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京城”外,原來嘈吵人都不再作聲了,只剩下主人名昌世,客人小白,一個准備進
城,一個准備拒絕對方進城。
小白命的令夢香公主帶領的“鐵甲兵”,已依其兵法擺下陣勢,向著名昌世攻來。同時
伍窮的“窮兵”、小丙的大軍以及“神國”的精英,都各自由四方八面夾擊。
大戰已開始,小白沒有在沙場督師,卻選擇了獨自來到“劍京城”前,与名昌世一會。
名昌世以欣賞的眼光望著小白,笑道:“小白,朕實在太欣賞你,從當年你初進‘劍京
城’,一無所有,到今天在武林舉足輕重,本皇對你不得不由衷佩服,果真了不起!”
小白笑道:“哈……大王言重,我這小子當年只是個不識好歹的笨頭,能成為五位太子
其一的仆人,已感到飛上枝頭,如此缺乏志气者,又豈是大王該佩服的呢?”
名昌世輕輕搖首道:“當年皇弟太宗繼位登基,小白在他身旁,然而,我卻在何方
呢?”
小白听后呆愕了一陣子,才淡淡道:“大王只是依從風神相批示,先避大劫,加上對星
相宿命會有研究,自然懂得趨吉避凶,如此能屈能伸,方可成為人上人,人中之龍啊!”
名昌世牽強的笑道:“過去的時日,朕倒也相信,并且身体力行,對此等批言、星相篤
信不疑。只是……今天朕已登基為皇,更立志統一天下,我想問你小白一句,難道我要天天
觀星定抉擇嗎?”
“每一天都有敵人在前,每一天都有難事、硬仗,難道觀天不吉、不利,我便作縮頭烏
龜,待星相啟示走運,才出擊殺敵嗎?小白,你認為這樣行嗎?”
一番突然而來的反宿命論,小白一時間也答不上半句來,名昌世的話极為深奧,難以理
解。
從來對命理、星宿深信不疑的名昌世,為了風不惑的一句批言,處心積慮守候多年才在
芳心舍棄名天命的同時,一償心愿奪位取權,為的就是要配合批言,怎么他卻又突然對命理
的迷信動搖起來?
小白笑道:“啊……通了,終于通了,盡信命,已是迷失自我,精神被迷信的事物支
配,如此的霸主君王,又何來霸气?看來名昌世終于大徹大悟。”
名昌世冷冷道:“但在我統治的每一城池,依然筑有高高的‘觀星台’,我還是常常攀
登直上云霄。”
小白道:“這個當然了,大王一直篤信星相,同時亦扶搖直上,兩者相輔相成。繼續保
留有‘觀星台’,就是要讓百姓心中認定,只要名昌世依然得知天机,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必
然會胜券在握。”
五指握拳一合,小白完全掌握了名昌世的計划,那些“觀星台”,作用只是蒙騙百姓罷
了。
名昌世笑道:“小白不愧為小白,我常對自己說,能阻我統一天下者,就只可能是小白
一人。”
小白道:“能阻我小白統一天下,看來也只有名昌世你此一梟雄,哈……”
“上方寶劍”、“赤龍”同時出鞘,陽光映照在劍身之上,反射出万道殺意金光,奪目
耀眼。
小白道:“究竟你能否破開星相執迷,就要看看此戰結果!”
名昌世冷笑一聲,才慢慢道:“原來小白也在昨夜觀看過天際群星,得悉其中奧妙。”
小白道:“我所屬的星,要侵入大王之處,還要帶血而回,你我也明白箇中‘天意’
啊!”
“上方寶劍”攔阻在小白身前,名昌世的立場好簡單,他要請小白獨個儿來,以事實證
明,小白絕對不可能攻得進“皇京城”,更不能帶血而回,名昌世當下就要破除一切迷信。
從今天起,迷信只是作為利用手段,名昌世信的只是自己,天下人要信的,惟他一人。
小白祭起神兵“亦龍”,劍勢如虹,破裂虛空,地上沙土霎時被卷成蛟龍盤飛,扑噬敵
人。
“上方寶劍”飛旋破斬,以淬烈的霸者劍气怒劈蛟龍,各不相讓,斗得難分難解。
小白的沙龍急翻,劍光怒射,耀目華彩如龍爪。劍無常招,招招幻化多變,總是追著名
昌世來攻。小白在兩劍交鳴聲大作中,已迫使對方接連退了十步,奪得先机。
金光交迸,星花四濺,劍光、劍气、劍力相互交纏,小白祭起的沙龍勁力不竭,比從前
任何一個階段能力更盛。
突然,名昌世身形拔起,朝向地面全力疾劈,虛空斬出無量一劍,斬得地裂山崩。
“劍缺”!
土石沙飛,轟的一聲凹陷出一道四丈長、一丈闊、十丈深的大坑洞,沙石高飛上半天,
彷如一度阻力气牆,小白的沙龍也就難逾雷池半步,立時消失無蹤。
如此的一式“劍缺”,轟出臣大裂坑,阻止小白強勢再攻,也遏止了一切暫時危机。
小白要攻進“皇京城”,也就必須先破此“劍缺”,以無比內力轟斬而成的“劍缺”,
如何能破?
持劍阻在前,昂然而立的名昌世,霸气千秋。自刀鋒冷、余律令、皇玉郎、藥口福等梟
雄相繼低首投效后,傲气更是凌厲,王者气度躍現人前,小白也不禁心中一凜。
小白笑道:“好出色的一式劍招,五皇爺原來并沒有因不斷的順利得胜而沖昏了頭腦,
在武學上依然不斷苦練前進,劍法更上一層樓,不……也許是更上了五、六或七層樓了,恭
喜!恭喜!”
名昌世的架式沒半分改變,他依然紋風不動,只要小白越過“劍缺”裂坑,便立即予以
致命殺擊。
“口舌上要胜過小白,也許太難,但我可以告訴你,今日要闖進我‘皇京城’,更難上
加難。”
名昌世堅持要阻截小白,就是要一反星相之意,他要改變天命,要從此天命握在己手。
小白調皮的將身子左右晃動,搖來擺去,似是毫不在意名昌世的凌厲殺意。
“嗯,我在想,你這古怪姿勢可否維持至日落呢?”小白突然失笑起來,刻意嘲諷。
名昌世道:“一個時辰已足夠了,一個時辰之后,四方對戰大軍軍情回報,咱們雙方胜
負已定,當你知悉自己的孩子莫問、夢儿,妻子夢香公主,都一一身死,你將會崩潰,難以
再來進攻。”
小白愕然道:“啊!五皇爺,你好狠心啊!怎么想我全家遇害?對了,對了,你這個人
就是喜歡‘缺陷’,難怪劍招也來這么一式‘劍缺’,真麻煩!”
名昌世再也沒興趣跟小白爭執不休,只默默地守住架式,盡量阻擋小白沖前。
小白向左走了五步,忽然又退回向右走五步,來來回回的觀看,突恍然大悟道:“對
了,此招有何可怕?簡單得很,‘劍缺’嘛,本身就有好大缺陷,破又有何難?”
“赤龍”狂傲霸气刮成凜冽狂弒,筆直又簡單的向前揮斬,跟“劍缺”一樣,也轟爆出
大致相同的裂坑,變成了縱、橫兩個裂坑交疊一起。
然而,小白卻沒有進攻,也沒有停下來,他一劍又一劍,左左右右、橫橫斜斜的,又斬
出了十個裂坑來。
裂坑交錯排列,似是不太精密的蜘蛛网陣,小白霍地一聲躍了下去,瞬間失去蹤影。
由于裂坑相互交接,從其一可以直走至另一裂坑,因此小白可以暢順向前。
名昌世怎料小白有此一著,立即縱身躍下追赶,身旁忽爾轟爆裂土聲不絕于耳。
原來小白并沒有停下來,他就像一個開裂坑的粗工苦役,揮劍不停斬劈,形成原已非常
复雜的裂坑又再多了好多交叉坑道,絕對能夠靈活快速穿梭。
要攔住小白又談何容易,明明已見到了他,突然又竄進另一裂坑,等名昌世追赶前去,
他卻又已飛射至某一角落。
小白樂此不疲的斬完又斬,裂坑一道再一道,十道再十道的增加,不消片刻,名昌世已
知悉,要在此阻截小白,絕對太荒謬。
“五皇爺,這里啊!小白等你太久了!”
當名昌世再追前去,原來小白已輕輕松松的蹲在裂坑終端。
小白帶著一貫的嘻皮笑臉,慢慢站起來,笑道:“笨皇爺,小白等你等到悶了,不慣玩
如此迷陣嗎?我在鄉間時,常在田中刮出同樣的泥坑,去玩弄那些田鼠呢!”
名昌世沒有發怒,他是肩負重任的“武國”太上皇,不會陷于小白的戲弄中,他唯一的
目標就是阻擋小白進城。
一樣的劍法、一樣的揮出傲霸狂風,劍气威烈,無匹壯麗,“劍缺”殺人,殺小白。
開天裂地之強猛破空劈斬已至,小白也奮力舉“赤龍”,揮出勁力,迎向猛招。
“劍鋒之風,颳颳颼颼,霸殺無儔!”
小白揮出劍力,卻不是拼,而是退。以自身的劍力交融斬來的“劍缺”之力,一同爆破
背后土石。
土石坑當然難以抵擋,小白背后轟的一聲爆炸,響徹云霄,人也隨之飄飛后退。
名昌世惊覺時,小白已在半空了。
原來小白是要藉名昌世一劍之力,爆出勁勢,令自己彈射向“皇京城”,省時省力。
名昌世當然要追,但要追及又談何容易。
二人同時降落,腳下踏著的已是“皇京城”的城樓,小白已闖入城里。
小白笑道:“一生皆篤信天命、星相……五皇爺,看來今日你也不能打破天命呢!”
其實,讓小白進城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名昌世要破除宿命、星相之決心難以實
現,他夢寐以求的掌握命運,就更是天大的笑話,他的人生也只能接受天命力量掌握。
一位自負已是中土王者的霸主,絕對不愿意成為宿命、星相的受命者,天下之大,能觀
天辦事的能人并不太少,自己的一切豈不等于完全公開,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皇帝原本就是一個迷信之人,要是有一天星相指出他要退位、駕崩,難道就要把一切拱
手相讓嗎?
名昌世敗給了小白,自信心也就受到挫折,對他的爭霸鴻圖,确實產生好大、好大的障
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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