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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唇槍舌劍


  何慧卿忽然低聲道:“且慢!”
  武揚轉身道:“還有什么事?”
  何慧卿道。“讓我先走開一會儿你再走,到了城里,我自會吩咐小韻等你。”
  武揚點點頭道:“也好。”
  何慧卿低聲接著道:“別忘了多多研究我剛才交給你的那卷劍譜,知道嗎?”
  武揚點點頭。
  何慧卿這才飄然而去。
  武揚自送那位七公主身影消失,信手將三十六式到話翻了一遍,約莫過去盞茶光景,這才藏好創譜,循原路進城。
  他剛剛縱登城牆,忽聞一個嬌美的聲音低喚道:“武少快,這邊來。”
  武揚听出是那名侍婢小韻的聲音,循聲過去一看,只見小韻這時已喬裝成解笑雅的容貌,正坐在城腳下面一座石亭中,他若非從聲音上听出是誰,几乎要將她當作真的解笑雅,當下笑了笑道:“韻姑娘真是喬裝得維妙維肖,請問那位正牌的解姑娘在什么地方?”
  小韻微帶嬌羞道:“隨婢子來!”
  兩人出亭,悄悄走近城中一座樓房后面,小韻指著一個窗口低聲道:“解姑娘就藏在那里面,有陶炎和另一個人在房里看守,武少俠,你准備怎樣下手呢?”
  武揚想了一下邊:“我們來個調虎离山計如何?由在不出面引開陶炎或者另外那個人,再由姑娘進房制服剩下來的一個,然后把人救走。”
  小韻搖頭道:“小婢只怕一下子制服不了對方,反而誤卻大事,最好互調一下,由小婢誘敵,少俠進房救人。”
  武揚—想也是道理,點頭道:“也好。”
  小韻取得武揚同意后。立即一個縱步,登上樓頂,故意沉身使勁,踩動瓦片發出一陣格格破裂聲音。
  房中響起陶炎的啊聲道:“好個不長眠的毛賊,居然偷到賊祖宗,你家陶太爺頭上來了?有种的就下來,讓你家大爺數數你几根肋骨!”
  小韻捏著喉嚨反罵道:“你才是個臭賊呢;”
  陶炎不禁咦了一聲道:“是個雌儿?”
  一人接口笑道:“是呀,快去追吧!”
  陶炎哼了一聲道:“你他媽的又偷懶了,等會儿本座逮到人,可別怪沒有你的份了。”
  小韻向下想喝道:“兩個臭賊再說話不干不淨的,當心本姑奶奶,揭了你們兩個的臭賊皮。”
  陶炎适才听得那种碎瓦聲,早認定來的這雌儿身手有限,現見小妞居然不知死活,賴著不走,不禁欲火与怒气并發,一聲冷笑,驀地打開窗門,箭一般穿射而出!
  武揚早已悄然藏身接檐下,抓緊陶炎出窗的這一剎那,身形一墜,落葉般輕輕飄入房中,俊目迅掃的,瞥及一名黑在漢子正日發曖昧笑聲,在向解關雅胸前伸手,迅即一聲悶喝,一指閃電般向那黑衣漢子腰際點去。
  黑衣漢子做夢也想不到陶炎甫离窗口,死神就跟著進屋,腎俞穴被武揚以重手法一點,頓時張口翻眼倒下。
  解笑雅怔怔地望著武揚,眼里不由該落兩行淚珠。
  武揚一眼望去,已看出解笑准一身功力被廢了,似乎還被點了麻啞穴,乃急忙過去替他拍開穴道,同時慰問道:“大嫂受惊了?”
  解笑雅淚珠紛落,垂首嗚咽道:“武少俠……”
  一聲武少俠出口,已是泣不成聲。
  武揚听得小韻正在瓦面上交手,恐怕夜長夢多,惹來另外的賊党,屆時不易脫身,忙道:“大嫂不必說什么了,我們得先設法离開這里。”
  解笑雅勉強收泥道:“小妹武功盡失,如何离去?”
  武揚毅然道:“大成与我武揚,義重如山,親逾骨肉,事急從權,只好由小弟腋持大嫂一把了。”
  解笑雅俏臉一紅,點點頭道:“只好這樣了……”
  武揚順手取過放在桌上的一把鋼刀,先在那黑衣漢子身上狠狠的戳了一刀,以手蘸血,在壁間書出“俠魂屠狗”四個大字,然后背起解笑雅穿窗而出!
  武揚來到屋頂上,見小韻已在臉上蒙了一幅面紗,一支長劍正逼得陶炎已無還手之力,他知道這丫頭身手不弱,先前不過是有意謙遜,當下高叫道:“立下煞手,不必留情!”
  小韻應一聲:“遵命!”
  劍光一閃,突以异常奇詭的一招,向陶炎當胸送去,陶炎閃身不及,即已一劍穿胸而過!
  武揚等小韻收拾了陶炎,立將解笑雅交了過去。
  然后,來到一處僻靜所在,將七公主何慧卿所定計划。告知解笑雅,非又詳問了一下經過,最后轉向小韻問道:“這就勞神的姑娘,將解女俠改成你的面目如何?”
  小韻含笑點頭,經過頓飯之久,易裝完成。
  接著,在武揚護送之下,三人悄然回到客棧后院,疾步走向那輛撤去遮蓋物的七鳳香車。
  三人走近風車,車廂內立即傳出小雅的聲音道:“快將解女俠交給我。”
  小韻將解笑雅送上車去,武揚正在叮囑解笑雅,要她安心眼七公主返回魔宮,以便恢复一身功力之際,小雅突將車帘一下放落,慢聲道:“有人來了!”
  武場、小韻同時轉身,只見唐天鵠正自前院大步走來,因為回避已是不及,兩個只好迎上去。
  唐天鵝因看不出眼前之解關雅乃他們七公主身邊一名女婢所扮,目光所及。不禁露出一臉惊疑之色了。
  小韻冷笑一聲道:“姓唐的,你若不想死在客棧里,最好跟你姑奶奶乖乖出城去!”
  唐天鵠沒料到解笑難竟然已被救出,同時還恢复了一身功力,心頭納辛不已,因為他實在弄不清解藥何來。
  當下寒起臉孔,轉向武揚瞪眼道:“你這小輩.又來這里干什么?”
  武揚漠然揚瞼道:“你管得著?”
  唐天鵠伸手一指,冷笑道:“你個子知不知道這輛彩車是什么人的?”
  小韻接口冷笑道:“不是你娘的吧?”
  唐天鴿正待發作,后院樓窗忽然打開,七公主另外一名侍婢,這時俯首向下大聲查問道:“誰在下面吵鬧?”
  唐天鵠連忙仰臉回答道:“報告大姐,有人想偷公主的車子。”
  小雅將車帘一搶,冷哼道:“閣下可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車上有我和韻姐二人看管,誰要想偷,叫他過來試試看!”
  唐天鵠猛然一呆,他顯然沒想到車內有人,既有公主兩名得力侍婢守護著這輛七鳳香車,他剛才那樣說,自屬多此一舉,惡魔愣了一下之后,又向上面說道:“有勞大姐傳報,唐天鵠有事想見七公主。”
  樓上那名侍婢淡淡回道:“公主睡著了。”
  說罷,拍的一聲將窗門緊緊關上。
  唐天鴿气得一咬鋼牙,恨很說道:“你們不管,我來管!”
  話發同時,突并云中二指,向武揚胸前如風點到。
  武揚知道后天鴿意欲在棧內打斗,好惊動七公主來援手,因此身子微晃,讓過一招,喝道:“有种外面去!”
  話聲一落,与小韻雙雙躍上屋面。
  唐天鴿大喝一聲:“納命再走,””
  這廂大呼小叫,顯然仍想惊動七公主出面,武揚暗暗好笑,心想:朋友,你少做夢,那位七公主早不是你們的人了!
  武揚与小韻一路疾奔出城,偶爾回頭。忽然發現唐天鵠并未繼續跟上來,不禁詫异道:“老賊哪里去了?”
  小韻笑笑道:“管他的!”
  武揚也笑道:“剛才小雅竟先躲在車上,突出在下意料之外。”
  小韻笑道:“我們公主做事,一向心細如發,若不先教小雅埋伏車上,您剛才這樣,豈非首尾不能兼顧?”
  武揚想了想,忽然說道:“在下想再回城中一趟。”
  小韻惑然遭。“干嗎?”
  武揚說道:“那他邛崍派掌門人狄青棟,刻下就在城里,在下打算將唐天鵠已暗中加入百鳳幫一事告知,且看他這位掌門人如何處置。”
  小的沉吟道:“婢子也跟少俠前去如何?”
  武揚知道這丫頭喬裝解笑雅,已成為百鳳幫緝捕之對象,如讓她單獨留在城外,确實不太安當、于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折身由另一方向進入城廂,很快便到狄青棟落腳的那家客棧。
  武揚見到狄青棟,拱一拱手,低聲說道:“不瞞狄掌門說,在下姓武,名揚,賤號‘俠魂’,系來自丹碧山庄,‘碧血丹心’,便是在下家祖,現在有事請狄掌門人借一步說話。”
  那位邛崍掌門人狄青棟,似乎頗感意外,怔得一怔,隨即點頭道:“好!”
  三人出棧,去至城腳一處僻靜所在,武揚止步,再度供揖道:“深夜打扰道長清神,實在歉疚万分呢,推因事關武林大計,以及道長本身之安危,在下不得不當面奉告。”
  狄青棟又惊又疑,注目愕然造:“難道少俠是指敝師弟”——
  武揚頭一點,正密沉聲道:“是的,在下有事實為證。”
  狄青棟呆了一陣道:“少俠倩說吧!.”
  武揚遂將當初擒獲百鳳幫一名錢姓香主,詢知率眾屠殺丹碧山庄的唐令主,原來就是七煞劍唐天鵠所為,及后來又有邛崍弟子祁心正,在解府招婿,新婚洞房之夜,以百鳳幫劫自川南唐門的化魂針,暗襲兩位新人,幸遇自己解救,和這次唐天鵠親率陶炎等百鳳幫徒,截留解府千金解笑雅姑娘,并用藥物廢解笑雅一身武功之前后經過,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秋青標听完,半晌無言,最后深深一歎,自語般喃喃道:“難怪日間貧道要他遷寓共住,以便共商要事,他竟然推三阻四,埃唉!想我邛崍一派……”
  即于此際,十數丈外忽然傳來唐天鵠的聲音道:“那邊說話的,可是掌門師兄?狄師兄在跟誰說話呢?如果在談論小弟,敢請師兄最好少听他人閒言!”
  話說完,人也來到近前。
  唐天鵠來至三人立身之處,先朝師兄欠身一躬,然后作一裝不識,轉身指著武揚和小韻兩人向師兄問道:“這兩位是誰?”
  狄青棟沉臉冷笑道:“誰?碧血丹心武老前輩的賢孫,武揚武少俠!天鴿,你該比愚兄知道得更清楚才是,事到如今,何必再裝?”
  唐天鵠不答,又指著小韻道:“這位姑娘呢?”
  武揚因尚未向狄青棟介紹過小韻為誰,知道狄青棟無法回答,而他自己,則因事涉七公主,一時又不便明布真象,這時只好搶著冷笑道:“這位便是解姑娘—一唐大俠是真的不認識?還是假的不認識的呢?”
  唐天鵠咳了咳,又向帥兄問道:“師兄大概已听別人不少閒言閒語吧?”
  狄青棟伙所措面孔道:“而且信為事實!
  唐天鵠淡淡說道:“那小弟就只好說一聲!師兄的耳朵根子也未免太軟了!
  狄青棟沉聲說道:“辯白吧!”
  唐天鵠冷冷道:“背后讒言,不值一瓣!“,
  狄青棟哼哼道:“‘讒言”——不止八個字,所以狄有棟現以邛崍掌門人身份,精你師弟最好面對現實,將近年來,在外邊的行徑,作一明确立交代!”、
  唐天鵠冷冷道:“假如小弟以事實來指出對方,對你師兄顯然不夠坦誠,那么,師兄你,還會不會相信對方的陳述呢?”
  狄青棟沉聲道;”除非這位少俠不姓武。不是來自丹碧山庄,否則應無可能!”
  唐天鵠手朝小韻一指,面向師兄,一字字緩緩說道:“別的不說,我們就先來談談這位解大姑娘—一師兄知道的,這位解姑娘日前把親,已与青城一弟子。名羅大成者,結為夫婦,現在,再請師兄看仔細點;這位姑娘目清眉銜,嬌喉尖銳,分明是云英未破之身,這;師兄認為該作何解?”
  小韻又急又羞,忙叱道:“你管得這許多!
  唐天鵠徐徐道:“夫婦居室,那种甚于畫眉之事,的确任何人也管不著,不過,既有人對唐某人橫加誣民唐某人就不得不力求指證其偽!””
  武揚暗呼糟糕,倘若小韻之冒牌身份真被這廝揭破,不但七公主何慧卿計謀落空,甚且還得与邛崍一派結成冤伙,這事太嚴重了!
  當下急忙道:“儿女私情,不應于此提出,這不僅有關個人口德,而且它也不能證明什么,試問!夫婦間事,外人又何從得知,
  唐天鵠斜脫一眼道:“在下剛才提到的這一點,少快以為可能碼?
  武揚怒道:“不用再提此一問題!要說就請說說你閣下与百鳳幫的關系,或者你閣下那天在敞庄完成血腥之作的經過!
  唐天鵠冷冷地道:“老實說了吧,你小子方才說的話,唐某人都已听到了。是的,唐某那天也在場的,但這一點并不代表令裕即系唐榮所殺。誰都知道.今祖乃屬為武林正義而自找!貴府上下,原意欲趁起實者受毒之時驟加毒手,不.科病郎中适時赶到,雖然死去的人已經不少,但總算還留下几個活日——這便是唐某人劫后余生,所知道的全部經過!”
  武揚气得渾身顫抖道:“好個奸徒,你暗中使人下毒,事后又煽惑武林高手屠殺我無辜庄眾,這筆血帳,總要算在你姓唐的頭上!
  唐天鵠陰惻測道:“就憑口說?”
  武揚厲聲道:“此為百民幫那位錢姓香主所系供!”
  唐天鵠仰天大笑道:“什么錢姓香主,唐某人根本不認識。你說我殺入,就是我殺人,假如我說你姓武的也殺了人,你姓武的又拿什么來辯白?”
  俗話說得好:“挺奸捉雙”
  武揚知道,如單憑口舌之利,他將無論如何也說不過這廝的。不是么?無論你說什么,他都來個一概不認識,你能怎樣?
  武揚想著,乃向狄青棟恨恨說道:“狄掌門人這會儿听得很清楚,顯的,論證人,在下交不出,不過,掌門人并非三歲孩童,心里應該明白。武某人一家之仇恨,自會另找适當机會清結,關干掌門人方面,尚請掌門人自己留意,虎臥榻側,患在近身,外人是永遠幫不了忙的!”
  請畢,轉向小韻一甩頭道:“我們走!”
  唐天胡瞼一沉,喝道:“站住!走?嘿,怕沒有那么容易!你小子戴著‘伙魂’的銜頭,到處挑撥离間,含血噴人,如今不先交代一個公道,走,走到哪里去?嘿嘿嘿!”
  武揚轉身冷笑道:“公道如何交代?”
  唐夭胡手指狄青棟道:“向敝師兄招認你小子對唐某人的捏沉陷害!”
  武揚冷笑道:“鐵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唐天胡沉聲道:“拿證据來!”
  武揚剛才已經說得异常明白,現見這廝仍以索討證据為利器。知道這額顯系有意挑釁,當下心腸一橫,打鼻中一哼道:“閣下是否想來個‘一勞永逸’?”
  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怪嘯。
  這陳俊嘯,凄厲十分,煞像是一樣能飛的東西,在空中盤旋飛行,或友或右,或上或下,于划破气流時所發出者。
  怪嘯傳來,唐天胡臉色為之大變,他向師兄急促地道:“請師兄幫助小弟動手,這小子人小鬼大,很可能另有什么陰毒的埋伏亦未可知……”
  狄青棟因雙方各執其是,一時之間,本難判斷誰是誰非,現見師弟神情有异,不禁疑竇一滋生,因而注目責阿道:“師弟知道這一陣傳來的是什么聲音?”
  唐天胡匆忙答道:“不知道。”
  小韻冷笑道:“你不知道,本姑娘倒知道,那就是百鳳幫的召英笛,正在發號召你這位唐大令主歸隊候遣!”
  唐天胡急喝道:“賤人胡說!”
  小的冷冷一哼道:“假如閣下認為胡說,那我們大家就在這儿等著瞧好了!”
  武揚原來不知那是什么東西所發出的嘯聲,現經小韻這∼說,知是七公主暗中相助,心中不禁大為安定,當下接口道:“唐天胡.你能等嗎?”
  按魔幫規定:聞訊不應,罪与叛幫同!這叫唐天鵝如何等得呢?惡寇性急之余.沙的一聲拔劍出鞘轉向師兄狄青族大聲道:“師兄不愿出手,亦屬無妨,但請赶快离開,愚弟可要大開殺成了。”
  狄育棟突上一步,喝道:“慢來!天胡,你說剛才這陣嘯聲是武少俠的同伴發出,而這位解姑娘則說它是百鳳幫的石英笛,欲知誰是誰非,并不太難……”
  狄青棟話未說完,怪嘯突又再度傳來。
  唐天胡臉色修變,持劍厲聲道:“師兄,你也太不信任小弟了!”
  狄青棟沉臉冷冷道:“話不是這樣說……”
  唐天胡緊接著道:“數十載同門之誼,竟不及他人片面數語,小弟無顏在此!”
  說罷,一長身軀,急向嘯聲傳來處飛縱而去!
  狄青棟厲喝道:“叛孽休走!”
  武揚伸手一欄,勸道:“事情至此,業已不辨自明,掌門人只要知道了真象,也就可以了,魔幫人多勢雄,掌門人又何必輕蹈險境,逼其反噬?”
  狄青棟抱拳道一聲:“老朽慚愧。”
  身軀一轉;大踏步而去!
  小韻待狄青棟去遠,攏近一步,悄聲道:“七公主連發三次召英笛令,只要是在城里的幫徒,都該到場听令,公子不想去看看么?”
  武揚沉吟著點頭道:“也好”
  小韻手一招道.“走!”
  于是兩人先后飛身登上城牆,由城牆上繞到東門,經小韻指點之下,武揚看到里許之外,似有數點螢光正在天空中閃爍。
  小韻說道:“在夜間,這七點螢光,便表示下面系七公主的駐在地。”
  武揚問道:“這种信號,不是人人能用吧?”
  小韻點點頭道:“是的,這种發光之物,名喚‘螢光貝’。帝君用金色,皇娘用白色,公主用綠色的,各司用紅色,令主以下,不准使用”
  武揚又問道;”我們可不可以再向前走近∼點?”
  小韻笑道:“有婢子在,當然可以。不過,這一路過去,少俠可是千万別出聲,免得叫我們公主為難。”
  武揚忙說道:“這個當然。”
  于是,小韻領著武揚,輕輕跳下城牆,躡足走向那座螢光發出的樹林。
  在离螢光約四五十丈處,小韻停下腳步,隨手折下三段小樹枝,向附近樹頂以連珠手法射出。
  不一會,右前方四射出四段樹枝,小韻輕輕啊了一聲道:“巧得很,是四丫頭小環守在這一面,我們可以進去了。”
  武揚緊緊跟在小韻身后,向林中快步走去,在行經一株高大的榆樹旁邊時,武揚藉著星月微光,看見一名蒙面少一女,正倚在樹丫間朝自己打量不已。
  小韻向那少女笑叱道:“看什么?”
  那少女點頭道:“化裝相當高明,要不開口,真連我也。都認不出來呢。”
  小韻猛然一啊道:“對了,怪不得那廝方才那樣有自信,原來他是听出我的聲音不像解姑娘,啊,多虧你丫頭這一會儿提一句,否則日后隨侍公主,准會給唐賊指認出來。”
  說到這里,忙問道:“那唐賊來了沒有?”
  小環搖頭道:“我這一邊沒有看見人,你們小心一點,自己溜進去看吧!”
  小韻點點頭,輕徑一拖武揚衣袖,繼續躡足問林中走一會,直到看見林中空地上排有七處香火,方才停步下來!隱在一排樹后。
  武揚這時看清:在七柱香火過去的一塊空地上,正有∼名官妝女子面南而立,無疑正是那位七公主何慧卿。
  在七公主對面五六步處。另外乎排著五名蒙面黑衣人,這時,場地上六人靜立著,不聞一絲聲息,似是尚有所待。
  就在這時,西北方忽然響起一聲嬌叱道:“止步,通名!”
  “密豹一令唐!”
  “好得很,哼,這時才來,進去領罰吧!”
  “謝謝大姐!”
  武揚暗暗好笑:“真是不怕官,只怕管。”那樣一位桀傲難馴的惡徒,党進一名詩婢呼來喝去,不惟不火,且還得恭謹如一,真不知到了七公主面前,又是怎生一副模樣。
  武揚思忖著,一面凝神望去,但見一名黑衣蒙面人由西方現身,相距七公主尚有十步之遙,就已躬身到地,挪懦道:“密豹一令,唐天鵠晉見七公主,因事來遲。公主恕罪。”
  七公主淡淡地道:“何事來遲?”
  唐天鵠俯首道:“卑職因遇武揚向敞派掌門告密,方當面与其理論,正在通那小子動手,以便趁机剪除之際,不意召英笛令,只得匆匆赶來,因恐遭敵跟蹤,來時取道迂回,故而晚到。”
  七公主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徐徐道:“既為正經事所料,想你無罪。但你唐令主方才到本司寓所中吵鬧,又算什么意思?。
  唐天鵠惶恐地忙說道:“事因有人覬覦公主鳳輦。”
  七公主接著道:“客棧前后門均已上閂,又有本司侍儿守在車上,縱令有人意圖行竊,其能擎車飛越高牆嗎?”
  唐天鵠訥訥地道:“也許……來人……只是想竊車上之物”
  七公主冷冷道:“那么擒住那賊人沒有?”
  唐天鵝連忙道:“賊人就是武揚。”
  七公主一哦道:“那你阿不早說?”
  唐天鵠分辨道:“卑職當時只認得小子身邊的那個解家丫頭,因為這丫頭系經卑職擒交陶香主等人看管,并還親自廢了她的功力,不意竟被小子救了出來,同時小子不知使用什么方法,竟還為丫頭恢复了一身功力,卑職本意欲煩公主座下几位大組合力擒人,都因一時無法兩下兼顧,最后又給小子和那丫頭溜了。;_
  七公主冷笑道.“誠然,本司那几名待婦,若無本司吩咐,誰也指揮不動,不過,你唐令主當時若說出那人就是宮中要犯武揚,他們又豈會袖手不管?”
  唐天鵠忙說道:“卑職已經說過,當時并不知道那人就一是武揚。是卑職回到下處見陶、宋諸人被殺后。以及小寇密字,才——”
  七公主冷冷插口道:“好!就算你當時并不認識。那么,你店合主再度和邵武揚遇上時,為何不發出求援信號。這里面是否別有難言之隱?”
  唐天鵠惊得汗流泱背,道:“公主明鑒!”
  七公主冷冷道:“說出一個道理來!”
  唐天鵝惶恐池道。“卑職當時并不以為拿不下那小子。同時因有師兄在側,本想一舉兩得,藉此設詞煽動掌門師兄——”。
  七公主喝道:“措詞不當!”
  唐天鵠忙更正道:“是……是的,卑職想藉此勸服掌門師兄,認清那小子乃一謊徒,要敝師兄投歸本幫,不意公主卻于這時發出召英今。”
  七公主緩緩道:“過去的事,暫且不去說它。現在,你犯了什么錯誤,你自己知道沒有?”
  唐天鵠雙膝一屆,跪在地上,顏聲道:“卑職貪圖大功獨建,致令犯人脫逃一串職該死!”
  七公主頷首道:“既能自知錯誤,尚不無可者之處,這里的事,另差別人,陶、宋兩人尸体,應即掩埋起來,去吧!
  唐天鵝再拜叩首道:“謝公主鴻恩;”-——一
  拜畢起身,匆匆退去!
  “七公主”此舉大出眾人——包括暗處的武揚、小韻在內——意料之外,唐天鵠去后,七公主忽然轉向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沉聲吩咐道:“常隊長,你速率鴿部弟子暗跟唐令主.將他今后一切行為按期匯報;若遇他有不法情事,隨時飛根本司。”
  武揚暗暗點頭,原來她是因為此魔為宮中紅人,想找一個令惡魔口服心服的机會再下手剪除!
  當下只見居中那名蒙面黑衣人應聲躬身道:“常永吉遵命!
  武揚听黑衣人報出姓名,心頭不禁一震,暗忖常永吉乃丐幫一位知名護法,為何竟也放暗投魔幫擔任起頭目來?接著,七公主點一點頭,羅袖微揮,居中那名蒙面人便与右側二人聯袂而去。
  這時,空地上只剩下二名蒙面黑衣人站在七公主面前,七公主目送党永吉等三人身影消失,緩緩回過頭來道:“侯隊長,你方才說密熊一令擒獲冷秋華,那是多久的事了?”
  武揚暗叫一聲,我的天啦,心頭受震之烈。比听到丐幫一名護法淪為魔幫頭目,何啻超過千万倍1
  他此刻一時沖動之下,真想馬上出去問個明白。
  小韻連忙傳音喝道:“少伙不可造次!”
  同一時候,只見空地上那名候隊長躬身道:“已擒下五天了。”
  七公主微怒道:“那么,密熊一令他為何遲遲不向總官申報?或向本座這邊先行報備?這廝可是另有圖謀?”
  侯隊長急忙說道:“卑職只知密熊令主擒得龍鳳劍冷秋華之后,恐怕途中遭劫,不敢解送急、官,至于如河處置,卑職尚未另獲消息。”
  七公主揮手道:“赶快去派人秘密查報,若果密熊令生王一世确有不利于本幫之异謀,或有擅自處分要犯之舉動。論你使用本司七鳳令將他押解總宮,交由三司會審。”
  話發同時,一面風旗脫手飛出。
  那名候隊長伸手抄住,躬身造:“卑職遵命!”
  話畢,迅与另一名黑衣人飛身而去。
  七公主遣走了最后二名蒙面黑衣人,徐徐轉向武揚藏身之處;輕笑頷首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武場來時無聲無息,藏匿處又极隱蔽,不料最后仍被這位七公主警覺,不禁對這位七公主暗暗敬佩了。人、當下即与小韻現身,拱手笑道:“何女俠好眼力!”
  七公主取下面紗,嫣然一笑道:“謝少俠褒獎。”
  武楊笑道:“在下十分敬佩姑娘遇事之善于處斷。”
  七公主忽然正容道:“意卿意欲懇請少俠代辦一件事,不知少使可肯俯允?”
  武揚叵問道:“可是設法救出龍鳳劍冷秋華冷女俠?”
  七公主點點頭道。“是的,我表勇以華山派的武藝傳給我,我自然也算是華山一名弟子。于今她落在魔幫熊隊令主’王一世手里,按理本應由我親自赶去解救!但是,以我目下之身份,又不便与魔幫公然為敵……”
  武揚忙道:“姑娘放心,憑華山与寒門歷代之交誼,在下亦屬義不容辭,那王一世此刻在什么地方呢,姑娘是否知道,”
  七公主指著小韻道:“在平昌到通江的岩水之畔,這丫頭知道,叫她帶你主就是了。”
  武揚點頭道:“好,在下馬上動身,尚清姑娘多多照應那位解姑娘。”
  七公主迅速接道:“這個當然,不過,王一世那廝武藝不俗,飛熊堡所擁有的十八名香主。都是幫中一時之選,你二人要特別當心才好。”
  武揚含笑點頭道:“小可理會得……”
  說罷作別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忽又轉身道:“小可為了救人,不充分身,但在此地已發現天忘老人;与無欲前輩的蹤跡,姑娘能否秘密訪查并設法予以保全?”
  七公主連忙頷首道:“這是慧卿份內事。不勞費心,同時,魔幫也正在加緊訪變這二位前輩的行蹤了。如果兩老不幸落進魔掌;我會很快知道的,只是這一耽擱,解家姑娘恢复功力的事,可又要多延遲一些日子了.、
  武揚皺眉道。“那也顧不得許多了。救下兩位前輩,畢竟要緊些。”
  說著,兩人依依揮手作別,武揚領著小韻,走出樹林,開始連夜取道向通江方面進發。
  由羅江到通江,約有五百里之遙。若定聞中,儀隴,經平昌,溯渠江北上,雖然路程較近,但因這條捷徑中間,被無數河流截斷,水勢湍急,舟揖難行,走起來相當不容易。
  武揚略加思索,最后決定改走中江,三台,鹽亭,南奔儀隴的官道,以免因渡河費事而耽擱行程。
  第二天早晨,武揚与小韻,東渡嘉陵江,齊始取道向儀隴進發。
  兩人剛剛踏上富道,忽聞身后傳來一陣駕鈴聲響,回頭一看,只見兩匹駿騎正并轡飛馳而來。
  兩匹馬背上,分別坐著一名綠衣少女,各于馬鞍前面的判官額上豎著一面三角小旗。
  兩下相隔尚有百文左右,左首馬背上那名綠衣少女已然遙遙吃喝道:“喂!前面那一對男女赶快讓開,被馬撞死了,可沒人賠命!”
  就漢兩句話的時光,怒馬如飛,兩騎已沖近了四。五十丈,小韻意拉武揚衣袖,避問道左,同時悄聲道:“是五公主身邊的丫頭!”
  武揚一哦道:“好极了!”
  小韻還沒來得及反問是什么意思,兩騎已至近前,同肘,在兩騎后面又接著涌現四五騎,一路煙塵滾滾而來,為首一女,正是妖艷如花的五公主1
  這一瞬間,先到的二名綠衣少女,突然勒位坐騎,左首那名綠衣少女在馬嘶聲中,掃了小韻肩后一眼,止不住輕咦道:“小妞儿居然背著一把劍?”
  武揚恐怕小韻口音被對方听出,急忙接口道:“河井兩不犯,姑娘們請赶路吧!”
  那綠衣少女斜晚他一眼,嫣然笑道:“這位姑娘是你什么人不會是妻室吧?”
  小韻忍不住抬起頭來,狠狠地瞪那綠衣女一眼,忽然,還在數十丈外的五公主傳來喝聲道:“珠儿啊,你們做甚不走,”
  那綠衣少女粉瞼上,止不住微微一紅,又向武揚戀戀然瞟了一眼,然后急急策馬奔去。
  小韻輕輕哼了一聲道:“全是些賤貨!”
  武揚連忙制止道:“你裝啞巴好了,別讓她們听出口音來、”
  緊接著,以五公主為首的五騎也跟著如風而到,說來可笑,那位五公主也只向武揚看了一眼,競也像那綠衣少女一樣,輕咦一聲,向后打個手勢,五騎頓時先后停下,她目光溶溶地注視著武揚道:“少俠尊姓?”
  武揚身在魔宮時,雖曾与這位五公主有過一面之緣,但那時魔女也系面垂輕紗,無法看得真切,這時魔女露出本相,他才發覺這魔女端的是艷麗如仙,不愧一代尤物。
  只听她一副歷歷罵聲,就已夠人心族搖搖,不克自持了。
  武揚暗想:倘能擒下這丫頭作為人質就好了,這樣也許能換出冷秋華。不過,他擔心對方人多勢眾的,而這位五公主又非泛泛之輩可比。他怕万一泄露身份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一時間頗感猶豫。
  那位五公主見武揚兩眼發直.“一直向她凝視.本已嬌艷無論的臉上.更泛起兩朵紅暈.嫣然一笑,接著道:“這位少俠,你干嗎盡看著我?問你的話,你听到沒有?”
  武揚暗討道;突施襲擊.雖非武人之正常行為,但對付百鳳幫人物,似亦不妨便宜行事。”
  心意立決,故意反問道:“姑娘問什么?”
  五公主拋了個媚眼道:“問少俠尊姓呀!”
  武揚走上一步,躬身道:“小可武揚——”
  藉著身軀前俯之勢,右掌疾舒,閃電般向對方的腳胜一把抓去!
  五公主想不到武揚會突起發難,一個揚字方剛入耳,左腳已被抓緊,情急之下,一聲嬌叱,纖腰一折,順手就是一掌。
  武揚左臂一抬,輕輕撥開來掌,右手猛可擔加上三成勁道,魔女痛得尖呼起來道:“哎啃,死人!你要死啦?
  武揚一聲朗笑,移指扣緊魔女救麻穴,順便一把將魔女拖下馬來。
  由于變起倉促,不但五公主身后四婢不及援手,就連小韻也料不到武揚會進爾下手擒人,一時馬上馬下,全給瞧呆了!
  武揚人質到手,迅向四婢厲喝道:“誰敢動一動,小爺一就撒人!”
  五公主急忙大叫道:“丫頭們不許動!
  武揚微微一笑,接著將魔女點了穴道,遞去小韻手上,示意小的就騎魔女那匹馬,由他隨后護行。
  五公主惊呼道:“你們究竟是誰?要將我抑去哪里?”
  武楊笑道:“在下不是已向公主報過姓名了么?總裁或其人情非得已,只好暫時委屈公主一下,只要公主不作逃跑打算,武某人絕不虧待你這位公主就是了。”
  五公主一怔道:“你——你真的就是‘俠魂武揚’?”
  武揚點頭道:“不錯!
  五公主忽然問道:“你.剛才怎么說?誰是百鳳幫的五公主?”
  武揚笑道:“我的沈波大姑娘,請別在我武案人面前再要花樣好不好?武某人進過資幫他率。知道的事,并不算少!
  五公主作詫异之狀道:“我的名字喚作‘來卿’。誰叫什么‘沈波’,”
  武揚早由七公主口中獲知五公主名叫“來卿”,但當日,五公主与金總護法爭執時,卻自稱“沈波”,料想魔幫這些公主。每人定必有“名”有“字”,就如七公主既名“何慧卿”,又名“駱又卿”一樣。
  他現在要指出這一點并不難,但是,他不想把七公主牽涉進去,所以,這時只淡淡地答道:“你是沈波也好;是來卿也好,反正只要把你送到飛熊堡,便可分曉了。”
  五公主怒叫道:“為何要將我送去什么飛熊堡?”
  武揚笑笑道:“去換華山掌門人冷女俠主婢之自由!
  五公主掙扎道:“我不要去!”
  武揚淡淡一笑道:“不想去,只有一法;馬上差人傳出百風令,去王一世那里將冷女使主婢要過來啊!
  五公主抗聲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百鳳令?”
  武揚向小韻點一點頭道:“搜她身上;”
  五公主穴道受制,無力掙扎,四婢又不敢亂動,眼看小韻在她身上摸索,不一會,“五鳳旗”,“百鳳今”、‘淬毒暗器”,“迷魂藥物”等,通統搜了出來,魔女直急得珠淚進流,叫又不是,嚷又不是。
  武標由小韻手中接過那些東西,揚了楊笑道:“這是些什么?”
  五公主突然抬臉恨聲道:“老實告訴你們,將姑娘送去飛熊堡,或是迫姑娘發令討人,均是白費,王一世那廝,根本就不會听我的話。”
  武揚不為所動道:“王一世只是貴幫一名令主,不是嗎?”
  五公主冷冷道:“他是金重山的心腹,依著金重山撐腰,無論哪一位公主,也不在他姓王的眼里,信与不信,是你們的事!”
  武揚徐徐道:“姑娘只須傳出百鳳令和五鳳令.飛熊堡放不敵人,都与姑娘無涉!”
  五公主道:“兩樣東西部在你們手中.傳不傳還不是隨你們高興?”
  武揚接著道:“尚欠一名傳令人。”
  五公主冷芙道:“你把我看成一名人犯,教我如何還有發令威信?
  武揚回目四顧,但見五公主的侍婢四人控馬在后,二人遙遺在前,知道就是稍予活動余地,該亦無礙,于是運气人掌,伴去對方紛臂上輕輕一拍,消去對方雙臂運用之能,然后說道:“現在,姑娘除臂上功划,已被小可以浩然真气封閉外,其余均与常人無异,這總可以發令了吧?”
  五公主楊臉道:“到了飛熊堡附近再說行不行?”
  武揚連忙點頭道:“當然行!
  魔女一甩頭,前面兩婢立即撥轉馬頭,策轡而去。
  武揚淡淡接著道:“后面這四位大姐,也請暫時走去前面。”
  五公主微微一呆道:“為什么?”
  武揚微微一笑道:“貴幫的迷魂藥物,与淬毒暗器,實也令人防不胜防。”
  五公主冷笑道:“俠魂也怕死?”
  武揚淡淡一笑道:“不是怕不怕,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
  魔女無奈,只好再合馬后四峰先行,接著,大家一齊上路,因為武揚沒有坐騎,所以一路走得并不快。
  走了一段后,五公主忽然回頭問道:“少俠以為我駱來卿真如傳聞中那樣淫蕩無恥嗎?”
  武揚一怔,隨即干咳著道:“人言……咳……當然未可盡信。”
  五公主哪有听不出武揚足在敷衍她之理?沉默了片刻,忽然悠悠一歎,自語般接著說道:“不論少俠信与不信,婢子要說的,仍得說完,婢子之穢名,系起自年前,當婢子仍然獲知我們那位大姐鳳卿忽然成了三皇娘之后,因而疑及自己也許是帝君所生,甚至亦非帝后所生。恐怕那种事,有一天或將也會落到婢子身上,這才選中這條下下之策。故意縱使侍女放蕩,我宣揚丑事,希冀保住一身清白……”
  “公主”會變“皇娘”,這倒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呢!
  假如這丫頭所言不假,這里或許真有曲折,亦未呼知。武揚想著,乃對魔女之自清,暫加保留,接口問道:“你講的帝君,應該就是百鳳幫主了,你叫駱什么名字?”
  五公主搖搖頭道:“婢子也不知道我們那位帝君的名字,只知道他性駱,同時知道元配帝后就是他的親妹妹!”
  武揚一呆道:“有這等事?”
  五公主幽幽一歎道:“我泄出這段秘密,就算是捏造的,依幫規論罪。也該万蛙鑽肌,暴骨露尸的了,騙你,又有什么好處?”
  武揚遲疑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呢?”
  五公主淡淡道:“那還不簡單?本幫有一套八十一把精妙絕倫的劍法,身為公主者,只能獲得三十六把,惟有皇娘,才能獲傳七十二招,有次我無意中發現,我們那位大姐風卿,竟多練三十六招。她不是成了皇娘是什么?”
  武揚接著道:“姑娘安知今大姐另外三十六式劍法,不是偷學得來?”
  五公主哼了一聲道:“偷學?她向誰偷學?自從她多練三十六式劍法之后,沒有几天,便被調出總宮,說是另有重用,几天之后,帝后就宣布帝君新封了一位三皇娘!我藉口覲見,發覺這位三是娘的身材,舉止,口音,几無不与大姐鳳卿相同
  武標又問道:“你說帝后就是帝君的妹妹又有什么依据?”
  五公主道:“那是我的一名侍婢偷听來的,她們獲我恩准放蕩,各有稱心如意的郎君.也就死心塌地替我盡力.其中有一名被調去服侍帝后,就在第四皇娘入宮的那天,她听到帝后与帝君大吵大鬧。話里有這么一句:‘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敢把我怎么樣,別讓我發起很心,先把你廢了。”
  武揚皺眉道:“你們那位帝君,殺人不眨眼,怎會反而拍了帝后呢?”
  五公主道:“這一點誰也不明白,帝君殺過不少妻妾,唯有對帝后不敢速拗,猜想必是帝后有鉗制他的妙法吧?”
  武揚點點頭道:“你們的帝后,若沒有毒辣手段。也不致于敢那樣頂撞,那么,他們又因何事吵起來呢?”
  五公主恨聲道:“因為那位四是娘,就是二姐明卿!”
  武揚止不住又是一啊!
  五公主接著道:“据說,帝君在那天夜里表示,外人全不可靠,惟有以女儿名義養大的丫頭,從小習慣了順從,才能令出必行,調度如意!”
  武揚劍眉皺道:“以姑娘之聰明,既知以身伴虎,終不免有青虎吻之虞,又為何不早尋自喜之策?”
  五公主歎一口气道:“婢子何曾沒想到逃走一途,然而,本幫偵騎四优十能否逃脫固成問題,即使能夠脫身,又何處找依靠之人,唉!”
  武揚蹩眉道:“芳駕為了自己之清白和安全,而免下令手下侍婢……那……那些侍婢不成了無辜受累?”
  五公主粉腮微紅道:“那些丫頭,她們都是出于自愿,同時……咳……她們也并非人人像你心目中那樣放蕩。所謂雕鑄司,就是要把新人雕鑄成材,這是幫中施政手段之一,為帝君所默許,婢子又何能為力?”
  武揚哼了一聲道:“芳駕既然處處自感無能為力,外人當然更是愛莫能助;說得不客气一點,芳駕對升任‘皇娘‘一事,恐怕也未必真的視為畏途吧?”
  五公主搖搖頭道:“少快放心,婢子將繼兀被選皇娘之可能,因為帝君最不喜人盡可夫之女子,婢子故意造成的不洁之名,已使他對婢子不屑一顧,倒是我那持重的三姐迎卿,四姐皓卿,和那鬼靈精似的七丫頭,早晚也許難逃這一關。”
  听到七公主早晚亦有被選皇娘之厄,武揚不禁暗吃一惊,忙說道:“不可能吧?”
  五公主道:“可能不可能,事先誰也不敢說一定,不過從种种跡象看來,几個丫頭也許有希望就是了!”
  武揚默然。他暗自盤算著,應該如何將此一危极盡述見知何慧卿,好預為防范計,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向前走了一段,五公主忽又于馬上回頭道:“武少俠知不知道丹碧山庄為何遭帝君之忌的原因?”
  武揚一呆,張目道:“你一你說什山”
  五公主輕輕噓了一口气。卻未繼續說下去。
  武揚知道丫頭是在賣關子,真恨不得立刻上去賞她一個耳光,但他瞧對方已被封了雙臂穴遣,等于半個廢人,心下又覺不忍,只好問道。“姑娘怎么不開口?”
  五公主緩緩說道:“告訴你吧,貴庄之所以被毀,全因為令曾祖与天忌者人相交莫逆,從而獲知本幫不少隱秘,以致招致了帝君之大忌!”
  武揚腦門里好比電光一惊,智慧之門領被打開,不覺欣然失聲道:“我知道了!”
  走在前面的四嬸,聞聲之下不禁一齊吃惊地回過頭來。
  五公主忙向四婢喝道:“沒有你們的事!”
  四婢互望一眼,立即轉過頭去。
  五公主接著轉向武揚道:“少俠知道了什么?”
  武揚興奮地道:“為報姑娘坦誠告知此一重大秘密,在。下愿為姑娘解除雙臂禁制,以示我姓武的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只要姑娘真心合作,极意向善,我武某人決盡所能相助!
  武揚此話一出,小韻不禁失聲一啊,五公主怔了怔道:“這一位原來不啞?”
  接著轉向武揚含笑道:“武少俠難道就不怕婢子穴道解開,到時候會反臉為敵么?”
  武揚毅然道:“在下話已出口,絕無反悔之理,就請姑娘下馬,容在下施為,至干姑娘將要怎樣做呢,慎思而后行之可也。”
  五公主投出感激的一瞥,一躍离鞍。
  小韻卻暗暗著急,卻又不便開口勸阻,只得暗凝真力戒備,眼看著武揚將五公主雙臂穴道—一解開了。。
  五公主雙臂恢复自如,不禁粉面生春道:“謝謝少俠了。”
  武揚釋手從容道:“姑娘穴道已解,如今為友為敵,可以選擇了!”
  五公主拋了個媚眼,笑道:“少俠難道真以為我來卿如此不明事理么?放心吧!還有,噗,請這位姑娘也別再裝啞巴,好好一個人憋著不開口,可不大好受呢!”
  小韻冷冷一哼,昂首不理。
  五公主冷冷一笑道:“你丫頭少神气,別以為你丫頭真能騙過了我,如果本姑娘猜得不錯,你丫頭如不是七丫頭房里的人才怪!”
  小韻被揭破底細,不禁漲得玉容全鮮,武揚也暗服這魔女眼光果然厲害,當下只好苦笑道:“她裝啞,也是情非得已,姑娘既已与在下化改為友,過去的事,請姑娘不必再提如何?”
  五公主斜夠了一眼道:“早說這話多好?”
  武揚笑了笑道:“還不太遲。”
  五公主偏臉想了一下道:“飛熊堡王一世那廝,精明無比,不論騙不騙得過,我似仍裝受制,到時候才有換出冷女俠之望”
  “姑娘若能如此,小可感激不盡。”
  五公主接著道:“不過,為了逼真起見,你二人應繼續輪流監守于我,最好坐臥相隨,寸步不离,才不致引入超疑”
  武揚點點頭,“這當然。”
  于是,五公主仍裝出雙臂受制,直身跳上馬背,繼續進行,走了一段,忽然轉身問道:“對了,少快方才說知道,系指何事而言?”
  武揚坦然相合适:“當姑娘告知魔帝姓駱,在下即疑心這位魔帝可能就是天忌老人逐出門牆的那名劣徒——駱陽鐘,現在姑娘既說寒門被滅,乃因先祖与夭忌老人交往逾常之故,益證在下先前所疑不假矣!”
  五公主搖搖頭道:“駱陽鐘這個名字,婢子沒有听說過。”
  武揚接著道:“另外還有几點:第一,据說丹碧山庄禍起之后,唐天鵠曾在庄內盤桓甚久,這顯然是在里面搜查天忌老人与先祖之交往證物,以便追查天忌老人之下落,因為誰有天吾老人的不傳之秘,才是魔帝武學上的克星,天忌七人一天不死,魔帝是不會安心的,此點足為二人有師徒關系之明證。
  “第二,天忌卷入收徒,只有無欲叟,唐門兄弟,和先祖等人知道,廉帝先滅丹碧山庄,繼滅川南唐門,可見他目為了隱藏當年五個,而由此也可進一步斷定,這位魔帝其業為驗陽鐘無疑。”
  五公主點點頭道:“很有道理。”
  武揚想了想,又道:“小可只有一事弄不明白,擬請姑娘据實答复。”
  五公主眼波一橫道:“什么事?”
  武揚接著道:“就是在十几年前,武林中曾有過一個喧赫一時的‘毒鳳幫’,并以‘百風旗’為該幫信物,現在這位魔帝卻創出一個‘百鳳幫’,同時亦在搜尋以前‘毒鳳幫’的那面‘百鳳旗”,這兩者之間。是否深具淵源?”
  五公主峨眉一展,嫣然笑道:“少俠算是問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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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流星—武俠世界 掃描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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