并率領百名弟兄,親自護送賈狀元前往西北三百里處之黑油河區,并准備在那里興建城堡以護此地。
  南宮鷹則因守十八村以等待自家軍隊,亦或范通父子傳來消息。
  時光匆匆。
  白天又將逝去。
  夜晚之鋼城山,已被方君羽布置許多銅鼎于山洞中,每座銅鼎置有燃油,且須點燃,借以防止被偷襲而不自知。
  在此兵源減少甚多之下,這方法倒是別有效果。
  如此一來,鋼城山宛若万盞佛燈齊亮,自有一番情景。
  他欣賞一陣,挑了中堂最高地方,盤坐其中以練神功,如此不但可以閉目養神,且能目標顯明,任何人都可隨時找來。
  匆匆地,已經功行三周天。
  他已習慣運行神經老人所傳之奇异神功,而且越練越順,甚有不能自拔之態,如此斷斷續續也快練及半年了吧?至于那越練越舒服之副作用卻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內勁運往腦門玉枕、百會兩穴之際,就像注射興奮劑,讓人漸人幻境,想的都是些往昔种种可笑之事,而情不自禁地想呵呵笑起。
  莫非這即是神經不正常前兆?
  南宮鷹也搞不懂了!他甚至想找其他理由解釋——這只不過是想起昔日好笑事,跟神經失常有段距离吧?
  盡管他想出种种理由解釋,但心頭總仍掙扎不停,莫要真的有這么一天變成胡亂發笑的神經病才好。
  或許該停止練這武功,因為自己這身功夫,應該夠用了吧?
  然而想探底心態,總讓他有股欲罷不能之勢。
  他心口不斷念著适可而止,腦門卻想著到底能練到何种境界?
  “該會練到极樂世界吧?”他這么想,不禁呵呵笑起。
  突然另有笑聲傳回。
  南宮鷹机警張眼,已發現兩道黑影躲閃,他登時發笑:“別躲啦!大小飯桶、飯王給我出來吧!”
  范通和范王已從大銅鼎后頭走出來,兩人視目而笑。
  “你們笑十么?”南宮鷹斥笑著。
  范通瞄眼道:“公子是否已走火入魔,練功都會發笑?”
  范王道:“你那神經功是否起作用了?”憋著笑意道:“要真是如此,我們將來怎么辦?”
  “我……真的笑的這么离譜?”
  南宮鷹心靈壓力不由加深許多。
  范王道:“像看到小美人那种笑,至于嚴不嚴重,我們不得而知,因為我還想看下去,少堡主就醒了。”
  南宮鷹稍窘“還好只是回憶笑容,該不礙事!”心頭卻想著,將來少練為妙他扯開話題,問道:“你們探得消息了?”范通點頭:“有一些;那群女人党似乎聚集在靠近紅燈教最南分舵附近的仙女山,那里相當隱秘,屬下乃從河流排放出來大量脂粉香味,斷定里頭必藏有許多女人!”
  范王道:“我們本想深入,但想及少堡主交代,必須立即探得那堆女人党藏身處,所以馬上赶回來通報!”更加補充:“范家偵探功夫從不出差錯,少堡主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我當然放心。”南宮鷹道:“我只怕那群女子又拐走我的手下!你們在半路可見及類似我軍被迷去的男人?亦或是可怕女人?”
  范通道:“很少,几乎沒有!”
  南宮鷹皺眉:“怎么可能?照社九奇說,那群女子迷走我方男人.都叫他們退隱山林,怎會躲得無影無蹤?”
  范通道:“他們當然要躲得無影無蹤,畢竟少堡主是個厲害角色!”
  “不可能連一個都沒碰上吧?”
  范王道:“他們躲到山區,哪里找人?”
  南宮鷹道:“除非他們想過野人生活,否則必定不可能跟外界脫節,而且是數百名全部失蹤,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范通道:“很簡單,可能他們逃人紅燈教地盤,我們卻還沒找到那頭,當然未發現什么。”
  南宮鷹頻頻點頭:“這么說就合理了!既然如此,我們得從仙女山下手才行……”
  范通道:“不直搗黃龍?”
  “暫時不便!”南宮鷹道:“一來人手不足,二來……”他笑的神秘:“我們的火炮快要改良成功,到時准讓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范通道:“可是,我總認為女人是相當難纏。難以對付者,拖下去并不妙。”
  “當然不能拖。”南宮鷹道:“我會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倒是……”
  范通道:“少堡主還有任務?”
  他跟南宮鷹已有一段時間,當然猜得出主人心態,何況,這又是他工作的本能——善于察言觀色以探先机。
  南宮鷹點頭:“我想派你到紅燈教總壇打探任何消息!”
  深入敵區當然危險,范通卻一口答應:“好,沒問題,只是他這次不能同行,希望少堡主多加照顧。”
  范工不肯讓步:“當秘探,本來就是無孔不人,爹你干嘛擋我去路?”
  范通冷道:“紅燈教非比尋常,一人去,較易藏身,何況,我一人冒險已夠,你沒這必要重疊我的工作!”
  范王還想再爭。
  南宮鷹已開口:“你爹說的沒錯,一人去已足夠,不必重疊去冒險,你留在我身邊,我還有任務派給你!”
  聞及另有任務,范王這才乖乖接受安排,笑道:“早說嘛,害我以為要被貶成看門小狗呢!那樣我會癟死的!”
  南宮鷹含笑道:“這任務相當重要,包你滿意!”
  “真的?”范王不禁興趣更濃:“什么任務?”
  “待會儿再說!”
  南宮鷹很快和范通交談細節,范通領會,瞄了儿子一眼,帶著諧謔笑聲走人。
  范王眉頭直皺:“我覺得我爹那种眼神,好像有意在暗算我!”
  “他在欣賞你!”
  “哦?”“因為我給你的任務很特殊!”
  “什么任務?”范王又把心思拉回來。
  南宮鷹輕笑道:“收集女人的肚兜!”
  “什么?”范工兩眼直跳:“叫我收集肚兜?我又沒有變態!”
  “不是變態問題,而是戰略問題!”南宮鷹輕笑道:“此次進攻女人國,唯有先偷去她們衣服或什么的.才能大有收獲。”
  “可是,直接抓人,不也可以?”
  “當然可以!”南宮鷹笑道:“可是我實在想不出要派什么任務給你這位大將,只好出此計策!”
  范王更是皺眉:“少堡主是為了應付我.才叫我去偷肚兜?”
  “可以這么說!”南宮鷹逗笑道:“你可以考慮再回答我。”’
  “不必考慮啦廣’范王自嘲一笑:“你的任務水准越來越差勁!”
  “這么說,你是接受了?”
  “不然,又有如何?”范王亦覺好玩,呵呵直笑:“不知她們少了肚兜,會是什么樣子?”
  “當然是光溜溜!”
  “那豈非妨礙風化?”范王皺眉:“我未成年呢!”
  “就是看准這點!”南宮鷹道:“要是我去偷,將來她們嫁給我部下,他們不責怪我非禮才怪,你是小孩,勉強可睜一眼閉一眼算了!”
  范工歎笑:“偷就偷,另外還要進行什么?”
  “可能的話,自己也可挑個小老婆!”南宮鷹弄笑地說。
  范王极力搖手:“不干不干!那种女人,我沒興趣,還是讓給別人好,我看沒其他事了吧?我先去收拾那些娘們,咱們仙女山見如何?”
  “祝你好運!”
  南宮鷹招招手,范工竟也身負重任似地著重拱手告別离去。
  南宮鷹想笑,他雖然為讓范通能獨立作業而支開范王,但突然想及偷肚兜任務,很似乎是腦門受刺激之直接反應——想做出更俱幽默有趣之事,以讓回憶更加丰富、美好,這該不是練秘功的后遺症吧?
  他希望不是,但想起此任務,他總笑不合口,竟然急于想知道結果。
  看來那奇异秘功心法已漸漸支使他做出平常人不敢嘗試之大膽事情.雖仍談不上瘋狂,卻也有了激情意味。
  更讓人擔心的是南宮鷹几乎已欣然接受而躍躍欲試,就此下去……誰又知道后果如何呢?
  他迫不及待想完成圍捕任務,已騎著寶馬直驅下山,以能更快速跟弟弟人馬會合。
  三更未至,遠處傳來沉沉奔蹄聲,該是大軍已至,南宮鷹遂策馬追前。
  疾奔三里,雙方交合,南宮劍領著石刀、石木兄弟以及三百弟兄前來。至于左無忌和杜九奇則留守飛鷹堡,以防偷襲。
  只要獵鷹五十騎把關,南宮鷹安心許多,縱使他們不幸戰敗,對方也得花費相當代价,而且時間拖長,自己回救机會自是大增。
  見及大軍興致勃勃,南宮鷹不禁想笑,追老婆之魅力實在太大,瞧他們鞍上挂著一只黑布袋,可想而知決心与希望是多么強烈!
  可莫讓他們失望才好!
  南宮鷹暗自祈禱,等著大軍會合。
  南宮劍見及哥哥,心頭重鉛方卸下:“找到地頭了嗎?”
  “當然,否則他們豈非都要變成光棍!”南宮鷹喝向部下:“有無信心?”
  “有!”回答聲音震天。
  “能不能一次抓兩個!”有士兵這么說。
  南宮鷹斥笑道:“你只要你有本事,養得起,誰管得著!”’
  “太好了!”那人揮舞兩口布袋,敢情有備而來。
  另有同伴搶他布袋表示:“女人全被你搶走,我們找誰結婚?”硬表示一人只能逮一個。
  雙方拉拉扯扯之中,引來不少笑話。
  南宮鷹看在眼里,苦笑在心,這哪是什么部隊7簡直是豬哥党,除了抓女人,似乎已不能作戰。
  為早日除去此現象,他喝著大軍沖殺,一群瘋狂隊伍全往西北方向沖去。

  ------------------
  OCR書城掃描,第一王朝 OCR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