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宵月圓,“慈宁宮”外四周万籟俱寂,太子慣常地不讓侍衛守在其寢宮門外,除了不
讓人得悉他的秘密,同時也警惕自己要時刻處于戒備的狀態,假如慣于被人貼身保護,久而
久之便會造成依賴,要是有日突然被襲,就會反應遲緩。
只見宮內布置如當日伍窮离開時一般無二,可見太子登基后并無因此而驕傲狂妄,命人
大肆修筑宮廷內外來盡情淫樂享受。今夜他促膝于床前,与他最著緊的百搭詳談,不知那百
搭說了些甚么,令太子好像有解決不了的苦惱緊皺著眉頭,良久不語,那百搭卻是四平八穩
的端坐,狀甚狂霸豪气,瞧其一臉目猙獰的神態,他在扮演著的人,應是伍窮無疑。
百搭見太子沉默不語,粗豪的說道:“哈哈哈,你說過要把我的‘天法國’奪到手,我
現在已雙手奉送了給你,怎么還一臉苦惱的樣子?”百搭說罷,太子忽地端起圓桌上的一瓶
酒替百搭斟了一杯,酒斟滿后,又逕自陷入沉思中,沒再理會百搭。
見太子始終不肯回應自己的提問,百搭真如伍窮以往一般不耐煩起來:“他媽的,別以
為用沉默不語的方法就可以把你自己心中的恐懼瞞過去,你不是最終想要實現‘連城訣’的
大計嗎?我只不過拱手相讓了‘天法國’,你便要負起与‘天皇帝國’正面對抗的擔子,甚
么‘連城訣’都干不出來,事實早已擺在跟前,講計謀伍窮的确不及你,但你也無法奈我伍
窮的何。”
百搭說罷,太子又二話不說繼續替他斟酒,那酒杯已斟潟,太子還在繼續,酒瀉了滿
桌,可是太子并沒理會,百搭臉容有點慍怒,忽地一掌拍在桌上喝道:“他媽的,太子你到
底在想些甚么?”
一句罵聲之后,太子終于臉泛笑容,此時扮演著伍窮的百搭也收起怒容,太子喃喃地自
語道:“始終是個空有一股蠻勁的人,無論他怎樣變,性格總不會改,很快他就要回來重掌
‘天法國’。”
每逢閒來不用處理宮中事務時,太子便一定要百搭在他面前扮演所有敵人,今夜他正是
要揣摩伍窮突然將帝位交給他的目的,多番試驗下,終于有了确實的眉目。只顧斟酒而不
語,是他用來象征著只要不停用一些小動作去回應,卻不直接出手的話,依伍窮沖動的性格
必定無法忍耐,很快便會再次暴露出他的狂妄性子來。
只見百搭替太子解答了心中疑問,隨即又閉起目來,回复平時沉睡的模樣,此時,忽然
傳來叩門的聲響,是誰竟敢叨扰太子休息就寢了太子好像早知有人會來,說道:“你已經听
我的吩咐做了么?”
外面一個身穿錦繡衣袍的妃子,听到太子說話,從衣袖里拉出一條長長的布條,然后用
來蒙著自己雙目,應道:“已經听從皇上的吩咐,用黑布條蒙著雙眼,現下妃子應該做些甚
么?”
太子略一思量,說道:“進來。”那妃子听了太子的說話,如言照辦,輕輕推門而進,
因目不能視,一踏進寢宮內便不敢再走前,太子霍地站直起身來,那百搭也隨即睜開雙目,
同時站起,与太子動作几如出一轍,兩個人并排一起輕步向前走去,直至那妃子的面前。
黑暗而寂靜無聲的環境,已夠令人不寒而栗,加上她正面對的是當今“天法國”皇帝,
是隨時可下達殺令將她處死的人,那妃子身体情不自禁一直在顫抖著,可是卻不能反抗,只
見太子与百搭走到她的右邊,太子一直沒有揚聲,那妃子听到身旁有一絲鼻息,恐怖感又再
增添一分。
明明已在身旁了,為甚么仍不發一言呢?她心中暗暗思忖,憑感覺知道有人在前面盯著
自己,相距咫尺將她上下打量,甚至乎應該有一只手掌在她身体前几寸地方游移,好像要輕
撫她的身体,偏偏又沒有真正触摸,她几乎要被無形的壓迫感壓得透不過气,甚至暈厥過
去。
几次想開口說話,可是宮娥把她帶來之前早就吩咐過進入寢宮后便不能說一句話,殺頭
大罪的陰影籠罩之下,她豈敢多言!終于,一只手伸過來捉著她的手,她先是吃了一惊,然
后才感覺到捉著她的手是那么輕柔,奇怪地一顆心不再跳得像剛才般激烈。
她輕輕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由那只手把她帶向前面,隨著手的帶領,她輕步來到太子的
床前,停了下來,那手已松開,她在心里猜想那手的主人必定是太子無疑,其實卻不然,太
子只是一直伴在百搭的身旁,由百搭伸手將她牽引。
此時,太子過去貼近她的耳邊,几乎可以吻到她耳珠的距离吩咐道:“脫光你的衣
服。”雖然害怕,可是她卻不敢拂逆太子的命令,便伸手去解開自己身上那件錦繡衣袍,待
得全身赤裸后,她听到一聲微弱的咕嚕聲音,似是喉頭吞掉唾液時的聲響,她又以為這人是
太子,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在寢宮之內還有百搭這個人。
這妃子只是年約十四、五歲,正值蓓蕾初綻之時,胴体還不算丰滿成熟,但始終是一副
赤裸裸的女体,百搭凝視著她那小小的胸脯,目不頓斜視,相反太子表情冷冷,對這副胴体
并不感興趣,不過還是開口說道:“躺下。”
她如言照辦了,少女的矜持教她兩頰緋紅,她知道既然被皇帝欽點來到寢宮的后果,想
到今晚便要被奪去處子之身,又惊又喜,一顆心噗噗的在跳動。
太子在床邊處坐了下來,向百搭打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的爬上床去,在少女的身上撫
摸,未几那女孩已經香汗淋漓,嬌喘連連,百搭不但用手去摸,還用嘴去吻她身上每一處地
方,太子卻一直冷眼旁觀,欣賞著兩人的床上戲,絲毫不見動容百搭雖是個年約九歲的稚
童,但已經有成年人的反應,那妃子被她摸得頭暈目眩之際,百搭突然一手將她的頸項扼
緊,她一時無法呼吸,全身都在抽搐,几乎要气絕,百搭隨即放開手讓她大口大口的吸气,
她乍惊還喜,想不到剛才瀕死的感覺竟是如斯美妙,欲伸手將百搭擁抱著,可是百搭已先一
步將她的雙手捆綁在床邊,回看太子四平八穩的端坐,任由妃子与百搭在床上纏綿,既不興
奮也不難過,究竟他的心中在想些甚么?
過了一夜,妃子自床上醒來,惊覺身邊已空無一人,欲翻身坐起伸手去摸蒙眼的布條,
才發現雙手還被綁在床邊,心中憶起昨夜的溫馨纏綿,禁果初嘗,感覺竟是如斯美妙,正當
百般滋味在心頭之際,忽爾前面不遠處有人噗嗤地笑了一聲把她惊醒過來。
她以試采的語气問道:“皇上,是你嗎?昨夜臣妾是否令皇上滿意呢?”驀地,她察覺
不對頭,剛才那笑聲明明是把女聲,難道是宮娥嗎?正想再開口問道,一手卻將她蒙在眼上
的布條扯去,張目一看,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臉孔,她隨即惊惶万分的說道:“你是誰?你
是誰?你怎么會在皇上的寢宮之中?”
她跟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笑夢儿,离開了“天神廟”后,他竟真的帶著可人直潛人“天
法國”皇宮,憑著他的身手,又加上太子并沒遣人守在“慈宁宮”,夢儿潛入宮中就如人無
人之地。
那妃子以為眼前的人是要來刺殺皇帝的刺客,那她自已也必然先惹上殺身大禍,嚇得几
乎要哭出來,可是夢儿竟著手解去綁著她的繩子,她感到惘然,回頭向宮內環伺,只見一個
赤裸裸的女体在宮內開怀的跳著,如此大膽的行徑,不是可人又會是誰?
可人發現了那妃子脫在床邊的錦繡袍子,好奇的拿起來細看,那妃子向她說道:“那是
我的。你們究竟是誰?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里是皇宮嗎?闖進宮中是犯了殺頭之罪,你們擔當
得起么?”
妃子以為這樣便可嚇倒夢儿,豈料夢儿突然抽起床上的被褥往她身上卷去,轉瞬間已將
她由頂至踵的包裹起來,就算她怎樣擺動四肢掙扎及呼叫,也還是無法甩開,夢儿覺得很煩
厭,罵道:“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我便打爆你的口,手腳亂動我便將手腳切下來!”
全身被包在被褥內的妃子听得夢儿惡狠狠的叫罵,立即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夢儿見她
靜了下來,便說道:“我當然知道這里是皇宮,不然我也不會到來,還有,你那件袍子我妻
子要了,你乖乖的給我待在這里,等一會我就放了你。”
夢儿令這妃子不敢再動,便轉過頭去看可人,瞧見她正上下摸著那件錦繡袍子,翻了几
翻,明明是套在身上了,可是始終不懂如何穿著,上下倒轉,嗖的一聲又滑了下來,一副好
不趣怪的模樣,連她自己都望著夢儿傻笑起來。
每當看見可人純真爛漫的笑容,夢儿心下便為之樂透,可人一看見夢儿對著她在笑,又
習慣的說道:“夢儿,我愛你。”如此有趣的可人儿,怎能不教一向沒有几人愿意接近的夢
儿醉倒?
夢儿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袍子,替可人穿上,她望著自己穿上長袍的模樣,覺得有趣,格
格的嬌笑起來,又扑倒在夢儿身上索吻,十分痴纏,叫人吃不消,夢儿對她說道:“你既有
錦袍穿著,我也應該有件龍袍穿在身上才夠像樣。”
他想到此便即走過去那妃子處,拉開包著她的被褥問道:“說,龍袍放在哪儿?”那妃
子听了大吃一惊,詫异道:“龍袍?你要龍袍干甚么?莫非你來真的是要刺殺皇上么?”
妃子答非所問,夢儿甚不耐煩,這時可人又蹦蹦跳跳的走過來,留意到那妃子的臉上涂
著已近褪色的胭脂水粉,伸手去她臉上抹了一下,嚇得她几要大叫起來,可人手指上沾著她
的胭脂,便往自己臉上涂去,嘻嘻哈哈,活像個可愛的小女孩。
夢儿見她對胭脂深感興趣,只想盡力滿足,即又問道:“哪里可找到你臉上所涂的胭
脂?”妃子見夢儿相貌甚凶,為保安全,便將放龍袍和胭脂的地方說個明白,夢儿就要离開
寢宮往外尋去,為了安全,他又用剛才那條繩子綁著妃子雙手,可人一直在旁邊看著,不時
發出會心微笑,那妃子見可人對自己很好奇的模樣就更加害怕。
扰攘了一會,那妃子不但被綁,又被蒙著眼和塞著布條,然后夢儿對可人說道:“你留
在這里,我很快回來。”為怕可人听不明白,夢儿又清楚說了几遍,直至可人用力的點了
頭,他才大模斯樣的走出宮外,依那妃子所指示沿路走去。
剩下了可人与那妃子的寢宮內一片寂靜,那妃子知道夢儿走了,不斷在被褥內掙扎扭
動,又咿咿哦哦的欲叫,可人看著她的模樣,又學著她一般咿咿哦哦的叫著,那妃子急得几
乎要流出淚來,只想高呼找人來救。
可人自小便居住在那遙遠蠻荒之地,對皇宮中的一切都十分陌生,感覺新鮮有趣,見那
妃子如此這般怪模樣,過去拉開包著她的被褥,又將塞在那妃子口中的布條掏出來,她張口
欲大叫,可是可人好奇的來回塞了几次,把她嚇得不知所措。
玩了一陣,可人覺得此事十分好玩,竟然替那妃子一一松綁,那女孩還以為可人要對自
己不利,怎知可人自己走進被褥中,將那些繩子与布條全交到妃子手上,妃子會意可人竟想
像自己一樣被綁,也不理甚么,就用繩子綁著可人的手,又用布條替她蒙了眼,最后還蓋上
被褥。
天真無知的可人不知就里,躲在被褥內咿咿哦哦的叫著,妃子乘机逃出寢宮,沒命般奔
跑,就要找人回來捉拿可人。
剛走出“慈宁宮”,眼前一個巨大身影飛快地掠過,几乎要將她迎面撞倒之際,那身影
掠起的急風繞過她身旁停了下來,還回首定睛的向她身体上下打量。
被可人奪去錦繡衣袍的妃子,如今可是身無寸縷,見那高個子身形但卻是陌生臉孔的怪
人盯著自己,張口就要大叫,可是那傻里傻气的怪人已先大叫道:“哇!奶奶!奶奶!”
怪人就是一直尾隨夢儿的傻七,他見夢儿來到這里又走了人宮中,久久不見他出來,便
跟隨潛進宮中欲尋覓夢儿影蹤,豈料腦筋不靈光的他卻不知這是皇宮禁地,大模施樣的闖進
來,宮內的禁宮侍衛發現即將他追捕,可是傻七那古怪又飛快身法,連小白也望塵莫及,一
百個禁宮侍衛根本無法貼近他三步之內。
傻七雖傻,可是也懂得甚么叫非禮勿視,見妃子赤身露体自宮內急奔而出,即掩著臉又
繼續向前奔逃。
那妃子見傻七并沒對己不利,又向反方向逃去,此時禁宮侍衛也追捕傻七至此,她一個
踉蹌便向前仆倒,几要跌個狗吃屎,一身影又呼嘯地飛扑過來將她扶著,抬起頭一看,原來
是太子。
太子剛才正与文武百官早朝,聞得有人闖入宮中,心中也覺奇怪,親自前來看個究竟,
見傻七几個起落穿梭便逃离一百個禁宮侍衛追捕,身法奇快,更帶點詭异,自己一并加人追
捕的行列,可是竟也徒勞無功。
被皇帝親手攙扶,那妃子臉上泛起紅暈,太子身旁的古刀高聲叫道:“皇上,待古刀去
將那怪人擒來。”說罷,古刀正要拔足躍飛,太子卻上前阻止,說道:“不用,你就留守在
原來的位置。”太子言下之意,是要他寸步不离百搭,古刀不敢拂逆,仗劍挺胸站在百搭身
邊。
妃子惊魂甫定,便向太子跪下說道:“皇上,剛才寢宮內另有一男一女,那女的現還在
宮中,被我用繩綁著,她好像是個很奇怪的人。”太子听見是一男一女,可是卻只有一女尚
在,于是問道:“那男的呢?他在哪里?”
自己身在宮中竟也先后被三人闖入,扰攘一番至今仍無法捕獲,太子臉上略有慍色,妃
子不敢隱瞞,說出夢儿往找放龍袍的地方,又詳加形容了他的外貌,太子稍加猜想,再問
道:“那女的怎個奇怪?”
妃子又加一番形容,其他侍衛欲搶著走入寢宮去將可人擒住,可是太子卻伸手攔阻,說
道:“你們去追那個男的,這里交給我自己來辦。”
既是太子的命令,眾人皆不敢怠慢,問了妃子夢儿所在之處,便即向外奔去,太子自己
一人直入到寢宮中,只見被包裹住的可人還在哎哦哎哦的發出叫聲,并不知道已大禍臨頭。
太子過去翻開被褥,可人那俏麗的臉容即映入他的眼帘,太子心中旋即升起一陣從末試
過的悸動,眼前的可人,帶給他一种惊為天人,難以形容的感覺,實在想不出天下間竟有如
此特別的一張臉。
昨夜對那妃子的裸体全沒半點興趣的太子,此刻卻忍不住想要伸手向可人摸去,見她笑
著哎哦哎哦的像有話要說,太子便拿走塞在她口中的布條,可人見著太子,并沒惊懼,還親
切的笑了笑,令太子更感震撼的是她接著的那句話:“夢儿,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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