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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玩痛快過頭


  “海殺野”內的“水決殺台”,今夜并沒有決戰,但聚首一起的人都心倩沉重,忐忑難安。
  除卻小白、生力、夢香公主、十兩、郡主等人,還有來自“世外桃源”的天草太子,与及“五殺野”各族主。包括“馬殺野”的馬六甲、“泥殺野”的泥龍与及“獸殺野”的雪豹。
  當小白把“不凡圣子”的“滅絕中土”大計公開后,全場都鴉雀無聲。面對殺身、滅族大禍,他們必須面對。
  熱血沸剩,凡我中土男儿,都義不容辭,哪怕拋頭顱、洒熱血,誓要驅逐异國狗輩。
  不凡圣子先殺樹千斤,已是人神共憤,小白一再號召下,“五殺野”中無不咬牙切齒,決心聯盟出擊。
  當眾人議論紛紛,共商大計的同時,一艘小戰船已偷偷出發,直指遙遠的“不凡老巢”。
  “你認得那不凡圣子的巢穴在哪個島上?”
  “當然,我有一回隨水皮叔的船經過啊!”
  “可以引路么?”
  “當然,但我有條件。”
  “條件?什么條件?”
  “我要在島上放一把火,燒他一個痛快。”
  “干啥?”
  “報仇,為可怜的泥小田報仇雪恨!”
  珊瑚并不太愛沖動的泥小田,這幼稚的家伙為了自己不擇手段,教誰都怕了他,怪可怜的。
  那笨小田死得好慘,只要有机會,也必須為他報仇雪恨。珊瑚的心好痛。許久、許久也平复不了傷痛。一個曾深愛自己的人,好歹也得為他做一點事。
  兩位少年沖動下私自乘船而去,他倆等不及小白与“五殺野”的最后決定。
  反擊展開,可能已是三、數天后的事了,水晶晶已落入不凡圣子手中,要是圣子干出卑劣手段,水晶晶一定痛苦不已。
  朱小小愈想愈急,他的性子就是這樣,每每在慌張中便是方寸人亂,不懂細心分析,因此便拉來了不會武功的珊瑚,私自先駕小戰船尋找敵人巢穴,希望救出落難的水晶晶。
  海浪還算是平靜,戰船一直往西面駛去,揚帆疾走,當遠离了“海殺野”范圍,風浪便愈是洶涌。
  珊瑚當然深懂水性,對著不斷涌來的惡浪并不怯懼,朱小小也因有了經驗,已懂得避重就輕,穩住步伐。
  向著茫茫大海出發,內心就只有一個念頭,救水晶晶。為啥要救她?因為不凡圣子誰都不擄去,偏要擄走她,內里目的顯然易明,不凡圣子必然對水晶晶另有企圖。
  這企圖,很明顯只會在性欲方面。
  每想到這里,朱小小的心便沉了下去,一直的沉,像永無止境般,教他沮喪、失落得不知所以。
  無聊的寂寞時間,珊瑚把頭發弄濕,那一大把從頭到屁股的長長秀發,烏靈如夢,又似瀑布般抒展出秀麗,看得人心曠神怡。纖弱美貌,嫵媚嬌怯,又是另一番俏麗。
  珊瑚無奈道:“那個傻瓜,最愛的就是我這把長長秀發,他對我說啊,要是天天能為我洗發、梳弄,那就是他人生最大樂趣,其它一切也不會比這更有意思、更快樂!”
  說著說著,珊瑚的眼眶已滾出兩顆淚珠來。
  “他帶我逃亡的日子,雖說是艱苦,但每朝一早起來,嘻……還不曾見過啊,身旁總堆滿新鮮水果的,那傻瓜在太陽還沒升起時,就會先起來,跑到樹上去摘果子,堆在我身前。”
  朱小小也羡慕道:“泥小田一定好愛你!”
  珊瑚也點頭道:“只可惜,我一直都瞧不起他,也不大欣賞他的愛……他愈對我好,我便愈想退遠一點……我心中的男人并不是如此的啊,我好希望擁抱我的,是一個大俠,為我消災解難的俠士!”
  朱小小道:“也許在水晶晶心里,也有同樣的期待,我如此模樣,也難怪她難以接受!”
  珊瑚道:“女儿家就最愛在夢幻里快活妄想,不真實的渴求永遠存在。真笨,真正的大英雄、大俠士,就是愿意為自己犧牲的男人啊,連性命也甘心為我付出,這才是真正的英雄俠士。”
  一滴又一滴的淚珠,從臉上緩緩爬下,珊瑚好傷心,朱小小為她抹了又再抹,心底也涌起陣陣漣漪。
  一會儿后,也許他比珊瑚哭得更痛、更傷心。
  水晶晶,再忍耐一點,我朱小小來了,我不會讓你獨個儿受苦的,就算死,也要与你一塊儿,不要你孤單上路。
  也許連對情專一、對愛絕對投入這點真摯,也有遺傳。還記得當日朱不三的妻、妾們死在他怀里時,那朱大頭便瘋狂失性,比死更難受。他的孩子朱小小,原來也不遑多讓。
  天上下著毛毛細雨,海面風浪愈是翻動得大,整條船愈是不停的左右搖晃,惟是朱小小的思緒卻比風浪更加混亂,只想盡快赶到敵人所處的地方,一把抓住水晶晶便走,赶快逃命。
  救水晶晶,真的如此簡單么?
  也許是風浪聲太吵,朱小小的心情很不安宁,他害怕水晶晶已被斬去一雙手臂,又怕她被挖掉了一目,還可能已被奸污……唉!還是爹不該,說什么“病魔”
  的武功有損容顏,努力去練,一定會比從前的“病魔”錢辛辛更丑,一直不肯傳授內力、獨特“病魔”奇功。
  要是自己有“病毒”,什么不凡圣子,也一定要他死在自己手上,還要先飽受折磨,哼!
  一連串的胡思亂想,戰船在海上航行,不經不覺已是近兩天時間了,朱小小一直不敢去睡。
  他怕,怕船經過賊巢,卻又錯失了。
  “笨朱頭啊,是在前方好遠哩!”珊瑚太倦了,她把長發束扎成辮,長長的垂在屁股上,打理得整洁后,便安然入睡。
  “到了!到了!”一見孤島,興奮得大叫大嚷,吵醒了珊瑚,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望了一望,搖頭說不,又再倒頭大睡。如此這般的一樣情況,接連來了十二、三回,終于,朱小小真的瞧見不凡圣子的巢穴了。
  島上灘前停泊著一列一列的戰船,有勁裝打扮的殺人者在守護,朱小小認得他們的裝束,絕對不會有錯的了。
  偷上島去,先要把帆收下,緩緩讓船只繞過島的后方,對了,那里水太淺,不宜停泊大戰船,故此并沒有敵人守衛。
  朱小小把一切弄妥,可以摸上島了,但他卻沒把珊瑚弄醒。她又不會武功,弱質繚繚的,跟在身后也許還會帶來麻煩,倒不如就讓她安睡在船上,待一覺醒來,水晶晶已在身旁了!
  心意已決,朱小小一個箭步躍上,只獨自上島,讓甜睡的美人儿繼續好夢,不作打扰。
  荒島賊巢并沒有什么特別守衛森嚴,也許在“東帝海”一帶,不凡圣子便是殺力最強者,又會有誰膽敢向他挑戰?
  島上建有十個高約五丈的瞭望塔,但朱小小看得好清楚,其中只有三個有人,那些哨兵手上還拿著酒不停在喝。
  再往上去,一陣暖風吹來,當真稀奇古怪。原來山腰之上,有數個溫泉水池,熱气剩剩,暖得人心曠神怡,朱小小這才明白為何不凡圣子會選取此島為暫居地。
  島的中央,有一列又一列木搭的簡陋房子,朱小小笑了,珊瑚要放火,燒這一批屋最好,要殺人者都無家可歸,在屋外飽受凄風冷雨,真是活該。珊瑚,待會儿我便替你放火。
  再望向島的最頂處,竟然是火花熊熊,傳來陣陣吵鬧笑聲,更有不是中土的音律在奏起。
  看來在午夜時分,敵人們還玩得好投入,興致勃勃的,這究竟是什么原因?有啥慶祝典禮么?
  也許是救回大頭的祝捷會吧?
  朱小小避過重重守衛,攀上大屋旁的一棵大樹上,張目望向屋內,一大群殺人者正瘋狂地載歌載舞。
  不凡圣子,好悠閒的在喝酒,他,正欣賞水晶晶在隨歌起舞,盡展妙曼舞姿。
  怎么了,水晶晶的樣子好快樂、好投入啊,愈舞愈快,愈來愈狂,跳得香汗淋漓,突然又躍至半空,不停的旋動身子。
  那仿佛在水中的奇妙舞姿,如出水芙蓉,又似是下凡天仙,每一寸肌膚都在扭動,跟節拍配合,帶來惹人遐想的奔放青春感覺,教人看得熱血沸剩,好想与她一同起舞。
  來吧,水晶晶挑動起四周殺人者的舞意,便再領著各人,盡情搖頭扭腿,彈射躍高,翻動出最美妙、最誘人姿態。
  朱小小呆住了,他心急如焚前來援救,卻不料水晶晶竟好投入与敵人在一起痛快玩樂。
  一陣心酸失落感覺,驟然降臨,竟教朱小小心痛起來。見水晶晶忘情投入舞蹈,自覺真的好傻。
  朱小小是大笨蛋,是大傻瓜,也許,還是自作多情的可怜虫!
  望向不凡圣子,朱小小惊駭万分,頓然心寒懼怯。為啥?只見那陰險的他,竟不知怎地抬頭望著朱小小的方向,輕輕向躲藏在大樹上的朱小小揮手。
  不凡圣子在冷笑、恥笑,笑朱小小的無知,還是笑朱小小的低能?但無論如何,朱小小肯定已身陷險境。
  轉身便逃,卻發現身旁另外的三棵樹頂竟然也有人,而且已把朱小小困死。
  那三個朱小小都認得,就是不凡圣子麾下“四大罪人”之三,頂頭上有三條大血痕一直伸延至下巴的田中毒老,十指的指甲足有五寸長,都發出閃閃紫光。
  左邊的一個,臉部兩腮深深凹陷,八字笨眉,一雙手永遠的互相插進另一手的袖子里,總看不見兩手掌。
  他名字是福田漁老。
  最后的水賀火老,一頭紅發豎起,四十來歲的他,披著火紅斗篷,一雙眼目也是紅得似血。
  朱小小太投入注視水晶晶,在不知不覺中已被重重包圍,陷入危局中。憑一人之力,可能闖出去么?
  田中毒老輕輕抓著自己的臉,在原來已有三條粗大血痕上,又再抓出絲絲細小血痕,笑道:“放心好了,閣下遠道而來,咱們沒理由要打要殺,來吧,有個极有趣的盛會,想小兄弟來欣賞啊!”
  竟然要邀請朱小小欣賞表演,究竟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故弄什么玄虛?
  朱小小不理什么,突然向后沖去,哪里有水賀火老,他要闖出去,必須向其中一個方向沖出缺口。
  火盾,運火成盾,擋住了朱小小的一刀,當再要沖擊,一大張鐵网迎著朱小小罩去。
  正要閃避,腳下原來已被一個八爪釣鉤勾住靴底,一時未能擺脫,那就再也擺脫不了。
  因為鐵网有毒,沾上了,便身体癱軟,四肢再難吐力。朱小小一嗅便已發覺,他畢竟也是用毒的大行家。
  只可惜發現已太遲,田中毒老网上早就涂上劇毒,朱小小一時不慎,再也無力反抗,被鐵网困死鎖住。
  “來吧,別再掙扎了,待會儿的表演,一定令你心花怒放,興奮得不得了,隨咱們來好了!”
  田中毒老肯定朱小小已失去了作戰能力,三老便嘻嘻哈哈的抬著朱小小提气疾走。
  雖提著重甸甸的朱小小,但三人仍是健步如飛,一路上把网成一個人球般的朱小小拋來拋去,有時用手擋、用頭頂,有時用腳踢,用肘撞,嘻哈玩個痛快,不亦樂乎。
  究竟,這三老要帶朱小小到什么地方去?
  “痛快過頭”,田中毒老在朱小小耳畔細細說出這四個字,不明所以之下,眾人已到了一個人聲鼎沸的大沙場,沙場四逛是山,山上有好多樹,樹上樹下全是觀眾,足有一千多人。
  全是口沫橫飛、凶神惡煞似的殺人者,只要看看他們的眼神中瘋狂狀態,便可以清楚知悉,跟著而來的“表演”一定十二分刺激、痛快,好玩得不得了。
  田中毒老陰惻惻笑道:“這是我們三人一同构思的好玩表演,既有趣又可讓大伙儿投注去賭,在這荒島上有此美妙玩意,人家才不會寂寞難耐,大家都好期望這一晚的來臨啊!”
  水賀火老道:“這表演游戲,我們稱為‘痛快過頭’,每位參賽者的頭顱都被淋上易燃的火油。一共十人,要比賽快跑五十丈,十人之中,只有一人會胜利,其他的都是可怜失敗者。”
  毒老笑道:“嘻……好玩哩,一會儿十人同時點燃縛在頭頂發上的繩子,火不斷向頭上燒去,跑得跑,赶快、盡快,快呀!快呀!第一個先跑完五十丈,看見么,有一個剛好容得下一個人頭的木桶,內里盛滿了水,只要把頭塞進木桶的水里去,那便大命不死。呵………這‘痛快過頭’好有意思吧,愈燒得痛,愈跑得快,火不能過頭,呵……”
  如此殘忍虐待,也倒虧這三老想得出來,十人中有九人要被烈火焚頭活生生燒死,委實可怖。
  “看啊,參賽者來了!”毒老指著下面左方,朱小小一看,腦際突然如僵硬了般,不再有思想。
  全身顫抖發冷,好不自在。這三老簡直是豬狗不如的禽獸,簡直要碎尸万段,殺完再殺。
  朱小小看得好清楚,下面十個被捆綁著雙手,將要“表演”的女儿家中,中間的那個明明就是珊瑚。
  “嘻……我們見她熟睡,好孤單,便邀請她來表演好了,哈……我們早說過,這表演一定痛快淋漓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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