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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猝發難 擒嬌娥




  怔怔的瞪著龍尊吾,單紅不禁無聲長歎,他搖搖頭,想說什麼,卻又閉嘴無言。
  龍尊吾輕輕的道:“島主可是有心事?”
  單紅一拂衣柚,道:“你懂得『孽緣』兩字的解釋?”
  龍尊吾也怔了怔,道:“你是指?”
  輕喝了一聲,單紅悠悠的道:“美媚錯了,錯了,錯了……”
  彷佛蒙了滿頭霧水,龍尊吾迷惘的道:“島主,你是說她錯了?她無故擄我來此,自然做得不對……”
  單紅雙目中精光暴射,他道:“龍朋友,你是真不知,仰是假不知?”
  龍尊吾怔了怔,遲疑的道:“什麼真不知,假不知?”
  歎了口气,單紅轉身而出,到了門口,他又止步回首道:“天下只有兩樁事勉強不得,一樣是天意,一樣是情感,若要勉強,必遭惡果。龍朋友,你是聰明人,你會明白我所指為何!”
  說罷他舉步行去,朱漆鋼門迅速閉合,在那沉重的“碰”然一響中,龍尊吾猛的一震,駭然醒悟了單紅所指之事!
  ***報天院的豪華大廳里,將將入夜。
  徐美媚坐在正中的一張黑漆雕花太師椅上,她身後垂手肅立著青鷹与牟遲德二人,下首,單紅半側身坐著,另外一個穿著亮銀錐的紅皮馬甲,牛犢褲,滿胸黑毛的粗壯大漢雙臂張胸挺立於傍,龍尊吾便站在徐美媚面前,現在,他的雙手雙踝俱已各加上了一付鐵銬,特大號的!
  大廳中是一片沉寂,過了半晌,單紅首先開口道:“龍朋友,到昨天夜里,恰好是你於西島療傷治病的第三十天,我們知道你的創傷并未完全痊,但卻只得如此了,以你的武功造詣來說,還是帶點創傷對我們比較适合……”
  停了一下,他又道:“很抱憾在你昨天的晚膳中加入了蒙藥,因為只有如此,才能替你順利的架上鐐銬,西島奴囚,俱是這付行頭,當然,對於閣下你,我們也不能太過例外,或者不算舒适,但時間一長你便會習慣。”
  龍尊吾平淡的道:“我想我會習憤的。”
  看了上面坐著的徐美媚一眼,這位美麗而任性的城主千金正寒著臉,雙眸中煞气隱現,單紅無奈的一笑,有些遲疑的道:“在你未正式到山濱去勞動之前,你還有一個最後的机會,大小姐的話,你愿听從麼?”
  竟不考慮的搖搖頭,龍尊吾道:“在十天之前我回复了島主你,十天後的現在,我仍然是如此回复你,決不可能!”
  “碰”的一聲震響,徐美媚一掌拍在旁邊的鏤金小几上,几上的一只小巧玉杯也被震得一跳,徐美媚柳眉倒豎,粉臉泛白,她憤怒的道:“好個不識抬舉的狂夫!”
  單紅勸慰的搖搖頭,道:“龍朋友,你還是三思而行的好。”
  微微昂頭,龍尊吾道:“在這段失去自由的日子里,我已想過三十遍也不止了,只使我越想越恨,越想越怒!”
  炯然盯注著對面的徐美媚,龍尊吾冷然的道:“以強權壓榨,以暴力威服,這不是為人成事之道,姓龍的只有一顆頭顱,卻也不惜為一口浩然之气而拋舍!”
  單紅的目光一亮,口中卻暴喝道:“好囂張!”
  徐美媚早已气得混身發抖,銀牙緊挫,她一個字一個字自齒縫中迸出!
  “西島主,你還在等什麼?”
  猛然站起,單紅陰沉的道:“在送你去出濱工地之前,龍朋友,你的銳气還得略受碼磨!”
  說著話,他的目稍已微微一瞄,於是——那穿著紅皮馬甲的魁梧大漢閃電般踏進三步,右手一揚,兩根細若絲花針般的倒勾彎剌已泛出絲絲寒芒!
  單杠突然又一探手阻止了大漢的動作,他笑吟吟的道:“野熊顏英手里的兩件小小玩意,叫做『骨針』,拍到肌膚中時,會有一些儿疼痛,不過痛得很輕,就像被蛇虫叮了兩口一樣,這『骨針』嵌入你的雙肩胛骨之內,每在你暗一運力之時,便會直透入骨,進出拉扯,那种痛楚,卻是非常人所能忍受,你以後每日勞累只怕免不了運力用功之苦,龍朋友,你自己想想看,這味道將會如何?”
  龍尊吾坦蕩的一笑,道:“殺剮由便,欲淫我意志,屈我節操卻是休想!”
  猛一跺腳,徐美媚尖叫道:“給我住嘴!”
  野熊顏英怒吼一聲,生滿了粗黑汗毛的巨掌已快不可言的左右開弓摑去,“劈拍”連響中,龍尊吾的面孔被打得左幌右摔,鮮血點點,兩邊臉頰,剎時已烏腫了甚高!
  單紅淡淡的道:“罷了!”
  野熊顏英收手退後,徐美媚卻是怔忡的瞪著龍尊吾,表情离奇而复雜,說不出是一种什麼樣的意味!
  舐舐嘴唇,龍尊吾朝單紅一笑,道:“這十六記耳光,是我報達西島主一月來的治傷療病之倩,十六掌過去,你我自此兩不相欠!”
  單紅深沉的道:“本島主原未望你報答。”
  向前踏進了一步,徐美媚強忍激動,硬冰冰的道:“龍尊吾,我對你已是十分寬,更十分容忍,你不要逼得我摘你的頭,你應該知道我做得出來!”
  啊腫的面頰抽動了一下,龍尊吾道:“你做得出,但做不到!”
  徐美媚面色大變,她怒极的道:“你要我試試!”
  十分悠閒的,龍尊吾的聲音低沉:“感謝你們替我養好了傷勢,我已耽擱得太久,假如各位沒有什麼异議,我想,今天我該開貴地了……”
  “你在做夢!”
  猛然側首,單紅迅速的叫:“魏山!”
  錦屏後,魏山立即出現,躬身道:“小人在。”
  單紅目注龍尊吾,道:“你是用的焦鋼鐐銬麼?”
  那魏山忙道:“正是。”
  單紅又急速的道:“孫大夫怎說?”
  魏山有些奇怪的道:“孫大夫說此人創傷只算痊愈一半,其肩上積毒尚有小部份未除,且傷口初合,內腑疲傷仍未健愈,真气不能運行,日常行功可与常人無异,但出力賣勁則仍難支……”
  點點頭,單紅沉緩的道:“龍朋友,你不是在危言聳听吧?”
  龍尊吾僵硬的一笑,道:“只看各位慈悲了。”
  徐美媚疑惑的道:“西島主,不會有問題吧?”
  搓搓手,單紅道:“我想他是在故意夸大渲染,他的傷勢并未全好,且此處四周環水,我銀城高手如云,除非脅生雙翼,我倒要看他是如何去法?”
  冷著臉,徐美媚一咬牙,斷然道:“給他嵌入『柑骨針』!”
  微微一怔,單紅道:“現在?”
  徐美媚平板的道:“為防万一,只得如此!”
  單紅含有深意的瞧著這位刁蠻的小姐,低沉的道:“大小姐,你考慮考慮!”
  一跺腳,徐美媚尖聲道:“西島主,我說了就算!”
  無奈的搖搖頭,單紅朝龍尊吾道:“朋友,等你想過來再除針吧,顏英!”
  那狗熊似的粗漠答應一聲,雙手倏合猝分,其快無比的將手中兩枝“骨針”拍向龍尊吾的肩胛,但是,就在兩枚尖勾針帶虹的青芒一閃之際——“嘩啦啦”一陣暴響,戴在龍尊吾手腕腳踝上那付粗大焦鋼鐐銬竟芭同時拆斷飛出,一砸徐美媚,一撞單紅,而鋼鐵的裂拆聲卻几乎連這間宏大的廳堂也震動了。”
  同一時間,野熊顏英已狂號一聲蹌踉倒退,兩枚“骨針”不知何時已扎進了他自已的膝蓋骨內,痛得他將一張黑糙糙的丑臉都蹙成紫色的了!
  大廳中人影流電般焱然幌掠,徐美媚在旋身急游中,她坐著的那張華貴太師椅已被飛來的一付斷銬砸成粉碎!
  單紅身形微閃,兩只焦鋼腳銬擦著他的雙耳掠過,几乎沒有絲毫停頓,他已急如鴻般扑向了直沖廳頂的龍尊吾!
  青鷹与牟遲德的反應也是迅捷無匹,他們一見徐美媚沒有受傷,齊齊暴叱一聲,分成兩邊包抄而上!
  那邊的魏山睹狀之下,雙手用力連拍五下,右腕一翻,已多出一柄奇异的“蛇信叉”來,偏身直往梯口沖去!
  龍尊吾凌空的身形一斜一卷,美妙無比的倒翔三圈,單紅的去勢已在眨眼間逼到,只見他雙臂倏舞,漫空掌影已有如千百柄巨錘鐵錐般交織著呼轟涌上,功力雄渾無比,宛似山崩浪排!
  背脊一弓,龍尊吾“呼”的貼上了廳頂,巧妙的避過了對方的猛烈攻擊,一松勁,人又殞石般直墜下來!
  牟遲德正好迎上,照面之間,他的斑竹簫幻起波紋似的道道流芒,一層接著一層的包卷上來,那枝心形的堅硬翡翠,也搖幌不定的猝飛急射。
  身形有如一股淡淡的輕煙,在空中飄忽蕩移,卻是蕩移得那般快法,斑竹簫連連擊空,龍尊吾已雷電般反攻十九掌!
  冷冷一叱,牟遲德閃讓三尺,青鷹适時跟進,掌腿齊施,其猛如獅,龍尊吾不進不讓,翻折騰躍中,准确無比的連消帶打,毫不客气的硬生生迎上!
  單紅飛身追至,深沉的道:“龍朋友,你真不差?”
  “差”字在這位銀城西島島主的舌尖上打著轉子,他的兩臂已奇幻無比的倏伸倏縮,彷佛有百十條蔓突然自虛無中涌現,那座遮天蓋日的自四面八方卷來,拿捏的部位卻又是這般狠准!
  大凡是武功到家的高手,只要与敵甫一接触,便可以約略揣摸出對方所負藝業的高低,千臂童子單紅固然震撼於龍尊吾的快捷靈巧,但是,龍尊吾又何嘗不對千臂童子的威猛毒辣感到异呢!
  足尖急旋,龍尊吾就在有限的空間里連連閃躲過去,單紅的攻扑,而大廳中桌翻椅傾,青鷹目露凶光的又自一側猛沖上來!
  雙掌一兜突斜,兩片如刃的勁風成交叉形急速切向青鷹頸項,青鷹大吼一聲,單掌閃縮,瞬息間揮出十一掌相拒!
  在一連串的肉掌交擊聲中,牟遲德的斑竹簫詭异的點幌戮到,簫端心形翡翠飛起,一圈淡淡的瑩芒罩住了龍尊吾的中盤七大要穴!
  身形不動,龍尊吾掌勢驟起,在斑竹簫的緊急揮舞中尋隙猝擊,同一時間,他的右腳倏飛又落,逼得牟遲德的心形翡翠斜挑帶回!
  單紅的身影又似鬼魅般掩到,他冷冷一笑,抖手之間三十九掌串連成流星般的一線同時劈出,掌影漫空飛舞中又突然并散,有如正月的花炮火焰般飄蓬如雨的罩下!
  龍尊吾雙目怒睜,低吼一聲,雙臂翻崩而上,在兩臂波浪似的顫抖中,一片掌山布成了一道倒弧形,那麼威猛的硬接了上去!
  又是一陣起落不息的暴響揚起,單紅身形略一搖幌追出半步,龍尊吾卻似斷線的風箏一樣被震得飄出尋丈!
  一直站在梯口戒備的魏山見狀之下,忍不住脫口大呼:“這輸了!”
  “了”字的單音還在大廳中繞,龍尊吾飄出的身形卻猛然一挺,怒矢般筆直射向樓梯!
  單紅翻身急追,邊怒吼道:“蠢材,截住他!”
  魏山才覺眼前一花,龍尊吾的身軀已擦著頭頂飛了過去,他吃惊之下不及多想,猝然回身,手中的“蛇信叉”抖腕拋出!
  龍尊吾凌空的身形倏然平空往上一彈,端分兩頭的尖銳蛇信叉險极的自他胸腹掠過,而几乎不分先後,他的右掌在一挑驟砍之下,虛空隔著五尺,魏山的胸膛已恍若擊,震得他一個跟斗翻了下去!
  單紅傾力追來,卻眼望著龍尊吾一溜輕煙似的上了樓頂,他气得雙目血紅,悶著聲銜尾跟上。
  青屬疾如飛鳥般掠上右面的樓梯,同時兜截,玄鶴牟遲德略一猶豫,望著呆若木雞的徐美媚道:“大小姐,可要小的於此相護?”
  茫然打了個寒禁,徐美媚帶著咽聲的叫道:“逮住他,死活不論!”
  牟遲德心中歎了口气,迅速飛身上樓,此刻,大廳四周,早已靜靜峙立著二十餘名灰衣大漢,個個手中緊握一式“雙環刀”,屏息如寂,等候著諭令展開行動。
  上了樓,龍尊吾連多看一眼也沒有,他雙掌猛推,一片狂烈的勁風拂處,當前一條巧廊邊的冰花格子窗戶已“嘩啦啦”震為粉碎,他卻沒有立即掠出,身形微聳,人已閃入窗邊的絲幔之後。
  他几乎剛剛藏好,單紅的影子已似飛鴻一樣凌空射出,瞬息之後,青鷹与牟遲德也緊跟著從窗口扑去,窗外,早已火把通明,閃耀成一片了!
  一絲嘲弄的微笑浮上龍尊吾的唇角,他毫不遲疑,立即翻身躍向樓下,而樓下,正有兩名灰衣大漢扶起了魏山,野熊顏英也咬著牙拔出嵌入於他膝蓋骨里的兩枚“骨針”!
  龍尊吾的身影有如一頭巨鵬般凌空扑下,滿怀气苦的徐美媚猛然查覺之下不由得呼出聲,野熊顏英方才拔出一枚“骨針”來,正痛得他面上變色,一听到徐美媚的叫,他也同時發現了去而复回的龍兮吾,於是,他不顧一切的狂吼一聲,奮力滾抱向龍尊吾而來。
  “啊”了一聲,龍尊吾扑落的身形猝然一斜,左掌一縮倏彈,顏英驀地慘嗥,滿口鮮血噴起老高的倒仰出去。
  徐美媚粉臉鐵青,她一個箭步沖上,素手一翻直劈龍尊吾面門,左手卻已不知何時握著一柄匕首暗暗插向對方小肮!
  有些汗漬透滲在龍尊吾泛白的面孔上,他冷哼一聲,有如蛇旋般奇异的轉了一個半弧,手掌豎立如刀,猝起猝落,一起格開了對方的攻努,一落,便正好切在徐美媚的手腕上,震掉了她的匕首!
  一個蹌踉,徐美媚痛呼如泣,扶著魏山的兩名灰衣大漠早已舍棄了傷者拼命扑了過來,“雙環刀”霍霍生風,交叉著自左右斬到!
  龍尊吾單足著地,猛然倒仰,在兩柄利刃砍空之後的自相撞擊中,他的雙掌驀而分出,兩名灰衣大漢已大叫著翻滾於地!
  捧若腫脹欲裂的手腕,徐美媚尚未站穩步子,龍尊吾又似陰魂不散般沖到了眼前!
  尖叫一聲,徐美媚奮力向一側躍去,大廳傍的十六名灰衣大漢亦已紛紛沖來,龍尊吾支手扶地,整個身軀突然貼地飛旋,沖在前面的八名灰衣漢子全在同時四仰八叉的跌翻出去,骨骼的斷裂聲更響成了一片雙環刀在空中飛舞著,龍尊吾右手一抄,已准确的抓住了一柄,徐美媚側躍的身形始才落地,他手中的刀刃已那麼神鬼莫測的貼上了她的頸項!
  另十名灰衣大漢稍差一步的沒有截住龍尊吾,剎時俱不由呆在當地,個個臉色全泛了青!
  徐美媚喘息著,她刁悍的用力扳動身子,龍尊吾手中的雙環刀微微用力一壓,左手一下子又將對方的手腕反扳到了背後!
  咬著牙呻吟了一聲,徐美媚痛得全身抖索,唇角也在不住的抽搐著,龍尊吾冷冷的道:“你遠是安靜點好,在我手中,你大小姐的身份半點也用不上,惹得我性起,你就後悔莫及了!”
  徐美媚的一身衣裳全叫汗水給濕透了,她怒睜著眼,痛恨的道:“我後悔不早殺了你……”冷嗤一聲,龍尊吾道:“少放狂,我若想殺你,如今你已是死上三回還有餘了!”
  大廳前的鋼門忽然啟開,千臂童子單紅一馬當先的沖了進來,他身後緊跟著牟遲德、青鷹、范小定、范小成等人,另外有無數名灰衣大漢也潮水似的涌了進來,剎時已將整個大廳圍了個水瀉不通!
  一見眼前的情景,連單紅在內,頓時全都傻了眼,好一陣子,單紅才平靜了下來,他踏前一步,苦澀的道:“龍朋友,你果然棋高一著,我們上了你的當了。”
  龍尊吾疲乏的笑笑,道:“你眾我寡,加以我的力又未恢复,正常,若不用點手段,只怕侍候不了列位這一大堆!”
  單紅沉緩的道:“你挾我城主千金以為人質,我們投鼠忌器,暫時奈何你不得,但是,你如傷她毫發則銀城必將你挫骨揚灰!”
  舐舐唇,龍尊吾道:“我不會如此愚蠢,你們這位城主千金於我大有用途,除非你們再想對我不利,否則她是极其安全的……”
  一側,青鷹跨前兩步,悄悄的,他又移近了半步……龍尊吾轉臉朝他一笑,道:“朋友,你是想早些斷送你們城主千金的性命了……”
  青鷹惡狠狠的瞪著龍尊吾,陰沉的道:“有种便放下大小姐,由我陪你一決生死!”
  大笑一聲,龍尊吾厲烈的道:“你差得遠!”
  一句話得青鷹額際筋骼暴起,雙目凶光四射,他呼嚕嚕的喘息著,一步一步逼向了龍尊吾!
  輕淡的一哂,龍尊吾抬了抬手中的雙環刀,同時,左手暗中加了點點,徐美媚已不由痛著的呻吟出聲單紅神色一變,冷厲的道:“青鷹,你站住!”
  猛然停住,青鷹卻略顯不服的回首道:“西島主,我們滿廳的人就讓這狂徒一個人給唬住了?他不是三頭六臂,沒有什麼大不了……”
  單紅的孩儿臉剎時浮起一層可怕的陰翳,他冷硬的道:“你不要忘記大小姐的生命正握在此人手中!”
  青鷹雙手緊握,激動的道:“諒他不敢稍有加害之心,他只是威脅我們而已,西島主,我們正可一鼓作气將這狂徒擒下!”
  雙目中陡然射出兩股凶光,單紅霹靂般大吼:“在這里是听你的還是听我的?給本島主滾回來!”
  青鷹面孔的肌肉劇烈的抖索了一下,他咬千牙慢慢退回,這時,大廳門外人影連閃,三個怪客已排眾而入。
  來的三個人,一個身萵七尺,光頭、麻臉,dao提一根兩尖鐵棍,一位身材瘦長,蓄著**撇山羊胡子,神色陰沉而冷漠,另一人卻是個玉面朱唇的英俊青年,背後露著半截白玉劍柄,青色的絲穗正微微飄揚,三個人甫一進來,已分立三個角度,麻臉大江朝單紅躬身道:“在下等於山濱聞得警訊即時赶返,所有囚奴俱已歸監,并加派守衛,其他好手亦正自兩島各處紛紛聚集。”
  單紅點點頭,面孔陰沉著沒有說話,那英俊小伙子目光向大廳中一瞥,不由得險些脫口叫了出來。
  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也楞了楞,他又朝地下一掃,越發有些怒不堪,單紅擺擺手,道:“不得擅動!”
  龍尊吾眼臉半垂,他低沉的道:“西島主,我想,等你們高手逐漸聚集,對我來說十分不利,而且如此僵持也難有結果……”
  單紅沉住道:“你說如何?”
  龍尊吾斷然道:“我要告辭了。”
  單紅怒道:“你要以大小姐威脅吾等!”
  冷冷一笑,龍尊吾道:“正是!”
  單紅努力忍住憤怒,緩緩地道:“請你略微等候,我早已遺人飛騎前往銀城稟報城主,待城主前來,是好是歹立見分曉。”
  搖搖頭,龍尊吾道。。
  “抱歉,我不能奉陪。”
  一傍那年青人大叫一聲,吼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物?膽敢如此囂張!”
  龍尊吾看也不看對方一眼,冷冷的道:“朋友,你無庸大呼小叫,在這里你連個丑角也扮不上!”
  年青人怒极狂吼道:“我活劈了你!”
  龍尊吾哈哈一笑,道:“如若有緣,我們會試上一遭,只是,怕你力不從心!”
  那年青人猛然往前踏進一步,單紅雙眉突皺,沉厲的道:“杜庄,你瘋了?”
  年青人立即肅手退下,卻是滿臉悻然之色,龍尊吾挾持若徐美媚,開始緩緩向廳門移動。
  單紅咬著牙,緩緩地道:“龍朋友,你不要逼人太絕……”
  龍尊吾慢慢移走著,冷漠的道:“乃是因為你們先做得絕!”
  忽然——徐美媚掙扎了一下,顫抖著道:“西島主……你們拿下他,我死無足惜,只要你們記著以他的首級祭我之魂……”
  單紅退後一步,道:“大小姐,且請鎮定,城主一到必有兩全之策……”
  徐美媚帶著咽聲道:“不要管我,你們沖上來,不能由我一人而坏了銀城的威名……我宁愿以一命換他一命……”
  搖搖頭,單紅道:“大小姐,請恕本島主違抗尊意,本島主万万不能以大小姐千金之体換這狂夫一條賤命!”
  徐美媚呻吟了一聲,咬著牙道:“這是我自己愿意,城主不會怪你……”
  單紅沉緩的道:“大小姐,恕本島主不能……”
  龍尊吾繼續向前移動著,每到有對方人馬站立著的地方,他也全不遲疑的靠了過去,那些灰衣大漢們任是滿心憤怒,時欲猝襲,卻又不敢稍有造次,個個都只得乾瞪著眼悻悻讓開。
  玄鶴牟遲德行進了一步,他低沉的道:“龍少兄,無論如何,請你切莫傷了城主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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