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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芳心新构想


  一個十二歲的黃毛小子,在偶然間救了“天法國”大王伍窮,他的一生,從此便被徹底改變。
  先把伍窮引到山上最隱秘的山洞調息、療傷,擺脫神相、神長大老等人追襲,每夜由春冰蒲把飯菜帶上山去,三天后,伍窮終于回复原有十足力量,精神奕奕。
  春冰蒲還在赶上山之際,伍窮突然飛馳而至,胯下已多了一匹高大神駿良駒,疾奔而去。
  伍窮果然把春冰蒲這見風轉舵的小子納為徒,二人赶赴“天都城”,要奪回風不惑的皇位。
  能貼身追隨一國之君,春冰薄更有恩于伍窮,彷佛時來運到,心下大快,甚是得意。
  越過一鎮又一鎮,直至百里之外的“天外鎮”,其時正好入夜,飯店中門大開,春冰蒲為馬儿拴好韁繩,便走在伍窮之后,進入一家大飯店內飽餐一頓,喝了一聲:“小二,拿最好的酒菜來!”
  春冰薄粗衣麻布,但他恭敬服侍的身旁伍窮,卻是一身錦衣華服,眉目相貌更是英偉威武,店小二哪敢怠慢,立時斟酒做飯,殺雞切肉,畢恭畢敬、戰戰兢兢的伺候著大貴客飽餐一頓。
  身長在貧困之家的春冰薄,又怎曾有過大魚大肉的日子,坐在一旁看著師父伍窮喝得微醺,十二分羡慕。
  伍窮吃飽了,便道:“到你了!”
  春冰薄已不知忍耐了多久,便大啖嘴嚼香肉、烈酒,佳肴美酒到肚,又暖又舒服,不知多樂暢。
  伍窮笑著問道:“好吃么?”
  春冰薄當然猛地點頭,快人快語道:“挑那……不,小的一時口快,口沒遮攔,這些醇酒佳肴,當真香滑味甘,吃下肚里,恍如浸在大海中載浮載沉,好生舒暢啊!”
  伍窮冷冷道:“春冰薄,你從前沒嘗過好東西,今天試過了,會很想繼續擁有么?”
  春冰薄連忙點頭,又多吃兩個雞塊,舔得沾嘴香油一滴不剩,笑道:“最好一輩子都吃得好!”
  伍窮道:“同一道理,當你已擁有美好的東西,其它人都必定覬覦,欲奪之而后快。當今原來四國四族并列,但小白、小丙勢力又已建立,十強之中,誰都擁有一定實力,彼此都是一塊大肥肉,爾虞我詐,已到了必然有部分遭吞并、沒頂的轉捩點。”
  春冰薄道:“要不被吞掉,成為余下列強之一,必須懂得運用手段,增強實力。”
  伍窮大笑道:“哈……孺子可教也,春冰薄,要一生都享受最好的,便必須付出代价。”
  春冰薄道:“徒儿已准備好了!”
  回“天法國”重掌朝政,要避開風不惑的伏兵,又要避免碰上其它敵人,另一方面,皇玉郎又已發兵攻打“天都城”,危在旦夕,伍窮處境极險,必須冷靜行事。
  他錯了一著,把皇位暫時襌讓給一直暗藏野心的風不惑,險些斷送了性命,此后絕不能再錯。
  就如錯手殺了小白的女儿,弄得一團糟!
  忽然街上有几人大聲吆喝:“小丙的兵馬來了,要洗劫清光啊,逢人便殺,有財便搶,快逃命!”
  片刻之間,吆喝聲東邊西邊到處響起,立時亂成一片,“天外鎮”呼儿喚娘之聲四起。
  “強盜來啦,寶寶快隨爹跑,快過來!”
  “前兩天隔鄰的‘虎北鎮’給燒個清光,殺了一百人哩!”
  “嗚……娘啊!”
  “上馬,快上來!”
  伍窮往店外望去,已見鎮上數百人背負著包袱、手提箱籠、或推車或赶著牲口,七手八腳的涌入荒林野路去。
  春冰溥又哪里碰上過這等大場面,心下惊魂未定,但見師父卻在撫酒獨醉,繼續暢飲,也只好伴在旁,不敢多發一言。
  其時店中住客、掌柜、店小二、廚子等,都已紛紛奪門而逃,惟恐走慢半步,便定然給小丙的大軍分尸似的。
  如“天外鎮”一般的小地方,因為不在任何勢力保護之下,毫無防衛力量,有盜匪來襲,鎮民無力拒抗,就只好逃跑。
  只听得雞鳴犬吠、馬嘶豬嚎之聲大作,鎮民把一切牲口拖拉遠走,過了一會儿,聲息漸稀,伍窮再喝得几碗酒,一切惶急惊怖的聲音都消失無形,只余呼呼風聲。
  偌大的飯店中,就只剩下伍窮師徒二人,像似是等待殺神的來臨,還是殺神早來了,只是獵物未到。
  万籟俱寂中,忽听得遠處有馬蹄聲響,急奔而來,少說也有二、三百匹戰馬。
  伍窮拿著碗道:“給我進去暖一大壺酒!”
  明明是危急關頭,卻要暖酒,春冰薄不明所以,但也依照師父命令,捧酒進入灶房里去。
  灶頭上猛火仍未熄滅,倒下一大桶水,煲得熱了起來,很快便把酒暖好,春冰薄急急赶出去,好戲正要上場。
  甫踏出去,只見地上多了十七、八具尸首,人人都死得一模一樣,頭頂面龐被斬中一刀,刀勢痕跡就跟伍窮臉上的血疤一樣,只是斬得更深半尺,破腦剖開頭頓,自然已送命。
  七橫八豎的尸首之外,還多了一個人,一個穿上盔甲戰袍的戰兵,并不高大神俊,身栽倒也纖巧。
  雙手挪走頭上帽子,長長秀發如瀑布瀉下來,一雙大眼清澄明澈,猶如雨泓清泉,一張俏臉上添上几分真气,秀麗絕俗,小子又哪曾見過如此風韻絕代佳人。
  伍窮跟那女子在對飲,春冰薄迷醉于秀色中,竟呆若木雞,沒有把酒端上。
  伍窮冷冷道:“原來只是嚇跑百姓的詭計,哈……好可笑,堂堂一位‘武國’皇后,如今卻淪落為山野流寇,當上到處殺人放火的盜賊,芳心,本王也有點感触啊!”
  天啊,原來坐在伍窮身旁的,竟然是被逼出走“武國”,已孤立無援的昔日皇后芳心。
  自從离開“武國”后,芳心總算有點能耐,不知怎地攏絡了一些“神武大軍”
  叛兵,由她當上領袖,組成一堆到處打家劫舍的賊兵,也不知為何,這次卻走漏了消息,讓“天外鎮”的民眾都跑個清光,掠奪不了什么,卻又碰上伍窮。
  落難的芳心遭受奚落,卻不見微怒,笑容堆得一臉都是,徑自上前,在春冰薄手中,拿來酒壺。
  踏著婀娜步姿,娉娉婷婷的走出數步,為伍窮斟酒,芳心淺笑道:“伍窮你果然死不了!”
  伍窮冷笑道:“要殺我伍窮,可不太容易!”
  顯然芳心已得悉神相出賣伍窮一事,此番相逢,看來有一番心底話要說。
  芳心笑問道:“要赶回去殺風不惑,奪回皇位么?”
  伍窮道:“這個可和你沒相干吧!”
  芳心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我不停的在往‘天都城’必經各城鎮搶掠殺人,留連不去,為的就是期待碰上你,難道你回去當皇帝的事,對我會毫不相干么?”
  伍窮突然一手握住芳心咽喉,冷冷道:“我絕不如小白、名太宗、名天命般笨,你這般庸姿俗粉,對我伍窮來說,半點吸引也談不上,別來惹怒我,否則地上只會又多添一具尸首。”
  芳心卻是失笑起來,輕輕推開伍窮的手,刻意再挨近他身旁,笑道:“伍窮,你很需要我!”
  從身上取出一大卷羊皮,慢慢攤開,竟然是錯綜复雜的戰略地圖,上面一個紅圈,芳心一指,原來是“天都城”。
  芳心在不遠處用手指揮划道:“前兩天,‘皇國’的‘皇衛軍’已渡河,不消兩天便攻至‘天都城’,三十万大軍壓境,由皇玉郎親自率領,哈……就算你赶回去,殺了神相重奪帝位、兵權,你試想想,可有辦法抵擋得住‘皇衛軍’么?”
  說得一點不錯,伍窮內心一直并不怕殺不了太愚笨的風不惑,反而是三十万“皇衛軍”,就算能勉強一戰,國力也必元气大傷。在風云際會、變幻莫測的今天,國力削弱便可能惹來其它勢力入侵。
  更重要的是芳心問得很好,皇玉郎的三十万大軍,自己根本沒辦法令他退兵。
  “天法國”已是岌岌可危。
  芳心笑道:“伍窮,你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我荒廢了十年,今日再下重注,不容有失!”
  伍窮愕然道:“你胡扯什么?”
  芳心冷笑道:“十年前,我當上了皇后,那一回的确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飛上枝頭,但好可惜,我的第一步已走錯,終于十年風光一朝痛失,浪費光陰。”
  伍窮道:“你當上了一國皇后,還不滿意?”
  芳心道:“伍窮,這是風起云涌、群雄并立爭戰的世代啊,不是登基為皇,當上皇后便是一了百了的,亂世之中,要是我依附的只是個庸弱無能者,他根本抵擋不了一個又一個強大敵人挑戰,早晚被轟下來,就如名天命一樣,富貴不能永久!”
  伍窮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芳心這十年終于瞧得清楚明白,在亂世中要稱皇稱帝,握享榮華富賈,必須是強者,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屹立不倒,因此,你便來找我。”
  芳心又再替伍窮倒酒,笑道:“更重要的,伍窮只是一個有勇無謀、又不懂戰陣兵法的勇者,所以你需要我!”
  伍窮冷冷道:“芳心果然還是芳心,雖然很教人討厭,但始終是智能能者,好懂得為自己設想。”
  芳心嚴正道:“伍窮,說老實話,你欠的是我,你我走在一起,是天衣無縫,是机緣巧合,我來,絕不是要取代十兩,我不必分享你的愛,我芳心只要奪回我應得的稱號——皇后。”
  伍窮道:“‘天法國’皇后?”
  芳心道:“名正言順,各得其所,此后,我芳心會為‘天法國’盡心盡力,你將更加勢莫難擋。”
  說得咬牙切齒,芳心這個扭轉乾坤的大計,安排得好巧妙,也恰到好處,到了最關鍵處,只需伍窮點頭首肯!
  各取所需,彼此都得到最好的回報。
  來吧,伍窮,你并不是小白,只有最笨最固執的小白才會拒絕合作,快點頭首肯吧!
  伍窮笑,笑得好古怪。
  笑什么?有啥好笑?
  答應還是不?跟笑有啥關系?
  “啪”的一聲巨笞,伍窮竟然一掌轟向芳心,重重的一掌,轟得芳心吐血當場,低下頭看……血啊!
  芳心道:“你……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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