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五十九章


  白良雙眉一揚,“哦”了一聲,道:“扁老此話當真?”
  扁奇一笑,道:“而且老夫与沙成山一道過的江,同舟而來,豈會是假?”
  于是,白良更吃惊了!
  是的,扁奇曾經与沙成山合作過,那是上次在龍騰山庄的后山洞。依情況而論,這次他二人同來,必是再一次的攜手合作,顯然是為救人!
  豈料事情會如此變化?
  白良雙目炯炯的直視著扁奇,道:“扁老,前來告知此事,難道……”
  扁奇立刻道:“過去,老夫曾經喜歡過沙成山,他曾替秦百年辦過事,老夫也就是那一次才認識他!”
  他看了白良一眼,又道:“那次是他帶著一件東西往陽城送,中途曾被白門主約人截殺過……”
  白良咬咬牙,道:“真遺憾,那次老夫邀集六大高手,豈料仍被他逃脫,想起來便一肚子火!”
  扁奇道:“后來老朽發覺此人嗜殺成性,几次勸他都聞而不改。我這次是往苗疆找一故人,中途見他赶來此地,也就跟著來提醒白門主一聲,能同此人化干戈最好不過,也免得一場殺戮!”
  哈哈一聲笑,白良這才寬怀的道:“原來扁老是赶來做和事佬的,倒几乎令人起了疑心,哈……”
  二人舉杯對飲,白良道:“不瞞扁老,老夫等這一日已經一個多月了!”
  扁奇立刻接道:“從白門主暗中把丘蘭儿母子二人擄到此地之日起?”
  白良雙目厲芒畢露的道:“你怎么知道?”
  扁奇道:“有人把此事告訴了沙成山,是沙成山告訴老朽的!”
  白良嘿嘿冷笑起來……
  扁奇心中暗暗吃惊。他見白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一味的冷笑,遂又道:“這件事可是真的?”
  白良道:“扁老可知是何人把這件事告訴沙成山的?”
  扁奇本想說出是關天水,甚至是秦百年,但又怕說出來以后拆穿自己剛才的一番話,遂笑笑,道:“這种事沙成山是不會對老朽說的!”
  白良咬咬牙,道:“叫他來吧!看吧,江厚生他們沒有撂倒沙成山,我龍爪門可不會輕易放生!”
  扁奇立刻又問:“白門主,如果丘蘭儿母子不是被門主派人擄來,又何不把事情說明,由老朽再找沙成山,叫他別再來此,豈不免去一場血拚?”
  白良嘿嘿又是一聲冷笑,道:“既然扁老一定要問,白某就以實相告。不錯,老夫是暗中派人把丘蘭儿母子擄來了,嘿……”
  扁奇惊愣的道:“人呢?”
  搖搖頭,白良道:“眼前尚不能說出來!”
  扁奇道:“為什么?難道白門主不相信老朽?”
  白良重重的道:“我要當著扁老的面撂倒沙成山這頭頑強的凶豹,我要以他子的命來抵我子的命,我要他一家三口慘死在我子白快活的墳前!”
  扁奇歎口气,道:“喪子之痛,我体會得出來!”
  白良怒不可遏的道:“沙成山是個凶殘的強者,兩個月以來他竟然沒有被各大門派狙殺,實在太出老夫意料了!”
  扁奇道:“沙成山同西陲二十四鐵騎血戰,被無憂門堵殺,甚至百毒門也不放過他,然而他仍然沖破層層障礙,白門主,他還是找來了!”
  白良怒道:“龍騰山庄与虎躍山庄安排的計謀,竟然未把沙成山擺平,可恨!”
  扁奇道:“當沙成山找上各派的大門,說明了要為找他的妻子而拼命的時候,白門主的計謀也便漸漸被人識破,于是有人告訴沙成山,丘蘭儿母子是被龍爪門的人擄到川南來了!”
  咯崩一咬牙,白良道:“可惡,誰會想到我們把丘蘭儿母子擄到千里之外的川南?”
  要想知道丘蘭儿母子被囚何處,是扁奇大膽上門的主要目的!
  此刻,扁奇撫髯道:“白門主,你把丘蘭儿母子二人囚在什么地方?”
  白良雙眉一揚,道:“難道扁老你想—…·”
  立刻伸手一搖,扁奇道:“白門主且莫誤會,老朽的意思是,如果丘蘭儿母子被囚的地方不夠隱秘,只怕很快便會被沙成山找到!”
  嘿嘿一陣冷笑,白良冷視著扁奇,道:“我可以告訴扁兄,那丘蘭儿母子二人被囚的地方!”
  扁奇心中激蕩不已,但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道:“該不會是貴門總舵吧!”
  一聲冷笑,白良道:“我不會把丘蘭儿母子二人囚在丰都城內為自己惹麻煩!”
  扁奇心中暗自焦急,姓白的遲遲不肯說出來!
  突見白良振身而起,他走向廳門口,伸手指向遠方,緩緩的道:“我把丘蘭儿母子二人囚在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地方雖然安全,很抱歉,我卻把這一對母子裝在籠子里,早晚只供兩次稀粥,讓他們維持一口气,只等沙成山到來!”
  扁奇逼不得已的道:“在什么地方?”
  坦然哈哈大笑起來……
  扁奇立刻走上前,道:“那個剛出生的嬰儿……”
  白良道:“命大未死!”
  扁奇又問:“囚在何處?”
  白良道:“此地是什么地方?”
  扁奇道:“丰都城。”
  白良嘿然又道:“外地人稱丰都城為陰司鬼域,既是陰司鬼城,附近就有天堂地獄,丘蘭儿母子會在什么地方?”
  扁奇惊訝的道:“白門主,老朽仍然不懂!”
  白良道:“在山之巔,在水中央。沙成山想找到丘蘭儿母子,就任他去闖吧,哈……”
  扁奇立刻明白,白良不會輕易對人說出丘蘭儿母子二人的被囚地方,他能提示兩句,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再問下去,白良一定起疑心。看來也只有找到沙成山以后再做計較了!
  為了不被白良起疑心,扁奇不再提丘蘭儿母子的事,吃過几杯酒之后,便起身告辭!
  不料白良并不挽留,哈哈一笑的把扁奇送出大門外!
  扁奇又跨上毛驢走了!
  白良卻站在台階上面嘿嘿聳肩狂笑起來……
  一邊閃出十几個大漢,其中一人走近白良,道:“門主,怎么把這老家伙放走?”
  白良直視著轉過街角的扁奇背影,又是一聲冷笑,道:“這老家伙也太目中無人,他以為對老夫直言,就能令老夫相信他的話了?嘿……”
  另一大漢又問:“門主,何不把這老東西也囚起來?”
  白良道:“狄護法!”
  狄震天立刻走近白良,道:“門主吩咐!”
  白良重重的道:“船家齊小七能及時把消息送到,該有賞賜!”
  狄護法道:“稟門主,已在功勞簿上記下了!”
  白良點點頭,道:“立刻通知七位舵主,加強戒備,准備撒网捉活的!”
  狄震天道:“屬下已依計行事了!”
  白良道:“馬上派個腿快的人盯下去,扁老頭与沙成山的行蹤,隨時向我報告!”
  扁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尚未到龍爪門,行蹤已被白良知道!
  此刻,他匆匆的出了丰都城門,他的毛驢未在城外那家小飯舖前停下來,只是在飯舖外面,一陣干咳,旋即猛拍驢背疾往前奔去!
  沙成山并未追出來,江湖上的鬼魅伎倆他見的多了。扁老此舉他看的清楚,一定有他的用意!
  就在扁奇老人馳出半里遠時,江北岸的官道上已發現一個白衫漢子匆匆的追過去——沙成山一看便知道是盯梢的!
  于是,沙成山笑了!
  取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子,沙成山走出小飯舖子。不料店掌柜忙跑上前,道:“客官,你要走?”
  沙成山點點頭,道:“不錯!”
  店掌柜指著天,道:“客官,你再坐一會,天都快黑了,我正准備你的飯菜……”
  沙成山已跨上馬背,聞言一笑,道:“掌柜的,辜負你的好心了!”說完拍馬往前追去!
  掌柜的正抱怨不迭,忽見一個漢子走來,笑道:“魚儿游來了,大家准備動手!”
  掌柜的指著离去的沙成山,道:“可是魚儿又跑了……你看……”
  一笑,那漢子道:“欲擒故縱,他跑不了的!”
  原來龍爪門在川南的勢力雄厚,他們的眼線遍布,沙成山与扁奇二人剛過了江,消息便傳到了總舵。
  沙成山發覺有人跟蹤扁奇,而他本人尚不知已入敵人的掌握之中了!
  現在——
  扁奇老人騎著毛驢飛馳在官道上。前面有座高山,就在山腳下,他停下來了!
  扁奇坐在大石頭上回頭笑,因為他發現跟蹤他的人正往他身邊走過來,而沙成山騎著馬也緩緩的跟了過來!
  就在白衫漢子快到扁奇身前三丈遠時,扁老一聲哈哈,道:“朋友,老朽騎驢都覺著累,你用兩條腿跟著我,難道不累?歇歇吧,小哥!”
  白衫漢子惊愣的道:“誰說我跟你了?”
  后面,沙成山在馬上道:“龍爪門的朋友,難道你還想在此時此地耍賴?”
  扁奇撫髯微笑不語!
  沙成山見白衣漢子要走,便騎著馬攔住他的去路,冷冷的道:“朋友,你走不了啦!”
  白衫漢子怒叱道:“你想怎樣?”
  沙成山緩緩下馬,道:“我不會為難朋友,如果朋友肯合作的話!”
  白衫漢子怒道:“合作?我又不認識你!”
  扁奇突然指著自己鼻尖,道:“你該認識我吧?朋友,我可是從你們總堂口走出來的!”
  白衫漢子咬咬牙,道:“我不知你這老頭子在說的什么話!”
  扁奇笑呵呵的道:“小子,你以為我老頭子老眼昏花,耳朵有什么毛病?你一出丰都城我老人家就發現了!”
  白衫漢子厲聲道:“你想怎樣?”
  沙成山道:“你終于承認自己是龍爪門的人了!”
  白衫漢子冷冷道:“是又怎樣?”
  扁奇道:“還能對你怎樣?只求你告訴我們,你們門主把擄來的女子囚在什么地方!”
  白衫漢子咬咬唇,道:“不知道!”
  沙成山一聲笑,突然點出一指,但聞白衫漢子“卡叱”一聲,身子便歪倒在地。沙成山道:“朋友,這一指只是要令你安靜,下一指你將痛苦難熬!”
  白衫漢子雙目厲芒畢露,咬咬牙道:“不知道!”
  扁奇忙伸手制止沙成山出手,對白衫漢子道:“朋友,光棍不吃眼前虧,你看天色已晚,無人看到,你只要說出那母子二人被囚的下落,我老頭子保證你的安全!”
  白衫漢子冷冷的道:“不知道!”
  扁奇冷然搖搖頭,道:“小子,連你們門主也對老夫說了,你有何不能?”
  白衫漢子斜視著扁奇,冷冷道:“門主說了什么?”
  扁奇道:“在山之巔,在水中央,小子,我說的對不對?嗯?”
  白衫漢子低頭思忖一陣,道:“好,既然門主已對你們說出來,我就告訴你們!”
  沙成山一陣緊張,道:“快說!”
  白衫漢子指向北方,道:“就在東山之最,二位如果有膽子,就去自己找!”
  沙成山怒目直視過去,扁奇卻淡淡的道:“何謂在水中央?”
  白衫漢子道:“高山之上有一深淵,中央一座大湖,你們去了一看便知。”
  沙成山望著扁奇道:“白良确實如此說嗎?”
  點點頭,扁奇道:“不錯,但我老人家仍然半信半疑,拿不准主意!”
  沙成山道:“且先弄清楚,高山上的大湖在什么地方!”
  扁奇道:“沙老弟,你真要往高山上找去?”
  沙成山道:“不錯!”
  扁奇搖搖頭道:“沒得倒白跑一趟冤枉路!”
  冷冷一笑,沙成山對白衫漢子道:“除非他不想活了!”
  白衫漢子重重的道:“什么意思?”
  沙成山道:“得勞駕同我一起走一趟了!”
  白衫漢子指著灰蒼蒼的遠山,道:“天都黑了要我帶你去高山之上?我發瘋了?”
  沙成山冷沉的道:“你沒發瘋,我也沒發瘋,發瘋的是貴門主白良,他不該把人囚在那种絕地方!”
  扁奇道:“好,你去吧,老朽同你一起走!”
  沙成山道:“不敢勞動扁老再爬高山,煩請你老雇一小船停在江邊,等我救出蘭儿母子,我們一起過江!”
  扁奇想了一下,道:“也好,我們老地方見面,大家不見不散!”
  沙成山伸手拍在白衫漢子背上,一聲冷叱,道:“朋友,請帶路!”
  扁奇道:“登高山不能騎馬,沙老弟,這馬……”
  沙成山道:“為了赶路,扁老的毛驢就由這位朋友騎,如何?”
  扁奇拍拍毛驢笑道:“好吧,我老人家只好走到江邊了!”
  白衫漢子立刻翻身騎在驢背上,道:“朋友,我可得把話說清楚,我帶你到了高山上,你可不能為難我!”
  沙成山道:“只要到了高山大湖邊,你立刻走人,我決不攔你!”
  白衫漢子不再多言,夾夾驢肚子便直往北面奔去!
  沙成山騎馬跟在后面,他心中想著兩句話:“在高山之巔,在水中央!”難道丘蘭地母子二人被囚在那种荒蕪的高山大湖之上?
  白良啊!白良!如果蘭妹母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沙成山會把你龍爪門攪和成一灘爛泥!
  月儿含羞帶笑的自山頭上冒出來,好圓的月亮照得地上一片銀白色!
  沙成山跟著前面的白衫漢子已到了一處斷崖邊,只見白衫漢子跳下驢背,道:“老兄,上山吧,牲口只有挂在這儿了!”
  沙成山望望那條小山徑,道:“帶路!”
  白衫漢子伸手撩起白衫前襟挽在腰帶上,立刻拔步直往山下走去!
  沙成山見這漢子躍上山道,遂緊緊的跟在后面!
  夜風微微,樹葉不見動,明月當頭,山上一片白,沙成山遙望山下面,遠處大江如帶,月光掀起江面一片銀星閃閃,几只帆檣隱隱可見!
  二人一連翻過五道山岭,前面的白衫漢子突然回頭對沙成山道:“你看前面一座高峰,峰頂是個圓形,那儿便是我們門主說的‘在山之巔’了!”
  沙成山見白衫漢子不再走,冷冷道:“怎么不走了?”
  白衫漢子抗聲道:“老兄,我們說好了的,我只帶你到山之巔,你就放我走人,怎么說話不算數?”
  沙成山道:“既未走到山之巔,又未看到山中湖,朋友,此時你不能走!”
  白衫漢子怒道:“那個鬼地方我不去!”
  沙成山冷哼一聲,道:“你最好是去!”
  白衫漢子搖搖頭,道:“我若帶你前去,一旦碰上我們的人,還以為我私通敵人,出賣龍爪門,那時候我才真是死路一條!”
  沙成山伸手指向身后面,冷笑道:“朋友,你若不去才真的活不成了!”
  白衫漢子道:“你要殺我?”
  沙成山道:“我當然不會殺你,但這些東西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白衫漢子回頭看,沙成山指著荒林岩壁,道:“足有三十多只野狼跟上來了,朋友,你如果落單,可有什么辦法脫身?”
  白衫漢子全身一震,道:“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多野狼?我怎么本曾發現?”
  沙成山道:“從進入山中開始,它們便三五一群的跟上來了,朋友,你可要走回頭?”
  白衫漢子急忙指著山上,道:“看來我只好帶你上去了!
  走吧!”
  沙成山冷兮兮的回頭環視一遍,又道:“連野豹也跟上來了!”
  沙成山此言一出,白衫漢子走的更快,半個時辰不到,他已領著沙成山攀上了最高峰!
  沙成山看看天色,月儿開始西移,三更將盡了吧!
  白衫漢子躍上一塊大岩石,伸手指向峰后,道:“到了,你看清楚,那面就是個湖!”
  沙成山望過去,果見一大片叢林中有個湖,湖雖不大,但一片藍灰色中似乎看到湖中央有個小島!
  沙成山道:“朋友,那個湖上是什么?”
  白衫漢子道:“一個小島,也許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個小島之上!”
  沙成山立刻拔腿往下走去!
  白衫大漢回頭看去,一對對綠慘慘的眼珠子直逼過來,不由得低聲道:“喂,你一走我怎么辦?”
  沙成山道:“找棵大樹爬上去!”
  白衫大漢四下里看了一遍,立刻騰身攀上一棵老松樹,低頭對沙成山道:“你去吧,不知你有沒有本事找到你要找的人,但我還是希望你活著走回來!”
  沙成山冷酷的一笑,道:“如果我發覺上當,你也休想活著离開此地!”
  沙成山的話聲仍在,他人已在十丈外,身法之快,令白衣漢子也吃一惊!
  不錯,沙成山躍到湖邊的時候,果然四周高山環抱此湖,湖中看上去是個小島,九棵墨綠色的大樹分別自島上延伸到湖面上。
  那小島距岸邊足有十丈遠,沙成山走了半圈,發現湖面上一艘可利用的小舟也沒有!
  就在他一陣猶豫中,遠處,那白衣漢子尖聲大叫起來!
  沙成山一怔,剛要回頭去看,突然小島上傳過來一聲小孩子的啼哭聲——只几聲便令沙成山血脈賁張!
  沙成山抓起地上許多枯樹枝,匆匆拋向湖中,借著天上月色,他猛古丁拔身而起,凌空便是十一個空翻落在湖面漂的枯枝上,然后借力而起,宛如蒼鷹掠食,一下子便落在孤島之上!
  那座孤島并不大,方圓不過五七丈。此刻沙成山已看清楚几棵大樹几乎相連接,就在這几棵大樹間,有一間小小茅屋,一盞豆似的油燈正發出微弱的紅光!
  沙成山環視四周,他卻不即扑近,因為他相信此地一定戒備森嚴,為什么竟然未遇上個人?
  附近無聲似有聲,聲音在沙成山胸中回蕩,痛苦、興奮、刺激又緊張,但他強捺著這一刻的沖動!
  因為,沙成山就是沙成山,“二閻王”沙成山見過太多陰狠毒辣的招式,也因此使他更清楚——最接近成功的那段路也是最艱險的一段!
  走不過這一小段路而功虧一簣的人,也正是失敗最慘的人!
  低聲的,沙成山道:“蘭妹!”
  屋中沒有動靜,油燈搖曳不定!
  沙成山未往前走一步,他又低聲道:“蘭妹,是我,你的沙大哥來了!”
  屋中仍然未有響動!
  于是,沙成山緊張了!
  緩緩的,沙成山走前兩步,冷靜的看了四周一眼,遂又對著開啟的窗子叫道:“蘭妹,你在里面嗎?”
  突然,屋子里傳出女子聲音,道:“沙大哥,是你?”
  沙成山一喜,立刻往窗口扑去!
  就在這時候,屋子里一聲低呼,道:“沙大哥,快接住我們的孩子!”
  話聲猶在,屋子里先是“絲絲絲”響,只見一個長形包裹往窗口拋來!
  沙成山剛要伸手去接,忽見那包裹上面一條燃燒的引線正在沙沙響,他連多看一眼的時間也沒有,立刻抓住包裹騰身往湖水中躍去!
  沙成山人還在空中便大叫上當,忙不迭把包裹拋出十丈外!
  原來那包裹并沒有什么嬰孩。沙成山原以為敵人在嬰儿身上挂了火藥,只等自己接住,就可把他父子二人當場炸死,所以他不加思考的便往湖中跳去!
  那面,被拋出的包裹尚未落到水面,“轟”的一聲大震,四周一片閃光中,炸得湖水也往上翻滾起來!
  “通”的一聲落入水中,只見茅屋中已沖出五個大漢,其中一人是個女子!
  五個人一沖出茅屋,便立刻往沙成山落水處扑過來,其中一人高聲道:“趙舵主、石舵主,姓沙的落水了,沒有被炸死!”
  另一人道:“杜不邪,你出的主意并不靈光!”
  只听女的聲音道:“趁著姓沙的落水,我們水中收拾他去!”
  沙成山落在水中,但他很幸運,手中正抓著一根他拋落湖中的枯樹枝。他沒有動,因為他要看清楚這湖的附近究竟有些什么埋伏!
  雙手緊握樹枝,沙成山只把臉露在水面。忽見四條人影幽靈似的往他這儿落下,沙成山一聲暴喝,雙臂奮力拔身而起三丈,几乎与一團黑影撞上。只見他擰腰挺胸,反力道的一個怪异身法,人已落在湖中心的島上面!
  面前寒光一現,一把鋼刀已往他頭上砍來!
  是個女子!
  沙成山左手猛然拍出,“叭”的一聲打落女子手上鋼刀,右手并指疾點過去!
  那女子鋼刀被擊落,已知不敵,等到沙成山指風銳起,她忙不迭便往湖中跳去!
  沙成山豈容她逃遁,立刻變指為抓,一把撈住女子的右足,順勢回收,“咚”的一聲把女子摔落在樹下面!
  女子被摔落地,痛的眥牙咧嘴,但卻仍然凶悍的自腰里拔出一把匕首,“嘿”的一聲便往沙成山抹過去!
  冷冷一晒,沙成山勾起左足,又把女子踢翻在地上,“金剛指”點出如風,“絲”聲中女子左肩下榻的跌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躍入湖中的四個大漢已躍回小島上,四個人怒罵著圍上來!
  其中一人怒喝道:“姓沙的,你走不了啦!”
  沙成山冷視著四人,淡淡的道:“計謀是很周詳,手段也夠毒辣,但仍然未得逞,我為白良惋惜!”
  那大漢怒聲梟笑的道:“沙成山,我們等你到來,已不止一天了,如果僅只這一點點設計,豈非太小覷你這位凶殘的‘二閻王’了?”
  沙成山道:“我人已來了,各位有什么本事,沙成山照單全數接下!”
  突聞另一怒漢,道:“沙成山,也好叫你看清楚,這個湖的四周荒林絕壁中,我們已為你設下不少生活,你今既來到湖心,我們正好瓮中捉鱉!”
  他側頭對另一大漢,道:“杜不邪,今夜便卯上干了!”
  姓杜的咧著毛臉直點頭,道:“唐傳東,我們是干什么來的!我們四位舵主,如果還收拾不下這小子,媽的,干脆回家啃老婆的奶子算了!”
  冷冷的,沙成山道:“我就該想到這是個陷餅!”
  唐傳東嘿嘿冷笑,道:“可是你龜儿子還是來了!”
  杜不邪接道:“而且是走入死亡陷餅中來了!”
  沙成山淡淡的道:“既然各位認定我沙成山今夜死定了,那么,請在我死之前告訴我,你們把丘蘭儿母子二人究竟囚在什么地方了?”
  姓趙的一聲洪笑,道:“你是一定要知道了?”
  沙成山道:“不錯!”
  姓趙的道:“好,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趙大爺便告訴你!”
  沙成山重重的道:“各位,白良為何不來?”
  杜不邪的三角眼一眯,道:“侍候你小子上路,還用得著我們門主親來?”
  沙成山殘酷的一瞪眼,道:“白良應該知道,你們并不是我對手!”
  不等沙成山話說完,杜不邪大怒,罵道:“媽的,尚未交上手,怎知誰強誰弱?”
  沙成山道:“白良去年曾邀集江湖上六大高手聯手對付沙某,尚且奈何不了我,何況爾等!”
  杜不邪指著四周,道:“姓沙的,此一時彼一時,年前是門主遠去中原找你索命,眼下卻是在龍爪門的地盤上,你想活命,怕不容易了!”
  沙成山道:“既然知道丘蘭儿母子被你們暗中擄來,沙成山豈會輕易被人唬走?四位,我們別再耗時間了,是生是死,大家便卯上吧!”
  四個大漢各自舉著兩支鐵爪!
  不錯,沙成山月光之下看的真切,這就是那种他在方家集的時候挂在篷車帘子兩邊的鐵爪!
  看到鐵爪更增加了他的信心——丘蘭儿果然是被龍爪門的人擄來了!
  既是龍爪門的人擄走丘蘭儿母子二人,那么,湯老六這一對老王八必然也是龍爪門的爪牙了!
  沙成山想起湯老六夫妻二人,心中便開始冒火!
  懨懨的垂下雙臂,沙成山紋絲不動的站在茅屋前面,對于地上跌坐的女子,他也不愿多看一眼!
  唐傳東一聲招呼,道:“石布衣,你与趙干城聯手,我与杜不邪夾攻,務必一舉撕了這廝!”
  對面,姓石的點著頭,道:“老唐放心,只要一出手,我們便往他要害處下重手!”
  四個人邊說邊移動身形,一對鐵爪忽上忽下,隨著移動的腳步,發出“忽咻”之聲!
  月已西沉,山風又起,淡淡的月影下,忽听杜不邪一聲雷吼,道:“殺!”
  沉悶的喊聲甫起,四條人影便幽靈般的往一個定點掠過去,八只鐵爪耀著窒人的冷焰,那么凌厲的直往沙成山呼轟涌去!
  沙成山縮身閃腰,十分自然的卷左臂暴展右手,口中一聲沉喝:“寒江月刃!”
  空气中立刻響起一陣刺耳銳嘯,點點星芒迸射勁濺!
  四條聚向一團的影子,驟然往四下里翻落!
  四個幽靈般的身形落地又起,他們的身形都是那么矯捷又凶悍,且口中發出頑熊般的吼聲,往敵人狂擊過去!
  沙成山彈起雙足疾旋,同時九十九刀狂殺,刀鋒若霜,冷芒似月!
  但見光華流燦,宛如他手上捧著一團天河的銀星,往四下里洒落,四個人尚未夠上位置,再次倒翻急閃不迭!
  這四位龍爪門下的舵主,皆在輕功造詣上有獨到之處,兩次從那似刀山般的刃芒中閃退出來,倒也令沙成山暗暗點頭不已!
  此刻,四個大漢已不再急進了!
  四條人影開始行云流水般的移動!
  沙成山懨懨的站著不動,他甚至連眼皮子也不再抬起來,因為他心中正作了個极不情愿的決定!
  看似游斗,實則摻雜著凶猛而又凌厲的扑擊,只是,雙方都在蓄勢以待!
  沙成山不動,表面上他沒有任何移動的征兆,然而在他的內心中卻已展開了無与倫比的怒殺!
  是的,他不能這樣在此耗下去,拚戰對他的行動极關重要,辰光越長,對他越為不利!
  于是,他的決心与決定,便是狠斬狠殺,速戰速決!
  猛然間,杜不邪一聲怪叫,道:“殺!”
  一團黑影便隨著這聲“殺”,卷地滾進,一對鐵爪快得几乎眨眼之間便到了沙成山的左側!
  另一面,石布衣与趙干城也毫不放松的拔空而起,四支鐵爪已那么凌厲的揮出無數次直往敵人罩過去!
  唐傳東平直著身子,一對鐵爪一前一后,拼命的往敵人面門掄過去!
  情勢已到了生死存亡關頭,也是到了濺血的辰光,這段眨眼間便消失的死亡時光,來得快去得更快!
  沙成山猛然大喝一聲:“寒江月落!”
  “嗷!”
  “啊!”
  “媽的,龜儿子你……”
  那已似爆碎的巨大冰球,便在這种怪叫聲里發出來!
  沙成山馭刀如電,身子已淹沒在一片刃海里,當他自平飛的空中沖過一片片血雨落在地上的時候,四個大漢已只有趙干城一人尚能吼叫!
  是的,趙干城伸手捂緊脖子,口中狂叫,道:“你們給我仔細听著,就是大伙死絕在這湖上,也決不能任這凶殘的殺人之徒逍遙走去!”
  石布衣死了,死在樹邊,頭往岸邊垂下,鮮血一滴滴”
  的滴入湖中,月光之下看得很明顯!
  杜不邪的頭垂在胸前,他的上身倚在茅屋牆邊沒有即刻倒下,但從他的眼神中便不難知道他是死不瞑目的!
  唐傳東死在那女子的身邊,鮮血流了一地,染了那女子半條褲子!
  湖對岸,傳來悉索聲,沙成山見不少人影在閃掠,在奔走,只是未有呼叫聲!
  趙干城冷冷的直視著沙成山,道:“看吧,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龜儿子!”
  沙成山冷酷的道:“朋友,你很幸運!”
  趙干城怒道:“放屁,誰是你朋友!”
  沙成山冷哼一聲道:“你當然不是我朋友,但我卻希望你能回心轉意!”
  趙干城道:“什么意思?”
  沙成山道:“告訴我,丘蘭地母子被你們囚在什么地方?”他一頓又道:“我仍然視你為道上朋友,請說!”
  趙干城怒道:“沙成山,你為自己的命而拼命吧,想知道丘蘭儿被囚之地,此生你休想!”
  沙成山咬咬牙,道:“那么,是你自己不想活了,可不能怪我殺孽重!”
  沙成山舉步逼向趙干城,只听那女子道:“姓沙的,人已被你殺成重傷,你還要人命不成?”
  沙成山回頭冷冷道:“我也知道上蒼有好生之德,無奈條條生路他不走,偏要走入丰都城,奈何?”
  那女子道:“你便殺了他又知道些什么?”
  沙成山冷笑道:“當然還有你了?”
  趙干城突然一聲虎吼,拔空而起!
  沙成山舉首仰望,等著姓趙的扑擊,也准備下重手痛宰,豈料半空中姓趙的一個鷂子怒翻身,“扑通”一聲便落入湖心中!
  水花四濺,湖面上立刻失去姓趙的蹤影!
  沙成山恨得咯崩一咬牙,回身便走向女子!
  沙成山一把揪住歪倒在地上的女子,沉聲道:“說,丘蘭儿母子被你們囚在什么地方?”
  那女子面無表情的道:“我如果說出來你相信嗎?”
  沙成山憤怒的道:“我要你實話實說!”他一頓又道:“當然,我會對你所說的話加以證實!”
  女子嘿嘿一聲,道:“一個多月來,我們早已設下了万全之策,做好了周詳的准備,等的就是你!沙成山,我相信你很難救出丘蘭儿母子二人!”
  沙成山心中一動,立刻靜下心來。他環視四周,卻突然低聲重重的道:“剛才聞得嬰孩啼哭聲,難道……”
  那女子哈哈一聲冷笑,道:“可要我再學著叫出嬰儿的哭聲給你听?”
  沙成山道:“這里原來是個騙局,可惡!”
  那女子雙目直視沙成山,道:“可歎你知道的太晚了!”
  沙成山挫著鋼牙,道:“白良真可惡,竟連扁老也會上他的當!”
  那女子得意的道:“上當?哈……當你們二人過江的時候,門主已得了消息,立刻張网抓你們了!”
  沙成山一惊,道:“難道扁老他……”
  仰面一聲冷笑,那女子道:“那個老頭怕早已被囚起來了,哈……”
  沙成山突然一聲怒叱,道:“你沒有什么得意的,姑娘,看樣子你已決心為白良——為龍爪門盡忠了!”
  女子一惊,道:“你想殺我?”
  沙成山道:“我有別的選擇嗎?”
  女子全身一震,道:“你要殺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女人?沙成山,你還算什么人物?”
  冷哼一聲,沙成山道:“一個人為了保命便會不擇手段,沙某為了救人,便更說不上算什么人物了!”
  女子上身一挺,道:“既如此,你出手吧!”
  沙成山道:“此情此景,我會輕易殺掉你?”
  女子怒叱道:“難道你想折磨我?”
  沙成山冷酷的道:“不錯,你可知道分筋錯骨嗎?”
  女子惊怒交加,道:“你果然凶殘成性!”
  沙成山道:“我的方法比分筋錯骨又高明多多!姑娘,你絕對想不到那种感受是什么滋味!”
  咬咬牙,那女子叱道:“死都不怕,還怕你使出什么手段!姓沙的,你使出來吧!”
  沙成山突然抓起女子一足,他出手如風疾點昆侖穴与太白穴,隨之一掌拍在足背!
  沙成山剛松開手,女子已張口不能閉,一腿朝天狂蹬不已,口中連聲“啊!”
  沙成山冷冷道:“姑娘,我再點你天惠,使你靈台移位,与足上經脈相沖突,那种味道便是鐵打的漢子也將哀哀求告,你咬舌不能,自碎天靈不易,大概只有凄叫一途了!”
  那女子已哀聲道:“沙……成山……算你狠……快解開我穴道,我……說……”
  沙成山冷哼一聲,道:“是實話嗎?”
  那女子道:“當然是實話,快……解開我穴道!”
  沙成山出手拍在女子血海,只見女子一聲低吁,胸中起伏直喘大气!
  沙成山重重的道:“說吧,我在听著!”
  雙手揉搓著一足,女子沉重的抬起頭,道:“沙成山,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告訴你的,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能說是听我說的!”
  沙成山看看西沉的月亮,道:“快說!”
  女子攏了一下頭發,道:“丘蘭儿母子二人是被囚在……囚在……”
  沙成山心中狂跳,血脈賁張的道:“囚在什么地方?”
  女子又歎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實對你說了吧!”
  她看了沙成山一眼,又道:“我以為你還是多多考慮,因為我所知道的這地方十分危險……”
  沙成山冷冷的道:“少來!你會為你的敵人設想?姑娘,你別再囉嗦了,快說!”
  女子重重的道:“好,我說,她母子被囚……被囚……”
  沙成山已不耐的舉起手來,道:“你在招打?”
  女子道:“在水中央,在山之巔!”
  沙成山猛一怔,咬牙道:“你真是不想活了?那就休怪沙某出手了!”
  女子一聲尖叱,道:“告訴了你,為什么還要出手要我的命?”
  沙成山道:“此處不是你說的山之巔水中央嗎?為何不見她母子二人?”
  女子道:“不錯,此處是山之巔水中央,但我所說的卻是水中央山之巔,自与此地不同了!”
  沙成山怒道:“你給我說清楚!”
  女子道:“是你笨,非是我說的不清楚!”
  女子指著地,又道:“此處是高山之上有湖,湖的中心有島,故稱山之巔水中央,而我告訴你的卻是水中央山之巔,難道會与此地相同嗎?”
  沙成山搖晃著頭,道:“那在什么地方?”
  女子遙指遠方,道:“大江中有一小島,丘蘭儿母子便是被囚在小島之上,明白了嗎?”
  沙成山道:“那么此地……”
  冷冷一晒,女子道:“此地專為要你的命而設,難道要我再說一遍?”
  沙成山道:“可惜仍然沒有得逞!姑娘,我有預感,白良的一切心思白費了!”
  女子怒視著沙成山道:“是嗎?你能生离此地嗎?”
  沙成山咬著牙,道:“當然,我得煩勞姑娘為我帶路,倒要去領教一下白良的手段了!”
  女子尖聲道:“我已告訴你丘蘭儿母子被囚的地方,你為何還要為難人?”
  沙成山冷冷的道:“也算是一种非常手段吧!”
  話聲甫落,沙成山立刻拳砸足踢,剎時間便把一間茅屋推倒!
  那茅屋既倒,沙成山立刻把梁柱木棍全拋入湖中,更把兩扇木門拋在五丈遠處!
  對面岸邊附近,傳來了陣陣口哨聲,此起彼落,顯然樹林里埋伏著不少人物!
  一把摟起地上女子,沙成山道:“姑娘,走吧!”
  不等女子再說什么,更不顧女子掙扎,沙成山拔空一聲清嘯,人已躍起四丈有余,夜空中一片黑云狀,眨眼之間便踏上湖中心漂的門板!
  就在這時候,水中突然冒出二十多個人頭,頭露水面,弓箭也已露在水面上!
  月光下,沙成山看得清楚,立刻再次騰空,便听得左臂夾著的女子一聲尖叫:“啊!”
  沙成山知道女子已挨了箭,但他卻已站在岸上!
  那女子“哎喲”著從大腿上拔出一支箭拋在地上。
  沙成山淡淡的道:“林中必有更厲害的埋伏,姑娘,是生是死,得讓我們湊在一起去闖了!”
  女子尖聲道:“要闖你闖,我不闖!”
  沙成山沉聲道:“到了此地,自然由不得你了!”
  女子正要掙扎,沙成山已夾住她往林中扑過去!
  女子尖聲狂叫,只見荒林山岩邊一團火光突起,沙成山一怔之間,身后又是一團火光!
  就在這時候,荒林中有人高聲狂笑,道:“龜儿子的,沙成山,你跑不了啦,還不快快受死!”
  沙成山一咬牙便欲往右方扑去,豈料左右兩邊同時火起,剎時間一片火海往中央蔓延……
  女子已尖聲道:“沙成山,你還不往右后面走,那儿一條山徑尚未被火波及!”
  沙成山立刻往那面躍去!
  他右臂夾著女子,躍出五丈有余,靈台突然一亮。就在那荒徑邊,他不動了!
  女子尖聲又起,道:“快走呀,火都燒過來了,你還不快走!”
  沙成山放下女子,一掌拍開女子穴道,道:“煩你在前面帶路!”他“路”字甫出,雙掌猛一推,女子身不由己的便往前面沖去!

  ------------------
  舊雨樓·至尊武俠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