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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惡軍師


  行約兩天兩夜。
  八人便已到達地頭了。
  故地重游,秋封候自是感触良多。
  小勾要他先到驅云樓等候,并且換回一般的裝束。
  于是,他單槍匹馬地往魚腸宮緩緩行去。
  由于神偷和小竹幫不上忙,只好先藏身別處,免礙事。
  “圣旨到啦”小勾找來布條當圣旨,直沖魚腸宮正廳。
  正廳里,登時引來一陣騷動。
  軒轅烈和儿子書絕都已回返十將堡,迎面而來是秋寒、秋雨秋水三姐妹及秋劍梧。
  四人利劍抓手,以為強敵來犯,突又見及小勾,再有表情,秋寒日夜等待,忽見思慕之人,自是高興万分。
  秋雨雖和軒轅書絕不錯,但小勾更有吸引力,她總是痴醉地瞧著小勾,秋水雖在寶劍峽洞中被捉弄,自己也失態過,然而事后想起,更是責怪小勾帶給她的窘態,有欲報此仇之心理,已是怒目瞪來,叱叫不停,秋劍梧則是感恩,對小勾較為禮遇。
  秋水叱叫:“你又來找碴,不怕秋家上下宰了你?”
  秋寒道:“三妹,他有事前來。”
  “姐,奶到底在想什么?自從他出現以后,秋家就家破人亡,他是掃帚星,倒霉鬼啊……”
  小勾輕笑:“這次例外,你相不相信?”
  “信你的頭,還不快滾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你現在這模樣,還不算翻臉嗎?”
  “我翻臉就是殺了你……”
  秋寒急道:“三妹別如此。”
  “沒什么好談的……”
  小勾一臉失望:“你們接圣旨的態度是這樣子的嗎?”
  “什么狗屁圣旨,自已拿回去念吧……”
  “喂喂喂小丫頭,你不想听,也別耽誤人家父子團圓的机會。”
  秋劍梧怔愣:“你找到我爹了?”
  “當然,否則我哪來圣旨。”
  秋水斥叫:“全是一派胡言,哥別上他的當,爹早死了。”
  小勾罵道:“不孝女,竟敢咒你爹死了。”
  秋水吼道:“你敢占我便宜,我宰了你。”
  利劍刺出就想殺人。
  秋劍梧立即將她攔住,喝道:“三妹,不得無禮,有任何恩怨,听完父親旨意再說。”
  秋水被攔,父親不在,自是哥哥最大,她雖任性,此時哥哥已下威嚴令,她自不敢違抗,恨恨立在那里:“哥你當真相信那是父親的旨意。”
  “至少小勾沒有害我們的必要。”
  秋寒點頭:“他不會的。”深情地又瞧了小勾一眼,投以信心眼神,她的柔情使小勾感到困窘。
  秋水怒言:“看你圣旨能傳出什么好消息來。”
  小勾淡笑:“听過就知道了,不過在接圣旨之前,還請閉嘴。”
  秋家三兄妹全往小勾瞧去,逼得她恨恨地閉口。
  小勾這才得意念道:“宮主有令,此時開始,棄宮逃亡,躲得愈遠愈好,不得有誤,此令,宮主親旨。”這是什么圣旨?四人傻了眼。
  秋水第一個發火:“你敢叫我棄宮逃亡?你想霸占魚腸宮?”
  秋雨一向与世無爭,聞言亦覺得生气:“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秋寒默不作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秋劍梧愣在那里:“這真是我爹旨意?”
  小勾點頭:“當然,沒事我還會跑來亂扯?自找沒趣?”
  “你還敢造假……”
  秋水沖過哥哥,一把劍就往小勾胸口刺去,來勢甚急,小勾不禁火大,一掌打在秋水臉頰,竟然不躲利劍,還好他揮掌時,身軀稍往左斜,又打偏秋水,利劍只划出一道血痕。
  叭然一聲,秋水被摑得左臉現出紅痕,呆愣在那里。
  小勾破口大罵:“你發什么瘋,別忘了在山洞中,我是怎么照顧你的?別忘了你中四魔之毒,我又是怎么解去你身上之毒,老是小太妹一個,逢人就咬,我哪里得罪你了?帶來你爹消息,你偏不信。不信,你爹就在驅云樓等你們,愛信就來,不信也得來,因為你爹關心的是你們的小命不保……”
  說完气沖沖往后山行去。
  秋水怔愣愣地,沒有表情也沒有眼淚,所涌的即是昔日山洞那幕情景,自己竟然全把事情搞得如此之糟,會是錯了嗎?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地想罵人,這是為什么?本就討厭他?還是想引他理睬自己──甚至挨巴掌也甘心?
  秋劍梧已追向小勾,万分道歉地想替他治傷,小勾則表示并無關系,要他赶快去見父親。秋劍梧半信半疑,他還是快步前去,若是真的,自己托大,豈能對得起父親?對得起小勾?
  秋寒則早已拿出金創藥,替小勾敷傷口,小勾并未閃開,他突然發現秋寒是多溫柔,比起秋水來,不知要好上几倍,看她如此細膩小心,已然投向感激眼神,秋寒滿足一笑,有若梨花綻放,一掃前些日子的憂郁。“你爹在等你,快去吧”小勾淡聲說道。
  秋寒感激,淚水含眶:“我知道你對秋家好,奶不會騙我的,我先走了,爹會等得太久。”依依不舍地,她才往后山行去。
  剩下秋雨,她輕輕一歎,挽向秋水左手:“妹,走吧,小勾并沒騙我們。”
  秋水突然落下淚水,喝哭起來:“都是我錯了,我搞不好,我不該殺人,我是坏女人”叫跳几下,她沖向后山,閃過小勾,哭聲更是悲悵。
  秋雨輕歎,行向小勾:“對不起,我妹妹不是有意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實在受到大多刺激,所以才會如此。”
  “我知道,我不怪她,只是現在時机不同,我不得不叫她醒醒腦袋,你也快去吧,別讓你爹久等了。”秋雨這才赶三人后頭,上山去了。
  小勾之所以急于要他們兄妹快去見面,本就是想爭取時間,以免有皇帝門眼線盯上,那將對計划十分不利。秋封候雖等得不久,卻是心急,好不容易見著儿子前來,這才松了口气。
  父子死后重逢,自是感慨万千,兩人含淚相望,還未來得及說話,秋寒、秋雨、秋水相繼赶來,見著父親死而复生,已然喜极而泣,百感交集,全都下跪,倚向父親膝腿,宣泄近日來無限悲悵。秋封候頻頻安慰,要四人起來,拭去老淚,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
  秋劍梧這才想到小勾傳活,立即問道:“爹要孩儿舍棄魚腸宮,帶著妹妹走?”
  秋封候點頭:“小勾沒說錯,現在情勢頗急,你們立即撤人。”
  秋水急道:“爹你遭受什么困難?”
  “是有困難,即不是你們所能解決,听爹話,現在就走,將來爹自會把原因告訴你們。”
  秋水點頭:“女儿知道了,爹……女儿有事要求你……你去跟小勾說,我錯怪他了。”
  秋封侯含笑:“爹會轉告,小勾不會怀恨的,你們走避后,千万別再以魚腸宮名號出現江湖,因為爹正是要本宮消失武林,不但是本宮,連同太阿、干將也都一佯,任何人問千万別說。”秋劍梧點頭:“孩儿自會處理,爹安心去辦事,至于到了何處……孩儿如何聯絡?”
  秋封侯道:“暫時別見面,你只要隨時打探皇帝門之事即可。”
  “是皇帝門找我們麻煩?”
  “可以這么說,卻很复雜,你們千方不可私自尋仇,如道嗎?一切爹自會處理。”
  秋劍梧點頭:“孩儿知道了,爹多保重。”
  “嗯,你們走吧……”
  雖然依依下舍,但在秋封侯催促下,四人只好立即行動,返回住處,收抬一些盤纏,并支退部下,不退者一并帶走。
  臨行時,秋家兄妹都想再見小勾一面,可惜他為避麻煩,躲不出來,四人只好失望离去,一切等事情平靜后再說了。秋封侯送走他們,感歎中亦覺得輕松得多。
  小勾和神偷、小竹也現身,討論過后,決定燒去几間不重要房屋,他們選擇在黑夜放火,一時火勢沖天,直如盜匪搶劫,气勢撼人。
  他們退至驅云樓,遠遠望熊熊烈火焚家園,秋封候心情難以言喻之痛苦感傷。
  “墓呢?須要毀去?”小勾望自己盜過的墳墓,秋封候沒死,似乎無必要留下。
  秋封候卻道:“留吧,他英靈若在,該能保佑我們戰胜皇帝門。”
  小勾不便表示意見,轉向正題:“下一站是太阿殿,南宮家不好搞,咱得先策划策划。”
  神偷道:“來硬的?”
  小勾捉笑:“看是如此了。”
  秋封候歎息:“別傷了他們才好。”
  神偷道:“老夫自有分寸。”
  有神偷同行,秋封侯較為放心。
  此事已了,四人再談些許細節相繼离去。
  魚腸宮一片火海漸漸轉弱,終于亦沉熄于凄冷夜色中,沉靜得怕人。
  沉靜而黑的夜,讓人郁悶。
  小勾已第三次上太阿殿。
  一吹拆下太阿殿一角。
  一次引來毒蜂,殺得他們落荒而逃。
  這是第三次,他將太阿殿從此消失武林。
  拿著一把火把,火勢熊熊,映得滿臉通紅,有若索命鬼,含笑的鬼,腰際纏不少瓶罐,及一口大袋東西,更像瘋子。
  這次得干得轟轟烈烈,傳回皇帝門也好有個交代。
  很不幸,又選中太阿殿。
  南宮云的臉一定气歪了吧?
  小勾想著他那副气炸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沒辦法,誰叫你上排行榜,我是救你們的啊……”
  當然,他不認為南宮家會感恩。
  他只是想极快辦完事,替秋封侯解決何題,然后可以進人皇帝門,去見那惡人瘋子。
  “起床啦”三更天,這聲大叫,有若晴天霹靂,打得南宮家后院,叫叫喝喝,起來不少人。
  他們個個臉色慌張,刀劍盡出地圍了上來。
  竟然又是丁小勾這惡小孩。
  南宮云喝道:“你不要命了,還敢來太阿殿?”
  小勾含笑:“我不是來了嗎?”
  “這次讓你來得,走不了。”
  “真的嗎?”
  “圍住他……”
  南宮云早就打算小勾會再來,他不笨,心知小勾輕功了得,自該想辦法應付,他找來十大高手,叫他們隨身帶巨网,此時已張開,四面八方將小勾圍困其中。
  “這次看你如何走脫。”
  南自云笑得奸黠。
  小勾眉頭跳了几下:“很認真嘛,搬來那些网,我是网中魚了。”
  “不錯,就算你有寶劍,也無法一次次砍斷十張网,你走不了了。”
  “厲害,厲害,可惜我今天根本不想走。”
  南宮太极怔訝:“你有何意圖?”
  “想住你家啊……”
  南宮云謔笑:“歡迎,太阿殿牢房正空。”
  南宮夫人冷道:“你三番兩次前來,到底有何用意?”
  看她一臉惊駭和不安,小勾有些不忍:“其實我說真話,你們也未必相信,我是在救你們的命,所以想請你們立刻搬出太阿殿,走得愈遠愈好,因為有人要你們的命。”
  南宮家上下聞言,臉色更難看。
  南宮云厲吼:“簡直欺人太甚,憑你,還早得很……”
  南宮太极怒道:“要老夫搬出太阿殿,除非老夫死了。”
  小勾無奈:“我早知道你們不肯,也一定會誤解我的意思,這都是命吧……”
  “你說,是誰要南宮家的命?”
  “我,如何?”
  小勾知道說不清,干脆自己承認,免得又費口舌。
  南宮云哈哈怒道:“我早就知道你故意找碴,過了今夜,你就會知道太阿殿就是你的閻王殿……”
  小勾擺擺手,故作千愁万緒:“辛苦無人知,也不跟你們多扯廢話,最后問你們一句:走不走?”
  南宮云以狂笑回答。
  “那我只好動手了。”
  “抓住他……”
  南宮云心知小勾要動手,立即搶先机喝令手下攻擊。
  十張巨网同時張開,或四面八方同時圍來,或拋向空中連結,形成密封鳥籠般,罩了過來。
  小勾一點也不惊慌:“憑那張网,也想困住我?也不問我帶來什么武器。”
  南宮云厲笑:“就算四把寶劍到手,你也難逃巨网。”
  “我只要一顆彈珠就行了。”
  小勾忽而從腰間口袋抓出一顆黑色彈珠,大小如牛眼,他志不在傷,故而住較少人處扔去。
  彈珠撞地,轟然巨響,炸得悶碎地凹,碎石噴飛,嚇得前面几名手下趴地避難,南宮家人個個臉色頓變,急退數步。
  舉网者再不敢走近半步。
  小勾輕笑:“四川唐門霹霹彈如何?”
  南宮太极喝道:“你敢毀我家園?”
  利劍猛抖,他先發制人,搶攻過來,他乃一派宗師,武功自不在話下,雖然小勾兩次傷他,都是利用邪門手段,現在不得不拚命,以讓小勾無法打出霹霹彈,他致胜机會甚大。
  誰知小勾根本不想与他斗,眼看他迎面攻來,喝笑一聲,有洞就鑽,竟然閃向南宮夫人身邊,讓南宮太极投鼠忌器,一時攻勢受阻。
  小勾有了空隙,威力自然產生。
  “太极掌門人,何必作困獸之斗,就算你殺了我,還是輸定了,因為我早帶來大堆人埋伏四周,等著拆你房子,燒你宮殿呢看彈……”
  小勾猛拋霹靂彈,他雖不想正面炸人,卻又覺得讓他們帶點儿傷,較能嚇阻,火彈盡找對方人群附近拋去,一時炸得他們手忙腳亂,節節敗退。
  小勾突然一聲長嘯,忽見太阿殿四周丟進無數火把,又見無數瓶罐之類東西亂落,有的還帶光影,直如星星滿天飛,驟見東西落地,瓶罐碎類,里頭裝有油類,沾上火花,轟隆隆化成一片火海竄掠高空,簡直包含整個太阿殿,無一幸免。
  南宮太板瞧得血絲滿眼:“你敢,敢毀我太阿殿?”
  “沒辦法,燒就燒了……”
  小勾又學鬼叫,四面又沖來不少人手,手抓黑球,全往大廳扔去,轟轟暴響,任太阿殿多堅固,不到三秒鐘被炸得稀爛,那神震懾气勢,地動山搖,早嚇得大阿殿上下魂飛魄散,兩眼發直。
  小勾還未了,又喝道:“殺過來啊,一個也別走脫,炸死他們。”
  十數名黑衣人立即沖上來,人未到,彈先擲,有炸彈,有火油彈,小勾亦沖殺過來,腰際火彈個個如玩彈珠砸來,霎時轟轟叭叭,炸得滿天滿地碎石、火花,更將南宮家人炸得衣衫帶火,惊切大叫。
  南宮太极實是嚇,早忘了那句:要他离開太阿殿,除非殺死他,在親身受死亡威脅下,以及顧及家人安危,登時下令:“快走,保命要緊。”
  護著儿女,逃向大門,十數名高手及太阿殿家丁丫環群群唉叫,像逃亡般拼向大門,各自逃命去了。
  “逃哪里去,皇帝門出擊,從不留活口……”
  小勾追得起興,不但追出大門,還再追殺三四里,方自呼過癮,折返太阿殿,心想自己追殺中吼出皇帝門名字,想必對方記在心頭,而后若發現此派中人,气勢過壯,他們吃不了,自全更小心保命才是。
  太阿殿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勢之大,沖向半天,映得數里外仍是紅光。
  一排黑衣蒙面人全站在大門前,這些人全都是神偷臨時找來,言明每人十兩金子,只負責丟彈彈。
  他們雖知太阿殿并不弱,但蒙了臉,又不必打殺,重利之下隧答應了,現在任務完成了,他們得赶快离去,免得后患無窮。
  “剩下五兩,來拿吧……”
  小勾腰際纏得那么多東西,金子也占了不少,他立即模出來,一人一錠,黑衣人笑哈哈离去,他也高興走得快,不必泄密,人又輕松。
  不到几分鐘,人全走光,小勾這才掠向左邊山林,神偷和小竹,以及秋封侯早等在那里。
  “全部無性命危險,受點儿傷,那是難免的啦……”
  秋封侯感傷神情,難得露出感激的笑容,道謝几聲。
  神偷含笑:“燒得很成功,气勢震山河,不過這黑鍋恐怕得由你背了。”
  “小意思啦,人在江湖,難免如此,何況南宮家早与我結了梁子,以后再慢慢算,下一位是軒轅烈,不必那么大動手腳了。”
  為了赶時間,他們不作停留,立即起往干將堡。
  花了兩天兩夜時間,已抵廬山附近。
  干將堡筑于廬山麓尾,倚山面崖而筑,形勢險要。
  小勾單槍匹馬闖入干將堡,一時引起轟動。
  軒轅烈、軒轅書絕跟書羽舉劍攔人,發現來者竟是小勾,上次救命之恩,軒轅烈耿耿于心,見著恩人,立即拱手問好,想迎入廳中招待。
  小勾即一臉緊張:“不必了,我是有急事而來。”
  軒轅烈自知小勾突然而來,必定有事,但也不會如此之急。
  “發生何事,少俠如此之急。”
  “魚腸宮和太阿殿都被滅去了。”
  軒轅家父子聞言,臉色大變。
  “當真?”軒轅烈急問。
  “嗯,就在這兩天,下一個目標就是干將堡,在下特別赶來通知。”
  “謝少俠。”
  軒轅書絕問:“對方是誰?”
  “黑衣蒙面,手段毒辣,据我所察,是最近出現的皇帝門。”
  “這是什么幫派?”
  “全是惡人所組成,上次堡主遇上的四魔,也是皇帝門手下。”
  軒轅烈感到頭疼:“若四魔聯手,再加上本門寶劍已失,根本不是其對手。”
  “所以在下才赶來,堡主能躲就躲,別作無謂的犧牲。”
  “看來只好先避一下了。”
  軒轅書絕問:“魚腸宮的人全部羅難?”
  他害怕听到心上人秋雨死去之消息。
  小勾道:“好像避開了,現場找不到秋家儿女的尸体。”
  軒轅書絕心頭稍安。
  小勾又道:“皇帝門一向赶盡殺絕,堡主若不避開,沒有必要,別露身份,還有,你在离開之前,最好制造一些假象,以免他們起疑。”
  “是何假象?”
  “詐死啊,或者是另有仇家殺了你們……我看這樣好了,你們先走人,我燒你几間房子如何?”
  軒轅烈當机立斷:“好,就這么辦,少俠,有勞你了。”
  為了儿女及家丁的安全,他立即通知下去,要他們收拾細軟,而且愈快愈好,干將堡平日訓練有素,不到盎茶工夫,已收抬差不多。
  “少俠,老夫先走一步,來日再見。”
  軒轅烈似早留有退路,井然不亂地引領手下离去,臨行前交待南北兩院廳堂都可以燒。小勾也不客气,引來火把,燒它几間,還將其它地方門窗搗碎不少。
  至于血跡,只好殺雞血以取代,見不著尸首,只好說殺了主人,佣人把主人尸首抬走了。
  由于了解軒轅列明理個性,事情進行地很順利,再次環視干將堡一眼,覺得火勢不可能再蔓延,否則燒了如此雄偉城堡,實是可惜,一切覺得妥當,他才安心离去。
  行抵廬山腳下,秋封侯、小竹和神偷已等在那里。
  小勾自得地將情況說了一遍,秋封侯感激,神偷亦稱贊他辦得好。
  接下來,該是到皇帝門一游的時候了。
  “現在可以去見那瘋子了吧?”小勾甚感興趣地說。
  本是說好了。
  此時秋封侯覺得狄豫,畢竟那瘋子不是一般人所能對付了的。
  小勾看出他心思,擺手道:“沒關系啦,我自有辦法。”
  神偷甚想知道:“什么辦法?”
  其實小勾哪來辦法,只是想讓他們安心罷了,故作神秘一笑:“到時候就知道了。”
  神偷問不,也打起哈哈:“希望有效才好。”
  小勾催促秋封候:“時間不多啦,咱以前不是說好了,別為我擔心,我早有准備啦……”
  秋封侯咬咬牙,終也下定決心:“少俠自已小心,紀住,見著他后,千百別多話,他若不高興,隨時會殺人。”
  “我會斟酌。”
  在小勾急于見瘋子之下,他們很快上路,神偷和小竹送行一段,也就告別分手。
  秋封侯則往不明山區掠去,在途中也說了不少皇帝門的狀況,那似乎和當今皇上并無差別,妃子、太子、宰相皆有,小勾听得嘖嘖稱奇,以為要去見皇上一樣。
           ※        ※         ※
  全黑的宮殿,那道曙光仍沒投在那張無條小蟠龍的椅子上。
  皇帝仍坐在那里,專心地研讀九龍秘籍。
  秋封侯終于帶小勾前來此地。
  突見全黑宮殿,他甚是好奇惊訝:“黑殿,黑店,不知是否全坑人?”
  秋封侯暗示他,說話聲音別太大。
  小勾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卻仍被若大宏偉宮殿所吸引。
  “光是那蟠龍石柱,以尾巴頂到頭,少說也有二十丈高,雕一支要花不少時間吧?左兩排、右兩排,深人里頭數百丈,有多少支?”
  “皇帝最喜歡九十五,名為九五之尊。”
  “呵呵,這种皇帝倒也特殊。”
  小勾笑得并不大聲。
  然而皇帝卻有反應,他似乎甚久未听到笑響,突然大喝:“誰在吵,快自斷頭……”
  秋封侯臉色頓變,才到殿口就得罪皇帝,那還得了?而且還是處死命令。
  他為難而惊駭。
  從未有人在皇帝命令下活命,除非皇帝又心血來潮。
  小勾眉頭一皺,細聲道:“這小子耳朵倒是挺靈的。”
  活聲甚小,又相隔百丈,甚是更遠,皇帝竟然听到了。
  難道是回音,亦或是他耳朵真的如此銳利。
  “誰是小子?你罵本王?”
  皇帝突然扑來,有若打出炮彈,下不地,上不著天,直沖過來,本是遠遠一點,突然整個人像龐然大物撞來。
  秋封侯大駭,呆立半場,他不知道如何反應。
  小勾突然打出天蚕勾,在不可能角度下轉彎,誰知皇帝武功實在匪夷所思,竟也能轉折自如,東竄西掠,追得絲毫不差。
  他覺著人影就打,掌風過處,如犁挺掃穴,轟轟亂聲,只見蟠龍東倒西歪。
  這只是一個照面而已。
  眼看瘋子就要追過自己,小勾為之心急,大叫:“看彈……”
  還好,這兩天搞來不少霹靂彈,雖然在太阿殿用去不少,只留一顆當標本,想拆升自行研究,現在悄況危急,先用上它再說。
  霹靂彈打出,瘋子竟不畏俱,伸手抓去。
  他扣力過猛,轟然一聲,炸得他倒摔退后。
  兩旁蟠龍柱碎斷兩支,小勾以為這下可把他炸死,因為他想任何血肉之軀,怎么能抵得了炸藥威力。
  誰知這瘋子就有能耐。
  他被炸得右手五只戒指全碎,袖子更爛,半邊衣褲,連同見得著之肌膚,映出斑斑黑點,他竟然無恙。
  小勾不得不相信,他當真練了金剛不坏之身。
  一炸末死,小勾心頭叫糟,把他炸成這梓子,自已豈還會有命在?
  他急忙又拿出金元寶,運功壓圓,竄向殿頂高梁,喝叫:“你再來呀,我先炸了大梁,讓宮殿垮去,再來收拾你。”
  邢瘋子呆愣愣立在那里,瞧著被自已炸黑的右手,似在冥想:“你練什么武功。”
  原來他搞不清那是炸彈,以為是某种武功。
  小勾暗自想笑,靈机一轉:“炸彈功,怎么梓,滋味好受吧?”
  皇帝喝叫:“不好受,快下來,把功夫教我。”
  小勾當然不肯下來,若有第二顆霹靂彈倒也罷了,現在連家伙都沒有,還要什么。
  他哈哈大笑:“你是誰?叫我下去就下去。”
  “你敢不听本王的活?”
  “我還听奶的香蕉皮呢……”
  “本王不吃香蕉,快下來──”皇帝暴跳如雷。“否則殺了你……”
  “你不殺我,我還想殺你呢……”
  “你要殺我?”皇帝臥身大笑道:“我是大惡人,你也想殺?”
  “可我是惡人中的惡人。”
  “你有多惡?”
  “逢人就殺,尤其是你。”
  “你敢……”
  皇帝咕哈厲笑,突然暴射小勾,管他什么殿梁被炸的威脅,劈掌就打。
  眼看黑影撞來,小勾根本無炸彈可用,暗叫聲我命休矣,只好盡所有功力反掌打來,還未沖及七尺,皇帝掌勁千軍万馬劈至,碎地暴晌,他連人帶身幢向屋預,未能撞破屋瓦,倒摔地面,跌得他兩眼發直,口角挂血,唉唉痛叫。
  瘋子皇帝感到意外,他怎么不堪一由?身休直立不動地滑向小勾。
  “你的炸彈功呢?怎么不用?”
  “用你的頭,炸彈功一天只能用一次,剛才完了,別在還有個屁用。”
  “教本王,我可以改良。”
  “要教,也要等我傷好了以后。”
  皇帝狐疑:“你不是要來殺本王,武功這么差?”
  “是來殺你,也是來救你。”
  “什么話,說明白?”皇帝喝斥。
  小勾瞄眼,裝出搖擺樣:“皇上不是要當惡人?”
  “我本來就是惡人。”
  “這還不夠,要當惡人中的惡人。”
  “本王當然是最后的一個。”
  “既然如此,就要提防好人隨時來暗算。”
  “廢話。”
  “可是,有人敢暗算過你?”
  “廢話”皇帝突然哈哈大笑:“你知通皇帝門的宗旨吧?就是惡中惡,坏中坏,險中險,毒中毒,本王下令。隨時歡迎有人暗算我,雖時歡迎相互陷害,如果不死的,才是惡人中的忍人,如道了沒有?”
  小勾暗自苦笑,看來皇帝門不只這一個瘋子,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對付。
  “可是,真的有人暗算皇上?”
  “這倒沒有……哈哈,本王是惡中惡,他們知道必死無疑,所以沒人敢暗算。”
  小勾顯的得意:“我是一個這么大膽的坏人,而且暗算還有點儿成績呢……”
  他也縱聲大笑。
  皇帝笑聲一頓,有點儿怔訝:“你竟然笑得比我大聲?”
  “我當然要笑。”
  “為什么?”
  “因為我決定投靠你了,因為你殺不死,我可以隨時暗算你。”
  “你為了要暗算我,才投靠我?”
  “有何不可,奶是惡人,我也是惡人,看誰惡的厲害。”
  “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惡不起來。”
  “你錯了,其正的惡人,是不會殺我,這太便宜我了,因為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就像秋封侯,他想救妻子,卻救不出,想离開皇帝門又走不掉,這才是最痛苦之事,而我最痛苦就是無法暗算你,哎呀太難受了……”
  小勾瘋子般叫,十指抓扯頭臉,抓出紅痕。
  皇帝有所悟:“對呀我差點儿忘了,殺掉你,太便宜了。我要你傳授炸彈功,然后讓你暗算不了我,而活活气死。”
  “多謝皇上恩賜。”
  小勾跪地膜拜,一臉忠誠。
  皇帝瞄眼:“本王要殺你,你還敢入門?”
  小勾黠笑:“連你,我都敢暗算了,還怕入門?別忘了,本惡人也是又毒又狠。”
  皇帝為之縱聲大笑:“好,本王收你人門并封你……惡軍師,專門負責暗算本王,還有任何人。”
  “謝吾王万歲万万歲……”
  小勾立即嗑頭,皇帝狂笑不已。
  秋封候暗自噓了一口气,沒想到事情又發展的如此离奇,小勾會安然無恙,而且還賜惡軍師。
  瘋子留人,竟然是為了要暗算自己?
  然而想想他本就是瘋子,這种決定,也就不足為奇了。
  笑聲中,小勾猝然一掌搗向皇帝,趁其不備,該能奏效,豈知皇帝武功太高,頓覺有風聲逼來,身形直立,連連抽退七尺,躲避掌勁,又飄回來。
  小勾呵呵笑道:“吾皇小心啦,小勾隨時會暗算你。”
  皇帝甚得意:“本王隨時等你來暗算。”
  他忽然覺得此事是曠事絕作,立即喝令。
  “左相、右相給本王過來。”
  話聲未落,殿外相應兩聲,立即奔入兩人,一位留有八字胡須的中年書生,一位是光頭和尚。
  兩人已注意到現場情況,尤其是皇帝,右手脫袖全黑,還是那么高興,這是反常現象。
  小勾也注意兩人,中年書生,一臉秀才樣,臉膚白淨,卻隱含一股深沉,想必攻于心計。
  那和尚眼凸眉翹,身軀魁梧,有若凶神惡煞,他心想:“都是惡人堆,自然難得見到善類了。”
  皇帝見兩人前來,立即哈哈大笑。
  左右丞相先拜禮,才注視小勾,發覺他如此年輕,心頭微詫。
  左相道:“皇上身上黑斑……”
  “是惡軍師炸的,哈哈,他練有秘功,很厲害。”
  能讓皇帝夸贊的武功,自是錯不了,兩人不禁對小勾多瞧几眼。
  小勾拱手而笑:“兩位多多包涵,不必把我當成朋友,我隨時會暗算你們。”
  他表明了不友善態度,左右丞相為之一愣,隨即暗自冷笑。
  左丞相道:“皇上奶不知他來歷就用他,太危險了。”
  “越危險越好,本王就是要他危險,這樣玩起來才夠味。”
  “他可能會危及皇帝門安危。”
  “廢話否則我要你們兩個宰相干什么?你無法管好他就自殺,別來見本王。”
  左右丞相立即下跪:“小臣必能管好軍師。”
  “那是你的事立即把殿堂修好,沒事別來煩本王……”
  皇帝怒轟地吼著,突然轉向小勾,笑意已露:“本王要練功去了,好好收拾他們……”
  說完,一閃身,射向陽光投射處,從那洞口鑽失。
  皇帝走了,當然是丞相最大。
  左相已冷目瞄向小勾,他那較瘦的脆頰,笑起來全往上吊,凸起的小肉丸似的,下巴顯得更尖,更狡詐了。
  “你很利害,竟然耍得皇上對你特別開心。”
  右丞相聲音粗如屠夫:“別太得意,洒家隨肘可以宰了你。”
  小勾捉謔:“本軍師照樣可以宰了你們。”
  右丞相冷笑:“你知洒家是淮,三十年前宰掉上空老禿驢,下毒害死少林十七條人命,然后奸殺女子不計其數,人稱惡佛陀,哼哼數十年來,武林想要拿洒家人頭歸案,洒家還不是好好地活到現在。”
  “可惜蹲在人家腳下當應聲虫罷了。”
  “你想找死……”
  “害怕,我就不會來了。”
  左丞相冷道:“老夫出身昆侖派,本姓任,人稱毒秀書生,閣下想必所過。”
  小勾當然听起,這毒秀書生要比惡佛陀更可怕百倍,暗算師父,奪師妻,奸師女,昆侖一派几乎全滅在他手中,出武林又干下不少樁慘無人性的血案,如今竟然也躲在這里,可見秋封候所言不虛,皇帝門果然聚集了天下大惡人。
  “別提往事,丟人現眼,要是行,你也不必躲在這里,還是安心地當你的左丞相,這樣會活得久些。”
  左丞相道:“別以為老夫不知你來歷,你是秋封侯帶來的人,他根本殺不了四大劍派之人,只不起是用計想騙皇上罷了,我要說出,你們准死無疑。”
  一直默立一旁的秋封伏,臉色頓變,沒想到此事仍未瞞住他們,看來已凶多吉少。
  小勾雖惊于他們眼線如此之利,這么快就如道消息。
  他仍談笑自如:“以前你說出,恐怕會如此,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左相冷目瞄他,心念一轉,忽而笑了起來,這笑聲顯得和藹多了。
  “其實我們都不是什么好路子,能混在一起也是緣分,在皇帝門,雖說皇帝准許大家相互斗爭、陷害,但為了保護整個皇帝門,以及門徒安危,大家都有良好默契,并無真正相互殘殺之事發生,對于方才的粗魯,還請多多見諒。”
  他竟然轉得如此之快,看來心智果然陰險難測。
  小勾捉言道:“你的情緒變化,倒是很快嘛……”
  左丞相笑道:“都是一家人,還談什么彼此,你不犯我,我不犯你,這不是很好四?在下任青云,除了在皇上面前,咱不必來這套如何?”
  他點明了小勾只要不惹他,他也愿意睜只眼閉只眼算了。
  “好吧,咱和平相處,在下丁小勾,人稱妙賊。”
  任青云詫异:“原來你就是盜走少林寺達摩袈裟之人,失敬失敬。”
  他連連拱手,小勾也大方接受。
  “為了替軍師洗塵,今換我做東,為你筵請接風如何?”
  “謝啦……”
  惡佛陀似是不甘,但他見及任青云如此客气,也顧不得翻臉,先弄清楚用意再說,淡淡冷哼一聲,未作表示。
  隨后他和任青云已相繼告別。
  秋封候急急行前:“少俠,你千百別信他的活,那种人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小勾含笑:“我當然清楚,誰相信他的活,誰就是呆子,但現在不宜撕破臉,我會先下手為強,老瘋子已對你沒使命,你就先躲起來,一切事情由我處理。”
  “要是任青云告知皇上,你我該如何是好?”
  “放心,老瘋子雖惡,心智即亂七八糟,現在發怒追殺人,可能一句話就把他變得樂呼呼,我自信能對付得了,倒是你,要小心躲藏,至于夫人之事,我一有机會,就把她救出來。”
  “一切有勞少俠了。”
  秋封侯知道自己留下,幫不上什么忙,甚至會添麻煩,還不如走的好。
  在一聲道別中,他已感傷离去。
  剩下小勾,他得好好計划,如何在惡人堆中活命。
  時間离晚宴甚早,小勾四處走走瞧瞧。
  這黑殿占地數百丈,除了大殿,恐怕一時也算不完。
  行走間,他并未碰上任何怪人,建筑工人倒是不少。
  他想方才和瘋子打斗,衣衫碎爛不少,不如找工人,換下衣服,再找地方凋息。
  功行三周天,醒來已是黑漆一片,抬頭望向山區,半山崖上有間神殿,光亮非常,該是宴請處。
  他伸伸懶腰,已掠向該殿。
  殿中,果然排出長形桌子,前后各一張太師椅,左右各八張,壁上桌上全是燭火,映得全殿亮如白晝,任青云坐在最里頭,惡佛陀坐在他對面,兩邊椅子各坐了六人,衣怪异,色彩不少呢
  小勾行至。
  任青云已起身岔笑道:“恭消惡軍師入坐。”
  一出聲,左六人,右六人齊往小勾瞧來,見他們長相千奇百怪。
  小勾不禁覺得想笑,暗道:“真像動物園。”
  他知道,這十二人可能就是十二星相了。
  他也打起招呼:“各位好啊……”
  十二星相一口同聲道:“不好。”
  “不好,呵呵,我來了,你們就會好啦……”
  左邊第一位,鼠精已說道:“認識我,穩杠龜。”
  “這么嚴重?奶是煞星?”
  “老大叫何無救,見者無救。”
  小勾頓肘想笑,人若老鼠,連名字也怪,他悠笑道:“以后我不想活,再來跟著你拿老鼠藥吃。”
  “藥沒有,老鼠屎倒很多。”
  “這更嚴重啦,不必吃,光吸一口就斃命了。”
  接下來……
  牛神,壯如牛,眼如牛,聲如牛:“大爺周山奇,江東人氏,人稱牛魔王啊……”
  小勾想笑:“三七(山奇),呵呵、你的牌准嗎?”
  “不准”他身邊的虎爺斥笑:“有我在,一定不准。”
  “這又為什么?”
  “因為我叫吳銅規,比何無救更穩。”
  小勾快笑岔了气說:“銅規,杠龜,呵呵,更進一步了。”
  虎爺一身虎皮,嘴長虎牙,雙手粗厚如虎。
  第四位妙齡女郎,一頭秀發披肩,甩來甩去,風情万种,一身蟬翼黑紗帶透明,卻媚而不蕩,神情則千變万化,乃兔女夢丹丹。
  小勾淡笑:“難得發現一位正常之人。”
  夢丹丹輕歎:“我更難得你用藝術眼光來看我,唉世上這种人已經不多啦……”
  小勾悠笑:“可是我看你……也會很沖功啊……”
  夢丹丹臉色一拉:“下流,不跟你說話了。”
  頭發一甩,其是憤怒。
  小勾忙著想知道這些人有何封號,沒時間多理夢丹丹,又往龍魔看去。
  龍魔長相平平,名孫病,平常病奄奄,偶爾有龍馬精神出現,行蹤更是難測難尋。
  蛇婆已七老八十,名為許林林,臉皮鄒得如千百根小油條貼在上面,据說是抹錯藥而造成,醫都醫不好,故而見著美女,她就想毀容,手段更是毒辣。
  馬怪,越殺,一副馬臉,長而丑。
  第八位可就更吸引他,一頭金發,騷得連上衣都不穿,奶奶卻是油滑的很,嘴唇涂得又紅又血,頭戴白花,騷中帶傻。
  “史脫樂,不就是進口的小白菜?”
  “沒辦法,外面混夠了,來到中原,卻被女人追殺,只好技靠本門啦……”
  “真是讓人同情。”小勾想笑,不禁對他多瞄几眼。
  第九位,猴仙,胡來,一一臉猴相。
  第十位,野雞,陸三三,半老徐娘,淫媚得很。
  第十一位,瘋狗,王咬金,鼻子特大,追蹤功夫到家。
  最后一位豬八爺,名朱八,肥如豬八戒,看來色眯眯模樣。
  介紹完畢。
  小勾快笑岔了气:“這是什么世界,何五九(元救)、三七(山奇)、吳扛龜(銅規)、沖○○(林林)、六三三(陸三三),呵呵,對對就占了兩個,難怪會杠龜,更有夢丹丹、史脫樂,人稱藝術的佼佼者,這是什么世界嘛……”
  小勾實在想不出,怎會湊得這群怪人?
  野雞笑得媚:“小軍師,你還是童子之身吧?今晚來我那里,姑娘包個大紅包給你,怎么樣?”
  瘋狗叫好:“老雞吃嫩雞咧,天下大消息。”
  小勾道:“能進來的,還全是嫩雞?早在十歲前就被破去啦。”
  野鴨覺得可惜:“這年頭,年輕人就是憋不住,處男愈來愈難找了。”
  羊騷史脫樂道:“在我們國度里,是不容許處男存在的。”
  小勾瞄了几眼,干笑說道:“吃板吧,今晚不是來談童子雞的。”
  任青云道:“不知軍師欲坐何處,空余四張椅子,本是四魔坐椅,他們有事在外,故而未能前來。”
  十二星相眼神一拉,他們可不希望這小子輩分高出自已。
  小勾明白他們的心思,瞧瞧位置,早就容不下另一張椅子,分明是任青云有意整人。
  他輕輕一笑:“這里哪有我的座位,我就站吃好了。”
  仟青云道:“這怎么好意思?”
  “難道要宰相讓位?我還是站的好,你們表示看看,這決定如何?”
  十二星相立即叫好,任青云無話說,只好向小勾說聲抱歉,當真不加椅子。
  菜立即上來。
  惡佛陀邪謔道:“本門名菜,軍師你敢吃嗎?”
  “有何不敢。”
  “最好如此,開菜。”
  蓋子掀開,長形大盤中放的竟然是一對小孩雙掌和雙腳。
  小勾瞧得兩眼翻白,快吐出來。
  惡佛陀謔笑:“如何?三步童男,手掌細嫩,肉質甜美,是最好的佐菜,少一歲太軟,多一歲太老,就是三歲的最爽口,來一根指頭嘗嘗吧?”
  他伸手拈下嫩指,如品山珍般,吃得嘖嘖有聲。
  小勾當真嘔出東西,兩眼發直,十二星相大笑不已,任青云更是謔笑在心。
  小勾突然無法忍受,厲吼;“惡人……”
  一聲暴響,猛射桌上,將餐盤砸向惡佛陀,他一時走避不及,被砸個正,怒火已升,猝然扑殺過來。
  小勾再砸長桌,抓起一半邊砸惡佛陀,天蚕勾猛打出去,惡佛陀擊碎石桌,手掌正往前推,忽而感到刺痛,已被天蚕勾刺中。
  他不明究理,猛拉回來,小勾卻猛扭,咬呀一聲,惡佛陀整個人被揪前飛起,他頓展千斤墜,壓往地面,手掌肉吃力不住,被勾子扭去不少,惡佛陀已落地面,不顧鮮血,動身就追。
  小勾心知他武功了得,自己硬拚,未必能得胜,早已打出天蚕勾射往外頭,一拖拉,人如流星射去。
  惡佛陀雖追出,卻也慢了一步。
  任青云和十二星相追出看熱鬧,始發現小勾逃向万丈深淵,以勾線墜身,任由惡佛陀追喊,根本拿他沒辦法。
  一眨眼,小勾已不知逃向何地。
  “被洒家見首,准抽奶的筋……”
  惡佛陀厲吼几聲,右掌心疼痛難挨,方自放棄追人自行料理。
  豬八爺已開口:“軍師爺有一套,將來有出息。”
  牛神捉笑:“他不吃人肉,難道要吃你豬肉不成?”
  豬八爸冷笑:“奶的牛肉也不差,煎牛排更夠味。”
  “看看誰煎誰?”
  豬牛不合,兩人已大打出手,然而每次都平分秋色,只不過多受皮肉之苦而已。
  兔女夢丹丹瞪了一眼:“沒气質。”已然离去。
  她一走,其他人也走光,只留任青云惡佛陀。
  “快想辦法把他除去,這是禍害。”恕佛陀冷怒地說。
  任青云冷笑:“退早全讓他償命,你也真是,莫名其妙地去惹他。”
  “誰如道他不吃人肉,翻臉又如此之快?”
  “我也不吃人肉,只有你們這些少數几個喜歡,他連皇帝都敢暗算,還怕你什么丞相不成?”
  “家非抽他的筋,剝他的皮,切他肉來吃不可。”
  “你若行,我倒省事了,回去吧,小心那小子再來暗算。”
  惡佛陀悻悻离去。
  任青云瞄著天際,思考一陣,露出淡淡黠笑,也消失夜空中。
  小勾跳落深淵,找机會又逃回神殿,因為他不知要往哪里,只好回來原地,一方面可栖身,一方面也可利用瘋子淫威,懾住他們,免得突遭暗算。
  他找了隱秘處,躺了下來,心想先休息,等天亮再說。
  他瞧著那些被打斷的石柱,現在都恢复原狀,不得不佩服那些工人的效率。
  忽而他看見有人影掠來,再看清楚,原是秋封侯去而复返,小勾立即向他招手。
  “宮主怎么又來了?”
  秋封侯淡然一笑,飄身而至,手中抓著一大袋東西,交給小勾。
  他含笑地道:“你用霹靂彈傷瘋子,他要你傳授炸彈功,我想你無此彈,耍不出什么名堂,所以赶去向神偷要了一袋,也好讓你派上用場。”
  小勾欣喜不已,立即接過霹靂彈,呵呵謔笑:“有了它,看那惡佛陀再來找我,就炸得他稀爛。”
  秋封侯惊詫:“你得罪他了。”
  “豈只得罪,他右手差點儿被我揪斷呢這些人太殘忍了,竟然把三步孩童手掌當成上等料理……”
  他把宴席之事大略說了一遍。
  秋封侯听得長歎不已:“不錯,惡佛陀有些嗜好,現在連十二星相也吃起來,除了羊騷和兔女例外。因為他們認為,若吃豬牛之類的肉,不是在自相殘殺?所以才改吃人肉。”
  “若讓他們出現江湖還得了。”
  小勾忽而覺得自己有了使命感,豈能容他們作惡?
  秋封侯道:“最狡猾的是任青云,他往往殺人不見血。”
  “我看得出來,對了,你在這里,是住在何處?”
  秋封侯這才想到小勾住在宮殿,自是不懂此規矩,遂道:“山區有一大堆宮殿,你若不想生事,找間沒人的就可住下,你若要奪他人的。只要搶得過他,自是你的。”
  “原來是這么回事。”
  小勾又道:“夫人長相如何,要是我救錯人,豈不是冤枉。”
  秋封侯鞋輕歎:“她左耳垂有顆紅痣,長相和秋寒差不多。”
  小勾輕笑:“我該想到,她們是母女倆,如此我就容易辨別了,她身在何處?
  你可知道?”
  秋封侯道:“在另一個禁匠,我沒去過,那里住有皇后和太子。”
  “這有太子?這可好玩了。”
  “那里被奇門陣式封住,若無門路很難進去。”
  小勾自得道:“別的沒有,奇門怪書,我看得不少,否則怎會偷盡天下,哪天有門路,必定摸去瞧瞧,有机會當然要救出夫人啦……”
  “謝少俠,若沒事,我先走了。”
  小勾再次謝他送來霹靂彈,秋封侯已告別离去。
  小勾看看袋中炸彈,足足有三四十顆,他想著,留十顆在身邊,其它的安排在此殿高梁上,三十來顆若全部炸去,任由此宮殿如何堅固,也將垮下。
  這是破斧沉舟的計策之一。
  他立即算妥石柱位置,將霹靂彈藏在屋梁角深處,他記好位置,免得臨時要用,找措地方。
  一切弄妥,今夜還是暫時睡在這里,有事明天再說。
  他就呼呼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見得有人逼近,張開眼睛,那要命的瘋子皇帝竟然站在他身邊對他笑。
  小勾惊詫地跳起來,干笑不已。
  皇帝冷笑:“你未找到住處?”
  口气中好像說小勾未搶得住處,而對他感到無用。
  小勾心念一閃,笑道:“皇上誤會了,小臣專程在這里等你前來,因為你隨時要學炸彈功,對不對?”
  皇帝又有了笑意:“沒錯,快教本王。”
  “其實這很難學的,但皇上天資聰明,該能悟通,我現在就把心法念一遍。”
  小勾立即將所學過的武功秘籍,東念一段,西抄一段,拼拼湊湊,念了一大堆。
  皇帝皺眉:“這么复雜?比九龍秘籍還复雜?”
  “有嗎?”
  “复雜多了。”
  “其實我也沒學全,只好一天用一次啦,首先要聚气成丸,然后再打出去。”
  小勾使勁遠功,逼得雙手發抖,滿臉通紅,隨又拿出一顆霹靂彈,沉道:“我功力不夠,只好借重外力,才能大顯神威,你看……”
  小勾頓時將霹靂彈打向石柱,轟然一響,又把石柱炸斷。
  皇帝不解:“是彈較厲害,還是功夫?”
  “練會了,自然是功夫,我只練了一半,要靠彈了,哇好累,今天我又沒法練這功夫了。”
  小勾喘息不已,當真耗盡功力般地靠在石柱上。
  皇帝為之高興:“本王當然不必靠彈了。”
  他伸出右手,運功凝气,一股淡青气体漸漸從掌心逼出,他用功壓縮成圓形,倒有些像霹靂彈,他猛打出,那圓形气体撞向石柱,轟然一聲,貫穿石柱前面炸出胸袋大洞,后邊仍是小洞。
  不過這手聚气凝形功力,已讓小勾咋舌不已,他立即露出欣羡神情:“好厲害的皇上,一出手就有七成功力,不出半月,這功夫必定學成。”
  皇帝得意哈哈大笑:“本王對武功一向一學就會,炸彈功再難,也難不倒本王。”
  忽而笑容一斂:“唯有九龍秘籍,本王老是學不會,最讓本王生气。”
  他激動地抓扯秘籍,若非還有用,早被他撕破了。
  小勾對這秘籍亦感興趣:“皇上是否借小臣瞧瞧?”
  “不行”皇帝冷眼瞪來,忽又改變主意:“只能看一眼。”
  伸手把秘籍交拾小勾,他為何會改變主意,沒人知道。
  小勾接秘籍,翻開一瞧,這秘籍畫了不少龍,就跟他怀中的那塊玉盒蓋所刻的一樣,只差沒有題字。
  小勾瞧不出所以然,隨后又向里頭瞧,除了圖形,還刻了不少口訣,他已利用智慧,先記下來再說。
  大約三十頁,少說也有千余句口訣,他很快可以記起,甚至圓形,他一忘形,已仲右手比划。
  皇帝見狀,立即拖過秘籍,怒道:“你偷學……”
  小勾叫道:“皇上都學不會,小臣哪有辦法學,只是覺得此武功怪异,忍不住比划而已。”
  皇帝冷道:“諒你也學不會。”
  “誰說的,我學不會,卻看出端倪,他這圖形如口訣,早指用招不只是雙手,還有頭腳,甚至肩頭都能傷人,你看那龍圖形中的形狀,像不像人?”
  皇帝仔細看去,果然,一條條小龍排列,空白的地方正和人形差不多。
  他欣喜不已:“沒錯,正是人形。”
  “你再看看每一條龍的變化,這個圓,是不是左右肩頭的龍,嘴巴張得特別大?
  那表示這段殺招在肩頭?”
  皇帝更形激動,突然雙掌耍如龍騰,待要攻擊,立即變化,運勁向肩頭,猝有一股勁道從肩井穴沖出,咻然一聲,有如劍气,直鑽一石柱,那石柱立即被切陷一大凹。
  “我想通啦,秘密原來在此……”
  皇帝手舞足蹈,百丈宮殿不知轉了几圈。
  方掠回原處,狂喜說道:“原來此功傷人處在于穴道,如此全身皆可殺人,如刺猥,如千万利劍挂身,難怪九龍真人可以同時用九把劍。”
  小勾只是從圖形中看出异樣,想借此臭蓋自已論調不同,見解獨到,誰知歪打正。
  見著皇帝表演,他也開了眼界,也知道九龍秘籍奧妙在那里。
  “皇帝對小臣還滿意吧……”
  小勾輕笑著。
  “當然滿意,本王賞你……”
  皇帝忽而覺得,他身上除了秘籍,什么也沒有。
  小勾笑道:“就賞個封號吧,賞我為開門第一大功臣如何?”
  “好,隨你要封什么就封什么。”
  “皇上呢?自己有何封號?”
  “沒有,有有有,是武林皇帝。”
  “以前武林皇帝,有不少人做過,并不特殊。”
  “你替本王取一個獨一無二的名字如何”
  “自古以來,最獨一無二的只有武則天了。”
  “很好,本王就叫武責天哈哈……連天都能指責,最好了。”
  皇帝把小勾話听錯,以為他為自己選封號,為了能責天,他欣然接受。
  小勾暗自好笑,若他如通武則天是女的,他不知作何感想?他立即拜札。
  “小臣三見武則天皇上,万步万歲……”
  皇帝笑得更狂,白眉毛抖跳如飛,忽而笑聲一斂。
  “本王要去練功了。”
  咻的一聲,又自鑽人坐椅上方洞穴。
  小勾但覺奇怪,那洞是啥玩意儿,掠入那洞里就可練功?
  他也想去瞧瞧。
  然而,若讓瘋子知道,會如何?
  他想不了那么多,立即追前,立在陽光處,往上瞧處。
  太陽就在上空。
  他覺得奇怪,現在還是早晨,怎會有頂直太陽?
  再仔細看,他突然發現,太陽光是經過特殊銅鏡反光投下。
  那是一個深直井洞,且通山頂。
  “這么說,宮殿的后半部是在山里頭了?”
  外頭宮殿過高,而且寬敞,若未掠上屋頂,根本看不著。
  小勾已如此認定,算好位置,打出天蚕勾,人已無聲無息,緩緩上升。
  他發現井洞兩旁還有几口不算太小的洞穴,有的石門封著,有的卻深黑莫測。
  忽而他發現右側洞中有道淡青人影閃過。
  “有人?”
  小勾當机立斷,即刻往那人追去,他并未追得太近,以免被發現。
  洞內雖漆黑,但那人似乎不知有人跟蹤,走得并不快,小勾要跟他,并不難。
  盞茶光景過后,那人已离開一道石門,淡光投來,他一閃即失,小勾追前,往石門一推,自動打開。
  他也閃入另一頭。
  猝然間,映在眼廉的竟然是瓊樓玉宇,雕欄玉砌,花園樓台,簡直如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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