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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整補養息


  關孤道:“我想不會,他們要保護令堂,而且他二位即使偕同老狐狸轉回來,在尋找我們的這樁事上,也發生不了多大作用……”
  想了想,舒婉儀道:“在我們闖關之前,不是說好了每一拔人的后面都由‘三燈洼’李壯士那邊派遣一位大哥隨后暗中跟綴,以為聯絡傳信之用嗎?我們闖關的情形,是不是也會有人早就將消息傳到‘斷腸坡’胡先生那里了?”
  關孤沉聲道:“不——你想想看,我們每一拔闖關的人后面都暗中綴吊著李二瘸子的一名手下,專司報信之責,胡起祿与今堂是一撥,他們同跟蹤者一齊過了關,南宮、子俊、二愣子、銀心等是第二撥,也与尾隨于后的跟蹤者過了關,你和江姑娘是第三批,卻未能過去,余下的洪三本人便是你們的隨護者,他和你們一同被堵回來了,而另一位与洪三互為呼應的伙伴又在拼斗開始之際折返‘三燈洼’求援去了,因此我們遭遇的情況就不可能馬上傳到‘斷腸坡’老狐狸那里,倒是‘三燈洼’的李二瘸子將會更快得到我們的消息的……”
  舒婉儀忐忑的道:“那……胡先生又如何找得到我們呢?”
  關孤道:“推斷和研判;舒姑娘,胡起祿自有他尋找我們的法子!”
  睜開眼,江爾宁道:“對了,關大哥,李二瘸子的人馬會不會赶來接應我們?”
  關孤道:“會的。”
  江爾宁忙道:“但我們卻隱藏在這里,豈不是錯過了?”
  關孤頷首道:“有此可能,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赶到‘三燈洼’去和他會合。”
  江爾宁道:“万一他們已經出發了呢?”
  關孤道:“大隊人馬的奔行,在此處應該能夠听到動靜。”
  咬咬唇,江爾宁道:“我怕李二瘸子的大隊正巧碰上禹偉行的追兵,那,不就害慘他們了嗎?”
  關孤深沉的道:“天亮前后,若是李二瘸子的人馬尚未赶到,我們即派人順著大路迎過去,以便适時通知他們轉頭;如果在此之前他們來了,則正好就近會合,假設他們不幸和禹偉行的追兵遇上,我們就只好陪著上刀山了!”
  江爾宁沉吟著道:“按說,李二瘸子他們要來也該來了,迄今未見,可能尚未展開行動或正在半途上……關大哥,我們還是早點派人去知會一聲比較合宜!”
  吁了口气,關孤道:“這一層我不是沒有想到,但眼前可用之人只有洪三一個,其他的弟兄同你我一樣對此地形地勢不熟,而洪三有引導大隊前往‘三燈洼’之責,無法分身,派別的人出去傳信又太危險,所以只有在此暫時等待了。”
  江爾宁深思的道:“李二瘸子的援兵設若不在這附近与禹偉行碰頭,我們要想助他也無從助起,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事情已經發生——”
  關孤安詳的道:“不必憂慮;李二瘸子的人馬經過前面大路,定有聲息傳來,而禹偉行的大隊往那邊追過去,也一樣會有些聲息,我們不管是哪方的人馬,一聞到聲響,即往堵截也就是了!”
  舒婉儀傾耳聆听,邊道:“好像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听到馬隊經過的動靜……”
  關孤笑道:“你寬怀吧,以听覺來說,我比二位的反應都更要靈敏得多,錯不了的!”
  時光靜悄悄的溜去,就在這种寂靜与落寞交融的不安气氛中溜去,當人們還怔忡于夜來的惊悚時,拂曉的晨曦也已透露出那一抹灰慘的白光。
  “鐵牌”江權偕同洪三一起來到這邊,江權那張清瘦剛毅的面孔上,浮現著無可掩隱的倦色,連眼眶也陷凹下去許多,他的聲音十分低沉,透著沙啞:“關大哥,我們可以上道了吧?”
  關孤緩緩的道:“方才我還与江、舒二位姑娘談到一個問題——如果‘三燈洼’李二瘸子領手下前來接應我們,我擔心會和禹偉行的追兵碰上頭,那就大大不妙了,我們似乎應該在此多待一會,看看能否和李二瘸子會合……”
  江權想了想,頷首道:“有關那位李兄仗義相助的情形,洪三也向我說過了,難得李兄古道熱腸,雪中送炭,冒大險施援于陌路,在這世情澆薄的今天,委實難能可貴,關大哥,我們當然也要顧慮到他的處境……”
  忽然打了個哈哈,洪三插進來道:“小的看二位大哥全不必為了此事擔憂,這乃是不成問題的問題!”
  怔了怔,關孤道:“怎么說?”
  洪三笑道:“小的瓢把子明白這個道理,如此一來,就不怕和姓禹的那一干牛鬼蛇神碰頭啦!”
  江權連連點頭道:“不錯,說得也有道理。”
  關孤道:“這樣看來,我們似乎無須在此枯候下去了?”
  洪三道:“小的也認為不用等啦,反不如赶緊拔隊,說不定尚能在半途上堵著他們,也未可知!”
  關孤道:“好,我們就走,洪三兄弟,煩你仍充前導了!”
  大家的動作都很快,一聲令下,全在靜肅中立即收拾妥當,在洪三的引導下,六七十騎魚貫沿著坡后的一條小徑指向“三燈洼”。
  由于這是條崎嶇不平的小路,且蜿蜒于复雜的地方當中,所以隊伍的移動無法快得起來,可是,卻總算一步一步的接近目的地了。
  前導的洪三,确實對這附近的形勢路徑十分熟捻,看他左彎右繞,穿林涉水,就好像是在領著朋友們游賞他自家的后花園一般!
  就在隊伍經過一道乾澗的時候,乾澗對面的濃郁林叢里,也有著奇怪的音響傳來——只是极其自然的傳來,不突兀,也不詭异,似乎那种聲音一直就在這么移動著。
  聲響的內涵是由物体擦過枝葉的悉翻嗖嗖聲,有意放輕卻難以掩護的馬蹄聲,間或夾雜著金鐵的碰撞聲等所組合,顯然,那也是一支騎隊往這邊來了!
  洪三倏忽拋鐙下馬,一邊揮手示意,一面矯健的竄伏向澗嵌窺探,而几乎在同一時間,關孤与他的手下們早已分散開去。
  騎在馬上的夏摩伽不禁火毒毒的道:“要是來人屬于‘悟生院’的狗腿子爪牙,看我不兜頭宰他個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一側的關孤目光冷清,說話也冷清:“若是‘悟生院’的人,我們彼此就都認了命吧!”
  夏摩伽咬著牙道:“這條乾澗,正是處好風水地,埋骨干此,對他們來說,也已是額外的优渥了!”
  關孤笑了笑,沒有吭聲。
  郁林之內,第一乘馬匹現露出來了,馬上坐著一個雙肩寬闊,黑臉膛,滿生絡腮胡子的灰衣大漢。
  關孤正在猜疑對方是何路神圣,隱伏在澗邊暗處的洪三已猛的跳起,興奮的大聲喊叫:“黑哥,黑哥,我們在這里!”
  那滿臉絡腮胡子的灰衣大漢,驟出意外,不由立帶韁繩,他的那一匹坐騎頓時長嘶著前蹄上揚,這位仁兄背后的三環刀也“嘩哪!”拔上了手!
  洪三雙手急揮,嚷嚷著道:“別動粗,黑哥,是我呀,我洪三你都認不出啦?”
  定下神來,那大胡子重重“呸”了一聲,咆哮道:“洪三,你他娘的連怎生打招呼都不會么?猛古丁從暗影里朝外跳,惊得老子差點一頭栽下馬來!下一遭你再這么毛里毛躁,准他娘先吃上暗青子!”
  洪三迎上前去,咧嘴笑道:“我是歡喜得忘形了,黑哥,好歹你也包涵著;后頭是不是當家的也一道來了?”被稱做“黑哥”的大漢沒好气的道:“不止當家的,咱們‘三燈洼’上上下下的弟兄,只要能從炕上扯得起身子的,全都來了,怕沒有三百來人!”
  又猛的瞪大了眼,他這才像想起了洪三乃是干什么去的一樣,急吼吼的問:“咦?你你你——你怎了,你怎的跑到這里來啦?孫挎子奔回來告警,說關大哥他們全都身陷重圍,被‘悟生院’的一群邪魔歪崇圍牢了,你不是替那位姑娘推車去的么?孫侉子說也一起被人家圍住了,你卻怎的能來到此處?關大哥呢?那兩位姑娘呢?”
  洪三笑嘻嘻的往后一指,道:“喏!不是都在那邊么?”
  清晨的霧气朦朧里,大胡子急忙朝乾澗中望過去,他這時方才發覺,那邊尚有影影綽綽的數十團身影;也沒看清關孤人在哪里,他已匆匆翻身下馬,往后狂奔而去,林木深幽處,赫然邊通迄伸出好長一條騎隊!
  片刻后,在十多名彪形大漢的簇擁下,一個又矮又胖,福福泰泰的中年人物,已一瘸一拐的赶了過來,圓團團的面孔上滿是汗水,兩雙細眯眼努力睜大,四處張望,气喘吁吁的喊:“人呢?關老大他們人在哪里?洪三,洪三,你他奶奶的倒是過來給我指引一下呀!”
  赶緊搶向前去,洪三呵著腰道:“洪三給當家的見禮
  那胖敦敦的中年人——李二瘸子,雙眼亂轉,一面不住揮手:“得了得了,關老大他們呢?”
  挺起腰杆,洪三忙道:“就在后頭,當家的……”
  李二瘸子叱道:“還不快快領我前去叩見!”
  迷檬的晨霧中,人影閃現,關孤已到了近前,他踏上一步,雙手抱拳道:“在下關孤,尊駕必是‘三燈洼’李兄了?”
  李二瘸子興奮的喘息著,兩條淡淡的眉毛一上一下的在扯動,多肉的鼻頭冒出汗珠,他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手忙腳亂,無限榮幸的道:“不敢不敢,我正是李二瘸子,夕仰關老大威名蓋世,忠義無雙,今番得以拜識,真是三生有幸,九世修來,關老大尚容李二瘸子大禮拜見!”
  雙手輕扶對方兩時,關孤真摯的道:“李兄仗義相助,不惜冒万險援我于艱危,恩德如海,情義至深,我關孤意圖補報于十一猶無机緣,李兄再要客气,就是拒我關某于千里之外了!”
  李二瘸子赶忙道:“關老大可別這樣說,我李二瘸子只是個地頭上的土混混,黑道里的無名小卒,領著一幫小兄弟混碗飯吃罷了,能為關老大盡點心力,乃是我最覺光彩露臉之事,關老大不嫌,讓我高攀交個朋友,我已是三生有幸,榮寵有加,若說什么恩德,談什么補報,關老大,你可是要羞煞折煞我了!”
  關孤道:“李兄,我們彼死都無須客套,你這朋友,我是交定了!”
  激動加上過度的喜悅,李二瘸子滿面通紅,咧開大嘴:“好,好,就恁你關老大說一句話,便摘去我這腦袋瓜子,我李二瘸子也心甘情愿!”
  關孤由衷的道:“你是條磊落漢子,直率又豪邁,李兄,可惜今天的江湖道上,似以你這樣的人物太少!”
  李二瘸子被贊得手足無措,卻光彩至极的道:“關老大,我哪比得上你,呵呵,哪比得上你……”
  目光一轉,關孤道:“李兄身邊這几位是——”
  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子,李二瘸子笑道:“看我這豆腐渣腦筋……”
  說著,他一回頭,瞪起雙眼:“一群沒規矩的東西,還不快快叩見關老大請安?”
  十几條大漢——包括那位“黑哥”——立時紛紛單膝下跪,恭恭敬敬的各自報名請安。
  等關孤將他們一一扶起,夏摩伽、江權等亦已策騎而至,雙方又免不了引見一番,待忙亂過了,關孤才有功夫問:“李兄,你們大隊人馬往這邊來,可是為了支援我們?”
  李二瘸子道:“一點不錯,本來我們還可早點赶到,只因孫倍子奔回‘三燈洼’報信的辰光,我不巧正領著一批弟兄到‘大興口’接應一票私貨去了,待堂口的人又追到‘大興口’找到我,我再急忙回來召集人手,時間就耽擱不少,路上我還直在嘀咕,生怕因為這一耽擱,失去救援的時效,果是如此,我可悔恨死了;天幸關老大及各位吉人天相,逢凶化吉,這一劫乃是有惊無險,否則,我這延誤之罪,可承擔不起啊!”
  關孤道:“屢使李兄如此奔勞,我們已覺愧疚不安;与‘悟生院’之拮抗行動,成乃我幸,不成我命,又怎能強使李兄自承負擔?”
  李二瘸子直率的道:“不然,關老大,休說關老大你義薄云天,為大仁大勇之人,久為我李二瘸子衷心景仰,便是你對抗‘悟生院’的這樁事,也不純是你個人的恩怨問題,乃是公理對邪惡,正義對橫暴的爭斗,舉凡是個有良心,有人性的江湖人,就該挺身而出,与你并肩而戰,共襄盛舉;我李二瘸子不才,啥都沒有,啥都不算,但是,自認還有良心,有人性,既屬江湖上的一份子,就該有責任為關老大你一盡棉薄,多少出几分力!”
  關孤感動的道:“李兄,想不到我關孤在強敵環伺,危机四伏的艱險境地里,猶能結識你這么一位天涯知已,血性之士!”
  李二瘸子誠摯的道:“關老大不以為我李二瘸子愚昧平庸,折節下交,這已是我最大的榮幸了!”
  這時,馬上的夏摩伽插進嘴來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別客气得沒個完啦,我說關老大,時辰不早,還是打點著准備上道吧!”
  李二瘸子忙道:“關老大,‘三燈洼’我那里地方寬敞,足夠安置各位而有余,務請莫要嫌棄,暫去盤桓一時——”
  夏摩伽接著話道:“好說,李老兄,我們原本就是要去你那里打攏几日的!”
  搓著一雙胖手,李二瘸子笑道:“歡迎歡迎,我真是歡迎之至!”
  他又望向關孤,道:“關老大,可以啟行了么?”
  關孤道:“請,李兄!”
  李二瘸子立即回身傳命,大隊轉折回家,他手下的三百余騎,再加上關孤這邊的六七十人,這支隊伍可是真夠雄壯的呢!
  天,已經大亮了。
  在起伏荒僻的山野窄徑上,迎著初升的旭日,長長的騎隊蜿蜒指向‘三燈洼’,仿佛也正朝著光明的遠景進發……
  “三燈洼”是一個不很大的集鎮,卻帶著几分邪味儿。
  這里只有一條像樣的街道,卻更多的黑弄暗巷,街面上開設著各形各色的店舖,巷弄里卻多的是賭檔、娼戶、煙館,以及狹窄污穢的茶肆、食攤……
  在此地,有一個土皇上,李二瘸子!
  這是個有些畸形的地方,因為靠近關口,出關入關的行旅客商們便把此處當做了打尖休歇的中途,站既然要打尖休歇,就免不了吃喝玩樂的一套,所以,“三燈洼”的畸形繁榮便應運而生,久而久之,連附近鄉鎮的玩家們也趨之若鶩,競相捧場了……
  當然,李二瘸子不會把關孤他們帶到鎮上,他很明白,以“三燈洼”這种五方雜處,龍蛇混淆的所在,是難保沒有對方耳目的,若把這支人馬領到那里,只怕用不了多久,風聲就會傳揚到“悟生院”的人那邊了……
  李二瘸子頭腦精明,行事老練,他不但領著關孤他們遠离他的地盤“三燈洼”,甚至也不回到他自己那片偌大的庄院里,在到達“三燈洼”之前,他已解散了他的手下們,只留下十來個心腹弟兄,偕他一齊伴同關孤等人來到一處所在——一座不算雄偉高聳,但卻險峻禿奇的石山之下。
  仰望著這座怪石嶙峋,疊岩嗟峨的灰白色石山,夏摩伽先就不由吸了一大口气吶吶的道:“我的天爺,莫非還要攀上這座山去?”
  在旁的李二瘸子呵呵一笑,道:“這座石山,叫做‘白頭崗’,多的是各形奇古,卻少生樹木,看著既單調,又荒涼,平素里少有人到這里來……”
  咽了口唾液,夏摩伽苦笑道:“可是我們不就來了?李老兄,看樣子這座石山傾危峭撥,崎嶇無路,馬匹絕對走不上去。恐怕得要勞動我們自己的這雙尊足朝上攀了?”
  李二瘸子睜大了眼道:“誰說我們要上山?”
  呆了一下,夏摩伽道:“我們不上山么?”
  李二瘸子道:“當然不上山,這座‘白頭崗’一片荒瘠,毫無景色之胜,莫非夏兄還想上去觀賞觀賞?”
  大大放寬心了,夏摩伽暗付——謝天謝地,如今身心俱乏,恨不能早早找個地方躺下來,孫子才想攀上這鳥山觀賞!他開怀的道:“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既不上山,李老兄領我們來此做什么?”
  神秘兮兮的笑了,李二瘸子低聲:“對面山腳下有個秘洞,乃是我們堆集貨色的所在,地方分隱密,而且寬敞得緊,正可提供各位在里面休歇養息,不虞形跡外露……”
  立馬在前的關孤,回首笑道:“我也判斷李兄在此處會有這么一個所在。”
  李二瘸子策騎前行,道:“請各位隨后跟著,我便僭越引路了。”
  一行繞過了石山的正面,就在一處微微凹的山腳處,李二瘸子停馬于那片巨大傾斜的峭壁之前,他眼皮子微撩,沉聲道:“潑皮,叫門吧!”
  答應一聲,那被稱做“潑皮”的精瘦漢子躍下馬來,順手在地下拾了几顆拳大石塊,略略朝峭壁端詳了一下,雙手猛揚,三塊石頭便箭疾的碰撞在峭壁上面——每顆石塊著力的位置相差一尺!
  于是,峭壁有了回應,但卻不是石頭撞著石頭的沉悶音響,竟是金屬的碰響聲,而且,三聲回響,卻有三种不同音調——由濁重而清脆,宛若彈口了一串短促的音符!
  緩緩的,峭壁的下面有一塊丈許寬丈許長的方形面積往內收縮,赫然現露出一個門戶似的黝黑洞口來,有如一頭怪獸的巨吻張開!
  舐舐唇,夏摩伽由衷的道:“果然隱密,是個好地方!
  李二瘸子笑道:“我們進去吧。”
  由外面進入洞口,不必下馬,而洞內別有天地,前面這一段,是筆直的,約有三丈多長,洞里相當寬闊,足供四騎并行有余,地面更是平坦光滑,所以這一段路雖然光影暈暗,李二瘸子一馬當先,卻毫不遲疑,直等他領著大家轉個彎,洞內的曲折便開始了,可是,懸挂在石壁間的一盞盞風燈,卻又把周遭的景物映照得清清楚楚,一明二白。
  七八十騎在洞中移動,雖說運行緩慢,那种回音也是夠響亮的,在行進的過程里,關孤已注意到沿洞的各個凹陷處,無不一堆堆的疊集著粗木、竹簍、麻包等物,數目還真不少。
  洞頂及四壁,有的是蒼剝的天然岩石,有的印上了錘打斧鑒的人工痕跡,由此看來,這座秘洞乃是天然与人工的共同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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