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定堅《刀劍笑新傳》第二十八部 淨明池
第 四 章 刁蠻原是夢

  啾鳴鳥啼,拍翼齊飛,一群大大小小,色彩斑們的禽鳥,無奈暫且遏止它們悠揚妙韻的
歌聲,飛离栖息的大樹。
  它們悠閒恬靜的生活,被陣陣凄厲哀嚎完全破坏,更得膽顫心惊,毫不留戀的飛遠去。
  發出凄厲哀豪的,便是那被妻子寒煙翠發現,与一半裸的女子相擁一起的苦來由。
  他雖是昂藏七尺、身怀高強武藝的俊俏郎君,但奈何卻是一名徹頭徹尾的老婆只因月老
紅線一系,欲畏妻如虎的“道醫”,便甘心樂意的拜倒石榴裙下,任由刁蠻的寒煙翠折磨虐
打,更一改他貪色淫賤的劣性,對其他美少女不敢存有非份之想,雙目也不敢犯下淫戒,免
得慘被醋娘子插眼、鞭打。
  怎料天真爛漫的文雅,對苦來由瘋狂崇拜,痴戀非常,本來只會對人呼來喝去的小公
主,竟收斂了所有野蠻不羈,對他千依百順,馴如羔羊,讓苦來由享有被人服侍,高高在上
的大丈夫感覺。
  這种感覺是從愛妻寒煙翠身上找尋不到的,但又令苦來由迷醉享受,不自覺間對小妮子
文雅產生了情感,關心、緊張她的安全。
  目睹文雅被襲受傷,苦來由心如刀割,胸口撕痛欲絕,恨不得把那些刺傷文雅的卑鄙小
人斬為碎肉。
  他不假思索的褪去文雅的外衣、肚兜,為她點穴止血,緊緊擁抱小妮子半裸的嬌軀,讓
她感受自己澎湃洶涌的情海,給她絲絲的溫馨暖意。
  就因為苦來這禁忌的擁抱,使得眼前的寒煙翠怒不可遏,一步一步的走近苦來由身旁。
  苦來由己知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只好扭著雙耳,跪在受妻跟前,任由她發落。
  “啪!啪!啪!啪!”
  寒煙翠瘋狂的揮舞,纏在腰間久未運用的長鞭,讓苦來由臉上、脖子、屁股、頭頂,全
身滿是狠狠狂鞭留下的血痕。
  長鞭的破空聲,苦來由的哀嚎聲,此起彼落,慘不忍睹。
  苦來由不敢走避,也不敢運功抵御,默默承受鞭如雨下的皮肉之痛,哀聲連連道:“好
娘子,千錯万錯都是為夫的錯,求你大人有大量,寬恕我一時色迷心竅,賤手不該抱擁其他
女子,為夫爾后不敢再犯了。”
  塞煙翠打得手也痠了,只好歇息一會儿,發出令人心寒的微笑,极具誘惑道:“道淫
虫,是否嫌棄我身材有變,不再青春少艾,沒有吸引力,所以另覓佳人處子,以慰你寂寞心
窩。”
  寒煙翠以她那胸前偉大,如大西瓜般的酥胸直壓向苦來由臉龐,右手輕撫她那微微隆起
的小腹,誘弄得苦來由眼目迷惘混亂,不知死活的小淫虫竟在此時昂頭吐舌。
  苦來由渾然不知身在何地,完全忘記了剛才的鞭痛,陶醉的呼吸著寒煙翠身上的馨香,
埋首舔弄她那丰滿誘人胸脯,痴醉道:“好香、好甜的大西瓜。”
  寒煙翠任由苦來由迷醉在色欲中,然后他不經意一手扯住他那昂首不屈的小淫虫,以拳
頭轟打他脆弱的小頭。
  “痛啊!好痛啊!”
  苦來由痛得像滾地葫蘆般,翻來覆去,以減輕徹心徹肺的疼痛,而寒煙翠則笑得更猖
狂,終于一泄內心的怒火。
  “哼!你這笨頭臭淫虫,諒你也不敢背著我拈花惹草,今天小懲大戒,看你以后敢不說
享受飛來艷福。不過,如果鍾情于你的小姑娘比我更美,身材更棒,我便賣你給她,你說好
不好呢?”
  苦來由眼見寒煙爭對自己的怒火終于熄滅,便喜孜孜的站起來,細心的扶著有身孕的妻
子,克盡本份,一派好丈夫、好爹爹的模樣,對于妻子的取笑,也不以為意,只要寒煙翠能
原諒自己,便不再理會其他,差點儿也忘記受傷躺在地上的文雅。
  對不起了,小妮子上剛才只是一時意亂情迷,一場誤會罷了!
  怎樣也是妻子更重要、更親愛。
  寒煙翠終于看清楚躺在地上的文雅,突然雙腳下跪,懇切道:“你要我的丈夫,我甘愿
雙手奉上。”
  苦來由呆了!
  堂堂五大高手的他,如小孩般的哭倒在地上,凄涼道:“娘子,你不要不理我!”
  刁蠻任性的寒大小姐,竟然甘心送上自己的丈夫?
  她心里究竟在想甚么?
  她不再愛苦來由了?
  文雅真的比她美,身材比她棒,所以她決定賣了苦來由?
  不可能的!
  塞煙翠不可能賣自己的丈夫,不可能不要肚里的孩子的親爹的!
  但是為甚么呢?
  “文雅,文雅,你躲在哪儿?還不快快出來。”
  “翠儿姐姐,我在這里。”
  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儿,坐在樹上無助的搖擺雙足,苦笑道:“翠儿姐姐,我在樹上
不敢爬下來。”
  小文雅口中的翠儿姐姐,便是當年“神國”的大小姐寒煙翠,“神長大老”的刁蠻嬌嬌
女。
  寒煙翠對這小她十四年的妹子,無奈苦笑道:“你為何爬上大樹,姐姐我怎么不知道你
有如此好身手,能像猿猴般爬上樹梢!”
  小文雅露出她那天真爛漫的笑容,活像秋天熟透了的紅苹果,可愛得想一口吞下肚子
去,笑道:“我上樹的功夫真的很棒,眨眼間便能爬得很高,很高,翠儿姐姐,我真的很棒
哩!”
  寒煙翠被她可愛又認真的臉容,也逗得大笑了起來,道:“我的好妹子,你真的很了不
起,你這樣坐在樹上,是要看風景,欣賞天上的浮云吧?我不掃你的興了,你慢慢的欣賞下
去吧!”
  文雅嘟著小嘴,一派受盡委屈的模樣,道:“姐姐沒良心,還捉弄小文雅,我气死了。
本想爬上樹來,捉一只彩色小鳥送點你作生日禮物,怎料上樹容易,下樹難,被困這里,還
被你取笑,我……我……”
  小文雅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把寒煙翠嚇慌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在“神國”出名的刁蠻
任性,橫行霸道,連“神長大老”夫婦也任由她胡作非為,奈何寒煙翠對這小妹子鍾愛有
嘉,不時還要低聲下气逗小妹子開心!
  寒煙翠慌了,連忙道:“小文雅最乖,竟然為了捉小鳥送給姐姐我而爬樹,姐姐最疼小
文雅,你千万不要亂動,待我想辦法救你下來。”
  匆匆找來了十名從仆,寒煙翠怒喝道:“你們這些賤骨頭,又蠢又慢,還不快快躺在地
上作為人肉墊,若果小文雅不慎跌下來,也不會受傷。哼!全都是膿包,不懂救人。而你,
手長腳長,爬樹應該很在行的,你爬上樹救小文雅下來。”
  唏哩嘩啦的發號施令,寒煙翠還用腳踢這些人肉墊,示意他們要擠密一點,以免有而隙
漏洞。
  寒煙翠檢視人肉墊后,又怒喝道:“你還慢吞吞的不赶快爬樹,是否想嘗一嘗我長鞭的
滋味。”
  頑皮的小文雅看見姐姐在樹下忙得團團轉,玩心大起,笑道:“姐姐,我來也。”
  寒煙翠隨聲望去,只見小文雅像小鳥般從樹上飛了下來,小屁股正好坐在人肉墊上,哈
哈大笑。
  “哈!哈!哈!好玩哩!原來人肉墊是很舒服的。”
  小文雅在一個又一個躺著的從仆身上,跳來跳去,躍走翻騰,好不快活。
  可怜的肉墊忍受不了文雅的上下跳躍,不自覺的閃避一旁,讓她跌了一跤。
  寒煙翠連忙扶起文雅,揮舞長鞭,怒不可遏的鞭打那十名從仆,直至他們体無完膚才停
止。
  從仆慘受折磨,也敢怒不敢言,害怕再次触怒大小姐,自己的下場將會更慘。
  而且他們已習慣了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區區皮肉之痛,已是司空見慣。
  最怕是大小姐動怒,想出來整人的法子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像三日前,小婢
仆因不慎弄髒了她的衣裙,便被罰往清洁豬欄,把豬欄內的豬糞吃得一乾二淨,使得那婢仆
至今也不肯進食,口里不停說:“好髒!好髒!”,几近瘋痴。
  書房內,萌窗淨儿,筆墨紙硯,皆极精良,“神長大老”文房四与長子文不正在品嘗香
茗。
  寒煙翠一溜煙的走進書房,依偎在文房四的怀中,撒嬌笑道:“爹爹,你喚女儿到此,
是否准備了一個惊喜,慶祝我十六歲的誕辰。”
  文房四輕撫著已長得亭亭玉立的寒煙翠,笑道:“不經不覺已十六年了,我确是有一個
惊喜給你。”
  跛了雙足,坐在輪椅上的文不,賊溜溜的瞧著寒煙翠的大胸脯,笑道:“翠儿已長大成
人,樣貌愈來愈標致可人,而身材也愈來愈丰滿突出,讓哥哥我親一親,作為你生日的禮
物。”
  寒煙翠自小便不大喜歡這位哥哥,總覺得他不怀好意,經常的毛手毛腳,幸好父母寵愛
万千,不用買帳給這令人討厭的哥哥,還對他不理不睬,完全不放在眼里。
  寒煙翠嬌笑道:“可惜,你是我大哥,這曼妙的身段你無福消受,只有留待我日后的夫
君了。”
  文房四仍一臉慈祥的任由儿女拌嘴,笑道:“翠儿,今天是你十六歲的生辰,爹爹送你
一份特別的禮物。”
  他從書桌上取來一個瓷瓶,打開蓋子,把里面的粉末小心倒進一個杯子內,笑道:“爭
儿,只要你和茶吞下這粉末,便可永保青春美麗,嬌膚回复嬰孩般細嫩光滑。”
  寒煙翠想不到親爹竟送上如此人間极品作為她的生日禮物,歡欣雀躍,喜孜孜道:“真
的?多謝爹爹。”
  文房四臉露笑容,道:“小翠儿真乖巧,好喝嗎?”
  寒煙翠笑道:“很好喝呢!爹,我有沒有比以前漂亮啊?”
  文房四滿意道:“哈!哈!哈!當然好喝,讓我當訴你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吧!”
  文房四媚媚動听的道出了嚴皇与夜半思一段凄美故事,寒煙翠卻极不耐煩的听著,她的
心中只想著自己變得更美麗的俏容。
  文房四仍繼續道:“那嚴皇因害怕而喝下毒酒,他以為可以逃過大難,不用与我決戰,
可是他斬下我儿雙腿,令他一生殘缺,這個仇是不能不報的,所以我擒下他的妻子夜半思,
更讓她順利生下一個女儿,當作我親女儿般撫養。”
  寒煙翠呆愕當場,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結巴巴道:“你的親女儿……”
  文房四點頭笑道:“夜半思便是你的親生娘親,嚴皇便是你未曾見過一面的父親。”
  寒煙翠心想這全是爹爹安排的惊喜,不大相信道:“爹,你的故事太精彩了,但這只是
虛假的故事罷了。”
  文房四笑道:“你以為是假的?這故事千真万确,剛才你所喝下的粉末,不正是你娘親
夜半思的骨灰,你還真贊好喝吃!”
  “你……你……”
  “太好了,十六年后母女終于能重聚一起,你是否很感動啊!你喝下你的親娘,哈!
哈!哈!”
  文不看見寒煙翠苦慘的臉容,開心不已,便插嘴道:“你娘親雖然生下了你,但她的乳
房又挺又滑,雙峰嫣紅誘人,含在囗里,喝下甜滑可口的乳汁,簡直是人間珍品;她天生是
淫婦蕩娃,春啼呻吟,教人神昏迷亂,醉死失魂。不知她的親女儿,會否從承了母親的放
浪,更益淫賤。”
  寒煙翠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這兩個賤种碎尸万段,怒道:“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我要
‘神國’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揭發你這偽善者。”
  文房四狂笑道:“刁蠻乖女,誰又會相信你、同情你這任性的胡作非為臭家伙呢?咱們
把你逐出‘神教’,要你孤苦無助,又背負母仇恨,你的下半生慘受折磨,真好玩得很啊,
從今天起,你便從仙界急墜下地獄,苦透、傷透,慘透,哈……千万別死啊,死了便報不了
仇了,呵……”
  寒煙翠自知武功不濟,單是文不自己已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文房四!只好离開“神
國”再想辦法,只要一息尚存,便有報仇的机會。
  下定決心,塞煙翠毫不留戀這生活十六年的地方,拂袖离去!
  “神國”張貼告示,公告全國,寒煙翠行為离經叛道,天人共憤,從此“神長大老”与
她脫离父女關系,驅逐出教,她日后生死,全与“神教”無關。
  寒煙翠遙遙的望見告示,已知“神國”非她久留之地,黯然神傷,不禁流下淚“她不就
是寒煙翠,你看她落泊街頭,惶惶如一頭喪家犬,可怜又可悲,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
爽!”
  “你這賤丫頭,當日耀武揚威,只因我撞倒了你,便打斷了我的一條腿,今天看誰會護
著你的小命。”
  “你燒我房子,我今日要報仇,我要打死你!”
  “賤人,打死你!”
  此時群情激動,片片石塊如雪花飛舞般,直扔向寒煙翠的身上,以宣泄多年來所遭受她
的虐打欺凌。
  寒煙翠不理身上的傷,以雙手護著頭首,施展輕功,逃离人群,暗藏在一隱蔽荒廢的洞
穴內。
  此時,她才深深感受到文房四的狠毒,他故意放縱自己,任意妄為,讓全國人都憎恨
她,只為她是“神長大老”的女儿,才忍气吞聲。
  沒有了龐大靠山,寒煙翠所到之處,便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沒有人讓她投宿、沒人
給她吃喝、沒有人理睬她、沒有人愛她。
  她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躲在黑暗的洞穴內,舔著傷口,沒有一刻能闔上眼安睡,終日提
心吊膽,擔心“神教”的追殺,憂心明天如何偷取食糧。
  寒煙翠哭了,哭得很傷心。
  十六年來,她活在虛假中。
  人生,在她來說是徹底的失敗。
  突然洞外傳來人聲鼎沸,圍殺寒煙翠的人終于來了。
  寒煙翠苦笑道:“想不到我要死在自小教導我、看著我長大的叔叔手上,胡說八、胡說
道你倆要殺便殺吧!”
  胡說八道:“去死吧!”
  胡說八的“八方血掌”与胡說道的“大道神掌”,以隔空破殺之力,殺死了向來的“神
教”弟子。
  寒煙翠呆愕道:“你們為何救我?”
  此時一個小小黑影飛身入洞,擁著寒煙翠,笑道:“翠儿姐姐,你要玩捉迷藏的游戲也
不參我一份,我會气你的。”
  寒煙翠一時感触起來,泣不成聲,想不到來救自己的人,竟是仇人之親女,哭道:“文
雅,為了救我,你爹爹會責罰你的。”
  文雅笑道:“爹最疼我,不會打我的小屁股的,姐姐你是我最疼的人,我也不會讓爹爹
欺負你的。”
  胡說八道:“翠儿,你是我倆一手教導成人,我倆怎忍心看著你死,我与師弟決定帶你
逃离‘神國’。”
  文雅笑道:“我花了很多工夫才勸服二位叔叔帶我來的,真是很刺激呢!你以我為人
質,便可以安全离開,實在太容易。”
  寒煙翠突然下跪,許下承諾道:“文雅,你救我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只要你有甚
么要求,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因為這個承諾,寒煙翠便決心出賣丈夫苦來由。
  苦來由,何苦來由!
  是禍?
  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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