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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鷹點睛會


  禿頭、白眉鷹飛、勾鼻、八尺身高,眼前便是殺死病魔的血仇大敵呼延鷹叟,伍窮永遠不會忘掉這個大賤惡人。
  敗刀全力扑斬向鷹叟,“一絕”要破開砍殺!
  斬,中!十足刀勁十足斬劈中禿頭頂,頭顱的反應令小白們都惊駭不已,頭顱派出他的嘴巴發言,只是五個簡單的字:“誰.是.苦.來.由?”
  功力增強了一倍,盛怒再把內力又急增一倍,比從前強了四倍的伍窮,揮出裂浪崩山的“一絕”,禿頭顱竟絲毫無損,還在說話。
  伍窮清楚明白,眼前殺神,功力跟昔日的刀鋒冷不相伯仲,要擊倒他,恐怕只是痴心妄想。
  伍窮的不顧后果沖動性子又哪會容得下理智分析,他只咆哮怒道:“苦你老娘大乳房硬生癬流膿鏟你仆十八條臭爛街撞爆大袋子尸骨化灰永不超生!”
  粗言賤句更激起伍窮無比殺意,無數刀影狂斬,千刀誓要劈開大仇敵。
  成功了,呼延鷹叟被強猛刀勁震得退了三步,伍窮正要再上劈斬,鷹叟進步拉弓,鐵禿頭出擊,強力轟中伍窮胸口,立時爆出巨響,骨折吐出一大口血,便倒了下來。
  “不.是.苦.來.由!”一對厲目環顧四周,定住在小白前。
  “你.是.苦,來.由!”充滿挑釁的提問,無可置疑,鷹叟此來,只為一人--苦來由。
  小白道:“大漠最強者呼延鷹叟,出道三十年,從來不殺人,只打得敵人筋骨碎盡便是,因為他認定天下只有五大高手值得他出手殺人。”
  “小.白!”鷹叟搖搖頭,又環顧眾高手,再歎息搖頭道:“可.惜!”頓時索然無味轉身便走,竟瞧不起“尸石林”任何一個与他對戰,兀自失落离去。
  支撐再起的伍窮當然不讓鷹叟离去,怒道:“臭野絕种,你不能把我打得倒地不起,便休想离去。”
  鷹目射出陰鷙厲芒道:“一.言.為.定!”
  刀,斬下,但鷹爪比手更快,三指鷹爪擒住扣死伍窮手腕,一扭吐勁再向上力舉,伍窮身子只好斜挺中門大開。
  伍窮連忙左掌攻前解困,鷹叟左手二指先戳掌心,刺痛后轉手腕上扣中指,再把伍窮左、右兩手交叉拉向前。
  重心頓失,伍窮人向前傾,鷹叟飛直雙腿蹬踢伍窮肚皮,腳連身長彎腰吐力,雙手指掌又被扣住,伍窮劇痛反身凌空撻跌墜地,但苦的卻是雙手仍被鷹爪緊扣,敗刀已飛脫甩手。
  鷹叟扭曲強折伍窮被鎖手指,伍窮只好挺腰而起,順勢向前減少痛楚。鷹叟急步前走,拖拉住被扣死的伍窮,突坐馬壓左手于地,右腿踏住左掌,左手把伍窮另一被扣住的手向他身后推拉,全身筋骨被逼強扯繃緊,只好死命抵住,但愈拉愈痛,骨骼都被強扯得啪啪作響。
  余下只有以腳破救,伍窮提腿急掃向鷹叟,但每次腳未到,鷹叟向前拖拉得伍窮又失去重心,向前仆沖,什么腳法、腿招都攻擊潰散。
  扣死了伍窮雙手,沒有刀,便刀招也揮攻不成;內力注入了三成病魔气勁,也不能与呼延鷹叟相比,又不能提勁震脫,完全處于被動。
  十指痛歸心是鷹爪此門扣手的妙絕專攻弱點,拉、屈、扭、轉、壓,把敵人被扣手指盡量挫筋傷骨,便是其中精妙所在。
  任伍窮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鷹爪扣手,指頭痛得如裂似破,關節都已酸軟乏力,鷹叟飛蹴踢中伍窮臉龐,甩開雙手,教手下敗將仆前倒地。在招式上盡顯露二人相差實在太遠。
  “不.堪.一.擊!”冷傲的鷹叟也懶得上前追殺,畢竟他有興趣要殺的人只是神、魔、道、狂、邪這天下五大高手,其余人等都沒法使他提起殺人勁儿來。
  筋骨慘被扭傷撕裂,伍窮連提刀之力也沒有了,十指腫脹如豬蹄,還說什么殺敵复仇,憑微末道行,与呼延鷹叟相比,未免以卵擊石,要死容易,要敗殺鷹叟,簡直絕無半點希望。
  露過一手“怒鷹扣手”,曾折斷無數江湖高手十指、手腕的獨門奇招,聞者色變。沒被強力扯斷手腕或指根,伍窮倒算是頑強而戰,保住了指掌,病魔的三成功力怎么發揮不出來,一動招便點滴溜走似的,為什么呢?
  “前輩就此离去,定是害怕招式被破,羞愧難耐,好!那就放你一馬,饒你賤鷹爛命也罷!”小白傲然羞辱,更拔身而起,猝然發難,沖前凌飛轟出一式自創腿招“浪濤沙”。
  沙浪急翻動,腿勁牽動一浪又一浪接連洶涌翻滾,疾卷向退走的呼延鷹叟,打在背項的勁气細沙告訴他,來者武功非凡。
  怒鷹迥旋迎上,迅疾爪爪撕破一道又一道沙浪,眼前便是來攻的小白,鷹爪如電扣住了左腳腕,正要吐力扭斷之際,好個小白竟腳向下沉,直踩入沙地,穿沙及膝,仍繼續踩下。腳比手長,鷹叟頭顱快埋入沙堆,只好甩開扣抓。
  小白就站在鷹叟四尺身前,挺腿橫踢,右腿在敵人面前轉動揮舞,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模樣。腳掌套上靴子,左右轉動,不停的迎風蹴踢,啪啷有聲,狀甚高傲。
  小白笑道:“不堪一擊,快滾吧!我沒興趣殺你這些九流高手,滾,好討厭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付高傲且自大的呼延鷹叟,聰明的小白便套用對方法子,不屑跟他對戰,激得敵人怒火中燒。
  鷹叟在淫笑,他的“怒鷹扣手”已不可能重創眼前小白,武功變幻莫測、奇詭怪异的他,掌擊起沙,成沙柱便直射向小白。
  小白閃身避過,鷹叟又轟飛第二道沙箭攻來,正向左再閃,不知怎地,后頭竟急風大作,勉強翻剩掠開,原來又是沙箭。
  先前已閃開的第一道沙箭,射在身后尸石柱上,竟借方反彈又射來,第一箭如是,第二箭也一樣,第三、四……八……十,十沙箭在石林尸石柱不停彈射來回,小白愈避愈狼狽。
  很快,十道沙箭不停反射交織,使成了一個沙箭密网,縱身欲逃出沙箭网陣,頂上卻勁風大作,鷹叟早已靜候痛擊良机,難怪留有此一缺口。
  挺掌對舌,又被逼落回沙箭陣,沒路可逃。
  鷹叟笑得詭异道:“自.作,自.受!”
  小白竟又扮作同一語气道:“自.以.為.是!”
  急掠飛左踢,一擊截住其一沙箭,但潛在勁力實在太強,沙箭竟划過小白左腿,便燒出了火,截斷不了。
  愈更密麻麻的沙箭,快要令小白避無可避,突然小白也踢起一道沙箭,依樣葫蘆,但卻是射向身前石柱,全力一擊,与其他一沙箭同時轟中,兩沙箭偏移了石柱,立時令全沙箭陣的反彈結构起了變化,互相抵銷對轟,亂作一團,不消一刻便消失一切沙箭,破了死陣。
  小白又是挺起右腿,左右擺動,在呼延鷹叟面前示威,暗示他的沙箭陣不堪一擊,對付不了自己,跋扈得不可一世。
  但見小白能在危難中仍察知沙箭陣之關鍵,鷹叟心里也大為佩服其聰慧過人。
  要知“沙箭陣”是利用“尸林石”一定數目的石柱,反彈沙箭,結构成迅捷殺力強勁之殺陣。重點是要掌握每一根石柱的反彈方位,絲毫不差构成折射反擊,故看准每根石柱之位置后便不能移動,才能組成來回激射、不絕攻擊的“沙箭陣”。
  接連破了“怒鷹扣手”及“沙箭陣”,眼前小白不愧為盜圣最后入室弟子,鷹叟也不得不認真對待。
  咄嗟之間,沙塵飛揚,長嘯一聲,呼延鷹叟已騰空拔飛,直上九天數百禿鷹飛翔盤旋之半空,一特別勇猛紅嘴巨鷹疾馳扑前,雙爪原來擒著二物,見主人前來,便放爪交回由它擒住之庶叟神兵“擒龍令”。
  半空飛旋強攻,一股淬烈的光華,為之目眩,一對“擒龍令”長約四尺,鷹爪金指利刃在前,猛然絕技“殺龍九重天”直扑向小白。
  刀、劍不得不同時出鞘迎敵,敵人气勢太盛,不能退,退必被殺;上,罡風裂地破天,刀劍沖天截擋一對擒龍令,“砰”的一聲,小白突感外來強猛洶涌勁力竟透刀、劍直闖人体,全身筋肉作環狀鼓脹,体內像被套上一個大肉圈,勁力不斷急涌而來,環狀凸脹一圈又是一圈,九圈“套”住小白,便是九層勁力全數一招而成。
  “殺龍九重天”把小白牢牢套死,忽地內力驟急增逾倍的鷹叟,原來一直只以五成功力對戰,刻下要敗小白,便提升至八成功力出擊,小白措手不及,已著了道儿。
  勁力轉動亂竄,小白正要強行逼出勁力之際,一對擒龍令已攻向其背,左右分扯鎖住了一對枇杷骨,吐勁撕分,教小白痛入心脾,鷹爪指嵌入骨肉,硬要扯分背項。
  左手反劍,小白竟疾刺右前胸,自傷身体。
  “他媽的搞什么鬼,自殺么?”令“尸石林”群雄也摸不著頭腦的殘身怪招,莫不大感詫异。
  劍破体,直穿背出,小白重掌轟向劍柄,九重天澎湃內勁便被導引聚于劍上,隨掌力疾吐向后,狠狠轟中鷹叟眉心,“唷”的一聲教他惶惑不已,急退七步才定住身子。
  劉、關、張等不禁咨嗟稱贊,殺招是好,但破得更妙,小白武學奇才,果真非凡。
  唯殺之聲更強更烈,連“殺龍九重天”也只能輕傷小白,未免大失此惡招威名,一對擒龍令狂舞揮動,沙粒振起結成鷹狀,直扑向小白。
  小白笑道:“是閣下盛名殺招“血鷹點睛”!”
  博學洞悉天下名門高手絕招之小白,初會“血鷹點睛”大感雀躍,幻招成鷹已纏扑絞結小白,擒龍令隨上划破胸口,血箭兩道替沙鷹點睛,霎時間形神合一,盤飛隨擒龍令纏住小白分割身体,任你如何也難以擺脫被盤纏抓破護身罡气,血花四濺。
  血愈多,鷹愈猛,小白狂舞刀、劍死拼,但鷹叟狂勢已盛,又豈能輕易破解,而且愈舞愈瘋,功力一級又一級不斷提升。
  形神合一的沙鷹振聲吟嘯,天上飛鷲与八鷲儿,地下沙鷹与四鷹儿,十四“大漠禿鷹”同時舞槍攻向其余劉、關、張、伍窮、史認屁、胡說八道等,狂沙亂舞,也都各自舞出一威猛形气沙鷹,向四方敵眾疾扑噬去,霎時間“尸石林”十五神鷹舞動,攻殺不絕,殺力聯合提升,翻飛急掠,形成“血鷹點睛會”。
  鷹叟的巨大血鷹不停射出血沙,為其它十四只沙鷹點睛開目,立時殺力再升三級,任小白們如何拼死也闖不開困陣。
  武功較弱的跛后、跛左、跛右,愈見左支右絀,不是四肢便是身体被抓傷,血花落在鷹身,沙鷹更狂,殺力更勇,跛左奮力一刀斬斷鷹身,但鷹頭拐別,便直沖射入胸膛身內,沖破頭頂,破腦而出,跛左非但被殺,而且全身血被沙鷹吸掉,染成血鷹,更是气勢如虹。
  跛后、跛右也挺不了多久,沙鷹各自穿破其体,碎尸噬血,形神更猛,“血鷹點睛會”已重重困死小白等各人。
  以胡說八道等及伍窮六人功力而言,仍勉強可守住,但十兩、情詩武功較低的要兼顧保護,便偶有失神受創。
  再斗下去,小白等一方只會一個又一個被殺,“血鷹點睛會”合“大漠禿鷹”聯結來攻,實在非小白等人能破,慘被宰殺只是早晚問題。
  “小白,搞什么鬼啊?我是苦來由啊!怎么風沙大作瞧不見你們?”极遠處傳來一道聲音,竟就是那陶醉愛河的苦來由,強援將至,小白們都立時振奮起來。
  鷹叟聞得苦來由,兩目精光暴射,喜形于色道:“鷲,鷹.殺!我.殺.苦。來.由!”
  點地向外疾扑而去,循發聲來處尋覓心儀的敵人高手,拋下二徒繼續“血鷹點睛會”,鷹叟心里只有苦來由,只對天下五大高手有興趣。
  失去了鷹叟,“血鷹點睛會”并不見殺力挫弱,只因三人被殺的血已大大提升整体殺勢,張三瘋半痴半瘋的功力太損耗真力,漸次稍見不支,赤鷹儿便乘勢直攻刺向其心,正要被斬殺死,“砰”的一聲矛槍盡碎,其中一個徒儿竟被轟散,反噬射入赤鷹儿体內,直穿入沙土。
  殺人者,竟然是苦來由,他的手竟一直拖著意中人寒煙翠的手,互扣緊系,嘴角滿是滿足笑容,誰也猜得七分情事。
  苦來由狂腿橫掃千軍,但也不能轟散血鷹,只稍稍令眾人歇息一會儿。
  “到山洞那邊!”小白揚聲提示,眾人也就直飛而去,先欲擺脫殺力极盛的血鷹。
  原來苦來由与寒煙翠乘沙舟回“尸石林”,遠處瞧見眾人被困殺,為了先引開只愛殺最強高手的呼延鷹叟,便詐作遠處高呼,跟著便先斬一鷹,欲逐個擊破,再戰武功最強之鷹叟。
  但“血鷹點睛會”殺力實在惊人,小白意欲讓眾人先退入山洞,再由他与苦來由守住洞口,便勉強能牽制住眾來敵。
  沙鷹、飛鷲拔足便追上,群鷹搶前舞爪,气勢懾人。
  拐過急彎往山洞直飛,小白等卻在山洞前停了下來,因為山洞之外,擺放了“候天地動儀”的儀頂蓋上,坐著一個大家熟悉的人--呼延鷹叟。
  鷹叟道:“殺,苦.來.由!”
  苦來由笑道:“殺你個屁,我先殺你!”
  兩大高手相隔十步對峙,殺戰一触即發,但“噗”的一聲,簡簡單單“噗”的一聲,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倒轉扯開。
  什么的聲晉如此具吸引力?
  什么東西發出此震憾聲響?
  “候--天--地--動--儀!”向著西北方的龍口,突吐出一顆小銅珠來,跌入下面昂首張口的蟾蜍內。
  “嗖”的一聲,呼延鷹叟竟立時轉身飛奔狂逃而去,直向東南方沒命飛馳,逃得狼狽,也不留一字便頭也不回直沖。
  為何武功高絕的呼延鷹叟如此倉皇逃命?因為他懂得什么是“候風地動儀”,也懂得一首詩:
  龍珠吐,時辰到,滅絕大地不留寸土。
  天威怒,地窮途,人間血气死盡命數。
  天蒼海茫何處可逃?
  龍口反向求生是路。
  西北方的龍口吐出小銅珠來,那即表示天威地震是在西北方,只要向東南方奔逃,便有可能避過地運大劫。
  天威難敵,任誰也不可能活命,逃,就是唯一法子。
  此時的情詩仰首凝視天空,烏云蓋頂,難瞧見什么,但卻嘻笑道:“早料到了啊,天象所示,朱雀血紅霧里藏,地運殺人必傷亡,天威狂,破金剛,大禍不能防。龍脈串成,天人將至,地運咆哮,天威地震就是天人降生現世化龍飛天所致,當年万壽圣君以人力改地運,如今天人駕到,地轉乾坤,自然天威糾正被移地運,大禍地劫必然來臨,逃,可難覓活命之途啊!嘻,倒不如坐下唱首歌調子還好哩。”
  心無雜念的情詩竟就地蹲下,擁住小白腿子,把臉儿挨上去,輕輕松松的靜待地劫大禍。
  “噗”的又來了惊心動魄第二聲響,比山倒怒海狂潮的聲音更破膽嚇人,向南的龍口又吐出了一粒銅珠,顯示天威地震的范圍將更大更廣,具血气的都難以活命。
  “噗”、“噗”、“噗”、“噗”、“噗”、“噗”!連續六響,余下各方共六龍口,都一下子吐出銅珠來,這……又如何?
  “大家小心,天威地震來了!”小白一聲叱喝,大伙儿猶豫之際,隆然巨響已不斷傳來,天昏地暗,鳥云涌現,更見閃電處處。
  一陣轟天爆炸,前方十丈竟裂地吐火,燒得四野尸石柱焚化成灰,小白等看在眼里,也不禁訝然呆住,不能言語。
  八龍吐珠,天威地震就在眼前。
  眾人又何曾經歷如此蓋世天威,心中莫不悚然危懼,生命于此間活像微不足道,任何絕世武學也好,相比天威地震,猶如螢火之光与烈日,絕對不能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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