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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荒島不羡仙


  喜歡唱歌嘛?調子很美,但沒有歌聲!
  喜歡落日嘛?有伴在旁,但寂寞難奈!
  喜歡悲哭嘛?有緣重聚,但未見緣來!
  海浪、風聲奏出動人樂章,落霞在等,人心在哭,伴著悲哀心頭的是無限欷歔。
  風飛凡、圣僧、白雪仙及哭腫雙眼的太乙夕夢,幸運地在風浪中,隨風飄往另一個孤島之上,他們順風浪飄,是因為曼陀羅對白雪仙說:“快要撞船了,大伙儿快跳船逃命,有小島便有大島,順風便能上岸。”
  若不是曼陀羅,他們四人中也不可能有任何一個能再活下來。當大家游上岸后,便望著遠方撞船的那一小黑點,隨后而來的浪,是否會帶著大家期望的曼陀羅出現。
  可惜,等了又等,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哭了又哭,始終守候不到曼陀羅出現。
  當大家都哭得淚干,太乙夕夢乃在哭,她忘不了船上的一切一切,她腦海中仍被曼陀羅占据了一切,她好好想再吻他。
  為什么太乙夕夢為曼陀羅哭個死去活來?為什么傷心欲絕?她的情人云傲看見這情景會如何?該哭的,可能是云傲。
  等了三天,太乙夕夢也哭了三天,每天對著茫茫大海獨個儿哭個不停,時而偷偷飲泣、時而放聲大哭,誰也不敢上前打扰,就讓她痛痛快快的哭個夠好了。
  風飛凡在孤島之上,顯現了他极強橫的本領,斬樹、建屋、打掃、捉魚、煮出美味菜肴,還以竹葉編織了被枕。
  風飛凡笑道:“這一年來,我恨努力在學習一切,愛護家庭該干的瑣事,從不遺漏任何小處,我絕對能把你養得肥肥白白,安安樂樂,夫人,你一定享盡閨中之樂。”
  白雪仙笑道:“你好煩啊,大男人怎么搞這弄那,瑣事該由妻子來做嘛,真多事。”
  風飛凡笑道:“不……好妻子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啊,可沒時間料理家中瑣事呢?”
  白雪仙笑道:“別胡說,當妻子的除了家中瑣事,還有啥可煩她,真胡涂!”
  風飛凡笑道:“有啊,生孩子的事可太不簡單,你安心為我倆生個好寶寶,便什么也千万別操勞了!”
  白雪仙拉弓一拳,嚇得風飛凡又掩面,但這一拳卻沒有打下,只捏他面頰道:“我可絕不會生孩子的,我可絕不要當大嬸,被孩子每天煩得要命,你死心好了!”
  風飛凡卻失笑道:“我的毅力、耐性何等惊人,夫人早領教過了,連天上仙子,我也能熬過漫長守候的日子,抱得美人歸,生孩子又怎等不了呢?總有一天等到的。”
  白雪仙搖頭的同時,也發現了這數天以來的風飛凡,竟与從前截然不同,話語不再拖泥帶水,既長且煩,重重复复。變得簡短精要,原來一個人得到夢寐以求的真愛,會變得暢快爽朗,真古怪。
  又過了三天,太乙夕夢已不再哭了,因為她有了事要干,是要每天咬苹果、扔苹果。
  她在山后發現了好多好多苹果樹,每一個都青綠如翡翠。她記得曼陀羅說過,咬一口苹果,再扔出去,把一切疑問放在苹果之內,盡力扔出,便會有人拾到苹果,為你帶來答案。
  疑問很多,但都是關于那曼陀羅,足有一千個已扔出的疑問是有關那廝的,唯一的例外,只有太乙夕夢手上那個,咬了一口,問道:“為什么我沒惦記深愛我的云傲?”
  這個疑問,她握在手里許久、許久,誰可以為她解答呢?她終于扔出去,狠狠的用力,扔得好遠好遠。
  太乙夕夢哭了,哭得很特別,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因為苹果沒掉下水里去。有人從水中躍出,一口咬住了大苹果,這個人,好可惡,好麻煩,好濕,更好色。
  “曼陀羅你這坏家伙,竟死不了!”太乙夕夢沖下水里粉拳如雨打在全身濕透的曼陀羅身上,她擁著坏家伙,坏家伙也擁著了她,二人緊緊纏在一起,良久又良久,舍不得放開,舍不得分离。
  “有好多疑問嗎?來吧,待我來為你一一解決好了!”曼陀羅以額頭抵著夕夢香額,二人貼得几近纏在一起。
  夕夢笑道:“對啊,我在問老天爺,為什么我會想到如此好的方法來對付我的大仇人。”
  曼陀羅道:“唉唷!怕怕哦,是什么對付我的好法子呢?說來听听,讓我也同來參考、參考好了。”
  夕夢道:“我假意愛上了一個坏家伙,那廝信以為真,投入了真情真愛,跟著我便舍他而去,一生不見,呵……可苦死他了,豈不是比殺了他還更殘忍、更痛快么!”
  曼陀羅笑道:“對啊,你真聰明。”
  曼陀羅轉身便走,一潛入水里,剎那間便失去蹤影。
  夕夢急道:“喂……別玩啊,你……這坏家伙,游到哪里去了?”
  哈哈笑聲中,從水底鑽出來的曼陀羅,把整個太乙夕夢抬起,讓她騎在自己雙肩上。騎膊馬,耍花槍!
  曼陀羅笑道:“怎么了,你不是要我立即失蹤嗎?怎么又哇哇大叫,真難捉摸心意啊!”
  夕夢笑道:“這里是孤島,四周又是大海,你要滾也滾不到哪里去。”從肩上跳了下來,十分輕松地說。
  曼陀羅咬一口苹果,笑道:“也不一定啊,從撞船的那一天開始,我便躲在島上看好姑娘哭了三天三夜,跟著又看到你三天三夜在扔苹果,我便細想,啊,再不出來,島上又香又甜的大苹果,便要給好姑娘全扔進海里去了,可苦了口舌呢?于是便逼不得已,出來阻止。”
  夕夢惊愕道:“什么?你……竟在六天而便已抵此。那為什么不現身啊,你這坏家伙,難道要人家哭瞎了眼,才愿意出來嗎?”
  太乙夕夢怒得瞪大圓眼,鼻尖貼著坏家伙鼻尖。
  曼陀羅呆了半晌,細細在太乙夕夢耳邊道:“啊,你的眼袋好大啊,哈……”
  夕夢正要大發嬌嗲,曼陀羅又擁著她纖腰道:“你倒會問問題,卻不會先來試試找個答案啊。好姑娘,我身受重創,撞船后仍沒被海浪吞噬,以太乙真這般道行,你道他會已葬身海底嗎?”
  夕夢當然輕輕搖頭。
  曼陀羅把她摟得要緊,她一臉羞怯,因為一雙乳房已緊貼曼陀羅身上,曼陀羅再道:“太乙真的唯一目的,不是要殺我或你,而是要擒拿圣僧太子,在陰月陰日陰時吞吃他的內、他的心,以增強三倍魔法道力,我絕對不相信他會放棄。”
  夕夢恍然大悟道:“啊,我想通了,你是說他應該會現身偷襲,奪回圣僧太子,但他卻始終沒有出現。你躲起來療傷、監視,也就是希望在他現身后出來阻止、拼殺。可惜他卻始終沒出現。”
  “那廝不可能呆等六天的,我暫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便先出來看看你扔苹果的美妙姿態。來啊,咱們再扔個痛快!”曼陀羅抓起苹果咬了一口,又道:“晤,姑娘余香猶在呢!”一吻便吻向原先大苹果被咬去的地方,如痴如醉的在夕夢身前吻個不停。
  當風飛凡在他以石塊建成的爐灶,正埋頭煎魚時,他發現身旁多了一大六小的“七星魚頭煲”的用科,立時狂笑不已,便飛快走出,只見那沒被大海吞掉的曼陀羅,就坐在石頭椅子上。
  風飛凡笑道:“你……這家伙……沒死,死不了……”風飛凡很是感動,他好想擁著知己哭個痛快,又有什么比劫后重逢來得更值得珍惜,上天總沒有薄待好人。
  曼陀羅看到他身后的白雪仙,笑道:“怎么了,奪得美人歸,便說話也來得清楚簡洁,好啊,那以后便不必再給你日夜苦纏,要我帶你去‘春宵七重天’妓院了。”
  風飛凡愕然道:“什么?我哪有央求……”
  曼陀羅笑道:“算了,算了,荷香、秋色、顏嬌一大堆你的老相好,以后我一并代勞慰藉便是,白雪仙白嫂子,你可要好好待我這三弟,他啊,愈來愈不象樣了,我躲起來這六天,偷吃了大伙儿吃剩的魚,他奶奶的,腥味過重,火候不足,鹽又太多,哪里是昔日名震‘四神宗’的‘伙頭大將軍風飛凡’,不知所謂,唉!”
  風飛凡怒道:“是了,我回去烹調那‘七星魚頭煲’,包保你吃得津津有味,幸好那七尾魚都眼睛突起,清晰明亮,鰓蓋緊閉,鱗層明顯,新鮮的很,好,你等著我的真功夫吧!”
  曼陀羅當然知道風飛凡是擔憂自己葬身大海,而頓失烹調心思,但好吃的他,實在也好想肚儿有美食來呵護。
  很不幸,當圣僧重遇曼陀羅時,他正在叢林內──拉屎,真糟糕,這家伙每天都在留意圣僧,怕他被太乙真擒住,故圣僧一舉一動,曼陀羅都了如指掌。
  曼陀羅笑道:“吃你肉可以增加道力、靈力,不知吃你拉出來的臭屎,可也有一樣功效呢?”
  圣僧笑道:“善哉!善哉!要試便請張口,臭即是香,香即是臭,圣僧香糞,熱气騰騰,說不定能醫你愛惡作劇的惡疾呢!”
  當大伙儿重聚一起,气氛便截然不同,快樂歡笑聲充斥整個孤島,日夜皆聞嘻哈笑聲。
  白雪仙正在芭蕉葉圍起的澡房脫光衣服享受沐浴時,剝光了的風飛凡滾了進來,因為曼陀羅封了他腿上四穴,便踢他滾進來,當然,風飛凡會看到他好想看到的“風光”,但難免臉上又多了紅腫大包。
  圣僧這頭大懶豬最喜歡午睡,一睡便是一個時辰,難怪他宁愿當和尚也不要做皇帝,九五之尊,哪有他如此悠閒疏懶。
  每次當李問世醒來,都是因為實在太痒了,這個當然,全身袈裟里里外外,都布滿大小不同的蜘蛛,怎么不痒!可怜圣僧最怕蜘蛛,又因好生之德,不能殺生,要小心翼翼一一勸蜘蛛們爬走,同時不停惊呼狂叫,最后只好躺在大草原上,讓烈陽曝晒,驅走小可愛們。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輕松,太乙夕夢最是滿足快慰,那古靈精怪的曼陀羅每天總給她一個惊喜。
  昨天爬上樹偷了一個雀蛋下來,當夕夢捧在手中,蛋便孵化出鳥儿來,但同時蛋內竟有字條,寫著“陀羅夕夢天生一對,愛果孵出又再親嘴”,究竟那坏家伙如何作法放入字條,夕夢當然不知,她只知道又被曼陀羅親了一口,還久久不肯放開。
  今日,曼陀羅失蹤了大半天,當夕夢在大樹林的中央找到他,踏步至坏家伙三尺前,便一同墜下深逾二十尺的陷阱去,下墜之勢舞動旋風,卷得四周落葉飄飛,或紅或綠,原來都繪著一個心,与相擁的二人緩旋到陷阱底下,滿目愛火飄揚。
  陷阱底下還有石頭作凳、石制的茶壺及杯。曼陀羅把茶葉放入茶壺里,以內力滾得熱騰騰,說道:“愛心茶,用愛心茶葉來沖,水滾茶香,味甘香滑,試試啊!”
  是男人刻意布下的“陷阱”,女人好清楚中了奸計,但誰又不愿男人為自己布下如此令人感動、永遠難忘的“陷阱”?這陷阱,偏我遇上!
  后天、大后天,一連二十天,曼陀羅的愛意手段層出不窮,唯一有變的,是他不再吻夕夢了,因為,他喜歡欣賞夕夢陶醉時的柔情千縷、閉月羞花,還是夕夢主動要吻,狠狠的吻,吻死這太浪漫的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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