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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寒峰


  米小七此際正貼身于通道入口。耳中斗聞外頭這一呼喚便自屏息以觀。
  果然,倏忽間由四個通道口里冒出了那四名繡有太极圖樣的漢字來。這四名冷肅的漢子同時一個拔身,便自落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骷髏巨石上。
  米小七皺眉,眼見四名漢子各自閉目調息著,也未有進一步的行動。她心里正自盤算,忽然身遭的气流輕微的一動。
  顯然,有人已經到了她的身側,米小七心中一惊,來人好深的修為,竟然到了一丈處才被自己所發覺。
  只是她覺得奇怪,為什么為方也是貼著頂壁,莫非他也是有圖謀于九重鬼寨?
  米小七一回頭就看見了元玉青!
  “是你?”米小七壓低了聲音,望著移到身旁的元玉青恍然大悟道:“打從昨夜在醉仙樓你就一直跟蹤我了?”
  元玉青一笑,點頭低聲道:“沒錯!”
  米小七輕輕一哼,道:“那——,洞口的几個家伙是你收拾的?”
  “也沒錯——。”元玉青回道:“你是不是想再問,現在在洞口的那些人是誰?”
  米小七的确想這么問。元玉青歎口气,答道:“我本想用調虎离山計讓你方便一些——。”
  本想?那意思是有了變化?
  元玉青補充道:“誰知道,米尊這時剛好也帶了人來這儿攪局——。”
  米小七一震,道:“他帶了誰來?”
  元玉青搖頭:“我可不清楚。只知道是個老的和個少的——。”
  米小七一震,忍不住脫口道:“你能不能描繪清楚一點?”
  她怕的是,那一老一少如果是米藏和米凌只怕事情會麻煩了許多。
  元玉青可沒有時間解釋。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气,自頂上落了下去。因為,那四名冷肅的漢子已經听見了米小七的聲音,而且夾著凜冽的殺机閃到了兩人面前。
  米小七可真有點抱歉的落了下來,朝元玉青苦笑:“真不好意思,拖了你下水——。”
  “這倒沒有——。”元玉青笑道:“遲早要和上的。更何況——,我們是一家子人?”
  米小七可沒心情跟他談這些,她只想早點解決掉眼前這四個漢子,救出那名她不愿說出名字的神秘老者。于是,他低聲道:“這四個家伙聯手,你能擋得住?”
  元玉青看了眼前四人一眼,聳了聳肩:“不知道!”
  他們兩個在這廂談著,那四人就護住洞口一點也不急,任米小七和元玉青說個夠。
  米小七也發覺了這點,忍不住又道:“喂,你看他們的修養可真不錯嘛——。一點也沒有年輕人的急躁。”
  元玉青歎了一口气,忽的出手。同時,他留下一句話:“就因為這樣,我才沒把握——。”
  “太极八拳”是四個人!
  四個由修羅大帝特別調教出來的一种陣法的成員。
  他們練的是外功,而且,可以將四個人八只鐵拳以一种心法匯合成一股不太可對抗的力道,在剎那間爆發出必殺的气机。
  元玉清方方一出手,便有些后悔。因為,前方迎來的八只拳頭有如銅牆鐵壁般,硬是將自己壓縮的沒有轉圜的余地!
  米小七可也沒討到便宜。她原先是想利用這個机會沖過去,然后再用米字世家中不傳的秘密心法來救治那名神秘老者。
  而今,太极八拳的拳風卻硬逼的她不得不力求自保。只見,她一面旋身錯步,雙掌已各拍出兩股陰陽不同的力道,一把一撞向左方兩人。
  這廂元玉青可不怠慢,只听他口中清喝一聲,已自揉身搶進,在滾滾的拳風中擺動身子,恰似柳隨風搖。
  正是,“柳擺十三枝”!
  這身法落在米小七眼里,不由得吃惊道:“原來你也會這個?”
  元玉青回以一笑,手上可沒閒著。依舊是,兩臂翻動間直直扣向右方兩人的心口重穴!
  元玉青配合米小七這一出手,恰恰妙絕無端。正如是以陰制陽,以柔克剛。同時,緊隨著是以剛猛的气机貫由中指迸出!
  這下,米小七不禁又脫口訝异道:“怎么你也會一點大悲指?”
  元玉青的大悲指火侯雖然不深,但是已足以配合米小七那兩股亦柔亦剛的力道硬是逼退了太极八拳三步。
  便此三步,兩人已得以闖入腹地中。
  “太极八拳”四人似乎被兩人逼退而大大震怒。只見他們四個口中各自發出如野獸般的叫聲,同一個旋身里已各自站立四象位置將兩人困在中間。
  元玉青溫文儒雅一笑,對著米小七道:“米大小姐,現在我們可是同林鳥,你离不開我,我也离不開你啦!”
  這番戲言,偏偏米小七無言以對。
  眼前情勢很明顯,對方組成的陣勢里,已然是封鎖住一切可生之路。
  而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和元玉青心意相通方能闖過無路的死門。米小七心里明白,嘴上可不饒人:“省點力气說話,待會儿要上戲的——。”
  元玉清大笑,道:“是——,娘子!”
  山洞洞口,老鷹施然然的走出來,望著前面的米尊冷哼:“米尊——,你也夠算是梟雄,這么快就找上門來——。”
  老鷹說著,嘿、嘿笑接道:“有膽識!”
  米尊淡淡一笑,淵亭岳立的往前一跨,站在老鷹面前哼道:“老鷹——,修羅大帝受了重創,這种机會去哪里找?哈——,正是天賜良机豈可放過?”
  老鷹臉色一沉,寒聲道:“米尊,你可是狗運夠佳躲過了上回的殺身之劫,今天來想是活的不耐煩了。”
  米尊冷冷一笑,肅殺之气立起,挑眉道:“那是修羅大帝在我們三人聯手之下已有內傷。嘿、嘿——,昨夜和大悲那老禿驢對了一指——。”米尊仰頭大笑,緊接道:“大悲指的威力如何你不會不知道吧?”
  老鷹臉色變了變,環視了一下立在米尊背后的米藏和米凌,哼道:“憑你們三個也能對本幫造成威脅?”
  老鷹這話聲出沒間,在他身后的梅四寒、后楓嵐和白殘生已各自率了十二名漢子拉開了陣式。
  米尊將目光鄙視了白殘生一眼,冷冷道:“你能活到今天,命還不錯嘛!”
  白殘生仰頭大笑,半晌才睜目暴聲:“米尊老匹夫,白某叫你用毒所制,幸經大帝施仁才得以還自由之身。今天,便是要碎你筋骨——。”
  白殘生說著口里一聲呼嘯,引動背后一十二人便圍向米尊!
  這時,梅四寒和后楓嵐也動,各自率十二人馬形成十二宮、十三奇的交雜困陣鎖住米藏和米凌。
  這陣只是各自定位站住牢牢鎖住了兩人而不發動。米藏瞄視一眼,哼道:“這鳥撈子陣原來只是擺著好看!”
  米凌沉沉回應:“顯然是要耗著不讓我們動了。”
  不錯,這正是修羅大帝七大奇陣中的“天网金仙”。
  被困之人如果不動,陣式可以凝結如石。可是,當受困之人一動,他所引動的气机自會造成湃涌的反擊力道。
  而這個,只是指十三奇部份。
  另外還有十二宮!
  十二宮,就是指揮執令者退出陣外,調度陣式自動攻擊,現在,米尊就是遭到白殘生調動十二宮的進擊!
  米尊冷笑望向眼前白殘生指揮十二宮向自己攻來。他喉中一聲暴喝,兩臂倏的探出往半空中一抓。
  說也奇怪,這一十二名漢子到臨米尊前方不過三尺處竟無得下手。那老鷹在陣外見了,不由得暗自惊心,冷笑道:“米尊——,想不到你暗中觀察大帝的奇陣竟也能參悟出一些破解之法——。”
  米尊緩緩提一口气,讓身子上飄了一尺半之距,立即旋伸出腿。一剎那,腿影如風又快又急的連出一十二個方位!
  白殘生心中雖惊,口里可不稍慢喝道:“鎖元破真!”
  那十二名漢子這一听,立即全數躺了下去,同時往上倒蹬,瞬間二十四奪魂腿已追向米尊而來。
  米尊人在半空,一個挫身便往陣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而去。誰知,那十二名漢子以手代足,一如閃電般的全陣移動,依舊是二十四腿全招呼向米尊。
  此際,米尊已到了白殘生前不及五尺。他臉色一冷,狂笑道:“好一群蠢貨,老夫就是要如此!”
  話說間,米尊右臂一招,袖中竟奔出數十支墨黑鐵針來。一閃現之間,白殘生大喝的出掌。如今,已是生死交關。
  只要白殘生能一的開這些鐵針半寸,那米尊必叫二十四奪魂腿立斃不可。
  米尊的方法,是解開十二攻進擊的唯一方法。
  雖然冒險,但卻是最好的一种!
  米尊的左臂在迅間已供向在陣外發掌的白殘生。
  米尊的拳是,霸殺拳!
  米尊這一拳方出,老鷹已大喝揚身,右手中多出了把三寸長的五爪鉤。
  真看這名號“不生”的五爪鉤如此短小,卻是老字世家經百年研究方產生的暗器名品。
  江湖上,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种武器!
  米尊雙眉一挑,右臂勉強往后一拍,硬是想用三种回力避開老鷹的一擊!
  電光石火之間,米尊下方一十二名漢子俱慘叫中了米尊的墨黑鐵針。而陣外的白殘生,亦受到霸殺拳所創,吼的一聲中噴血往后躺去。
  而同一剎那里,“不生”名器已撞上了米尊的掌風。兩股相沖的气机一湯,那五爪倏的一張,各自脫离掌骨分成五個不可思議的方向罩向米尊!
  米尊雙眉一挑,全身拔力,把腰間已是不及。只見那五爪如影隨身各自一個變化便釘刺米尊身上。
  米尊大駭,万万沒想到這東西竟如此詭异,他硬是在半空中讓气机由四個傷口噴出。
  只見,五道墨黑血柱噴洒,在半天里紛紛落下。
  米尊吸了一口气,人一落地便自運气閉住了受劍的穴道,臉色卻是沉著如常:“好,老字世家的暗器果然不同凡響!嘿、嘿,總有個上听的名字——?”
  “不錯!”老鷹收回了“不生”,冷冷道:“他的名字就叫做‘不生’名器!”
  “不生?”米尊大笑道:“好,好名字——。”邊說著,看向一地咬牙不哼的十二名漢子和另處不動的白殘生。
  米尊冷冷笑道:“白殘生——,這回你可真是不生了!哈——。”
  米尊仰首大笑,其聲浩湯依舊竟是不受方才受創的影響。老鷹挑眉暗惊,口里則沉沉冷笑道:“米尊——,你今天來的目的,我看是在我們手上的三個米字世家人身上吧?”
  “有見識!”米尊負手沉聲道:“不錯,我要的人就是——。”米尊停住了話,淡笑的望著老鷹,緩緩道:“你把那三個人給我,米某放你一條生路!”
  老鷹臉色一沉,咭咭怪笑:“米尊——,你當真以為憑你們三個就可以闖的進這座百幻迷洞?”
  米尊冷哼,道:“或許別人不行。至于米某——,嘿、嘿,九重鬼寨里頭,除了總壇之外哪一處我不熟?”
  老鷹臉色變了變,沉聲道:“那你倒是可以試試看——。”
  老鷹說著,雙掌一拍。迅間,梅四寒和后楓嵐口里各自清喝一聲便齊齊率領二十四名手下和老鷹退入山洞內。米藏一張猙獰詭异的面容,此時浮出邪异的笑容,怪笑道:“米尊——,老夫愿意幫助你是因為你有利用的价值——。”
  米尊淡笑道:“我知道,那是因為當今除了米小七那娃儿之外,恐怕只有我能解得開‘黃槐躍虎香’的秘密——。”
  米藏仰天大笑,哼道:“算你聰明,不過——。”他一頓,一雙精亮的眼招子投向米凌,哼哼道:“這小子是誰?老夫對他可沒什么好感?”
  一個米藏沒有好感的人,他為什么還沒死?
  唯一的原因,是這個人的武功也相當的可怕。所以,米藏一直沒有對米凌下手。
  米尊淡然一笑,道:“這位大概是米字世家下一代中最負盛名的米凌兄弟?”
  此刻的米凌,已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一把奇形詭异的扁刀來。這刀不但不長不短,洽恰好和米凌的手臂相當,而且中間正好吻合米凌的肘處可以彎曲。
  米藏當然也注意到,這又扁又狹的刀身,竟然有許多大小不同不規則形狀的破洞。
  米凌將這把刀平舉橫于雙眉,淡淡道:“在下正是米凌——。米藏公,你老人家看這像什么?”
  一剎那,刀身和眉峰恍若成了兩座山峰和四下飄移的浮云。米藏雙目精光一閃,沉嘿,嘿道:“凌峰斷云刀,哈——,你是米枝三的孫子,米凌!”
  “是——。”米凌右臂輕輕一動,那柄“凌峰斷云刀”倏忽不見。他一抱拳向米藏道:“藏公知道晚輩的用意了?”
  米藏雙目暴睜,看了米凌半晌,只見后者如巨岩傲立全然無懼的以雙眸直視相抗。小片刻后,那米藏才猛的爆出大笑,道:“好!米枝三沒有挑錯人。”
  米藏大笑良久,才陰惻惻的道:“小子,你當真以為可以在老夫手下走過三百招?”
  米尊在剎那間憶起米字世家的一段公案。
  當年,米藏和米枝三是那代中最相交好的兩位堂兄弟。在某日為了一名女子而大打出手,最后米藏在第二百九十九招打敗了米枝三。
  自此,米枝三發誓要在后代中訓練出一名刀客足以抗衡米藏三百招以上。
  米枝三不敢想有人可以打敗米藏。
  因為,就連后來成為米字世家主人的老太爺米龍,在那時也不過擋得下第三百招就落敗。
  米凌沒有回答米藏的問話,他只是淡淡道:“米尊叔——,我們到底要不要進去?”
  “非進去不可!”米尊嘿嘿笑道:“那個人太重要了——。”
  元玉青和米小七對付太极八拳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他們果真不得不心意相通,在足足兩柱香的時間才擺平了這四名好手。
  元玉清長噓一口气,小心的輕拭額上的汗水。姿勢文雅是文雅,對一個武學的大男人來說未免有點別扭。
  米小七就是看不慣:“喂,快點干活啦,這般文鄒鄒的磨蹭到什么時候?”
  元玉青一笑,回道:“干什么活?”
  米小七一楞,是啊,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可從頭到尾沒跟人家提過半句。她心里想,嘴里邊哼邊指著祭壇上的神秘老者道:“我要救他出去。”
  元玉青一聳肩,道:“可以啊——,是不是要我來背?”
  “能夠最好!”米小七瞪了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了些好感,口气也松了:“行嗎?”
  元玉青一笑,朗聲道:“天下倒沒什么可以困住我元某人的——。”
  元玉青一個揚身里,便朝神秘老者而去。
  誰知,人堪堪在半空中還沒有落下,那八顆巨大的石骷髏頭中各自奔出刀繩來。
  這繩,恰似惜年“天下第一武候”冷明冰的刀鞭,且每條繩上俱插滿了刀鋒。
  鋒鋒見芒,端的是銳利無方的在半空中交織成一片無間無隙的天网自上下的罩向元玉青。
  米小七這廂斗見,不禁脫口惊叫道:“小心——。”
  元玉青可用不著她來提醒,心里早已盤算了十七八回,這下只有自袖斗落出描金碧玉扇來。
  這見這片由大理碧玉和天山龍骨金所鑄的兵器在他手中“唰”的打開。便自是于掌中如風輪轉動,隱然間自泛出一种祥和的金白光彩如炬。
  恰恰,如我佛如來的大智大性法輪。
  這端米小七方自擔心,及見元玉青使出了這一手,不由得脫口惊呼:“如來心法!”
  只見,這圈圈光環向四方散開了出去,自八個骷髏投奔出的刀繩撞及光環的鋒芒便是紛紛斷落于半空墜落了下來。
  元玉青在半空中一個朗笑,飄落于祭壇上,正想身手抱向那名神秘老者。忽的,一陣嘎嘎巨響由四面八方傳來。
  元玉青錯愕四顧,只見那些骷髏頭竟自滾動著,往每個出口方向嵌入,恰恰好將八個入口鎖住。
  就當此時,這腹地之外已傳來米尊大笑之聲:“老鷹——,你這九重鬼寨米某不過來去自如,能耐我何——。”
  聲音斷絕于巨骷髏頭鎖住洞口。連續轟轟轟的八連響中,余音恰似戰鼓聳動,綿綿不覺的在空湯湯的四壁中回響。
  米小七皺眉,冷冷環顧了一回。只見元玉青右臂一張一提,抱起了那名神秘老者便要躍來。
  猛的,那祭壇下方自神秘老者所坐的浦團之下噴出了七种顏色的煙霧來。
  這一突出其來的變化,元玉青尚來不及反應只覺气息一滯,和著神秘老者已雙雙往下墜落。
  米小七身影剎動,倏忽間已到了祭壇之下,兩臂探抓間正巧巧接住了元玉青和神秘老者。
  米小七心中微微惊异的,是元玉青的身重不但輕而且手臂皮膚柔嫩的較女人由有過之。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元玉青和這位和她有某种特殊關系的老者到底是种了什么毒?
  米小七當下便不冀猶豫,左右手齊齊探出,把住了元玉青和神秘老者的手脈,緩緩測試著。
  獨孤斬夢和管大事赶到山洞之前時,米尊他們進去已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
  “稟告夢主——。”一名著灰黑相間衣袍的漢子在山洞外林子中現身,輕巧的落到獨孤斬夢面前恭敬道:“山洞內除了九重鬼寨中人之外,米大小姐和元玉青已再一個時辰之前進去。”
  管大是在旁哼道:“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呢?”
  那灰黑衣袍的漢子回道:“半個時辰以前,米尊率領了一個叫米藏的老頭子和一個叫米凌的年輕人也進入其內。”
  他又補充道:“米尊和老鷹發生了沖突,似乎是為了一個被九重鬼寨所捉的人質。”
  獨孤斬夢嘉許的看了這名漢子一眼,點頭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回夢主的話!”那漢子恭敬答道:“小的叫蔡孟雄——。”
  獨孤斬夢點點頭,望向管大事:“那個叫元玉青的是怎樣一個人?”
  管大事皺眉,回道:“江湖上傳言,他是當朝大將軍元禎騏的儿子。而且——,自幼即和米小姐指腹為婚。”
  獨孤斬夢雙目精光一閃,冷冷道:“就是那個元玉青?”
  “是——。”
  “哈——,好、好极了——。”獨孤斬夢眼中精光暴射望著洞口,寒生冰冷:“元玉青,終于叫我碰上了你。”隨這話聲里,獨孤斬夢已大步的跨入山洞內。
  管大事見狀,回頭低聲交代蔡孟雄道:“帶領你的手下守住洞口,隨時主准備接應夢主!”
  “是——!”蔡孟雄回答后又追加問了一句:“影子爺,是不是需要備馬?”
  管大事一楞,旋即露出嘉許的笑容點頭道:“虧你想的周到,就快去尋三匹健騎來——。”
  管大事說完轉身就要進入山洞,猛可里又回頭應下一句話:“不論用什么方法,馬一定要是上品!”
  蔡孟雄很清楚,這三匹馬對他的前途很重要。
  所以,當他望著管大事進入山洞了以后,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因為,他知道那里有又快又耐的好馬。
  管大事一路追上了獨孤斬夢時,不由得不為方才的激戰而倒抽一口冷气。
  十數條通道轉來,半個時辰里米尊他們三個人最少已經破了二十六處机關以及摧殺了一百三十二條人命。
  這是個可怕的戰果。
  而且,更可怕的是,米尊、米藏和米凌的出手真個夠上“快”、“狠”兩字訣。
  這點,可以由傷口和死者的表情以及他們的身姿上看得出來。
  “他們三個并不簡單——。”獨孤斬夢皺了皺眉,冷冷道:“而且,好像在競賽誰的出手狠!”
  獨孤斬夢在說的時候,管大是可以感覺到有一股肅殺之气由他身上盈飽欲的狂飆。
  管大事當然明白,以獨孤斬夢這种將殺人提至藝術境界的人,自然會對眼前這些尸首身上的手法產生一种相較爭鋒的豪气。
  但是,他不能讓獨孤斬夢為此分了心。管大事輕咳一聲,淡淡道:“殺人是一种藝術,但是如何擄獲女人的心卻是更高的境界——。”
  獨孤斬夢似是為之一震,全身鼓起的衣袍和激動的神情瞬間平息了下來。
  口里,淡淡一句:“走吧——。”
  便此瞬間心神的收放,管大事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當代獨孤世家的傳人。
  果然禪定的修為非常人所能比!
  管大事正心有所思,山洞里呼的傳來米尊大笑:“老鷹——,你不敢跟米某人交鋒嗎?呸,淨是派這些小輩前來葬命?”
  這余音回繞,裊裊不絕中只听老鷹嘎嘎怪笑答道:“米尊——,這洞里九九八十一玄机,你不過只過了其中二三,嘿、嘿,看你們三個能不能見到明日朝升——。”
  隨這話里,里頭緊接著傳出交手的斥喝之聲。獨孤斬夢雙眉一挑,當先便大步的跨了進去。
  米尊這一路來的确也是夠惱的。這洞里的机關在短短的數日之內不但改的大异以往,就算各路暗樁的人手亦紛紛是鬼寨總壇里的好手調來。
  顯然,修羅大帝早已料到他會來這里的了。
  米尊更惱恨的是,老鷹和梅四寒、后楓嵐确躲得遠遠的,一個影儿也不現。
  看來,是要消磨他們三個人的戰力到筋疲力竭時才出來坐收漁人之利。
  心中有了這一念,便不想戀戰。他口里招呼著:“藏老、米凌——,我們直沖入祭壇腹地,那姓老的就非現身不可——。”
  米藏咭咭怪笑道:“米尊——,你就帶路便事了——。”
  “好!”米尊朗笑道:“有藏老這句話便夠了。”
  米尊在冷笑中已是一個飄身急竄往洞內深處而入。而米藏和米凌亦不稍慢,雙雙提气搶進,直是三道人影恍若惊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洞內急搶。
  此刻,三人目的已然不是殺人立威,而是在于連戰速決。
  他們三人剛剛离開,獨孤斬夢和管大事已然赶到。
  獨孤斬夢龍嘯一聲,亦展開了獨孤世家神妙的“游云懸天”身法緊追躡三人而下。管大事也不怠慢,當下也放足狂奔,緊隨著獨孤斬夢身后。
  如此,五道人影三前二后的連連往里頭推進。
  老鷹可有些訝异。現在,他已經知道祭壇腹地里有元玉青和米小七這兩個意外之客。
  可沒料到的是,獨孤斬夢和管大事竟然也會在這個當頭闖了進來。
  “總護法,你看這事怎么處理?”梅四寒皺眉問道:“我們可沒料到太极八拳竟然叫元玉青和米小七收拾了——。”
  后楓嵐亦道:“是啊——,如今又不知道大帝身在何方,怎生請示?”
  老鷹冷冷一哼,道:“事到如今,總也來個玉石俱焚了——。”
  “玉石俱焚?”梅四寒訝异道:“難道要引爆那八顆石骷髏頭將這山洞埋了?”
  “不錯!”老鷹陰惻惻的冷笑轉成了大笑,道:“就叫強虜灰飛湮滅,我們看著好戲!”
  米小七歎气的收了回手。
  元玉青和神秘老者中的毒是苗疆的“彩虹銷靈散”。
  這种毒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它是屬于控制思想的麻痹性毒霧。凡中者,往往神智不清而极易受到外來之物的控制。
  想來,這祭壇下面皆有這种毒霧,九重鬼寨則是藉此來控制所捉到的人犯,再以子之茅攻子之盾。
  米小七想起了裂竹之聲,便是控制這些人的方法了。
  這下可好,不但是傷了元玉青,連出口之路也叫人斷了后,也夠倒八輩子的霉。米小七用力的歎一口气,思索著怎生能解掉這個“彩虹銷靈散”?
  這种似毒飛毒之物最傷人腦筋。若是一般致命之毒,她倒有十种八种方法來解,偏偏這种惑人心神的,輕者可以自醒,重的就看造化了。
  米小七兀自這里想破腦袋,腹地外傳來米尊大笑的聲音:“老鷹——,米某人就看你怎么用這些鬼石頭阻擋的住?”
  米尊來了?米小七一顆心方自提起,耳里竟又傳來斥喝之聲,顯然,米尊和人對上了!
  是誰?米小七方想,猛的鑽入獨孤斬夢的冷哼:“人道天尊地尊,人間一個米尊。嘿、嘿,閣下的武學造詣可真不差——。”
  是獨孤斬夢?
  米小七一顆提起的心又沉、沉、沉了下去。
  腹地外,米尊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淡淡一笑,道:“有道人生如夢,夢中第一主的獨孤斬夢也不差——。”
  獨孤斬夢冷哼一聲,轉眼看了看米藏和米凌,點頭道:“兩位想是米字世家前后五十年來在江湖中最轟動的米藏和米凌了?”
  米藏和米凌都沒有回答。
  他們正很用心的觀察這一代獨孤世家的傳人。
  不僅僅是眼前的獨孤斬夢是個可怕的對手。也不僅僅是想探知對方“撩天一十六劍”練到了什么火候。
  而是,米字世家和獨孤世家有一段极為奇妙的淵源和恩仇。
  米尊代替了他們兩人的回話:“不錯!他們兩位正是米字世家中五十年來最出類拔萃的米藏和米凌——。”米尊話聲一頓,雙眸直瞪著獨孤斬夢道:“閣下今日來的意思是——?”
  “為了一個人!”獨孤斬夢回答的很乾脆。
  米尊臉色一變,哼道:“誰?”
  “米小七!”獨孤斬夢冷冷道:“擋我者死!”
  米尊一愕,旋即淡笑道:“米小七在里面?”
  “不錯!”獨孤斬夢冷冷回道:“在你們進來的半個時辰之前她就已經進入——。”
  米尊和米藏互望了一眼,他們同時想到了黃槐躍虎香!
  獨孤斬夢雙眉一挑,那管大事已搶先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怎樣?”
  “人歸你!”米尊沉聲道:“她身上的東西歸我!”
  獨孤斬夢臉色和緩了下來,口里冷冷依舊:“本夢主一向不和人談條件!”
  米藏此時咭咭怪笑,半晌才道:“小娃娃——,五十年前老夫也是這般口气對著天下人說——。”
  獨孤斬夢臉色一變,那管大事已附耳道:“夢主——,此是應以大局為重——!”
  獨孤斬夢一哼,便自轉頭不語。那管大事知道他已肯了,只是口上不說,于是,對著米尊一抱拳道:“夢主相信閣下所言,也相信閣下是人中龍鳳。”
  米尊大笑,道:“放心,米某相信合則兩利。”
  腹地外那五人顯然是達成了協議,里的米小七可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不愁外頭那五人不會不想法子進來。
  憂的是,進來以后要如何應付?
  米小七如果知道老鷹打算將這山洞活埋,那才真的憂心如焚。
  老鷹并沒有下令炸山。因為,一封由修羅大帝親自寫來的最急秘件中指示,無論如何要將米風帶到總寨。
  因為,大帝發覺了米風身上有著一樁非常重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卻又關系著九重鬼寨能否獨尊武林,甚至登上九五至尊。
  那名神秘老者就是米風!
  老鷹不能炸山,這下問題可麻煩多了。
  現在,只有一個方法。老鷹向梅四寒和后楓嵐道:“在他們進入以前,我們由另外一個通道進去先將米風弄出來——。”
  米尊花了不少時間總算進入了腹地之內。
  忽然,耳里傳來一种奇异的裂竹之音。米尊臉色一變,四下游目查詢,卻是不見發音之人藏在何處。
  米藏斗聞這裂竹之聲,咭咭怪笑揚聲道:“就是這點不成火候的技倆?”
  這話間,原先坐在祭壇上的米天和米無忌忽的站起來便往對面那個出口沖去。
  這廂米尊見了,模糊里只見有人影往那方向竄,當下便不猶豫叫道:“別讓他們走了。”
  剎那,五個人便各自展開腳法奮力追下。這五人俱是頂尖一等一的高手,在電光石火間已奔出十丈遠近。而米天和米無忌亦非易与之輩,只見兩人到了一個通道口,那骷髏石倏忽張開,讓兩人竄了出去。
  這端,米尊和獨孤斬夢等人恰恰搶到通道口之際,那巨石“唰”的冒出三十三件各式各樣的暗器來。
  這暗器以机括彈發,而且又是當面迎向撞來的五人。其勢之強,有若射雕神箭。
  當然,老鷹知道這些暗器再多加十倍也傷不了眼前這五人。
  但是,卻能阻止他們的身勢。
  就算是頃刻剎那,亦足以讓骷髏石再度關閉!
  眾人就差這不足三尺的一步,不禁各自跺足恨聲。此時,獨孤斬夢忽的沉喝呼叫:“米小七——。”
  隨話聲,眾人循獨孤斬夢的眼光看去,只見一道纖細人影左右又抱住一人往原先他們進來的通道口躍竄而去。
  獨孤斬夢當下便豪不猶豫的往回路倒竄,米尊這方三人也不稍慢,亦紛紛提气朗喝追躡而下。
  就在他們五人竄揚出了那通道口,這端的通道口再度打開,只見老鷹臉色鐵青。身旁戰立的梅四寒和后楓嵐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因為,剛剛只有兩個人受到“清音”心法的控制。
  偏偏,遺失的那個人又是米風。
  米小七竄出山洞便看到一付很奇妙的景象。
  眼前,正是我們蘇佛儿蘇大公子一人三騎的在洞口打哈欠,瞄著她道:“怎么搞的,這么久才出來?”
  米小七躍身上了馬,將元玉青丟給蘇佛儿道:“我們快走——。”
  蘇佛儿大笑一聲,用力夾了馬肚便和著米小七各抱一人,并且順手將那另外的一匹空騎也策馳而去。
  這端,米尊等人奔了出來,只見三到騎影已落到十六七丈外。
  獨孤斬夢冷哼咬牙,心里可清楚了。想來,方方那個蔡孟雄以“任何”方法去找來三匹馬,同時也引來了蘇佛儿。
  米尊二話不說,招呼了米藏和米凌一聲,便往那端煙塵翻滾處直接。
  這廂,山洞中突然竄聲一柱火炮,到了半空中炸響出鮮藍的亮光和煙霧。看來,九重鬼寨也非追緝上米小七不可!
  管大事皺眉,向獨孤斬夢道:“夢主——,我們是不是也跟著追下?”
  獨孤斬夢搖搖頭,一個移身由另一個方向進入了樹林中。管大事方自狐疑的跟著獨孤斬夢在樹林中繞了一大圈,才見獨孤斬夢無聲無息的躍到樹頂藏著。
  管大事亦是一個提气,躲入另一顆樹樹頂往下看著。
  須臾,前方一丈處只見老鷹率領梅四寒和后楓嵐及六名好手急急往東方向奔去。特別的,那六名好手抬著米天和米無忌。
  獨孤斬夢向管大事做了個跟下的手勢,便自揚身輕飄恍若迎風的落葉,無聲無息中進躡而去。
  管大事不得不佩服獨孤斬夢轉念如此的快。
  這山洞既然是九重鬼寨的九寨之一,那么,山洞外的林子里自是有不少他們的眼線。
  獨孤斬夢只不過藉著老鷹他們的消息网來替他引路而已。如此事半功倍,遠較米尊三人這般窮追躍上算的多。
  管大事心神一振,亦快速的移身追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是一個叫蔡孟雄的朋友告訴我的——。”
  “蔡孟雄?是誰,我怎么沒听過?”
  “我本來也沒听過——。”蘇佛儿策馬直進,叫一身吹漲著風,快意以极的回答:“只不過他的手下想偷我几個朋友的馬正好被我看見了。而恰恰好,這個蔡孟雄又是那個獨孤斬夢的手下。”
  米小七總算弄明白了。可是,還有一件她關心的事:“冷無恨呢?她怎樣了?”
  蘇佛儿歎气,半晌才道:“這事以后有机會在告訴你吧——。”
  此時,四人三騎已奔了有半柱香的時間,卻還是沒走脫出林子之外。郁郁蒼松落了一地針葉,馬蹄過處蹄響著棉布般婆娑的聲響。
  米小七望著這一景的雅致,間或滲出的陽光,溫蘊馨染滿目的祥和。風,輕撩伊人的發稍。
  米小七放慢了馬勁,悠悠道:“若是一生能离了人事塵囂,這山林倒是個曼妙栖身之地。”
  蘇佛儿轉頭一笑,語中竟是溫柔見情:“有佳人相伴,遨游天地如神仙,更何求?”
  米小七臉頰小紅,輕輕道:“只怕我沒你說的這般好呢——。”
  “天地良心——。”蘇佛儿說的認真:“可是句句出自蘇某的肺腑之言——。”
  兩人間忽的沉靜了下來,這坐下乘騎也頓步緩著小步前行。
  片刻間,前方已傳來潺潺流水之聲。兩人似乎由沉醉中清醒了過來,相互望視一笑已沿路兩轉進里到了一條溪河之旁。
  蘇佛儿和米小七各自抱著元玉青和米風落下馬,安頓到溪畔。蘇佛儿探了探兩人鼻息,問道:“他們是中了什么毒?”
  米小七歎气,回答道:“是苗疆的‘彩虹銷靈散’——。”
  蘇佛儿雙眉一挑,點頭道:“看來,這位前輩中的比較深,恐怕一時之間無法治好——。”
  米小七有著千种情緒似的看著米風,半晌后才下決心似的道:“他——他老人家是我的義父——。”
  蘇佛儿一楞,旋即道:“不知怎么稱呼?”
  “單名一個‘風’字!”米小七眼中百感交集,輕輕道:“十年前突然不見了他老人家,家嚴家慈只道是去練一种三苑聚頂之類的武功,哪里知道卻是——。”
  米小七的沉重蘇佛儿可以明了。
  因為,米風是屬于血野林的重囚,而偏偏,米小七又是米字世家的當代傳人。
  于公,她總要把米風再送回血野林去過那种日日受到折磨的痛苦。
  而在私,她其心何忍?
  蘇佛儿訝异的是:“你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而被囚入血野林?”
  米小七不知道。只怕,天下除了米風本人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
  當年的老太爺米龍并沒有轉告下來,為什么囚禁米風——。
  甚至,米字世家除了某些人之外,只怕所有的人還不卸道米風被囚之事。
  難道,這件大异往常之事有什么詭异不成?
  蘇佛儿現在可沒有時間想這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快點弄醒元玉青。
  他可不相信暗處里九重鬼寨和米尊那些人沒在恃机而動。蘇佛儿長長吸了一口气,伸出雙手點按向元玉青的迎香穴至!
  這迎香穴在人鼻翼兩端一寸處,對于一個人的神智清醒和呼吸道是個重要的穴道。
  蘇佛儿這廂將一股溫熱之气由指尖透入元玉青体內,片刻之間已直達元玉青的三台方位。
  米小七則是右手掬了水,以掌面施動气机拍打于米風的頸部四穴。同時,左手手指成捏狀不斷以內力貫注于米風的百會穴中。
  旦說兩人這般忙了足足半柱香,那元玉青才緩緩哼了一聲清醒過來。蘇佛儿一笑,握住元玉青手脈正要把著,想不到是入手洁滑皓腕,皮膚柔嫩的吹彈可破。蘇佛儿一惊,這小子竟然此大姑娘人家還要細皮嫩肉,想來官宦家的子弟便是從小養尊處优慣了。
  元玉青這廂醒來,看見蘇佛儿正瞄看自己,尤其是一只手緊握住自己。沒來由的,他臉上竟是一紅,乾咳了一聲,道:“是蘇兄救了小弟?”
  蘇佛儿聳肩,道:“只算一半——。主要的是那位米大小姐的功勞。”他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邊道:“喂,你現在覺得怎樣?”
  元玉青收回了手,運了運气,卻是皺眉道:“气息無礙,卻是提不起勁來——。”“這就是‘彩虹銷靈散’利害之處——。”米小七接口道:“似毒非毒,天下無藥可解。只有等待一陣子自能恢复活動力了——。”
  元玉青看看米小七再看看蘇佛儿,淡淡笑道:“承蒙兩位救命之恩……。”
  “算了——。”米小七皺鼻一嗤,道:“是我拖你下水的——。”
  眾人這般交談看,驀地里一聲高拔的裂竹之聲自林間傳來。米小七眉尖一挑,哼道:“倒底是叫老鷹那老小子尋來了。”
  “老鷹事小,對岸那三個才利害——。”蘇佛儿望著這溪另一邊,只見米尊等三人已冷笑立在彼處。
  這下,可是背腹受敵了。正思念轉動間,忽約又一聲裂竹音晌,那米風忽的彈跳起來。
  蘇佛儿眼明手快,袖中快樂絲迅如電閃般的馳出,連點了米風八處穴道。最后兩處,便是落在耳下的神台穴上。
  那米風一震,一個人又頹倒了下去。米小七倏的一扶米風,牽了馬便將米風扶放上去。
  這些動作里,老鷹已率領梅四寒、后楓嵐和抬看米天、米無忌的六名漢子自林里走了出來。
  剎那,兩鉗之勢已宰牢看住了溪畔的四個人。
  風,已向晚,夕斜小照輕落,一片金黃中卻是肅殺湃涌似濤。
  蘇佛儿歎了一口气,對米小七道:“這個姓元的咱們怎不能丟下他在這里等死——。”
  “是啊——。”米小七輕歎道:“那只好一個人看顧一個了。”
  “行啦——,這小子交給我——。”蘇佛儿一抱起元玉青,放到了馬背上道:“那位米風前輩就交給你了——。”
  米小七正要應著,元玉青已錯愕道:“米風?那一位是米風?”
  蘇佛儿邊看著兩方逐漸逼近的人馬,口里邊應道:“怎么,你也知道米字世家這位前輩?”
  “當然知道——”。元玉青講的很快,有些喘气的道:“他……他關系看當今皇上的……。”
  什么事元玉青沒有說出來,不過可以知道的是,那一定非常的重要,而且是极大的秘密!
  米小七急道:“倒底是怎樣?別吞吞吐吐的行不行?”
  元玉青還在猶豫,那端老鷹已然冷笑揚聲:“米小七——,蘇佛儿——。”
  蘇佛儿沒好气的回道:“叫爺爺有什么事?”
  老鷹冷哼,道:“老夫愿和你們作個交易。”
  “算無好算——。”蘇佛儿哼了回去:“跟你這种老奸做生意有啥甜頭?”
  老鷹哈哈大笑,道:“有,當然有——。”他一頓,雙目精光閃動道:“以一個米風換你們三條人命!”
  這倒是不錯的買賣!
  蘇佛儿哼哼一笑還沒有回答,后頭的米尊已揚聲道:“蘇佛儿——。你若將米風交給老夫,老夫等三人保你們可以安然离去——。
  蘇佛儿轉頭看了一下米尊和米藏、米凌,道:“條件一樣嗎——,能不能多加點?”米尊朗笑道:“好,快人快語!老夫答應你,以后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掃蕩九重鬼寨——。”
  “這個誘人——。”蘇佛儿一下子變成洛陽道上的大商賈啦,只見他轉頭朝向老鷹道:“怎樣,你有什么好一點的條件?”
  老鷹雙眉一挑,像是忍住了怒气,桀桀怪笑道:“老夫的條件嘛——,嘿、嘿,不交人就得死!”
  只見隨這話聲里,那六名漢子早已放下了米天和米無忌,紛紛由怀中取出兩個精鑄雕蘭花的盆子來。
  蘇佛儿可認得這玩意儿。
  此物,便是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蘭花轟天炮”
  “乖乖——,”蘇佛儿叫道:“這個可嚇人咧——。”
  不但是蘇佛儿的臉色變了,就是米尊三人也變了變色。那個最少說話的米凌往前一個跨步,自溪中上了岸,冷冷道:“閣下人稱老鷹?”
  老鷹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冷聲道:“不錯,老夫便是——。”
  米凌哼道:“閣下認為他們手上那些東西可以走遍天下橫行無阻?”
  老鷹嘿嘿一笑,道:“看來,你是想試試了?”
  米凌看了米尊一眼,沒有作聲。這米尊動念的快,當即對蘇佛儿道:“姓蘇的,你這個注要押在那邊?”
  蘇佛儿和米小七互望一眼,兩人心下已然有了默契。當下便開口道:“哥哥我喜歡賭點冒險的事!所以……。”
  蘇佛儿指指米尊道:“賭你會贏——。”
  米尊雙目精光一閃。緊聲道:“如果米某這方贏了,你是否將米風交給在下?”
  “不是——”。蘇佛儿回答的也很快:“蘇某人幼承庭訓,一個男人絕不能背棄朋友!”
  所以,大俠蘇小魂相知滿天下,而且許多人他不一定認識卻愿意為他生死与共!米尊斗聞這一回答,心里一愕臉色方變,那米小七已鼓掌道:“難得有個夫子在這里上課!”
  米尊的臉剎那間轉的夠綠。
  因為,無論如何,今晚是非得和老鷹他們一干做一番了結不可。
  剛剛這一折磨下來,已是上了初夜。風,卷入林中嘯出了天地間的肅殺。
  一片落葉,飄到了米凌頂上竟自散爆成蒙蒙一團的粉末。好霸气!
  老鷹不禁開始仔細端詳眼前這個年輕人和他手上的刀。
  刀,是凌鋒斷云刀!
  這把奇形的刀不知何時已滑落在米凌的手中。而握刀的手,卻凝如巨磐,似早已天地同固!
  老鷹沒來由得覺的心里有些發毛,他忽然發覺他對這個叫米凌的年輕人知道的太少。
  可是,有件轟動江湖的大事此時卻在他心中升起。
  米凌之所以會進入血野林重囚,是因為他行刺一個人。而這個人,又是江湖中最負盛名的蘇小魂!
  一個會去行刺蘇小魂的人會是有什么樣的武功?
  老鷹想著想著不禁有些興奮了起來,他真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的身手如何。
  他盡力忍住這個動起的念頭,先問一件更重要的事:“米尊——,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解掉他們兩個已受本人四十九日的彩虹銷靈散?”
  老早,老鷹在解血野林一十六名重囚之時,已是暗中將“彩虹銷靈散”來緞煉他們的心神。
  米尊冷冷一哼,道:“彩虹銷靈散似毒非毒,本世家中某些心法只要運用得當自然可以輕易解得——。
  這話,令米小七為之一惊。米字世家中,有什么心法可以解得了?她歎气,看來眼前這位號稱米字世家百年來最俱有天份的米尊果然是能舍古創新之人。
  只可惜他一生太驕傲,以至得不到米字世家中長老的欣賞而淪落至此。
  這一剎那,米小七不禁也為米尊可惜了起來。
  那端的老鷹听了這話,似乎是受了相當大的刺激。要知道“彩虹銷靈散”可是老字世家中精心鑽研了十數年才合成的制神圣品,誰知叫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坏了。
  老鷹哼哼冷笑,也自怀中取出那把“不生”名器來。
  便同時,有兩名手執“蘭苑轟天炮”的漢子以東西方位的夾住了米凌!
  米凌的肅殺之气剎那間又濃了几分,緩緩將那把許多破洞的异刀橫舉于眉,沉沉道:“老鷹——,你下令吧!”
  這可新鮮。以米凌的气勢來看,似乎全然不懼足可以把這塊地翻了三次的轟天炮。
  老鷹知道這不是猶豫的時候,咬緊牙根中正想大喝下令,忽然,見那米凌高舉刀便往自己胸口插下!
  怪!
  這電光石火間,所有的人不禁全數為之一楞。
  米凌這廂做法未免詭异异常,就算是米尊和米藏也為之錯愕。
  也就是這利那間的錯愕。這一點老鷹遲下了命令,所有的事情都為之改觀!
  在林子里的獨孤斬夢和管大事早已看了許久。
  管大事可以知道,獨孤斬夢正在用心思索,如果他是米凌,他將如何解掉這個危机?
  現在,米凌將那把紫峰斷云刀插向自己時,獨孤斬夢看的更專心。
  管大事的雙眼也是動也不動。因為,這個方法太奇怪了。他可以感覺到,獨孤斬夢全身散發出一种与之較鋒的气机。
  管大事在歎气:如果米凌真的可以用這种方法解掉眼前的“蘭花轟天炮”,那獨孤斬夢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想和米凌交手!
  米小七看的特別仔細。因為,她忽然發覺,米尊、米藏、米凌雖然都是米字世家的人,但是他們的武功和智慧卻已大大超越數百年來世家中的規范。
  他們是屬于改革的一派,而在世家中卻不受重視,甚至是遭到了排擠。
  別說方才米尊可以以本家的心法解開“彩虹銷靈散”,就是眼前米凌這种手法,亦是創千古所未見。
  米小七心里在翻動,如果眼前這三人果真是傳承我為世家中的傳人,而且心術又正,那米字世家的成就不知如何?
  可不是,米藏、米尊到米凌,正好是近五十年來米字世家的三代!
  元玉青看得很用心,在一利那間他和蘇佛儿同時輕“啊”了一聲。米小七在這利那也明白了米凌的用心!
  蘇佛儿竟然出手。斗然閃現的,便是快樂絲!
  昔年,有一句話:“小魂一引,西方如來”!
  這是指蘇小魂的出手,恍若如來我佛般的自然天成,而且只用以救人!
  快樂絲呢?
  蘇佛儿出手的方向。竟然是老鷹他們一干人和米凌之間。為什么?
  因為,凌峰斷云刀有兩把!
  米凌現在手上的這把凌峰斷云刀是他自創的,是用來做為暗器之用。
  只見,當刀鋒碰及他身体的迅間,刀面上每個缺口就如同散出的煙火,各自成了鋒銳不規則的暗器!
  每一片刀面,有著不同的回力、不同的方向。
  簡單的說,這把凌峰斷云刀,本身即是由四十六片暗器所組成!
  蘇佛儿的快樂絲只能阻止米凌殺人,卻不能阻止他傷人。
  不過一剎那幌眼,四十六片刀面暗器已全數打在那六名執“蘭花轟天炮”的漢子身上。
  這些鋒銳刀面又快又詭,有的尚在他們兩臂間打了一轉才退出來。
  最惊人的,是所有的刀面又回飛到米凌的刀柄上,自然而然的又組回了刀狀!所有的人全凝住了气息。太妙了,這暗器無論是使用的心法或是功能,絕對可以排上天下前五名!
  米小七甚至覺得,“鳳眼”的功能也不過如此!
  老鷹的臉色很難看,有种欲哭無淚的感覺。他有點茫然若失的看看梅四寒和后楓嵐,只見兩位美嬌人也早已慘白著臉色。
  她們心里俱想,如果方才米凌的攻擊對象包括了她們,有几分把握可以躲的過?米凌的臉色泛起了一片奇异的潮紅,似乎方才的一戰已耗了他极大的心神。
  他無聲的收回了刀,又無聲的走回米尊的身后。
  這一切一切,不遇是頃刻問的事,而在場眾人的震憾,卻似已過了良久良久。蘇佛儿收回了快樂絲,第一個大大歎口气道:“好,真是好!閣下的發明.創新算是這把凌峰斷云刀已夠名留武林史!”
  的确,在日后的武林史中記載。米凌這項發明被譽為二十年來最奇异的暗器!“凌峰斷云,至此方真符其實!”這是武林史的推崇!
  老鷹雖然還有机會搶得身旁手下的“蘭花轟天炮”,但是他不愿冒險這樣做。
  因為,方才蘇佛儿的出手說明了一件事,他也可以很輕松的拿到。
  六名漢子有如石化般的站立,而臉色,卻是痛苦不已的抽泣。
  顯然,方才米凌的出手,已然打住了他的定身重穴。在那回力之中,已是破坏了這六人的活動能力。
  老鷹當然也可以看得出來,以米尊和方才那兩名本欲攻擊米凌的漢子距离,亦不稍慢于自己取得這轟天炮!
  老鷹既然不愿如此冒險一試,只好打出手中的另一張王牌——米天和米無忌!只見,老鷹在獰笑中取出一張扁形的竹木片,那木竹片上有鏤許多的花紋!
  老鷹將之放入口中,嘶唰之中又響出了那聲奇异的裂竹之音來。
  這聲方起,一直默立如僵尸的米天和米無忌便雙雙躍身到了前面,一左一右的盯住米尊和米藏、米凌!
  對這兩人,米藏和米凌不會不熟。血野林中,多少曾經照過面;而對他們的事跡亦多少有所耳聞。
  米藏在此刻桀桀一笑,自言自語道:“想不到和米天鎮日在血野林中安然無事,到了外頭來卻要生死相搏——。”
  米藏這番感歎倒真出自肺俯。米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藏老——,人若想獨傲于天地,難免要忍得下心來。”
  “好一句忍得下心來!”米藏仰首狂笑道:“小子,你放心,老夫五十年來從沒有不忍心之事!”
  邊說著,已和米尊雙雙對峙上了米天和米無忌。
  這端,老鷹和梅四寒、后楓嵐亦扣向了蘇佛儿和米小七!
  梅、后兩人并列,臉色在短瞬間轉白,恍恍若來自地冥的索命雙使。正是“歡喜嚎泣”雙使再度聯手!
  月,洒一片光華和著風扰起遴遴的水波。
  在這個凝結的均勢里,似乎是誰一動便立即引起一番生死交戰!卻是,有一個人几番想沖出來卻叫人阻住!
  獨孤斬夢早想躍身而出以“撩天一十六劍”來挑米凌的“凌峰斷云刀”!
  再加上,方方蘇佛儿的出手,那快樂絲的神妙又引得他体內一股無法遏止的激動。
  管大事勸住了他:“夢主——,以大事為重!”
  獨孤斬夢握劍的手早已青筋暴突,他真恨不得一劍殺了管大事不顧一切的沖出去。
  可是他還夠冷靜。冷靜的咬牙根出血,以刺痛來告訴自己做大事所要有的耐性。他知道,如果要多几分把握打敗米凌和蘇佛儿,最好的方法是多看他們一眼。一陣風,卷揚了林于里的落葉奔向溪畔的眾人。
  利那,气机触動,所有緊繃的心全數炸散開來。
  近年來。武林中最大的決戰展開!
  蘇佛儿的對手是老鷹。當然,最可怕的是老鷹手上的“不生”名器!
  快樂絲在天際中展現奇妙無端的變化,而“不生”名器則展現詭异万端的殺机。正如,一佛一魔的交戰!
  米小七,則是陷于“歡喜嚎泣”的夾殺之中。她比較麻煩的一點是,隨時得注意她們兩人隨時會空出一個來搶抱走米風。
  當然,另一端的米尊和米藏亦是虎視耽耽,隨時想找机會過來抱了走人。
  只是,米尊和米藏一動,便叫米天和米無忌給纏扣的死緊,米凌呢?
  方才的出手,似乎給米凌极大的耗損。只貝他站立如岳,而足下琅已是稍稍下陷有至三分。
  可以看知的,是他正以一种奇門心法療動气机。
  蘇佛儿和老鷹之戰,可謂是各逞心智。
  老鷹的“不生”名器,爪爪俱含有七种以上的變化。尤其,那指爪在轉換飛騰間,正似五人同擊,方位角度极是超乎一般的判斷之外。
  蘇佛儿絕對也不差。
  快樂絲在他手中變化自若,有如浮云不定,亦似山河自适。每每一個巧妙里,便是化解了滿天的殺机!
  老鷹久戰中似是已然殺紅了眼,口里照嘯,不但是引動了那端米天和米無忌瘋狂的攻擊。而自己,亦是全身功力暴發,沒命的攻向蘇佛儿而來。
  想他是老字世家中僅存的兩名長老之一,而今卻叫蘇佛儿所困所制,這張老臉如何能放下?
  老鷹猛吸一口气,急速的一輪快攻后,忽的停住了手。蘇佛儿已正方方避過了,尋得一個空門正想以快樂絲轉動如風輪卷去,卻訝見老鷹平舉“不生”名器,動也不動的對著他。
  蘇佛儿一凝气息,斗然間已可感覺出老鷹身上的气机,恍恍若山雨欲來之勢,蘊結中竟是不可方物相論。
  眼前,無疑是老字世家百年心法中的“大极頂”神游術了。
  這門心法是將自身落于虛空里,將個人的一切外欲放去,恰恰似那虛空無盡藏!任你是什么外物力勁,至此全然落入虛無之內。
  也就是,當對方一出手之際,便循對方气机所至以冥想中的全力著于一點暴發。這,無疑是以生死相博!
  蘇佛儿心中大惊,此刻他已是身不由已。因為,老鷹的气机已罩住了他的全身。他不能動,因為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引起對方無法控制的全力一擊丁
  蘇佛儿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將呼吸停息于靜止之間,現在是此意志力的時候。
  如果,老鷹的心思上稍有雜想,這“大极頂”便為之泛散無凝。而剎那間所留的空門,亦足以死上一百回。
  米小七已然控制了梅四寒和后楓嵐的攻擊速度。
  現在,她心理盤算的是,該挑什么時机和蘇佛儿搶上馬背快馳而去?
  她望了過去,蘇佛儿和老鷹凝峙,兩人恍若山岳,誰也不稍動。此刻心思轉念間,惊見米尊已一個飛躍落了過來,伸手抱向米風。
  米小七大惊,待要搶過去已是不及。忽的,米尊似乎受到了阻力似的,縮了縮手。
  米小七可沒時間想為什么,只見她一個抖手里,一粒洁白光華的米粒已打向米尊!
  米尊怒斥中,惊叫道:“好小子,原來……。”
  “原來”什么,下面的話沒來的及說,那米粒已破空釘來。米尊一個倒身里正好迎上了米無忌的一雙鐵拳。米尊大駭中盡力挪身,雙掌反拍的迅間不得不使出自己改良自米字世家的心法。
  只听,轟然一響中,米無忌的雙拳和米尊倒身相迎的雙掌結在一塊。
  那沖力之前,猶讓米尊足下往前划出了兩尺有余才停住。米尊這廂倒身仰首向上,雙掌持中兩臂只覺支住千斤重力。
  不須臾,額上竟冒出汗來。而同時,他眼角瞥見米小七和梅四寒、后楓嵐等三個女人一步步向自己移近。
  米尊心下明白剔透,米小七是想乘自己無回手之力順勢剪除。
  他雙目暴睜,不得不冒險從事了。
  只念一轉。便摧動了創自米家心法的“一尊見性”
  這心法摧動間,米尊整張臉迅間漲成紫紅,而兩掌間亦有紫气繚升。
  就當當米小七到了身前,飛起奪魂一腿之際,那米無忌“啊”的大叫一聲退了去。
  米尊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猛一的气盡力挪身。巧巧是避開了鬼門關上,卻仍叫米小七傷及了內髒!
  米尊吃痛,大聲喘气痛苦的翻落到一旁。
  而此時,米無忌叫米尊用心法解開了“彩虹銷靈散”的制神之力,不禁茫然的看看四周。
  那廂,米藏和米天交手到了三百回合已見了胜負。
  米藏大喝之中,雙掌翻拍間使出了數十年來在血野林里自思的掌法。
  是名,“侮天九掌”!
  由名知武。這掌法极是霸道狂殺,而且充滿了怨毒!
  那米天心神受制之下,那能堪得破這手天下第一次出現的絕學?不過瞬間剎那,米天已連連有中七掌之多。
  一聲狂呼里,米天噴血仰首而倒。轟然之中,兩臂猶高舉抓同夜空!
  那米無忌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么事,口里狂嘯一聲,大叫:“好匹夫,害了我這般久!”
  這气机一撞,老鷹那湃涌惊天的气勁洶涌而來。同時,入禪定的蘇佛儿亦出手。
  南無喝羅但那多羅夜耶!
  我佛觀音手執念珠以慈以悲于眾生!
  正是,大悲咒中的第一句心法!
  老鷹的气机滾湃住方圓一丈內,而蘇佛儿卻似青蓮托佛,一片祥和中無心無意中化解這狂風暴雨。
  恰恰,米無忌一身天生的銅筋鐵骨忍住了老鷹气机的余力,雙拳轟然大擊于老鷹胸上!
  老鷹狂呼噴血中。和著手上“不生”名器翻飛于三丈之外。這同時,米無忌嘴血一絲血跡隨看他的大喝,往東方林內奔馳而去。
  嘯聲,久久不絕——。
  這如電光石火般的時机內,米小七百雙掌拍退了梅四寒和后楓嵐,口里招呼道:“蘇佛儿——,快上馬——。”
  蘇佛儿可听話,一個起落間已和米小七雙雙上了健馬,便同元玉青和米風四人之騎的放足馳去。
  這廂,米尊受創,米藏和米凌正自調息,竟是不及追赶。米尊那里肯放了到手的肥羊,便是勉強一納腹中气机,口嘯之中追下。
  米藏和米凌亦同聲喝里,揚身直追!
  人影、剎那間消逝于夜色山林內。所剩的,只是不知世事的夜風依舊。
  梅四寒和后楓嵐呆楞楞的看看這一際的原野山林,恍然中說不出什么滋味來。
  一個悶聲,由老鷹身處傳了出來。梅四寒一個躍身到了老鷹身旁,低泣道:“總護法——,您老……。”
  老鷹雙眼沾滿了血,已是睜不開來。他勉強中伸出了手,手上有“不生”名器!
  后楓嵐此刻急急扶住了老鷹,和梅四寒悲泣的無言垂首。耳里,只听老鷹低聲的說著遺言:“把……這東西……交給……老字世家……老……老師……。”
  老師,老字世家中最聰明的智者!
  他可以在一個念頭里滅絕千万兵馬。
  而今,老鷹死后。他便是碩果僅存的長老。
  老鷹顫抖道:“告訴……他……,這……武器……有…….……缺……缺……陷……。”
  梅四寒和后楓嵐在悲傷中,咬牙的接過了“不生”名器,不敢讓女人的淚水滴到男人的兵器上。
  她們忍著,只听老鷹閉眼中緩緩的說道:“去……去吧!你……們以后……退出……江湖的……殺……代——。”
  便此一句,這位叱吒近五十年的一代高手便葬魂于斯!這瞬間,暴起一股旋風卷起一排水注往半天。
  紛紛映耀于月光中的水珠,正似展翅翔去的巨鷹!
  這一夜,孝宗弘治五年三月十八,震歷屬壬子年。同之時年,西歷一四九二,西洋那方哥倫布橫渡大西洋而達美洲。
  獨孤斬夢并沒有出來動手,因為,十個梅四寒加十個后楓嵐也沒有一個米小七重要。
  現在無疑是個好時机,追和被追的人已經沒有能力可以和他對抗。
  所以,他很有把握,只要追上了米小七,他一定能將她帶回岭東的獨孤世家!
  蘇佛儿和米小七一路狂奔,眼前到了下山徑道的叉路上。蘇佛儿沉吟了一下,緩緩道:“這三條路一是取道洛陽,一是往北走到洛口城,一個則是往東到平陽城——。”
  米小七點點頭,道:“空馬放走浴陽這條路去?”
  蘇佛儿點頭,道:“另外兩條路還是得放空馬走——。”
  “放空馬?”米小七稍一尋思,郎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便藏身在這里了?”
  “不錯——。”蘇佛儿道:“而且,必須做一些准備!”
  所謂“准備”,就是一些樹枝、石頭放在兩匹往平陽和洛口的馬背上。
  因為,馬蹄的深淺不同,正是可以疑惑敵人的追擊!
  元玉青對蘇佛儿的計划顯然相當的激賞,不由得脫口道:“蘇兄這條妙計,不愧是蘇小魂的儿子……。”
  蘇佛儿一笑,打了他一個腦袋瓜子道:“什么鬼撈子銷靈散,你不會早些好嘛?要哥哥我服侍你……。”
  元玉青竟然露出個高興的笑容,同道:“難得蘇兄也會這般的照顧人呀——。”
  蘇佛儿一愕,怪笑道:“小子,誰說過我不會來的?”
  他們口里互罵調笑看,手上可沒閒。一忽儿,一切都按照蘇佛儿的計畫做了。
  且待四人在草叢里藏定,那米尊三人果然已然到來。米尊注視了一下地面,冷哼道:“好個兵分兩路,看來就憑運气了。”
  口中的兵分兩路,是指往洛陽的那一路是假!
  這廂米小七含笑的瞄了蘇佛儿一眼,大有贊許之色。蘇佛儿樂了樂,眼睛嘴角卻不稍動的望著。只見米尊稍一沉吟:道:“我們往洛口這方向追去——。”
  米藏看了看,點頭贊同道:“算你有眼光,這邊的蹄印較淺——。”
  因為,一個女人和一個老人的重量一定此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來的輕!
  所以,他們挑了洛口的方向奔去。
  米小七哈的一笑,便要起身,冷不防被元玉青抓住,一托了回來道:“等等——。”
  米小七心中一跳,立即想到了兩件事。
  元玉青怎么會動?而且,以他方才的出手顯示功力早已恢复。
  第二,便是方才米尊想抱抓米風時,突然縮了一下。看來,便是這小子暗中出手!
  蘇佛儿也想到了第一件事,只見元玉青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做了一個噤聲的表示。
  便在他們兩人納悶間,只見又飄落了兩道人影。是獨孤斬夢和管大事!
  獨孤斬夢的決定比較快,他指看地上的腳印道:“他們的判斷我贊成——。追下!”
  “是——。”管大事一個急躍里已和獨孤斬夢急奔而去。
  片刻之后,元玉青才伸了個懶腰,當先站了起來。可是,他突然覺得有兩個人很沒好气的瞪著他!
  “喂,別這般看人哪!”元玉青笑了起來,而且樣子還真不討厭:“有誰想吃洛陽城里的陳老記早點?”
  陳老記早點?唉,听了肚子就餓。
  可不是,一夜的折騰,現在已是東方肚白時分。
  蘇佛儿捶了一下元玉青肩頭,哼道:“說好的,你請客——。”
  “沒問題!”元玉青臉竟然紅了紅,咳了一下才道:“吃撐了才算帳——。”
  “行——。”蘇佛儿看了看元玉青,不言不語的直瞧。
  元玉青被看久
  了,又是渾身不自在的道啦:“干什么,不是說好了吃飯賠罪?”
  “不是這檔子事。”蘇佛儿左看右看了半天,才道:“你怎么這般容易臉紅?”
  “我?”元玉青臉上果真又是一紅,急口道:“礙著你了嗎?”
  “怎么會——。”米小七接口道:“只是,現在換你背這位前輩好嗎?”
  元玉青能說不好嗎?所以,他以一個相當俐落的手法背起了米風,而且大步的邁向往洛陽的山徑而去。
  蘇佛儿注視元玉青的背部,尋思著半晌,那米小七不耐煩的用肘頂了頂。
  “喂——,你肚子不餓?”
  “怎么會?”蘇佛儿大聲道:“不餓的是龜儿子!”
  兩人互視間,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然而,笑聲卻突然打住。
  因為,他們發覺了一件事.,一件很奇怪的事。
  元玉青背看米風竟然不見了!
  元玉青倒底是怎樣的人?
  蘇佛儿忽然發覺他對這個無知的可怕。甚至,他所遇到的元玉青是不是真的就是元禎騏的儿子那個元玉青?
  “這個我也不知道——。”米小七歎气道:“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他!”
  現在,他們就在醉仙樓的“別天”小苑中。眼前,正坐著頂一顆大光頭的小西天。
  他們齊齊看向了這位身穿百衲衣,一付道貌模樣儿的小西天身上。
  “喂,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么?”小西天有些不自在的道:“你們知不知道關我什么事?”
  “關你的大事了。”蘇佛儿沒好气的道:“當時我們以一輛馬車設計元玉青這小子露面,你不是說据可靠消息來源,那家伙……。”
  “是——,沒錯!”小西天歎气道:“那小子的确是元玉青沒錯!”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還是當今皇上母親的義子咧——。”
  蘇佛儿一震,急口道:“當今皇上的母親?是不是姓單?”
  小西天哼道:“算你有見識——。”
  蘇佛儿可想起了一個人。忽的,腿上一痛,是我們米大小姐很有醋味的擰了一把,口里嗔道:“說!你在想誰?”
  “我?”蘇佛儿掩飾道:“冤枉啊——。”
  “冤枉?”米小七哼道:“是在想一個叫單文雪的女人?”
  媽呀,她怎么知道有這個人?
  蘇佛儿忍不住脫口道:“你認識她?”
  米小七反問:“那你是認識她了?”
  這下,兩人的話都是承認的了。蘇佛儿乾笑一下,半天才清了清喉嚨道:“她曾救過我——。你呢?”
  “她也曾救過我——。”米小七歎气,幽幽道:“單姐姐很美是不是?”
  蘇佛儿嘿、嘿笑了兩聲,正想找個好形容詞來回答,那小西天已經很識相的站了起來:“我看,我還有點事儿去辦辦——。你們……呃……聊聊——。”
  聊個頭,哥哥快遭殃了。蘇佛儿絕對是不能讓小西天走的了。他迅速道:“等等——。你先將元玉青那小子的資料給清楚了再說!”
  小西天不得不坐下來,因為,他看見人家米大小姐的眼角儿有笑意。
  當然,聰明如他立刻發現了我們蘇大公子的左手手掌正輕握看米大小姐的柔夷。所以,他歎气的重新回座,啜了一口茶,才不情不愿的道:“我們先吃點東西好嗎?”
  小西天真奇怪自己沒被打死。前面兩個人就直楞楞看著他,不置可否。這下,可逼的他不得不實話實說了:“這個姓元的,在万二爺的資料中只知道他從小便被皇太后所寵愛,而經常入宮里晉見——。”
  蘇佛儿點頭,問道:“那他的武功來歷呢?”
  “當然是趙抱天他爹傳授的啦——。”小西天嘟嚷道:“連大悲指也一并教了些——。”
  趙抱天他爹,當然是指趙任遠了。
  而昔年,趙任遠和蘇小魂、大悲和尚的交情是不用說的了。他會一點大悲指,就如小西天他們也學到了大內神功一樣的正常。
  “特別一點的是,”小西天慢理斯條的道:“元玉青這小子有某些招數不學,卻偏偏學那位趙夫人的‘柳擺十三奇技’!”
  趙夫人就是趙抱天他娘。也就是當今皇上姨媽的宁心公主。
  宁心公主的“柳擺十三奇技”也稱得上武林一絕!
  “見識過了——。”蘇佛儿答道:“而且用的還真不錯!”
  米小七亦答道:“我也曾看過單姐姐用過!”她一頓,皺眉道:“單姐姐似乎也會一些你們的功夫——。”
  蘇佛儿皺了皺眉,道:“難道趙世伯也教了單文雪不成?”
  “沒有——。”小西天斬釘截鐵的答道:“只有元玉青一人而已——。”
  那么,單文雪的武功來歷是怎生得來的?
  唯一的可能,是元玉青教她的。
  蘇佛儿可有點咬牙切齒,他非找到元玉青不可。
  不僅僅是姓元的設計抱走了米風。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武功竟然見一個傳一個的倒了出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佛儿大力的起身,用力叫道:“他奶奶的,哥哥今天就去紫禁城——。”
  米小七笑道:“好极了。”
  “不過——。”蘇佛儿盯住小西天,而且是小西天衣服上的某一塊破布,嘿、嘿道:“有一件事先辦——。”
  “不可以!”小西天已經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為什么不可以?”蘇佛儿咳了兩聲道:“師兄——,我們是不是有生死相与的友誼?”
  小西天急道:“就是有才不能給你——。”
  “為什么?”蘇佛儿問的很理直气壯。一付,那東西本來就是他的樣子。
  米小七訝异道:“你們在說什么鬼撈子話?”
  蘇佛儿又很理直气壯的問道:“你看,我跟這位小和尚的交情怎樣?”
  米小七哼了哼,眼珠子溜轉道:“還算可以——。”
  “好!”蘇佛儿緊接道:“對于一個還算可以的朋友要他身上一塊破布不過份?”
  “這個……。”米小七看著小西天那份急樣,笑道:“如果那東西對你很重要,而且對他沒什么用的話……。”
  “串通——。”小西天大叫道:“你們兩個串通好了來騙人。”
  蘇佛儿可真想動手搶了下來算啦。可是他沒這么做!
  并不是不敢,而是因為看見了一個人。
  万二爺!
  万二爺施施然的走了過來,而眼眸子里卻是直盯著米小七。好像,我們米大小姐有一件很好玩的事就要發生了。
  “二爺——,你老人家今天是怎的?”蘇佛儿大概可以想見那件事一定不好玩,口里乾笑道:“繃緊的一張臉?”
  万二爺揪了這小子一眼,哼道:“你爹要我轉告你,別想打小西天身上那塊天蚕布的主意……。”
  “我爹?”蘇佛儿頓時短了一截,支吾道:“他……他老人家也來了?”
  “這倒沒有——。”万二爺將目光轉向米小七,喟然一歎,道:“你是不是不明白米字世家第三原則是什么?”
  正是。第一原則是以“鳳眼”訂情。第二原則則是和獨孤世家解口不開的情結。那第三原則呢?
  “如果——,你不想嫁到獨孤世家,而且不想殺掉這一代的獨孤斬夢……。”万二爺歎气道:“那你最好是在一年內獨闖獨孤世家的碧寒宮!”
  獨孤世家遠在關外冰天雪地中,而碧寒宮又是座落于冰天雪地里的漠地黃沙山谷里。
  在風水學上,碧寒宮所在之地是謂“水火同門”。
  水火同處,不是傾覆滅門,就是其中有龍居焉。
  万二爺歎了口气,又補充道:“當然,獨孤斬夢知道你要闖碧寒宮他在沿途上一定會全力阻止!”
  因為,米小七被擄帶進去碧寒宮跟獨自闖入碧寒宮是兩碼子事。
  而且,對獨孤斬夢而言更是攸關聲望之事。米小七明白,她只是無奈的歎气道:“倒底是誰訂下了這個規矩?”
  “這件事的資料可能分成兩部份收藏著。”万二爺道:“一部份在碧寒宮,一部份在米字世家的藏寶庫里——。”
  米小七楞了一下,她想到的是:“為什么要放在藏寶庫中?”
  据她所知,藏寶庫里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有其足以傲世的价值。莫非,資料中有什么秘密不成?万二爺离開就如同他來的時候一樣,走的不急不緩。米小七望看他的背影,長長歎了一口气,淡淡道:“看來,我是非走一趟獨孤世家不可了。”蘇佛儿笑的有點苦澀,乾硬的回道:“反正出關外總也順路紫京城。我們一道走吧——。”“到皇帝老儿的腳下?”小西天也有了興趣:“這個,和尚地想去見識見識化個緣——。”
  路是天下人走的,蘇佛儿當然不能拒絕。不但不拒絕,而且還歡迎的很。因為,那塊天蚕布實在是太誘惑人的東西。
  黃河,自古便是詩人惊歎的目標。“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复還”!“詩仙”李白在“將進酒”的第一句,便是震感于黃河的气度。每日,由洛陽上黃河搭舟前往開封的船只,少說也有百儿八十艘。而是如此,沿河岸的孟津城便為之發達不少。孟津城里有一大戶,人稱“過天龍”的龍八一便是。龍八一的名字來的可有典故。据說,當年他生下來的時候,正巧是他爹龍蒙山頓悟了一套“龍九九八十一枚”的杖法。那位龍蒙山大爺一一高興,便叫這報喜的孩儿龍八一。龍八一倒也爭气,從二十年歲創木材生意至今約三十年里,倒是成就了偌大的產業。龍八一當然繼承了他爹傳下來的“龍拐杖法”。而且,在孟津城方圓十里內更是以好客知名于天下。簡單一點的說,只要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旦踏入了孟津城內十里,龍寶大戶的家丁便備了馬轎來迎接啦!
  蘇佛儿、小西天、米小七想住開封北上紫京城。蘇佛儿當然知道龍八一,但是這個人也有點麻煩。那就是這老小子太好客了。他可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單挑東海傳人一戰名天下。這個龍八一硬是有辦法在他和爹回洛陽的路上攬了下來,而且足足養了他半個月才放行。誰都知道龍八一是個熱性漢子,誰也不忍心拒絕!蘇佛儿還知道一件事。只要他一踏入龍寶大戶,不消一個時辰整個武林便傳開了來。這點他可不愿意。所以,多少得避龍八一的好意一點;否則給這老小子砸了鍋那還得了。
  龍八一也很聰明。他早知道蘇佛儿會避著他,所以,老早就留下一個人來。這個人正大笑舉杯,對看龍八一道:“龍庄主,我保證蘇佛儿一定會來——。”“這個我當然相信——。”龍八一微笑道:“有元兄弟在此他怎么說也要赶到——。”龍八一在一個時辰前放出了消息,元玉青現正在龍寶大戶中作客。你說,蘇佛儿到底要不要去?米小七沉吟著這件事,噓出一口長气對著蘇佛儿道:“我看,這是元玉青調虎离山之計。”米小七的意思,是元玉青引著蘇佛儿等人到龍寶大戶來抓迷藏,而暗中卻將米風送走。當然,元玉青一定會在龍寶大戶里,這樣托的時間才會久。蘇佛儿笑了,笑的很不怀好意的問道:“和尚——,你認為元玉青那小子是不是會待在龍寶大戶里?”“當然
  ,這种廢話你也問的出來?”小西天回答的很肯定。“像他這种人——,”蘇佛儿笑意更濃:“你說,是不是需要一個智勇雙全的人去教訓他?”“這還用說——。”小西天對元玉青顯然也很沒好感:“這种不顧朋友道義的家伙落到我小西天手上,就……就……。”
  就怎樣?小西天忽然發覺不對。眼前,這個蘇小子顯然露出陰謀得逞的表情。“和尚,你馬上就有机會的——。”蘇佛儿用力的确了一下小西天,大笑道:“這一下去跟元玉青那小子討回來——。”小西天只有苦著臉。眼前,已隱然可見孟津城的輪廓。他實在想講一兩句后悔的話,可惜,蘇佛儿已大聲招呼著米小七往前面岔路奔去。猶有的,是蘇佛儿的大笑:“和尚——,龍寶大戶的素食可是中原名品啊——。”小西天能說什么?他只有歎气的看看龍八一那老小子的手下正大浩大蕩的扛了三頂轎子到了眼前。小西天可真沒好气的道:“扛這么多轎子干啥?爺爺一個人要分成三片不成?”
  小西天錯了。這三頂轎子并不是迎接他,而顯然是后頭有人還沒到!
  這可奇了,小西天有些冒火,是那三個家伙能跟小西天我來比?火歸火,他總是有些好奇的停下馬來看看。便此,一柱香的光陰之后,官道那頭果然來了三個人!小西天眼儿尖,一眼望去心里不禁開始叫苦。不但叫苦,而且連罵蘇佛儿一百八十万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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