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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七派劫難


  時間也在嘩沙沙的雨聲中慢慢過去……
  終于──
  灰蒙蒙的天空,緩緩地露出些許慘白。
  一天的早晨又即將展開。
  眾人看這情y峞A知道雪怪暫時不會再出來作怪。于是,他們才在大雨中,拖著疲累的身子,慢慢踱回梅家大屋……湖北、武當山。
  此時正值風光明媚,鳥語花香,奇峰駐嵐,飛瀑濺珠的陽春三月。
  是夜,星光燦爛,彷佛這些高本天幕的星几,也知人間正是和風恰人,春暖溫馨的日子,因而變得更加明亮如鏡,也越閃爍的帶勁!
  武當派的掌門人木心道長正在其修真的玉虛宮內靜坐煉丹,忽而──木心道長的心中有感而動,于是下了禪榻,步出靜室之外,他獨自佇立在月光如洗,竹篁掩映的小巧花園巾,若有所思地抬頭凝視著星光閃爍的夜空。
  驀地,天空的東南隅,忽然亮如白晝,一顆拖著長長尾巴的青色流星宛如一柄利劍剖開黑夜般,帶著令人無法通想的光芒,燃亮夜空,呼地划過天際,墜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木心道長眼見如此奇异的天象發生,隨即掐指細算。
  有頃,他宛遭雷殛般不敢置信地呆怔道:“天星隕落,大劫將生!但愿貧道的推算錯了,否則……唉,后果不堪設想。”
  便在同個時間,嵩山少室峰上,少林方丈智敏撣師也在監寺僧的陪同下,卓立于大雄寶殿之外,觀看此天象發生。
  智敏禪師攏起雪白長眉,憂心仲仲地呢喃道:“隕星電空,焚而不毀。這豈非要應驗恩師于圓寂以前所做預示,天下有大難發生!阿彌陀佛,但愿我佛慈悲,庇佑眾生安渡此一災難。”
         ※        ※         ※
  晉北,飛狐口外。
  小芸和尹楓二人并騎愉快地瀏覽四野鳳光。
  小芸好奇問道:“喂,瘋子,這里為什么要叫飛狐口!”
  尹楓眨眼笑謔:“因為這里曾經出現過一只長著翅膀的狐狸精,有事沒事就在山口附近飛來飛去,所以當地人就將此地命名為飛狐口。”
  “你騙人!”小芸將信將疑道:“狐狸如果修煉成精,不用翅膀就可以飛了,而且,狐狸精會變成人形,才不會讓人看出來它是狐狸精呢!”
  尹楓戲謔道:“嘖嘖,你連狐狸精的底細都那么了解,該不會是和它們同類吧!”
  小芸嬌嗔道:“你才是它們的同類!我才不是。”
  尹楓呵呵笑道:“狐狸精是女人的專有的名詞,才沒有人稱男人是狐狸精。”
  “哦!”小芸恍然嗔笑道:“原來你是說狐狸精?我看你是獵狐的經驗丰富,所以才會滿腦子盡想著那些大小妖精吶!”
  尹楓狹笑逗弄道:“其實,這种經驗我也不算丰富,只不過恰巧眼前就碰到一遭而已!”
  小芸登時柳眉倒豎,气呼呼道:“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反而當我是軟柿子,以為可以吃定我啦!”她揚手運勁劈向尹楓。
  尹楓猛夾馬腹,沖出老遠,嘿笑道:“小妞,有風度點好不好。人家說yg子動口
  不動手,你怎么可以惱羞成怒動手打人呢?”
  “為什么不可以?”小芸嗤笑道:“反正我是小妞,又不是君子,我當然是動手不動口,小白龍,殺呀!”
  小白龍昂首嘶嘯一聲,興沖沖地朝著尹楓座騎撞去。尹楓連忙圈住馬閃避,口中笑謔叫道:“孔老夫子真是沒說錯,唯女子与小人難養也,小妞,你的臉皮真的不是普通的厚!”
  “你到現在才知道?”小芸故意叫囂道:“太晚啦!”她再度指使小白龍追殺過去,而自己亦同時揮掌攻擊尹楓。
  尹楓左逃右閃沖出老遠,索性拍馬狂奔,呵笑叫道:“哎呀!救命呀!有人要謀殺親夫啦!”
  “你放屁!”小芸追得更緊:“別以為人這樣瘋言瘋語地亂叫,姑娘就會不好意思,你這一套,我看多了不稀奇啦!”
  他們兩人一前一后,直朝著遠處的小鎮追逐而去!
  但是,當他們二人抵達鎮外不遠,不禁同時勒住座騎,愕然地瞪著前方。只見這座小鎮之內,到處都是焦黑或腐爛的尸体,其中不但有人尸,就連一切家禽家畜亦在劫難逃,死得精光,陣陣腐尸的惡臭气味,正隨風四溢,令人聞之欲嘔!
  鎮上的屋瓦房舍更是盡成一片焦土廢墟,斷垣殘壁之間,猶自留著清晰休目的火后遺跡。
  小芸倒抽口冷气:“是雪怪!”
  尹楓沉重道:“不錯,而且看這樣子,此鎮遭劫不冉三日光景,足見那個老怪物只比咱們早一步入關而已!”
  小芸忽然叫道:“哎呀,不好!”
  “怎么啦!”尹楓狐疑地問。
  小芸心急道:“這里离幫主老哥的孤鶩山只有十來天的路程,万一那老妖物一時失主意,誤打誤撞闖上孤鶩山去怎么辦!”
  “那就有好戲可看!”尹楓苦笑道:“我保證那時山上不但熱鬧滾滾,而且一定凄凄慘慘戚戚!”
  小芸催促道:“那我們還等什么?赶快赶到孤山以防万一呀!”
  他們兩人立刻催馬沖過宛如鬼域的小鎮,快馬加鞭朝孤鶩山的方向而去。
         ※        ※         ※
  兩天后。
  武林中傳出令人震惊的消息:“晉北名列九大門派之一的五台派,在夜里道到來路不明的怪物攻擊,死傷慘重,派內高手更是無一幸免,全數犧牲,該派已在一夜之間冰消瓦解!
  第三天,五台山南方百余里外的襄定縣城,亦遭怪物肆虐,縣城半毀,死傷不計其數,官府已發出告示要百姓注意防范遭受攻擊。
  又過三天,山西太原城內。
  時值午后,正是鬧市方歇,人們小寐的清閒時刻。
  但是,一家酒樓門外,卻在這种時刻圍滿人群,眾人語聲有些興奮地不住竊竊私語,仿佛他們正在期待著什么事的發生一般。
  這時,街頭彼端緩緩馳來兩騎,馬上騎士一男一女,男的身著月白長衫,肩頭斜背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金圈。女的則是一身黑身白襖,神情之中充滿天真的愉悅之態。他們正是尹楓和小芸二人。由于雪怪行蹤一路南下,尹楓深恐這怪物闖入人煙茂密的太原城內,于是和小芸折向此處,以防雪怪肆虐,禍及無辜百姓。
  小芸和尹楓疑惑地對望一眼,在人群外偏身下馬,漫步往前行去。
  小芸拍拍一名看熱鬧的人肩頭問道:“這位大叔,請問這里有什么熱鬧可看?”
  那人回頭道:“你不知道呀?有人到這祥賓酒樓中白吃白喝,還要打人吶!那幫家伙都是練家子,听說在江湖道上也都小有名气,可是這酒樓背后也有個神鷹幫撐腰,因此請來神鷹幫的弟兄做幫手,現在他們打得正熱鬧,大伙儿都在賭是哪方會贏。小姑娘,你要不要也押個彩金?听說吃白食的家伙可是會使目前武林中最流行的暗器,一种外號叫柏青哥的霸道玩意儿,胜面挺大的呦!”
  尹楓听及是神鷹幫与人沖突,正待分開人群步人場中,卻在听完對方后續之言時,忍俊不住噗嗤失笑。
  小芸反倒興致勃勃道:“這些家伙也會玩柏青哥?那他們可真是我的同好嘍!呵呵……算了,我看這場打賭是不會有結果的啦!”
  尹楓已吃吃直笑地伸起雙臂,分開擠得水泄不通的人潮和小芸擠向前頭,忽然,四周響起一陣哀哀慘叫的聲音,人群間隨之引起騷動,大伙儿猛朝后面退擠,原來是圍觀的人群誤中吃白食之人所發射的小銅珠!
  這下子,小芸和尹楓不用擠,就已孤伶伶地被留在場邊,其它的人還在他們二人身后三步才敢站穩。
  小芸看神鷹幫所屬之中,有一身手利落的避開小銅珠,隨即稍退地扑向右側,援手自己跌倒的弟兄。
  “那個人的身手不錯嘛!”小芸指指點點:“他一個人大概可以應付對方三個人沒詞題。”
  尹楓笑道:“那當然,他正是太原分舵二名副舵主之一,姓劉名海生,外號小小猴,就是小悟空齊源的弟弟!”
  小芸呵呵笑道:“難怪喔!他的身手的确和齊源有點相似,都是猴相猴相的模樣。”
  此時,在小芸他們對面,有一個掀唇塌鼻,長相丑惡的花衣漢子,正冷冷地瞅著拼斗的雙方,忽然,這人雙手驀揚,一片晶光閃閃,大把小銅珠猝然偷襲齊海生背后。
  “不要臉皮!”小芸啐哼一聲,身形倏閃切入場中,但見她雙手快速地上下翻飛,剎時如一尊千手觀音的千臂齊動,竟將那名花衣漢子偷襲的小銅珠一顆不漏地悉數接入手中。
  花衣漢子怒斥道:“誰敢架本大爺的橫梁!”他虎虎生風地扑向小芸。
  小芸只是側身一讓,順便左足微挑,那名花衣漢子登時跌了個狗吃屎。
  眾人發出一聲惊呼,拼殺的雙方也立時住手。
  花衣漢子在自己的人扶持下,好不容易忍著痛站起身子,色厲內荏道:“臭丫頭,你……你是誰?我警告你,大爺孫不為可不是好惹的人物,我師父就是八臂神魔,你若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我師父八臂神魔,你擔當得起嗎?”
  小芸拋耍著手中的小銅珠,吃吃笑道:“原來你是靠你那個不成气候的蒙古師父騙吃騙喝吶!可惜這回你那笨師父的招牌不管用了,因為他見到本姑娘一樣得大叫救命!”
  孫不為惱羞成怒道:“臭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辱我師父,你不要命了!”他再次不動聲色,猝然射出一把小銅珠偷襲小芸。
  小芸嘖聲謔道:“這种不要臉的事一次不管用,二次還是不管用。”她左手驀甩,手中的小銅珠激射向迎面而來的小銅珠,竟將孫不為所發的小銅珠,一顆不漏地加速反撞回去。
  孫不為等人惊叫一聲,他們尚不及有任何反應,已被調頭飛回的小銅珠擊中,一個個宛似遭蜜蜂螫到般,抱著頭臉又叫又跳。
  小芸呵呵笑道:“在我面前玩柏青哥?唉呀,你們竟不知祖師娘娘在此,真是有眼無珠,死不知路!”
  孫不為惊懼道:“你……你……你到底是誰?”
  小芸黠謔直笑道:“笨!我不是已經告訴你,我是玩柏青哥的祖師娘娘,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好吧,我就再給你們提示。”
  她右手再揚,小銅珠巳激射而去,嚇得孫不為等人抱頭鬼叫。只聞噗噗連響,孫不為等人未覺自己中彈,這才縮頭探腦地放下手臂,上下打量。就在他們站足之處一尺余前,小銅珠深深嵌人地面,鑲成一只銀亮美麗的展翅鳳凰,已然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喂!”小芸慢條斯理道:“白吃的,你這頓飯錢到底付是不付?”
  “付,付,付!”孫不為嚇得腿一軟,跪坐于地,手忙腳亂地取出銀子,雙手舉上。”
  小芸回眸笑道:“喂,孫大爺要買單了,誰來收錢呀?”
  酒樓掌柜在齊海生示意下,上前取過銀子。
  “不用找了!”小芸眯眼笑道:“多余的錢,是孫大爺賞給酒樓的壓惊費。是不是呀,孫大爺!”
  孫不為忙不迭點頭道:“是!是!不用找我了!”
  小芸滿意道:“沒事啦,你可以滾了!”
  孫不為如獲大釋般,和他的人跌跌撞撞地擠出人堆,逃之夭夭。
  小芸瞧了瞧四周人群,好玩道:“刷戲啦,你們不走,難道是想把賭金送給我?”
  “小心我要搶嘍!”眾人聞言立刻鬧哄哄地各做鳥獸散,不多時,酒樓門前,只剩尹楓、神鷹幫所屬和酒樓掌柜等人。
  尹楓鼓掌笑道:“精彩,精彩,恭喜女醉俠再度揚威,痛懲惡徒!”
  齊海生直到此刻,方始認出尹楓,不由得惊喜叫道:“尹大哥,真的是你,你的胡子怎么不見了?難怪我會覺得你有點眼熟,只是你又帶著兵刃,害我以為自己認錯人啦!”他和其它數名神鷹幫弟兄,立刻躬身請禮。
  尹楓笑道:“真的有差那么多嗎?我自己倒不覺得不一樣。”
  滴樓掌柜上前道:“齊爺,原來你們認識。這回多虧這位公子和小姐以及你的幫忙,才讓小店得以討回個公道。大家快請里面坐,好讓小店招待一番!”
  齊海生笑道:“洪掌柜的,尹大哥和冷姑娘來了,我若沒能將他們立刻請回堂口,舵主保管要剝我的皮!我看不如這樣,你就整治一桌上好的酒席差人送到堂口,好讓我們替尹大哥和冷姑娘接風洗塵。”
  “投問題,在下馬上照辦。”洪掌柜的不住哈腰筍道:“一會儿,在下一定親自將酒席送去!”
  他們眾人在洪掌柜有禮的恭送下,朝城西走去。
  齊海生高興道:“冷姑娘,剮才多謝你的解危。否則,這回我們可有苦頭吃了,我們丟人沒關系,神鷹幫可丟不起這個臉!”
  “是呀!”一名香主接道:“他媽的,我們沒想到那票潑皮竟會和八臂神魔東方不回有牽扯,差點吃悶虧吶!”
  小芸認真道:“我看還好嘛,有小小猴在,你們雖然會吃點小虧,可是還不至于落敗的。”
  齊海生不好意思笑道:“我那兩手算什么,我自己知道還上不得大盤。倒是冷姑娘你接暗器的手法,實在有夠帥!”
  小芸呵笑道:“還好啦,其實也是那個孫不為程度太菜,我才故意要露一手給他看的。”
  尹楓笑吟吟道:“這一看可把他嚇慘了,不過依我看,也會把他師父八臂神魔和其對頭冤家一起嚇得現出原形來。”
  齊海生机伶道:“如果尹大哥指追風堡的人,那你盡管放心,剛才孫不為他們离開時,我已經讓一名兄弟暗中跟去探察他的落腳處!”
  尹楓贊許道:“小猴子,你越來越机伶,好好混,有机會我叫老賈將你調到他手下做事,和你哥哥多親近。”
  齊海生感激道:“多謝尹大哥。”
  他們來到城西一家門面頗大的糧行前,齊海生跨入門內,即已拉開嗓門叫道:“大掌柜,你快來呀,有貴客到啦!”“三頭几,大掌柜和二掌柜正釉東家派來的人在里面查帳吶!”店內工作的伙計一邊說著,一邊好奇地打量尹楓和小芸。
  就算這些神鷹幫的外堂弟兄們過去曾經見過尹楓,只怕此時也認不出來。
  “這回上面派誰來查帳?”齊海生先是好奇,繼而豁然笑道:“不管是誰,反正……”他再次扯開嗓門打趣地大聲嚷道﹕“來人呀,貴客臨門,還不快快出來開中門迎接!”
  “你這只小猴仔膽子越來越大!”一個熟悉的聲音自里間響起:“上面查帳,你卻盡在那瞎喳呼什么!”
  齊海生聞聲一怔,當他看清自里間行出之人時,不由得惊跳而起,歡呼道:“大哥,是你!”
  出來之人正是有小悟空之稱的齊源?
  “小猴仔,你剛才喳呼著什么?”齊源哼鼻道:“貴客,是哪門子貴客,讓你這么激動?”
  齊海生將他老哥拉到尹楓面前:“你瞧瞧是誰?”
  “尹大哥,你的胡子呢?”齊源抓耳搔腮地問。
  齊海生納悶道:“大哥,你還認得出尹大哥?”
  齊源白眼道:“廢話,你以為還會有誰和冷姑娘在一起?笨!”
  小芸蹙眉道:“你的推論好奇怪喔!為什么除了尹楓,就一定沒有別人會和我在一起?”她眨眨眼睛,故意謔道:“難道是我行情太差,找不到別的人做伴?”
  齊源連忙搖手笑道:“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指最新的江湖公報顯示,人家已經將冷姑娘和尹大哥配成一對,所以看見你就知道你身邊的人是誰,反之亦然!”
  小芸無奈地歎口气:“大瘋子,這一回和你合伙,好象是我比較吃虧喔,為什么其他人都那么搞不清楚情況,非得硬將我說成是你的女朋友?”
  此時,久違的冷面神君賈若云正与一名身材微福,面容黝黑,貌若殷實商人的五旬漢子自里間出來。
  賈若云見著小芸,一掃平日冷硬的表情,溫文和分地与之含笑打招呼。
  但是,當他定睛看向尹楓時……“尹大哥,你的胡子呢?”賈若云和太原分舵主許武雄二人,不禁异口同聲地脫口訝呼出!
  尹楓無奈苦笑道:“早知你們眾人都如此關心我的胡子,我就舍不得刮掉它!”
  他搓著如今整理得光滑無比的下巴,自嘲地干笑兩聲……
         ※        ※         ※
  是夜。
  月明星稀。
  小芸拄頭托腮地獨自坐在糧行后花園中,茫茫然地瞪著夜空,不知神游何處。
  此時月過中央。
  “咿呀!”一聲,尹楓自廂房內推門而出,他看到園中的情y峞A似乎有些微訝。
  于是,尹楓輕悄地走入園中,在小芸所坐的白云石圓桌旁落座。
  “大瘋子,你想几天前那顆從天上掉下來的掃把星會掃在哪里?”
  “你就為了這事,在這里想了半夜?”尹楓好奇地反問?
  “沒有啦,我是吃得太飽撐著了,睡不著才出來坐坐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隨便想想嘛!”小芸感興趣道:“我以前听我外曾爺爺說,如果天空中出現掃把星,就表示天下將有大難發生。你想會不會真的是這樣?”
  “也許吧!否則怎會好端端地跑出一個老怪物,搞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宁。”尹楓淡然輕笑。
  小芸有些不安問:“你想那個老妖怪,會不會真的是被咱們逼入關內,它已經害死好多人了耶!”
  尹楓安慰道:“雪怪是只具有思想的异獸,想讓它听命行事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吝再說,師父以前說過,它是在尋找某樣能令它永生的東西,我想這是它闖入人煙繁密之地的最主要原因。”
  小芸攢眉道:“你想雪怪要找那樣能令它永生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尹楓沉吟道:“依咱們与它交手的經驗看來,雷電是它補充力量的能源。因此,它所尋找之物,必是和雷電有著密切關系,或許是某一种能引發雷電的古怪玩意几!”
  “天底之下,真的有那种能引起閃電的東西?”小芸頗怀疑。
  尹楓笑道:“怎么沒有?你難道忘了,你身上那本無极玄真秘錄,里面便有一個風雷陣,就是專門用來呼風喚雨,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小芸哦地笑道:“我的确是沒想到。不過,那個老妖怪雖然有思想,可是它好象還沒有那么聰明嘛,它哪能懂得什么擺陣之道?”
  尹楓弄笑道:“我只是舉例說明要引發雷電并非不可能之事。至于雪怪會不會擺什么奇門遁甲的陣式,那也很難講。畢竟,咱們都不是雪怪,誰知道它有多聰明,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我……”
  小芸忽然指著天空,叫道:“快看!”
  一道宛如流星的青白色光芒,正由西方閃竄而來,眼看著即將落向城內。
  “是雪怪。”尹楓匆促地閃入廂房取出金剛圈,返身道:“我們去將它引開,它若進城就麻煩了!”
  他們二人匆匆自后花園掠牆而去,踏著城內櫛比連延的屋頂,施展輕功追向雪怪出現的方向,出城而去。
  “吼──”
  凌空而來的雪怪,已經看見屋頂上那兩個縱掠如風的身影,正是自己尋找多日的仇人。它狂吼一聲,龐然的身軀輕易地翻向,跟著尹楓和小芸之后,朝城外電射而去。
  雪怪這聲沉悶如雷的咆哮,已經惊醒太原城中不少居民百姓。
  小芸回眸瞥道:“乖乖,它的輕功也不錯耶,難怪它每次打不贏就要腳底抹油。”
  尹楓提醒道:“待會儿咱們斗不過它時,也學它這招,不過,記得朝山里跑,盡量將它引開人多的地方。”
  “沒問題!”小芸呵笑道:“我只要看苗頭不對,就吹口哨叫小白龍來接駕!”。
  他們二人出城之后,拼命朝空曠無人的地方奔去。
  此時,雪怪已在他們二人身后數十丈外,頗有越追越近的趨勢!
  尹楓和小芸來到一處荒涼的疏林前,雙雙止住奔勢,大馬金刀地停身等待雪怪追近。
  雪怪見他們二人停下腳步,并不多想仍是一股猛勁朝二人扑將上來,它雙掌左右狂揮,蒙蒙如霧的冰寒掌風呼嘯著卷向尹楓和小芸二人。
  小芸晃身朝后倒掠,卻又稍退即進,手舞問心劍,呵呵叫謔道:“老怪物,好久不見了,怎么我在北大荒等你兩、三個月都不見你的蹤跡,你躲到哪里冬眠去啦?”
  雪怪似乎听得懂小芸的調皮話,竟也掀唇露齒,齜牙咧嘴地唬吼兩聲,好象在回答小姐的問題。同時,它左掌猝然橫掃尹楓,右手卻直拍小芸,一招兩式,身手不比一流高手稍差。
  “呵,看不出你也有兩下子嘛!”
  小芸手揮寶劍,不退反進,直取中宮,彷佛想將雪怪開膛剖肚而后甘心。
  尹楓手中金剛伏魔圈詭异一旋,竟帶著咻咻銳嘯,反手砸向雪怪后背心,自雪怪身后夾擊而至。
  雪怪驀地雙手捶胸,嘯聲震天,只听它模糊地叫道:“電……”剎那間,一陣電流飛竄的滋滋聲甫入小芸他們二人耳中,他們二人同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猛朝雪怪吸拉過去!
  尹楓和小芸不約而同心中微凜,他們二人急忙撤招換式,雙足猛地蹬向地面,奮力地朝后倒掠,好不容易脫出雪怪的引力范圍后,這才心有余悸地對覷一眼。
  雪怪也不追擊,只是得意地怪嘯連連,同時更將自己身上青白色的電芒旋轉得宛如一個巨大的渦流,一股古怪的吸力便自這個渦流中心逐漸擴散,登時,雪怪周身丈尋方圓內,無數小石、枯木竟都被這股古怪吸力吸起,紛紛飛向渦流中心,撞上雪怪所發出的電流。
  一時之間,滋滋之聲不絕于耳,那些被吸向雪怪身上的小石枯木就在瞬間化為一股股白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尹楓和小芸二人世不得不奮起全身動力,再度大喝著朝后連番倒掠,終于勉強擺脫那股要命的電流吸引。
  此時,他們二人已在數丈開外,無奈地瞧著雪怪旋舞的身上的電流。
  小芸不由得叫道:“大瘋子,咱們連這個老怪物的身邊近不了,又如何和他拼命?”
  尹楓蹙眉道:“怎么才數月不見,這個老怪物的功力,好象又厲害了些呢?”
  雪怪似乎看出人心存猶豫,它不禁得意地昂首嘶嘯一番,身形一縱,立刻又攻殺而至。
  小芸平時個性并不特別好強,但是每次見到雪怪如此耀武揚威的樣子,心里便覺得有气,她吞服下一把三日醉,戳指嗤道:“老怪物,你以為自己了不起啦?姑奶奶今天就要讓你知道個天高地厚!”
  她厲嘯一聲,掄劍撞向雪怪。
  尹楓心下微惊,一把抓著她的衣襟,不禁急道:“小芸,你別亂來。”他揮動金剛田,帶起一抹黃金般的光華,斬向雷怪!
  雪怪見小芸朝自己扑至,巨掌狂掃,恨不得能將這小妞立斃掌下。
  豈知,小芸纖腰微扭,人若游魚般輕易地自雪怪掌風間的間隙滑身而過,反劍削向雪怪十指。
  雪怪知道問心劍的厲害,連忙縮掌倒縱,回身一大腳踢向咻然撞至的金剛圈,硬將金剛圈蕩開三尺。尹楓的身子也遭這股大力扯得篋蹌兩步,方始站穩!
  雪怪未及追擊尹楓,另一側小芸再次舉劍刺向雪怪雙目。雪怪偏頭避開利劍,雙掌猛然揮撞,一陣強烈的勁流挾以無比的冷冽宛如狂濤巨浪般轟涌向小芸。
  小芸猛地吸气,身子登時有如一片失去重量的落葉般隨著狂猛的罡气忽上忽下地飄蕩開來,這一輪凶猛狂濤的勁流,悉數自她身旁溜過,未能傷得她分毫。
  尹楓喝聲:“好!”金剛圈閃動著黃金般的蒙蒙光華,斜刺里狠狠切向雪怪肘臂,打算要將雪怪那雙粗膀子砸斷再說。
  雪怪怒吼一聲,豁然拋掌旋身,竟也使出一招美妙的移山倒海,躲開尹楓如此犀利的一擊。
  小芸和尹楓不由得同聲贊喝道:“好家伙,躲得妙!”他們二人并肩而立,劍自左而右揮洒出彎弧般的森冷劍气,截住雪怪左面退路,金剛圈卻由右而左帶起隱隱雷鳴風嘯,直逼雪怪胸腹,飛快攻到。
  雪怪不得不扭身再退,同時忽然划指揮出兩道電光宛如兩支激射而至的利箭,分別射向小芸和尹楓。
  小芸和尹楓同時偏身閃開這股電箭,電光射中他們二人身后一塊巨石,那岩石如中炸藥后,轟然一聲,竟被炸得粉碎。
  小芸吐舌叫道:“哇,好厲害的雷霆指,奇怪,這個老怪物以前只會胡打亂撞,憑的全是一股憨勁。怎么現在卻變得那么聰明,居然也懂得變招換式,用武功和咱們動手?”
  尹楓沉吟道:“這老怪物既然曾經跟著瑜珈行者修行,學個一招半式的武藝自是情有可原,再說,它過去也遭遇過本教始祖和張道長這類武林高手,因此懂得如何与人過招并不稀奇!”
  “有道理……”
  小芸一語未畢,雪怪已然再度進擊,這回它竟不莽撞,只是沉馬立樁,雙掌交互拍出。一股股冰寒的掌風,帶著呼呼的怒嘯,朝著小芸和尹楓二人涌至。
  尹楓但覺這股來勢洶洶的掌勁,威力之大,竟是他生平僅見。只怕合數名武林中一流高手之全力也難以抗衡。
  當下,他拉著小芸,叫道:“快退!”
  他們二人連消帶卸,遠避十數丈外,卻仍被雪怪如此恢宏的掌風余勁掃到,腳下不由自主地篋艙扑跌,落了個次頭土臉的狼狽德性!
  小芸喚舌道:“哇,好厲害哦!”
  尹楓苦笑道:“完了,居然讓這個老怪想到如此動手,咱們的樂子可就大了!”
  小芸亦是愁眉苦臉:“是呀,這么一來,咱們對付的不止是一個千年老妖而已。
  簡直是在對付一個具有千年功力修養的超級武林高手嘛!”
  頓了頓,她又异想天開道:“哇,如果讓雪怪來參加風云耪的排行,那咱們跟它一比,就得由第一名滾到第十名以外,而且前面九名都得從缺才行吶!”
  尹楓道:“我現在明白,它失蹤的這几個月究竟在干嘛!”
  “原來它是躲起來練功!”小芸苦著臉嘖舌。
  雪怪眼見他們二人狼狽的模樣,不由得得意地嘿嘿狂笑,那笑聲宛如打雷般,震得人心惊肉跳,血气翻涌。
  小芸無奈地問:“大瘋子,現在咱們該怎辦!”
  尹楓沉思道:“這個老怪物的功力雖深,但是聰明才智畢竟不同,它所學的招式顯然有限。咱們不要和它拼力气,專門以快打快再和它斗斗看!”
  “好!”小芸興致勃勃道:“咱們可是號稱万物之靈的人類,如果連一個半人半獸的老妖怪都斗不過,那真是太沒面了啦!”
  她精神一振,大步上前,叫戰道:“老妖怪,剛才那回算你小胜一場,。現在……我又來啦!”她蓮足一蹬勢如標槍,直射雪怪身前,問心劍閃動著令人目眩神迷的星芒,再度和雪怪展開纏戰。尹楓心下暗道:“小妞呀,你眼前可是個要命的怪物,你卻當它是游戲的對象,你到底是真不知道厲害,還是真的置生死于度外?你老是如此天真爛漫,真叫人擔心吶!”
  尹楓暗歎半晌,隨即縱身加入圈攻。
  雪怪雖然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卻也明白适才自己小占上風,它不禁得意地嘶叫連連,如今再見小芸揮劍攻來,竟也懂得對這小妞掀唇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
  小芸嬌叱一聲,問心劍寒光如雪,翩翩翻飛,又似五月的梧桐,落英繽紛,手中劍式綿延,一招快過一招演練出來,登時將雪怪弄得眼花撩亂,那雙巨靈之掌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往何處阻擋才好。
  尹楓亦于此際扑身而至,手中金剛圈幻出無數金黃光影,宛如一輪又一輪的眩目太陽齊齊自空中殞墜落下,逼得雪怪扑騰閃躍,無一是處。
  就在小芸和尹楓二人逐漸取得主動,占得上風的同時,黑夜之中,有數條人影宛如狸貓般,悄然掩進距离二人与雪怪拼斗之處不遠的疏林內。
  激戰中的小芸和尹楓并未覺查异狀。他們二人同心齊力應付雪怪,竟也將它逼得逐步朝后退去。而雪怪這一退,無巧不巧,正好慢慢按近疏林邊緣。
  忽然──黑暗之中微光一閃,一篷細如牛毛,隱含腥臭的歹毒暗器無聲無息的自疏林內飛出,罩向尹楓和小芸他們二人。
  尹楓久經江湖陣仗,對于應付此等突襲狀況已成本能反應,但見他單足拄地,身如陀螺急旋而起,手中金剛圈更是繞体環飛,帶動一波波的勁流,將迎面而來的毒針悉數反掃入林內。
  然而正全心全力對付雪怪的小芸卻沒想到竟會有人從旁偷襲,待她發現暗器臨身,已然不及應變,匆忙之中問心劍驀地回掃,右掌同時朝雪怪拍出一掌,而她的人便借這拍掌之力迅速地倒掠,饒是小芸反應不慢,但是左足卻仍遭數枚毒針射中,她只覺得左小腿肚是被什么叮上一口,倏乎一麻,人一落地左足卻已使不出力,不由得一記篋蹌跪倒在地。
  雪怪原被逼得暴跳如雷,此時逮著机會,巨掌一揮,使勁朝地面上的小芸狠狠砸去,恨不能將她砸成肉醬方始甘心!
  尹楓心下震怒無比,原待追殺林中偷襲之人,此刻只好合身一滾,扑上前去,抱著小芸連滾帶翻,直朝与疏林相反的方向滾出十丈以外。
  雪怪卻一步一掌劈追而來,好在尹楓他們滾動的方向,正好有些傾斜,加速了他們二人的速度,使得雪怪的掌勁一一落在他們身后,將地面擊出一個個的淺坑,砂石飛濺之中,兩人終于僥幸逃過一劫!
  翻滾當中,尹楓已經看清小芸慘白,豆大的冷汗自額際紛紛滾落,顯然小芸正以內力抵抗身上所中之毒。
  尹楓心中驀地一陣刺痛,眼角瞥及雪怪追擊的龐大身軀,怒火頓熾,他右掌輕推小芸送出三尺之外,左手持圈往地面一按,人已脫射飛起,直汲雪怪而去,就在他身影斜竄而起的間時,他口哄發出二聲悠長的梵吟,金剛圈繞体急旋,忽地──金剛圈光華暴漲,將尹楓密密里入金光之中!
  尹楓像煞一尊乘著太陽而升的怒目韋陀,駕著火光流射的金陽呼嘯撞向雪怪!
  雪怪巨目怒瞪,眼底掩不住一絲惊懼,這個景象,這個駛陽韋陀的景象,它曾經見過!這個它見過,這個它至死未敢或忘的詭麗奇情,正是昔日將它逼入無邊黑暗和絕望的恐怖景象!
  雪怪雙掌猛然推掃,身子趁勢竄向夜空,它厲吼數聲,身上電光突熾,咻地化成一抹青芒逸向遠方。
  尹楓雖然惊走雪怪,但是護体金光在雪怪臨去一擊之下,顯得有些潰散。原來他這門神功奇學,尚未至大成,此時施出不但耗損精力,更极易遭到破解,幸好雪怪對這招所造成的幻象,仍然有心余悸,出掌之后便立刻逃之天天,否則,尹楓這只紙老虎,只怕立時要被揭穿!
  尹楓斂去金芒,落地之后:“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他是運功超過极限,自己傷著自己的內髒。
  但是,他落地吐血之后,卻不稍做休歇,強吸口气,抑住体內滾動如絞的血气,暴烈地扑入疏林之內!
  “哇──”登時數聲慘叫自林中響起,同時又有三條人影,自林內倉皇沖出。
  在月光掩映之下,小芸已然看清朝自己這方向奔來的三個人,正是追風堡中的高手,八臂神魔東方不回,血蝙蝠李永財,毒蚣賜雷鳴峰他們三個人。
  此時,他們三人個個都是披頭散發,嘴角血漬殷然,顯然受創不輕的樣子。
  尹楓亦返身自林內追出,他的臉色蒼白,气息微喘,渾身上下染滿血漬,那模樣不比東方不回等人稍好。但是,他酷厲的神色卻叫東方不回等人不由得打心里發毛,仿佛自己三人此時所面對的不是一個血肉之軀,而是來自阿鼻地獄的索魂惡鬼!
  東方不回等人篋蹌逃到小芸身邊,忽然,李永財惊顫叫道:“姓尹的,你站住!
  否則,我就要這個小妞的命!”他舉起手掌,緩緩按向小芸的天靈蓋。
  “唉──”
  一聲幽幽歎息方始響起,月光下冷云猝閃,李永財哇然慘號著在地上翻滾,點點雨珠隨著他的滾動,洒落在地面,他那雙按向小芸頭頂的手掌,此時正猶自拋落地面,脫离了它原該生長的地方!
  小芸拄著劍緩緩坐起:“剛剛是誰暗算本姑娘?自首無罪,否則,你們三個就得一起去見閻羅王!”她的臉色在慘白中猶有一抹黯青,只是她說話的口气,卻好象是個沒事的人一般。
  東方不回和雷鳴峰二人,直到此刻,方始明白剛才那聲歎息就是小芸所發出,而李永財那雙手掌,也是被眼前這個神態慵散的小妞所斬斷!
  東方不回和雷鳴峰對望一眼,他們二人同時舉掌扑身朝小芸擊去!但是,比他們更快的卻是尹楓的身形,剛才還隔著他們有段距离的尹楓,此刻巳閃身擋在小芸身前,金剛圈倏然脫嘯,撞向東方不回和雷鳴峰。
  東方不回和雷鳴峰二人不過剛剛回身避開金剛圈,尹楓已詭异地站在他們二人后退的位置,好整以暇伸出雙掌拍向他們二人后背和腋下!
  砰的悶響,東方不他們同時口吐鮮血,倒頭栽出。
  尹楓原本不想取他們性命,故而下手雖重,卻也留有余地。但是──東方不回等人卻在翻身躍飛時,不約而同地射出暗器,其中除了剛才傷害小芸的毒針,還有大支藍汪汪的喂毒銀梭,分成左右朝小芸和尹楓射來。
  尹楓怒然冷哼:“找死!”他雙掌齊揚,帶起狂濤將襲來的暗器悉數反卷而回。
  只听到東方不回他們三個人凄聲長號,聲音又倏地中斷,三人已然毒發身亡,而釘入他們身上的毒器,正是他們自己所射的銀梭和毒針!
  小芸喘息著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尹楓半跪在她身邊,緊張道:“芸,你覺得如何?那毒針是种見血封喉的歹毒玩意儿,你怎么會沒事?”
  小芸白眼道:“誰說y琩S事,我的命已經去掉半條啦!”
  尹楓惊道:“真的?那可怎么得了,唉呀,我剛才不該將他們全殺了,總得叫他們交出解藥再說。”
  小芸凄然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人都死透才想到已經來不及討解藥!”
  尹楓更急:“那可怎么辦?怎么辦?對了,上回你給我的解毒丹還有,你快服下。”他急忙自怀中取出小芸昔日送他的解藥,要喂這小妞服用。
  小芸終于忍不住咯咯笑道:“這早就吃過啦!要不然,我哪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里和你胡扯!”
  尹楓一怔,隨即醒悟道:“好呀!你這小妞又在唬我,你……唉……”他好气又好笑地長歎一聲,目光古怪地直盯著小芸猛瞧。
  小芸被他瞧得有些別扭,試探性地推推他,低聲叫道﹕“喂,你怎么啦?干嘛這樣子瞅著我?你生气了?我只是想和你開開玩笑嘛!”
  尹楓又是一歎:“以后少開這种嚇人的玩笑好嗎?”
  小芸只覺得尹楓神情古怪,卻不知道他究竟哪里不對勁,只得吶吶道:“好嘛,以后我不隨便嚇你就是了嘛,你別臭著一張臉,好象我欠你几百万似的!”她哪知道,如今的尹楓,已將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千百倍。
  別說是中毒這么嚴重的事,如今只要是小芸被破皮,流點血,都能讓尹楓心惊肉跳,心痛不已,這便是情根深种的正常反應,只是無奈迷丫頭卻仍然懵懵懂懂,渾渾然不知尹楓對她的一片深情。
  每當尹楓想要表露自己的心意時,總免不了想起昔日与小芸初次見面,她恁般坦率表明對婚姻的深惡痛絕。這倒也不是說小芸對情之一字有什么反感,只能怪小芸那個頑固爺爺,逼人太甚了,以至讓小芸對談情說愛這等子事,有著錯誤的排斥觀念。
  尹楓深知,若要小芸了解情為何物,那可不是任何人用嘴便能說得動這丫頭的心,關于這一切,他只有祈禱有那么一天,小芸突然自己開竅,明白他為何開不起這种嚇死人的玩笑。
  至于現在,尹楓對于小芸的懵懂,除了歎气,只有苦笑的份儿!
  “喏!”小芸突然托掌討好道:“請你吃糖,你別再生气了啦!”她的掌心之中,正托著一顆碧綠如玉,芳香無比藥丸。
  尹楓好笑道:“我又沒中毒,干嘛要吃糖?”
  小芸純真道:“你剛才吐血我看到了,這是補元气的藥丸啦,內傷若不好好調養,將來變成隱疾會要人老命的。那不就是名符其實的死不知路!”
  尹楓輕笑兩聲:“你的眼睛很尖嘛!”他接過藥丸服下,立刻感到一般徐然舒泰的溫和藥力,滋潤著自己震傷的內髒,于是,他立即盤膝坐定,徑自運功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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