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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湖路馬不停蹄


  晨曦為熹,清風輕揚。
  小混走出地道后,吸口冰涼的空气,輕松道:“終于重見天日。”
  小刀看著東方一抹隱約的微明,微訝道:“天快亮了,沒想到咱們竟在秘室之中,待了那么久。”
  小混松動一下四肢,淡笑道:“咱們快回去,免得被老偷儿逮著夜游不歸,又要問東問西囉嗦個沒完。”
  小妮子嘲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也會在意老偷儿逮著你呀!”
  小混嘖嘖道:“誰說我在意,我是尊重他是老人家,對他禮讓三分,否則我才不甩他。”
  小妮子不信道:“真的?”
  小混反問道:“你以為呢?”
  小妮子嬌笑道:“為了證明你的話,我們進城后,先去吃個早點,再四處逛一逛,然后才回俞府,你敢不敢?”
  小混嘿嘿笑道:“我說妮子,我勸你別激我去試,你忘了剛才老販子只因為問我真的敢來這一套,我就折騰他一晚,才放他一馬,這回,我若真試了,你是不是陪我消遣一整天?”
  小妮子紅著臉,嬌啐道:“你不要臉!”
  她扭身掠空而去。
  小混搖頭歎道:“又來了,娘們!每次辯輸之后,就是腳底抹油。”
  小刀打趣道:“沒辦法,她不像你有鱉殼那种厚臉皮,若不跑豈不自找麻煩。”
  小混無奈道:“可見她的訓練還不夠,臉皮似乎還薄了些。”
  小刀啐笑道:“夠啦!我說兄弟,人家是閨女,不是混混,教坏人家,我看你以后回連云牧場時,怎么向望老爺子交代。”
  “膠帶?”小混不以為意道:“我還OK繃吶!嫁雞隨雞飛,嫁狗隨狗跑,這妮子跟著我之后,望家只有認了,他們沒啥好說的。”
  小刀嘲謔道:“哈!我倒要看看回去牧場時,你是不是還能如此瀟洒?”
  小混眨眨眼,不以為意地道:“會的,老哥,你會有幸親眼目睹我曾能混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壯志!”
  小刀嗤笑一聲,徑自掠入先前赤焰休息的雜樹林中。
  小妮子早就好整以暇地坐在赤焰身旁,她以手托腮,愛理不理地斜瞅著小混正一搖三擺,晃進樹林,敢情這妮子的气還沒全消呢!
  小混進入林中后,故意大聲地打個哈欠,伸著懶腰道:“我說妮子,休息夠了,咱們該回去啦!”
  小妮子輕哼一聲,撇過臉去。
  小混暗滋一聲,猛地,他俯身在小妮子翹得半天高的櫻桃小口上,偷了個香吻,駭得小妮子“呀!”的惊叫彈起,又羞又甜地猛跺其腳,天知道她是真窘,還真佯嗔。
  小混對自己這招万無一失的殺手再度得逞,故做陶醉道:“哎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小刀不解風情地賞他一記響頭,打醒小混自導自演的白日夢,訕謔笑道:“少色情了,你不害臊,還有人覺得肉麻!”
  小混嘿嘿偷笑兩聲,揉著腦袋,嘴里咕咕噥噥地朝林外走去。
  小刀在他背后叫道:“小混混,你是被我那巴掌打昏了頭是不是?難道你不想騎赤焰回城里?”
  小混扭頭答道:“老哥,你還不很笨嘛!也知道我想把赤焰小子留下。”
  本已上了馬背的小妮子,不解的道:“為什么要留下赤焰小子,咱們不是要騎著它過河嗎?”
  小混故做無奈的歎道:“唉!天才總是寂寞的,你們怎么老是不喜歡用頭腦想想,前半夜許咱們騎著赤焰小子出城,已經搞得守城的衛兵雞飛狗跳,這時若再騎馬回城,不就自投羅网,擺明著等官兵來捉?再說,反正不用半天,咱們就會再回到這里,干嘛騎著赤焰小子四處招搖?”
  小刀若有所悟道:“你打算結束做乖寶寶的日子啦!”
  小混嗤聲道:“乖寶寶?那是少爺我在養精蓄銳,准備在适當的時机……”
  “腳底抹油,溜之乎也!”小妮子嘲謔地替他接完話尾。
  小混懶得再辯,聳肩道:“算了,就假設如你們所言,滿足一下你們那顆小小可怜的自尊心罷了!”
  “什么?”
  小混在小刀他們有机會興師問罪之前,已經長笑著腳底抹油,溜之也乎!
  回到開封城外,天色已是朦朧的微亮。
  不知是否因為小混他們昨夜的闖關,叫醒了平常總是睡懶覺的守城士兵,今天,開封城的南門開得特別早。
  小混人們輕松容易地進城后,才剛到俞府門前,老神偷丁莫空正巧迎面而來。
  丁莫空皺著眉道:“小混混,這么早你們上哪儿去?”
  原來,丁莫空未曾發覺小混他們的夜游。
  小混呵呵笑道:“老偷儿,你不是說:早睡早起身体好嘛!今天我們特別早起,去參加早安晨跑,順便跳了一場土風舞才回來吃早點。”
  丁莫空似乎有事待辦,無暇多言,只是揮揮手道:“原來如此,你小子是越來越听話,快進去吃早餐,我有事出去一趟。”
  就算小混對丁莫空出門之事有任何反應,他也沒有在臉色中表現出來,他仍是一臉習慣性的微笑。
  小混故意問道:“老神偷,這么早就要出門做生意?你時間是不是搞反啦?”
  他暗指小偷都在半夜活動才算正常。
  丁莫空豈有听不出小混捉狎的意思,他瞪眼哼道:“小孩子懂什么,少囉嗦,我走啦!”
  只見他雙肩一晃,人已飄出三丈之外。
  小妮子咋舌惊歎道:“哇塞!這老神偷的輕功真是厲害!小混,你覺得自己能不能胜過他?”
  小混跨進大門,聞言不含蓄道:“對于肯定的事,少爺懶得回答!”
  小妮子反口譏道:“是啊!答案當然是絕對肯定,只是不知道肯定的是誰而已!”
  小混神色自若道:“反正,我到老神偷這种年紀時,修為一定比他高就是。”
  “只是現在卻不一定!”小刀輕笑地插口道:“小混,老偷儿出去辦事,不正合你意嗎?咱們是否收拾收拾,馬上就走?”
  小混橫肘撞撞小刀腰眼,得意道:“奶奶的!你可以當我肚子里的蛔虫啦!這么好的机會,不走的是傻笨蛋!”
  小混他們剛踏入后院花園,哈赤已經打開花廳大門,沖上前,惊喜道:“少爺,你們可回來了,我怕那個老偷儿來找你們,我就一直在你床上裝睡!”
  小混點頭地笑道:“哈赤,你是越來越聰明了,現在快進去收拾一下,咱們准備离家出走!”
  他沒告訴哈赤,想假扮他的身材,哈赤顯然龐大的离譜。
  哈赤受到稱贊,果真以為自己的偽裝很成功,高高興興地反身進屋去打點行裝。
  其實,小混他們值得打點的東西,都已經在身上。
  小刀輕笑道:“看不出你這混混今天這么有良心,居然沒潑哈赤一盆冷水。”
  小混歎道:“這盆冷水若潑下去,我還得費盡口舌向這頭憨獅子解釋半天,他才能明白其中道理,我不想浪費如此寶貴的時間。”
  小妮子捉狎道:“現在只要能讓你逃出老偷儿的魔掌,你是不顧任何犧牲!”
  小混咂嘴道:“錯了!我絕對不會犧牲我的親親好老婆!”
  小妮子紅著臉,啐笑道:“少拍馬屁!”
  小刀問道:“小混,要离家出走,需不需要留書?”
  小混沉吟道:“也好,省得老偷儿又派他的徒子徒孫來找麻煩。”
  他們踏進花廳,小妮子取來筆墨,小混大筆一揮,匆匆修書一封,大略解釋一番,自己等人离去的原因。
  哈赤再出現時,手上多了一個小包袱,那里面大部份是小混這几天收刮補充的藥品,要他當乖寶寶,可不是沒代价,曾能混豈不就變成混假的啦!
  哈赤揚聲道:“少爺,都好啦!咱們這回要上哪儿去?”
  小混放下出走留言,神采煥然道:“東海!”
  小妮子呻吟道:“又要出海?”
  小混呵笑道:“別擔心,妮子,只要多練習几次,我保證你不會再暈船。”
  小刀沉思道:“要到東海,就得繼續南下,由錢塘江附近出海,路程較近。”
  小混興高采烈道:“對!而且咱們可以先在江南好好玩上一趟,体會一下,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名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刀輕笑道:“我保證你不會失望,咱們可以順道前往太湖逍遙樓接受招待!”
  小妮子好奇道:“逍遙樓是做什么的,咱們和那里的人又不認識,他們會招待我們嗎?”
  “會的!”小刀語聲含笑道:“逍遙樓主曾均盛,外號賽孟嘗,他創建逍遙樓的目的,就是為了結識武林英豪,只要是武林中人,都是逍遙招待的對象。
  而以目前咱們狂人幫的名气和小混威風的背景,只怕逍遙樓主已經開始四處打探咱們的行蹤,准備邀請咱們前往逍遙樓做客吶!”
  小混眉開眼笑道:“真的,那咱們就赶快現身,別讓人家找得太辛苦,走,目標改為太湖的逍遙樓,做客去也!”
  小混迫不及待躥出花廳,他已經開始幻想逍遙樓主為他接風洗塵時的盛大歡迎場面。
   
         ★        ★        ★
   
  時光悠悠,白云蒼狗。
  暖暖的春陽,隨著小混等人一路南行,逐漸增強它酷熱的威力,使得繁花謝盡,新綠漸濃。
  天气,開始有了夏天的味道。
  安徽,鳳陽鎮,以一曲花鼓詞名垂千史的鄉土小鎮。
  鳳陽花鼓的詞中,有句:“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所以,乞丐也算是這里的特產之一。
  不過,在這個小鎮里,至少三街六市俱全,茶樓酒肆也還齊備。
  晌午,小混一行依然是四人一馬,揮著汗踏入鳳陽鎮的大街。
  一如往常,赤焰小子那身火紅的云鬃和飛揚的神采,總是最先引起路人的注目与贊美,然后,就是馬背上讓人看直了眼,貌若天仙的小妮子。
  小混他們相形之下,的确較寶馬、美人遜色三分,不得不屈居配角地位。
  但是,盡管如此,小混那种唯我獨狂的气概,小刀堂堂威武的風采,和哈赤如山也似的身材,在在使人不能忽視他們的存在。
  小混對自己等人所引發的騷動,早已習以為常,他入鎮之后便將注意力放在尋找酒樓飯館上。
  此刻,他指著相中的一間雙層酒樓,揮手喜道:“就是它,咱們到那里休息吃飯。”
  酒樓門口的伙計,不待小混他們走近,老遠就哈著腰招呼道:“客官,里面請,吃飯、吃面通通有!”
  小混捉狎地反問:“我要水餃、饅頭、豆沙包,有沒有呀?”
  那伙計一怔之后,立刻堆起滿臉諂笑,哈腰道:“有,有!客官你要什么有什么。”
  小混心情愉快地拍拍這家伙計的肩頭,爽朗道:“奶奶的,少爺看到你那一臉假笑,想不高興都不好意思!”
  伙計尚未体會出小混言中之意,小混已不理他,回頭呵笑著吩咐道:“小子,你留在外面,我叫他們給你著送上好的燒酒麥子來補一補這一路的辛勞。”
  伙計怔怔道:“客官,你是在和誰說話?”
  小混瞪眼道:“笨!除了我那寶貝儿子赤焰,難道你是吃生麥的畜牲?”
  伙計恍然大悟,急急走向赤焰,想領它到門前的栓馬樁上綁住。
  豈料,赤焰聞知自己不能跟上酒樓,已經火气大熾,如今見這名冒失伙計走近,便拿他當出气筒,當下不悅的“唏嚦!”高嘶,揚蹄朝伙計頭頂踩下。
  倒霉的伙計,“哎呀!”大叫,嚇得連滾帶爬,逃出馬蹄,誰知,赤焰揚高的雙蹄半天并未落下。
  直到這伙計惊魂甫定,偷偷回頭瞄看時,赤焰方才人立退后一步,輕快地放下前蹄,然后似是不屑地掀唇嗤笑那名嚇破膽伙計。
  小混在旁邊風涼的道:“伙計,我家這小子可凶得很吶!你要多小心,別讓它嚇著了你呀!”
  已經被嚇著的伙計,在心里暗自嘀咕道:“他媽的!嚇都嚇過了,你現在才跟我說有個屁用。”
  他臉上不敢顯出不滿,只得期期艾艾地道:“客官,你這馬……還真是凶得可以。”
  小混呵呵笑道:“沒辦法,這小子最會看人臉色,專門欺負弱小民族,你要是對它好一點,喂它一頓好吃,它說不定就不會再欺負你。”
  伙計尷尬笑笑,心中臭罵道:“他媽的巴子,老子還會去侍候它才怪,我若不找常常和我過不去的阿善來吃癟,那才叫笨!”
  小混將這伙計陰晴不定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心想:“反正赤焰小子不會吃虧,管他的!”
  他對身后其它三人點點頭道:“咱們進去吧!”
  小妮子臨行不忘交代道:“赤焰寶貝,你自己在門口等著,要乖喔!”
  赤焰委屈地低嘶一聲,小妮子卻已追著正踏上二樓的小混身后而去。
  赤焰一見撒嬌對象走了,只得不甘不愿地走向拴馬樁前。
  此時,拴馬樁上正綁著另外三匹健馬,赤焰大步走近后,故意掀唇咆哮,嚇得那三匹馬,一個勁儿朝旁邊退去,赤焰這才滿意地獨据水槽,徑自低頭飲水。
  小混在二樓窗邊見狀,嗤笑道:“奶奶的,赤焰那小子簡直和我一樣狂!”
  他走向小刀等人落座的桌子坐定。
  小刀點過菜飯,端起伙計為他們斟上的茶水,輕呷后淡笑道:“所謂物像主人形,有你這种狂人,自然會教出那等野馬。”
  小妮子好奇地問道:“小刀哥哥,咱們還要多久才會到太湖?”
  小刀估計道:“從開封到太湖的路程,和由北京到開封是差不多遠,咱們只走了個把月,大概還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才得到了。”
  他又加了句:“那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小妮子輕叫道:“還要那么久喔!”
  小混捉狎道:“怎么,你以為咱們這是環游世界八十天,用飛的呀!游山玩水也有人嫌久,真是不知足。”
  小妮子嗔道:“奇怪,我又沒惹你,你干嘛又是滿口無聊屁!”
  小混涎臉曖昧笑道:“打是情,罵是愛,我這是在制造机會,讓你對我示愛!”他滿臉豬哥相地伸長脖子朝小妮子擠去。
  “啪!”的一聲脆響,小妮子賞他一記響頭,嘲謔道:“光是示愛有什么用,我還得多談談情吶!”
  這妮子的話,引得樓上客人一陣低低的哄笑。
  有人悄聲道:“乖乖,這小娘們不但潑辣,而且毫不含羞吶!”
  小妮子朝說話的那個人,投去一個足以殺死人的惡狠眼神,嚇得那人急忙低下頭,噤聲不語。
  小混揉著腦門,歎謔道:“哎!老婆,人家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干嘛嚇唬他,小心我對你的亂拋媚眼,會吃醋的喲!”
  小妮子又羞又窘地白了小混一眼。
  這時,伙計們送上酒菜,打斷小混其它帶有色彩的回話,酒樓上的食客,全都含笑地看完這出戲,又各自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話題上。
  小混等人筷子起落如飛,似乎和那一桌子菜肴拚上老命般,大肆廝殺。
  忽然——酒樓里“叮當!”的碗盤湯匙碰擊聲停了下來,嗡嗡直響的談話聲亦已消失。
  一時之間,酒樓里充滿著駭人的宁靜。
  只有小混那一桌,似乎對眼前的變化毫無所覺依舊唏哩呼嚕的大口吃菜,大口喝湯。
  半晌——小混吃飽喝足地抹抹嘴,抬起眼皮子,對著出現在樓梯口,正一字排開的七名血魂殺手,懶懶道:“列位冤魂不散的老相好,你們久等啦!”
  小刀剔著牙,淡然道:“他奶奶的,怎么逍遙樓的人沒來,倒引出這群要命的無常。”
  血魂殺手對小混他們的話,宛若未覺,只是有如幽靈般,無聲無息地舉步,詭异地飄近小混等人。
  酒樓因為這群殺手的出現而宁靜,空气,更在這群殺手行動時,猛地凍結,原本燥熱的天气也似乎隨著血魂殺手所散發出的冷酷,驀然降低溫度。
  有些食客,早已感染到這陣酷厲的森寒,正不住地打著哆嗦。
  小刀注視著逼近的血魂殺手,故意道:“嘖嘖!看看這次來的相好們,好象比以前的人都厲害吶!”
  小混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放,裝腔作勢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老哥,我看這回真要應驗送一神算所說的,南方有血光之劫。”
  小刀含笑道:“我心里還奇怪,送一神算這次怎么沒算准,原來是老相好他們遲到。”
  小混夸張歎道:“我看,咱們只有認命吧!”
  “吧!”字甫出口,小混他們四人如吃了齊心丸般,同時扑身而起,恰似炸彈開花,分成四個方向,迸然射向迎面而來的血魂殺手。
  登時,刀光霍霍,掌勁呼嘯!
  一陣“叮當!”密擊,“砰砰!”連響之后,血魂閣七名刀級殺手,三死三傷,只有那名頭領級殺手得以全身而退。
  至于小混他們,小刀因為仗著寶刃之利,毫發無損;哈赤則喘著大气,手上緊握著平常罕用的彎刀,彎刀鋒利的刃身上,赫然崩裂下個米粒大的缺口。
  小妮子的血玉龍筋鞭已然在手,她在小混護衛下,僅見云鬢微散,人是安然無恙。
  唯獨小混,為了替小妮子接下險极的一刀,左肋之下多了一道不寬,卻极深的傷口,血很快地染紅他左半身的青布長衫。
  小刀當机立斷喝道:“走!”
  他們四人同時反身自酒樓的二樓上扑出,小妮子扶著小混,再巧不過地落于赤焰背上,放蹄狂奔。
  小刀和哈赤卻各自挑了匹拴在酒樓門前的健馬,揮刀削斷拴馬樁上的韁索,潑拉急馳,追著赤焰向鎮外策騎而去。
  酒樓里沖出人來,卻不是血魂殺手,而是兩個馬主,他們呼天喊地地叫著:“天呀!他們偷了我的馬呀!”
   
         ★        ★        ★
   
  离開鳳陽鎮有段距离后,小混放緩騎速,不久,小刀和哈赤已經追上赤焰。
  小刀輕噓道:“血魂殺手沒有追來!”
  小混齜牙咧嘴道:“沒追來最好,他奶奶的,這一刀砍的還真不淺,得找個地方收拾一下。”
  小妮子扭頭焦急道:“很嚴重嗎?要不要先停下來治療?”
  小混搖頭道:“現在還不能停,免得那些殺胚追上來。”
  他徑自掏出藥瓶,塞了二粒藥丸下肚,然后,輕笑道:“好了,我先吃些大補丹,暫時是沒問題……”
  小混的話,忽然中斷。
  小刀等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前面約十丈處,一群身著腥紅長衫的血魂殺手,為數約有一、二十名,正攔路等著小混他們。
  小刀沉聲道:“奶奶的,是劍狂岳晉山!”
  小混悻悻道:“他奶奶的熊,這些人全是頭領級的殺手,看來這一次不容易善了!”
  小刀深沉道:“哼!看樣子,血魂閣知道收服咱們是不可能的事,就決定要毀了咱們。”
  小混搓著下額,甚為有趣道:“他們快要知道,想毀掉咱們,將是血魂閣最大的錯誤決定。”
  哈赤殺气騰騰道:“少爺,咱們要讓這些狗娘養的凶手知道,咱們狂人幫可不是這么好惹的!”
  小混高興道:“哈赤,說得好!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現一番!”
  小妮子憂心道:“小混,你的傷……”
  小混擺擺手,安慰道:“小意思!至少在解決這里的事以前,不會有問題;小妮,待會儿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還有哈赤……”
  “少爺!”
  “我要你寸步不离地替我照顧好未來的幫主夫人,有沒有問題?”
  “少爺,你放心,哈赤我是蒙古第一勇士,有名的怒獅,我絕對不會有虧總護衛的職守!”
  小混笑謔道:“奶奶的,你不但功夫進步,連說話都進步,好!這么囂張,才不辜負狂人幫的名號!”
  小刀打趣道:“得了,大幫主,眼前的敵人可不是靠這兩句狂話,就打發得了的人物,這可有何對策?”
  小混似笑非笑地瞅著血魂殺手,斷然道:“拚命!反正咱們是人,他們也是人,大家全是血肉之軀,條件相同,拚得過的人就是贏家。”
  漸漸的,雙方距离由三丈、二丈、一丈小混他們停下馬,翻身落地,任馬匹自行跑開。
  劍狂岳晉山,是個細目薄唇,臉色蒼白,神情三分陰鷙、七分冷酷的家伙。
  他盯著小混等人的一舉一動,直到小混他們与自己等人面面相對之后,方才面無表情地開口:“至尊少君,久違了!”
  小刀冷哼道:“岳晉山,本少君還以為你死了,這大半年來,几番与血魂閣照面,你都龜縮到哪里去了,怕本少君報仇嗎?”
  岳晉山陰沉道:“本閣閣主原打算給你一次重新考慮加入本閣一事的机會,是以不讓本使出手,如今,少君,你是自斷生路,怨不得由本使超渡你往西方极樂世界!”
  小混嘖嘖有聲,嗤笑道:“喲!瞧你說得那么可怕,你還以為自己真的很厲害,我說姓岳的!”
  岳晉山冷冷笑道:“曾能混,天才混混,真是久仰大名,務必將你誅殺是本使的首要受命!”
  小混黠謔笑道:“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家有個引導使,叫什么五毒郎君,姓潘……噢!潘宜明,他也說過和你一樣的話,結果他現在已經在阿鼻地獄准備重新做人啦!”
  岳晉山不屑道:“姓潘的只不過是個擅使毒物的下流人物,豈能与本使相較!”
  小混呵笑道:“奶奶的,你說話還真狂,喂!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的狂人幫,我可以派個三幫主兼發揚幫威大總管讓你做做,如何?”
  岳晉山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板著臉冷冷道:“曾能混,少在本使面前來這一套,哼!本使要讓你從此無法再混!”
  “這一套?小混故作惊訝道:“是哪一套?你以為本大幫主是在誆你,他奶奶的,本幫主是看在你說話的口气,尚有可取之處,所以想留你一條生路,讓你往后還有面子往下混,否則……哼!光憑你劍狂這名號,就已經犯了本幫主的忌諱!”
  岳晉山嘲弄道:“犯你的忌諱?實在可笑之至,本使在道上享用劍狂的稱號時,你小子還在吃奶,也配和本使談忌諱。”
  小混“呸!”的啐口口沫道:“血魂閣既然了解本少爺的背景,你這呆頭鵝難道不知,在武林雙狂的傳人面前,他奶奶的,哪有你混蛋稱狂的地方!”
  小混語气倏寒,暴烈道:“從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時,少爺就已經非常不爽,曾經立言要摘掉你小子的名號,讓你狂不起來,今天遇上了正好,你叫劍狂?我呸!少爺今天就要你無劍可狂,無顏可狂!”
  岳晉山驀然梟笑道:“很好,本使已經多年未曾見識有人敢如此狂妄的;小子,你的确不愧狂人幫的創始人,只可惜,狂人幫自從今天之后,將永遠在江湖上除名!”
  小混狂笑道:“他奶奶的布鞋,光說不練的是天橋把式!”
  驀地——就在式這個字猶在小混口中打轉,他業已騰身扑向岳晉山,抖手便是駭人的血刃掌呼嘯著劈翻飛斬。
  岳晉山不愧為一代高手,他貼著血蒙蒙的掌影迅速倒掠,反手抽出斜背背上的龍泉寶劍,稍退即回,迎上呼嘯的掌勁,揮劍攔削,同時,大喝道:“上!”
  登時,在岳晉山身后一十二名頭領級血魂殺手,分成二撥,六名圍上小刀,三名纏戰小妮子和哈赤,另外三人加入岳晉山,聯手攻殺小混。
  看他們行動的俐落,便知道這次血魂閣乃是有備而來,就連截殺對象都已分配妥當。
  小混閃身避開四柄利劍,大笑道:“奶奶的,原來你們早就打點好了,只等替咱們收尸呀!”
  岳晉山陰笑道:“曾能混,現在知道已經太遲,趁著你還有口气時,多笑几聲,不然你就沒机會。”
  小混旋身劈出猛烈的掌勁,嗤聲道:“放你奶奶的烏拉狗屎鳥蛋屁!”
  另一方面——迎上小刀的六名血魂殺手,巧的也是使刀的頭領,或許,這是种有意的安排,血魂閣想藉此偷得小刀刀法的奧秘。
  小刀朗笑道:“他奶奶的,你們還真不死心,好吧!既然你們如此求知心切,我也不好意思藏私!”
  驀地——小刀清嘯一聲,刀勢驟緊,登時,他手中寶刀有若狂風暴雨,轟涌而出,刀光交織而綿密的网影,毫不留情地罩向六名殺手。
  血魂殺手早知小刀手上的凝魂寶刀乃曠世奇兵,眾人皆不愿以自己去攔阻光影,他們齊齊點地倒掠,卻又在倒掠的瞬間,做著交穿飛閃的動作,借著相互的穿梭。
  血魂殺手的刀在彼此掩護下,尋隙砍向小刀不得不救的空門,一時之間,小刀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一個疏忽,他的左臂被划中一刀,登時裂開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小混覷眼瞥及,大吼著想扑過去,卻被岳晉山揮劍攔下。
  小混急忙叫道:“老哥,那是六合奇門陣,固守陣心,法輪常轉。”
  岳晉山揮劍阻止小混繼續傳授机宜,他冷哼道:“看不出你懂的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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