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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爭戰無恥人


  “哈……素仰病魔朱大頭神功蓋世,今日倒有緣見識,万幸之至,朱兄的‘病態’絕學,定然令皇某大開眼界。”
  “挑那媽來吧,我朱大頭以一敵二万又如何,皇叔老弟,我殺不盡的,就由你接上好了。”
  “那笑某就跟在最后,哈……倒不敢蓋過天下五大高手之二啊,獻丑只好排在后頭。”
  “且殺且退且陶醉,一夫當關沙場里!”
  天下三大高手,面對二万“農兵”,二万鐵騎組成的“戰馬刀鋒”,殺性昂揚,戰意大盛。
  二万“農兵”不停在鞍上跳躍,与身旁戰士鐵騎互換位置,興奮莫名又增強殺戮戰意,人馬如刀鋒,戰陣恍如一刀又一刀的揮斬,“農王”刀鋒冷花了不少心血的“戰馬刀鋒”,殺力委實強橫。
  號角聲此起彼落,融入瘋狂殺意,旌旗招展,刀槍如林,戰馬奔來馳去,二万大軍形成合圍之勢,教人無不駭然。
  朱不三振臂一呼,當仁不讓,便先沖前直殺入“戰馬刀鋒”陣中,以一擋二万,毫無懼色。
  一人擋,二人一馬退,乘著滯住兵力時間再接近“靜水”,只要到了“靜水”,就能靠皇上皇那未知的妙計奇兵退敵,安全渡河。因此,必須三人同心擋截緩住殺力。
  万箭齊發,就算是病魔朱不三有三十頭六十臂,又豈能抵擋得住?幸而,沙場有沙。
  憤怒咆哮的朱不三大喝狂呼,雙臂揮出刮起狂風沙,數丈沙牆頓然豎立,疾走掀動沙牆,恰好擋在身前,范圍廣闊,猶如巨大沙盾無异,什么利箭盡都截擋下來。
  純剛陽勁力聚成之沙盾,壓拍向前,硬生生就把數十匹最前鐵騎震得人馬飛退,半空中已是爆散得血肉模糊。
  七年以來,朱不三的內力已提升了好多倍,加以無數沙場作戰經驗,膽識惊人,一人擋住二万鐵騎,竟毫不慌亂。
  先挫其鋒,朱不三以沙為兵刃,沙牆愈舞愈急。“戰馬刀鋒”卻突然變陣,前排急退,后排竟連人帶馬,十騎成一攻勢,如飛刀躍上半空,人馬帶刀狂欣而下。
  人馬飛躍九天,久經訓練,策馬疾沖,如刀鋒揮斬,十騎一刀接連又一刀,以無悔殺力要斬破沙牆。
  斬!擋!爆!血!
  血肉模糊的人和馬,搗碎于沙牆中,染得大堆沙血紅一片,瘋狂的朱不三也不禁愕然。
  “他奶奶的都來找死,好,便成全你們好了!”
  沙牆不敢怠慢,只好不斷提升殺力。
  “戰馬刀鋒”后排躍斬不斷加劇,終于也沖破沙牆,爆成血水骨肉的人馬勁力,穿牆射中已是滿頭大汗的朱不三。
  沙牆有了缺口,進攻的“農兵”便集中斬擊,沙牆立時崩裂而散,破開崩潰。
  朱不三笑道:“刀鋒冷,你倒有點能耐,呸!我朱大頭決不能示弱,殺你個飽啊!”
  破了沙牆,朱不三急揮四肢,以沙為箭,手腳并用向四方八面勁射,殺人斃馬,沙箭如瘋破空奪命。
  頓然間朱不三成了一個不停發射沙箭的“怪物”,咻咻聲中射落中了數十“農兵”,大開殺戒。
  只是敵人卻是愈聚愈多,槍斷刀折、死傷枕藉,卻無懼半分,甚是驃悍奮勇,复又恃眾,竟毫不稍怯。
  朱不三暗暗心惊道:“我朱大頭從來不怕沙場爭戰,惟是‘戰馬刀鋒’殺力不挫,而且一浪更胜一浪,形勢當真不妙,再擋下去,三千兵馬圍住我朱某,其余的都可以沖前追殺了。”
  還在猶疑之際,“戰馬刀鋒”已把朱不三團團困死,愈殺愈逼近。沙箭距离不遠,難以勁發,也就減弱了勁力。
  全身已是濕透的朱不三,稍不留神,左肩一痛,已遭斬去一塊皮肉,立時一掌轟斃戰兵,但明顯久戰之下已見疲態,當初勇猛已不复再。始終是一人之力,如何能敵万兵?
  為愛玉簫調有情,月高未放酒杯停;
  新腔翻得傷心曲,彈出寂寞人哀聲。
  簫聲突然而來,入耳有說不出的妙境,曲調節節高揚,像一線鋼絲拋入天際,愈翻愈險,愈險愈奇,愈奇愈低,愈低愈細,漸漸地身疲力倦,情緒松弛,集中不了。
  “朱兄且退,由我擋一陣好了。”曲邪皇玉郎接著而來,一手抓住朱不三衣領,舉力一拋,便送出圍陣以外。
  一人擋二万,輪流作戰,緩住殺勢,利用時間且戰且退,朱不三再与小白會合,二人已离“靜水”不遠。
  究竟皇上皇如何能不傷己方一兵一卒,既能救人又可退敵?小白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十四歲的皇上皇對他“吩咐”,只要三人能抵“靜水”,他便有妙法,這皇上皇實在了不起。
  曲邪皇玉郎妙曲吹奏,人在戰陣中滑動,藉沙飛來插去,身法無定,任大刀、長槍如何刺斬,一碰触身子就滑斜開去,妙音竟跟著身法高低抑揚,跳躍有致,毫不慌亂。
  接連三次攻勢,竟都沖不破皇玉郎之阻,戰馬似是被曲調迷住,接近敵人簫聲,腳步就不再見靈活,也就無心沖前。
  “戰馬刀鋒”只好變陣,一千“農兵”棄馬,提起大刀直扑向曲邪,先毀邪簫停住妖曲,戰馬自然再复斗志。
  只見簫聲活像“告訴”了馬儿什么,真的不愿再動,二万鐵騎也都呆滯不前。
  以一般“農兵”殺力,又如何能殺曲邪皇玉郎?刀鋒冷的安排自有其妙法。
  “吼”的一聲,集一千“農兵”同時狂嚎,簫聲剎那被蓋過,反震而來的音波也就壓得曲邪心頭一痛。
  人融于曲調之中,曲調散亂,曲邪的身法、步法也就同時凌亂起來,難以發揮淋漓盡致的功力。
  曲調散亂,一千刀立揮斬而來,要碎尸二千段。
  皇玉郎閃身滑前,雙手抓出,先拿住兩“農兵”手腕,左手乘勢一扭,封閉了“天柱”大穴,右手一點,又戳中敵人“華蓋”大穴,雙臂如水蛇滑游,一拉再扯,便以人為兵刃,擋刀截槍。
  雙臂翻飛快如電閃,二人受制,就成了曲邪的點穴兵器,不停刺中四周“農兵”脅下“鳳尾穴”及身上各大穴位,以靈巧妙絕戰力緩住一千兵殺勢,以柔克剛。
  只是雙手擒人打穴,又如何能再吹簫,“戰馬刀鋒”又來疾沖涌殺,曲邪突見眼前卷起鐵騎巨浪,急旋舞二人成盾拒擋,但無數刀鋒狂斬力劈,二人又豈是神兵可擋?
  曲邪也來不及再抽出玉簫吹奏,一眨眼間,已被逼得飛退,再追上前与小白、朱不三會合,隨大白之后而去。
  一再阻延,大伙儿終于逼近“靜水”,小白殿后,先讓二人一騎過河,只見鐵騎奔踐,眼前塵頭大起,如風馳至的“戰馬刀鋒”已斬來,刀光胜雪,奪命來也。
  “赤龍”出鞘,劍影炸出一道虹,厲芒暴綻,殺力催人,詭麗万端綿綿密密,目為之眩。
  劍影如一場万魔,飛掠穿梭,只在眼前一閃消失,一個又一個的“農兵”只覺胸口有點滯悶。
  低頭一看,他媽的胸前多了一點血。
  他媽的突然爆痛,胸口又突然爆開,生命又突然爆散,“赤龍”早已貫胸穿一劍三十人倒下,可是,“戰馬刀鋒”還有一万九千七百四十八人,還能揮出多少劍,還能殺多少人?
  一劍奪三十命,兩劍六十,三劍卻只是八十,四劍九十,五劍九十五……同一招式的劍,“戰馬刀鋒”很容易慢慢破解。
  第五劍過后,小白躍向“靜水”,皇上皇,交給你了。
  三人一馬,沒命的前奔,后頭一共有一万九千余“農兵”在追殺,絕對難以擺脫敵人。
  突然,河道里冒出千計人頭,是小白的“鐵甲兵”,還有一千是赶來助戰的“皇衛軍”。
  五千“鐵甲兵”、一千“皇衛軍”,竟然都不拿刀、槍或劍,先埋伏在河里,突然沖擊近二万敵人。
  手無寸鐵,這就可以擋住“戰馬刀鋒”?
  不,怎可能手無寸鐵,手握長鐵才對,每一個伏在水里的,都各自拿著長鐵鏈的一端,迎上前去絆馬腳。
  數以千計鐵鏈急起纏住沖過來的“戰馬刀鋒”,立時滯住殺勢,使得人馬不能再向前沖。
  這……豈不陷于險地?
  大刀劈斬,此起彼落,一個又一個、十個又十個的頭顱被劈甩飛脫,殺得好同一霎時,轟隆轟隆猶如天崩地裂之聲傳來,朝向殺聲奔騰之處,只見上游不知怎地,竟突然涌來洪流,疾急如狂潮巨浪翻飛壓來,什么“戰馬刀鋒”都立時崩潰。
  洪流巨浪澎湃洶涌,張開血盆大口香噬弱小的生命,一沖便教人骨折斷身,又或淹死其中。
  一万九千余“農兵”嚇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會如此?洪流殺力,非但殺盡“農兵”,五千“鐵甲兵”和一千“皇衛軍”豈不也同歸于盡,都一塊儿死得干淨?
  當小白回首時,只見那五千跟隨自己出發情如手足的親兵,在剎那間已被洪流吞掉,沒有一人能及時逃命。
  每一個戰兵的惊愣、不知所措神色,小白都看得一清二楚,每一個“鐵甲兵”
  都望向小白,像在問道:“怎么是同歸于盡?”
  每一人的眼神都在埋怨小白,他們都沒有准備犧牲的啊!
  洪水好一陣子才停住,尸首一批又一批的浮出水面,都是雙眼凸出,死得不明不白,像要訴苦似的。
  “皇叔,你真不成,還是要本皇來救啊,哈……別來無恙,快向我道謝吧!”
  皇上皇踏步而出,在岸上悠閒地迎接皇玉郎。臉上沒半分惊惶,更沒有任何异處。
  “你說過不必犧牲一兵一卒,就能救回皇玉郎。”小白怒目厲視皇上皇,毫不客气。
  “嗯,我是說過,答應過你。”
  “但你以三千兵連夜以布袋盛泥,在‘靜水’上游筑起了一道堤壩,把水都儲了起來。”
  “對得很,當敵人近二万兵渡河追殺,就在上游推倒水壩,決堤之下自然洪水淹至,吞噬一切生命。”
  “非但殺敵人,也殺掉己方愛將戰兵!”
  “這個當然,沒有數千兵在河道,又如何能纏住二万敵兵?不讓他們逃去。”
  “你承諾的都反悔!”
  “不,我皇上皇根本從來都不重視承諾!”
  “什么?”
  “什么都好,戰爭只在乎結局,殺人或被殺,成功或失敗,只要能戰胜,什么承諾都是廢話!”
  “你一直刻意哄騙我。”
  “否則你又怎會愿意讓五千‘鐵甲兵’慷慨赴死?”
  “你甚至連自己‘皇衛軍’的生死也不理會。”
  “戰兵自然要出生入死,我既是帝皇,要他們死也很平常,戰爭成功便是了,死,是戰斗必然的代价,有啥稀奇!”
  “這就是皇上皇‘兵法’之道!”
  “殺敵就是道,能戰胜就是真理!”
  “為求戰胜,不擇手段!”
  “因此我七歲以來,便胜多敗少,每戰役都殲敵殺盡,也賠上不少‘皇衛軍’性命。”
  “你好狠、好沒人性、好卑劣!”
  “好适合當沙場上的胜利者,我好出色!七年以來,‘皇國’犧牲的人多,但保住命的人更多,殺的敵人更多、更多!”
  “不珍惜生命,不顧口德,不重承諾,為戰而戰,為殺而殺,七年來就能保住江山。”
  “這就是我皇上皇在兵法上更胜小白之處。”
  “我宁愿在你之下!”
  “你永遠是在我之下!”
  “沒血性、沒情義,就似是冰冷的狼心狗肺,只為戰爭而生,為戰斗而活。”
  “七歲孩童,沒有朋友、末領略過‘情’,應該為我帶來情感的親人都早早死個清光,沒有感情包袱,下令殺人也就毫無臭心責備,殺人,利用生命,只是達到目的之手段。”
  “我終于徹底認識皇上皇。”
  “終于明白為啥我師父要把我交給閣下吧!”
  “朋友,大師兄要我為你帶來友情。”
  “哈……師父真笨,我皇上皇并不需要朋友,友情也許能出賣時,我便會出賣了它。”
  “一定會賣得好价錢。”
  “但愿如此。”
  “我會記下你奪去我五千‘鐵甲兵’的性命,一定要賠。”
  “哈……無聊!”
  “小白跟皇上皇不一樣,說過的一定會完成!”
  “如此重情義的你,當皇帝一定一敗涂地!”
  “且看誰先一敗涂地?”
  “哈……”
  “哈……”
  小白口里并不贊同皇上皇的冷血行為,但內心卻不得不承認,“皇國”能在三國四族聯手圍攻下,仍不致被攻陷滅亡,皇上皇以無恥冷血手段領軍作戰,才是致胜之道。
  內心深處,反而有點同情這少年人,他好想帶一點愛給他,讓他感受到友情的可貴。
  小白決心要在二人間建立友誼的橋梁,他答應過橫刀,要為皇上皇伸出友誼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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