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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玉郎換弄仁


  “天法國”為報复進攻“皇國”“皇京城”,上一回由芳心領軍,春冰薄當先鋒,結果大敗而回。
  但此戰之胜敗關鍵并不是“皇國”的“皇衛軍”殺力強大,只是皇玉郎憑借“皇馬”通風報信,“天法國”大軍走漏消息,春冰薄才大敗而回,讓“皇京城”得以偷安。
  自皇玉郎取代皇上皇,接掌帝皇之位。一向投情山水、詩詞歌賦的他,對管治“皇國”,完全提不起勁。
  原來只為得到十兩的愛才當上皇帝,一切落空,皇玉郎當然不會如皇上皇般終日投入政事。
  走到皇宮后山賞花,對月奏曲、憶佳人十兩花容繪成畫像,細心欣賞三天五日,這些才是皇玉郎的喜好。
  從亙古開始,又哪有不務政事、不愛臨朝的皇帝能把國家治理好,安定民心,能令百姓振奮,令軍兵團結提升殺力?
  不足一年,“皇國”從前以一敵七的气勢,已不复再!
  皇玉郎更頒下許多許多無聊法令,在情欲上禁止有販賣交易,凡奸淫者五馬分尸。
  又不許胡亂伐木、開礦、狩獵,以免影響環境生態。甚至是農民下田耕作,也規定不得胡亂開墾荒地,以免破坏原來景色。
  這些被視為無聊的法令,惹得民怨沸騰,但終日留在宮中后山、賞花寫畫為樂的皇玉郎,又怎會听得到民間怨言。
  他最討厭走到大城小鎮的市集里去,既极少臨朝,又不批奏章,有時間只跟一些候鳥交談,探听一下十兩的消息。
  久而久之,百姓對皇玉郎已是极度失望。
  “天法國”敗了一次,并不會就此放棄進攻,伍窮一定要跟皇王郎一決胜負,他,難道只是坐以待斃?
  輔政的“四公十侯三十爵爺”,四公已先后离世,三十爵爺鎮守三十城池,十侯已去掉其二,實力已今非昔比。
  而“皇國”七位皇爺中,又七去其三,四位皇爺為了社稷安危,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皇宮后山晉見皇玉郎,共商抗敵大計。
  身形矮小、滿臉毒瘡的皇壽星,還有皇太子、皇千世、皇万福四人,議決合四人之力,就算是費盡唇舌,也要皇玉郎一力承擔領導“皇衛軍”迎戰“窮兵”。
  皇玉郎乃天下武學第一人,無人能敵。既是如此,只要他擔當陣前統帥,御駕親征,甚至在半途截擊“窮兵”,只要一仗大撈,必然大振軍心,也就能扳回劣勢。
  “皇國”興亡,就維系在皇玉郎一人身上。
  皇宮之后山,建有雅致的“皇御園”,這是皇玉郎最心愛的地方,中心是一個人工湖,湖的周圍布置了亭、軒、樓、堂、樹,并有曲廊把所有建筑聯在一起。
  春天綠柳如絲,倒影如畫,夏季蓮荷滿池,頗有園林獨特風味。入冬后湖面結冰,走在湖面輕盈越過,又是另一番滋味。
  “天法國”大軍快要進攻了,皇玉郎究竟在干什么?當四位皇爺進入“皇御園”
  曲廊,只見皇玉郎正抬頭凝視曲廊內一梁枋上的彩畫,看得津津有味,非常入神。
  皇太子們在后頭等了一陣子,已焦急難耐,皇千世一個箭步沖前,正要啟奏,皇玉郎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异常緊張地問道:“此‘戰馬圖’繪得眾馬瞟肥体壯,威武神駿。兩馬并轡而行,于靜緩中縊含著動力。戰馬官一臉于思,右手拉著韁繩,腰間插一根馬鞭,神態自若,气度軒昂。全畫以細勁的鐵線勾勒人物、馬匹的外部輪廓,再以墨摻加少量朱紅,層層渲染,畫出馬的結构形態啊!”
  皇千世乃一介武夫,已六十歲開外,大半生為保“皇國”而戰,對字畫哪會認識,只好任由皇玉郎先胡謅一番。
  皇玉郎再退后三步,抬頭歎道:“骨力追風,毛彩照地。奇毛异狀,筋骨既圓。當真筆力出神,難得難得!”
  皇千世再也忍不住,踏前怒道:“要是比老夫更不懂文化的‘天法國’‘窮兵’攻入‘皇京城’,也許他們一見這‘皇御園’便頭痛不已,极可能一把火便來個煙消云散,燒個清光。”
  皇玉郎開言后,才首次把視線移离彩畫,看著四位神色凝重的皇爺,臉上仍是一副帶笑輕松的樣子。
  “這一回,應該是伍窮親自率兵來攻了吧?”皇玉郎終于關心起國事來,大伙儿立時興致勃勃啟奏。
  皇壽星第一個道:“非但是伍窮親自帶兵,還以芳心為輔,大軍已离開‘天都城’,直指我‘皇京城’。”
  皇千世道:“有兩點比較奇怪,第一,伍窮除精銳‘窮兵’外,還多了一隊約有五千人的奇怪兵隊,身旁又多了兩輛戰車護送,看來這些都是伍窮的新部署。”
  皇王郎問道:“‘天法國’一次又一次的來攻,上一回受了重挫,這回又再來攻,原因何在啊?”
  皇万福怒道:“哼,上一回老夫一手摘下那鐵老頭的頭顱,險些儿又斬殺了春冰薄,不旋踵又再來攻,當然是因為‘天法國’太窮,覬覦咱們‘皇國’的丰富物資了!”
  皇千世又道:“只要占据我國,非但能解‘天法國’貧困,又能資助不斷擴軍,他媽的伍窮野心好大,像是一頭野狗痛噬著香肉骨頭,便咬死不放,誓要奪來飽腹。”
  皇玉郎倚欄輕笑道:“對啊,這就是了,咱們把‘天法國’大軍擊退一次,很快他們又再來,再擊退一次,不久又兵臨成下,總是沒完沒了的周旋,‘皇京城’必定永無宁日。”
  皇万福道:“哼,太可惡了,必須來個迎頭痛擊,把敵軍完全殲滅,便一了百了。”
  皇太子終按捺不住道:“哪里有如此便宜的事啊,你不知道嘛,‘天法國’‘窮兵’多,窮人更多,到處都是一窮二白的閒人,死了十万,明天又招來十万。你要清楚啊,咱們招募新兵要大開國庫,‘皇國’的哥儿們都嬌生慣養,就算是作戰也不能飯菜稍差,更要糧餉十足,相比‘天法國’的新兵,你給他三個大饅頭,連盔甲都沒有,那些窮小子已狠命為你拼殺,相比之下完全兩回事啊!”
  眾人也不得不點頭承認,“皇國”強,是因為在軍器、戰車、神兵等物資上遠胜任何一國一族,要是以人論人,“皇國”戰兵素質遠不如“窮兵”,“皇衛軍”一向的不耐捱苦頭。
  皇玉郎笑道:“你今天戰胜,他們明天再來,一個攻一個守,永無宁日,也永無休止!”
  皇万福卻不大認同道:“哼,皇上啊,永無休止又如何?還是要積极面對啊,總不成在這‘皇御園’里賞花賞畫,明天大戰就能馬到功成,大胜而回吧?”
  滿肚悶气的皇万福向來對皇玉郎不滿,就診此机會發泄,說得額頭青筋暴現,激動异常。
  皇玉郎笑道:“皇叔,你在‘皇國’之內,可有見過這樣靈動、精致的出神彩畫沒有?”
  突然一問,眾皇爺都愣住啞口無言,的确是啊,“皇京城”雖大,又是富人聚居之處,但如此精妙彩畫,确是難得一見。“皇國”中人都是開采礦物、伐木、商貿等能人,從來不大附庸風雅,有關在字畫上的成就,遠遠落后,“皇京城”的畫店內,真的沒見過如此精妙作品。
  皇万福只好不停搖頭,但心裹在想,這又跟作戰殺敗“天法國”“窮兵”有何關系?
  皇玉郎笑道:“不久前,有一位遠方朋友送來這一幅‘戰馬圖’,為的當然是希望朕回贈一些他想要的東西吧。”
  眾人面面相覷,仍不知皇玉郎所說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心里已感到皇玉郎是有點特別的話要說。
  皇玉郎笑道:“朕實在太喜愛此‘戰馬圖’,也就用一些心愛的東西予以交換。
  但不久之后,朕對他說,朕期望得到的,是一种長久的平靜,真正需要的,是對方的‘心血’!終于,咱們達成交易了,讓我來介紹這朋友給各位認識。”
  沒頭沒腦的一番話,看來已有玄机在內,四位皇爺隨皇玉郎越過曲廊,穿過了湖,直抵一列亭台樓閣的建筑群。
  只見處處是綠色的琉璃瓦頂,白色的石台,深色的銅亭,隆重而又精致,甚是雅麗怡人。
  到了一座精舍前,四方都有“皇衛軍”守衛,五步一人,二十步一個關卡,除了是皇玉郎本人,誰也不能貿然進出。
  精舍內,究竟藏著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五人齊步再前,進入精舍之內,只見偌大的精舍里有二、三百人,個個都竟然瞎了雙目,一排又一排的,坐在地上辛勤地工作中,正在編制一些用竹屈曲結成的骨架。
  搞什么鬼,如此大陣仗的保護,就是為了制造這些毫不美觀的竹制手工藝品?
  要搞小市場還是作戰啊?
  皇万福正要呱呱動气之際,一陣嚓嚓的急動聲音傳來,一個黑影也飛扑向他,手上龍頭大刀一斬,跟著而來的竟然是一陣爆炸,幸而炸力很微弱,只把龍頭大刀炸得扭曲廢掉,并沒有傷及身体。
  “我討厭別人小覷我的神兵!”從側旁排眾而出的傲气厲聲,是來自一位二十有五的少年,他的面容因為終日埋首動腦筋,雪白似霜,毫無血色。
  身上,淡黃長袍,桀傲不羈的性子,毫不掩飾。
  皇玉郎立即迎上前,笑道:“這位,便是朕新交的好朋友,來自‘海霸族’的‘余家’‘神髓院’的余弄仁!”
  余弄仁?好震撼的名字,他……就是他以其發明的“神風笑”,助小丙、笑天算一舉攻下小白六城,又再攻下最后的“模糊城”,滅小白新國的關鍵人物,此余律令不遑多讓的“余家”新英雄人物--余弄仁,原來就是他秘密与皇玉郎合作。
  眾皇爺終于明白,地上滿布的竹制物,是會飛又會爆炸的“神風笑”,就是用來對付伍窮大軍的秘密神兵。
  皇玉郎拾起其中之一的“神風笑”,放在手中把弄著,笑道:“要‘天法國’的伍窮從此不再來煩扰我‘皇京城’,最佳方法非但要把大軍殲滅,重挫軍力,還要來個徹底連根拔起。”
  身旁的余弄仁道:“先殺伍窮、芳心,待‘天法國’大亂,我率領‘余家’精兵,直搗黃龍,占据‘天都城’,立國為皇,把‘天法國’滅掉,換來原是‘海霸族’的‘海霸余國’。”
  對了,原來余弄仁要當大王,他在戰胜小白奪去七城之戰,深深体會自己發明的“神風笑”霸殺威力。
  余弄仁不甘于平凡,他不要被余律令騎在頭上,要為自己制造机會,要一登龍門,成為皇者。
  只要助皇玉郎在劣勢中反敗為胜,殺掉伍窮,“天法國”就成了他囊中之物。
  皇玉即并非決心拓展疆土的人,絕不會跟他爭奪“天法國”。自己立了大功,在“海霸族”聲望如日中天,要立國,當然能壓倒余律令,由他登基為皇吧!
  余弄仁啊余弄仁,志气當真不小。
  皇玉郎道:“看來不出七天,這一大批‘神風笑’,在你們一群‘神髓院’弟子的努力下,便可大功告成。”
  余弄仁笑道:“大王的武功典籍、心得,我也一一記了下來,果然是不同凡響,殺力惊人!”
  皇玉郎的武功典籍?難道是皇玉郎把個人武學修為盡記下來,寫成的一本秘籍?
  余弄仁笑道:“不過,這也很公平啊,我付出自己的心血‘神風笑’,大王也付出他的武功秘籍作為交換,彼此各得其所。有了大王的武功,我也就不用再顧忌那余律令了!”
  明白,都明白了,要得到皇玉郎的高深武功,原因是余弄仁的對頭,還有一個武學修為极高的徐律令。
  皇玉郎需要“神風笑”對付伍窮,余弄仁要高深武學以應付余律令,相互各有所需,便達成交易。
  伍窮又如何能面對數百殺力無窮的“神風笑”?
  皇万福笑了,皇太子也笑,四位皇爺都放下心頭大石,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最不該小覷的是皇玉郎!當然,還有冷傲不群的余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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